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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顾及他身后,被塞了一嘴狗粮的镇国将军。
上了马车,放下帘子,他发现车里竟然有个婢女,看样子是宋妤儿从良府带回来的二等婢女明月。
此刻,明月也看到他了,叫了句侯爷,然后单膝跪在他身边,打开手里的牛皮水囊,柔声道,“这是夫人让厨房准备的热汤,用羊骨熬成,驱寒暖身最好不过。”
姜武嗯了一声,将水囊接过,喝了两口,明月又打开凭几上的油纸包,取出一个还算温热的白面馍馍给他,“侯爷垫垫肚子。”
姜武接过白面馍,两三口就吃下一个。
明月又接连递了几个,姜武照单全收。
看得出,是真的饿得狠了。
“宫里没有吃的吗?”等姜武吃完后,明月单手托腮问了一句。
姜武扭头,借着夜色看了她一眼,冷冷道,“没时间吃。”
楚贻华遗留下来的问题太多,他和杨尚书忙的脚不沾地,才堪堪镇住朝臣,哪里有用膳的时间。
明月听了,眸光忽闪,轻轻叹道,“倒是辛苦侯爷了。”
姜武没再说话,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侯府门口,姜武没有理会明月,直接跳了下去。头也不回的往洛神阁走去。
到了洛神阁,屋里地龙烧的正暖和,宋妤儿听到声音,上前要服侍姜武更衣,姜武用眼神制止了她,“我身上凉气重,怕过到你身上,我自己去东间更衣就是。”说着,转身朝东边走去。
一炷香后,再出来,身上凉气已经尽散。
宋妤儿头发半散着,引他去桌前坐下,亲自将筷子递到他手中。
姜武食量惊人,在外面吃的那几个白面馍馍根本就是垫吧,此刻瞧到满桌都是他爱吃的菜,顿时食指大动,正要敞开肚子吃个溜圆,结果还没来得及夹菜,外面流风突然疾声道,“侯爷,有客来。”
姜武知道流风的性子,除非特别要紧的事,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打扰到洛神阁的。当即也顾不得用膳,起身就往外走去。
宋妤儿不敢拦他,只是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担心。
碧痕见状,上前扶住宋妤儿道,“侯爷苦尽甘来,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宋妤儿嘴上说的轻巧,但心里却忍不住替他担忧。
再说姜武,他到了前院书房后,一进门就看到端坐在太师椅上的福康。
“郡王?”姜武惊讶的唤了一声,“您回京了?”
福康点了点头,继而又道,“还有一些疑惑没有搞清楚。”
听福康这么说,姜武脸色顿时变了,他单手背在身后,缓缓朝他走去,“您,还想知道什么?”
“九皇子到底是生是死,顺天帝到底是不是他杀……”福康一字一句的说。
姜武听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眼中顷刻被墨色覆盖,风云变幻许久,他开口,轻声的叹息,“知道又如何?”
“还他们一个公道!”福康出声,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将凶手钉在耻辱柱上!”
“可有些事的真相,并不适合公之于众。”姜武有意劝他。
福康却道,“本王只要真相!”
“若是知道真相的代价是死呢?”
“九死不悔。”福康看向姜武的目光坚定如铁。
姜武笑了一声,继而出手如电,一把扼住福康的脖子,“那就怪不得下官了!”说着,他的手倏地收紧。
福康看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为……为什么是你?”
姜武瞳孔微缩,“下官不如王爷,孑然一身,没有牵挂,下官有妻有儿……不进则退,退就是死,就是家破人亡!”话落,他手收的更紧。
就在福康以为自己要死在姜武手上的时候,姜武手上的力道却突然卸掉。
他睁开眼,疑惑的看向姜武,姜武掐过他脖子的手已经背在身后,目光幽冷的俯视着他,道,“看在以往相交的份上,下官再给王爷一次机会。”话落,他朝门外唤了句,“流风”。
流风随即进来,姜武一字一句的吩咐他,“送王爷回浔阳,务必自己交到顺天帝给王爷安排的暗卫手中。”
“是,侯爷!”流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姜武没有再看福康,直接离开。
流风在自家主子走后,一步一步的靠近福康,然后在他开口之前,一记手刀将他砍晕。
……
姜武离开书房后,脑子里突然变得混沌起来。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忍不住轻嗤,这上面,早就沾了数不清的人命了。
不管他愿不愿意,这条路一旦走上,便永远没有回头的机会。
他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舍不得让宋妤儿担心,阔步朝后院走去。
洛神阁中,宋妤儿果然还在等着。他落座后,宋妤儿带着笑,亲自替他挟菜。
姜武照单全收,一顿饭吃完,难得吃撑了。
碗碟撤下后,宋妤儿与他在暖榻上坐下,握住他的手,轻声问,“姜哥哥,你有心事?”
