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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气息极冷,俊逸的一张面庞几乎瞧不出半丝的温润。说了那么一句之后转身便走了,竟是再也顾不上半点的礼数。
唐韵眯了眼,任何一个男子被两个女人这么公然的讨论让不让的问题,都会极其的伤自尊吧。
可是,瞧他先前的样子,似乎什么都能忍呢。怎的这会子居然就……怒了?
阿郎的离开叫气氛瞬间变的尴尬,两姐妹相顾无言。楚老家主重重叹了口气出来,用力的挥了挥手:“带她走。”
楚悠然这一次没有再反抗,似乎被阿郎眼中的冷然给吓着了,木头人一般的怔忪。见着侍卫进来带她走,什么话也没说,真的就跟着走了。
唐韵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占姑娘,这事……。”楚老家主搓了搓手,神色间似乎颇有些尴尬:“你看,该怎么处置?”
唐韵淡笑:“我不过是个外人。”
正文 224 孩子,你真想多了
唐韵淡笑:“我不过是个外人。”
这便是明显的拒绝,无论楚悠然做了什么,都是楚家的事情。能轮得到她来提意见?
“我只关心一件事情。”唐韵看向楚嫣然:“大小姐这会子可以安心吃药了么?”
楚嫣然眸子一动,唐韵继续说道:“你体内的毒很厉害,不吃药对你不会有好处。”
楚嫣然咬唇,不为所动。楚老家主终于叹了口气:“嫣然乖乖吃药,我不能……再没有了一个孙女。”
眼看着楚嫣然红了眼眶,唐韵缓缓别开了眼:“碧纱,伺候你们小姐吃药。”
楚嫣然不再拒绝,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药中混了她的眼泪,只觉的异常的苦涩。
“占丫头。”楚老家主看向唐韵,眸色很是沉重:“吃了药,大丫头能好么?”
“不能。”唐韵摇头:“她中毒太深,需得慢慢的调理。却也不是全无机会。”
楚老家主皱了眉:“可否,借一步说话?”
唐韵瞧他一眼:“没问题。”
“你也不要想那么多。”楚老家主看了眼楚嫣然,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担忧:“万事有我。”
唐韵半眯着眼,楚家这一对姐妹的性子她并不喜欢。但她并不掩饰自己的羡慕……还有,藏在心底的那一抹追忆。
羡慕她们能有个真心相互的人,若是祖父还在……她如今也是那被捧在手心里疼着的人吧。
“占姑娘请。”
楚老家主朝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很是郑重。唐韵便知道最最要紧的一场谈话终于到了,也渐渐敛了眉目。
“你如何就能笃定是二丫头动的手?”
还没等唐韵站稳,楚老家主已经迫不及待的开了口。唐韵忍不住认认真真的看了他一眼,毫不意外在他眼中看到了愤怒。尽管他掩饰的极好,却哪里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唐韵只微微一笑:“因为什么,方才我不都已经说了么?”
楚老家主声音顿了顿,带着些微的涩然:“大丫头……到底什么时候能彻底的好了?”
“这个可真就说不准了。”唐韵抬头,神色很是郑重:“楚大小姐中的是一种慢性的毒药,非常厉害。肺腑都几乎叫腐蚀透了。调理起来相当麻烦。”
“……是什么毒?居然……”楚老家主皱了眉。
楚家存世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取得今日的地位更不容易。不能说没有见识,居然能将中了毒的人当作是得了肺痨?还误会了那么久?
“这个说起来就有些复杂了。”唐韵略一沉吟:“那东西是一种重金属。”
“金属?铁器?”楚家主眨了眨眼:“铁器上居然有毒?”
“不是铁器。”唐韵抿了抿唇,飞快思量着要怎么样解释能叫楚老家主听明白,又不显得突兀。
毕竟,他们之间的代沟不是一条两条那么简单,而是成百上千个年头。
“那玩意实际上平日瞧起来与水差不多少,它有个名字叫做水银。王侯贵族的墓穴大多会用到那个玩意。”
楚老家主闭了口,瞧他的意思似乎对水银那东西并不陌生。
“楚家。”他咽了咽口水,声音听上去似乎颇有些艰难:“并没有那个东西。”
唐韵耸了耸肩,表示这种事情与她并没有多大关系。她不过楚家请来的一个郎中,查找病源开药救人这事情是她的任务。
但,追查凶手什么的就……
“本主始终觉得。”楚老家主抬了抬眼:“悠然……并不能做出这些事情来。”
唐韵无声冷笑:“自古以来兄弟阋墙,父子反目的事情还少?楚家主莫非方才不是亲眼看到是谁将水银放在了香炉里头?”
