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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容月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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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蝶衣被问住,摇头道:“要我能查案,还要你们大理寺的人做什么?”

    “猎人捕兽,遇到身形庞大的野兽,都会割脉放去兽血,减轻重量,再倒挂在武器上扛回家里。”关悬镜自言自语,“宋大人…也许是被人…当做兽物处置…对,就是这样。”

    戚蝶衣想起自己在郊外山上,确实见过猎人如此…红唇半张愣住,“好像…真是…宋敖为什么会被凶手当做兽?真要杀人,一剑割喉,费时费力冒险做到如此…又是为了什么?”

    “宫柒和我说,百姓谣言,姜人冤魂索命…”关悬镜低喃。

    “姜人冤魂…”戚蝶衣后背一冷,“难道是因为宋敖监斩…”

    “不是。”关悬镜重重叹息,眸里掠过不安,“安乐侯被杀,凶手割去他的头,怀揣出府扔在乱坟岗上…斩敌人之首,祭战士亡魂…这是姜人的行事。姜人擅捕猎,都是这样处置猎物…两者似有相连…”关悬镜忽然不想说下去,太保府里,他失言说出自己的猜测,戚太保即刻下令处死侯府所有的姜奴…面对戚太保的女儿…关悬镜生怕自己再说出什么落到戚太保耳里,又要牵扯进更多无辜的人。

    ——“真是姜人做的!?”戚蝶衣摸向腰间的匕首。

    “不是。”关悬镜一口否认,“你爹才下令处死那么多姜奴,哪个敢在风尖上作案?”

    “这倒是。”戚蝶衣松开手,“要真有贼心不死的姜国余孽,我戚蝶衣第一个杀了他。”

    “走了。”关悬镜又看了眼堆满府库的樟木红箱,“要被孟大人发现我进了这里,又要责备了。”

    ——“孟慈当年见到你爹还要行跪拜大礼,怎么,对骁勇大将军的儿子,他也敢?”戚蝶衣觉得关悬镜刚才说话的神态很是可爱,哧哧笑话着。

    “五品小少卿而已。”关悬镜迈过门槛。

    ——“我爹也提了许多次。”戚蝶衣已经很久没有和关悬镜并肩走着说话,她故意慢下脚步,关悬镜妥当体贴,知晓礼数,女子步缓,他绝不会贸然走到前头,戚蝶衣只想这一路走的慢些,再慢些,她知道,出了太傅府,关悬镜就会骑上白蹄乌,不会再回头,“军中几个少将军的位子,还有兵部要职…只要你愿意,随时都能上任。你爹是关易,这些年你的本事连皇上都夸过…”

    见关悬镜沉默不语,戚蝶衣几步走到他前头,挡住了他的步子,“加上我爹的力保举荐,光明前程就在你脚下。关悬镜,你不会想一辈子待在大理寺吧。”

    “大理寺挺好。”关悬镜垂眉谦逊,“安乐侯,宋大人的案子,还等着大理寺。”

    “你非池中之物,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大理寺里?”戚蝶衣急道,“眼下天下无事,从戎也不用像你爹一样…”

    戚蝶衣觉察到自己触到了关悬镜的伤疤,紧张的拉住关悬镜的衣袖,“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你还是忘不了你爹的事…”

    关悬镜抽出衣袖,“走了。”

    戚蝶衣跋扈,但却不想在关悬镜面前造次,只得咽下劝说。

    紫金苑

    戌时过去,薛灿才骑着赤鬃回来,跳下马背,却是起步又止。薛灿想过,不如找个地方喝上一宿,让栎容以为自己去喝花酒,会不会就怨上自己,对自己死心…但他没有,回避这份情意已经让他心痛,要他再伤了人家,薛灿做不出。

    薛灿只想,栎容能知难而退,知道自己是一块融不开的寒冰,舍了这份情吧。不知为什么,想起那晚栎容抱住自己,薛灿周身有些沸腾,伸手把衣领拉低了些,薛灿仰面深吸了口气,终于迈开了步子。

    走进院里,薛灿想埋头直奔房里,但却魔怔一般朝六角小亭寻去——他心深处有着自己也不愿承认的渴望,他盼着看见栎容坐在亭子里,对自己露出热情洋溢的笑容。

    可是小亭里空无一人,只有婢女正打算吹熄亭里掌着的灯。薛灿凝视了会儿小亭,正要转身离开,婢女见薛灿回来,想起什么道:“小侯爷,栎姑娘让奴婢留话给您,她在后院等您。”

    ——栎容…夜色掩住了薛灿脸上的惊喜,但那惊喜瞬的变作落寞,薛灿身子动了下,却没有往后院去,婢女又道,“栎姑娘还说,要是您不过去…她明天,就回阳城…”

