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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武舍不得苛责她,只能陪着她,一句又一句的哄着她。
两人轮翻下来,竟是一整晚,都没有睡。
原本,姜武担忧宋妤儿身体,是想耽搁半日行程,给她补眠的,可宋妤儿却不愿意,只说在车上也能睡,然后就带着他强行往外走去。
接着,又是一整天的赶路。好巧不巧,夜里连个投宿的地方都没有。
姜武派暗卫去前方打探,得知最近的城镇都要在三十里外。
“附近就没有民居吗?”姜武不悦的询问。
暗卫想了想,道,“在距离此处四五里外,好像有座院子,应该是附近猎户搭建的,比较简陋。”
这也胜过露天,睡在马车里。姜武这般想着,又让车队往前走了四五里,然后带着宋妤儿、昭蓉前去投宿。
他极为有节奏的敲了三下门,但是没想到,没打开后,却是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江淮?”
“姜武?”
两人对了个眼色,跟着,江淮注意到他身后的女人和孩子,僵硬的笑了笑,“那是你夫人和女儿?”
姜武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一行人的窘境说了一遍。
“那你们进来吧,里面别的没有,一张炕,一些热饭热水还是有的。”江淮说着,往后退了两步,让三人入内。
071 昭蓉被推下马车,婉婉崩溃
三人进去后,江淮安排他们分别坐下,又去灶间煮水加热吃的,姜武想起两人之间的宿怨,有些不自在的起身,冲他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江淮一愣,继而尴尬的笑了两声,“你这是不相信我?”
“并非。”姜武摇头,淡淡解释,“只是我夫人一向喜欢我煮菜的口味。”
“嗯。”江淮点了点头,蓦地想起,江小湖以前是跟他说过这一回事的,姜武厨艺很好,她曾经有幸吃过两次他煮的菜。
见江淮不再反对,姜武回头跟宋妤儿和昭蓉交代了一声,随他一起往外走去。
宋妤儿没有阻止,她知道,就算她不吃能扛得住,可蓉蓉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儿。这般想着,她偏过头,勉强的笑了笑,问她,“渴了吧,娘亲给你倒些水喝。”说着,伸手就要摸桌子上的水壶。
昭蓉从小到大一直懂事,看见她娘亲惨白的脸色,怎么忍心她娘亲再伺候她,当即抢先一步站起来,摸到水壶,提起来朝宋妤儿笑了笑,“娘亲你脸色不好,还是我倒水给你喝吧。”说着,她将倒扣在桌上的茶碗掀了过来,先倒些水,涮过后,才给宋妤儿倒了一杯,递到她面前。
宋妤儿没想到女儿小小年纪就这么会照顾人,眼眶一下子红了,接过水,小口小口的喝着。
水是凉的,但是心却是暖的。
昭蓉看着娘亲喝了半碗水,然后才提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水入口后,她皱起眉头,有些难为情的看向宋妤儿,“娘亲,这水这么凉,你的身子受得住吗?”
宋妤儿倒没想到昭蓉会这么问,愣了片刻,道,“受得住的,娘亲是大人,身子骨自然比你好,倒是你,少喝一点儿,等下你爹爹煮了热水过来,娘亲再喂你喝。”
“嗯。”昭蓉小声应了一句,没有再动桌上的茶水。
与此同时,灶房里。
姜武切菜,江淮烧火。
两个曾经针锋相对的汉子,现在竟然相处的无比和谐,甚至还能让人生出一份岁月静好的错觉来。
姜武脸色一直很平,菜切好,趁水还没开,他问江淮,“这是你和小湖的祖籍之地吗?”
