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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妾-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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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令微登时一愣,仔细回想,她刚才有说过这样的话?


第26章 
  见玉如的脸色不是很好,薛令微只觉得莫名其妙。
  薛令微还不想跟玉如闹出点什么矛盾,并非是她怕玉如,而是现在她不想给自己生出什么事端,能跟玉如打好关系就尽量打好关系,玉如最受赵珒的宠爱,在提督府还是有几分说话的权利,以后如果要离开这里,恐怕是少不了这个玉如的一臂之力。
  所以,即便薛令微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惹玉如生气,但还是极为诚恳的说道:“玉如姐姐,我并非是那个意思,若是我有不当之处,还请……”
  “红菱姑娘——”
  薛令微话未说完,就被门外忽然响起的女人声音打断。
  一听这声音薛令微便知道来人总管事沈芸。沈芸是个年近四十极为精明的女人,府里的人都尊称她一声沈姨。
  沈芸是赵珒的表姑,与赵珒姑侄关系极为不错,赵珒对其很是尊敬。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薛令微对赵珒的一切都无从所知。这个还是青妍与她私话时告诉她的。
  沈芸进来时,玉如已经从座位上起身,朝沈芸行了个礼,模样不复方才面对薛令微之时的嚣张轻蔑,看玉如的样子,她似乎有些畏惧沈芸。
  沈芸淡淡的瞥了玉如一眼,不冷不热的说了句:“玉如姑娘也在?”
  玉如连忙回答:“我是听说红菱妹妹伤到了脚,所以过来看看她。”
  玉如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极为真心实意,生怕沈芸不会相信一样。
  沈芸淡淡嗯了一声,没再理会玉如,见薛令微要下来行礼问安,就上前按住了她:“红菱姑娘腿脚不便,还是免去这些礼节吧。”
  薛令微还是入府的第二日见过沈芸的了,沈芸虽然是提督府的总管事,大多时候却都不在府内。虽然沈芸没有什么笑脸,不管说什么都是冷冰冰的,不过薛令微倒是并不怕她。刚才也是看玉如行礼了,自己也不好意思这么坐着。
  沈芸将薛令微按回榻上,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再没有说多余的话,“红菱姑娘今日酉时之前早些准备好,晚上好伺候大人。”
  “啊?”薛令微怔愣住。
  沈芸也不复述第二遍,又说了一句:“话我已经跟姑娘说清楚了,姑娘不要忘了。”
  不仅是薛令微,就连玉如都觉得这话带的有些突然。
  玉如连忙开口询问:“沈姨,这往日大人唤的不都是我么?……”
  ——更何况,那种事,除了她,还有哪个女人吃得消?
  她就是靠着赵珒那旁人忍受不了的癖好才得到赵珒的独宠的,赵珒这是,要换人了?
  沈芸冷冷瞥她一眼:“督公喜欢谁伺候便谁伺候,玉如姑娘有意见?”
  玉如被沈芸那一眼横的忙垂下脑袋:“玉如不敢!”
  薛令微忙从榻上起身,对沈芸道:“玉如姐姐说的对,往日都是玉如姐姐在大人跟前伺候,是不是弄错了?其实大人传的是玉如姐姐?”
  “这府里如今就你们二人,难道红菱姑娘是说我头脑不清,连大人要唤谁伺候我都分不清?”
  薛令微见沈芸的语气和脸色不大好,赶忙说道:“不,红菱不敢,红菱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这脚伤未愈,恐怕今夜伺候不了大人,不如沈姨帮我去跟大人说说,今夜让玉如姐姐伺候如何——”
  听到沈芸说晚上赵珒要她伺候的时候,薛令微就开始有点慌,她知道赵珒要人伺候都是为宣泄他那癖好的快感,明明之前还说不会逼自己做那事,怎么转眼就要她晚上去伺候了?
  她还是尽量不去为妙。她可做不来玉如那事。
  沈芸却睨了她一眼,“红菱姑娘,有的事情自己要有点自知之明。大人对你网开一面,留着你的性命,不是叫你在这府里当个废人的。”说罢,沈芸便转身对玉如说了一句:“时候不早了,玉如姑娘还是早些回自己的住处吧。”
  “是。”玉如低着头,卑躬的像个奴婢。
  沈芸走后,玉如便又恢复那一副高傲的姿态,回头嫉恨的看向薛令微。
  她看了一眼她的腿,讥笑:“没想到,你还挺有法子。这就是你的招数?”