她眸色渐渐冷了下去:“世人都道水银剧毒,却极少人有人知晓那玩意被蒸腾之后呼吸进去,可比直接吃了要毒的多。”
所以,那么纯熟的下毒手段,叫人想要替她开脱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楚老家主闭了口,眼中的愤怒越发不能掩饰。
唐韵在心中叹了口气,这老头子好歹也是个在吴郡住了一辈子的人,怎的就没有沾染上吴郡半点的水润柔缓的气息?性子这么暴躁对他那个年纪的人来说,真的没有问题么?
“其实。”她眨了眨眼:“有些事,有些人自己原本不会去想,却架不住总有人在耳边唠叨。唠叨个一次两次的便也罢了,天天都来上那么若干次的,呵呵。”
眼看着楚老家主眼睛一亮:“你是说……?”
唐韵抿唇,她可什么都没有说。
“来人。”耳边传来楚老家主一声高喝,很是激昂:“将伺候二小姐的都带过来见我。”
唐韵缓缓敛了眉目,知道是楚老家主已经领会了她话中的意思。看楚悠然那个表现,她该是个自小就被保护的极好的人。
但凡那样的人一般都有一个特点,自私善妒。但要说多么的狠毒却也不见得。依着楚悠然的性子应该做不出用水银如此巧妙的,慢悠悠,毒杀楚嫣然的事情来。
那么,这事情只能是由旁人教出来的。不过么……楚悠然都已经出事这么久了,这会子才想起来去抓人只怕……
“小姐,咱们不去看看么?”秋晚眨巴着眼睛,盯着楚老家主越去越远颇有些不安。
“看什么?”唐韵瞟她一眼:“家丑不可外扬,我们知道的已经……够多了。”
秋晚便闭了口,却仍旧难掩眉目中那一抹焦急。离着大人给的两年,可是没剩几天了呢。
她扭过头去,状似无意朝着秋彩看了过去。你说,小姐该不会出来玩的自在的狠了,不想回京去了吧。
秋彩摇头,你完全想多了。
唐韵这会子并没有注意到身后两个丫头的眉眼官司,她正抬着头盯着头顶上干净而澄碧的天空。说起来,吴郡这里的风水就是不一样,似乎连天空都异常的蓝。
她深深吸了口气,湿润的水汽中带着淡淡荷花的香气,是个叫人舍不得离开的地方。
“占姑娘,老家主有请。”
她的思绪叫一道毕恭毕敬的嗓音给拉了回来,扭头看去,正是楚老家主贴身的长随楚贵。
唐韵微微一笑,对他的出现并不觉得意外:“好,有劳贵叔。”
楚贵立刻低下头:“占姑娘请。”
眼看着两个人越去越远,秋晚若有所思地捅了捅秋彩:“你说,咱们小姐是不是知道老家主会回头来找他?”
秋彩点头:“应该是,不然她怎么一直站在这里不走?”
秋晚便皱了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打来了吴郡之后,她总觉的小姐的心思越发的难猜了。
“走吧。”她淡淡叹了口气:“莫要将人给跟丢了。”
前院里头的人早已经散了,唐韵到的时候只看到楚老家主一个人坐在花树下的青玉桌案前头。因着楚家两姐妹的事情,他已经苍老了不少。这才多大会的功夫,瞧上去竟似乎越发憔悴了。
“老家主。”唐韵勾了勾唇角:“劳累了大半夜了,您怎的也不好好歇着?”
唐韵笑容可掬,任谁也挑不出她办丝错处来。
楚老家主看她一眼,木然的面色上终于出现了一抹愤怒:“你早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吧。”
“老家主何出此言?”唐韵眨眼,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疑惑:“我一直守在大小姐院子里呢,能知道什么?”
