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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硕线条,公子和书童见了,不禁脸上一红。
岳肃见有人进来,瞅了一眼,也没说什么,毕竟你也没把这院子包了。小二礼貌地打声招呼,岳肃客气地点头。
随后,三人走进和岳肃相对的房间,进门后,公子问道:“那人便是新科解元岳肃?”
“正是。”小二回答道。
“这解元公怎么像个木匠,干起活来还真有板有眼,不会是冒充的吧。”书童脸上露出不信的模样。
“这谁知道,不过即便是解元住店,也要给钱,想来也不至于。再者说,这种事谁敢呀,若是被人发现,是要掉脑袋的。公子爷,快到晚饭的时候了,您想吃点什么?”
“把你们最好的饭菜端上来几样。”
小二得了吩咐哈腰退下,那公子将窗户挑开,看向外面的岳肃。心下不住嘀咕,“这人年纪应该比我大不上几岁,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满脸正气,可堂堂解元怎么还会做木匠活?”
外面做活的岳肃却没有什么他那份闲心,忙的是不亦乐乎,现在已经做好两张单人沙发和茶几,此时正忙于最后那张双人沙发。
天色渐渐黯淡,小二先后将公子的上等饭菜送来,当问到岳肃时,他只点了两个普通菜肴和三碗米饭。茶几还没有刷漆,岳肃让小二把饭菜放在茶几上,坐着新打的沙发,在院里用饭。
在房间内用饭的公子和书童吃了几口,公子又转过头看向岳肃,见他吃的如此简单,脸上却充满了满足感。
“粗茶淡饭也能吃的如此开心,他真的是今科解元吗?”怀着好奇的心情,公子站起来朝屋外走去,书童想要跟上,被他挥手止住。
公子缓步走到茶几旁,面带微笑地道:“这位兄台,可否请我在此坐一会呀。”
岳肃放下筷子,说道:“当然可以,请。”
“多谢。”公子又是盈盈一笑,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刚一落座,不禁一惊,“咦……这椅子怎么如此特别,上面还有弹性。”
“啊,这是在下新研制的一种椅子,我给它起名叫作沙发。”
“沙发……这名字真怪,不过坐在上面还真的很舒服。”公子说完,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低下头左瞧瞧、右瞧瞧,屁股在沙发上蹭来蹭去,好半天才说道:“这个沙发真好,能送给我吗?”
“公子既然喜欢,等日后给公子做几个就是。只是这几个,明日我入城谢师,要送给布政使大人,还请见谅。”岳肃彬彬有礼地说道。
入城谢师。公子一听这话,马上确定,看来眼前的人还真是今科解元,故意道:“兄台明日原来是要入城谢师啊,那一定是今科得以中第,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在下姓岳名肃字秉严,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岳肃拱手说道。
公子学着岳肃的样子,说道:“小弟姓李,名叫李……应。”这公子姓李倒是不假,可李应却是先编的名字,她本名叫作李琼盈。乃是湖广第一豪商李文彰之女。这李文彰别看是个商人,却是一个手眼通天的人物,不少朝廷官员都跟他结交,许多湖广士子都投入他的门下赖以晋身,因为他有一个好朋友,名字叫作方从哲,也是李琼盈的干爹。
楚党党魁官应震、吴亮嗣都是湖广人,与李文彰相交莫逆,后由李文彰出面协调,与浙党结成一气。这才形成万历末年齐楚浙三党与东林党争雄的局面。
李琼盈和岳肃对坐谈天,别看岳肃没去过什么地方,但上辈子颇有些地理知识,天南地北的讲了许多。不知不觉竟聊到一更,二人似乎有了一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第五章 盗亦有道