  薛令微觉得头疼,她哪有什么招数?就是赵珒不肯放过她而已——
  “好一个小狐媚子,在我的眼皮子低下,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得到大人的另眼相待了!你的招数,倒是跟以前那些女人不一样,知道大人最喜欢刺激的,所以你才变着法儿的吸引大人的注意!勾引到了大人又如何?我倒要看看,你晚上能不能受的住大人的‘宠爱’!”
  玉如在别的事情上都能沉得住气,唯独在赵珒的事情上,她容易浮躁。
  ——她花了足够大的代价才换来如今在赵珒身边的地位,怎能轻易的就让一个舞姬威胁了去?
  薛令微觉得冤枉,本来是想与玉如和平一点的,可玉如三句话没一句好话,她也不是什么真的好脾气什么都能一直忍着,“玉如姐姐何必总是断章取义的讥讽我?我并没有什么地方是碍着玉如姐姐的,伺候大人这件事也不是我的意愿,方才我也跟沈姨说了,可大人一定要我去,我能有什么法子?”
  最后两句话落在玉如耳朵里,便成了赤条条的讽刺。
  “你个下贱狐狸,竟敢挖苦我?!”
  薛令微觉得这玉如就是个神经病,什么话也不得她的心,着实累人,她也就干脆不讲什么和平了,直言道:“玉如姐姐喜欢钻那牛角尖,什么好话歹话对你来说都是挖苦难听的,既然如此,那玉如姐姐就不该来东苑,我是个嘴笨的,不大会说话,本想与玉如姐姐好好相处,谁料玉如姐姐处处挑我的刺,我是伺候不来了!你爱如何便如何吧!”
  “你!”本来低眉顺眼的薛令微突然之间炸了毛,玉如是又气又恨,却不知如何发泄,“跟我好好相处?你这样的女人当我没见过?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在我面前你何须装的如此柔弱?!”
  薛令微有些恼了,玉如三番两次的刁难她,她自然不必有什么好脸色了,“你既然说我装柔弱,不屑与我等好好相处,那又何须一直留在东苑与我互不顺眼?岂非是自找不痛快?兴许大人就是知道玉如姐姐如此不讲理,所以厌倦了,才不叫你去伺候!”
  玉如指着她,银牙都快咬碎了,气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她冲着薛令微冷冷一笑:“好,你有本事,你应该不知道大人会如何宠他的侍妾吧?我倒要看看,你今夜去了,还能不能活着从大人的房里出来!”
  玉如说罢拂袖而去,等着吧,她就要看看这个小狐媚子今晚是怎么死的!
  薛令微也是恼极了。玉如如此针对她,就是因为赵珒。她是看明白了,只要赵珒理她,玉如就不可能真的与自己和平相处。
  不能便不能吧,她也不是非要跟玉如搞好关系才行。
  若是算起来,玉如的刁难还比不上王陈氏的一半,只是现在她被困于囚笼,比不上以前自在。
  玉如真是庸人自扰。若非是刚才吵了起来,她还真想跟她说明自己对赵珒根本没有任何想法。
  她逃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对赵珒有什么想法?
  酉时一过,薛令微洗漱完毕,就由下人带着去赵珒的房里。
  她希望赵珒不要出尔反尔,其他的其实都好说。
  下人将她带过去后,赵珒已经在房中了。
  门被下人合上。薛令微穿着寝衣寝裤,外面披了件披风,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目光下意识往木架方向瞟了一眼,那木架遮掩于纱帐之后若隐若现,却也叫她胆战心惊。
  “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
  赵珒的声音从里面幽幽传出来。
  薛令微攥了攥垂在披风下的手指,那木架没有拿出来的意思,所以赵珒应当不是出尔反尔要她做那事吧——
  薛令微挪动脚步往里面走去,快走到屏风处的时候,差点和从里面出来的赵珒撞上。
  赵珒看她一眼,道:“还以为你是要我亲自过来接你。”
  “奴家哪敢。”
  赵珒看样子也是洗漱完毕了,身上也是寝衣寝裤。他看着她淡淡笑着,如一个温文尔雅的君子,根本联想不到他本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修罗。
  薛令微抬眼看向他,她一直都不否认赵珒的模样真的生的极为好看。
  所以那时候母亲要给她寻夫君,她总是按着赵珒的模样去审视那些官家子弟,却没人比得上好的独一无二的赵珒。
  赵珒见她看着自己,忽然俯下身,脸凑在了她的颈侧,闭着眼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
  一如往昔。
  “姌姌,你晚了一刻。”
  薛令微也知道自己来晚了,可她又有什么办法?东苑那两个丫头非要让自己沐浴完后涂什么香膏,还说这是赵珒的规矩,她没法子拒绝。
  不过那香膏的味道,跟以前在公主府时自己用的那款极为相像。
  正这样想着,赵珒忽然将自己拦腰抱起。


第27章 
  薛令微慌乱不已; “你要干什么?”
