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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胳膊明明被侍卫反拧着,却好似浑身舒畅地如同被人好好拿捏按摩一般,就是这样一个奇葩,叫她不怒反笑。
花老七则顺势低了头,好让自己被夹住的下巴稍微舒服些,他老老实实蹲在梅若英的脚跟前,打算以不变应万变,不期然看到了梅若英盖在绣裙底下的一双滚毛边的锦缎棉鞋。
如果说金龙胸针还不足以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那么这双明黄色的绣着金龙的锦缎鞋如同当头棒喝,彻底将他打醒了。
哪个女人闲的没事干,会将五爪金龙绣在鞋面上呢?
冷汗津津,从额头上流下来,花老七双膝跪地,磕磕巴巴说不出完整的话,“您。。您…草民…有眼无珠…。”
梅若英没搭理他的言语,依然夹着他的下巴将研究他的脸,从脖子跟底下摸索了一番,慢慢揭开一张薄薄的布满毛发的皮,将花老七的真容大白于眼前。
容长脸儿,剑眉星目,高鼻薄唇,这人果然生的光风霁月,英俊不凡,如果不那么嬉皮笑脸 ,会更符合她的喜好。
“你竟然…骗我,…。你知道骗我的后果吗?”她大概猜出花老七察觉了她的真实身份,索性也不遮掩,装腔作势吓唬他。
“草民…知道……知道,”
花老七再不敢造次,问一句,答一句。
“叫什么名字?”
“花…。。花…。。话说,草民唤作秦小七…。。”
“丰乐楼的东家是你什么人?”
“是草民的…。的。。的表妹,那什么,草民的表妹可是好人呐!不干她的事啊。。”
“很好。给你半盏茶的时间,去和你的表妹打声招呼,包子不用再端上来,我还打算吃点别的,还有,就说从今往后,你要离开这里,跟着我混了,叫她不用担心。”
“草民…这是…要跟您去哪儿啊?”
“回紫禁城啊…,不是要和我双宿双飞么?”
“草民。。开玩笑的,不敢。。不敢高攀。。。。。”花老七硬着头皮看梅若英,发现对方目光清冷,直射过来,吓得又垂低了脑袋。
……。
“秦小七,朕是给你机会,别给你表妹找麻烦,快去快回。”
梅若英说完,优雅起身,桂子忙将斗篷给她披上,戴好风帽,遮住大半脸庞,一行人出了门,马车就候在丰乐楼门口,桂子服侍梅若英上了车,四个侍卫骑了骏马跟在后边,就等着秦小七一个人了。
不过片刻,秦小七一阵风似的从丰乐楼里跑出来,跪在马车旁听指示,“皇上,草民跟表妹打过招呼了,她——”
“既如此,那就上来吧。”梅若英淡淡命令他。
花老七慌忙爬起来,连膝盖上的雪都忘了拍,抖抖索索上车,继续跪在梅若英对面,车内很暖和,热的花老七汗流浃背。梅若英则不然,全然是清凉四溢的畅快,她垂眸静思,慢慢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末了对着身旁的桂子吩咐道,“回去洗剥干净,叫他今晚侍寝。”
“是。”
“皇上喂,那什么…草民不敢,不敢冒犯皇上!”花老七想死的心都有了,勉强挤出个笑脸吧,结果比哭还难看。别看他油嘴滑舌,跟花心萝卜似的,其实他就是个毫无经验的老光棍,平时也就过过嘴瘾而已,能和一般女人一度春宵他也认了,可伺候不好皇上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梅若英唇角勾起一丝浅笑,“怎么,你有胆子调戏朕,却没胆子侍寝么?”
花老七欲哭无泪,他不过就是半夜尿憋,谁知道撒泡尿,居然摊上了这么大的事儿!
…。。
马车渐行渐远,花绫子隔着窗户担忧自己的七叔。刚才包子快出笼的时候,花老七慌慌张张跑进来,叮嘱道,“绫子,七叔要走了,跟着皇上进宫去。刚才吃包子那个…。。是皇上!…。微服私访呢!你可别说出去啊…”
“…。。七叔?这…。”花绫子闻言,惊慌失措,一笼包子直接扣翻在地上,浓香的汤汁滚落了满地。
“别担心,绫子,你好好照顾自己,七叔,呸,记住!我是你表哥!我秦小七以后吃香喝辣,后半辈子不用愁了!真的,躲在宫里头,皇上罩着,任谁也找不了我的麻烦!”
