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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杀出个侯夫人-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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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番话若是别人去说也就罢了,可是由萧战庭说来,却是多少有几分别扭,以至于说到最后,他刚硬的脸庞上也微微泛起了红,声音也变低了,仿若在喉咙里呢喃一般。
  最后,他甚至俯首下来,灼热的唇在她耳边模糊低哑地道;“前半辈子让你吃了苦,后半辈子,我倾尽所有来疼你……”
  萧杏花听着,心里一慌。
  其实他先是出外征战,之后好不容易回来又中毒了的,两个人已经是大半年功夫不曾有过。以前也就罢了,只当没有这等事,最近一两年,她也是渐渐从中得了滋味,又旷了这么久,如今听他这话,已经是半个身子都瘫得犹如面条一般了,直往下滑。
  萧战庭大手轻轻托住她,只是这一托间,却是恰好将她的双臀按在了自己的腰跨处。
  不是一日两日的夫妻了,她又哪能不知道,坚硬若石的,几乎要把自己的濡裙戳穿的是什么。
  想到这还是在外面,她面上泛烫,心里发慌,咬咬唇,便用手使劲抠了抠他的肩膀:“这才刚清了毒,你好歹缓几日,养养身子……”
  她这话说出来最是没说服力了,声音娇软,简直像是在勾引他。
  他越发微微往前倾,一只手按住她的臀,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没事,想了多日了……我身子好得很,不信等下你看……”
  他的声音粗嘎到仿佛风吹过悬崖上嶙峋的石。
  ~~
  这一夜萧杏花彻底明白了,豹子就是豹子,哪怕是才病过一场的豹子,你也不能小觑。
  许是如今她寻了爹娘,许是他如今身上的毒终于解了,当然也可能只是因为换了山涧峡谷这么一个新鲜的地儿,他竟比往常时更来得猛些。
  当外间鸟儿的叫声在木屋窗户响起时,她是怎么都爬不起来。昨夜被折腾得狠,他甚至让她跪在榻间,而他则是半趴在后面。
  他瘦了许多,腰跨的骨头都咯着嫩生生的她,求饶也求过了,却根本不顶用。
  他就像一头刚下山的豹子,怎么止都止不住。
  微微睁开眼,看旁边,男人已经起床了。
  她勉强爬起来,下了木床,来到窗前,却见峡谷外,两个儿子也到了,正陪着当爹的练剑,父子三个人已经是挥汗如雨。
  她望着这情境,一时也是笑了。
  千尧先见到娘醒了,便笑着道:“娘,佩珩一早就做好饭了,说等你醒了,咱们一起过去吃。你先过去吧,我和爹还有千云先去旁边溪水里洗洗。”
  萧杏花也想起这附近有溪水,周围都是芦苇丛,倒是个沐浴的好去处。虽说深秋了,可是昨晚折腾得她身上也有些汗腻,便也想洗,只是儿子去了,她却不好去的。
  正这么想着,就听萧战庭吩咐两个儿子道:“你们也不必图现成饭,过去帮你妹妹一起做饭吧。”
  两个儿子听了,想想也是,便放弃了沐浴,直接和爹娘告辞,帮着妹妹做饭去了。
  萧战庭目送连个儿子离开,这才进来屋里,却是一伸手:“走,我抱你过去,给你好生洗洗。”
  啊?
  萧杏花听他这话说得,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仔细等下儿子回来了。”
  “谁能这么没眼色,我既让他们走了,还有再回来的道理?”
  萧杏花听他这么说,也是噗嗤笑了。
  其实她身上没有力道,正好就着他的大手,赖在了他怀里。
  他抱着她,来到溪边,就着芦苇丛的遮挡,帮她褪去衣衫:“这深山峡谷,连个侍女都没带,只好我这萧国公亲自出马伺候夫人了。”
  她在他怀里闭着眸子,没说话。
  待到身上微凉时,又有些羞,老大不小了,光天化日的,终究是有些放不开,便干脆埋在他胸膛上。
  谁曾想他的胸膛上也是没什么衣衫了,两个人就这么浸泡在了溪水里。
  当阳光落在她慵懒闭起的眼睛里,当水花洒在她细软微凉的身子上,她感到自己这些年的疲惫,紧绷的精神,仿佛一下子消失了,松懈了。
  “为什么我在侯府里时,明明有许多丫鬟仆妇伺候着,却依然觉得累?”