  赵珒看她惊慌失措; 勾了勾唇,抱着她往床榻方向去。
  薛令微抓着他的寝衣; 浑身都开始戒备起来。
  赵珒抱着她坐在床沿,顺势搂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姌姌,你比以前轻了。”赵珒的手自她腰际拂过; 轻轻捏了一把她的细腰。痒的薛令微情不自禁在他怀里狠狠扭动了一下身子。
  接着便听他又说了一句:“也比以前清瘦了不少。”
  薛令微坐在他怀里浑身的不自在,挣扎着想下来。
  奈何赵珒箍着她; 根本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他越是这样莫名的亲昵; 薛令微就越是觉得害怕。
  “再不安分; 看见那边的架子没?”
  赵珒目光示意那一边隐于纱帐之后挂满了各种用具的木架。
  薛令微登时便不敢动了,战战兢兢小声的说了一句:“你今日答应过我的……”
  赵珒笑了一声:“这么不相信我?”他带着温热的大掌隔着她单薄的寝衣从她的脊背沿着往上,在她的后颈停住,然后将她按着贴到自己怀里,“若是将那些东西用在你身上; 你定受不住; 我又怎会忍心用对疼别人的方法来疼你呢?”
  “那……你可要说话算数。”薛令微想不出来; 他除了用那种方法得到快感; 还有什么。
  她又不敢问,生怕会问出比那还要可怕的事情。
  赵珒是太监,不可能做的出正常男人的事。
  “我说话当然算数。”赵珒伸手解开她的披风丢到一边,“姌姌可还记得以前对我说的话?”
  “什么?”薛令微以前对他说过很多话,不知道赵珒指的是哪句。
  “你说,想跟我永远在一起。”赵珒看似认真的问道; “我可一直都记在心里。”
  这话她的确是说过,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那些话怎还能用到现在?
  “都是往事了,大人还是当过眼云烟罢……”
  赵珒听罢,停顿片刻,问了句:“不想跟我在一起?”
  “……”这话她确实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所以你以前都是骗我的了?”
  “没有。”她以前对他从未设防,又何来骗他?
  赵珒吻了下她的额头,“小骗子。”
  ——薛令微心底对他这话不服气,从始至终,都是他在骗她才对吧?
  赵珒稍稍松开她,“姌姌,虽然我不忍心对你用对玉如用的那些东西,可你要是不听话,那就不是吓唬吓唬你那么简单了。”
  “大人之前就说过了,奴家记得。”
  赵珒很是喜欢她如此温顺的模样,道:“这便对了。只是姌姌,你知道我这样的人,除了那事,也做不了别的,可今夜是你伺候我,不能总是我哄你,你该拿出点其他让我满意的手段,代替玉如要做的事才行。”
  薛令微看赵珒的意思的确是不会逼她做玉如的事,听赵珒这么说便赶紧想其他的方法,只要是别对她用木架上的物件,什么都好说。
  可苦思冥想了一阵,她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便直接问赵珒:“那大人觉着,奴家该要用什么手段,才能叫大人满意?”
  “这不该是你自己想么?”赵珒看着她的眼里一直噙着微如春风的笑意,可这道春风也保不住何时会变成狂风骤雨,“玉如都是自己想法子取悦我的。”
  薛令微哪有玉如那样的本事?
  “可奴家想不出来。”
  赵珒听罢,道:“那你就想想,自己都会些什么。”
  薛令微苦思冥想,她好像什么都不会。
  “奴家会什么不会什么,大人不是都一清二楚吗?”
