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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就不用老给我灌迷汤了。”宁溪月将茶喝尽,看向素云,纳闷道:“怎么这样看着我?还有,你刚刚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五十四章 操不完的心
素云轻声道:“奴婢恭喜娘娘,从今日起,您在这后宫中,算是真正站稳了脚跟,虽然只是嫔位,却拥有了一点和皇后皇贵妃娘娘分庭抗礼的权力。或许娘娘觉着奴婢势力,可奴婢真的太开心了,有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奴婢只敢在娘娘面前说,这后宫中,君王的宠爱,终究不如真正的权力。”
宁溪月好悬没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连忙一口吞下,一把将素云拉过来,小声道:“果然这话只能在我面前说,这要是让皇上那个小心眼的听见,知道你把他的宠爱排在权力后面,只怕赐你一丈红都不够,最起码也要两丈……不对,你这身高根本不够两丈,但一丈半是免不了的。”
素云笑道:“皇上不会的,便是冲着娘娘,皇上也不会这样严惩奴婢。”
“呵呵!刚刚还说为我开心,这一转眼,就又对皇上信任有加,素云,你到底是哪一头的?”
宁溪月嘟囔着放下茶杯,素云没搭这个茬儿,而是正色道:“奴婢从前总是担心,娘娘知道,宁大人之前毕竟……从您入宫后,皇上对您虽宠爱有加,可始终不肯让您管理后宫事务……”
不等说完,就见宁溪月摇头道:“这个我可要为皇上说句公道话,怎么没让我管理后宫事务?他不是把御膳房给我了吗?”
“娘娘,我们都知道,御膳房并不是后宫事务,莫说那里人多眼杂,便是派系,这后宫有头有脸的主子们,又有谁没在那里安插下人手?奴婢度量着,皇上最开始将御膳房给您管,本意是让您赚点银子,毕竟那里油水丰厚。可谁知娘娘一尘不染,不然的话,您也不用指望每个月皇上赏的那点儿银子了。”
提起这个,就不由得宁溪月痛心疾首,萱嫔娘娘当即就红了眼眶,拉着素云的手诚恳道:“别给我戴这个高帽了素云,天地良心,我那是一尘不染吗?我不是不敢染吗?恰如你所说,御膳房关系重大,那可是食品安全啊,我只要敢开一道缝隙,那些天杀的说不定就能给我挖出条大沟来。永远不要低估人的欲望,巨大利益下,别说良心,身家性命又算得了什么?有数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那么多人眼睛盯着呢,我敢贪?皇后和皇贵妃,甚至她们下面那些狗腿子,分分钟就能想出一百种法子灭了我,这可是后宫。”
素云点头笑道:“娘娘说的是。恰是您看得透彻,才没能让那些暗中观望的人如愿。这样看来,奴婢还是目光短浅了,皇上将御膳房给您,除了是想给您赚银子的机会,未必没有试炼您的意思。但总而言之,那里和后宫事务不太沾边,您在这后宫中,只要一天没有权力,纵然三千宠爱在一身,也不过是空中楼阁,一旦宠爱不在,怕不是要粉身碎骨?还如何能安身立命?所以奴婢往日嘴上不说,心中始终担忧,只害怕皇上因为宁大人从前的事,不肯让娘娘在后宫立足。”
“嗨,你这完全是杞人忧天,皇上私底下和我说过,哪怕宠爱不在,他对我也会保有一份真情,只要我不叛乱谋反,冷宫毒酒白绫都和我没关系。”
宁溪月摆摆手,却见素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以极小的声音道:“娘娘难道忘了‘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么?”说完大概也知道自己造次,连忙又接着道:“不过皇上终究不是明皇那样的薄情郎,他到今日,以洛嫔之事为引,开始让娘娘参与管理后宫,这就是他对娘娘的钟爱了。”
宁溪月捻了个响指,点头赞道:“好丫头,果然没有爬墙,为了我,连七月七日长生殿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素云:……
“奴婢都是为了娘娘。”
“我知道。”宁溪月抓着素云的手感叹道:“你说的道理我全都明白。只是……唉!我只想做一朵遗世独立清清白白的白莲花,不想参与后宫这些纷争啊。”
素云笑道:“娘娘嘴上这么说,心里也知道不可能。您身处后宫之中,又独受君宠,怎可能置身事外?即便您想,那些娘娘们也不会允许您独做白莲花啊。”
提起这个,宁溪月就来气,前前后后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当然知道素云说得有道理,因不由撸了撸袖子,咬牙道:“哼!她们不用这么逼我,等到逼得我这只白莲花黑化了,到时候她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素云一看,主子总算是燃烧起了斗志,连忙趁热打铁,急切问道:“娘娘,今日这桩事皇上交给了您,如今后宫里所有人都在看着咱们,您打算怎么做?”
