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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谁是你的朋友?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杨男那以前总是含着俏皮微笑的脸上满是厌恶的神色,根本没拿正眼看李昂,更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反而扬声喊了起来,“大伙都来瞧瞧哩,这些为害乡里的恶棍,恐吓勒索,吃拿卡要,还声称是为了公务!大伙说说,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每个城镇,坊市总是最热闹的地方,这纠纷一起,立即就有好些百姓围上来看热闹,估计其中还有不少人曾受过捕快的勒索,大家指指点点,甚至有人躲在人群里放话声援起杨男来。
萧六脸色难看之极,再次喝道:“何方狂徒,竟敢妨碍公务,给我拿下!”
李昂本以为杨男会发飙,却不曾想她这回竟不反抗,任由马三等人上锁链,只是嘴里却不肯安静:“冤枉啊!官差敲诈勒索,我说句公道话,便要被锁拿,冤枉啊。。。。。。。。。”
“带走!”萧六恼怒极了,马三等人也纷纷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上去驱散围观的百姓。躲得稍慢的,就是一鞭子,打得大家纷纷抱头鼠窜。
李昂悄悄凑到萧六身边轻声说道:“萧捕头,我虽然不知道这小娘们是什么来路,但她的背景绝对不简单,野戎城的俞校尉在她面前都得乖乖地低头。萧捕头既然称我一声兄弟,我便提醒您一声,可千万别真的做得太过了。”
萧六干捕头的时间不短,在察言观色方面自然不差。杨男根本没把他们瞧在眼里,敢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要么是无知,要么身份不一般。李昂这么一说,萧六也就信了八分:“李老弟,你可别坑兄弟们,你真的不知道她的来历?你说和她是朋友,这又是怎么回事?”
“唉,一言难尽啊。这娘们喜欢我养的一条狗,为此在野戎城救过我一回。至于她的来历,我真的不知道。萧捕头把她押回去关一关,让兄弟们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别真的把她给得罪了就行了。等下我尽量劝着她点,萧捕头心里有个数就行。”
萧六看看杨男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心知现在放了她,只怕事情闹得更大,只能按李昂所说,把她押回去。
犀浦县衙不大,座北朝南。主体建筑均集结在一条中轴线上,自南向北建照壁、大门、仪门,主体建筑有大堂、二堂和三堂,并配以相应的厢房,是县令及所属人员办公之所在。其佐贰官、属官均在东西副线上。
一般六房的位置均在大堂前,不过在大唐,除了京县六房俱全之外,畿县之外的上、中、下县则仅设司户和司法,犀浦县也不例外。
按职权划分,案件的接管、审讯实际上由县尉负责,不过如果案情特别重大或别的特殊原因,县令也可直接受理。
这次方家四十多人遇害,属于特大案件,就由县令马清泉亲自审理。
李昂和杨男被带回了快班的班房,萧六还刻意把他俩安置在了同一个房间。班房里还挺不错的,两张胡凳,一张桌子,一张床,估计是紧急打扫过,很干净,床上的被褥也是新的。
李昂把胡凳移到墙边,看着把班房当自己家似的杨男。杨男每次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
李昂嘿嘿一笑,靠在墙上自个儿抠起了耳朵来,嘴里又怪腔怪调地哼着:“我与时光一起流浪,穿过无数的岁月,来到这如梦的盛唐。。。。。。。”
“我要告诉你呵,千万不要回头望,人生就是一道光,不往前,就消亡。。。。。。。。”
“闭嘴,别吵着我睡觉。”
“姑奶奶,这是班房,不是客栈,嘿嘿。。。。。。我与时光一起流浪,穿过无数的岁月,来到这如梦的盛唐。。。。。。”
“你再哼哼,我抽你!”
“别别别,我这么肮脏,别脏你手,嘿嘿!我与时光一起流浪,穿过无数。。。。。。。。。”
“闭嘴!闭嘴!闭嘴!”