  “所以,你才更该拿出点我没有见过的,让我新鲜新鲜。”
  薛令微想了想,她跳舞赵珒是见过了,可除了这个,她确实是真的不会别的了,除非——
  赵珒见她沉默半天,“想不出来?你怎么说也是长公主之女,难道真是拿不出一点手段么?”
  “我又不是我母亲,你是知道的……”
  赵珒低笑,打趣她:“好歹你母亲曾是大权在握在朝堂翻云覆雨的长摄政公主,你身为她的女儿,竟连一个玉如都不如?姌姌,倘若是没有他人的庇护,你自己真的又能走多久?”
  薛令微被这话刺激到了,立刻反驳:“谁说我不如那个玉如了?!”
  赵珒慢条斯理的说道:“玉如懂歌舞,会讨人欢心,她会的这些,你可都会?”
  “可我会的,她也不一定会啊!”
  赵珒被她这话勾起几分兴致:“那你倒说说,你会什么?”
  薛令微脱口而出:“我会种菜,洗衣服,做饭!就算做饭洗衣服她都会,种菜她定不会!”
  这样说来,这一年她也不是一无所成。
  赵珒顿时怔愣住,大概没想到她回答的会是这个。
  须臾,便听赵珒由衷的笑出声来。
  薛令微感觉他是在嘲笑自己,便有几分不服气:“虽不及什么歌舞,但这几样都是实打实能用的东西!种菜也不是谁都能种的好的——”
  赵珒笑声不停,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旁人定不会想到,摄政长公主与昔日殿试状元吏部侍郎所生之女,是个只会种菜的良家姑娘。”
  “难道不行么?”
  “你的本事确实是实打实能用的——”赵珒并没有否认她的道理,笑罢,又认真的与她说道:“不过你忘了,提督府不需要会种菜的,身为一个侍妾,首先就该先学会取悦。”
  薛令微看着他哑口无言。
  赵珒又道:“你知道玉如是如何取悦我的?”
  薛令微不想知道,因为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一直养尊处优,得于母亲的庇佑,向来都是别人对她阿谀奉承。但这一年里她经历了不少事情,说是没明白一些事情是不可能的,取悦于人这种事情,虽然没有做过,可不代表她一点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但若是换做旁人,她兴许还能有些门路。对赵珒,她真是无从下手。
  赵珒精的很,又极为了解她,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他看出自己心里藏着的那点心思。
  在一个极其熟悉自己的人面前班门弄斧,无疑就是个笑话。
  “以前我伺候你的时候,为了哄你高兴,总会变出许多法子逗你开心,怎么今日换一下,你就如此为难了?”赵珒的表情看不出是悲是喜,只是又对她说了一句:“我的耐心可不似以前。”
  薛令微沉默了片刻,生怕真的耗尽了赵珒的耐心,于是一咬牙,下定决心,捧住赵珒的脸,对着他的唇一下子吻了上去。
  就像一年前在公主府,她和赵珒坐在地上第一次亲吻,赵珒问她知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时那样。
  赵珒说只有对喜欢的人才能有这般肌肤之亲,她那时候根本不懂什么是男女的喜欢,而且与赵珒极为相熟,所以亲赵珒的时候她的内心并无什么波澜。
  那一次是她主动亲他,这一次,确是迫于无奈。
  这次不同的,是她触及他温热的唇时,多了一些别样的酥麻感。
  同时还夹杂着说不出的熟悉和陌生。
  大概是她真的当他是另外一个陌生的人了。
  薛令微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一般,很快就放开了他,“这样总该可以了?”
  赵珒在她亲自己的时候,明显怔愣了一下。与一年前一样,她的吻总是来的猝不及防,让他没有任何防备。
  那眼底的怔愣很快就消失,唇上还有她那稍纵即逝的触感,赵珒心底竟有些贪恋这样的感觉,就如同一年前一样,那感觉来的同样没有任何预兆。
  “这样就好了?”赵珒问了一句。
  赵珒看起来似乎不太满意,可薛令微又不知道自己除了这样还能做什么,想了想,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不然……我多亲你几下?”
  她也只会这样了。
  赵珒看着她的眼神里有几分无奈,他对她叹了口气:“你真是一点都不明白,待在我身边,怎能一点手段都没有?”
  “……我确实是不会。”
  “罢了。”赵珒见她确实是不知道怎么做,便暂且不为难她,“之前不会就罢了,但是现在你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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