姜武闻言一愣,“有这么明显?”
宋妤儿点了点头,“相由心生,你举止掩饰的再好,眼神骗不了人。”
“让你为我担心了。”姜武回握宋妤儿的手,轻轻叹了口气。
“来找你的是福大人吗?”宋妤儿犹豫了片刻,低低询问。
姜武闻言,又是一怔。
宋妤儿用尾指在他掌心挠了一下,眉目宛然道,“不管别人怎样看你,我永远站在姜哥哥这边。”
“婉婉……”姜武听她这么说,心中一股热流涌动,忍不住将宋妤儿揽进怀中,紧紧的抱着她,道,“婉婉,你真好。”
宋妤儿服服帖帖的趴在他怀中,温柔的如一汪水般。
但是在姜武看不见的地方,她眼里却蕴着浓浓的哀愁。
最近大半年,她虽然一直借住在良府,可关于朝廷的一些大事,还是风传进了她耳中。前后连贯起来,不难猜出顺哀帝的一些心思。
姜武和福康,应该就是顺哀帝手中的两把尖刀。
只是到最后,福康这把刀有了自己的心性,所以才发展到眼下这种局面。
宋妤儿不知道姜武是怎么处置福康的,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关心这些朝堂上的事,她只是隐约觉得,福康那样正直英明的人不该落得身首异处,死于权谋的结局。
是以明知不该问,但是在姜武放开她时,她还是问了,“浔阳郡王他……还好吧!”
“还好。”姜武看着宋妤儿的眼睛答道,顿了顿,又想起她和福康之间的一些渊源,生怕她不信,又道,“我让流风送他回浔阳了。”
“嗯。”宋妤儿点头,她知道姜武不会骗她,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松了些许。
次日,姜武天不亮就进宫去了。
宝华殿中,宗亲大臣从殿内一直跪到殿外数十丈远……姜武与杨尚书是辅政大臣,自然是打头的,两人并排跪着,偶尔用眼神交流一番。
七天后,大孝行完,原本该将顺哀帝直接葬入皇陵,可偏偏,顺哀帝的陵寝还没开始修。没办法,姜武和杨尚书商量了一番,索性决定就先停灵宝华殿,等陵寝何时修好,何时再将顺哀帝葬入陵宫。
第八天,皇贵妃杨司玉抱着小太子登基,年号为兆元,称兆元帝。杨司玉为皇太后。姜武和杨尚书分别获封一品辅政大臣。
之后,姜武越来越忙,直到年节前后,才稍稍松快了些。
这两个月,宣儿也是一天一个样,早就没了当初红猴子的模样,日渐白胖,玉雪可爱极了。
昭蓉下了学,就来找宋妤儿看弟弟。
宣儿也爱极了昭蓉这个姐姐,两人玩的极好。
这日,姜武下了朝,难得赶在天黑之前回府。
洛神阁里,宋妤儿面色红润,正在缝制衣袍,姜武看到了,忍不住说,“费这功夫做什么,让绣娘来做就是,大晚上的,别把眼睛熬坏了。”
宋妤儿嗔了他一眼,道,“那好,我只给我和昭蓉、宣儿做,没你的份。”
姜武一听,家里人都有,就他没有,顿时又不乐意了,一努嘴,道,“你这是偏心。”
“不是你说,不让我费这功夫?”宋妤儿拿他说的话堵他。
姜武一噎,靠近她,低声道,“我的意思是,你给我做就是了,两个孩子的,让绣娘做。”
“姜哥哥,你说这话不脸红吗?”宋妤儿笑盈盈的指责。
姜武咧嘴一笑,“孩子一天一个样,你废了半天功夫,他们也只能穿几个月,像我就不一样了,你给我做一套,我保证能穿到死!”
宋妤儿听他说到最后一个字,脸色忽的一变,放下针黹,匆忙去捂他的嘴,紧张道,“那个字,等闲不要说!”
