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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齐大兵抚着鼻子,道是沉思起来了。因为他不能打击赵子这一股子热情,倘若总泼凉水,将这赵子惹毛了,那就不好治了。
“告诉你,巡查是巡查,但巡查的时候,不可以睡觉,否则违反了纪律,你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齐大兵一摆手,那便是应允了。但此刻他还不能休息,他要将这老爷岭一带,彻底吃透,否则光用嘴巴子抗日,那谁都会。而且他也想练一套杀敌的本领,倘若没有点真功夫,那还成?不过这练什么,他还没想好。但最主要的便是这地图,只要将这地图吃准了,那就是进可攻退可守。
“恩!就先看地图了!……”齐大兵紧着扒拉两口,将面条吃完,便拿着那一张作战地图,回了自己的病房。而此时一看,原来的光板床,也被人铺上了厚厚的褥子,感觉这也不错,于是将地图摊在床上,就这么趴着看。
“老爷岭在这,这是小羊庄,在老爷岭以东五十里,这是大羊庄,在老爷岭的东南方向,也有五十里的山路!……而且,这两个村的群众基础最好,不过比之大羊庄,小羊庄还要差着些,对!我自己就是小羊庄出来的,而且据他们说,我一家五口,都是死在鬼子的扫荡中的!……”看到此处,齐大兵略显叹息。但紧接着便继续往下看:“在大羊庄的东南方向,一百里处,便是白石镇,而在白石镇与大羊庄之间,又隔着一个‘刘家铺子’村,这刘家铺子中,住着一个大地主叫刘麻子,那是一个铁杆汉奸,我得防着点!……”
看到此处,齐大兵有将目光转向地图的南方,那里赫然是‘窝子村’的所在地,而李大刀与六子,或许还留在那里,监视着日军的动向。而这‘窝子村’,也是距离老爷岭最近的一个村子,只有二十多里的山路,也正是大队长突围的方向,而此处再往南,行五十公里,就是白石镇到三道渠的公路。不过那里虽然距离老爷岭比较近,但地势却比较平坦,根本不适合打埋伏。而唯一可以打伏击的好地点,便处于老爷岭以东的白柳公路,距离老爷岭仅有一百五十多里的山路。所以以往宏队长打埋伏,也往往选择在这里,也的确捞了不少的好处。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鬼子也在这条公路上,加强了皆备,每每竟然有装甲车,在这条公路上巡逻,所以看到此处,齐大兵也是频频摇头,这一时半刻,他竟然找不到下口的地方。
“算了!抽个功夫,得出去走走,否则闭门造车,永远想不出一个结果来!……”想到此处,齐大兵将地图收好,这才转身出了自己的房间,但见此刻天色竟然暗了下来,也不知道自己看地图,究竟看了多长时间。不过他就着这夜色也没闲着,一瘸一拐的向驻地外行去。
“大兵!天都暗了,身上还有伤,你这是要去哪?……”此刻叫住齐大兵的,正是老班长。而他也刚刚点算库房回来,而且除了剩余一些棉被以外,最重要的却是粮食,而这些粮食,他足足数了几个钟头,就怕少了。
“呵呵!我去查查岗哨,而且李大哥与六子还没回来,我出去转转,或许就碰到了!……”齐大兵拄着三八大盖,往老班长的方向迎了迎,这才站下。而老班长呢?一边抠着他的旱烟,一边说道:“反正我也没事,陪你去转转!不过有大刀在,你尽管放心,出不了什么岔子!……”
“老班长,时才那地图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即便,发现这无从下口啊!您老见多识广,给我出出主意,咱不能在大队长不在的这段日子,坐吃山空吧?……”
“恩!你说这话道是在理,以往呢?大队长都是打白柳公路的主意,但当鬼子有了防备之后呢!这块骨头,也是越来越不好啃了!……”老班长说道此处,突然灵光一闪道:“你可以打二鬼子的收粮队!……你别看这地图上的村子就那么星嘣的几个,但这数百里方圆的黑土地中,小村子多得是,而且时常有二鬼子下乡征粮,这些人可比鬼子好打多了,而且只要有了粮食,我们就有希望!毛主席不说了吗?我们要打持久战,跟这帮小鬼子耗到底!……”
“嘿嘿!这姜还是老的辣,我们就这么干了,不过我得先去‘白石镇’走一趟,让燕子多注意这方面的消息,否则我们干等,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咯!……”齐大兵憨笑了两声,然后小声的问道:“老爷子,您那还有钱没有,我这缺点活动经费,……”
“滚蛋!没有,一点都没有,伸手就要钱,那钱是大风刮来的?……”闻听齐大兵要钱,老班长顿时躲得远远的,而且他现在就开始后悔了,陪这小子瞎转悠什么啊?