“姑奶奶,你要是告诉我,你这是要演哪一出,我就闭嘴。”
杨男突然诡异地一笑,甩了甩鞭子,说道:“那你就继续唱呗。你给我听好了,不许停,一直唱!你要是敢停一下,我就抽你一鞭。”她说完把鞭子放下,指出两根春葱白儿纤细食指,注意,不是中指。李昂发誓,这是他两世为人,看过的最美的手指。
“看什么看?”杨男把手指往耳后一塞,再舒服地往床上一靠,然后对他下令,“开始唱吧,敢停下试试。”
李昂当然不能听她的,嗖!杨男突然一鞭子抽来,李昂大惊,顺势倒向一边,险险躲过这一鞭子,“哎哟,姑奶奶,你还真打呀!”见她收回鞭子又要扬手打来,这屋子不大,躲也没处躲,李昂只得赶紧说道,“住手,我唱,我唱还不行吗?”
“我与时光一起流浪,穿过无数的岁月,来到这如梦的盛唐。。。。。。”
“换一曲!”杨男连耳朵也不塞了,似乎开始喜欢上了他的歌声。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默默看着我不作声,我想开口讲,但又不敢讲。。。。。。”
“停!换一曲!”
“哦哦。。。。。。。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这曲还差不多,继续唱!”
“姑娘好像花儿一样。。。。。。。。”
“又来了,你就不能不唱姑娘吗?再换一曲。”
“别动手!别动手,我换。。。。。。。。黑凤梨!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原再可,黑凤梨,那可爱面容。。。。。。。”
“。。。。。。。。。。”
可怜的李王爷,被人拿着鞭子伺候着,根本停不下来!
整整一个时辰啊,中间还不时要回答一些脑洞大开的问题,比如杨男问:“黑凤梨是什么梨?”李昂答:“………”
最后唱得口干舌燥的李大王爷(崔判官说是)苦着脸哀求道:“姑奶。。。。。。。奶,你饶了我吧,给我口水喝行吗?”
看着奄奄一息的李昂,杨男那迷人的嘴角微微上翘起来,她甩了甩鞭子,笑道:“这样吧,不唱就做诗一首,我若满意,就让你停下。”
李昂脸色更苦:“姑奶奶,咱们孤男寡女,弄什么湿,您这不是为难我嘛!”
“那就继续唱,唱!”
“哎哟,姑奶奶,这样吧,你让我想想,万一我作出一首诗来。咱们这样,这事太难了,光是让我停下可不够,到时你还得告诉我,你这演的是哪一出,跑到这县衙来掺和什么,目的何在,有何不良用心。。。。。。。。。”
“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要是能作出诗来,我告诉你又怎么样,你行吗?”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杨男话声刚落,李昂立马接口吟诵道,那节奏,就像是等着杨男的上句话。
“咦?!”
“咦什么咦?快说!你来掺和个什么劲?”李大王爷一副农奴翻身把歌唱的模样,一边冲过去倒水唱,一边下令。
杨男根本没顾得上他的口气已经从“农奴”变成了“大老爷”,扑闪着一对水汪汪的杏眼,喃喃自语着:“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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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3章八仙过海
“你老实说,这诗是谁做的?”
“别打岔,赶紧从实招来,你来县衙居心何在?”李昂喝完水,长长舒了一口气。正所谓宜将余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李昂当然是紧扣主题,趁胜追击。
“居心何在?当然是因为你们无法无天,敲诈勒索,我要揭发你们这些为害地方的恶棍。”一说起这件事,杨男又露出鄙夷的神色,懒得看他。
“那你索性一纸诉状告到大堂上不就行了?”
“我这不是被你们强行押回来的吗?”
“打住!我不是捕快,押不押你跟我没有关系,再说了,以姑奶奶你的背景,你要不想来,他们还能押你来?”
“我乐意,这样连状纸都不用写了,岂不省事?”
“得了吧,全天下的衙役不都这样吗,你真以为他们能靠每月80文钱养活自己和身后的一家子?你当地方官员不知道这些吃拿卡要的事吗?他们只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哦,所以你就助纣为虐了?”
“说了你也不信,我到现在还弄不清楚人,我随口问一句,那店家怎么就怕成那样子。”
“哼!真是豺狼本性。”
“你说我是狼也没错,实话跟你说吧,我打小被狼群养大,后来就成了它们的王,小叮当也是狼,你还当它是宠物狗呢。我是狼王,它才听我的,换你来养,它什么时候把你吃了都不知道,你呀,就死了那条心吧。”
“嘁!你还越说越来劲了,满嘴没一句人话,给我闭嘴!”杨男当然不信,对他越发鄙夷了。
李昂突然嘿嘿一笑,通常情况下,真话往往没人信。
他也不再问,暗暗猜测起杨男的真实目的来。这丫头可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真当她是单纯胡闹的大小姐,那你就错了,至少李昂不信。
“现在该你说了吧,那首诗是谁写的?”杨男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小时候课本上学的。”可惜李昂又继续干起了抠耳屎的大业,呲牙咧嘴的,你很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端倪。
小孩子学的充其量是些千字文之类,哪有这样的诗句?杨男不满地说道:“你不是说你从小被狼群养大的吗?狼群也办私塾?”
