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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泪-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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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艾吉懊恼地看着手上的烟又被风吹熄了。他笨拙地从几层衣服下掏出打火机,一次又一次地想在大风的干扰下点燃那支烟。伊格尔用手为他护住左右,这才点着起来。艾吉无奈地笑笑,说:
  “倒霉!”
  事实上,他们的境遇已经不是用倒霉就能形容得了的。在明明是干爽明朗的秋季,却遭遇了罕见的大雨,而且一下就持续到了冬天。一进冬天,路德尼亚的冬将军也来敲门了——好像嫌这些奥军士兵的情况还不够热闹似的,非得亲自来插上一脚。眼下,他们边抵抗敌人的进攻,边撤退到原来的占领区,途中没有入住村庄里那些民房或是自己人搭建的帐篷,而是直接在露天下挖坑过夜。这样的惨状,别说伊格尔没经历过,哪怕是之前曾经参与过米德加尔德大陆上各战役的老兵们,也是叫苦连天。
  “呜呜……呜呜……”
  狂风大作,凄厉的风声像一把利刃不停地刮着士兵们那薄薄的耳膜。有时你听见风声,好像听见有一大群人在哭泣,哭声忽远忽近,可是当你仔细一听,又发现这只是幻觉罢了。伊格尔和艾吉虽然坐在有遮掩的坑洞中,可也被这样的声音弄得坐立难安。
  “呜……呜……”
  “怎么了?”
  艾吉看到伊格尔直着脖子听外面的动静,便问了一句。伊格尔听了好一会儿,才说:
  “好像有人在哭。”
  “是刮风吧,这天气,每天晚上我都梦见有狼在我耳朵边叫呢!”
  “不,是有人哭的声音。”
  伊格尔听清楚了,那不是风声,而确实是附近有什么人在哭泣的声音。他推开头顶的帆布,认清声音的来源,弯着腰出了战壕,来到离他们不远的另一个坑内。一掀开上头的树枝和帆布,伊格尔爬进去,就看到乌尔哈特和欣克尔正坐在里面。前者双手抱着头,肩膀直打颤,而后者则抱着他的肩膀,安慰着对方。欣克尔挪动一下身子,好让伊格尔也能坐进来。面对对方询问的眼神,他又看看那个年轻的士兵,说:
  “没什么,他还在为今天的事难过呢。”
  原来是这样。伊格尔推了推乌尔哈特,见他满脸泪痕,抽泣得说不出话来。
  “别想了,起码你还活着。”
  乌尔哈特看着排长,他摇摇头,哽咽着,语不成句地说:
  “不,都因为我……因为我……大家才……”
  说完,他眼中的泪水又流淌下来,滴湿了他的大衣。伊格尔明白他的后悔之情,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要是能够让对方明白要怎么做才能避免类似的悲剧,那么也算是值得的。
  “所以你就该知道以后要是碰到类似情况,该怎么做。不然的话,下次可没那么好运了。”
  伊格尔在说着这些的同时,脑海中却浮现出自己刚上战场时的情景。那个时候,面对受伤的敌人,他根本没想过要杀死对方,而且对别人那照杀不误的做法,深感震惊。可是如今,自己竟也跟别人一样,变得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了。这样就是老兵了吗?老练有经验的战士?伊格尔想起曾几何时自己是那样梦寐以求地希望成为这种人,可是现在直到他真的成为了这种硬骨头似的老兵后,他才知道这其中包含了多少的辛酸和无奈。
  “萨克森……海因里希……他们、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从来没想到会害死他们……”
  “孩子,打起精神来,你应该感到庆幸,这次你没事。不然的话,你日后怎么给家里写信呢。”欣克尔虽然语气老道,不过也带有真心的成份。“我们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谁没失去过自己的朋友?谁身上没带点伤?大家都一样,能够留下命来的人,就很幸运了。你迟早也会明白的。”
  “我……我……我不明白……”
  乌尔哈特用模糊的泪眼看着身边的两人,他忽然觉得,排长和老兵欣克尔的脸在他看来,变得如此陌生。在他们的脸上,有一种自己尚未具备的东西。此时,正是这种东西在发挥着作用,使两人都显得如此镇静。欣克尔笑了一笑,他盯着对方,告诉他:
  “在战场上,当你第一个朋友死去的时候,你会嚎啕大哭,恨不得自己代替他去死;第二个朋友死的时候,你会在事后留几滴眼泪并且忏悔自己的没用;第三个朋友死的时候,你会拿走他的弹带、香烟和靴子,然后打算自己回家的时候顺便把他的东西寄给他家里人;第四个朋友……哦,对不起,你已经没有朋友了,因为你只想着自己该怎么活下去,好好自保。每个人都是如此,只要习惯了就行。孩子,你必须要适应它,适应在战场上随时就会有人离开你,哪怕那个人就是你亲爹!对,我们不再是人,只是野兽,为了生存,就得将别人咬死。只有野兽,才能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活下去!”