宁溪月顿时就像一颗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下去,因为动作太过形象,素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见了精气神从主子身体里跑出来的“噗”的声音。
“还能怎么做?乱麻一般全无头绪,唉!如果能够在后宫立足掌权的代价是这些,我宁愿不要,抱住皇上大腿做挂件就好了啊。”
“娘娘。”素云心里翻了个白眼,表面上却义正言辞道:“您不能这样想。求娘娘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奴才。”
“嗯?关奴才们什么事?”
素云感叹道:“说到底,后宫中的奴才有几千甚至上万,可娘娘也知道,我们这些奴才,当真就是最底层的蝼蚁,先前若不是您帮忙争取,大家连七情六欲的权力都没有。好容易如今有了对食,许多人的日子都好过了。可即便如此,从这一次如意的事情上,娘娘也可看出,主子们对奴才是什么样?说杀也就杀了,那平日里的打骂刑罚呢?皇后和皇贵妃也不管这种事,呵呵,也别指望她们会管,她们自己就是这样人。大家伙儿盼了多少年,才总算盼到娘娘这样一位菩萨般的主子出现,若您能够掌权,甚至……那不但是太后皇上之幸,后宫之幸,更是奴才们的大幸啊!”
说完就见宁溪月眨巴着眼睛,沉吟道:“你这一说提醒我了,我何止是管着御膳房,宫女太监们的对食大权也掌握在我手里,怎么说我在后宫还没立足之地呢?”
素云:…… 娘娘这关注的是不是有些歪了?她怎么总去注意那些别人都不在意的细节呢?
“娘娘,说到底,咱们这后宫中,奴才们的地位极低,您只管着他们对食,又是纪律严明,他们能给您的助力有限,哪里能和这件事相比?借着此事,皇上可是给了您调动质问的特权,不单单是对奴才们,对嫔妃们也可施展,这才是重中之重啊。”
宁溪月没有说话,她从塌上起身,然后坐起,穿鞋下地,来到窗前,推开窗子。
院子里一片萧瑟冬意,然而几棵树木虽然光秃秃的,却是枝干虬结粗壮茂盛,只待春风再起,它们便可立刻焕发出勃勃生机。
素云所想的,仍是有限。其实从御膳房开始,到将太监宫女对食的权力交给我,再到如今让我借着这案子强势插手进嫔妃们的圈子里……皇上,您这是步步为营啊。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臣妾真的谢谢你了。只是……您究竟想让我做到哪一步?升职加薪能跟得上吗?臣妾进宫后不到一年,已经从常在晋封嫔位,这简直就是火箭般的速度了,您还想让我突破光速怎的?知不知道步子太大,容易扯到……好吧,即使臣妾没有那玩意儿,扯着肉也疼啊。再说,皇上您不是有吗?您就不怕嫔妃们联合起来,让您蛋疼?
无独有偶,此时的养心殿中,大内总管也正在琢磨这个事儿。
他伺候了谭锋许多年,对谭锋心思的把握自然比素云要强,让宁溪月管理御膳房,还可以看做只是皇上的无心之举,或者是想让宁溪月赚点银子,但是把宫女太监对食的权力也交给对方,于得禄心里就有谱了,知道皇上这是要抬举萱嫔。只是……今天这事儿,是不是权力一下子放得太大了?
谭锋批完几份奏折,便撂下笔,从桌上拿起茶杯啜了一口,见身边毫无动静,抬起头一看,大内总管虽然人在这儿,却是肉眼可见的,神魂不知道飘哪儿去了,于是用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淡淡道:“想什么呢?”
“啊!”于得禄这才回过神来,轻叫一声,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道:“奴才有一事不明,可若说出来,怕是皇上又要说奴才多嘴,操着没味儿的心。”
谭锋一笑,身子向龙椅上一靠,悠悠道:“是为了朕将这桩命案交给萱嫔的事儿吧?觉着朕给她权力过早,又担心她不过是个嫔位,承担不了这份儿压力?”