“这个嘛,说来有些复杂,算了,说了你也不信,咱们不扯这个了。”李昂没有半点被人戳穿把戏的尴尬,他倒来一杯水,很认真地冼了手,然后说道,“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这屋里只有一张床,咱们今晚怎么睡?”
杨男再怎么刁蛮也是个黄花闺女,这大白天的,和李昂共处一室还没什么,可一想到晚上要是两个人睡在这房内,传出去,那还得了?
她想了想说道:“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让他们把你关到另一间屋里去,第二,我杀了你。”
“我选第二。”
“你。。。。。。。。好啊!”杨男差一点点就被激怒了。
李昂见他反而变得笑脸如花,顿感不妙,但见杨男手一抖,便有东西朝自己射来,“啊!姑奶奶。。。。。。。怎么又是蝎子,哎哟。。。。。。。。你换个花样行不行,一个大姑娘怎么老玩蝎子啊。。。。。”
见李昂又跳又拍,手忙脚乱,杨男那迷人的小嘴又微微地上翘了。
***
犀浦县,本成都之界,垂拱二年分置犀浦县。昔蜀守李冰造五石犀,沉之于水以魇怪,因取其事为名。犀浦,即为沉犀之浦,离成都西门仅14里。
早春的夕阳,没有多少暖意,淡淡的余晖照在城阙间,在城门即将关闭之时,十几匹快马带着滚滚的黄烟驰入东门。
一马当先的赵上益神情凝重,紧跟其后的赵上臣脸上红肿未消,随后是十多名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一律带着刀,雄风劲烈。
大唐除了对弩、枪矛、戟槊、盔甲管得严之外,对民间文人武士带刀佩剑基本上是听之任之,是以赵家的护卫敢如此带着刀招摇过市。
这十多骑直奔西市赵家的宅子,大宅的门前,赵家老三赵上卿早已在焦急地等着,一见两位哥哥到来,赵上卿连忙迎上去:“大哥,二哥,怎么样?”
赵上益翻身下马,扫了赵上卿一眼,便入大门而去,赵上卿意识到自己在这大门外问不合适,连忙跟着进院,宅子的大门随即轻然关上。
“赵用!”赵上益一进大院,立即坚硬地沉喝一声。
那个负责暗中盯着李昂的大汉,神色不安地站出来:“大郎。”
赵上益转过身,冷漠地看着他问道:“你最后的期限到了,黑衣蒙面人的身份可曾查到?”
“大郎,对方的行动十分谨慎,当夜稍感异样,立即逃走。我等追过浣花溪,一直往南,直到六坡村一带,因夜黑雨大,追丢了。这两天一直在全力追查。。。。。。。。大郎,小的。。。。。。”
“少废话,自己来,还是让我帮你。”
赵用望着赵上益,脸色一片惨白,他狠狠地咬了咬牙,霍然拔刀朝自己的左手斩去。哐啷!横刀落地,赵用左手手腕以下飞出数尽远,手腕上鲜血狂喷而出,赵用痛得当即倒地,闷声**着。
赵上益抽出帕子,轻轻擦干溅到手臂上的鲜血,对左右吩咐道:“给他,上药包扎吧。”
“喏!”左右护卫低应一声,一个个如履薄冰,噤若寒蝉。自家大郎性格冷漠,行事果断,对手下够情义,但谁若是出了差错,他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三弟,约好白县尉了吗?”
“大哥,已经约好今晚在杏春园会面。”赵上卿连忙从赵用身上收回目光,地上一大摊的鲜血让人有点不适。
“很好。”
赵上益匆匆洗了个澡,然后与三弟赵上卿带上八个护卫,匆匆赶往灵犀坊的杏春园。巧的是,他们到达杏春园时,刚好方家的方同兴、方同光也带着几个随从在杏春园前下马。
双方这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方同兴一脸的横肉,狂傲地对赵上益道:“毛没齐的黄口小儿,乖乖回家等死吧。”
赵上益脸上的冷漠没有一丝变化,他伸手拦住要冲上去的赵上卿,“三弟,你没有把杏春园包下来吗?”