花老七一阵风似的卷进来,如此这般交代两句,又箭一般的窜出去。花绫子急匆匆从后堂奔到了丰乐楼门口,就只看到马车在雪夜里飞速疾驰的影子。
七叔,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啊?
…
女皇微服私访,来丰乐楼吃包子的事情不知怎么的,被传开了,丰乐楼的生意因此更加的红火,连带着大龄未嫁的花绫子也变得异常吃香,京城甚至有权贵富庶愿意与她结亲,私下里没少托人打问,完全忽略了她之前风流成性的坏名声。
花绫子哪里有心思关注自己的终身大事,伴君如伴虎,七叔在紫禁城里头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数呢。进宫大半个月,一点消息也没有,真真急死人了。他用的是秦小七的假名,况且从前还犯过人命案,在女帝眼皮子底下混日子,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薛重见不得她天天担忧焦虑,给出了个主意,“你可以找陆公子问问你表哥的近况,他爹是皇上的心腹,他娘从前和皇上也有来往,只消锦哥儿开口说句话而已,师傅保你一问一个准。”
猛不迭地提起陆锦,花绫子这才想起,有将近一个月没见到他了。
说起来真是尴尬,她虽然救了陆锦,可陆锦对她恩同再造,两个人其实谁也不欠谁的。陆锦不再来找她,她更不想再和陆锦重新搅和在一起,索性缠着薛重道,“师傅,您上回不是说,您是打宫里头出来的嘛,肯定也认识里头的公公啊姑姑什么的,帮忙打问一下,易如反掌啊。”
“你这傻丫头,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没听过吗?皇上登基,这手底下早换了新茬,我那些个老伙计,早都散了,再者说,活到我这个岁数的,只怕就我一个,你叫我问谁去呢?”
花绫子闻言一窒,“这…,实在不行,咱们托来丰乐楼里吃包子的达官显贵们打问打问。”
“说你傻你还真傻!”薛重将暖炉抱在手里,瞪她一眼,“那些个人,有几个能走到皇上跟前去的?又有几个能跟后宫扯上关联的?合着整个四九城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有几个能值得你信赖又能帮你办事的?除了锦哥儿,一个都没有!”
花绫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改了两次,怎么都不满意,唉,干脆写不动了,咋整捏。
☆、第二十五章
花绫子犹豫再三,一咬牙,决定去找陆锦。
陆府很好找,和权贵们的府邸都坐落在一处,修建阔绰,占了大半个胡同,花绫子带着六子充门面,给自己壮势,又依照薛重的叮咛,在陆府大门口的石狮子跟前规规矩矩递了拜帖,没多久,管事的出来迎接,“姑娘,您这边请。”
彼时陆锦正在自家演武堂的梅花桩上刻苦练功,尚不知情。接待花绫子的是陆锦的父亲,锦衣卫都指挥使陆远,女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据说为人利落,办事狠辣,因为一副好皮相,年轻的时候就被称作玉面修罗。花绫子颇为忐忑,也想过偷偷将陆锦约出来说事儿更方便,可思前想后,陆锦好歹做过她的干妹妹,而她在京城期间,暗地里没少得到陆家的照顾,这个情面怎么也绕不过去。
陆远差人将花绫子引至前厅,命人奉座看茶,自己换了常服,先问了管事今日这身庄重不庄重,这才慢悠悠地向花厅走去。
管事的不解其意,“老爷,她是什么人物啊?公子倒也罢了,哪值得您这么花心思,还亲自见她,这也太。。。。郑重其事。。。。。。。。”
“你懂什么?那是陆锦未来的夫人,你家公子的心头宝,得罪不起。”
…。。
花绫子站在薰笼边上暖和双手,就看见个器宇不凡的男人走进来,面容俊朗,长相威武,和陆锦有两三分相似,凭直觉笃定这人就是陆锦的父亲了,忙站起来行个万福,“陆大人。”
“姑娘大驾光临,蓬荜生辉。”陆远呵呵一笑,打量一番,眼前的女子二十左右,美丽大方,不卑不亢,气度上值得一赞。
蓬荜生辉?花绫子有些尴尬,笑了笑,开门见山,“陆大人过谦,实不相瞒,小女子是来找…陆小公子有事相求。”
“我知道,陆锦嘛,他忙着呢,平时忙着公务,每逢休沐,还要忙着练拳走桩,勤快得紧。”陆远笑笑,“你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直接说出来,老夫替你办了就是。”
