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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兴见得嫣翠便扯着嘴笑; 他还是打福安那里知道了这丫头的事儿; 福安说,这丫头骨头硬; 是个忠心的。骨头硬; 能有多硬?福兴好奇了; 便揽了布置喜房的差事。他整日混在外院儿里; 不找机会,哪里能见得到这丫头呢?
“翠儿啊,给姑娘搬东西呢; 瓶子重不重; 要不要福兴哥帮你拿?”
嫣翠快步绕过他,三步并作两步上了石阶,徒留福兴在后头哀叹,不晓得怎么就讨不得这丫头的好儿。
福兴瞧上了清风苑里的嫣翠; 每次见面儿都腆着脸上赶着讨好,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富乐一旁笑话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可是姨奶奶跟前最得脸的丫头; 素日宠得跟个大小姐一样,你一个混混儿出身,如今不上不下一个小厮,连个小管家都没混上,也敢肖想姨奶奶跟前儿的人儿。”
“啧,狗眼看人低不是?”福兴把牙签扔了,呲牙咧嘴地笑:“能文能武,还能充当郎中治病,不说家财万贯,养个小娘子还是够的,叫她吃香喝辣,穿金戴银,怎的就不能肖想肖想了。”
嫣翠隔着镂雕的纱窗听了个正着,气得满脸通红,两眼立时就蓄满了泪。太坏了这人,脸皮厚嘴巴毒,偏偏话头儿里还要捎带上她。一个大姑娘叫男人们这样在唇舌里嚼弄,还怎么叫她做人?
红英正在挂帐子,自是把这一席话听到了耳朵里,见着嫣翠吃了亏,回头就说给了顾扬灵听。顾扬灵早就有心置办席面酬谢薛二郎的救命恩德,便吩咐小厨房置办了一桌儿菜肴,准备饭桌上一气儿把事儿给办了。
难得小丫头主动招呼自己,薛二郎本已应了闵娇娥的相邀,夜里要同她痛饮美酒,便随便找了个理由叫人去说给闵娇娥听,自家却匆匆忙忙去了清风苑。厅里已经摆好了席面,小丫头打扮得俏生生的,正坐在椅子上等他。
薛二郎手上提着两包点心,笑眯眯道:“这是福瑞楼新出的,刚叫福安买回来,热乎着呢,你尝尝。”
红英立时找出一个粉蓝色海棠样式的盘子把点心摆了上去,糕点做得晶莹剔透模样儿好看,虽是要用饭了,顾扬灵还是提起筷子,挟了一块儿咬了一小口。
香甜酥软,入口即化。
“好吃!”顾扬灵抿着唇大力点点头。
薛二郎立刻吩咐福安:“以后姑娘这里的糕点都从福瑞楼里买。”
屋里一派喜庆,顾扬灵把吃剩的糕点搁在面前的青花儿小碟里,放下筷子,拎起银质酒壶倒了满满一杯酒,举着送到薛二郎跟前:“这杯酒是我多谢二爷出城相救。”
灯架上点着蜡烛,烛光点点,映得佳人粉面如玉,星眼流波,如此良辰美景玉人在侧,薛二郎哪里会推辞,自是接过一饮而尽,笑道:“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我这儿还当做梦呢!”
说的一旁侍候的人都笑了。
薛二郎最近心情极佳,外头的生意自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家里头也是少有的顺心如意。且不说正房的闵氏虽偶尔还会露出些脸色来,可到底受了教训,好似掀桌子之类的,再没有过。其他两个通房不值得一提,最要紧的便是眼前这个。许是跑了一次在外头受了罪,这次返家倒是少有的温驯,时而亲昵亲昵,也不再是一碰便哭,叫人好不烦恼。
记起近几日的呢喃纠缠,薛二郎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于是长臂一捞,不费吹灰之力便把顾扬灵拽到了怀里。提起酒壶,把方才自家吃酒用的那个酒盅添了满满一杯,送到顾扬灵唇边,嘻嘻笑道:“要谢救命之恩,只是敬酒哪里说得过去,定要喝了这杯酒,方显出你的诚意来。”
马上就到五月中旬了,顾扬灵肩上的伤也早已结疤康复,幸得福兴调配的药膏,虽依旧留了疤痕,但那疤痕浅浅,倒也不妨事。又因养伤期间滋补汤食用了甚多,顾扬灵倒比之前更添了几分丰腴。
薛二郎原本未曾生出色心来,如今这么一揽,却是幽香扑鼻,软玉盈怀,叫他瞬时心摇目荡,再不能抑制,只觉怀中的佳人粉黛盈腮,幽若嘉兰,情不自禁地便挨上前吻了下去。
顾扬灵不意这厮竟是如此行径放浪,大庭广众,众人眼皮子底下就行如此猥琐之事,登时满脸通红,一把推开了薛二郎。
薛二郎正是意乱情迷,未曾防备竟是跌落地下,他手中执着酒盅,里头的佳酿尽数洒在了衣襟上,恁个狼狈姿态,不由得恼羞成怒,站起来把酒盅摔在了地上。
顾扬灵吓得一激灵,从椅子上站起,双手绞在一起,警惕地看着薛二郎。
自打出了那回子事,薛二郎来的时候,嫣翠便会自行避开,并不在跟前儿伺候。眼下她立在厢房门前,遥遥的往正屋里头张望,她好似听得屋里头有摔东西的声响,莫非出了什么事?摆摆手招来红儿,道:“你去廊下站站,听听屋里头可还平安?”
