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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她这样,莫名地勾的景泰帝又牵挂起刘秀兰来。到底叹了口气,转身与周玄道:“你去和京兆尹说,把狱里那个叫入云龙的山贼,和你娘一起放了吧。”
一刻钟之后,便听的衙门里面嘻嘻哈哈刘桂兰的声音传来:“入云龙大哥,你等等我!”
入云龙先走了出来。皱眉打量他们一干人等几眼,拱拱手,大步离去。
“哎,你等等我啊!”刘桂兰随后追了出来:“我和你一起走!”
“娘你这是作甚。”周玄拦在他娘身前。
“作甚?”刘桂兰止了步叉了腰:“老娘不要他周老二了,老娘另觅良缘了!”
“娘,你这话可当真?”周玄有些吃惊:倒没想到,现如今爹做皇帝了娘还肯离开他,且就好了这么两天功夫!
“当真,如何不真!”刘桂兰一挥手:“怎地,以为当了个皇帝了不起啊,人人都得巴着他啊,老娘偏不稀罕!”
“原来不是挺稀罕的么?”周玄无奈。
“老娘还是原来的老娘,周老二可不是原来的周老二了!”刘桂兰撇嘴道:“这个得忍,那个不能,人窝囊到这个份儿上,这皇帝又有什么趣味!周老二,你说,这个皇帝,有你当年的无赖闲汉快活么?”
景泰帝叹口气,缓缓走到她面前。“有时候想想,的确没有当年那般快活。当年真是,啥也不用想,啥也不用顾。现在呢,放个屁都得先想想别崩着人!”他苦笑着道。脸肿的厉害,这笑看着难受的慌。
“是吧是吧,老娘才不稀的过这样日子呢!”刘桂兰冲他扮鬼脸。
“可是,俄稀罕。”景泰帝道:“俄稀罕上了这样的日子。桂兰儿,你说的没错,俄变咧。桂兰儿,你若是不中意现下的俄,你若是不能跟着俄变一变,那你,走就走吧。”
刘桂兰听了他这话,轻浮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类似落寞的表情。
“小二哥。。。。。”她冲着转身离去的景泰帝,轻声喊。
“走吧。”景泰帝一挥袖子。
苏凤竹看着此时的这俩夫妇,竟觉着有些伤感。而周玄垂首默然不语。
“小二哥,桂兰儿还有最后一句话说。”刘桂兰切切道。
“说吧。”景泰帝仰首合目。
“小二哥,你给我点银子呗!金子也行!”
“。。。。。。”
最后不仅给了银钱,马车也给了她。
“我走啦,告诉孩子们娘会想他们的!”刘桂兰一边赶马一边挥手和他们告别。
“不必想了。”周玄无力地摆手。
而苏凤竹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孩子,摇晃的马车。。。。。。那日上京路上,病的迷迷糊糊里,似乎听她说起过什么孩子的事儿。。。。。。是的,决然是说过的,但说的不是周玄,也不是任何一个孩子。。。。。。
“你给我等等!”苏凤竹骤然提起裙摆,冲刘桂兰拔腿就追。
作者有话要说: 桂兰儿:我还会回来滴!
☆、晋江独发
“那天车上和你说过什么?哎呀妈呀; 我怎把我大闺女都给忘了!嫣儿也在这京城里,我以前碰见过她来着!。。。。。。当真!她在一家姓余的人家做丫鬟。住在哪儿来着; 叫个什么四宝巷?你们去找找吧。。。。。。我就不与你们同去了; 反正她也不待见我。走了。。。。。。。”
“太好了; 太好了!”周玄听到他大姐的消息; 简直欣喜若狂:“终于能找到大姐了; 终于能一家子团圆了,媳妇儿; 你真是个福星!”他说着,不管不顾地抱着苏凤竹打转儿。
景泰帝也高兴:“行行行; 别磨蹭了; 赶紧去找人。”
“臣叫这京兆尹差个熟悉地方的衙役; 如此便宜许多。”李夏道。他心中也在想,这苏氏的确是个福星。寻回大公主; 这么大的事儿偏巧自己赶上了。
恰巧衙役里就有住在四宝巷的。轻车熟路地带着他们去了。“是有一户姓余的。”路上衙役絮絮叨叨告诉他们:“家中祖上原也是显赫过的; 近些年来败了。这家的老爷年轻时候也曾任过几任部堂官职; 都不大。四十来岁生了痨病没了。剩下个奶奶带着个姑娘过活。前几年姑娘也嫁了,嫁的挺远的; 似乎是泸州那边。。。。。。这余奶奶是卢家的旁支姑娘——就那个陇上卢家。平日里和卢家走动还挺多的,日子也算过的去。。。。。。”
“你可知; 他们家是不是有个丫鬟; 双十年华,姓周的?”周玄问他。
“是有个这么个岁数的大姐,平日里忙里忙外都是她。”衙役答道:“名唤做嫣儿; 姓什么某还真不知道。”
这就没错了!周玄兴奋的几乎坐不住,催促驾车的李夏:“快点,再快点!”