见天色已晚,二人各自回房就寝。岳肃睡得倒是踏实,对面屋的李琼盈可是难以入眠。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岳肃的身影。
并不是说李琼盈不够矜持,会一见钟情,只是明朝那个时候,稍有产业的女儿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得和异性说上几句话。这一天和岳肃聊了这么久,那个身影难免在心头挥之不去。尤其是在她的心中,岳肃隐然是她的未婚夫,只要自己不离家出走,成亲是早晚的事。现在提前见到新郎,而且还很满意,怎不叫她芳心难耐。
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突然间听到房门咯噔一声,门闩动了一下。李琼盈吓了一跳,连忙坐了起来,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房门。这时,“嗤”地一声轻响,房门推开了。
“谁?”李琼盈看的仔细,从门外先后走进两个青年,手中都拿着明晃晃地钢刀。
“朋友,我们已经盯了你有一段路了,出门都用金叶子,还真有钱。兄弟们最近手头比较紧,想管你借点,你看怎么样。”最先进门的青年说出这种话,竟还十分坦然。
后面那个倒是很干脆,说道:“大哥,跟他废话什么,赶紧拿钱走人,孩子们还等着这些钱吃饭呢。”
“兄弟,我心中有数。”前边的青年说道:“朋友,我也不为难你,也不要你身上的所有钱,只要拿出一半,我们兄弟立马走人。”当强盗的还跟被抢的人商量,这小子还真挺有趣。这人说完,朝李琼盈逼近两步。
李琼盈看到靠近,心中更怕,惊惶失措地道:“你……你别靠近,再往前走,我就喊人了……”
睡梦中的书童,隐隐听到声音,揉揉眼睛,说道:“什么事呀。”这话刚一说完,便看到有两个拿刀的人站在屋里,吓得他直接一声尖叫,“啊……”
“喊什么喊,再喊信不信老子宰了你!”后面那青年一个箭步窜到书童床前,把刀一伸,抵到书童的脖子上。书童的脸登时吓得苍白,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另一个青年则是缓缓走到李琼盈床边,说道:“朋友,我不想杀人。看你的家境,这些钱应该也算不了什么,我们只是拿来救命,算是为你积了份阴德。不要逼我动手,到时大家难看。”
李琼盈此刻哪敢说半个不字,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叠金叶子,“我……我身上就这么多……”
青年倒也守信,抬手取过一半,说道:“多谢。”言罢,转过身子,“兄弟我们走。”
另一个青年见得手,马上后退。当先那个青年前脚刚一出门,耳廓边风声响起,青年听出有人偷袭,但想要躲闪已经不及,“蓬”地一声,一拳重重地砸腮帮子上,把他打倒在地。
紧跟着一个黑影闪过,在他的腰部又是重重一脚,青年痛的闷哼一声,刚要爬起,却被一脚踹中胸口,震得他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后面的青年看到同伙遭到暗算,两步抢了出来,劈手一刀,直奔门外黑影。
那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岳肃。适才书童一声尖叫,当即将他惊醒,他不及穿衣服就跑出房间,知是对面房间出事,几步赶到。他怕立时进去,贼人以二人性命相要挟,投鼠忌器,只好躲在门边,静观其动。见青年出门,这才出手偷袭。
房内青年抡刀砍来,岳肃是早有提防,身形向外一侧,抬腿一脚反踢对方手腕。青年急忙收刀,岳肃跟着欺身向前,右拳击出,打向青年胸口。青年疾步后退,不料岳肃的腿脚更快,抢到面前又是一拳,青年身子向后一弯,来了个横断铁板桥,随即向旁一滚,手臂一甩,钢刀射向岳肃。
岳肃忙闪身躲避,“铛”地一声,钢刀砸在墙上,脱落于地,青年趁岳肃躲闪的空档一跃而起,纵身朝他扑去,岳肃避让开来,劈掌而出,同青年打在一起,战在一团。