他称自己为老夫,其实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神清气爽,还年轻的很呢。
花绫子心头一喜,陆指挥使此刻看起来很是亲和,言谈随意,似乎就没拿她当外人,也不像是给她下套的人。既然如此,倒省的见陆锦了。
“那真是麻烦陆大人,实情是,小女的表哥秦小七,自打上个月进了宫,杳无音信,小女心里着急,想托人问问他,过的如何…”
花绫子将原因简单地陈述一番,陆远闻言,爽快答应,“这个容易。回头我亲自替你问问陛下,你直只管安心等信儿便是。”
“那就多谢大人了,”花绫子万分感激,言毕欲下跪谢恩,“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
陆远哈哈一笑,命左右婆子将花绫子扶起来,道,“怎么会无以为报?我家陆锦对你念念不忘,以后嫁给他,好好过日子,我这老头子就心满意足喽。”
花绫子愕然,从未料到这件事情能从陆指挥使的嘴里轻易地吐出来,“…。。这。。,为什么,。。难道您…不该反对么…。”
“我为什么要反对?老陆家专出情种,真正的情种!陆家男人要是爱上了一个女人,心里就再也容不下旁人,我要是不同意他娶你,只怕这一辈子陆锦都要单着了。”
陆远感慨不已,他对花绫子的印象谈不上多好,陆锦从小被护到大,向来孝顺,可遇到自己的婚事,一不顺遂便对着干,陆远很是头疼,不过陆锦娶花绫子为妻尚在他可以被碰触的底线之内,仅此而已。而他这辈子就陆锦这么一个孩子,不如睁只眼闭只眼依着他,否则无路可退。
花绫子对这种解释半信半疑,不过也曾听陆锦提到过,说自己的父亲自娶了母亲,一直过的和和美美,谁知母亲生下他,月子里诸多不便,有赵国公家的姑娘借着探望母亲的名义趁机灌醉了父亲,想要有朝一日与陆母姐妹相称,陆母在看到陆远与赵家姑娘相拥而卧,一气之下,甩手和离,带着陆锦另嫁他人。陆远伤心成疾,在床榻上躺了近三个月,可惜大局已定,难以挽回,陆母动了恻隐之心,只将陆锦还给陆远。此后父子两人相依为命,因着陆锦继承了母亲七八分的长相,生的俊俏温和,陆远视作掌上明珠,悉心呵护,他既是严父又是慈母,虽对得住陆锦,然自己一腔辛酸,无处可诉。
这般一回想,花绫子对陆远的不胜唏嘘大约有些理解,也能明白陆锦从前三番四次来找她,陆远或许洞悉一切,却无动于衷:原来如此啊。
花绫子想通此事,善意笑笑,“陆大人,您多保重,小女告辞。”
“……。慢着,”陆远一招手,命令管事的去叫陆锦,“叫公子收拾收拾,准备见客。”
“不,还是不必了,小女事忙,就不打扰公子了…”
“急什么?”陆远朗声一笑,转身迈出门槛,“你们有日子没见了吧,好好聊聊,老夫公务在身,先走一步。”
花绫子:“……。。”
她无奈,只好在厅堂里等着,环顾四周,陈设精致华丽,入眼是紫檀雕螭纹大案,案上是梅花式洋漆茶盘,里面放着旧窑茶杯和什锦小茶吊①,她靠着银红撒花椅搭,前方是花梨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右边香炉、箸瓶,样样精致,御赐百合宫香在房内袅袅延展,清新袭人;左前方是八寸来长、四五寸宽、二三寸高,点缀着山石的小盆景,上头居然还长了错季的花卉。这些都是她从前不曾见过的东西,而陆锦,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很难想象,他居然一声不吭,跟着她吃苦耐劳,过得自得其乐,上得天堂入的地狱,可谓随遇而安了。
花绫子静静发呆,陆锦得了信儿,连弓马服都没换,就欢呼着跑来找她,与平日温润如玉的形象大为不符,“绫子姐姐…,我听说你来了,…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他跑的满脸通红,也满脸欣喜,弄得花绫子都不忍心告诉他,她是有事情才上门的,不由面上尴尬,说道,“怎么跑这样急…。”
“我能不着急么?你知道我有多盼望你来找我,……你来找我,是不是,是不是你想通了,离开那个人,选择嫁给我…”
陆锦炽热而浓烈的眼神打动了花绫子,她有点喜欢他,他们曾经相处愉快,配合也很默契,关键是陆锦的父亲在婚姻上没有门阀之别的观念,一切似乎顺其自然,只差她这一股东风了。
要不要答应?
