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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武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对她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捏过她的大掌剧烈的颤抖着。目光深凝,嘴角抽搐,良久,才回过神来,往后退了半步,吩咐呆若木鸡的秋纹,“还不去拿药?”
“……是,姑爷!”秋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心疼的看了宋妤儿一眼,然后往外跑去。
不多时,她捧着一只绿色的小瓷瓶进来,小心翼翼的朝已经落座的宋妤儿走去。
姜武待她走近后,正要接过药瓶亲自替她上药,结果却在触及到宋妤儿的目光时,突然顿住,望着她怔了片刻,又讪讪收回自己的手,看着秋纹替宋妤儿上药。
上药时,秋纹动作已经足够轻柔,但养尊处优的宋妤儿还是有些吃不消,再加上伤痕过于严重,整个过程,一直都是泪涟涟的。
姜武看着,又急又怒,免不了又重重扫了秋纹几眼。
秋纹无辜的很,敷药时,手抖的更厉害。
宋妤儿再一次疼的喊叫出声。
姜武忍不下去,劈手夺过秋纹手中的药瓶,阴沉的瞪了她一眼,“出去!”
“姑……姑爷!”秋纹担忧宋妤儿,不肯先走。
姜武火气更盛,却懒得跟她多费口沫,直接喊了在外侍奉的流风进来,流风只认姜武一个主子,得了他的眼风,闲话不说,即刻将秋纹掳了出去。
宋妤儿眼看秋纹被捂了嘴拖出去,整个人越发恐惧,浑身都在轻轻抖着。
姜武见她害怕的厉害,抿了抿唇,试探着在她肩上碰了一下,原意是想安抚,但谁知,宋妤儿却抖得更厉害,嘴里呢喃着,“不要,姜哥哥不要……不要碰我……”
“婉婉,我着实无伤你之意。”姜武一字一句艰涩的解释,声音沙哑的厉害。带着一股子莫名的悲痛、心疼。
宋妤儿被捏的骨头都要碎了,哪里信得过他。看着他的目光更加躲闪。
姜武没办法,只好放弃解释。转过身,去一旁的鲜花瓶里抽了一支干净的月季,然后执着花儿回到宋妤儿身边。
宋妤儿看着他手里异常突兀的花,眼里一片雾水,猜不出他想做什么。
姜武没说话,绷着脸,一撩袍子,在她脚边单膝跪下。打开装着药膏的玉瓶,先将花儿涂抹在开的正好的月季花瓣上,然后借着花瓣的柔软触感,将药膏轻轻的、均匀的抹在宋妤儿手腕的伤痕上。
011 报信给苏世子
宋妤儿看着半跪在地,悉心为她上药的姜武,只觉左胳膊僵硬的更厉害,像是有千斤重。眼泪凝在睫毛上,怔怔看了他半晌,才回神,哽咽着小声道,“伤我的时候狠心毒辣,现在又作出这副样子,姜哥哥你到底拿我当做什么?”
“婉婉。”姜武听她委屈的询问,抬起头凝视着她眼睫上的泪珠,轻叹了口气,僵硬道,“我并非有意伤你。”
“那我这手腕子上的伤……”宋妤儿见不得他狡辩,眼睛一眨,委屈的泪珠子一滴一滴从眼眶滚落,滴在姜武手背上。
姜武被那滚烫的泪烫的哆嗦了下。眼底愧疚浓烈的根本化不开,可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解释,手里的月季花枝被他死死攥着,花茎上的小刺插进他手心,他也感觉不到,只是灼灼的看着宋妤儿。
宋妤儿被他欺压了那么多年,已经习惯畏惧他。见他一直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还以为自己又触及他的逆鳞,咬了咬下唇,偏过头去,带着哭腔道,“请你先出去罢,我想自己歇着。”
“那你腕子上的伤?”姜武下意识的关心。
宋妤儿不敢看他,胆怯道,“无碍。”
“依我看,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姜武提议,目光又落回到那道狰狞的淤痕上,“免得伤到筋骨。”
“嗯。”宋妤儿见他执意,只好妥协。
姜武得了她的首肯,即刻吩咐人去请大夫。
等大夫上门,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中间,姜武又为宋妤儿涂了一次消肿化瘀的药膏,不过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宋妤儿白着脸,一直在忍着腕间传来的剧痛。
大夫在姜武的逼视下,缓缓走上前来,给两人行了礼。然后跪在宋妤儿脚下,隔着帕子细察她腕上的伤痕。
良久后,低着头回禀,“侯爷,看夫人腕子肿的程度,只怕已经伤及骨头,您为夫人涂抹的消肿化瘀膏虽然治标却不治本,草民重新给您写个方子,内外兼用,养上一个多月,应该便无大碍了。”
“去开药。”姜武脸色更加阴沉,说出口的话像是含了冰渣子一般。
大夫被他吓的不轻,私心里恨不得夺路而逃,但是有些事又不能不交代,只好顶着一头冷汗,硬着头皮道,“还有一件事,希望侯爷明了,夫人腕子上的淤痕,要将药揉进去,才能化瘀,不然怕是会留下疤痕。”
“揉进去?”姜武反问,“用几分力,揉多久?”
