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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当年我都没死，如今也绝对不会有事。”
封旭尧知道他在想什么，褐色的眸子里显出一丝笑意，“我不是不知道变通之人，实在不行，我就带着师父一家来燕国。就算是打不过，走还是走得了的。”
简川勉强笑了笑，丹凤眼里有些泛红，“一定要回来。”
第422章 无地自容
封旭尧到花园之中问小猫讨要了一些药渣。
小猫知道他要走，很是心动，当初他所描述的鲨鱼巨鲸，它可是一直都记着。
不过就目前的状况，它不能离开燕国，只能很遗憾的挥着爪子对封旭尧说拜拜，并且叮嘱他一定要安然回来。
它以后如果去大海里玩，想让封旭尧做向导。
封旭尧的离去很突然，也理所当然，原本嚷嚷着要大吃一顿的小猫也没了庆祝的心思，命厨房的人准备了几道鱼，吃完之后便窝到房顶晒太阳去了。
顾憬泽和林薇寒两人随便吃了些东西，而后一起去看望梨笙。
梨笙已经醒了，圆圆的大眼睛红肿，呆呆的望着房顶，一言不发。
林薇寒望着她，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之前她对梨笙的态度绝对称不上好。
没想到云重为了报复她，连一向巴结他的林紫寒都下手报复。
“梨笙，你得振作起来。黎述虽然去了，可他在神庭还有爹娘，那是你的爷爷奶奶，他们……是一对很好的夫妇……”想起那对朴实的夫妇，林薇寒喉咙哽咽，眼眶又有些泛红。
“而且，除了你爷爷奶奶，你还有亲爹亲娘……你还有我这个姨妈，你还有很多亲人在……”
梨笙眸子里闪过波动，可又很快一隐而去，想起黎述临死前的情形，忍不住又开始流泪。
顾憬泽见此，叹了一口气，开口劝说，“梨笙，逝去的人，不会再回来了。他在世的时候，你尽到了你身为女儿应尽的本分，你已经尽力去做到最好，你无愧于心。”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无法掌控之事。
对于父母的逝去，身为子女应做的，就是在他们还在世的时候好好尽孝，这样等他们逝去的时候，伤心归伤心，但心里不会有太多的遗憾和悔恨。
“而且，眼下的情形，死亡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当然，终究是娘亲对不住他，也对不住你，你心中若是有怨，尽管发泄，我是你表哥，娘亲是你姨妈，咱们是一家人，你无需忍着。”
梨笙听着这话，眼泪如决堤一般不受控制的往外涌，终于开了口，“爹爹他……什么时候下葬？”
“这个由你决定，他是神庭之人，将来应该由你带着他回神庭。”
“当然，神庭很难进去，所以你必须尽快的振作起来，你的爷爷奶奶，等着你给去他们养老。”
“是啊，梨笙，我是你姨妈，你心里怎么想的，尽管和我讲，我知道我害了很多人，我知道罪无可赦，你心里有怨尽管朝着我发泄，是我对不起你……”
林薇寒也扑簌簌的掉泪。
“爹爹他到死都没恨过你，他不怪你，我自然也不怪。”梨笙摇头。
这话好似一把尖刀，狠狠的扎在了林薇寒身上，黎述临死之前还在对她说喜欢，她林薇寒何德何能，担不起他的喜欢。
她就是一个灾星，是一个祸星，最应该死的人，就是她。
越想越觉得无地自容，她站起身来，跑出了房间。
第423章 应该去死
林薇寒跑出林房间，顾憬泽犹豫了一下，没有去追。
他看了眼梨笙，叹了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父亲去世这种事，其实他最有发言权。
黎述是因为林薇寒而死，他父亲顾敬武也是受林薇寒连累而死。
娘亲连累死了父亲。
这个残酷对现实像是一个笑话，他只能用刚才安慰梨笙那话来劝慰他自己，把仇恨转移到云重身上。
“梨笙，起来吃点儿东西吧。现在不允许把情绪沉浸在伤心里，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梨笙怔怔的望着房顶，好一会儿之后她抬起手抹了把眼泪，坐起身来。
“我要去看看爹爹。”她哑着喉咙开口。
“好，他就在隔壁。”顾憬泽站了起来。