    薛灿僵住步子,他嘴上让栎容离开,但却是昧着心意,薛灿知道栎容性子犟,说到就一定会做到。她说见不到自己就回阳城,也许,明天自己睁开眼,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她。

    薛灿,舍不得。

    后院里,栎容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她趴坐在石桌上,鼓着腮帮子瞅着火炉上焖着的炖锅,锅里是她给薛灿留的吃食,已经热了几次,眼见汁水越煮越少,栎容打算起身再添些水。才扭头,就见薛灿站在灯火阑珊那处,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幽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栎容脑中一空——自己刚刚斜趴的模样,一定丑到家了。

    炖锅煮沸,翻滚着汤水就要顶开锅盖,栎容回过神,赶紧去掀,一不留神烫着,指尖急促的弹开,塞进嘴里吹了吹,扯着衣袖掀开盖,这才吁出一口气。

    薛灿缓缓走近,“听说,今晚你等不到我,就回阳城去?”

    栎容把烫红的手别到身后,挺直背道:“可等到了你,就不回去了。你难道不是舍不得我走,才来见我的么?”

    炖锅里香气涌出,里头是炖的烂熟的野味,栎容知道薛灿和杨牧喜欢吃鹿肉,鹰都没有鹿肉卖,栎容在街上找了好久,才碰到只才打下的野山鸡。紫金苑吃□□细,但薛灿是北方的姜人,栎容知道,薛灿恋着旧时的味道。

    薛灿也是真饿了,索性直直坐下,夹起一块尝了尝,挑眉看着目露期待的栎容,“你不做入殓,倒是可以做个厨子。”

    栎容也跟着坐下,托腮看着薛灿的吃相,“芳婆也这么说。”

    “烫伤了么?”薛灿低问。

    栎容大大方方伸出手,搭在了薛灿碗边,“你看。”

    酥手微红,薛灿想覆上,却过不了心里那关,对面坐着的女子炙热直白,自己明明动情,却无法直视。

    ——“你要真想回阳城,等我见过皇上,我送你…”

    栎容叉腰,“薛灿,我问你,今儿这锅菜,得不得你的心意?”

    薛灿点头,“你入殓一绝,厨艺也了得。”

    栎容也顾不得什么脸面,涨红脸道:“芳婆和我说,男人要喜欢上你的手艺,就也离不开你,走的再远,也惦记着家里一口热饭。庄子贫苦,我也没有体面的家世和嫁妆,芳婆怕我嫁不出去,到老只能爬进棺材等死,就逼着我苦学厨艺,说我一双鬼手,总不能只会入殓,将来我的夫君要嫌我这手晦气,总还能记着我做的吃食。”

    栎容爆豆子似的说了许多,薛灿扬起脸注视着她,唇角缓缓舒展,如看出神一般。月色柔和,映着栎容标致的眉眼。

    ——“薛灿。”栎容见他不做声,索性豁了出去,“我做的吃食得你心意,你还让我走,是真瞧不上我这双入殓的手么?”

    薛灿瞬的握住栎容因紧张有些发抖的手,“入殓鬼手又怎么样,你自食其力,爱恨分明,胜过别人太多,我怎么会瞧不上你?”

 第39章 从天降

    薛灿瞬的握住栎容因紧张有些发抖的手;“入殓鬼手又怎么样;你自食其力,爱恨分明,胜过别人太多;我怎么会瞧不上你?”

    栎容溢出希望,“你瞧得上我;就是让我留在你身边?”

    薛灿想告诉她——国破家亡;血海深仇,自己从没忘记;湘南乌金,几欲见底;薛家岌岌可危;九华坡里,人影闪蝶;自己深藏大略…

    栎容知道自己是死里逃生的姜未,但如果她知道自己是一个不认命,心未死的亡国皇裔,又会不会愿意和自己共赴未知凶险的将来。她不知暗涌;不明仇恨;她只有一颗坦坦荡荡的心;一份不顾一切的爱。

    薛灿想拒绝;但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他没有松开握着栎容的手,哪怕多握上片刻,也是好的。

    栎容知道,就差一点儿,一点儿…他心里有自己,再加一把劲,自己就能走进他的心里。

    ——“还差一口热汤。”栎容抽出手,脸色红润,“上回在你家,你狼吞虎咽吃了好些鹿肉,你说,要是有口热汤,就好了。我给你留了汤,去给你端来。”

    栎容娇俏转身,如灵鹿一样闪开,唇角挂着可爱的笑涡。薛灿迷离看去,仰面深喘,攥住了自己滚热的手心。

    栎容没有去盛汤,她闪进院子自己藏起烟火的角落,从袖子里摸出备好的火折子,杨牧说,烟火燃起的时候,美的要命差点感动哭,杨牧没心没肺都能喜欢烟火,他主子薛灿,融不开也得给凿出个缝来。