“儿啊,等会见着你姐姐,帮爹说好话哈。”景泰帝扯扯周玄。又想到:“哎呀,俄这脸,一会儿可跟她怎么说?哎呀,俄这身上也埋汰的很。。。。。。”
“你什么埋汰样儿姐没见过?”周玄笑道。
苏凤竹便道:“且巧前两天殿下摔着了,太医开的涂外伤的药膏妾这里带着。不如陛下先抹上些。”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圆瓷盒。
景泰帝一扭头:“你别是想毒死朕吧?”
周玄一听脸上的笑就没了。刚想说什么,却被苏凤竹抢在前边:“没错啊,妾就是想毒死陛下啊,毒死陛下妾的汉子就好当皇帝了,妾就好当皇后了,这天下就好给妾祸害干净了。来来来,殿下,你帮妾把陛下按住,咱们这就毒死他。”
“你你,玄儿听听,她都说的什么话!”景泰帝惊愕不已。
“说的陛下想听的话啊,陛下心里不就这样想妾的么。”苏凤竹淡定自若道:“陛下想要妾怎样,妾就怎样咯。看,妾可是打心底里归顺大魏忠于陛下啊。”
周玄嘴角一翘,伸展双臂一把把他爹按住:“抹吧媳妇儿,毒死了算我的。”
“你你你,你们,玄儿,你这有了媳妇儿忘了爹,你这不孝子!”景泰帝骂道。
周玄眼珠子一转:“爹,你可要那个慎言啊,人家说皇帝说出来的话就是圣旨,不能更改更不能不作数的。”
“爹就说了怎么地!不爱听了?现如今你不爱听也得受着!” 景泰帝一边扭着脖子躲避苏凤竹抹药的手,一边硬气地道。
“爱听,怎不爱听。”周玄笑的狐狸一样:“前两日我听人说,我媳妇儿这没经爹下旨册封,就不算是正经媳妇儿。现下爹可是亲口说,这是我媳妇儿,那我心里就算踏实了。”
“甚甚甚,甚正经媳妇儿不正经媳妇儿的,俄什么都不知道!”景泰帝开始耍赖了。
“你就赖皮吧,我总能让你认了的。”周玄道:“你且想想,自打我五岁后,大小事儿上什么时候赢过我?”
“那是爹疼你,爹让着你!你别不知好歹。”景泰帝委屈地道。
“没事儿。”苏凤竹笑着拍拍景泰帝脸:“陛下不认妾这儿媳不要紧,妾认陛下这公公就行了。殿下如何待陛下,妾也自然如何待陛下。”
景泰帝差点没给她这动作惹毛了:“朕,朕这‘龙脸’,也是你能打的?反了天了你!”
“妾如何敢打陛下的‘龙脸’?”苏凤竹眉一垂可怜兮兮地道:“妾不过是在给陛下的‘龙脸’上药啊,是不是,殿下?”
“自然是的。”周玄与她一唱一和:“上药么,不这么上这药膏进不了肉里面啊,就发挥不了药性。”说着也伸手从药盒里抠了一手药,啪啪往他爹脸上招呼。
“哎哟哎哟!疼,疼死个人咧!停手,停手!”景泰帝扑棱着推开他儿子的手。
“可这药总得上啊。”周玄道:“那还是我媳妇儿手软是不是?”
“你,不是玄儿啊,咱且不说别的,爹只问你,你敢跟苏氏说个不字么。”景泰帝扶额道。
“瞧你这话说的。”周玄拍拍他肩膀:“好像在娘跟前,你有什么敢不依她似的。爹,儿子觉着咱俩很多地方不像,不过疼媳妇儿这事儿上,倒是像的很。当然了,儿子只疼凤竹一个媳妇儿,爹却三心二意疼很多个,这又不像了。”
苏凤竹捂着嘴笑,周玄看着她,一副“媳妇儿我很厉害,媳妇儿我治我爹治的妥妥的,你高兴了吧”的神色。
“才不稀的你像!”景泰帝的声音已经全无气势了。其实内心里他很想正儿八经地生生气,镇一镇这蹬鼻子上脸的小东西,和他那捧上了天去的小妖精。然而不知怎地就觉着竟是一点气性都没有了。
“启禀两位,余家到了。”此时李夏在外面说道。同时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这侍奉天家,真是不易啊。刚才他们说的都是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啊。他这外面听着,几乎吓破胆。。。。。。。
周玄挑起车帘一看,面前是一家小而精致的房舍。衙役去敲门,敲了许久,才有个老婆子从门后探出头来:“哟,是樊爷啊,啥事啊?”