姜武见宋妤儿白了脸,也知道自己是吓到她了,忙将她扯进怀中,轻声哄着,“是我的错,婉婉别怕,我会长命百岁,一直陪着你,陪着孩子的。”
“嗯。”宋妤儿低低应着,死死抱着姜武腰身,不肯放手。
姜武难得见她黏人的一面,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
打他成了辅政大臣之后,他瞧着宋妤儿日日端笑,就以为她是真的开心,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她的开心……其实是伪装出来的。
她担心他,但是又怕他知道她的担心。
所以人前总是笑盈盈的,但是受到刺激时,却会分分钟破功,暴露自己真真的想法。
姜武越往深的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宋妤儿。
胳膊不由收紧,将他抱的更严实,他用尽全力拥着她,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婉婉……婉婉……”他轻声叫着,咬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道,“你的担心我都晓得,我答应你,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一定先保全自己,我发誓,好不好?”
“姜哥哥!”宋妤儿听他这么说,瓮声瓮气的叫了一句,顿了顿,有些黯然的问他,“我是不是很没用,你在朝堂上殊死拼搏,回了家,我还让你担心我,哄着我。”
“怎么会呢!”姜武放开宋妤儿,捧起她的脸,两人四目相对,他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肃然道,“婉婉,你知道吗?你是我的一切,是我拼命往上走的动力和源泉,你什么不用做,你记着,只要好好守住这个家,守着我们的孩子,让我每天夜里回来能够一眼就看到你,看到昭蓉和宣儿的笑,能抱到你,抱到两个孩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姜哥哥……你真会哄人。”
“婉婉,我没有哄你,我方才所说,句句都发自肺腑!”姜武认真的看着宋妤儿,怜爱的替她理了理额角碎发,“倒是你,前些年跟着我,受了不少苦……你不怪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哪里还敢怪你。”
“那我们……谁也不怪谁拖累谁,以后你主外,我主内,一起将这个家经营好,如何?”宋妤儿听他说着,也歇了愧疚的心思。小小的心脏跳动着,突然涌出一股子干劲。
姜武点了点头,接着又偏过头,突然凑近她耳朵,低声说了两句什么。宋妤儿听完,用力在他胸口锤了一下,喊了声,“不要!”
姜武脸上的笑意晕开,直到眼底。
新年那天,宋妤儿将宣儿托给碧痕照顾,然后领着昭蓉、沈莘,随姜武一起进宫领宴。
宫宴上,男女分开入座。姜武在前朝,宋妤儿则是被领去了太后所在的凤章宫。
凤章宫正殿,杨司玉高居主位,容颜还很年轻,但身上的衣裳却老气稳重得很。
看到宋妤儿领着昭蓉进来,她眼睛一亮,认出那容貌精致的小女孩儿就是前年在凌云峰上,他们一起搭救的女孩,定国侯姜武的长女——昭蓉。
066 护妻狂魔姜哥哥,本侯夫人谁敢欺负
宋妤儿带着昭蓉给主位上的太后请安。司玉唤两人起身后,笑着朝昭蓉招手,“来,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昭蓉闻言,先抬头看了宋妤儿一眼,宋妤儿冲她笑了笑,“去吧,到太后身边去。”
昭蓉轻快的朝太后走去,到了凤阙前,又一福身,清清脆脆的说道,“臣女昭蓉拜见太后,祝太后新年吉祥,万事如意。”
“好孩子!”司玉抬手,示意昭蓉免礼,待她站直了,又问,“几岁了?闺名叫什么?”
“回太后的话,小女姜氏昭蓉,过了年七周岁了。”
“……近来身子可好,有没有再吃药?”
“回太后的话,娘亲将蓉蓉照顾的很好,蓉蓉一整个冬天都没有生病呢。”
“嗯,你和你娘都是有福气的。”司玉说着,朝近身的杨嬷嬷使了个眼色,道,“哀家记得库房里有一对天竺小国进贡来的七宝璎珞圈,一大一小,华美耀眼,正好配姜夫人和蓉蓉,去拿过来吧。”
“是,太后娘娘。”杨嬷嬷得了吩咐,领命而去。
太后看着杨嬷嬷离开,回过头,又问昭蓉,“都七岁了,进学了没?”