    栎容健气一笑,呲啦一声划开火折子,点燃了火线——栎容也生出憧憬,烟火绚烂,亮过就成灰,喜欢一个人又何尝不是,就算明知道也许会万劫不复,栎容也不想枉过了这一生。

    轰隆一声——铭记了栎容这一生的最大污点。哪有什么美的要哭的烟花绽放,自己被炸哭才对,不光炸哭,还被炸懵了个彻底。

    耳边嗡嗡,眼冒金星,周身漫出一股子头发烧糊的焦臭味儿,栎容下意识扯了扯自己的发梢,叫了声跌坐在地上。

    ——“栎容!?”薛灿也听见了炸雷闷响,他箭步冲了过去,几脚踩灭了烧着的爆竹屑,俯身扶起脸被糊黑,发梢烧焦的栎容,扳过她的肩膀上下看了好一会儿,“好端端的,你点爆竹做什么?有没有哪里伤着?栎容?”

    栎容头还炸着,哪里听得清——说好的烟火呢?放不出个花来就去掀摊子的烟火呢…栎容抽了抽鼻子,抖了抖被烧出洞的衣袖,这还是自己最好的一件衣裳…毁了也就毁了吧…薛灿,什么都被薛灿看见…说好的感动哭呢…该是笑哭才对。

    ——“居然骗我能放出个花来!?我不掀了你摊子,我就不是你栎奶奶!”栎容跺脚咆哮,发黑的眼圈里闪出泪光。

    糊了一眼睛灰,栎容伸手去抹眼睛,掌心蹭着有些生疼,瞪眼一看灼伤了块鸡蛋大小的皮肉,露出发红的肉色,栎容呜咽哭了出来,疼倒不怕,可这心,实在是碎成了渣渣。

    薛灿执住栎容烧伤的手,横抱起她吓僵的身子,把她按坐在石凳上,疾步去外头找了些治伤的物件。

    栎容越想越气,怎么就一败涂地了呢?二十文钱,二十文呐,鹰都人太坏,可再也信不得了。这下可好,才酝酿起的情绪,被一声炸雷烧得一点不剩,薛灿指定觉得鬼手女太傻,是一定要送自己去阳城了…这不,薛灿头也不回…走了!

    栎容胡乱想着,忽的意识到自己不能大哭糊花了脸,赶忙屏住泪,拾着衣袖在脸上按了按,眨巴眼睛看着血淋淋的手心,鼻子又是一阵发酸。

    薛灿捧着白帕和药粉回来,看着栎容也不觉得她狼狈,栎容见薛灿回来,沮丧又变作惊喜,脸上的神情不知是哭是笑。薛灿怜意大起,轻轻托起栎容烧伤的手,“我哪里值得你这样。”

    ——“我乐意,就是值得。”栎容哭中带笑。

    薛灿摇头苦笑,吹了吹她的伤口,“你靠这双手吃饭,也舍得?”

    “别说是一双手。”栎容破涕而笑,“搭上性命,也无所谓。”

    薛灿没有接话,他用白帕蘸水,小心轻柔的擦去栎容伤口的灰渣,明明该很疼才对,但栎容半张着嘴笑着,竟是半点儿痛楚都没有,薛灿想使坏下手重些,看看这丫头能忍到何时,但还是舍不得逗弄她,动作越发温了些,把栎容的手也捂得发热。

    伤口清理干净,薛灿蘸了些药粉,蹙眉道:“会疼的紧,你要忍不住…”

    ——“我忍得住”栎容含着笑,“要真忍不住…”栎容露出孩子气的狡黠,凑近薛灿的手腕,红唇张开皓齿咬上,她没有用力,但还是留下了两排浅浅的牙印,栎容抬起头,对薛灿挑衅一笑。

    薛灿心神漾起,冷酷的唇角也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他已经陷入栎容的笑涡,他甘愿沉沦至此,永不复生。

    薛灿抚上栎容乱开的发髻,扳着她熏黑的脸认真看着,栎容像自己同根生出的枝叶,缠绕住自己,自此,便是如何也拉扯不开。

    薛灿贴上栎容的额,掌心覆上她骨节分明的背,还不等他用力,栎容已经扎进了他宽阔的胸口,快活的把薛灿抱紧。

    薛灿低低笑着,张臂环抱住栎容,他抱得比栎容更紧些,生怕栎容犟气上来忽的挣脱开来,生怕自己未涉情爱,不懂怎么去待一个人。

    药粉擦上,栎容秀眉都不带动的,闪着大眼直勾勾看着埋头动作的薛灿,觉得这样英武的男人做这样的小事,也怪有趣的。

    薛灿拿白布包裹住栎容的伤手,抬眼看向栎容,“伤了你吃饭的鬼手,是要赖上我了?这下可好,赶也是赶不走。”

