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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就是失去了。她该有她的惩罚,我并不同情她,但若朝廷赦免她,那就是她命好,是你和大哥为她换来的福报。”
“哥哥,什么时候,才能求得皇上大赦天下?”寒汐问。
“小公主出生,皇上就大赦天下,有数名死囚改为终身监禁,普通徒刑者,放了几十个人。”二山说,“也许之后有皇子出生,皇上还会大赦天下,至于朝廷上的事,就难说了。再有你娘罪行深重,想要完全自由恐怕很难,最多是可以免去苦役。”
寒汐认真地听着,眼前最近的希望,就全寄托在皇后的肚子上了。
二山又道:“哥哥并不想你痛苦,你真的跟着你娘去了西平府,我和大哥都会想法子,让那边的人尽量不要叫你娘吃苦,毕竟那里太远了,京城鞭长莫及,有些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寒汐感激地说:“谢谢二哥,谢谢你……”
二山轻轻叹,又叮嘱寒汐:“千万不要带着你娘半路逃跑,那样你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一辈子害怕被追捕,一辈子惶惶不安。汐儿,就当是二哥多嘴,千万不要走那条路,不要让我不得不派人去抓你们,答应我好吗?”
“嗯,我听二哥的……”寒汐抽噎着,倒在二哥怀里。
她一直想,倘若他们三兄妹,是一个娘生的该多好,但那样嫡母也太可怜了,被抢了丈夫还要被毒死,连为她讨个公道的人都没有。
他们一起回到毕府,将祖母接走,毕丞相全程凝重地怒视着一双儿女,可他们谁也没正眼看父亲。
毕振业得到消息后,傍晚时分也来了郎中府看望祖母,托付连忆帮他们照顾奶奶,他本想将妹妹也留下,可是寒汐说她要回去照顾哥哥。
老夫人看着三个孩子兄妹情深,即便隔了层肚皮,即便上一代有深仇大恨,也没冲淡血脉亲情,便知道,这是老天爷对毕家最大的恩惠。
她含泪道:“振业,不如你也搬出来吧,让你们那不要脸的亲爹自生自灭去,奶奶有些积蓄,供你在京中买座宅子不难,这不是你爹的钱,你心安理得地花。”
自然,这都是后话,置办宅邸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至少今晚,祖孙团聚,好好地吃了顿饭,毕振业就带着妹妹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寒汐说:“哥哥,你几时成亲呢,我若再有个像二嫂嫂那样的嫂嫂照顾你,我就不担心你了。”
振业笑道:“你要个嫂嫂就是为了照顾我,那有婢女老妈子不就成了?”
寒汐嘿嘿笑道:“那也是,行业哥哥就好疼好疼嫂子的。可是咱们现在这样子,有好姑娘也看不上你,有好的公子哥儿,也瞧不起我的。”
毕振业笑道:“谁敢瞧不起我妹妹?”
话音才落,马匹受惊停下来,马车剧烈晃动,下人下车查看后,回来道:“大少爷,前头一辆马车车轮裂开了,他们停在路边,在等人接呢。挡着道了,这条路窄,我们过不去。”
毕振业掀开帘子看,只见一位少女站在路边,身旁似乎跟着仆人模样的人,这京城里随随便便都能遇见达官贵人,他毕竟要在朝廷立足,且不说是否去拉拢关系,不得罪人也是应该的。
于是带着妹妹下车,主动上前询问关心,那边的仆人挡在小姐身前,自报家门说:“沈王府郡主在此,你们是什么人?”