  年轻的士兵像三岁小孩一样,似懂非懂地听着老兵的话。伊格尔不知道乌尔哈特是不是真的能明白这番话,不过对于他自己来说,这确实就是战场的真理。自己,不也一样吗……
  回到自己所在的那个坑里,艾吉已经快睡着了。在半梦半醒之中,他察觉到伊格尔回来,问了一句:
  “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乌尔哈特在那边哭着,觉得很难过。”
  “哦……他还太年轻了,会好起来的。”
  艾吉含糊地说着,渐渐进入了梦乡。伊格尔嘴里说着“是啊”,平静的心中其实也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意外。他终于变得跟战友们没什么两样了,这就是他想要的。可是,他是真的希望变成如此模样的吗?伊格尔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第十九章 独狼(1)
  来到乌里日诺夫后,奥登尼亚军的士兵们才明白,原来随着天气变化的,不仅只是气温,原来还有人的态度。
  当他们的军队在数月前经过此地时,附近村庄里的农民,都热情地招待他们,拿出自家吃的穿的,非要他们收下不可。然而他们谁也没料到,这次重新驻扎到这里来,那些当地居民一看到他们,全都低着头;偶尔有一两道从背后投来的视线,其中也隐藏着憎恨与愤怒。那些目光,简直比这低温的天气,还要让人感觉到寒冷。村民们的态度,自然也落在了士兵们的眼中。
  在征用了当地人的草屋时,伊格尔像往常那样,把钞票递给这几间屋子原本的主人——虽说他们是侵略者的部队,不过奥军中有严令,不能随便占用当地的民用楼房,如果要征用,就应该按照租用的条件来与对方协商——没想到那个老农连头也不抬,把钞票推回去转身便走。看到他这样子,即使是再迟钝的人,也明白对方不愿与自己交涉。伊格尔愣了一愣,只得将钞票收起来。他有点纳闷,为什么之前对他们如此热情的当地村民,只是过了几个月的工夫,就成了现在这般态度。如果说现在是对侵略者的军队感到痛恨拒绝,那么早在他们刚来到的时候,就应该也是如此才对,不过那时候当地人不仅没这样做,相反还非常欢迎奥军的到来,那种态度,也不像是假的。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家伙!村子里的老太婆,见了我就掉头跑!”
  亨利希从外面打水回来——说是打水,其实也就是从雪地里弄回一桶子冰块——一进屋就气呼呼地说。在这间被当作第四排主要临时营房的草屋里,有他的不少战友在。那些人听了,互看一眼,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亨利希还来不及问他们笑什么,瑟格就走过来,拿过他手里的铁桶,上下打量着对方。亨利希还觉得莫名其妙,问他一句:
  “你看什么?不认识我啦?”
  “没什么,只是越看你真是越英俊啊!”
  亨利希看看笑得东倒西歪的大伙儿,又看看瑟格,然后又看看自己。一向脑筋不大灵光的他,好不容易才领悟到原来瑟格是在拿他取笑。他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子,骂道:
  “好你个整天拿狙击枪在我们后头跑的混蛋!你敢笑我?!”
  “哎,我哪里是笑你呀?要知道,我这是在夸你呐!”
  “我……你……”亨利希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明明觉得对方的话不对头,可又说不出来。“反正你没安好心!”
  “夸你长得俊你不满意,难道要说你丑啊!”瑟格才不在乎,他朝众人挤挤眼睛,一脸坏笑。“要不是你长得那么英俊,吓得那些路德尼亚老太婆心如鹿撞,她们怎么会掉头就跑?由此可见,你的魅力有多大啊!”
  草屋里虽然也不算暖和,不过总比外头要好许多。可能是能够留在室内过夜,所以大伙儿的兴致高了不少,连开玩笑也比往常活跃。艾吉见有人还想调侃亨利希,便回头说:
  “行了,有完没完。准确睡你们的觉去吧!”
