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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6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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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二龙三论到这里,主要是对弟妹宝珠宾服,认为小弟独守房中,在他们眼里算一段佳话。说着说着就歪掉,感叹袁训现在好,有弟妹一份儿功劳。再寻思自己们出息不大,是不是精神头儿全花在混帐女人身上?

    龙氏兄弟都英俊,就是不报身份,靠脸在外面混女人也行。当时随口的约定过在京里不逛院子,本来他们也不是为玩进的京,也免得让弟妹又瞧不上。

    这心思带了回来,所以龙三不肯承认。

    这就摆手,龙三示意龙二把这个揭过去,然后就等着他说话。

    龙二还想支支吾吾,多想一会儿再说。但龙三怕就要走,催促道:“这会儿不说,等我回来说吧。”

    龙二一声长叹:“好吧,老三,是父亲。”

    “我刚才问你,你说父亲好好的?”龙三疑惑,大有你为什么骗我的意思。

    龙二再叹一声,不是难过不是怅然不是忧愁不是……。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轻轻再道:“是好,”

    龙三释然就要笑,又一句话过来。“父亲是太好了。”

    “怎么总说不干净,话里还是有话?”龙三追问。

    龙二一横心:“母亲有了!”

    这帐篷里是地毡,不管厚的还是薄的,有一条可以保证,绝对不滑脚。比龙二在房里摔倒时的干净地面防滑的多。

    但,扑通!

    龙三怔一怔明白过来,也一屁股坐到地上。龙二去看他,见龙三满面懵懂,一脸的糊涂。大受惊呼中喃喃自语:“我的娘呐,”转念一想,又喜欢地道:“这说明父亲好了。”

    “父亲还睡着起不来。”

    龙三一吐舌头,不由自主说了一个字:“吓!”

    再呆若木鸡:“这事儿?”

    兄弟两个眼光对上眸光,龙三陪着龙二脑子乱纷纷。这算是嫡母巴着固宠?还是她几十年没有,想的慌?

    这事情太奇怪不过,不是兄弟们要腹诽国公夫人,实在是父亲都起不来,以兄弟们想,他哪有心思办这种事情?

    再说都知道人道主要靠腰,父亲正是腰不好,坐着都不能持久。久睡不是好滋味,以兄弟们想,不赶紧的养好,哪怕蹒跚走路呢?这又浪费腰力气,这可不是养病之道。

    龙三的脸上,也浮出不像难过不像怅然不像忧愁的心思,和龙二的一模一样,有点儿像黄土堆上,低低道:“医生看过没有?”

    “没有过明路,我也不能冲去小贺医生那里问。应该日子不会太久,我在父亲房里并没有看出来。回房姨娘对我说的,说中秋节那天,大家在父亲房里团圆吃瓜果,母亲一口也不吃。要说她以前没有这样的虚弱。姨娘留上心,更看出来她茶也不喝,一天到晚红枣红糖,有时候指件事情忽然去见母亲,说她手中茶碗里还有药滋味儿。只是因为父亲也喝药,也就难看出来她房里倒的有安胎药渣子……”

    龙三两眼乱转:“我的娘呐…。”

    “第二天请安,我看着也像。母亲举止动步都缓得多。我故意孝敬她秋果,她说怕秋凉没吃。”

    龙三晕晕乎乎:“老八知不知道?”

    “你看他像知道的样子?”

    龙三嘀咕:“他要是知道,一定天上地下的宣扬,说母亲得宠,哎!”龙三嗓音一重,腰杆子同时一硬,从地上起来,双手叉腰,满面不服:“不对啊,得对他说说,让他去信劝劝母亲。这不是打扰父亲养病?”

    “还养病呢,你知道我路上烦什么?”龙二想笑又忍住笑。

    龙三大为不满:“父亲好起来不要紧吗?再说,”把袁训也扯上:“虽然我们不答应父亲给小弟尽孝,但小弟还等着呢。这一出子算什么!我都想过,小弟一直的要接,父亲给他,我们的脸面往哪里摆,但有一条,寿姐儿大婚,父亲还是要去的?”

    算上一算:“不知十四岁还是十五岁大婚,太子大上五岁,难道做亲事不急?也就没有几年,也就要在这几年里好起来……”

    龙二忍俊不禁:“你算得不错,但家里人不是这样想。”

    龙三瞪大眼睛:“他们在想些什么?”

