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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有人能带句话给他。”
蓝云想了想:“也成,我可以去找占倾岚。那人一定知道国师大人在哪里。” 唐韵听她这么说颇为认真的看了她一眼,占倾岚那只花孔雀那么听话?
“恩。”可她现在有别的法子么?显然是没有的。
蓝宇的防守极其的严密,并没有因为他们同为乐正容休的人而给她放水。这些日子以来,莫说是暗中保护着她的土魂,即便是白羽她都不曾瞧见过。
想来,都被他给严密的布控起来了吧。不然,她也不会将心思动在了蓝云头上。
“你附耳过来。”唐韵朝着她招了招手,蓝云便凑近了几分。
“这……。”眼看着她脸上显出了一抹迟疑:“这能成么?会不会太冒险了些?”
唐韵冷笑:“兵行险着!”
蓝云的神色便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好,等我消息。”
唐韵盯着她渐渐没入到黑暗中的身影,清冷的眼底深处渐渐浮出一丝诡谲的冷光出来。
若是她猜的没错,那么……可真有一场好戏看了!
大历三十五年七月十四日中元节,因着京城失火一案,北齐帝下旨大办佛事。
楚京城内外一时之间处处都弥漫着祥和的梵音佛唱,所有人的心似乎都在那平静的乐曲中渐渐安定了下来。
这一日却是谁都不曾想到,楚京的皇宫里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一日午后没过多久,唐韵便被一道圣旨给提着进了宫。而来宣旨的钦差居然是当朝太子宗政钥。
这事原本也没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太子对这个既定的太子妃本来就不大满意并不是什么秘密。这会子见她倒了霉,特地赶来打打落水狗什么的,本也是应该。
可是……
怪就怪在,他并不是来打落水狗的。
从他进了刑部之后半刻都不曾停留,一会子吩咐人给唐韵准备热水沐浴,一会子又是吩咐宫里头最好的嬷嬷来给唐韵梳妆。甚至,连押解人犯进宫的时候,还破天荒的给她准备了宽敞又明亮的轿子。
这个阵仗瞬间便叫人不能淡定。
要知道,那个人可是太子呢。太子是什么人,那可是北齐的半边天,他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的值得人去揣摩。那么……他这么做是……因为什么?
因此,中元节的夜晚注定成了许多人的不眠之夜。
而作为此次事件的当之无愧的主角之一的唐韵,可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她在大牢里头呆了那么久,觉得自己已经长出了一身的霉味。所以,对宗政钥后来给自己的待遇,她自然不会拒绝的一一笑纳。
直到窝在那特意为她准备的,加了两个垫子的马车里头的时候,她还抓紧时间小小的眯了一会子。
而另一个主角宗政钥却不过只下了那么几道命令,自始至终没有与唐韵说过一句话,甚至瞧都不曾瞧她一眼。
直到……马车入了宫,到了所有人都不得不下车的时候。那两个人才避无可避的对上了眼。
“唐韵。”
就在她即将从那满面阴沉的男子身边擦过的时候,袖子一紧便叫宗政钥给攥了个结结实实。
唐韵小小的默了一下,说起来宗政钥还真是喜欢狠狠攥着她的手腕呢。这个场面绝对不是第一次,是不是最后一次她不知道。唐韵只知道,每次被那人给扯住的时候都是这个位置,分毫不差。
“你……。”
唐韵抬头,将欲言又止的宗政钥给瞧了个满眼。她只觉的这样的宗政钥看起来还真有些怪异。
那人明明还是如从前一般将太子四爪金龙的袍服穿的一丝不苟,无论是神色还是行为都严谨而阴沉。眼底深处总是带着那么一丝警惕和惆怅,似乎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够真正的卸下心防来。
但是……她就是觉的奇怪,自己却也说不出宗政钥到底是有哪里不同。
“殿下,有什么吩咐么?”唐韵挑眉,宫里头人这么多。她一个人犯跟当朝太子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只怕……又会成了新的一条罪状吧。
“唐韵。”宗政钥皱了皱眉:“你……为什么要救我?”