于得禄陪着笑道:“真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上,您这样一说,奴才哪怕不明白,却也放心了。奴才就是怕皇上太爱护萱嫔娘娘,以至于一时间考虑的少了点儿,所以想着给您提个醒儿,果然,奴才就是在这里瞎操心。”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为情所迷
谭锋点点头,淡然道:“你说的这些,朕都明白。朕也知道,萱嫔就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她也总说自己懒,只想岁月静好。可这里是后宫,哪怕朕不愿意承认,但心里清楚,后宫注定就不是个岁月静好的所在。萱嫔如今拥有恩宠却没有地位权力,只会遭人嫉妒,除非她有了权力,才会令人敬她畏她,纷争就会少一些。我政务繁忙,怕一时照看不到,别再让她着了别人道儿,你看洛答应,到了这个境地,还要被人落井下石,用人命来陷害,何其阴狠毒辣?至于地位嘛,再等等,她本就晋升的快,如今再从嫔位晋妃位,即便朕不需要借口,也总要再熬一段时间,慢慢来吧。”
于得禄一听:得!主子还知道萱嫔娘娘的晋升速度太快,要悠着点来。
刚想到这里,就听谭锋似是自言自语般道:“过年是个喜庆日子,给几个低等宫嫔抬下位份,倒也应景。”
于得禄腿一软,险些扑倒在地上。万万没想到,自从萱嫔娘娘入了宫,自己和皇上在某些问题上的认知差距就越拉越大,但大内总管真心不觉着是自己的错误:过年是个喜庆日子没错,给低等宫嫔抬下位份也可以,但问题是,皇上您以过年喜庆为借口,将萱嫔娘娘抬上妃位,这就过分了啊,这不是慢慢来,这明明是比流星闪电还快的晋升速度啊。
“皇上,这……是不是太快了些?毕竟嫔和妃之间,差距也实在是……从前除了极个别的情况,许多低等宫嫔都是有了儿女后,才会晋封一级,如今萱嫔娘娘……”话说到这里也就行了,至于什么是极个别的情况?无非就是纣王对妲己,幽王对褒姒那种呗,这可不敢拿出来说。
谭锋瞪了于得禄一眼,冷哼道:“朕自有决断,要你多嘴?”
于得禄苦笑道:“不是奴才多嘴,实在是……皇上,这事儿您是不是还要和太后皇后商量一下?”
谭锋心里清楚,于得禄说的没错,既然立了皇后,总不能就让其成为一个摆设,似宁溪月这样的晋升速度,从常在到贵人到嫔也就罢了,但是要封妃,务必要和皇后通个气儿。可是他非常明白,皇后绝不会同意,到时候祖宗规矩,不能服众等一大堆理由搬出来。哪怕自己,也越不过去。
若是太后的话,母后很喜欢溪月,应该会同意的,说不定还会给朕拿个主意,让朕能够顺理成章就将溪月封妃,到那时,后宫里也没人敢说闲话了。
皇帝陛下越想越觉着此事可行,于是吩咐于得禄去慈宁宫报信儿,只说晚上要过去用膳。
对主子的心思,大内总管一清二楚,但对这事儿,他却不抱乐观态度,只是主子有命,不敢不从。更何况,若自己现在就说太后不会答应,等到用过晚膳,太后果然不答应,皇上再看自己这张乌鸦嘴,那还不是恼羞成怒?能有他好果子吃吗?
因着这些,于得禄二话没说就去报信了,只等着看谭锋铩羽而归,一点儿也没有”宁愿自己遭殃,绝不让主子撞墙”的耿耿忠心。
不得不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真是至理名言。就连谭锋这样英明神武的人设,陷入爱情后,智商也明显有了短板,倒是于得禄看得清清楚楚,同样看的清楚的,还有英明的太后她老人家。
原本太后知道儿子晚上要过来,心里就画了魂儿,和身旁兰心说道:“皇上如今不像从前,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我心里倒欣慰。只是今儿怎么忽然又要过来?怕还是为了萱嫔,这后宫能让他如此热切的,也只有那孩子了。”
兰心当时还笑说:“并不曾听闻萱嫔娘娘有什么事,虽然皇上将听雨楼的案子交给了她,然而这还不到一个时辰呢,哪里就能生出什么波澜?”