  “可能是我没亲自伺候你?”
  萧战庭抬起手来,撩着水,洒在她细软的腰上,看着那水珠在阳光下反射出晶莹的五彩光芒。
  “我觉得也是!”萧杏花忍不住笑出声:“以后全靠你了。”
  
  萧战庭这边夫妻沐浴,其间自有一番旖旎风光,两个人在这山涧溪水中,也是回忆起往日在大转子村槐继山下的种种情境。当时年轻,萧杏花更多的是羞涩惊怕,害怕别人发现,如今年纪大了,这山涧里又没旁人,儿女们也不敢轻易过来打扰的,旧梦重温,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这二人终于沐浴完毕,出来重新整理衣衫,准备去用膳,谁曾想,来到夏氏夫妇所处的木屋外,却见到夏银炭正匆忙从屋子里出来。
  夏银炭见了萧杏花,如今真是恭恭敬敬的,比见了自家主爷还要恭敬。
  “银炭见过小姐。”
  他以前那么凶巴巴的,如今竟然还可以在自己做出如此低姿态,实在是让萧杏花有些想笑。
  “你也不必这么客气,以前的事,本就是误会,并不必放在心上。”
  谁知道夏银炭听了,却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以前的事,千错万错自然是银炭的错,我不该有眼无珠不识小姐!以后我必跟随在小姐身边,鞍前马后伺候,不离左右,誓死保护小姐!”
  啊?
  萧杏花微诧:“保护我?”
  夏银炭理所当然地点头:“是了,主爷说了,以后我就要跟随小姐左右,视小姐为主!”
  萧杏花和夫君对视一眼,她明显感到了夫君眼中的不悦。
  萧战庭轻轻皱眉,淡声道:“这个不必了。”
  他辞官后,自然会一直陪着自家女人,不离左右,难道说他萧战庭还保护不了自己女儿,竟要个这么五大三粗的汉子,来个什么“鞍前马后伺候,不离左右”?
  萧战庭这早间在溪水里得了趣,还想着抱着娇妻归隐山林,从此后逍遥自在为所欲为呢!哪能凭空多这么一个碍眼的?
  可是夏银炭显然是个倔强性子:“小姐,这可是主爷的吩咐!主爷待我有再生之恩,我曾发誓一生效忠主爷,为他肝脑涂地!如今他既吩咐我保护小姐,我便是死,也不能离开小姐半步。”
  望着地上跪着的这位夏银炭,萧杏花简直是头大:“罢了,你先起来,我回头自会和父亲商量,看看这件事如何处置。”
  夏银炭见萧杏花这么说,连连点头,一时又道:“对了,还有件事忘记告诉小姐了,今天咱们峡谷外来了一个客人,看样子是认识姑爷和小姐的。咱家小小姐知道对方来了,已经和主爷禀报过,之后便出去见那位客人了。”
  “客人?”萧杏花听得不解:“什么样客人?”
  夏银炭摸摸脑袋,却是道:“这个不知了,对方自称姓刘,是个小白脸儿,模样俊俏的。看样子小小姐和他认识的。”
  姓刘?小白脸?和佩珩认识?
  萧战庭和萧杏花面面相觑间,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皇上?
  难道竟是他?
  
  前来云夏山的,确实是刘凝。
  自从那日萧战庭吐血之后,他见过一面佩珩,谁曾想佩珩说了一些绝情的话。
  听了佩珩那些话,他纵然是性子温和,其实心里也有些失落的,想着她终究爱自己不若自己爱她。亦或者,她当初答应做自己皇后,其实本就别有所图。
  每每想起这个,不免心如刀割一般。
  这些日子,知道她出外陪着萧战庭求医,他在宫里,便是分外煎熬纠结。
  一时想着,随她去吧,自己退一步,干脆就此绝了,也免得平白添许多伤心;一时又想起往日和她相处的种种,不免心荡神摇。
  这世间女子许多颜色,他往日并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唯独她,或许也是几次周折,或许是当初她冒险为自己送来玉佩,也不知道是哪个时候,她就犹如一粒种子落在自己心里,生根发芽,在他心间盘根错节,再也驱逐不去。
  若是硬生生拔出,自是撕心裂肺一般。
  如今手底下人探知萧战庭带着儿女来到云夏山,他终于一个冲动,竟来了一个微服私访,走出宫门,跑来寻她。
  之前一点点的怄气,早已经烟消云散,十几日的分离,让他已经是思念成疾,根本不愿意去想她心里到底有自己几分。
  便是不及自己十分之一,那又如何,日子还很长,总有一日,他会占满她心坎每一处。
  派人进去报了信,他站在云夏山茅屋外,负手而立,遥望着山上苍穹,意态遥远,心中却是忐忑。
  她是见,还是不见?见了后,会怎么说?