“……。”唐韵一愣,再没想到宗政钥众目睽睽之下扯住她,居然是问了这么个问题出来。
“哦?”唐韵扯了扯唇角:“若韵儿说因着打小便对殿下情愫暗生,所以不能忍受看到殿下遇难。殿下可愿意相信?”
“你!”
宗政钥皱眉,眉心的朱砂一瞬间艳红如火。
唐韵笑吟吟盯着他看,她就不信这人听了她这么一副无耻言论还能不放手?宗政钥这一辈子最厌恶的便是被她追逐,能够恶心到他,真是一举非常开心的事情。
可是……过了有一盏茶了么?
那人不但没有半分要松开的意思,反倒越握越紧。紧的唐韵都已经快没了耐性。
“唐韵。”宗政钥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哑然。似乎很有些不好开口,却又不得不说:“你方才说的是……真的么?”
“……恩?”唐韵表示大脑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
“你当真对我自小……。”长久以来的自律和严谨叫宗政钥怎么也说不出最后衷情那两个字出来。
“这个……。”唐韵沉默了。
莫非是因为中元节阴气太重,宗政钥中了邪?他怎么就听不出自己方才不过是句玩笑话呢?
孩子,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啊!
“我只是说着玩的。”唐韵飞快说道:“殿下金枝玉叶哪里是我这等低微的人能够肖想的?救您不过是因着您身份尊贵,身为臣子自然要为主子死而后已。这个,换了任何一个人见了殿下遇险,都会不遗余力搭救。”
唐韵说的无比真诚,所以,孩子你脑洞可千万不要随便乱开啊!
宗政钥哑然,整个人都似乎呆了。脸上的深色不断变换,越发的阴晴不定。
四下里的宫人终是不能淡定了:“殿下。”
旁的人不敢说话,福禄是宗政钥的心腹,这会子却不得不开口:“时辰不早了,皇上还等着要见人犯呢。”
一句话终是叫宗政钥眼波凝了那么半瞬:“是么?”
他低头看了眼唐韵:“换做了任何人都会那么做?”
正文 212 只要能保住命,脸算个什么玩意?
唐韵见他神色恍惚,不过一怔忪间那人已经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将她带走。”宗政钥挥了挥手,转身朝着东宫的位置去了。
唐韵只觉的莫名其妙,宗政钥今天出门没吃药吧。
宫人们眼中惊疑不定,他们何曾见过太子殿下拉着个姑娘的手说过这么久的话?所以,尽管宗政钥已经离开,却并没有人为难唐韵。
众人只管客客气气将她给引去了御花园。
那个情景瞧起来哪里像是押解人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受宠的贵人小主出行呢。
唐韵自己却是半分没有自觉,她的心里头自然有自己的一番思量。
所以,等她发觉自己正站在御花园里头的时候很吃惊了一下。
不是要抓她来定罪的么?即便她已经提前做了些安排,也……断不会将人给领来了御花园……吧。
“皇上,蕙义……唐韵到了。”
头顶上传来万公公苍老而阴柔的嗓音,听起来似乎很有些哀怨。唐韵便忍不住抬头打量了他一眼。
那老太监还是如往日一般打扮的花枝招展,脸上的白,粉估计足足用了有两斤。若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个大活人,冷不丁的见了还真就将他给当了中元节出来游荡的鬼魂了。
唐韵见他时不时拿着雪白的丝帕按按眼角,神色间似乎真的很有些哀伤。这才想起来,传说中死在她手里头的萧芷溪可不就是他的夫人么?所以,才特特作出这么一副哀伤的样子来,是给谁看的?
她又不是不知道那两个什么关系,哀伤个鬼啊!
万公公见唐韵眼睛眨也不眨的只管盯着自己看,眼底分明还带着一丝兴味。心头便浮起了一丝恼意,这一分哀伤便也装不下去了。索性将帕子往怀里一收。
“皇上,那罪妇大胆的紧,见了您居然还站着呢。”
唐韵默了,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老太监?这么毫不掩饰得给自己下绊子?
“皇上恕罪。”唐韵立刻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民女在刑部待了太久,一直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早已经吓的身心憔悴,不成想突然就得了您的宣召,到了这会子都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这才忘了要跟您请安的事情,您这么慈悲的佛爷一样的人,哪里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便处置了韵儿呢?”