黎述被小猫压的全身骨头断裂，内脏破碎，浑身都是血迹，模样看上去极为凄惨。
梨笙一边哭，一边小心翼翼的拿手帕为他擦去身上的血污。
“爹爹对我很好，吃穿用度从没少过我，可他从不与我太过亲近，当时年纪小，想不通是为什么，现在终于明白了。”
因为她是林紫寒的女儿。
林紫寒巴结云重诋毁林薇寒，她身为林紫寒的女儿，自然不招黎述待见。
“他或许只是不知道该如何亲近你。”顾憬泽劝道，“娘亲说他自小就不善言谈。”
梨笙吸了吸鼻子，眼泪掉的更凶。
“爹爹的命，好苦。”
“身为神庭的高手，又有谁的命是不苦的。”想起时依尘的话，顾憬泽忍不住感慨。
拥有一身超绝的武功，人生的一多半时间却是在外行走，远离人烟，和亲人相聚的时间极短，这样的人生，称得上是幸福吗？
或许。
黎述还算是幸运的。
他能在燕国安然生活二十余年，能一直见着喜欢的人，还有女儿一直承欢膝下。
虽然心里也因为做了一些违背本心的事而痛苦，但……算得上是幸运吧。
后山。
林薇寒从梨笙房间里出来，径直去了后山的武神陵园。
她跪坐在顾敬武的坟前，哭的肝肠寸断。
“是我不好……我害死了太多的人，我太自私了……我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我无颜面对梨笙……是我害的她小小年纪就受了这么多苦……当年在仙崖，我应该直接摔死的，我应该随你一起去的……”
“现在，小泽已经成长起来，能够独当一面，宁儿也实力超绝，二宝有他们俩个人照顾，我很放心……再加上有喵神大人的看护，已经不需要我了。”
“我这个罪孽深重的人，应该早点去陪你……”
抽噎着说完这话，她眸子里闪过决绝，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的纸包，颤抖着打开纸包，里面是黑色的药末，她闭上眸子，抬手把药末送到嘴边。
眼看着就要吃进去，一直在她身后的小猫跳了起来，爪子踩到了她的手上，将药末打翻在地。
“糊涂！你因为梨笙的几句话跑了出来，你若是死了，你让梨笙以后怎么办？也因为愧疚自杀吗？”
小猫翻了白眼，真是蠢到家了！
第424章 你没资格死
一句话，将林薇寒从无限愧疚的深渊中拉了出来，她愣了愣，通体发寒，她差点儿又酿成大错！
抬手抽了自己一耳光，她忍不住放声大哭，“可你要我怎么办？现在活着，对我是一种酷刑。”
一颗心时刻都像是放在油锅里翻滚，太痛苦了。
“我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我就应该以死抵罪。”
“你不就害死黎述黎吗，还有顾家的一家子，这才几个人？”小猫切了一声，蹲坐在顾敬武的墓碑之上，大眼睛里满是惆怅。
可怜它一代喵神，最近不但被神庭这群疯子挤兑，还要给人当心理医生，可悲！
“顾家人口太多了，就算是没有你，说不定神庭也会派人过来杀他们，你不用内疚。至于黎述嘛，没办法，世间总是有很多倒霉蛋的，他刚好就是其中一个。”
“你活着也不是没用，宁丫头和顾小子要专心练功，二宝得由你看护，山庄里的杂务也得由你处理，喵神教将来还得让你去传教，用医术拯救世人。”
“没本喵神的允许，你不能死。”
林薇寒闻言，心里并没有好受多少，毕竟黎述是受她牵连而死，梨笙也因为她被迫和林紫寒分别，还有顾敬武，她深深爱着他，结果却害死了他。
“死亡，对我来说，也同样是解脱。”
小猫瞪她，“你犯下这么多的过错，现在想靠着死亡解脱，想得美！你没资格死，你就得一直痛苦的活着，靠做好事来赎罪。”
这话堵的林薇寒哑口无言，无话反驳。
她泪眼汪汪的看着小猫，被噎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小猫轻轻哼了一声，“还看什么看，哭什么哭，还不去黎述跟前跪着，给人家赔罪。”
林薇寒被它训的大脑发懵，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转身朝着陵园门口而去。
小猫在她身后慢悠悠的飞着，吹胡子瞪眼。
等来到前院，梨笙和顾憬泽已经为黎述整理好了仪容，还换上了新衣。
“我想待会就把爹爹葬了，以后，带着他的骨灰去神庭找爷爷奶奶。”见林薇寒回来，梨笙开口道。