“您看,您这又小家子气了不是?你不给我装点钱,万一在城里碰上什么麻烦事,那怎么办?到那时,把我这支队长陷进去,那您老可就是千古罪人!……”齐大兵在那连说带比划,却看得老班长用眉毛直挑他。
“行了!这大帽子让你小子给扣的,到时候再说!……还有你小子伤不养好,怎么去?一百五十多里的山路,还不将你的伤口撑开?……”此刻老班长虽然不舍得那经费,但却感觉齐大兵办的是正事,自己不能拦着,所以在这取舍之间,他在盘算着,拿多少合适。然而就在此时,两人却同时愣住了,他们就感觉自己的耳边‘嗡嗡’直响,就仿佛有什么野兽,已然悄然无息的,混进了,这寂静的老爷岭!……
第35章 民兵里的精兵强将!
“呵哈!……呵哈!……”
这种类似于野兽喘息的鼾声,顿时惊动了齐大兵与老班长,两人寻声忘去,但见那一颗大柳树下,一尊壮硕的身影,正在那酣睡,而在他的左手边,还攥着一杆老洋炮。
“我说什么来着,这赵子贪吃、贪睡,脾气还不好,也就咱们八路军要他!……”齐大兵看着那酣睡的赵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临走的时候,他还特意叮嘱了他。而这赵子可好,完全将命令当作耳边风。
“恩!这个赵子,是该好好管管了,而且你也是,还给他封了什么连长,这样的人,要带一支队伍出去,你想想,能活着回来几个?……”老班长此刻,也不帮这赵子说话,因为这小子,除了有一把子力气,爱打架,完全没有军事头脑。打仗的时候冲锋还可以,你让他使计策,难了!
“原本我以为,给他压点担子,他就能收敛点,没想到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老班长您别动,看我收拾收拾他!……”说道此处,齐大兵将手中的长枪递给老班长。而他则捏手捏脚的挪到赵子的跟前。
“小子,我让你睡,我让你睡个够!……”齐大兵先将赵子的裤腰带拽了下来,然后将那只宛如小杆子一般的胳膊,就这样轻轻的捆了起来。而那赵子可好,睡得就跟一头死猪似的,恐怕齐大兵踹他两脚,他都醒不过来。而后呢?齐大兵又将赵子的鞋带系到了一起,这就完活了。而且临走的时候,还将那一杆老洋炮顺走了。
“大兵这样不好吧!虽然是初夏,这夜里凉,别把他冻坏了!……”眼见齐大兵就如此将赵子捆上了,老班长顿时上前说了句好话。
“没事,先捆着,一会巡查完了,我再收拾他!……”看了一眼那捆死猪的赵子,齐大兵仅是一撇嘴,拄着那老洋炮,就与老班长继续向前行去,当到了村头,却不见站岗的警卫。不过这一点齐大兵却并不感觉奇怪,因为他放的就是暗哨,而且这暗哨的地点,是哨兵自己定的,流动性很强。
“大兵,这光有暗哨不成啊!明哨也得放,否则暗哨没有基准,一旦犯困,那后果不堪设想!……”老班长此刻,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不过此刻齐大兵的手中,却没有那么多的人,一共就八十九名民兵,被吴英带走了二十多个,所以现在,齐大兵的身边就剩下了六十多人,而且村子的四个方向都要照顾,外加还要维持日常的训练,所以这人手相当的不足。
“恩!明天给他们加岗,所有人一边站岗,一边训练,我们得加快速度了,谁也不知道小鬼子,下次什么时候来,我们也不能总摆空城计!”说道此处,齐大兵也没招呼,却与老班长仔细的搜索起来。但找了半天,却没有发现人影。
“呵呵!你这小子,究竟布下暗哨没有?连我都没找到这暗哨,那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老班长干笑了两声,感觉这要都不听命令,那这支队,可离散伙不远了。
“不能啊!他娘的,他们要不听命令,我认可这些人不要了,统统让他们回家种地去!……”眼见如此,齐大兵也怒了。因为这明哨没有,暗哨不在的话,一旦发生鬼子夜袭,那整个驻地,谁都跑不了。