  “准尉,他们……”
  亨利希指着这帮“无良”的同伴,却说不出他们的具体“罪状”,只是忿忿不平的瞪着他们。小鸭杰奇原本一直在旁边听着,现在他突然抛出一句:
  “那些村庄里的老太婆,干吗那么害怕咱们呀?”
  室内沉默了片刻,之后这间屋子里响起了更大的笑声。士兵们笑得比之前更加厉害,哪怕是之前被嘲笑的对象——亨利希——也笑得没法停下。伊格尔被对方那天真的问题逗得哭笑不得,而他对面的艾吉也是如此。弗里茨撞了撞杰奇的身子,反问一句:
  “那你说,这是为什么?”
  杰奇正感到奇怪,一旁的欣克尔瞪了这些笑个不住的人一眼,慢条斯理地说:
  “瞧你们!屁大一点事,也说个没完。他不知道,那才叫正常,谁像你们,整天想着那些龌龊事!”
  “咱们不爱吃素的,就爱吃荦的,这有啥办法!老婆不在,女友不在,拿拿这些寻开心,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弗里茨拿着自己的背包往墙壁上靠,坐在稻草铺成了临时床垫上,大声感叹起来。“唉,要是真的有个年轻姑娘看到咱们就跑,咱们追上去。那情景,可多美妙!”
  众人也向往着这样一幕妙不可言的场景,各有各的念头。杰奇这才明白,原来他们这些人之所以拿什么老太婆开玩笑,其实并不是对那些胖得连腰身都没有的中老年妇女感兴趣,而是借此发泄一下对异性的渴望罢了。他自言自语地说:
  “就算村子里本来有年轻姑娘,听到咱们要来,也肯定一早就跑光了。”
  这话倒不假。虽然奥军的士兵并不知道路德尼亚在民间如何宣传他们这些敌人的“暴虐”“凶残”“无恶不作”,不过看这情形,就知道是村庄里的年轻一代生怕遭到不测,所以在他们来到之前,就躲起来了。再加上现在看到村子里的人对他们如畏蛇蝎,就算是心地再好的奥军士兵,也会感到无所适从。
  “之前我们的人不是经过这里吗?那时候,这些村子里的人对咱们可好啦,又送吃的喝的,又让我们非得留下不可。怎么才过了这么几个月,他们就……会不会是战地宪兵对他们太狠了,所以他们才——”
  “不可能。”欣克尔否定了杰奇的推断,“这个片地区虽然是我军的占领区,不过一直都不是军队的驻扎点。那些链子狗只会出现在安全的指挥部周围瞎转,他们不可能到这么远的村子里作威作福。”
  “那如果不是宪兵们,会是什么人经过这里,然后又让村民们对咱们恨得这么牙痒痒的呢?瞧他们那样子就知道,一定是认为我们的人对他们作出了什么坏事,所以他们才会变成这样。”

第十九章 独狼(2)
  杰奇想个没完,但旁人对他的话感到不耐烦了。弗里茨朝地上啐了一口,说:
  “咱们来这儿就是打仗的,别想这些!要知道,咱们跟他们这些路德尼亚乡巴佬说过话,已经触犯了上头的命令,因为他们一概不许我们跟这些‘革命党人分子’接触。记住,你现在是来杀他们的人,可不是为了讨这群乡巴佬高兴的!”
  杰奇没有说话,但从他的表情看得出来,他似乎仍然难以释怀。其实何止是他,其他人也觉得此事颇为费解。不过他们也知道,自己既然身为“侵略者”,却要为“被侵略”的平民们设想周到,这样确实奇怪。当伊格尔看着众多的弟兄们逐一睡下陆续休息的时候,他也躺到了干稻草上,脑海里浮现出那些村民们的神情,心里琢磨:
  “看样子,我们现在四处都有敌人了。”
  入夜后,路德尼亚盘踞了天空一天的风雪越发刮得厉害。即使是住在草屋里,情况比在露天的战壕里休息要好,但众人也依旧是挤在一个炕上或是地上,身子缩成一团,在不大暖和的被窝里保持温度。伊格尔把屋子里最暖和的角落让给了排里手臂受伤的士兵,自己则睡在靠近窗户的地方。那些无缝不钻的冷风,从窗户里透进来,一阵一阵地袭向年轻军官的脸庞,让他难以入睡。伊格尔不得不费劲地把被子和围巾捂在自己脸上,只露出眼睛和鼻子,好减少一点冷风带来的影响。不过即使如此,过了半夜,他依然是没法睡得安稳。
  旁边传来一些声响,睡不下去的伊格尔扭头一看,只见有个人影从地上的被窝堆里爬出来,悄悄往外走。他想了想,也爬出被子,不惊动别人出了屋外。那个人影走到草屋对面的柴房旁,刚一站定,就听见后面有脚步声。他吓得赶紧回头,同时还不忘记用枪指着声音的来源处,慌慌张张地问:
  “谁、是谁?”