没想到梨笙这么快就振作梨起来，林薇寒愣梨下，随后点头，声音沙哑的应声，“好。”
命人准备柴火，几人将黎述的尸体火化，林薇寒和顾憬泽跪下，给他磕头赔罪。
林薇寒发自内心的祈祷，愿他来生托生到普通人家，一辈子平安喜乐，再也不要碰到今生的这些糟污之事。
等事情结束，天色已经擦黑，梨笙抱着黎述的骨灰坛子回了前院。
之前黎述被囚禁在前院，她也一直跟着住在前院。
前院是侍卫和杂役所居住的地方，林薇寒想让她和自己二宝一起住，却被她摇头拒绝。
“就让她一个人先静静吧。”这种心灵上的伤痛，只能靠时间来抚平。
林薇寒叹林口气，梨笙不可能不怨她，她最近……还是不要出现在梨笙跟前吧。
夜深人静。
柳宁仍在昏迷当中，不过即使昏迷着，她的眉头也一直微微皱着，从侧面反映了她当时到底受了怎样的折磨。
第425章 倾诉
顾憬泽望着柳宁苍白的小脸，幽深的眸子里满是心疼。
见她嘴唇干裂，他从怀中掏出手帕，用茶水浸湿了，轻柔的擦拭她的唇。
“也不知道你何时才能醒来，我想和你说说话。”
他坐在床边，自言自语，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他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和柳宁诉说，可柳宁却昏迷了，而且要昏迷好几日。
一股难以言语的孤寂包围了他。
“其实，今天我问喵神大人，说想换血换肉，是真心的。你给我讲过《封神榜》的故事，里面的三太子哪吒就是用莲藕做的躯体，如果喵神大人也能为我做一副就好了。”
“我是真觉得体内留有那些恶人的血，很膈应。”
此话一出口，他怔了一下，随后苦笑，抬起手指轻轻的点了点柳宁的唇，“如果你醒着，肯定又要说我幼稚了。”
“如此沉重的话题，我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的确幼稚。”
他叹了口气，将手帕收好，而后在柳宁身边躺了下来，他侧躺着，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握住了柳宁有些凉的小手，俊颜之上神色复杂。
“如果神庭不出手报复娘亲，那么我们或许永远都不知晓它的存在。对于普通百姓而言，神庭对他们并无太大的影响，有影响的是武神和皇室。”
“武神和皇室享受着人间的荣华富贵，头顶却也悬着一把随时能掉下来的利剑。”
“原本以为我所知道的便是整个世界，身为武神之子，我站在了这个时空的最顶峰。现在才发现我大错特错，咱们像是神庭圈养的牲畜，任由他们生杀予夺，毫无反抗能力。”
“和它这么一个传承了万年的庞然大物对上，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
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瞬，眸子里的迷茫逐渐散去，转为了坚定。
“以前不知道便罢了，现在知道了，之前的血海深仇，一定要报。”
“娘亲最近整日以泪洗面，她很自责，今天喵神大人甚至说，她想自杀……”他的语气沉重了起来，握着柳宁的大手也收紧，“其实，如果父亲还在世的话，肯定不会责怪她。”
“父亲虽然话语不多，但我知道他很爱娘亲，他一定会说，此生不悔。”
“黎述死的时候也没责怪娘亲。”
“可她就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他停顿了下来，视线停留在柳宁的小脸上，嘴角带着苦笑，“如果别人受你连累而失去了性命，你会怎么做？”
“宁儿，你快醒来吧，这种时候我需要你……”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起身在柳宁的唇上印下一个轻吻，而后用掌风扫灭了蜡烛，“我去修炼了，你现在都八级了，我却只有六级，现在的我可打不过你了。”
“但愿明早起来，能看见你的笑脸。”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按理他应该很疲累，可大脑被乱七八糟的信息填充，他毫无睡意。