“报告!我不回家种地!……”然而就在齐大兵压不住邪火之际,从他的脚下,突然冒出这么一位,浑身毛茸茸的小子。
“我靠!人吓人,要吓死人的,你小子从哪冒出来的?”此刻不仅齐大兵吓了一跳,即便老班长也是一样,差点就一枪托砸下去。
“报告!我一直潜伏在这里,不是冒出来的!……”借着夜色,看起来毛绒绒的小子,将一顶草帽摘了下来,顿时露出一副憨傻的小脸。
“老班长,您看这人当真不可貌相,咱这队伍里,没想到,还有如此高手!……”齐大兵呲着牙,仿佛捡到什么宝贝似的,旋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隐藏的本事,跟谁学的?……”
“报告支队长,俺叫顺溜,小时候淘,老爹总打俺,俺就跑,就躲!躲到最后,老爹找不到我了,……报告完毕!……”说道此处,这顺溜还敬了个礼,感觉还有点那当兵的架势。
“恩!不错!……你小子我记住了,给我好好盯着,你提干了,你日后就是我的侦察排的排长,直接受我领导!……”齐大兵一拍这顺溜的肩膀,示意他可以继续放哨了。而这小子,一定说自己要当排长了,顿时敬礼,都打了一个反手。然后带上草帽,就消失在了这夜色之中。
“老班长,我的确是看走眼了,先前我还以为这些民兵一无是处,做什么都不放心,但现在看来,是队伍上没给他们这个机会,我明天打算,开个集体大会,抻练抻练这帮家伙,您看怎么样?……”
“恩!这个主意不错,别说你看走眼了,我也看走眼了,没想到这民兵之中,还真是藏龙卧虎,倘若知人善用,或许比那正规部队也不差!……”老班长又猛吸了一口,然后将烟袋锅磕在地上,然后又碾了一脚,这才与齐大兵向村子的北边转去,不过这一次,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一个趴在树上的大个子,因为这小子穿了一身的白,挂在树上就跟一面旗帜似的,别说是小鬼子了,即便是算命的瞎子,都能看到他。
“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长没有?……”齐大兵瞟了一眼这大个子,但见这个子长的,至少要有一米八多,而且细高,往那一戳,就跟电线杆子似的,而且还穿了一身白大褂,而且两腮无肉,眼窝深陷,倘若再配一条红舌头,那就是彻头彻尾的白无常。
“嘿嘿!他们嫌俺长的寒碜,都叫俺‘老鬼’,俺是大羊庄的,也没啥特长,就是跑的快,特别是这山路,……”那自称老鬼的大个子,一呲牙,露出满嘴的芝麻粒牙,在这阴森的夜晚,看上去甚为惊悚!……
第36章 全部出动!
“嘿嘿!他们嫌俺长的寒碜,都叫俺‘老鬼’,俺是大羊庄的,也没啥特长,就是跑的快,特别是这山路,……”那自称老鬼的大个子,一呲牙,露出满嘴的芝麻粒牙,在这阴森的夜晚,看上去甚为惊悚!……
“行!你也在我这挂上号了。只不过,你别在挂树上了,离的老远,就被人看到了,还有你这褂子,晚上放哨换黑的,……”说道此处,齐大兵一摆手,让这大个子继续站岗。而他则陪老班长继续转悠着。不过这几个岗哨,还令齐大兵很是满意的,至少前面这两位,都没有像赵子那样,偷懒睡觉。
“呵呵!这大个子,你小子也看中了,跑的快有啥用?咱这又不收逃兵?……”老班长略显嗤笑,因为他感觉,这能打能拼的才管用,这又是藏着,有是跑的,在战场上根本没啥用,毕竟这真正的战场,那是讲究真刀真枪的,只有真本事,那才能活得长久,这就好比那些老战士,都是部队难得的宝贝。
“能打,能杀的,都被大队长带走了,剩下这些人,有很多连枪都没摸过,先凑合吧!过一阵子,我进城看看,一是探探鬼子的动向,而另外也是看看能不能搞到枪,没有枪,光有一腔子热血,那没用!……哎呦!……”齐大兵正跟老班长说着话,却不曾想被什么绊了一下,差点来了一个口啃屎。