万公公眼皮子一跳,这话说的……可真真是不要脸!竟连拍马屁都用上了。
唐韵挑眉,只要能保住命,脸算个什么玩意?
“呵呵,数日不见,你这丫头还是一样的有趣。”北齐帝似乎兴致极好,御花园里响起了他低沉的笑声。
唐韵低了头,北齐帝瞧着似乎与寻常并没有什么分别。一样的老迈,似乎也一样的糊涂。瞧起来分分钟便能直接蹬了腿。她实在很是好奇,这样的人到底是凭着什么一直活了下来?
北齐帝的身子并不十分好,笑了那么一阵子便扯动了心肺,之后便是一阵死命的咳。就着万公公的手喝了好几口的水方才唤过了气来。
“唐韵,你的案子也审了有好些时日了。你可知道为何到了今日都还没有最后的决断?”
唐韵抿了抿唇,北齐帝做了那么久的皇帝,自然不是个好糊弄的人。他这么问是……
“民女不知。”唐韵并没有忘记自己郡主的身份已经被褫夺了,如今的她不过是个白丁。礼数上万分的周到,没有叫人挑出半丝的差错出来。
北齐帝眯了眯眼,唐韵便觉得似乎有两道灼热的视线一下子焦灼在了自己的身上。那视线滚烫,她很熟悉那种目光的含义,那是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欲望。
“因为。”北齐帝盯着她慢悠悠说道:“朕曾经答应过一人,不杀你。”
唐韵心里头立刻就咯噔了一声,不会真叫她猜中了吧!
这老皇帝对自己那个无缘的娘真的有什么非分之想,如今还想借着这个机会叫自己李代桃僵不成?
“可惜。”北齐帝话锋一转:“朕发觉,朕突然很想食言。”
焦灼在唐韵头顶上的灼热视线消失,唐韵长长舒了口气,恭恭敬敬朝着他磕了个头:“民女该死!”
嘴里说着该死,她这会子却是半点也不焦急了。
皇帝是个什么人?他若是想要杀一个人,那个人的脑袋立刻就能掉了下去。哪里会这么大喇喇的直接当着你的面说出来?
他若是能说出那话来,那么多半这个人是死不了的了。
北齐帝瞧着她那般样子,声音似乎顿了一顿:“你像极了一个人。”
唐韵撇嘴,谁?唐凤吟么?她并不觉的像那个女人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皇上。”万公公突然凑近了几步:“您的茶冷了。”
这便是不着痕迹的提醒北齐帝,他已经将话题给扯远了,请尽快回到正道上来吧。
北齐帝的精气神似乎随着他的一句话便奇迹般的再度消失了,之后,唐韵便听到了骨节敲击桌面的声音。
“唐韵,朕听说你有什么话要与朕说?”
唐韵吸了口气,终于到了正题上来了。看来,蓝云任务完成的不错。
“是。”
北齐帝眼皮子掀了掀:“说。”
“民女,打算认罪。”
“哦?”北齐帝觉的可笑:“这种事情你不该在刑部说?”
“该,可是不能。”唐韵微笑着摇了摇头:“有些话,民女认为不不大适合让旁的人听到。”
北齐帝闭口,昏黄的老眼中幽光闪烁,一时间竟叫唐韵觉出了几分老奸巨猾。
“朕以为。”良久,方才听到他颇不在意的开口:“死人才最叫人放心。”
“皇上不是说了?”唐韵微笑:“民女不能死?民女若是死了不打紧,破了您的金口玉言也是小事,万一惹怒了您答应那人可就……。”
“大胆!”
唐韵话音未落,耳边便传来咣当一声巨响。
抬眼看去竟是北齐帝一脚将面前的御案给踹翻了,上头摆着的杯盘碗碟哗啦啦掉在地上,一个个摔得粉碎。
北齐帝正眯着一双眼睛不错神的盯着他看,眼底那一抹猩红显示出他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 天子之怒非同小可,几乎就在这边御案刚一倒地。御花园的人便一个个筛糠一般跪了满地。
满地求饶请罪的哀求并没有叫北齐帝的心情好过来,反倒越发的烦躁。
唐韵此刻心里头也在打鼓,她方才说那话也不过想要试探。她怎么会看不出北齐帝实际上并不想要杀她,听他方才说那话似乎对给了承诺那人颇有些忌惮。
既然如此,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一下?