薛二郎本是一股子气突地憋屈上头,才会使性子发了脾气,可那酒盅一摔心里头就起了悔意,刚要说上几句软话,不料那双水光潋滟的杏眼里竟冷光闪闪,警惕地看着自己。幽愤油然而生,他都那般在意她了,她的心怎还生着这么厚厚一层的坚冰。
随手从桌上拿了一个酒盅过来,倒满酒,薛二郎送到了顾扬灵的面前。
“喝了。”薛二郎冷着脸道。
顾扬灵本不会饮酒,又见得薛二郎如此模样,心道她好心好意请他吃酒席,是他行为浪荡不知收敛她才推了他一把,因此丢了脸面也并非她有意为之,如今这却是怪上她了,真是好生不讲道理,心里倔劲儿一突,亦冷着脸回道:“不会。”
“喝了!”薛二郎更气,心里埋怨这丫头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给个台阶会死么?
顾扬灵满腹的羞怒,哪里还能想到这个?眼梢一扬,狠狠棱了薛二郎一眼,转身就要离席。
薛二郎哪里受得了这种气,一手拽回顾扬灵,困在怀里,拿了酒盅就往她唇里送。顾扬灵不防备灌了一杯酒进了肚里,酒气辛辣直冲喉咙,呛得顾扬灵一时间咳嗽不已。
薛二郎瞧她咳得死去活来立时便生了悔意,待要拢在怀里好生安慰一番,顾扬灵却从他怀里挣了出来,回身便给了他一巴掌。
倒是没打在脸上,可打在脖颈上也叫一旁侍候的红英惊得不行。也不知怎的就成了如今这般情形,两位主子方才还是笑意盈盈,一派喜乐的模样,风云变幻太过迅速,红英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扬灵长到如今年岁,幼年时候自是受尽家里宠爱,脾性上更不用说,自来和柔顺二字沾不得边儿。后头在薛府里过了生不如死的三年,苏氏耍阴招那也是暗地里的事儿。当着众人面,她再是清雅不过,哪曾如此狼狈过。
又恼又气,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顾扬灵怒道:“你这厮,便是做回子好人也改不了浪荡子的本来面目,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才要跟了你做妾。”
好一番扎人心肝的话!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刁女子!
薛二郎的脸色登时变得铁青,握了拳头心里头大骂,枉费他一番真心实意,倒是喂了狗,这丫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端着个官家女清高的死架子,还以为自家是天上的凤凰不成,都到这地步了还瞧不清自己的身份,跟爷犯倔,成,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咱就先把旧账清算清算。
扯了把椅子坐下,薛二郎翘着二郎腿盯着顾扬灵冷笑:“说起来还有一件事儿没和你唠叨清楚,往日里瞧着你不乐意说,又是身娇体弱不忍心难为你,倒是一推二五六叫你蒙混至今。”放下腿大刀阔马地坐定,突地喝道:“说,你当初怎的就到了那野林子,那男人是谁?”倒是绝口不提那男人死了的事儿,算账归算账,人命关天,还是当成没这回子事最好。
顾扬灵这会子正一肚子火,觉得自家的脸面丢的满地都是,哪里管他老虎发不发威,瞪着眼道:“干卿底事,叫你多嘴。”
薛二郎漫不经心地笑:“你做梦发痴呢!你整个人都是我的,还敢说干卿底事?不要仗着我宠爱你,你就蹬鼻子上脸分不清自己的身份,顺从柔和,你最好给我学着点。”
顾扬灵抿着唇瞪大眼,见得薛二郎唇角勾着冷笑,眼里闪着冷意,不由得心下一酸——是啊,她马上就要被他纳到后宅里做妾了,怎的还敢扑腾着给他甩脸子看?为妻还要讲究三从四德呢,她一个小小的妾室,可不是更要藏起尾巴好生陪着笑脸伺候着才对?这般想着,眼圈便红了,泪珠子也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落。