她很是犹豫,“陆锦,姐姐得……好好想想,你也得好好想想,毕竟你还那么小…”
“不许你再说我小!”陆锦涨红了脸,四下无人,他一把抱起花绫子,绕过隔断,放到暖阁透雕夔龙护屏矮足短榻上,低下头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姐姐,花绫子,你就是个骗子!你看都没看,就胡乱判定,你自己摸摸,是不是小?”
陆锦不由分说,掀开袍摆,抓住花绫子的手就向里探。他曾经为花绫子的言语懊恼了很多时日,甚至还纡尊降贵,跑去街面上龙蛇混杂的大澡堂子里观察,然后发现,他的不只是不小,比最精壮威猛的汉子,也并无不及呢!
花绫子很被动,直到碰到了软软的一包,感受到这一包在自己手中变大变硬,方才反应过来陆锦到底在辩解什么,顿时将自己也闹了个大红脸:这孩子,一言不合就摸那……。
“你别这样,…被人看见,知不知羞…。”她忍不住抬手,想推开他,却发现他力气见长,拆了两招,陆锦出手迅速,应对灵活,将她压制地死死的,翻不了身。
“好姐姐。,绫子…。。。”陆锦心里跟灌了蜜似的,甜到发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他曾被他的花姐姐羞得无地自容,差点买块豆腐撞死在上面,小厮石头好说歹说才将他劝住,后来证实他也能威震雄风,渐渐重拾信心,想过花姐姐或许喜欢能征服他的男人,这才收了心,腾出所有的空当来,跟着洪千户好好练身手,专练对付花绫子平时出手所用的那几招,以便像今天这样,抱着暖融融的花绫子,再也不用担心被她掀下去了。
“陆锦你听话,姐姐还有正事要办…”花绫子心跳的很快,再这样想去,搞不好她就忍不住将手直接伸进陆锦的裤&子里了。偏偏小陆锦似乎读懂了她的心事,强挤过来,还时时颤动一下,勾得她恍恍惚惚忘乎所以。
“姐姐,我……你别动,我…难受…”陆锦呼吸粗重,紧紧抱着花绫子,蹭着她的脸,沉醉其中。
“小混蛋——唔——”
陆锦不想让她再说话,闭了眼寻找那一片温软的红唇,慌慌张张含住,轻轻舔舐,蜜香流转,他越发忘情,牢牢箍着花绫子,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畅之极,花绫子渐渐沉醉其中,残存的理智促使她想尽力退却他,谁知这一扭动,竟叫陆锦全身颤起来,便是长长而惬意的呻。吟。
“湿了…。。?”花绫子本被迷得晕乎乎的,不料隔着衣服,碰到一片潮湿,愣是将自己的舌尖从陆锦唇间缩回去,愕然无比,“你尿憋?你…这么大人……”
陆锦面若红霞,嗔道,“别碰那儿,哎呀都怪你…。。,就怪你……”
“那…,那去换衣服吧,赶紧的,我也得回去了…”
花绫子趁着陆锦愣神,翻起来就跑,这样的遭遇实在太让人惊讶了。陆锦反应过来,不过身体的黏湿,跑上来拉住她,“姐姐…。,你生我气了?”
“没有。。。。。。,这…这太突然了,我……需要回去好好梳理一下…”花绫子尴尬无比,别过脸,也不敢看他。
“还梳理什么啊,我…你…都这样了,你可不能再…。。不喜欢我…。。”
陆锦有点担心,花绫子不是那种可以用身体和妇德捆绑的女人,即便今日真枪实刀的干了,一言不合,照样还不甩了他。
他患得患失,嘟嘟囔囔地埋怨,花绫子郑重点头,“我知道,…我得先回去,再说咱俩这事儿也急不得,我七叔都还不知情,你也别太担心。”
她有点认命,如果真的没有更合适的选择,陆锦,…其实挺不错,虽然小了点,呃。。。。,。。年龄小了点…。。。
“好姐姐,…好绫子,。。。。。。…那,那你快点想,我这就准备聘礼,尽快提亲!”
陆锦欢呼雀跃,拉着花绫子,要亲自送她去大门口,花绫子不让,劝道,“你。。衣服湿了…,赶紧去换吧,仔细别人看见,笑话你。我没事,六子在外面等着呢。”
“不会,外面长袍遮着,什么也看不见…,你好不容易主动来看我,我…舍不得,”陆锦的眼睛里全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