转眼功夫二人斗了十余个回合,青年的功夫很有套路,显然是专门练过。而岳肃的拳脚则没有什么章法,讲究的是快狠准,一旦抓住对方破绽,便施以致命一击。
很快,青年因为急攻猛进,腋下露出破绽,岳肃抓住机会,一个侧踢踹中青年腋下,趁青年向旁一个趔趄,岳肃紧逼一步,探掌拿住青年的胳膊,紧跟着一招现代警察最常用的背擒将青年制住。
房外被打伤的青年这个时候才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手捂胸口走进屋里,被擒的青年见他进来,忙大声喊道:“大哥,这家伙厉害,你赶紧撤。”
受伤青年惨淡一笑,说道:“你我兄弟同生共死,我岂能把你独自撂在这里。”说完,青年盯着岳肃,又道:“朋友,我把金叶留下,只希望你能放我兄弟一马,日后若有吩咐,哪怕是赴汤蹈火,我金蝉也在所不辞。”
岳肃当了多年警察,目光相当锐利,见这二人面无匪气,倒不像是奸恶之徒,尤其是这个叫金蝉的,刚刚见到一叠金叶,尚能言而有信,只拿一半,确是个大丈夫。当下说道:“朋友,你也是条汉子,堂堂七尺男儿,身怀武功,为何不走正路,反而做着抢人财物的勾当。”
金蝉剧烈地咳嗽两声,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名叫金蝉,那个是我结拜兄弟名叫铁虬,我二人身世相若,都是受乡间恶霸欺凌,无奈流落江湖,遇名师指点,学得一些本事。后来我二人巧遇,因意气相投,便八拜结交,干的都是劫富济贫的勾当,从未枉杀人命。前几天我二人路经此地,经过一家善堂时,听到里面有人哭泣,既有老人也有小孩。我兄弟进去寻问,才知这家善堂原是乡间一赵姓财主资助建立的,往日多蒙其恩惠,收留了许多孤儿,几日前赵姓财主病死,其子是个纨绔子弟,并无善心,停止了对善堂的资助,善堂内有四十多个孩子,全靠一对老夫妻照顾,单凭那夫妻二人,如何养得起。于是,我兄弟二人决定就近做上一票买卖,资助这善堂。原本是想打算抢那赵姓财主的儿子,但想到其父多有善举,于心不忍,遂将目标转移到别处。今日在客栈吃晚饭时,正巧见到这位公子出手阔绰,用金叶包下客栈,料想是富家子弟,就起了歹意。所言全部属实,还望朋友手下留情,放了我那兄弟。”
岳肃见他说的真诚,眉宇间尽是坦承之色,点点头,将擒住的青年铁虬推了过去。铁虬一到金蝉身边,马上将他扶住,关切地道:“大哥,你没事吧。”
“还好。”金蝉说完,冲着岳肃一笑,取出怀中的金叶子,上前两步交给岳肃,恭敬地道:“朋友大恩大德,金蝉没齿难忘,请受我一拜。”言罢,倒退一步便要给岳肃跪下。
岳肃连忙相搀,这倒不是他大意,只是他看出金蝉绝非奸邪之人。金蝉被岳肃扶住之后,甚是感激,说道:“大恩不言谢,我兄弟二人在江湖上也略有薄名,日后朋友若有难处,我兄弟自当全力以赴。”
然后,向岳肃一抱拳,便退后几步,准备和铁虬离开。
“慢!”岳肃见他要走,突然喊了一声。
金蝉以为岳肃是要反悔,无奈一笑,说道:“朋友,您这是何意?”
岳肃泰然道:“适才听你说善堂内有许多孤儿需要救助,在下不才,想略尽绵薄之力。”
“看来朋友是不相信我了,也好,我这便带你前去一观,若所言有假,是杀是刮悉听尊便。”金蝉也是坦然。
岳肃几步来到李琼盈的床边,将手中的金叶交换给他,说道:“李兄弟,我现在就和他二人去看看那善堂,果真有许多孩子需要救助,我也想施以援手。沙发等物暂放于此,还望兄弟帮忙照看。”
李琼盈犹豫一下,喃喃地道:“我……”
第六章 投效
见岳肃要和金蝉等人去善堂看看,李琼盈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岳兄有此善心,小弟佩服。但行善积德怎能少了我,东西交个……我那书童照看就行。”说着,她起身穿鞋下床。
岳肃见她愿去也是高兴,因为自己手中的那点银两不过杯水车薪,若有贵人帮忙,自是更好。
当下四人离开客栈,由金蝉引路,朝善堂的方向而去。
善堂客栈并不太远,穿过几条街,快到镇口的一栋宅子便是。来到门首,金蝉上前敲门,不一会,里面传出一个孩童的稚嫩声音,“请问是谁呀?”