薛二郎最怕顾扬灵掉眼泪,瞧着那两眼泪汪汪,顿时蔫了一半儿的火气,细细看了她一回,只觉梨花带雨十分可怜,叹了口气,伸手把顾扬灵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她:“行了行了,甭哭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不爱说不说就是了,你哭甚?爷不过问了你几句话,一没打你二没骂你,你就哭哭啼啼的,倒叫爷心里头怪心疼的。”说着从袖子里抽出一条绢帕,要给顾扬灵擦泪。
顾扬灵哪里肯,转开身哽咽道:“我自己有。”说着从自家的衣襟偏侧抽出一条丝帕来,细细把脸上的泪珠都擦拭干净了。
见得顾扬灵不哭了,薛二郎拉着她重新入席落座,也不吃酒了,叫人把酒壶酒盅都撤了,提起筷子夹了一筷头儿的青椒肉丝,放在顾扬灵面前的小碟子里,道:“闹了半日,早就饿了吧,快些吃,都要凉了。”
顾扬灵近日饭量增了许多,喝粥吃菜最后又添了一碗鲫鱼汤。薛二郎觑着她的脸色,见得不似方才满脸隐怒,倒有了些喜气,这才放下心大吃大嚼起来。
第28章
一时吃饱喝足; 丫头们撤下残席,又伺候二人漱口擦手。方落座; 红英脚步轻盈地捧着一碟子新鲜茶果进了屋; 又有丫头奉上两盏热气腾腾的清茶。
薛二郎捧着茶细细抿了一口; 搁下茶碗笑了:“得了,还有甚事,一并说了便是。”
这吃罢饭也不说撵他走; 上了果子还奉茶; 啧啧,他薛二郎再猜不着事出有因; 可是白在外头经营这么多年了。
顾扬灵侧眼瞅了他一回; 道:“是你手下的一个小厮; 叫做福兴的那个; 谈吐粗鲁,无甚礼数,你明日里给他派些旁的活计; 就不要他去东院儿布置喜房了。”说着看向红英; 红英捧着一个蓝布包走了来。
顾扬灵接过蓝布包,打开却是三锭白花花的银子。
“他于我也有恩德,又制了祛疤的药膏,这是我的谢礼; 请二爷同他讲,叫他不要嫌少。”
薛二郎看了一回顾扬灵手里托着的银锭子,又瞧了瞧她的脸; 问道:“他冲撞你了?”
“没有。”顾扬灵立刻回答。
薛二郎的眼里便有了疑惑,转头看向福安,福安凑上前低声耳语几句,薛二郎便抿着唇笑了:“我还当怎么一回事呢!说起来,嫣翠那丫头生得也很是标志,福兴那厮虽是看着吊儿郎当,却是个可靠有本事的,当真有了情谊,未必不能结成秦晋之好。”
薛二郎说得这个提议倒颇有试探之意。
那个嫣翠虽是忠心耿耿,可到底在逃跑一事上出过力,每每见了她薛二郎就心头发堵,最好能把她从这丫头身边调开。
红英是家生子,老子娘姐妹兄弟都还在府里,不怕她生出外心,叫她成了小丫头跟前儿最得力的随侍,是再好不过的。
再者,那福兴也到了年纪,配个丫头给他,成了亲生了娃,也就一心一意留在薛府了。
当真是一箭三雕的好事。
于是,薛二郎端起茶碗,也不喝,只轻轻拨弄着茶叶,斜过眼去问道:“你怎么看?”
红儿在廊下听得认真,闻得此言登时心头一跳,她往日里也跟着嫣翠姐姐一同往来于东院儿和清风苑之间,那个福兴痞子一样流里流气的,嫣翠姐姐这般好相貌,又是姑娘跟前儿得脸的,怎能配了这样一个人去。掉头往厢房跑去,她要告诉嫣翠姐姐,叫她赶紧去央求姑娘,可不能答应了这门儿婚事。
屋里头,顾扬灵想也未想:“不成。”
薛二郎皱眉:“为何?”
顾扬灵便看着薛二郎笑:“她是我的丫头,她的婚事我说的算,我如今就说不成了,你想怎样?”
这模样,分明是摆开了争吵的架势。
得了,刚闹了一场,且先消停消停再说。
薛二郎笑了:“你瞧你那刁样儿,不成就不成,凶巴巴的,也不知哪里学来的样子。”
瞧这样子大约是随便说说?顾扬灵放下心,立时便有了扫地送客的意思,起身道:“夜深了,二爷白日里忙碌劳累,还是快些回房休息才是。”
薛二郎顿时失笑,卸磨杀驴,这丫头做得也忒是明显了。却也不说破,起身抿着唇看着顾扬灵笑了一回,转身走了。
可算是清静了。顾扬灵刚坐在椅子上大喘了一口气儿,转过身便见得嫣翠扶着门框,正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
“姑娘,我不想嫁给那人。”嫣翠说得这一句,拿袖子捂着脸开始大哭起来。
“得了得了,”红英上前推了嫣翠一把:“姑娘哪里舍得把你嫁出去,一口就回绝了,可别哭了,姑娘这儿才好点儿呢!”