太后笑道:“既如此,不如咱们打个赌,若是为了萱嫔的事儿,你就再用心给我做一套衣裳;若不是,随便你要什么,我给你便是。”
兰心笑着应了,一旁嫣然也跟着凑趣,主动要求加入赌局,并且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太后这一边,结果自然是躺赢。
不过太后猜中了人,却没猜中事,她怎么也没想到,儿子提出的要求竟是趁着过年喜庆,给低等宫嫔们抬位份。
抬位份还好说,虽然谭锋登基不到两年,用不着这么早恩赏后宫,何况内库也不是那么丰盈,但这是皇帝家事,他喜欢,勉强也说得过去。
但问题是皇帝陛下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把常在封为贵人,贵人封嫔都行,你现在重点竟然是要把萱嫔封妃,这就绝对说不过去了嘛。连太后听了,面色都差点儿变成锅底,可见谭锋这方面的智商在爱情潜移默化下退步到了何种程度。
谭锋一看太后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八成要落空,但他岂是轻言放弃之人,啜了一口茶水,内心很快便想好说辞,沉声道:“母后,不是儿子喜欢萱嫔,就不顾一切抬举她。实在是这后宫接连出事,着实该整顿一番,我冷眼打量了这些日子,能胜任的,唯有萱嫔。她的性情您知道,最是纯良宽仁不过,偏偏还不是一味软弱,做人做事,深谙随机应变之道,所以我才将这桩命案交给她。当日洛嫔的事,我心里就存着疑虑,所以并未将其打入冷宫,今日和此事两相印证,我倒觉着洛嫔真有可能是冤枉的。后宫到了这个地步,必得有人站出来下力气整治,皇后皇贵妃,她们日常管理后宫是可以的,但终究顾虑不周,所以我有心让萱嫔也管一摊子事,可她如今这位份,不能服众,因此儿子才想趁机将她封妃。今晚就是特地来向母后讨个主意,您看此事要怎么操作才好呢?”
“皇上对萱嫔的看重和爱护,哀家心里清楚。实话说,那孩子的确讨人喜欢,哀家对她的感情,不会比皇上差半分,只是封妃这件事,太过重大,她如今寸功未立,你将她封嫔,已属过格,再要封妃,万万不能。”
谭锋的态度十分强硬,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我决心已定,只是来找您商量怎么做”的意思,但他没想到,太后的态度更强硬,直接就给他否了,表示此事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母后。”
谭锋皱了皱眉头,还想再说,却见太后一摆手,沉声道:“皇上,你的心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我也承认,你刚刚所言,确实有其道理,只是,这道理越不过其它的道理,所以短时间内,除非萱嫔生育,不然没有封妃的途径。”
谭锋没有再开口,太后看了他一眼,叹息道:“母后知道,你喜欢萱嫔,宁大人是个能臣,你也准备重用他,可你既然知道宁大人那边要徐徐图之,怎么到了萱嫔这里,却忘了烈火烹油,并非什么祥兆呢?萱嫔进宫才一年,就被封妃,你让那些王公大臣怎么看?你登基还不足两年,这根基真就稳固到可以任性妄为的地步了吗?”
谭锋到底是人中龙凤,经太后这样提醒,也终于从恋爱脑中清醒过来,因慢慢点头道:“母后说的是,是儿子考虑欠妥,既如此,那就再等等吧。”
太后面上浮现出几丝笑容,心中暗道:不愧是连先皇都看好的孩子,能够做到他这个地步,殊为难得,更难得的是,他竟还能纳谏如流。
因心中又是骄傲又是爱惜,轻声道:“你刚刚说到洛嫔,哀家这里就想多说一句,洛嫔当日只是怀有身孕,最后就落得这样下场。你这会儿不管不顾将萱嫔封妃,岂不是将她也推到了风口浪尖?俗语云捧杀二字,确是有其道理的。”
谭锋冷哼一声,沉沉道:“所谓捧杀,不过是爱未深沉罢了,后宫女子,多是棋子,才有什么平衡之道,捧杀之说,若是朕铁了心爱护萱嫔,又有什么阴谋诡计能起作用?”
“皇上可是对那宁氏动情了吗?”
太后幽幽问了一句,顿时让谭锋愣住,但皇帝陛下旋即便坚定摇头道:“朕是喜欢宁氏,但动情之说,未免可笑,朕是帝王,帝王就是孤家寡人,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