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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卿则不等君兰起身就出了院子,处理各项事务。
君兰起来后收拾停当,问过了五皇子今儿不会入宫来,就直接坐车往五皇子府行去。
街道上的情形比起她刚刚回京时候已经好了许多。
君兰一路悄悄地望着外面,见到四处都是忙碌修葺的身影,她心下高兴得很,四顾看的愈发兴高采烈。由于一路看了许多也想了许多,所以这般到了五皇子府的时候,她甚至觉得时间过得太快。好似一眨眼就到了目的地。
下车后,君兰问过了引路的婆子,径直往五皇子妃所在之处行去。
“清王妃真是好心人。”婆子是个圆脸爱笑的,不住回头和她说话:“今儿早晨收到消息,说是王妃能来,皇子妃便高兴得多吃了一碗粥。还不住在旁边想着挑衣裳,挑首饰。别提多高兴了。之前五殿下回来的时候,皇子妃也没高兴成这样。”
之前那些赞扬的话,让君兰很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听了后面的话后,她忙问道:“五皇子回来,皇子妃并不是很高兴?”
婆子想了想,点头,“是没表现得多高兴。五殿下在外头足足站了一个多时辰,吹了一个多时辰的冷风,皇子妃才让进屋。”
她们说话之所以没有太多顾忌,是因为知道五殿下和清王爷私交甚笃。家里的侍卫都能任由清王爷差遣。所以对着清王妃,她知无不言,不自觉的就把王妃归于和王爷同等地位上了。
君兰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想到卿剑轩被皇子妃在外罚站的情形,君兰的心里反倒是起了一点点的开心情绪,忍不住道:“该!”
谁让他瞒着自家媳妇儿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可不是活该么。
那婆子没料到清王妃这么个冷峻的人,媳妇儿居然是个开朗的性子。
看着清王妃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婆子忍俊不禁,赶忙低下了头,掩去自己脸上的笑意。
君兰一直顶着这幸灾乐祸的样子进了五皇子妃的院子。
卿剑轩也在,正陪在皇子妃身边看她刺绣。
君兰还没进屋,卿剑轩就听人禀说清王妃来了,忙迎出去。然后好巧不巧地看到了她那副样子。
卿剑轩愣了下,“……你这是?”
君兰朝他挑了挑眉,“一个多时辰?”
不用她多说,他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重重咳了一声,目光闪烁地道:“谁说的。明明才三刻钟。”
君兰看他死不承认,轻哼一声,迈步进屋。
五皇子妃看到她,高兴得很。起身拉了她在旁说话。
君兰拿出一叠抄写好的经书给皇子妃,握了她的手道:“这是我这几天认真抄写的。希望你能平安康健,早些好起来。”
那经文字迹清秀工整,一点错处都没有,可见是花了大力气认真书写的。
五皇子妃心里感慨万千,“多谢皇婶。”
君兰还不太适应这个称呼,抿嘴笑笑,颔首示意。
卿剑轩让人奉茶来给她喝。
君兰确实有点渴了,抿了几口茶方才缓过劲儿来。
她和五皇子妃多聊了一会儿。问过了对方的情况,知晓病情不严重,只是得静心休养,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单看皇子妃的神态举止,并未露出太重的病态,也知道现下情况不错。
君兰想着,五皇子吹的那一个多小时的风十分值得。
两人又说了会儿如今的时新花样子。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君兰又拿出一叠纸张来。亦是抄写的经文。
不过,她这次没有把东西给五皇子妃,而是交给了旁边一直静默着没动在看她们的卿剑轩,“这个想拜托五皇子帮忙交给大理寺旁边院子里的那个人。”
“那个人”,卿剑轩是知道的。
赵家唯一得以赦免之人。
只是皇上还未下赦免的圣旨。因此,在一切还没完全定论之前,赵宁帆依然在那里关着。
“这是……”卿剑轩翻了翻手中之物,“也是经文?”