已经入冬，武神山上树木叶子枯黄，一晚上过后，全部树木重新挂上了绿叶，和夏日时相差无几，郁郁葱葱。
这是顾憬泽一晚没睡的成果。
第426章 顾大宝做媒
带着一身寒霜回到武神殿，柳宁依旧处在昏迷当中，没能醒来。
这在顾憬泽的预料之中，他洗漱之后去膳食厅吃早饭。
林薇寒二宝小猫简风简川简秋都在，唯独少了梨笙。
“梨笙她说自己吃，让咱们不用管她。”林薇寒让他坐下，看他有些憔悴，问道，“昨日发生那么多事，你怎么晚上还修炼？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睡不着，宁儿异能已是八级，我才六级，我得更加勤奋才是。”
小猫闻言，把小猫头从盘子里抬了起来，“我这里还有提升修为的药，你吃不吃？”
“当然不吃。”顾憬泽摇头拒绝，循序渐进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小猫满意了，低下头继续吃香喷喷的早饭，有上进心却不贪心，这样很好。
“对了，武神大人，待会儿给我介绍一些毒药吧，昨日小尧走的急，忘问他要了。”简川开口道。
聂聪需要好好招待，封旭尧的那一份，他一定会帮着折磨回来。
“好。不过不要把重心放在这上面，待会吃过饭，我把神往纵天步的心法拿给你，你开始练吧。”
学会神王纵天步，逃命的几率会大很多，在如今的情形下，必须得成为必备技能。
简川忙点头应好。
小猫见此，啧了一声，想当初这神王纵天步还是它拿乾坤袋换来的，没想到经过神庭这么一闹腾，大家的关系亲近了许多。
吃过早饭，顾憬泽正准备去找梨笙，颜默之来了。
昨日林薇寒一行人回武神山庄，他留下来善后，安抚百姓和朝中大臣，几乎也是一晚没睡。
“京城之中目前不会有什么流言，但你还是尽快出面解释一下，免得百姓胡乱猜测和惊慌。”
“这是自然。”顾憬泽点头，“你来的正好，你也开始练神王纵天步，武神殿的那些武功秘籍，待会儿你去翻翻看，想练哪个练哪个。”
颜默之身为国主，政务繁忙，但如今最重要的是提升实力，不管多忙，都必须得抽出时间练习武功。
颜默之自然不会拒绝，欣然点头。
“一起去看看梨笙，她是我表妹，昨日把黎述的尸体火化了，她正伤心着，你没事的话，多和她走动走动。”
“我？”颜默之惊诧。
“你少装傻，梨笙喜欢的，可一直都是你。”
颜默之“……”
此事虽然心知肚明，但如今被顾憬泽点了出来，他有些措手不及。
感情一事，他从未深想过。
“我知道，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可你也老大不小了，之前你是王爷，不成亲也没什么，可现在你是国主，你若还是不成亲，等你老了，国主这个位置谁来坐？”
“我年纪比你略小，你不也没子嗣。”颜默之下意识的反驳。
“可我和宁儿早就成亲了，你是时候考虑这个问题了。”抬手拍了拍颜默之的肩膀，顾憬泽神色严肃，“试着和梨笙处处，真不喜欢，我绝对不会勉强你。”
“黎述的死让她很是心伤，你这个心上人去劝劝她，肯定能让她早点振作起来。”
颜默之“……”
第427章 顾大宝升级
拉着颜默之往前院走去，顾憬泽边走边劝，“我知道，其实你和梨笙是一类人。”
梨笙虽是郡主，可和黎述这个爹爹并不是很亲近，又没有娘亲，也没有兄弟姐妹，她心里应该是极度渴望亲情的，也是极度孤寂的。
颜默之亦然，他童年过的很幸福，可自从老国主和他母妃去世，他的日子就艰难了起来，兄弟姐妹虽多，可就和一个颜柔之亲近些。
也是一种举世茫茫，却满目苍凉的感觉。
因此当日顾敬仁查出他在京城时，梨笙和颜默之同时赶来救援。
特别是颜默之，是报了必死的决心。
因为活着无趣，还不如和关系不错的兄弟一起战死。
“梨笙是个可爱的姑娘，咱们也算是一同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
“可是，感情之事，不应该是找互补的更和谐吗？”颜默之疑惑问道。
“你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
“话本之中。”
顾憬泽，“……以后少看，感情这种事，没有绝对标准的规范，书中所写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