    龙二的心思回到那天,宫姨娘骂过他傻,对他说的一番话。

    ……

    “羞死人了,我一旦看出来,就和沙姨娘商议。她也说怀疑。老二啊,你自己想想,老国公还睡着…。”

    龙二打断:“这话儿子不陪您说。”

    宫姨娘又啐他:“我自己想行不行?论理儿,我也该想。我想,这是国公夫人守着老国公,守着个男人跟自己守着不一样,她熬不住。熬不住也罢,又霸王硬上弓,”

    当母亲的对着儿子说这个,说的要是别人也罢了,说的却是他自家父亲。龙二恍惚地听着,宫姨娘的话还是闪电似劈过来:“你说,这不是大家都有份儿的吗?如今她有了,她还霸着国公不松手?”

    龙二尴尬:“那您,您自己个儿去就是。”

    “我没那么不要脸,让人背后说我不放过病人!”宫姨娘骂过,又悻悻然:“我和沙姨娘约好,我们没有事情就不往国公房里去,不要给人话柄说凑上去。可真真气人,国公也不来找,全是她一个人占着,这还占个什么劲儿。”

    ……

    龙三总算明白过来,也直了眼睛:“哦哦!”恍然大悟:“这是家里又要起风云是不是?”龙二苦笑:“所以我找你商议,咱们是不是和老八说上一说?”

    说说雨露均有份儿,说说要不然让父亲安心养病?

    兄弟两个没有说出来,但你看我,我望向你,眼神都透着诡异。

    睡着也行?

    ……

    辅国公默默看着窗外,可以半天眼神一动不动。国公夫人静静看着他,也是可以半天不动眼神。

    除去眼神不动以外,两个人别的眼角面庞颜色全都活动不说,还一致整齐。

    国公把眼角抽一抽,国公夫人也跟着抽。国公把面上红一阵白一阵,国公夫人也跟上。国公轻叹:“唉……”眼神儿还是茫然不动。

    他不知道怎么和袁训说。

    这种没脸见人的心情,从老国公夫人说她有了开始。在龙二回家一趟,说宝珠有了,老国公更是觉也睡不着,反正他成天睡着,这会儿不睡那会儿睡,虽熬神思,倒对养病没太大伤害。

    他相信袁训知道以后,会为自己喜欢。但问题是,他喜欢的会是自己能下地走,自己其实还在床上!

    这,又有子嗣,但舅父我还是不能移动的话,可怎么表白?又让最疼爱的这个孩子怎么去想?老了老了成了色中饿鬼不成?

    老国公就把事情的始末从头再回忆。

    他是马踏受伤起不来,按现在的话说,伤到的不仅仅是脊背骨头和内脏,还有神经。脊骨旁边神经多,神经传导受到影响,因此妨碍运动。坐,对身体来说也是一种动。还有就是腰骨受伤,他老国公坐都难支撑,更别提下床撑起身子。

    正骨张和小贺医生联手给他看,养着养着,中药都滋补。他还是不能起来,但有一处动了。

    辅国公夫人怕他褥疮,每天给他擦身子。她是新婚后不久就夫妻失和,房里也没有通房丫头,全是国公夫人自己搬动老国公。老国公的异样她看在眼中,一开始装看不见,后来见他天天是这样,怕他憋的难过,就……

    然后就……有了。

    然后老国公就没有一天是自在的,整天的搅尽脑汁想着解释。

    然后,老二回来说宝珠有了。

    然后,这个孩子是老九,可能和宝珠不差前后的生。

    国公面上继续红一阵白一阵,愁啊。有龙怀城的时候,家里谣言说他让国公夫人给办了,那不是真的。这一回却是真的。

    这可怎么见人?

    ……

    “婉秀应该不会怪,还是写信对她说说。”国公夫人明明知道国公滞在给袁训的信上,但她只能说的是袁夫人。

    老国公唉声叹气:“等等再写在信里面,你先常例写信,问声儿好,报声儿好。”

    妹妹当然不怪,只有阿训那里该怎么说呢?