老家主声音一顿,眼睛瞪的铜铃一般,终究却也不过叹了口气:“二丫头院子里……少了个人。”
唐韵勾唇一笑:“是香菱么?”
楚老家主声音又是一顿,之后便咬了咬牙:“你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我也不过是猜测,连楚老家主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哪里能够知晓?”
楚老家主便又给噎着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唐韵没有立刻说话,眼中的冷笑却渐渐浮了起来:“都是您的孙女呢!”
楚老家主分明就是不想处置楚悠然,这才不遗余力的想要找出挑唆楚悠然给楚嫣然下毒那人来。只要找到了那个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楚悠然顶多也就是个少不更事被歹人钻了空子洗了脑。
怎么都不必死。
“悠然还小。”楚老家主瞪着眼,脸上透出丝不正常的红晕来:“即便犯了错,就不能给她个机会么?”
唐韵淡笑:“终归是您楚家的事情,老家主实在没有必要向我这么一个外人交代什么。”
楚老家主:“……。”
“不过么。”唐韵抬头:“等我离了吴郡,大小姐若是再犯病的话。只怕就……。”
“你要走?”楚老家主吃了一惊。
“我怎么就不能走了?”唐韵笑道:“我并不是吴郡的人,也不过是看着同为隐世世家的情分已经在这里盘亘了两年。时间已经很久了。”
楚家主喉结滚动了半晌,终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大丫头的病……还会再犯么?”良久,楚老家主终于说出那么一句来,声音很有些晦涩。
“若是按着我的法子来调理,一般不会出什么大的漏子。但……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出现个二般的情况来呢?”
楚老家主抬头,也顾不上脸红了:“这话怎么说?”
正文 225 老家主真是老当益壮
“老家主可莫要忘了牛乳中放的红枣汁。”
楚老家主没了声音。
唐韵:“牛乳可以缓解大小姐的毒性,但若是在牛乳中加了红枣便会降低了牛乳的功效。那玩意本就没有毒性,这样的手段深宅大院里头防不胜防。”
她微抬起了头,若不是因着这个,楚嫣然昨日根本不可能会发病。若不是因着这个,她也不会怀疑到楚悠然的头上去。那个蠢丫头以为自己主动承认了红枣的事情便不会有人怀疑到她的头上去了么?
却不知道,她终究是表现的太过了。
楚老家主半眯了眼眸,功夫不大,唐韵便看到他眼中似乎有猩红的光芒一闪:“老夫,不会让大丫头就这么没了。”
耳边响起楚老家主急促的脚步声,唐韵并没有阻止,却只侧着头盯着天边挣脱了云遮雾绕将整个天幕都点亮了的一抹朝阳。朝阳初生很是温润,将离得最近的一方世界都给染的成了绯红的颜色。
秋晚见她瞧得专注便也忍不住抬头看了过去,瞧来瞧去却也不过是一场日出,有那么好看?
“小姐,您……瞧什么呢?”
“呵呵。”唐韵淡笑低头:“要变天了。”
“……恩?”秋晚不解,红霞已经红透了半边天。瞧上去是个艳阳高照的好日子,怎的就要变天了?
“小姐说的极是呢。”秋彩轻声说道:“奴婢幼时与父兄下地的时候曾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过,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若是大早上就这么红透了半边天,只怕一会子就要变天了呢。”
秋晚哦了一声,一脸的原来如此:“小姐懂的真多。”
唐韵却只微勾了唇瓣,对她们说的话不置可否。
“走吧。”她收回目光,缓缓说着。
“去哪?”
唐韵伸了个拦腰:“回去睡觉。”
“睡觉?!”
秋晚一愣,小姐今日弄了这么一出不就是为了要楚悠然的小命?如今看来楚老家主分明有些犹豫不定,这会子怎么能走了?
唐韵侧目:“忙活了这么大半夜,你不累?”