正文 183 沈晴
得知是沈王府郡主,毕振业和寒汐都是知道的。
沈王爷沈哲,膝下一子一女,长子沈云尚盛元长公主,独女沈晴十八九岁年纪,尚待字闺中。
而沈王爷本身,便一直是他们父亲口中念叨的真正的高门贵族,大齐开国三十余年,太上皇手中重臣无数,但重臣中的重臣,可谓权势滔天的,唯有沈王爷一人。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沈家实则是外戚,沈哲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夫人江氏乃太上皇已故淑贵妃的堂妹,如今儿子又做了驸马,一家子都非正统项氏皇族,仅是皇亲。
可却是这样的家族,对皇帝朝廷忠心耿耿,家中代代都是人才,开国安邦,扫荡敌寇,夺取梁国,大齐每一件大事里,都有沈家人的身影。
然而三十几年过去了,外戚专权、功高盖主的悲剧,一件都没发生,坚如磐石的亲情与君臣之情,可谓史上罕见。
毕振业的父亲虽然官至丞相,也是位高权重之人,可是和沈家门楣相比,实在不算什么。故而他才挖空心思想把寒汐嫁入皇宫,不果后,一度对女儿耿耿于怀。
毕振业带着妹妹欲向郡主行礼,被沈晴拦下,那几位仆人也变得客气几分,将灯笼拿来,照亮了这里的路。
只见灯火下,清丽柔婉的女子,和气地笑着:“下人们不知是毕公子和毕小姐,多有冒犯,还请包涵。”
毕振业忙将目光收回:“天气炎热,点着灯笼只怕蚊虫叮咬,郡主若不介意,可坐我的马车先行。”
沈晴笑道:“毕小姐怎么办,做哥哥的怎么好叫妹妹站在夜色里被蚊虫叮咬。”
毕振业有些尴尬,觉得自己好像是故意讨好郡主似的,笑了笑,不知说什么好。
沈晴却道:“许久不见,毕公子还是小时候的模样,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们曾经见过的?”
“是……”毕振业迅速翻转记忆,他从小跟着父亲出入高门贵府,的确可能在一些家宴喜宴上见过沈王府的郡主,但他小时候一个男孩子,到哪儿都是和同龄的男孩子玩耍,记忆里,当真对沈晴没什么印象。
至于大家都长大后,即便有机会在宫里或别处的侯门王府相见,端着男女有别尊卑礼仪,毕振业也不可能轻易走到郡主的跟前。
今晚,他几乎是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见沈晴的容颜。可是郡主,却记得自己的模样。
他和妹妹互相看了眼,郡主笑道:“毕小姐我也认得。”
说话的功夫,沈王府的马车赶来了,又多了十几个下人,他们狐疑地打量了一下毕家兄妹,便拥簇着郡主上马车。
二人目送王府车驾远去,寒汐轻声问哥哥:“你和郡主打过交道?我从来没和她说过话呢,她怎么记得我的?”
毕振业茫然地摇头:“我也没有。”
寒汐苦笑:“大概是她在哪里见过我们,但我们看不见她,毕竟人家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女,在宫里就和在家里一样的,或许在哪个角落里,我们不知道。”
“兴许吧。”毕振业一笑,便要妹妹上马车。
“哥,你将来可不要变成爹爹那样,削尖脑袋往上钻的人。”寒汐直言不讳,“特别是将来我有了侄儿侄女的话,你别对他们,像爹爹对待我们似的。”
“知道了……”毕振业嗔笑,“你不是才说,我们俩都没人要么?”
这个时辰,京城街道上渐渐看不见人影,而白沙县这样的小地方,更是早就家家户户都熄灯睡觉了,同往白沙河码头的路上,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客栈里,小晚给霈儿洗了澡,正追着他要擦痱子粉,客栈大门被拍得震天响,小晚吓了一跳,反是霈儿淡定:“娘,一定是来客人了。”(本章免费,之后还有2更)
正文 184 蓝眼睛
凌朝风从楼上下来应门,小晚便抱起霈儿预备上楼,只见门一开,进来几个身穿胡服的异族人,说着生硬的汉语,像是要住店。
得到允许后,便有人往外头走,之后跟进来一位年轻男子,高鼻梁,蓝眼睛,肤色如雪,美得不像话。
小晚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的人,也从没想过,用美丽来形容一个男人,不过她知道,他们一定是从外邦来的。
张婶和彪叔出来迎客,小晚带霈儿上楼后,便来一起张罗,客栈里二楼有八间房,那位漂亮的男子住在南面的云蓬,看似部下的几个人,都住在北面。
小晚将茶水送来,漂亮的男子对她叽里咕噜说了好些话,小晚呆着,他便微微一笑,用音调奇怪的汉语问:“这里距离京城,有多远?”