君兰颔首,“是。”
不同于特意为五皇子妃抄写的经文,现在这些经文是她闲来无事的时候写的。
当时是为了练习九叔叔的笔迹,所以抄写了不少这样的。说起来,她之所以敢把这样的东西送给赵宁帆,其实也是笃定了没什么人能认出这个是她所写。这样的话,也就没甚人会因了这个而握住什么把柄。
卿剑轩看到此物后有些疑惑,“咦?这是王爷笔迹?”
君兰笑眯眯道:“不是。不过,你可以去问问他,是不是他笔迹。”
君兰并不怕卿剑轩把这件事情告诉九叔叔。
在她看来,九叔叔不会在意这个。
首先,这些她并不是为了赵宁帆而特意书写。
再者,她写这些的时候,并不是用了自己的笔迹。
她之所以送给赵宁帆这些经文,是想借了这经文表达一下心意,毕竟在之前的那些事情里,赵宁帆为了九叔叔,也是出了不少力气。甚至于还透露了他自己写的那些密信的内容。
卿剑轩狐疑地看着这一叠纸,怎么也想象不到堂堂清王爷提笔抄经文的情形。
他一脸疑惑地盯着君兰。
还是旁边五皇子妃觉得他这举动太过于逾矩,伸手拉了他一把。
“瞎瞧什么呢。”比起前几日来,五皇子妃说话的语气已经镇定了许多,脸上也绽开了笑意,“莫不是你想把它们据为己有?”
君兰也笑,“我才知道五皇侄这么看重婶婶给的东西。”
她一口一个婶婶自居,还特意叫了皇侄……
卿剑轩无奈了,叹口气把东西塞到自己怀里,摇头轻声道:“罢了罢了。当初叫妹妹叫太多次,报应来了。”
他声音很小。
五皇子妃没听清,问道:“什么?”
卿剑轩尴尬地摸摸鼻子,“没什么。就是说,清王妃厉害得很。”
厉害到,从妹妹一下子窜成了婶婶。
看他那言不由衷的样子,君兰和五皇子妃对视一眼,俱都笑了。
因了五皇子妃的竭力挽留,君兰在这里用了午膳。午饭后两人还一起到花园说了会儿话。
君兰看五皇子妃不适,主动扶着她一同前行。
五皇子妃初时过意不去,想要婉拒。但君兰看她没留人在身边伺候,生怕她这样子会跌倒,就依然坚持着这般。
五皇子夫妻俩辈分低了点,年龄倒是比君兰大了一截。
看君兰坚持,五皇子妃终是没有多说什么。
行至花园深处。
“有个人我想让您见见。”五皇子妃说道。
君兰答应下来,没多久,一位年长的嬷嬷从外头行来。
她板着脸没甚笑容,只是双眼望向君兰的时候,不自觉地就现出几分神采。
君兰没料到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遇到她,快步迎了过去,喃喃说道:“郭嬷嬷,怎么是您。”
“老奴见过清王妃。王妃千岁。”郭嬷嬷躬身说道。
君兰示意不必多礼。
五皇子妃说道:“她前些天来到王府,说是要做事。我看她心诚,就留了下来。可巧的是,她刚好躲开了那件事。”
五皇子没有说逼宫二字。
不过,即便不提,大家也已经心领神会。
郭嬷嬷这个时候坦诚的很,躬身与君兰道;“老奴觉得风向不对,就提早辞别了上一个东家。这就独自出来了。”
她之前在赵岳的一个宅子里做事。那上一个东家,自然说的就是赵家。
君兰不置可否,只略点了点头。待郭嬷嬷说完,君兰方才说道;“我有几间铺子。郭嬷嬷不若先去铺子里做事,晚些我再做安排。”
虽然郭嬷嬷和春芳相同,也是去铺子里做事,但和春芳安顿下来的原因并不一样。
春芳是跟着君兰母亲的人,仔细盘问后,可信度大。在君兰手下做活后,行事愈发低调。
而郭嬷嬷,则与君兰没甚关系牵连。所以她行事倒是没甚特别的伤感,而是认认真真谢过礼后,就只等着自己安排事宜了。
君兰送完郭嬷嬷后看时间不算早了,就坐车往宫里赶。
都要进宫门,她才想起来自己居然忘了去一趟药铺,找大夫把脉看诊。
但是都已经回到这儿了,断然没有再回去的道理。她索性直接回了宫,打算晚几天还是不舒服的话再寻大夫就行。
……
卿则从元成帝宫里出来的时候,看一眼天边落日,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晓自己可能会去冀州一趟,却没料到会那么早。
竟然需要连夜赶路。
思及今儿晚上不能和小丫头一起了,他就赶紧回了趟宫殿,来看看她。
想到小丫头昨晚上说的那番话,好似早早的料到了他会去冀州,他的心里更是思念她得很,不由加快了脚步,速度都快了不少。
紧赶慢赶回了院子,正好见到了君兰和卿天宏在一起玩的情形。
落日的余晖中,小男孩在院子里疯跑不止。
君兰在后面不住跟着他,“你慢点儿。慢点儿。我跟不上了。”
“哎呀,小姑祖母可真是太慢了。你看看我,我才几岁大呢,你就追不上我了。倘若我长大,想必跑得还要更快。”
卿天宏得意洋洋。
君兰被他搞得哭笑不得,连连点头,“是。你说什么都是。赶紧把东西放出来吧。”
“什么东西?”