“去通报你家奶奶,就说某有事儿求见。”衙役道。
“正是不巧呢,”婆子答道:“奶奶去卢府赴宴了,家里就留了老婆子我看门。”
“去卢府,去卢府!”景泰帝和周玄异口同声道。
一时又到了卢府。车还没停稳周玄就想下去。景泰帝拉住了他:“先别急。”
先叫李夏去把卢家的大老爷找了来。卢大老爷往车厢里一看,吓了一跳:先前翻了地皮找都找不着的人,如何突然自己寻到他这家门口了!却是并不敢质问,只赶忙行礼:“陛下!大殿下!陛下和大殿下驾临寒舍,臣,不胜惶恐。”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景泰帝把自个脸努力往帽兜里躲——刚在路边买来了一顶带兜帽的披风给他披上,遮挡了一身的狼狈:“原是经过,见你家这挺热闹,在办宴哈。就想进去看看,听说你们这世家,办个宴席挺大排场的。”
“不敢不敢!”卢大老爷忙道:“只不过是家中小儿满月,办个小宴,略宴请下亲朋。。。。。”
“好了好了不必啰嗦了,这就走吧。”景泰帝说着起身。
“陛下及大殿下驾临,此乃臣及家门之幸。请陛下稍候,容臣唤家人出来迎接。” 卢大老爷心里琢磨着他这来的蹊跷,面上却应付的殷勤恭谨。
“不必了。”景泰帝摆摆手:“朕想着别叫人知道。咱们就到女宾的席上,悄悄看一看就走。”
呃,为何要到女宾席上,悄悄看一看?这是要看谁?他看上了谁?家中并无出色女儿啊,难不成,是媳妇儿们?卢大老爷给自己的猜想吓的一个激灵。却是不敢不依,便不声不响引了他们一行四人进了府。
进了二门,转过游廊,卢大老爷指着一座精致花厅道:“女宾便席开在这里。”
“唔。”景泰帝便光天化日之下,凑人家花厅窗下,舔指头戳开窗户纸,“悄悄”地看。
卢大老爷无奈地示意周围的奴仆,不要惊异出声。
“玄儿玄儿!”景泰帝一看之下,立刻惊喜地冲周玄招手。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了人有点难受,今天写的不是很好,见谅。。。。。。。
☆、晋江独发
“爹; 看到姐姐了么?”周玄忙凑过去问。
“木有。”景泰帝痴笑着道:“可有许多美人儿。。。。。。啧啧,以前听说过这卢府的夫人们个顶个的出色; 如今才算见着了。”
“你个老色鬼。”周玄低声骂一句; 把他爹推开自己凑上去看; 就见里面叠粉堆翠花枝环绕; 主子下人加起来不有几十号女子。周玄看的头晕; 也没看到哪个有和自己姐姐模样相似的。
还是请了余家夫人出来问问,他正想着; 突然就听一阵喧哗声从身后传来。
扭头一看,一道通往内宅的小门后; 一个发鬓凌乱、且被绑了双手的女子猛虎出笼般冲这边跑来。“站住; 快拦住她!”她后面几个婆子媳妇凶神恶煞地追赶着。
小门边有一个婆子把守着; 见状忙去阻拦这女子,给她一头撞开了。然后她继续向花厅冲去。
“这是何人?还不快与我拦下!”卢大老爷忙叫这里其他下人拦人。然而这女子身子又灵活劲儿又大; 这满院子的下人愣是拦不住她; 到底给她撞进了花厅里去。
呃; 虽然不知周玄的姐姐长什么模样,但看着势不可挡的劲头; 倒是甚有那刚刚离去的婆婆大人的风采啊。。。。。。苏凤竹捏着下巴想。
景泰帝和周玄父子二人也面露惊疑神色。只是那女子头发挡了脸,一时看不到容貌。且周嫣离家也有五年多了; 想来变化甚大。故而一时半会儿他们不敢认。只着急地抻脖子瞪眼; 想看清她容貌。
花厅里的女眷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如何又叫这贱婢跑出来了!”一个眉目精明的夫人——卢府的五少奶奶喝道:“还不快把她拉下去!”