小晚摇头:“我也不知道,客官您稍等,我去问一问。”
不多时,凌朝风便跟着小晚上楼,告知客人旱路水路怎么走,而这几位显然是大半夜把船停在了白沙河码头,是从水路来的。
安顿完了客人,凌朝风和小晚退回三楼,小晚心里觉得不踏实,去对面房间把霈儿抱过来,今晚要孩子跟他们一起睡。
霈儿欢喜地在爹娘的床上翻更斗,被爹爹瞪了一眼,他撅着嘴咕哝:“是娘抱我来的。”
小晚又往二楼张望了几眼,回来将门反锁,才安心躺下。
霈儿最会哄小晚开心,哄得娘亲抱着他亲了又亲,耐心地给他讲故事,拍哄他睡觉。
凌朝风撑着脑袋在边上看,看着小家伙眼皮渐渐沉重,安安静静地在小晚怀里睡着,他轻声说:“从前缠着我一起睡时,不闹到半夜不罢休,有时候我不耐烦了还会揍他两下,哭着哭着才睡过去。”
小晚温柔地说:“相公已经很了不起了,男人家带孩子多不容易,不过霈儿还小,不要总是打他,他会害怕的。”
“他在你面前卖乖,讨你喜欢,鬼精鬼精的,过阵子你就知道了。”凌朝风笑道,“等他皮的时候,你就牙痒痒了。”
“那我也舍不得打。”小晚看着熟睡的霈儿,这样可爱的宝贝,谁能不喜欢,忍不住又亲了两口。
“不过也别宠坏他。”凌朝风说,“男孩子,宠不得。”
小晚点头:“我听你的,霈儿不乖你训他,我一定不插嘴。”但之后脸一红,笑道,“那天霈儿说,他想要个小弟弟,他想做哥哥。”
凌朝风笑问:“咱们去镇上买吗?”
小晚赧然,撅着嘴怀抱霈儿不理他。
凌朝风凑过来,在她面颊亲了口,爱怜地说:“晚晚,不着急生孩子,咱们顺其自然,该怎么过怎么过。”
“嗯。”小晚娇然笑。她又问:“相公,那几个人,是不是从别的国家来的。”
凌朝风颔首:“该是挺远的地方,但是会说汉语,一定有些来头。我们小心应对便是了,不用担心。”
“那个人长得可真漂亮,原来男子也可以这样漂亮,明天素素瞧见了,一定也吓一跳。”小晚稀奇地说着,“客栈真是了不起,不用出门,就能知道外头的事。”
凌朝风问:“喜欢这里吗?”
“喜欢。”小晚说,“特别是,喜欢我家相公。”
“那你还把这小东西放在中间?”凌朝风嗔道,故意做出几分不悦。
小晚忙抱着霈儿:“我不放心,那些客人那么奇怪,回头把儿子拐跑了怎么办。”
凌朝风便侧过身,伸手将儿子和妻子都搂在怀里:“这样,是不是不怕了?”
小晚安安心心地睡了一夜,隔天一早,丈夫和儿子还没醒,她就先起来了,梳头时凌朝风也起了,把霈儿叫醒把了尿,见他迷迷糊糊的,就又把他放回去睡。
夫妻俩下楼来,准备招待客人。
彪叔已经早起做了早饭,天热,他满头汗正坐在后院风口乘凉,张婶说:“做的米粥小菜,也不知道那些外国人,吃不吃得惯。不管他们,你们先把早饭吃了。”
然而这群客人似乎是累了,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素素好奇地跟着小晚看他们,高鼻梁的异族人她在京城见过,可是长得这么漂亮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他们也没说早饭吃不吃得惯,给什么就吃什么,一群人安安静静的,很少说话。
大庆去了一趟码头后,立刻就跑回来,说是码头上停了一艘很大很大的船,其他船都进不来,码头上的人和船上的人起了冲突,那群异族人不会说汉语,两边没法儿沟通,闹得都报官了。
凌朝风和小晚回头看看那位优雅地喝着米粥的男子,夫妻俩彼此看了眼,他们果然是有些来头。
而吃过早饭,他们就出门了。本是游山玩水的架势,但因为长得太惹眼,走到哪里都被人围观,下午大庆又送来消息说,梁知府赶到了白沙镇,好像把今早的客人接走了。
果然这天,一直到夜里,都没见那群客人回来,一家人吃过晚饭,小晚和张婶站在店门口张望,远处的路上毫无动静,根本没人会回来。
“婶子,那咱们还算房钱吗?”小晚问。
“若是和朝廷有关的,自然就不收了。”张婶想了想,嘀咕道,“难不成是什么西边儿国家的王子公侯?”