  若是萧战庭身子已经无碍,她是不是就可以随着回去燕京城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轻盈柔软。
  这脚步声踏在他的心坎,他知道这是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记住了这姑娘的脚步声,从不会错认。
  “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身后那人跪下了。
  他深吸口气,握了握拳头,终于缓慢地回过身去,垂下眼,望向地上跪着的那个人。
  多日不见,倒是清瘦了些,在这青山绿水间,仿若一根细竹,纤弱单薄。
  “平身吧。”数日之后的相见,她竟是这般生疏,他也就面上泛起冷来,深吸口气,压下胸膛里荡漾的柔软和酸涩,他挑眉,淡声道:“萧国公身子如何了?”
  “还好,残毒已清,只是总需要些时日慢慢恢复。”萧佩珩起身,恭敬地这么道。
  “那就好。”
  在这声“那就好”后,两个人之间相对无言,只有晨间的风吹过周围郁郁葱葱树木时发出的沙沙声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究是刘凝忍不住了,苦笑一声,温声道:“你过些日子,也该回去了?”
  萧佩珩此时,胸口仿佛被千斤之重的巨石压着,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皇上的意思。
  皇上特意跑来云夏山,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跟随在外祖父身边,潜心学医,有所建树;另一条则是跟着皇上进宫,坐上皇后宝座,执掌凤印,也为萧家富贵保驾护航。
  她心里是有眼前这个男人的,夜晚时分,每每想起,也是揪心般疼痛,只是平时忍着罢了,故作云淡风轻。
  可是她也明白,自己不过是个寻常女子,若是陪在他身边,凭了什么,这堪称绝色的容貌,还是萧家的权势?
  这个男人长她十二岁,她对这个男人,有爱慕,但是那种爱慕却总带着些深思后的冷静。
  为什么?
  萧佩珩想过这个问题,翻来覆去地想,最后隐约明白,或许是自己太年轻,而他又太过持重深沉。
  他总是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心思,极少外露。
  便是自己,也很难看破他的心思。
  这使得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不敢太过投入,也不敢太过放纵。
  “怎么,你还要留一些时日?”
  刘凝见她微微低着头,迟迟不语,以为是有什么为难,也是心里焦急,便出言催促。可即便是心里焦急,他说出的话,依然是尽量的轻淡,隐隐有着帝王的倨傲和疏远。
  萧佩珩在这纠结间,已经越发肯定了自己原本心中的想法。
  人活不过百年,是禁锢在宫廷之中陪着皇太后说说话,再料理后宫杂事,还是游荡在这山清水秀之间,跟随着外祖父学医救人,该怎么选,她其实早已经明白了。
  她喜欢过霍行远,也爱慕过眼前的男子。
  也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反而把这情爱之事看淡了。
  外祖母说了,夏家的女子,并不是只有嫁人一途,许多女子,留在宗族之中,也有一番建树。
  她……为什么不可以做另外一种人?
  “启禀皇上,臣女怕是……不会再回去燕京城了。”
  “什么?”刘凝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其实他来的时候,还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应该更稳定些,何必她不回去,他就巴巴地追过来看呢?他完全可以稳坐在帝王宝座上,等着她回去。
  燕京城里谁家男子敢向她提亲,他会先让谁难看。
  如此一来,萧佩珩终究是他的。
  可是现在,佩珩的话,却是让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竟不回去了?
  “是,皇上。”佩珩当即跪下了,恭敬地道:“我母亲已经和失散多年的家人相遇,我外祖母便是夏神医。他如今已经打算把衣钵传给我,我要跟随在外祖父身边,潜心学医,将来也好悬壶济世,救死扶伤。”
  刘凝紧紧地皱着眉头,眯起眸子盯着跪下的她。
  “夏神医?”