大夫正要开口,宋妤儿突然出声咳了一口,面色苍白的看着姜武,道,“上药的事不劳夫君费心,有秋纹便可以了。”
若是让他来揉,只怕她这手腕就该断了。
姜武并不愚笨,也知道宋妤儿这话隐含的意思,不自在的嗽了一声,一本正经道,“就是秋纹来揉,不也得问清楚究竟要使几分力,要揉多久。”
“一刻钟左右,揉到手腕发热,药性渗进去便可以了。”大夫插了一句话,然后麻溜的找借口退下。
他一走,屋里又只剩下姜武和宋妤儿。
宋妤儿怕极姜武,垂着眼皮子想了片刻,声音软糯道,“夫君不如差人去东宫问问,行恪和昭蓉的事是否有眉目。”
“……那你先歇着,我随后再来探望你。”姜武不舍的看了宋妤儿一眼,沉声交代。
宋妤儿没说话,看着他转身离开。
一个时辰后,秋纹煎好药,端进房里服侍宋妤儿喝下,然后又帮她揉了一刻钟的手腕。
这期间,宋妤儿一直忍着痛,哼都没哼一句,但完事后,浑身的衣服却湿了个透,好像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秋纹看着她这副模样,也是泪涟涟的,眼眶通红,忍不住吐槽,“小姐,姑爷他这么粗暴!您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呀……您说说,您长这么大,可曾受过这种疼,可曾受过这种委屈!”
“秋纹!”宋妤儿苦笑着扫了秋纹一眼,有些绝望的说,“事已至此,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小姐!”秋纹扑倒宋妤儿身上,抱着她痛哭出声。
……
当夜,一只信鸽从定国候府后院飞出。
半刻钟后,濮阳王世子书房传来一声巨响。
烛光映照下,一人多高的梅瓶碎的只剩残渣。而书房的主人苏世卿此时正长身立在在窗边,一袭竹叶长袍摇曳,如玉的脸上铁青一片。
他右手握成拳,扣在窗棂上,咬牙切齿道,“姜武,你敢这么作践本世子心爱的女人!本世子必会要你付出代价。”
012 婉婉拒绝世子
夜凉如水,宋妤儿和衣倚在榻上,等到亥时都未得姜武回府的消息。秋纹一直陪着她,快到子时初刻时,眼神闪烁了会儿,突然开口劝道,“姑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小姐要是困了,不妨先自己歇下?奴婢不走,就在这儿守着你。”
“不必。”宋妤儿摇了摇头,清清冷冷道,“我还不甚困倦,等夫君回来再说罢。”
正说着,东边窗棂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宋妤儿下意识绷直身子坐起来,秋纹侧了头,眼神更加闪烁,没有出声,直接起身越过屏风往窗下走去。
片刻后,苏世卿修长的身影从屏风后走出。
宋妤儿一惊,白着脸问,“世子,你怎么……”怎么会夜闯侯府?
苏世卿抿紧了唇不做声,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在距离她还有五步时,床榻上的宋妤儿突然冷了脸,朝他喊道,“世子停下,不要再过来。”
“……妤儿,让我看看你腕上的伤。”苏世卿强忍着胸腔中翻涌的怒气,沉声要求。
宋妤儿自然是拒绝的,不说她已经嫁姜武为妻,就是没有姜武横空,他还是她的未婚夫,那两人在成亲前也是要避讳的。再者,她受伤一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苏世卿又是怎么知道的?细细想来,处处都是陷阱。
念及此,她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再次出声制止苏世卿朝他走近,甚至不惜出言威胁,“你再过来,我要喊人了!”