晚上睡觉时,凌朝风告诉小晚,通常外邦的船只是不可能这样畅通无阻地进入大齐境内,并随便来到白沙镇这种地方,只有一种可能,便是朝廷允许的,甚至是邀请他们进入大齐。
“那如果不是呢?”小晚问。
“若不是,第一次到达港口,就会被拦截逮捕。”凌朝风说,“不然谁都能随便进来,天下岂不是乱了。”
“相公,你见过大海吗?”小晚问,她笑道,“我连白沙河都没见过。”
凌朝风惊奇地问:“你没去过码头?”
小晚苦笑:“从来没去过,我最远只去过镇上。”
“明天一早,带上霈儿,我们去码头看看大船。”凌朝风笑道,“去看看白沙河什么样,等开山的事忙完了,就带你去沿海的地方,看看大海。”
因为中间隔了霈儿,小晚没法儿欢喜地往相公怀里钻,凌朝风猜出她的心思,笑道:“活该。”
小晚不服气,说道:“至少要等这拨客人走了,我才把霈儿送回去,他那么小就一个人住一间屋子,换做是我,我会害怕。就算他不怕,我也怕,我总是担心霈儿会从床上滚下来,怕他会被烛火烫了手,相公,你从来没担心过吗?”
凌朝风被问住了,愧疚地说:“是我不好。”
小晚笑道:“现在还来得及,往后要好好疼我们的儿子。”
这一晚,那位蓝眼睛的客人没回来,第二天一早来了几个人,把东西收走,和店里结了账,他们始终没说自己是什么来头,但是凌朝风从衙门打听到了,果然是来自西罗国的王子。
小晚是不知道,西罗国到底是什么国,也想象不出那是在什么地方,今早最高兴的事,便是跟着相公带了霈儿一起,坐马车来到白沙河码头。
大庆在这里等他们,带着他们在码头上转了一圈,而时下最惹人注目的,就是那艘豪华的大船。
为了让其他船只通行,大船挪了地方,小晚惊讶地站在岸上,仰望有两层楼那么高的船,再看看白沙河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宽阔,她问大庆:“这船是怎么进来的呀,亏得半道上没搁浅。”
大庆说:“我在码头干了十几年,头一回见这么大的船。”
此时,一队人马匆匆而来,有衙门的差役,也有异族人,梁知府骑马,那位蓝眼睛的男子也骑马,官差来开道,把码头上的纤夫挑夫都赶到一边,小晚抱起霈儿,也退到了后面。
只见梁知府恭恭敬敬地,将那位男子引上码头,可蓝眼睛的人却看见了凌朝风和小晚,微微一笑,朝他们挥挥手。
凌朝风颔首致意,小晚抱着霈儿欠身,轻声问相公:“他们要去京城了?”
正文 185 国泰方能民安
凌朝风负手而立,看着大船驶出白沙河,心中隐约感到不安。
西罗国富庶强大,乃眼下西方诸国中最强大的国家,地位堪比大齐之于周边小国,这一次王子前来,不知是皇帝相邀,还是他们主动示好。
“相公,梁大人在那里。”小晚见凌朝风出神不应她,便又提醒道,“我们去向梁大人问安吧。”
凌朝风这才回过神,带着妻儿来与梁知府行礼,之后他们说些什么话,彼此都神情严肃,小晚看着,心里难免不安。
梁大人一行人离开后,他们便与大庆告别,返回客栈。
回家见张婶和素素在打扫客房,小晚便也来帮忙。
她去收拾那位蓝眼睛王子住的云蓬,将被子床褥换下来时,从边上掉落一卷东西,落在地上展开,只见里头密密麻麻写着汉字。
霈儿跑进来玩耍,小晚就招呼他看,霈儿虽然已经学着背书写字,也不能认得这么多,胡乱地念了几句,小晚听见了和亲二字。
她把这东西交给凌朝风,凌朝风看过后说,的确是西罗国向大齐皇帝请求和亲的文书。但这样的东西,即便存在,也不该是王子本人拿着,自然有随行大臣保管,难道他是故意丢在这里?
“可是我们的小公主,才一岁多。”小晚说,“一岁多的公主,怎么去和亲?娃娃亲?”
“和亲未必要与公主和亲,皇室里的郡主,公侯府里的千金,乃至朝廷官员的小姐。”凌朝风解释道,“只要对方觉得合适,皇上给予公主或郡主的名分,就能和亲。”
“相公,西罗国远吗?”小晚问,“比京城或是西平府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