嫣翠听了便抹了把脸抽噎道:“当真?”
红英便笑了:“比真金还真呢!不信你问赵婆婆。”
赵婆子忙道:“当真,姑娘一口就回绝了。”
夜深该睡觉了,可别再折腾了。赵婆子指挥着小丫头们收拾屋子,一面偷偷觑着那边儿的主仆二人。这两个可不是安生的,也不知啥时候才能乖乖的不惹事生非。
从清风苑里出来,薛二郎突地想起了闵氏邀请他饮酒作乐的事儿,总是没有尽兴,不如去正屋里乐上一乐。于是招呼随从:“去西阆苑。”
正屋里,闵娇娥才叫丫头们撤了酒席,正是一肚子火气。
答应得好好儿的,说变卦就变卦,当真是有事儿也就罢了,甚个西府林大爷有请,还不是钻了清风苑那狐狸洞。
殷嬷嬷拿托盘托着一盏清凉茶走了进来,瞅了闵娇娥两眼,道:“这是新熬的清火茶,奶奶喝上一盏,也好去去火气。”
她是得好生清清火,嫁了这样的夫君,以后要生的闲气可不会少呢!
闵娇娥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殷嬷嬷心叹,这火气可真够大的!
“奶奶,奶奶……”绿玉掀开帘子奔了进来,殷嬷嬷瞪着眼儿教训她:“跑什么,叫什么,没规矩!”
绿玉脸上泛着红晕,两眼冒着亮光,瞅着闵娇娥道:“二爷来了呢!是二爷来了!”
闵娇娥腾地站起身:“当真?”
绿玉重重点了点头,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惊喜。
可闵娇娥脸上的惊喜却好似天边的流云,眨眼便消失不见了,坐下来闷闷地道:“来了就来了,喊什么,有什么可喊的。”
殷嬷嬷最见不得她这模样,忙殷切地劝道:“奶奶不是刚喝了清火的茶,怎的火气还这么大,二爷总归是来了,你管他之前去了哪里,奶奶可别忘了,生儿子才是要紧的,二爷不来,要怎样生儿子出来。奶奶可别糊涂!”说着便去拉闵娇娥:“二爷来了,奶奶怎好不去迎一迎?”
在殷嬷嬷殷切地安排下,屋里头靠墙摆着的罗汉床上重新放了两张炕桌,并排挨着,上头摆满了各色下酒小菜。闵娇娥拎着酒壶倒了满满一杯,放在薛二郎面前的炕桌上,娇嗔道:“二爷说话不算数儿,先干了这杯,以示惩戒。”
薛二郎先前进屋的时候,分明是瞧出了闵氏面上隐约可见的恼怒,想起她的骄躁,虽是起了离开的念头,却也想看看,若是他留了下来,这闵氏究竟会如何待他。
见她还算是识趣,也有心补救,薛二郎自是不会下了她的脸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闵娇娥瞧他给自家脸面,不由得带了笑意,酒盏交错间,两人相处得倒也和睦。
……
“贱蹄子,小骚货……”
屋里头一豆烛火闪着昏黄的亮光,莺儿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一下一下摔着枕头,嘴里恨恨咒骂着。
侍候她的两个小丫头躲在外头的隔间里,听着屋里头不时发出的凄然哭喊,又是怜悯,又是害怕。
自打新奶奶进了府,这西院儿俨然成了薛府里的冷宫。除了二奶奶和二爷生了龌龊那一次,二爷怒气冲冲而来,去的却还是对门儿住着的玉凤屋里。
那一次玉凤可真是得意,然而不过半日的功夫,太太那边儿的春月就来了,在屋里头给了玉凤两耳光,又罚她每日里跪地念经半个时辰,一罚便是半月。这下可是丢了好大的脸面,玉凤躲在屋里头哭了半日,直到现在还很少从屋里头出来闲逛。
两个丫头对眼儿一望,都生出了无奈的恐惧来。
东院儿那边儿每日里都是热热闹闹的人进人出,等着那位进了东院儿,只怕这西院儿的两位主子,更无出头之日了。
“无情的汉子,薄情的汉子……”
隔壁又传来莺儿的哭骂,两个丫头隔了花窗往外头看,夜色甚好,天际好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