“妤儿,你何时变得如此绝情?”在宋妤儿的威胁下,苏世卿不得不跟她保持一段距离,伤情的质问。
宋妤儿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薄凉的看着他,肃然道,“不管你我过去如何,抱歉,我现在已经嫁人了,有夫有子,其乐融融,是以,还望世子自重。”
“其乐融融?既其乐融融,那你腕子上的淤痕又是怎么回事!”苏世卿嘲讽的问。
宋妤儿看着他,一时语塞,沉吟半晌,才讷讷道,“那是我和我夫君之间的情趣。”
“情趣?好一个情趣,我倒从没想过,你是这般懂情致的一个人。”苏世卿如玉的面庞涨得通红,好像第一次认识宋妤儿,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宋妤儿不愿与他多言,直接喊了秋纹进来。
秋纹一脸心事重重的从屏风后面绕过来,宋妤儿自由聪敏,一眼就看出她的不自在,当下也知道苏世卿来此的因由,哼了一声,唤她送客。
秋纹好不容易安排两人见一面,哪能眼看着两人不欢而散。狠了狠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盈盈道,“这件事小姐要怪就怪我好了,与苏世子无关,是我看不惯定国候粗暴蛮横的虐待你,是我的错,小姐您养尊处优,金尊玉贵,定国候这种泥腿子出身根本配不上你,苏世子才是能与您并肩的良人啊……”
“你闭嘴!”宋妤儿被秋纹的话说的脸色铁青,气的极狠。深深吸了数口气才觉呼吸稍微顺畅,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婢女,失望道,“看在你打小与我一起长大的份上,今日种种,我全部当做不知,往后你最好谨言慎行,不然的话,休怪我不念主仆情谊,令你难堪!。”
“小姐……”秋纹还想再说。
宋妤儿却已心惊胆寒至极,强撑着身子,冲她喝道,“你还不出去!”
013 救命之恩怎么还
秋纹肩头轻颤,泪眼朦胧的看着宋妤儿,却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将目光又缓缓的移到苏世卿的脸上,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苏世卿承了秋纹的情,不好当没看见,摆了摆手,冲她道,“既然妤儿让你出去,你便出去吧。”
“是,世子。”秋纹肯听苏世卿的话,脚下步子挪动,当即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宋妤儿在她离开后,强撑着身子下了地,站定后,冷着脸望向苏世卿,苍白的唇瓣翕动,声音黯哑道,“世子曾经救过妤儿的命,又守了妤儿这么多年,按理来说,妤儿除了以身相许无以为报,可偏偏造化弄人……妤儿与世子着实无缘,今日也是凑巧,不妨便来个了断,还望世子莫要怪罪。”说着,她将自己贴身戴了有一年的玉佩摘下来,递到苏世卿手上。
玉佩莹白透润,还带着丝丝馨香,淡淡体温,是两人最初情动、议亲时他送她的定情信物。
眼下物归原主,苏世卿只觉握了一块烫手山芋,心口绞痛,难以言语。
“玉已经还给世子,从今往后,你我便当做从未认识过罢!”宋妤儿别过头去,声线清冷,一字一句的说。
苏世卿不由大恸,脸上血色尽褪,缓了许久,眼中才恢复些许神采,嘲讽的笑了一声,声音轻的如飘渺云烟一般,反问她,“那你欠我的救命之恩……该怎么算?”