“大哥,我没想到…。。”
“你亲自去,把白校尉接到蜀香楼,我在蜀香楼相候。”
“是,大哥。”
方同兴见赵家人走了,不禁哈哈狂笑,那带着金石的声调让人很不舒服。
方同兴要宴请的犀浦县令马清泉的幕僚袁缜,在赵上益等人离开不久,便如约而至。
袁缜的年纪在五旬上下,身材瘦小,一身圆领长袍穿在他身上轻飘飘的,让人不禁担心他随时可能会被风吹走。
方同兴一挥手,他身边的一个随从立即上去伏身于袁缜的马边供他垫脚下马。方同兴快步迎上去说道:“总算把袁先生的大驾给盼来了。三弟,你怎么做事的,也不知道派辆车去接袁先生。”
“袁先生,是在下疏忽了,实在对不住。”高高瘦瘦的方同光连忙上去请罪。
“无妨,无妨,就几步路而已。”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袁先生请!”
双方寒暄几句之后,便朝杏春园内走去。杏春园是一个集酒楼、妓院于一体的地方。方家包下了其中一个小院,各人落坐之后,方同光便张罗着上菜。
第一道菜便是“浑羊殁忽”。这道菜的做法很奇特,是把羊和鹅杀了之后去内脏褪毛,然后在鹅的肚子里放上调好料的糯米饭和肉,把鹅放到羊的肚子里缝好,然后烤羊,等羊肉烤好了,羊不吃,只吃鹅。
这样的菜,价格自然不菲。袁缜见了也不禁说道:“方老弟太客气了,太客气了!”
方同兴朗声道:“袁先生能来,是方某莫大的荣幸,几个小菜,我还怕袁先生嫌弃呢。”
“是啊,是啊,我方家遭逢大难,明日能否把真凶绳之以法,可就指望着袁先生了。”方同光总算找到能插进话的时机,谄媚地躬着身,不停地点头哈腰。
袁缜见他这般模样,不禁暗暗皱眉头,这与人交往,都要拿捏个火候,怎么着也要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等气氛融洽了再谈正事。哪有像方同光这样,菜还没上齐,就开始嚷嚷。你当这是县衙大门击鼓喊冤呢?
当初他是见方同良人不错,才说动马清泉把棺材本押进去。现在方同良死了,方家剩下这两个货,一个生性狂妄,做事不择手段,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继续和方家搅和下去,真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方同兴先感觉到了袁缜的不快,狠狠地瞪了方同光一眼,然后举杯敬酒……。
等宴饮到半,大家都喝得洒酣耳热之后,方同兴才说道:“袁先生,这次我大哥遇害,累得马县令跟着损失了不少。赵家勾结外敌,杀人越货,简直是十恶不赦。不抄了赵家,不足以平民愤啊。再说了,马县令损失了这么多,也总得有个补偿才是。”
赵家是犀浦数一数二的富商,家资巨万,真抄了赵家,马清泉那点损失不难加倍地赚回来。正所谓财帛动人心,这一点说袁缜不动心那是假的。
破家县令,灭门刺史。若是换在别的地方,要弄死治下一个商家,不是多难的事,但犀浦却不得不有所顾忌。
毕竟犀浦县离成都太近了,成都城里,司马、别驾、刺使,节度使,一个官比一个大,马县令在这些人眼皮底下,可不算个啥。
袁缜想了想说道:“此事没那么简单,要想拿住赵家,现在的证据还是不足啊。野戎城那边,你们也应该去打点打点,如果有俞守忠帮忙,那事情就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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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4章花开两朵
蜀香楼上,赵上益又给县尉白英南连斟了几杯剑南烧春。这是剑南道最负盛名的好酒,很有劲头,美誉华夏。喝得白英南脸色发红。
酒足饭饱之后,赵上益喊道:“博士,上香茗!”
在以前,只有寺庙里或者那些高官贵人家中,才有茗茶。到了开元年间,品茗才在民间逐渐普及,不过,也只有蜀香楼这种高档的酒楼才有,普通的小店是没有的。
加了姜葱花椒猪肉等配料的茶解不解渴另说,不过这是高端饮品,喝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