“回太后,娘亲为蓉蓉请了夫子,每日念两个时辰的书,第一年读了百家姓,第二年读的千字文、三字经,现在正在读论语。”
“好。”司玉满意的评了一字,随后,又看向宋妤儿,温和道,“你将孩子教的很好。”
“谢太后夸奖。”宋妤儿笑盈盈的谢恩。话落,杨嬷嬷将七宝璎珞圈拿了过来,当着所有命妇女眷的面,朱红色的锦盒被年轻的太后打开,接着,两只由能工巧匠精心打制的璎珞圈露了出来。只见这两只项圈由金、银、琉璃、玛瑙、砗磲、珍珠攒缀而成,色彩鲜明,质地纯粹,一眼看去,只觉得高贵典雅极了。
已经入席的命妇眼中都燃起一丝亮光,看向宋妤儿的眼神不无羡慕,尤其是那些家中有稚女的,更是怨怪起自己家的孩子怎么就没这大造化,投了当今太后的缘。
宋妤儿也感受到殿中一些不和谐的目光,她原本没想这么打眼,不过现在赏赐已经颁下,除了接受,也没别的退路。这般想着,她莲步轻移,缓缓走上前去,拜了一拜,再次向太后谢恩,然后从杨嬷嬷手中接过锦盒,递给沈莘。
司玉赏完东西,这才让人领宋妤儿和昭蓉入席。
两人是辅政大臣的亲眷,自然坐在了首席。
离太后远了,有些勋贵夫人就忍不住刺起宋妤儿。
“姜夫人真是有福气,宋太尉刚倒下,令夫君又顶了上去……真真是贵人的命。”
说话的是濮阳王府的大郡主苏世柔,十年前嫁给了梁国公,现在人人都称一声梁国公夫人。因着苏世卿的事儿,她对宋妤儿向来没有好脸色。坐在她左右的是安国公夫人和安乐侯夫人。三人素来同一鼻孔出气,两人见苏世柔开口,当即也道。
“谁说不是呢,不说别的,就只说十年前那桩事……要是其他贵女,怕早就一死一证清白了,可姜夫人多坚强,愣是能和一个山村……素不相识的男人过上五年……”
“回来后,不是还巴上了苏世子。”
三人说完,左右相视一笑,眉眼里尽是嘲讽。
旧事重提,宋妤儿咬紧下唇,藏在袖子里的手攥的死紧。
“怎么,姜夫人这是委屈上了……”苏世柔又道。
安乐侯夫人也跟着说,“可不是,看她这脸色,我还有点儿害怕呢,等会宴席散了,人家回去要是冲定国侯吹个枕头风,那我们……唉……”
叹息声落,宋妤儿脸色更差。咬紧了下唇,一句话都说不出。
最后还是坐在宋妤儿身边的镇国将军夫人卫心蘅看不下去,替她怼了一句,“姜夫人会不会吹枕头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三位姐姐今儿个过了嘴瘾,怕就怕这些话转过头不止进了定国侯的耳,还进了梁国公、安国公、安乐侯的耳!”
那三个人现在哪个不是费尽心思想跟姜武面前卖个好,要是知道自家的贤内助关键时候非但不给力,还帮倒忙,那估计未来半年之内夫妻感情都不会顺遂了。
苏世柔三人也想到这点,接着,意味不明的看了卫心蘅一眼,动了动嘴唇,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总算没再说难听的话恶心宋妤儿。
宋妤儿承了卫心蘅的情,偏头冲她温婉一笑。
卫心蘅颔首,顿了顿,又问道,“妹妹今年几岁。”
“已经过了桃李之年两载。”宋妤儿轻声说道。
卫心蘅一扬眉,“我正好虚长你两岁,你要不介意,就唤我一声姐姐,我唤你一声妹妹。”
“卫姐姐。”宋妤儿从善如流,眉目之间一片宛然。
卫心蘅失声哑笑,“想我痴长这么多年,竟从未见过妹妹这般貌美的人儿!”
“卫姐姐将门之后,也是英姿勃发。”宋妤儿客气回赞。
卫心蘅又与她说起近日京中一些趣事,宋妤儿始终抿嘴笑着,到卫心蘅问起她看法时,才斟酌着评论一句。
有人陪着,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宴席将散。
与太后告过礼后,命妇纷纷离席往外走去。
沈莘捧着锦盒在殿外等候宋妤儿和昭蓉,看见两人出来,脚步挪动,正要上前,脚下不知被谁绊了一下,她跌跌撞撞的朝前扑去,眼看着就要撞上苏世柔,手里的锦盒也要甩出去。宋妤儿心提到了嗓子眼,周围命妇女眷也是,都暗暗等着沈莘出丑,可最后一刻,沈莘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