    “我才不走。”栎容攀上薛灿的肩,这样好看靠谱的男人,别说是阳城那旮旯,放眼看湘南,鹰都,整个周国怕也是找不出几个,栎容近二十未嫁,芳婆嘴又臭,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该是要和庄子里的棺材终老吧,活到二十岁,情窦都没开过,一开就蹦出个大的,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今天过后,就赖着你薛灿了。”

    薛灿又挤了把湿帕,凑近栎容熏黑的脸蛋,想替她抹净些,栎容敏捷躲过,拉住了薛灿,“别碰那里…”

    薛灿明白过来,探头注视着她脸上的疤,温声道:“女子容貌,不过十多年芳华,相守到老,还是一份情意支撑,都说了我不在意,怎么你还记着?”

    栎容撇过脸,“一个破了相的女人,也能进得去紫金府?”

    ——“我阿姐及笄伤了脸,还是府里能干贤淑的大小姐,薛家女儿如此,又怎么会容不下你?”薛灿说着刹的明白过来,点住栎容的指尖,“你大大方方的,怎么会怕自己进不去紫金府?栎容,你是要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

    栎容得逞一笑,薛灿无情多年,也是头一回敞开心扉,栎容相貌奇特,却能带给薛灿一种无拘的感觉,薛灿心境原本就和其他男子不同,他钟意的女人,也一定是世间最不同的那个。

    薛灿周身蔓延起一种巨大的快乐,把栎容轻揽进怀里,栎容不再乱动,她自己都不知道,还会有这么一刻,自己温顺的像只猫。

    ——“栎姐姐在里头么?小杨牧我饿得要发疯,鹰都的东西也忒难吃了…”杨牧从天而降出现在后院口,看到眼前这幕,乌溜溜的眼珠子差点蹦出眼眶,“小侯爷…栎姐姐…妈呀…”杨牧死命揉着大眼,“我一定是饿瞎了…小侯爷,你可别剐了我眼珠子啊。”

 第40章 熙皇后

    杨牧从天而降出现在后院口;看到眼前这幕;乌溜溜的眼珠子差点蹦出眼眶,“小侯爷…栎姐姐…妈呀…”杨牧死命揉着大眼,“我一定是饿瞎了…小侯爷;你可别剐了我眼珠子啊。”

    栎容羞得紧,想起身躲开;薛灿却不紧不慢扶起她;还悠悠理了理她衣上的灰,这才转身去看杨牧,一脸温情骤然变作平日的冷静。

    杨牧知道自己咋呼;毕恭毕敬走近薛灿,俯身轻幽道:“小侯爷;我的嘴严得撬不出缝,你和栎姐姐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不等薛灿应,杨牧嗅着鼻子跳到栎容身前,见着她的狼狈顿悟出来;哈哈笑了半天;“栎姐姐;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女人;烟火,你真记上心了?怎么…鹰都奸商遍布大街,居然骗到你头上…我杨牧,明儿就陪你去掀了他摊子…”

    “是你逗弄栎容?”薛灿脸色阴下。

    杨牧还想笑,忽然看见栎容被白布裹着的手,咿呀一声有些紧张,“栎姐姐,我也不知道…我想什么说什么,怎么敢…逗你…”杨牧拉了拉栎容的衣袖,露出孩子的恳求,“栎姐姐帮我说句好话,小侯爷若要罚我…”

    栎容哼了声,朝杨牧晃了晃伤手,杨牧咧嘴一笑,闪到栎容身旁,低声道:“虽然没放出个花来,但却结了一样的果子…栎姐姐,还是你欠我的。”

    “够了。”薛灿拂袖坐下,“谁刚刚嚷着饿疯了?”

    ——“我,我。”杨牧急急坐下,迫不及待夹起只山鸡腿,一口咬下满嘴流汁,美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咽下最后一口,才惬意的抹了抹嘴,“鹰都的吃食文气又无趣,还是大口吃肉来的过瘾,看来…”杨牧嘿嘿笑着,“不光是我的主意,栎姐姐的鬼手功劳更大。”

    ——“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栎容戳了戳杨牧的脑勺,腮帮子又红了些。

    薛灿注视着狼吞虎咽的杨牧,等他吃饱了些,才问起他怎么也过来鹰都,“夫人让你来找我?还是…你不安分自己跑出来?”

    杨牧垂下眼,“府里有我没我都是一样,大小姐陪着侯爷去了矿堡,谢君桓绮罗也不知道躲在哪里,几日都看不见…人人当我是个孩子,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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