“就是你之前拿走的那个。”
“哪个哪个?我不知道!”
卿天宏洋洋得意的说着,脚下飞快地跑。
砰的一下,他撞到了一堵墙。
更确切的说是,他撞到了一个人。只不过对方负手而立,好似一堵墙那样,挡住了他的所有路。
卿天宏正要发火,看到对方的相貌后,瞬间没了脾气。
“清王爷好。”卿天宏说着,低下头不敢再吱声。
君兰气喘吁吁跟了过来。
卿天宏不敢看眼前高大男人的眼睛,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正是之前从君兰那儿拿走的,悄悄地还给了君兰。
许久后,卿则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对他之前那个行礼的应声、卿天宏面临大赦,虽然想要和皇叔祖母多玩会儿,在这一刻,却是都抛在了脑后,只想着赶紧逃离。
“我、我还有功课要做。皇叔祖母,我去、去努力了!”
说罢,脚底一抹油开溜。都顾不上君兰这个玩伴。
“他好像很喜欢和你一起玩。”卿则说着,走出几步后,在她腰间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君兰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生怕周围有人留意到,赶忙四顾去看。发现宫人们都垂着头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这才放心了少许。
“那么多人在身边呢。我和他处得好也是正常。他很听话。”
君兰说着,红着脸,气呼呼地伸手轻拍了下卿则的手臂。意思是,正常点,也正经点。
卿则不甚在意,借了揽着她细瘦腰身的功夫,趁机又捏了下,还不忘安慰她:“不用紧张。”
他这声音可不小。
君兰气极,扭过头去不理他。
卿则却不肯放过她,捏过之后搂紧,用手臂的力气揽着她一起前行,口中低声道:“天宏的脾气好?我可是头次听说。想必还是你喜欢小孩子罢。”所以他淘气点她也喜欢。
君兰想了想,也有点这个原因。
小孩子天真烂漫,和他们在一起,心情就不由自主的会好起来。
卿则见她点了头,心中愈发欣喜,脸上板着没有什么表情,口中轻喃道:“你那么喜欢小孩子,什么时候咱们也要一个?”
☆、第一一七章
要一个孩子?这样的话题, 两人还真没提过。骤然听闻, 君兰不可避免的有些怔愣, “我, 我还没考虑过这个。”
不过,仔细想想, 有一个属于他和她的孩子……
君兰抬眼瞥瞥身边高大男人。
清隽的五官, 平时冷厉此刻温和的目光, 俊挺的身姿。怎么想,都觉得, 他的孩子一定很可爱很漂亮。
她看得太过专注,点点表情都透露了她此刻微妙的心思。
卿则看到后失笑,凑在她耳边问:“怎么?是否觉得给我生个小家伙还不错?”
君兰脸刷地下热透了,赶忙摇头,“没没。”她本来是想说自己还没考虑过孩子的问题,话一出口, 又觉得这几个字太有歧义,忙道:“是觉得还不错,只是, 还没想到这个。”
真的是还没想到。
才成婚没多久。先是她病着, 而后又去河州出了那么多事。现在宫里宫外忙做一团,哪里有心情去想这个?