    ……

    十月里,宝珠有些显怀。冬衣在这个季节上身,宽宽大大的,别人看不出宝珠身子。但太后、老太太和袁夫人每天转着宝珠好几转,太后隔一天就来一回,都看在眼中。

    更要宝珠不许劳动,好好歇息。

    宝珠从来乖巧听话,又有袁训只要沐休从不出门,不是重要客人上门,步步不离的守着,宝珠一天到晚在房里,要看孩子们,也是孩子们来看她。

    这一天晚上,加寿是睡在这里。一早,就早早地到床前辞别:“母亲,我去当家了。”

    小小的人儿站在床前,换成是别家的孩子,娇纵些的,针线还没开始捏,寿姐儿却要起早,有个家给她当。

    宝珠不由得嫣然。

    袁训先于女儿起来,这是侯爷不纵容自己的好习惯,也能避免寿姐儿见到夫妻并卧,这是最大的孩子,当父母的难免失于检点。

    他坐在床前,见长女穿一身杏黄色绣珠锦袄,大朵牡丹花间中,小小的寿字密密麻麻,眼神不好的都看不清楚,可见太后为女儿置办衣裳煞费心思。

    夫妻一起含笑:“去吧,不要误了钟点儿。”怎么听,跟袁训上朝似的,是件多正经事情。

    宝珠总是心花怒放,在听到女儿进来以前,她披衣坐起。这就伸出手,加寿笑眯眯凑上来,宝珠亲上一亲,加寿又把额头送给父亲,听母亲关切:“吃奶没有?”

    “吃过。”加寿笑靥如花。

    宝珠安心不少,外面起来北风,空肚子去当家,怎么能当得好?对女儿点一点头,笑道:“太后说,过去这个冬天,等到明年夏天再断掉吧。”

    “好。”加寿乖乖的答应,后退一步,娴熟的行了礼,在母亲越看越欢喜的眸光中,让父亲一把抱起,加寿从父亲肩头露出脸儿,对着母亲摇动她的小帕子:“下次我再来。”

    宝珠送上大大的笑脸儿,看着父女们出去。

    在外面,嬷嬷们送上小披风,袁训把女儿小脸儿一盖,加寿格格有了两声笑。裹紧,父女往外面去。

    袁训今天不上朝,不但把女儿送到宫车上面,还上马,和蒋德并肩说着话,送到太子府外的街口,他留步,目送宫车进角门,还要再站上一会儿,把那车尾巴回味,再回家中。

    女儿管家,当父亲的也是想上一回,乐上一回。

    ……

    回来,见宝珠在房里独自笑着,像偷吃好东西。

    袁训边换外衣边道:“你晚些起来吧,外面更冷。”面上略有挂念:“不知道舅父在这样的天气,可生起火盆没有?”

    宝珠为他解开:“舅母敢不好好照顾?”袁训失笑:“也是。”像是怀疑辅国公夫人似的。又问宝珠:“你在笑什么?难道从寿姐儿走一直笑到现在没变过样子。”

    “我在笑我们的孩子,寿姐儿越长越好看,天真活泼也有,昨天又和战哥儿吵一架,”

    袁训了然的轻笑:“又碰了福姐儿的东西?”

    “战哥儿惯会无理取闹,但回回是为加福。我看着他们吵得不可开交,句句全是孩子话,多好不是。”宝珠回味着。

    “她现在不是孩子话,还能是大人话?”袁训听得懂宝珠的意思,还故意云淡风轻:“就是个孩子嘛。”

    宝珠眨动眼眸:“但你知道的,在外人面前,寿姐儿那份持重,”当母亲的双手一拍,为自己孩子生出陶醉:“俨然一个太子妃。”

    她是这般的喜欢,以前夫妻间的担心对加寿疼爱太少,就认为加寿总缺点什么快乐这就没有。换上来的,是一片又一片的喜悦,一片又一片的感激。

    明眸微润,宝珠柔声道:“可怎么感谢姑母好呢?”握住袁训手,放到面颊上轻轻摩挲,妙目流盼:“今年过年,初二咱们接姑母好不好?按民间的规矩,姑奶奶归宁的日子。”

    袁训在她面颊上轻轻一捏,半是宠爱半是夸奖:“姑母没有白疼你,宝珠虽然不当家,也件件想到姑母。”

    宝珠得意,翘一翘嘴角:“那是当然。”

    袁训答应她:“接,留下正殿正门,不就是为接姑母?这是皇上的孝心,到咱们这儿不办,皇上他能答应?”