“三太太的戒指,不是我偷的。你们家合起伙儿来害我!”那女子冲着满堂宾客大喊。然后一边躲避奴仆们的追捕; 一边冲一个衣着朴素慈眉善目的中年妇人——前来做客的二姑奶奶面前跑:“奶奶,我伺候你三年多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我就算饿死也不会偷人家东西的,是是他们合起伙儿来害我!他们想把我从你身边赶走!他们牙婆都一早叫来府里了!奶奶,别卖我呀!”
二姑奶奶看着犹犹豫豫的没个主心骨的样子。
“真是叫各位见笑了。”五少奶奶起身,急急道:“原是这二姐姐的丫头手脚不干净,今儿偷了我婆婆的戒指,给抓了个现行。故而我和二姐姐商量了,把她打发走,再寻好的伺候二姐姐。谁知道这些下人都是白吃饭的,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赶紧的,拉下去拉下去!”
此时那女子已经被奴仆们揪头扭手地抓住了。“奶奶,你说句话呀,我不是那样人!他们找来的那牙婆一看就不是正经人,他们要弄死我呀!”她努力挣扎着不走。
“这孩子素日里倒也勤快本分,许是一时痰迷了心窍。老五媳妇且饶了她这一遭吧。”二姑奶奶起身,低声下气地与五少奶奶道。
“一时痰迷了心窍?这丫头这模样你们看看,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她们提及的,被偷了戒指的三太太,盯着指甲漫不经心地道。
女眷们闻言纷纷细看这丫头模样:凌乱的头发被婆子狠狠揪起,其下是一张尖尖的脸。吊梢眉,斜长眼儿,长鼻子,薄嘴唇。面容长的凶,眼睛里也闪动着恶狠狠的光。一看这面相就知道是个穷山恶水地方出来的刁蛮丫头。
于是女眷们纷纷点头:“决然不是个好东西!肯定素日这样事体没少做!二姐姐,你且别糊涂!”“这样儿东西,还是去了的好!二姑母,咱现下不同以往了,如何用不起个好丫头怎地?”“便是没偷盗这一遭,这样没规矩没教养的丫头,放在咱们这样人家,叫人笑话!”
“我哪里就不是好东西了,奶奶你说,我这几年伺候你,何时不尽心了!”那丫头着急了。
然而二姑奶奶已然被亲眷们的议论说的头都抬不起来了。“你便安心去了吧。你的东西过后我会叫人送到牙婆那儿。”她坐下,低声说。
“奶奶,要卖我也容我自己赎自己啊!”那丫头看事情已无挽回余地,哭着道:“我家里还有五个弟妹等着我回去呢!”
应该是嫣儿没错了吧!门外景泰帝和周玄对视着彼此,却又有一种害怕希望落空的紧张感。
“你当这里是哪里,容得你讨价还价!”五少奶奶一扬帕子:“还不快把她堵上嘴,拉走!”
“什么狗屁世家大族呢,我呸!内里面全是狗屎!”那丫头一蹦三尺高,婆子们按都按不住:“当我不知道呢,你们不就是怕我把我们姑娘那事儿给抖露出来!”
婆子们解汗巾来不及,拿手去捂她嘴。然却被她狠狠一口叨住,咬的那婆子松手不迭。“奶奶你可长点心吧,别让他们生吞活剥了你!”她又冲着那二姑太太喊。
“没用的东西!”三太太坐不住了,上前两步扬手就想给这丫头一巴掌。
然而将将要打到这丫头脸上的时候,被一只突然出现的大手牢牢抓住了手腕。
三太太转眸一看,吓了一跳:面前是一个人高马大面目粗犷的年轻男子。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东西?看这仪容不像是来赴宴的王公贵胄。“你是何人,竟敢擅闯内宅?”因此她气势逼人地质问。
“你惹不起的人。”来者正是周玄。他略一用力,把三太太推开两步。又把按着那丫头的婆子们推开。“姐,姐,是你吗?”他问。问是这样问,转身看到这丫头模样的时候,他已经认出来了:这就是他的姐姐,他父母的长女,周嫣。
周嫣却还在疑惑:“你,你是。。。。。。”
“我是玄儿啊姐姐,玄儿!”周玄握住她的手,激动的浑身都在打颤。
“玄儿,弟弟?!”周嫣还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当真是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姐姐,姐!”周玄一把紧紧抱住她。
“哟呵,合着是一家野种跑咱们府上来撒野了。”三太太也气的浑身哆嗦。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