救命之恩,便是五年前他阻拦姜武纠缠,带她回京一事。
宋妤儿也知这恩情难还,沉默半晌,才道了一句,“我自会还的,要不了多久。”
“那我等你。”苏世卿也想知道,这救命之恩她打算怎么还。
宋妤儿听他松口,总算松了口气,沉吟了一会儿,再次肃然逐客。
苏世卿长于钟鸣鼎食之家,也有一番天生的傲气,听宋妤儿三番四次的赶他走,也觉得强留无益,扔下一只药瓶,抽身离去。
宋妤儿听窗棂处又响了一声,憋在胸间的一口浊气终于吐了出来,然后拾起苏世卿留下的药瓶子往外走去。
外面,秋纹端端正正的跪着,仍是梨花带雨的模样。倒让宋妤儿狠不下心治她,只将药瓶子将她面前一递,低声吩咐,“将这东西处理了去,务必神不知鬼不觉。”
“……是,小姐。”秋纹心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接过药瓶时手轻微颤了一下,等宋妤儿又返回内室,她才站起来,收了药瓶往外走去……
当夜,姜武并未回来。
他随东宫的暗卫一起去了凌云崖,据东宫密报所言,狗蛋儿和翠花儿是被掳去了凌云山的主峰凌云崖。
凌云崖地势险要,才冬月,就已经落了雪,比山脚寒了三四分不止。
姜武与暗卫同路,一开始还能策马上山,到了半山腰,马根本上不去,一行人只能弃马步行。
姜武担心一双儿女,脚下如生风一般,行的飞快。十二个暗卫里,有十一个被他完全甩在身后。还有一个,是他们的头儿,换做司玉,虽长得瘦瘦弱弱像个娘们儿,但脚下功夫却好得很,始终跟他差不了七步。
攀爬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赶在破晓前到了凌云崖上。
“分头去找。”姜武吩咐了司玉一声,率先往最险阻的一边探去。
司玉摸了摸鼻子,不作声的往另一边走去。
崖顶上,风雪肆虐,姜武大声呼喊两个孩子的名字,不多久,整个人就被风雪裹住。
他疾步前行着,心中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两个孩子在山顶呆了半日,不会已经没命了吧!
这样想着,他额上青筋都绷了起来。而后,又忍不住安慰自己……一双儿女都是有福的,他们绝对不会如此短命。
思量着,抬腿正要踩着积雪向前,结果却听崖壁上传来一阵响动……
014 男女授受不亲
那声音,像是木料承受不住风雪即将断裂的声音。姜武身子一僵,转过半个身子,试探着往崖边探去。
夹杂着风雪的呼啸声,他隐隐约约瞧到,崖边的确是有一道横木,横木最里端却挂着两只白团子。白团子一动不动,姜武深色的瞳孔却突然紧缩。那团子的大小,分明是狗蛋儿和翠花儿的身形。
“狗蛋儿,翠花儿!”他焦急的喊了一声,眉目之间尽是心疼。
两只白团子却没回应。
姜武不确定两人生死,但他却清楚的知道,再拖下去,那横木不消多久就要断掉。
为今之计,将两个孩子救上来才是上策。
刚好这时,后上山的东宫暗卫赶了过来。另一厢,司玉寻不到人也折了回来。
姜武和众人打过照面,将情况说了一遍。
司玉弓着身子,试探着往崖壁上瞧了一眼,皱眉道,“我们不曾带绳子,这可不好弄。”
姜武道,“横木将断,得抓紧救人,没有绳子,就用腰带,我们十几个人的腰带够用了。”
“侯爷说什么,用……用腰带?”司玉脸色怪异起来,防备的看着姜武。
姜武“嗯”了一声,径自解了自己的腰带。其他暗卫见状,也都解下腰带,甩给姜武。
只有司玉,不自在的站在一旁,单手成拳抵在唇边,有几分尴尬,却没妥协的意思。
姜武将十几条腰带结成坚固的绳子后,不耐的看了司玉一眼,“不帮忙,就站远点。”
司玉闻言,脸上表情更不自在的厉害,不过还是没有妥协,他深深看了姜武一眼,转过身,往其他暗卫身后去了。
姜武救人心切,没再理会他,将绳子一端缠在自己腰上,然后再把另一端交给不远处的暗卫,让他们绑在附近的一棵枯树上,对过眼神后,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往崖边走去。
越靠近崖壁,积雪越松软,他一步一步试探着,最后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单膝跪下,探手去够横木上绑着的孩子。
差一点……
差一点他就够着最边上的狗蛋儿了。
谁知,就在他碰到狗蛋儿身上积雪的一瞬间,横木却断了,连带着两个孩子,一齐往下掉去。
情势危急,姜武想都不想,就往前扑去,凌空将两个孩子接住,一左一右抱入怀中。
他的腰上绑着绳子,整个人如钟摆一样在崖壁上摇摆,崖壁坚硬,他本能的护着孩子,只能用自己坚硬的身躯去撞击崖壁。
崖顶,十几个暗卫在三人掉下山崖的时候就下意识奔上前来,看见姜武如愿救了两个孩子,都松了口气,开始一字排开,用力将三人往上拉。
等姜武抱着两个孩子被拉上崖顶,已经是一刻钟后的事。
他一上来,立刻脱下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