    “再说也为了加寿呀,”说到这里,宝珠望向袁训,看得深情而又专一。

    袁训会意,再一次安宝珠的心:“放心吧,为加寿,我怎么样都肯,你也怎么样都肯。太后也是,怎么样都肯。”

    宝珠面上有了一波舒展,袁训看在眼中,柔声再道:“你知道吗?姑母对我说,为了宝珠安心养胎,她老人家也是肯办理的。”

    宝珠笑容满面,表示对得到宠爱的明白。张张嘴,想问什么,又觉得不问更好,改成一句说:“皇后娘娘那里,寿姐儿会孝敬她的。”

    “那是自然,我的孩子哪有不好的?”抓住机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素来是侯爷的强项。他这一句话显然说的不止一个,这就说曹操,曹操出来。

    “母亲,”房外有小嗓音,宝珠和袁训一起笑容加深:“福姐儿来了。”

    有什么挟着北风进来,“腾!”先蹿进来的那个,必然是战哥儿。如果战哥儿头一晚没有睡在袁家,也就没有人是蹿的进来。

    执瑜执璞也活泼好动,但会嘻嘻哈哈的进来,不是这个格局。

    见到萧战,袁训就要忍俊不禁,这孩子太逗了。而宝珠慈爱满面,这孩子太可人疼。适才夫妻正在说为加寿,太后愿意为她做一切的事。这里就还有一个萧战,为加福也愿意做一切的事情。

    他先进来是作什么的?

    昨天晚上他们听故事,袁训说的,主帅拔营,要有个前锋。这就小王爷闯进来,小手搭在额头上,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回身胡乱的把门帘子一扯,以他个头儿,打得半高不高的,唤着:“没有敌情,加福快来。”

    袁训和宝珠一起笑,这里哪有敌情?袁训笑道:“将门虎子,他长大能当好将军。”萧战这么小,袁训算是中肯的评论。但宝珠不满意,为小女婿嘟起嘴儿:“不是大元帅吗?”

    袁训忍笑低头认错,谁让宝珠现在是最大的那个。“大元帅,依你。”

    说话的功夫,福姐儿抱着布偶进来,贴到父亲膝前,萧战是爬到床边上坐下,岳母最疼他,但近来不能近身,就近坐一坐。

    一起来告诉袁训宝珠:“昨天说好的,今天出门儿。”

    宝珠抚摸萧战脑袋,萧战得瑟的不行。

    “大冷的天,一定要去外面吃饭?”

    加福希冀,萧战是相当坚持:“不但用早饭,中饭也到酒楼上吃。听说书的,晚上不依,我们才回来。”

    宝珠就许给他们,叫来加福跟的人,叮嘱几句,又把加福带出门添换的锦袄看看暖和,战哥儿也要有出门添换的衣裳,宝珠也给萧战做衣裳,家里备的有,包上两件,两个小孩子手扯手出去。

    宝珠好生羡慕小女儿:“又去新酒楼,上一回跑出京三十里吃名菜,我还没有去过呢?”袁训哄她:“等你生完孩子,我请大假,陪你好好的玩。”宝珠深认不疑,但是不肯独乐:“把母亲带上,再把孩子们带上。祖母要是有兴,也奉请一起。”

    “祖母今年还是硬朗,但可就不能走远。再说,祖母和母亲都去,小六可交给谁?”袁训对宝珠肚子瞄瞄。

    宝珠俏皮的一笑,袁训和她一同说出:“交给太后。”

    “哈哈……”夫妻一起笑起来。

    ……

    “侯夫人在家吗?”角门上走来一个妇人。看她的穿戴不是贵夫人一流,却也干净别致。

    婆子认得她,是五七天要来和夫人说话的郑倪氏,在封侯以后她就上门走动,她的女儿在宫里侍候,是个宫女,她不放心,跟着到京里居住。

    婆子就让她候着:“侯爷在家,等我帮你问问夫人愿不愿意见你?”郑倪氏微微一笑,显得底气十足。

    婆子往里走,自语着:“是什么来头?夫人回回都见她,又不是出息贵夫人?”见二门就要到,不再说,告诉二门婆子,在这道门前,婆子也是候着。

    里面传出来话,果然还是说要见。婆子送倪氏到这里,宝珠房里的丫头接着,送进房中来。

    倪氏看上一看,只有侯夫人独坐,一般来说,这是暗示她可以放心说话。她也不耽搁,她家道中落,家里离不开人,长话短说最好不过。

    “昨天离宫门下钥还有半个时辰,几家子贵夫人,忠勇王妃,梁山老王妃,马丞相夫人,一起去见皇后娘娘。”

    宝珠眼睫微闪。

    “说也怪事,王妃们,竟然知道大天道观?我邻居对我说过好几回,说算得准。她丢一只鸡也算出来。只是要的银钱多,比街上瞎子贵出十倍去,准是准了,就是出不起。她问我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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