“谁?谁?……都不许动啊!……”此时就从大树后面滚出这么一位活宝,身材不足七尺,而且瘦得跟刀螂似的,手中持着一柄红缨枪,仿佛还在那哆嗦。
“你是谁?怎么还在大路上栓了个绳子?……你是不是偷懒睡觉了?……”齐大兵一连串的问话,顿时将那矮子问蒙了,不过他刚才的确是睡觉了。不过就在他睡觉的时候,却从大路的对面扯了一根绳子,而另外一头,却拴在了自己的腿上,也不知他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倘若此刻来的是鬼子,想必他连跑都跑不了。
“队!……队长!……我,我叫狗蛋!……”那小个子,也听出齐大兵的声音了,顿时如此结巴着道。但他原本是不结巴的,只是此刻有些激动,还有些紧张。
“狗蛋?你的名字不错,不过就是有点蠢啊!……站岗睡觉,不负责任,还蠢得将自己的腿绑上,万一鬼子来了,你怎么跑?……”齐大兵恨得拿着老洋炮就想给这狗蛋一家伙。而这小子,还没等齐大兵比划,将手中的长枪丢掉,就藏树后面了,而且还为自己解释道:“队!……队长!……我系得这是活扣!……”
“活扣?我打一个活扣!……”齐大兵拿这老洋炮就追这狗蛋,但这小子别看傻不拉唧的,躲得道是挺快,齐大兵根本就打不着他。
“大兵算了,部队上有规矩,不许打人!……”眼见齐大兵累得气喘吁吁,也没能逮到人,老班长顿时上前解劝。不过他心里,也是很支持齐大兵的,感觉这狗蛋就是活该挨揍。竟然将驻地的安危,以及诸多战友的生命,当作儿戏一般。
“哼!我明天再收拾你,你给我在这守好了,再睡觉,明天我急扒了你的皮!……”齐大兵再度被气了一个怒火中烧,将那嘴都撇成了一个下八字,这才愤恨着向下一站地走去,而且这事还没完呢!那赵子,自告奋勇的要担任这查岗的工作,而且齐大兵将换岗的事也交给他了,但那老先生却睡觉去了,所以接下来的岗哨布置,他还要亲历亲为。
“走吧!看看那最后一个岗哨,在干些什么,倘若也在睡觉,这大羊庄的民兵,就应该好好收拾,收拾了!……”齐大兵拄着那老洋炮,一步一步的挪,而老班长此刻,却是沉默了。因为他也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或许他觉得,宏队长走得太急了,而且将人都带走了,否则留下一个排,又或者一个班的战士,那都可以,驻地也不会落得跟没设防似的,这简直太危险了。
然而就在此刻,齐大兵与老班长却早已来到了村子的东面,而此处也是最为重要,因为白石镇就是在老爷岭的东南方向,所以这里也是最容易遭受鬼子偷袭,而在此处,齐大兵也放了一个比较精明的岗哨。但就在这一条长长的山路上,老班长与齐大兵翻了一个底掉,都没看到一个人影。然而正当齐大兵正要发作之际,却从山上急匆匆的跑下来一个人影道:“报告支队长,我没睡觉,一直在监视着,这一条通村的山道!”
“扯淡!你跑到山上,山下有人进村,你能看到吗?……”
“能!绝对能!……他们都叫我夜猫子,……”此刻还不待齐大兵把话说完,这夜猫子便如此解释道。
“夜猫子?你看我这有几根手指头?……”齐大兵将自己的手搭在了暗处,而且将一只小拇指,探出了另外一只手的外面。而此刻他这一只手,看上去,就有六只手指了。
“支队长,您这一只手只有五根手指头,要是算上探出那一根小手指,那就是六只!……嘿嘿!……”这夜猫子,就长了一张鸟脸,这一笑简直太好看了,啾啾着嘴,别提多可乐了。
“恩!没想到,你小子还有如此本事,不过不要只看这一条通村的上道,还要看住自己的前后左右!……明天上我这报道,侦察排也算你一个!……”齐大兵一挥手,那夜猫子也走了。而此刻,老班长却笑道:“大兵,你不先组建支队,先弄出一个侦察排干什么?没有战斗力,侦察排就是一个摆设!……”
“老班长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