“累。”老实孩子秋晚点了点头:“可是……。”
“所以,回去睡吧。” 唐韵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竟真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楚老家主的院子。
秋晚与秋彩面面相觑,却也只得快步跟了上去。这么跟着竟一路真的回了她们在楚家的客房里,唐韵说到做到,倒头就睡。
秋晚秋彩也只得压下满腹的疑惑,放轻了自己的手脚,生怕惊了唐韵的睡眠。两人的耳朵却都给高高的支了起来,生怕错漏了外头什么重要的动静。
这一等,竟是等到了一场大雨倾盆,除了铺天盖地的雨声便再也没有旁的声响了。整座楚宅便如同死了一般,静的叫人心慌。
“白羽。”
“白羽。”秋晚终是被这诡异的寂静逼得心烦意乱:“前头有什么动静?”
俊美的少年悄无声息落了地,蔚蓝的眼眸先是朝着静悄悄的屋里看了一眼。
“小姐睡了,这次是真的。”秋晚立刻说道。 白羽这才敛了眉目,天地间便响起他极淡极淡的声线:“死了很多人。”
秋晚眼睛一亮:“楚悠然呢?”
“消失了。”
秋晚:“……消失了是什么意思?”
白羽:“就是不见了,没有了,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秋晚眨着眼,那算是在给她解释么?她不知道消失是怎么个意思?她只是想知道楚悠然为什么会消失,你说那么多没用的废话做什么?
“你为什么不拦着?”
白羽看她一眼,眼底分明有一丝好奇:“小姐并没有吩咐。”
好吧,秋晚噎着了。白羽这一根筋的性子,除了小姐的话谁的也不会听。你指望他主动去做什么?
呵呵。
“占丫头!”院子外头陡然的一声大喝,将秋晚吓了一跳,立刻扭头去看。
此刻,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
占老家主正叉着腰站在院门口,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稻草一般,好端端的衣服下摆给塞在了腰间,瞧上去一片的斑驳。也说不出那是个什么颜色,瞧上去有些黑,有些红,似乎又透着些微的暗赭色。
秋晚有些恍惚。她分明记得分别的时候占家主身上穿着的是件鸦青色的袍子,这才多大会子不见,他就换了件衣服?
可这个形象,看起来不大像呢。
“楚老家主。”尽管秋晚心中再迟疑,还是微笑着迎了上去,礼数上半分都不曾少。
楚老家主却朝着她摆了摆手,声音颇有些急促:“占丫头在里头么?”
说着话,已经自觉大踏步朝着屋子里走了过去。
“老家主留步。”秋晚已经给惊出了一头冷汗:“我们小姐正歇息呢,你这会子怕是不大方便进去呢。”
后面这句话说起来语气中便有些责怪,虽然这里是你们楚家的地盘不错。但是,她家小姐到底还是个没有出阁的女子。您这么不闻不问的便闯了女子的闺房,真的没有问题?
楚老家主一只手已经触到了唐韵的屋门,冷不丁听到她那句话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步伐。
“怎么还没起身?”
秋晚瞧着楚老家主皱着眉,俨然很有些不满意。她心中便也浮起一丝微薄的怒意。
“我们小姐为了帮你们楚家‘长治久安’的发展下去,昨夜可是累了一夜了,这也不过才歇下了一会子。”
她的脸上仍旧是一脸谦卑的标注奴婢像,可是声音中却已经渗入了些微的凉。
好在楚老家主并不是个讲究排场的人,听见她这么说,老脸难得一见的红了红。
“那个。”他迅速收回了手,神色间颇有些局促:“我……找她有些急事。”
“秋晚,请老家主进来。”屋里头传出唐韵懒洋洋的声音。
秋晚立刻就低下了头,恭恭敬敬朝着楚老家主伸出了手去。
她才伸了手出去,耳边便听到咣当一声响,楚老家主已经进了屋。秋晚愣了半晌,半句话便给噎在了喉咙里。这老头……是不是也太心急了些?
“占丫头,我……。”楚老家主一眼看见唐韵,动作便是一滞。
那人起身是起身了,却仍旧懒洋洋靠在床榻上。整个人娇弱无骨,海棠春睡一般的叫人挪不开眼。
但……你若是叫她那副温良无害的娇弱样子给迷惑了的话,便只有等死的份了。只因,她清冷的眼眸中分明闪动着毫不掩饰的清明,那一种清明和冷厉,哪里是久梦初醒的人能拥有的?
“楚老家主请坐。”唐韵似乎全不在意自己的精明被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