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北齐帝一个眼看着便要咽气的老头子身上,居然能爆发出这么巨大的力量?
御花园里一时间静的针落可闻,只能听到北齐帝一声声粗重的喘息,牛一般巨大。
良久……
“药……。”
谁都不曾想到,他喘了半天却只从他口中听到颤巍巍这么一个字来。
唐韵疑惑中抬头,便看到万公公连滚带爬的飞奔在了他的身边。迅速的摸出粒金色的药丸子递给了北齐帝。
没有银针刺探,没有小太监试毒。北齐帝几乎是称得上急切般的将药丸子一下子丢进了口中,之后牛一般的喘息声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眼看着北齐帝方才涨红的面色渐渐恢复了正常,整个人都似乎带上了一抹奇异的光晕。
唐韵心中一动,这个情景瞧上去似乎……
“皇上。”万公公见北齐帝终于恢复了平静,这才伸手小心翼翼给他顺着后背:“您可万万不能动怒呢,气大伤身会坏了您的修行。”
“恩。”北齐帝终于彻底将气给喘匀了,这才微微抬眼看了唐韵:“朕是天子,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天子不可以杀的人。懂?”
唐韵点头,表示很懂!
“皇上息怒,民女说了方才那一番话并不是想要挑战你的尊严。只是民女觉得在杀人放火那件事情上,民女跟本不该死。而应该……。”
清眸中眼波流转:“奖赏。”
“奖赏?呵呵。”北齐帝唇畔勾起一丝讽刺。
唐韵眼中光彩更甚:“民女发现了个秘密,那个地方的所有人,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没有活着的可都不是民女抓来的。而是……皇上身边的……某个人。”
北齐帝:“哦?”
唐韵:“民女相信以皇上的睿智,后宫里面的事情应该比我更清楚。”
北齐帝沉吟:“所以?”
“正如皇上所说,只有死人才最牢靠。到了如今,皇上认为民女还能在刑部认罪么?”
“天下间会有人相信你的话?”
唐韵淡笑:“没有发生的事情可是谁也说不准呢。”
北齐帝挥了挥手,眼看着御花园里头的宫人们一个个都退了出去,四下里一片诡异的寂静。
唐韵并不着急,她在赌。
赌北齐帝到了今时今日这样的境况,对自己看重的那几个皇子能够生出几分温情。
良久,终于听到头顶上老迈的声音迟疑着说道:“你想要什么?”
唐韵唇角一勾:“我……。”
“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正文 213 含山县主
“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万公公尖细的嗓音突然响了起来,唐韵的话便给打断了。
眼看着北齐帝眼中的光亮突然灭了下去:“宣。”
唐韵低着头半分没有动弹,眼角余光看到绣着四爪金龙的墨色皂靴在她身边停了那么半瞬,便跪在了她前方半寸。
“儿臣叩见父皇。”
北齐帝的声音不辨喜怒:“你来做什么?”
这么一问,唐韵便觉出犀利而复杂的一道目光,一下子便定在了自己头上。
“儿臣恳请父皇能……赦免唐韵的死罪。”他说。
唐韵:“……。”
她是不是听错了,若是说天底下有谁最盼着她死,那个人一定是宗政钥。他这会子怎么……
听他这么一说,莫说是唐韵即便是北齐帝脸上都出现了一抹异色。他能选了宗政钥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说明对这个儿子实际上还是很有几分了解。他什么时候对旁的人上过心?
眼看着他眯了眯眼,昏黄的老眼中便又悄然浮起了一丝猩红。
“原因。”
宗政钥侧目飞快的看向了唐韵,深吸了口气似乎做了某种决定:“儿臣准备不日迎娶太子妃,这种日子不宜见血。”
“什么?”
这话一出口,四下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