  来之前他已经查好了的,知道这所谓的夏神医,其实是当今夏家宗长的同胞弟弟,是正宗嫡系的夏家血脉。
  不曾想,萧杏花竟是他家丢失的女儿?
  “是,夏九寒,夏神医,那是臣女的外祖父。”
  刘凝怔怔地盯着地上跪着的佩珩,只觉得脑中有一阵的混乱,他攥紧拳头,当中有理清这一切的时候,忽然有些想笑。
  于是他发出一个嘲讽的笑来。
  “意思是,你认了外祖父,打算从此后潜心学医,不会燕京城,一时半刻,也不会考虑婚姻大事了?”
  “是。”萧佩珩闭上眼,轻声道。
  “等三年后,你已经二十有一,你还要嫁人吗?”
  “不嫁原也没什么。”萧佩珩淡声道。
  其实外祖母也曾说过,可以挑个族中子弟嫁了,可是她知道自己,心里有了皇上,曾经沧海难为水,便是未必为了皇上飞蛾扑火,可是却也容不下别个了。
  “你,你——”刘凝原本尚且温和的面孔有一瞬间的崩裂:“你爹呢?他也同意?他怎么说?他允许你跟着去学什么医,愿意你终身不嫁?”
  “我爹如今听我娘的,我娘听我外祖父的。我娘是同意了的,我爹也没说什么。”萧佩珩低声道。
  刘凝听闻此言,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火,一下子炸开了,炸得脑中轰隆隆作响。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顾一个帝王的尊严跑来这云夏山吗?你以为我是来乘凉纳快的吗?”刘凝咬牙道:“你轻飘飘一句话,就把我所有的期望都打碎在地上?当初你答应得好好的,如今呢,却是矢口否认?”
  天子盛怒之下,自有一番气势,周围人等,纷纷跪下。
  萧佩珩两肩微微瑟缩,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沉声道:“皇上,一切都是臣女的不是,是臣女出尔反尔,还望皇上宽宏大量,恕我欺君之罪。我跟随外祖父学医三年,若有所成,必将为大昭百姓尽绵薄之力,为皇上千秋万业祈福。”
  “那我呢?我怎么办?”
  来时,还有些犹豫,想着未必非要过来这一趟,谁知来了,却是这等结局!
  “请皇上为了皇太后,也为了江山社稷,尽快立下后位,招纳贤妃,为皇家开枝散叶。”
  刘凝听闻此言,拳头几乎握得格格作响,他泛红的眼睛盯着佩珩,气喘之下,半响才咬牙切齿地道;“好,好你个萧佩珩……好……”
  深吸口气,他陡然转过身去,背对着地上跪着的女子,面对着那山涧里缥缈的云,稀薄的雾,冷冷地道:“好,你今日既说出这般绝情的话,朕自然是记住了,会记一辈子!朕这就回去,回去——”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愣住,最后苦笑一声,苍凉颓废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朕何必和你计较……”
  “皇上?”
  刘凝却再次深吸了口气,定声道:“让你爹来见我吧。”
  
  谁也不知道萧战庭和皇上到底说了什么,一番深谈后,刘凝回去了,回到了他的燕京城,回到了他的皇宫中,回到了他的金銮殿。
  皇上刘凝走得那天,佩珩站在山头上,遥望着那个逶迤在远处的一行人。
  她知道那些缓慢移动着的人中,必然有一个是他,只是不知道哪个是罢了。
  她不知道父亲和他说了什么,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是否还带着失望和怒气。
  可是她知道,他终究是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也许终其一生,她都看不到这个人了。
  佩珩仰起脸来,望向苍茫的天空,就在起伏的山峦之上,是高远辽阔的天。
  一队秋雁展翅,行经在天际间。
  她想起,当自己告诉他说,以后再也不会回去燕京城时,他的目光就是望向那么遥远的地方。
  在那一刻,他看的是什么,又想的是什么?
  佩珩不得而知,一辈子也无法知道了。
  “如果你实在觉得难受,还可以反悔,我和你爹带着你,再回去燕京城。至于你外祖父这里,不必担心,娘去和他说。”
  虽说这个爹性情古怪吧,可是萧杏花却明白,爹是要听娘的,娘要听自己的。
  便是娘不说话,自己撒撒娇,看起来这个爹也马上就认了。
  “不用了,娘。”佩珩缓慢地收回目光,对着自己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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