“是我。”金蝉回答道。
“是金叔叔回来了。”那孩子一听到金蝉的声音,高兴的不得了,忙打开宅门。
岳肃和李琼盈一看,开门的是个八九岁大的男孩,孩子长得很瘦,一脸菜色,身上的衣服尽是补丁,不过倒也洁净。孩子的眼角尚有眼呲,应该是刚从睡梦中醒来,孩子上前一步,抱住金蝉的大腿,欢快地说道:“金叔叔,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好想你,怕你晚上不回来。”
金蝉轻轻地抚摸孩子的脑袋瓜,柔声道:“叔叔怎么能不回来,只是和你铁叔叔出去转转,等到天亮,给你们买肉吃。对了,快给这两位叔叔问好。”金蝉回手指向岳肃和李琼盈。
孩子很是礼貌,冲着岳肃和李琼盈一鞠躬,说道:“两位叔叔好。”
李琼盈见这孩子很是可爱,不由得上前一步,抚摸孩子的头发。
金蝉说道:“二位里面请,木老伯应该已经睡了,我去喊他起来。”
说着,大家一起进了院子。院子里有五间房舍,房子倒还可以,不算破旧,此时此刻,有两间房的窗户已经敞开,露出七八个小脑袋瓜来,他们应该是被敲门声惊醒。孩子们一看到金蝉和铁虬进来,马上欢呼起来,“金叔叔、铁叔叔……”
跟着,一个个推门跑了出来,把金蝉和铁虬围住。因为院子里孩子们的雀跃,其他正熟睡的孩子们也被吵醒,大家见是金蝉和铁虬回来,都涌了出来。这时,一位年逾六旬的老者同一个有五十多岁老妪从正房出来,跟他俩一起出来的还有几个刚睡醒的孩子。
金蝉和铁虬分别抱起一个孩子,冲着两位老人打起招呼,“木老伯,任大婶。”
“是金蝉和铁虬回来了啊,孩子们见你们一天没回来,都是想得很,晚上有的都睡不着觉,生怕你们再不回来。”木大伯蹒跚地朝金蝉他们走过来。
“大伯,我给你们介绍两个新认识的朋友,他们都是好心人。”金蝉指着岳肃二人说道。
岳肃冲着木大伯一拱手,说道:“老伯您好,我叫岳肃。”李琼盈也学着岳肃的样子拱手施礼。二人一起走到木大伯的面前。
这位木大伯是个干瘦的老头,衣服也很单薄,跟他在一起的任大婶也是一样,看他们满脸菜色,现在的生活可见一斑。
岳肃深感同情,和木大伯谈了一会,从他口中证实,金蝉的话的确属实,可以说,在一进院的时候,他就已经断定金蝉没有说谎。现在善堂已经快吃不上饭了,木大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实在是不忍心让这些孩子再度流离失所。
岳肃当下掏出身上所有的银子,表示要资助善堂,但他身上一共也就三两散碎银子。在明朝,一两银子已经够小户人家过上一年,三两已经不算少。
看到岳肃慷慨解囊,木大伯和任大婶不禁痛哭起来,一个劲感慨,这个世上还是有好心人的。李琼盈心头更是震动,想到自己锦衣玉食,可这世上还有好多人连饭都吃不上,怪不得岳肃能有饱饭吃已很满足。
她一把拉住岳肃的手,说道:“岳兄,你也不富裕,这点钱还要留着住店、吃饭,资助的事还是交给我吧。”
两人的手掌刚一接触,李琼盈的面颊随即绯红,好在是夜里,没有人能够发觉。她连忙将手缩回,羞怯地伸手入怀,取出所有的金叶子,这一刻,她的芳心还在像小鹿一样乱撞。
岳肃倒是没有如何,只是感觉到“李兄弟”的手比较小。
木大伯和任大婶见到一叠金叶,吓得赶紧倒退两步,对这些穷人来说,金子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染指的。
“大伯、大婶,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你们先留着用,给孩子们多买点肉吃。若是不够的话,等过些时日我再给你们送来。”
木大伯吓得一个劲摇头,“这位小官,这么多金子,小老儿是万万不敢收的。”
“我这也是资助你们善堂,你收下便是,有什么不敢收的。”李琼盈不解地道。
岳肃晓得原因,说道:“李兄弟,大伯确实不敢收,就像你一样,若是在市井使用金叶,肯定会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到时反倒招来祸端。我看不如这样,等到天明,我们多买些米肉送来,兄弟家如在左近,时常照应一下就是。”
李琼盈点点头,说道:“还是岳兄想的周到,等到天一亮,我们就去买。”心中也拿定主意,等回家之后,便派人时常来周济善堂。
当天晚上,大家在善堂闲谈,挨到天明,一同到集市上采购,买了许多米肉、蔬菜,并兑换了许多散碎银子,全都给善堂留下。到了晌午,木大伯在善堂招待大家吃饭,席间金蝉寻问起岳肃和李琼盈的名字来,以图日后报答。
岳肃也不隐瞒,直接说道:“在下岳肃,这位小兄弟叫李应。”
“岳肃……”金蝉沉吟一句,眼睛突然一亮,说道:“可是今科解元公岳肃岳大老爷。”
“大老爷如何敢当,大家既是朋友,叫声兄弟便可。”岳肃谦逊地道。
“这哪里使得,解元公高义,金蝉佩服的五体投地,将来必当成为海清天一样的好官。”说着,金蝉竟离席跪倒在地,恳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