  “杰奇,是我。”
  年轻的士兵看清楚来者是自己的排长后,顿时松了一口气。伊格尔朝对方笑了笑,又说:
  “别紧张,孩子,我也跟你一样,只是夜里睡不着才到外头尿尿的。”
  杰奇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虽然加入军队已有不少时日,不过在别人看来,一脸稚气的他实在很难被人当成是个有经验的士兵。他似乎也觉察到这一点,所以一直非常努力地想拉近与老兵们之间的差距,只是有的时候,这种差距还是会不经意地流露出来——比如刚才就是如此。如果一个老兵被人跟踪,那么他会很快警醒发觉,而不是像杰奇这样,等到伊格尔走到自己背后时才醒悟过来。伊格尔本不想吓到对方,所以已经故意弄出一些声响,没想到杰奇还是被吓得手忙脚乱起来。在解手的时候,他问对方:
  “跟大伙儿一起,还习惯吗?”
  “挺好的,我受他们的照顾不少。”杰奇想起刚才的情景,也觉得自己那副慌张样子颇为好笑。“最近老被路德尼亚人追击,我想我绷得太紧了。”
  “这是好事,在前线,就该有这种警惕。不过,不要过头了。要是把自己人当成敌人,那可不妙。”
  伊格尔费劲地把拉链拉上来,正在这时,忽然有两只手重重地拍在两个人的肩膀上,吓他们一跳。当他们回头看时,就听到身后那个人传来的大笑声。伊格尔朝来者摇摇头,说:
  “艾吉,你最好改一改走路没声音的毛病!”
  “哎,那可没办法。况且我正想听听,你们两个夜里跑出来,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艾吉对自己能成功吓到两人似乎感到十分得意,笑个不住。不过被他吓到的二人就没那个心情了。伊格尔还好些,杰奇瞪着对方,结结巴巴地说:
  “准、准尉!你刚才要是再不说话,我、我、我可真打算开枪了!谁谁知道在咱们后头的,会会不会是是路军啊!”
  艾吉显得毫不在意,他重重地拍拍对方的肩膀。“孩子,所以你就该庆幸,幸好我不是伊万的人!不然的话,恐怕你就不能活下去,成为一个地道的老兵了。”
  年轻的士兵喘着气,显得还没有缓过劲来。伊格尔见艾吉也是出来解手的,便问: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跟在我们后头的?真像幽灵似的,连走在雪地上也没声音!”
  “就在你爬出被窝的时候,我就听见了。我本来想一起起来的,没想到半路上就听见你们在说悄悄话,所以我干脆不出声,要偷听一下你们在说什么啊。”
  “幸好我们没有说你坏话,不是吗?亲爱的艾吉!”
  伊格尔不无嘲弄地说着,一边看了看满脸尴尬的杰奇。后者觉得难堪,倒不是因为被艾吉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而是自己出来解手,竟然没听到有人跟在自己后面。先是少尉,接着又是准尉。如果跟在后头的是敌人,那么现在自己肯定已经没命了。
  艾吉解手后,又跟二人一起往草屋走。在走到半路的时候,原本还在与他调侃着的伊格尔忽然看到在路对面的一间茅屋外,有个人影靠墙站着。从风雪之中,他勉强看清了那人身上穿着的奥军军服——虽然外头穿着一件路军的破旧军大衣。伊格尔把枪往肩上一挎,走到那边,推了推那个士兵,说: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
  话犹未了,那个被他一推的士兵就像失去支撑点的木偶一样,重重地倒在地上。伊格尔吃了一惊,他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士兵已经断气了。随后走来的二人发现这情况,也是大吃一惊。伊格尔和艾吉蹲下察看这尸体,杰奇仔细地辨认着死者的脸,在两人身边说:
  “这是三排的布洛克!他们住的那间草房,就在离这不远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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