看她紧张到有些慌乱, 卿则的目光瞬间柔和了下来。
抬手轻轻揉着她头顶的软发,他无奈轻叹:“没事,莫慌。我只是看你喜欢小孩子, 所以问问你。不急。等你有了心理准备再说。”
许是他手心的温度太过温暖,君兰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她抬手把他的手拉了过来,十指相扣着。
九叔叔就是这样好。什么都替她着想,什么都不用她操心。
越想越是舍不得和他分开。
先前两人一个在河州一个在京城,两地了好些天。这才刚刚团聚了多久啊,又要分别。
可他总要做他应当去做的事情。
君兰晃着他的手,摇啊摇。明知道自己如果挽留的话,他会依着她的意思来做相应调整。可她还是舍不得让他为难。
毕竟是纪家的事情。
他用心去做,本就应该如此。
君兰思量许久,终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粲然一笑,道:“王爷饿了吧?不若吃点东西?”说罢,不等他开口,又继续道:“刚才我让人准备了些吃食,只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吃。就算来不及,也多少用一点。免得上路时身子不舒坦。”
只字未提让他为难的话。
其实,刚才她微微有点出神的时候,他分明从她眸中看出了不舍。所以,他等着她挽留一二。甚至于想着,如果她真舍不得他,就带了她一同上路去。
现下看她这样懂事这样顾大局,他的心有柔软,更有心疼。
差一点脱口而出,一起去罢。后想着,她身子好似有点不太舒服。倘若硬要跟着他连夜赶路,怕是吃不消。
思来想去,卿则最后只微笑着说了个“好”字。又道;“既是有晚膳,我定然和你吃过再走。只是要快一些。”
君兰开心起来,拉着他的手往屋里去,“放心放心,都已经备好了,快得很。”
她在前,回头朝他一笑,“左右你吃饭很快。先吃完先走就行。”
卿则忍不住弯了唇角,“嗯。”
*
送走九叔叔后,君兰坐什么事儿都有些提不起精神来,倦倦的只想歇着,不愿意起来。
翌日一早,她缩在被子里,困顿地连连打哈欠,就是没有想要起床的那股劲儿。
接连有宫人进来看了三四次,还是老样子,躺在床上,缩在被子里。
盛妈妈生怕君兰这样子惹人非议,苦口婆心地劝了几句:“王妃,现下住在宫里,总这样倦怠着不好。”
君兰也晓得自己不能这般状态。
若是在清王府,她一整日不起床也没什么事情。左右都是她和九叔叔两个人当家,她就算是赖上一天,大家也只觉得她歇着对身体好,不会做他想。
但这儿是宫里,可不能如此。
她的做法,直接影响到了旁人对九叔叔的看法。对清王府的看法。
所以,即便身体再怎么想要赖在被窝里,她依然坚持着爬了起来,让盛妈妈和蒋妈妈帮忙更衣。
君兰用早膳的时候,蒋妈妈忍不住对盛妈妈抱怨:“王妃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多睡会儿有什么不好。”
盛妈妈觉得自己没做错,“倘若是在家里倒是罢了。可宫里规矩多。”思量了下,解释道:“我在宫里那么多年,知道这里明里暗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真的,这儿不一样。”
两人到底是共事那么久,盛妈妈的脾气,蒋妈妈也知道些。
看她说的认真,蒋妈妈垂眸想了会,喟叹道:“你说,这荣华富贵的地方,怎么住起来就这么难受呢。”
盛妈妈静默了会儿,很轻的说道:“谁不是说呢。就是难。可再难,也有很多人钻了牛角尖的要进来。”
“话也不能这么讲。”蒋妈妈哼道:“其实也有不少人不屑于到这最荣华富贵的地方来。”
“或许有吧。”盛妈妈斟酌着说:“即使有,也不会多。很少。”
权势迷惑人的双眼。富贵迷惑人的双眼。
这皇宫,是最富贵最有权势的地方。
能够拒绝这两样的人,天下间,能有几个?
*
君兰用过早膳后,看宫里没自己的事情做,就打算出宫一趟,看看外面诸项事情处理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