江淮如玉的面庞被灶间的火映的通红,他楞了一下,才点头道,“是啊,这是我和小湖的祖籍之地,当年,你派人将她的尸体送到京郊大营后,我就直接将她带回这里安葬了……至于京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那京城里的事,你都晓得吗?”姜武停了一下,问道。
江淮点了点头,“有些大事,是避不过的,偶尔下山去镇子上卖柴火,会听人说上几嘴。”
姜武点了点头,接着很久都没有说话。
江淮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但是有些话他却不得不说,“有时间,你亲自去看看小湖吧。”
姜武嗯了一声,虽然以前说的是会经常拜祭小湖,可是这两年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不知不觉,就将事情拖了下来。
现在想起,也是愧疚。
这般想着,他歇了一会儿,又道,“等下我夫人睡下,你陪我去看看小湖吧。”
江淮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两人又拉拉杂杂的说了些别的。
水终于烧开,姜武回去提茶壶,先灌了一茶壶给宋妤儿和昭蓉备用,然后又打了一盆温水替两人洗脸洗手。
接着,才将切好的菜,扔进锅里炒了。
菜和肉的香味传进江淮鼻中,江淮眼眶一红,提醒姜武,“等下把菜留出来一份,给小湖。”
姜武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那个少女,在他心里确实占了一席之地。
谈不上男女情事,但是却是亲妹妹一样的存在。
亲妹妹要吃自己做的饭,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这样想着,在饭菜出锅后,他挑着厨房里边,江小湖喜欢吃的,又炒了几个菜,单独给小湖准备的。
江淮目睹这一切,对姜武的印象不由好了几分。
之后,他们一家三口用饭,江淮却是没有同桌,他直接上了房顶,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沉默的看着天空。
“小湖……”一声轻唤从齿缝中溢了出来,他看着天上的星星,心里想着妹妹的脸,轻声道:你看上的男人,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一点,是他已经有了发妻子女,他不喜欢你啊!
小湖,如果有下辈子,你还是不要再遇见他了……
后来,他又自言自语的说了些话。
屋子里,姜武和宋妤儿也吃完了饭。这一次,当着昭蓉的面,他没有让宋妤儿喂,而是自己用左手吃的。
宋妤儿看着有些讶异,等伺候昭蓉歇下后,有些不善的问他,“姜哥哥,你会用左手?”
‘姜武楞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露馅了。
不过很快,他又找了个借口出来,道,“这不是被逼的吗?以前在战场上,右胳膊也受过伤,那时候可没人顿顿喂我吃饭,所以我总是吃不饱……慢慢的,才学会用左手,不过也不熟练……之所以当初没有告诉你,也是怕你听到这些事为我担忧。”
“那你现在说出来,我就不担忧了吗?”宋妤儿可清醒的很,看着姜武的眼睛,就知道他哪句话是发自肺腑,哪句话是借口。
姜武故作憨厚的笑了笑,起身道,“你先带蓉蓉睡下,我和江淮还有些事情。”
宋妤儿听姜武要单独出去,一下子皱起眉来,“你们有什么事,能不能告诉我?”
“是男人之间的事。”姜武含含糊糊的,并不想让宋妤儿知道他这么晚单独出去是要拜祭另一个女人。
可宋妤儿是谁,他不说实话,她哪里放心的下,根本不给他出去的机会,只是冷了脸色,道,“不说清楚,你今天不能走。”
不管怎么说,江小湖都是因为她和姜武而死,江淮要是想要暗害姜武,然后再回来收拾她和昭蓉怎么办。
姜武不知道宋妤儿的想法,只当她是无理取闹,不由冷了脸色,道,“江淮是京郊大营的将军,我和他谈的是朝堂政事。”
“是吗?”宋妤儿可不信,依然死死的看着他,“那不知道,你们要谈的到底是什么政事?”
“女子不得干政。”姜武甩出云朝律疏。
宋妤儿嗤笑一声,“这一说来,堂堂辅政大臣您是要治我得罪了?”
姜武见宋妤儿表情变冷,嘴上虽然想要再犟,可心却不允许,他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她,“我出去,是真的有事。”
“那我也是真的想知道,你出去有什么事情。”宋妤儿一板一眼,说的认真,一副你不给我个交代,就别想蒙混过关的架势。
姜武被她逼的没了办法,只能一本正经道,“我们要去打点猎物,明天给随行的侍卫加餐。”
“……”听他这么说,宋妤儿表情倒是安宁起来,不过很快,又再次皱起眉来,问姜武,“既然是给随行的侍卫加餐,那为什么不让侍卫去,而要你一个侯爷亲自出马?”言下之意,姜武你编瞎话,就不能编个靠谱点儿的吗?
姜武也想编个靠谱点儿的啊,可他天生就不是个说谎的人,尤其当着宋妤儿的面,说谎就更加艰难了。当即沉默起来,两人四目相对,对峙起来。
宋妤儿并不惧姜武的眼神,他们两个相识十二年,她对他再了解不过。这个男人,是极有英雄气概的,除了在床榻上对她下手重之外,其他地方,那是温柔极了的,别说打她了,就是说句重话都不可能。唯一一次伤了她的手腕,也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
这般想着,宋妤儿更有自信。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到底还是姜武撑不住。
主要是他怕耽搁宋妤儿的睡眠,叹了口气,无奈道,“婉婉,算我怕了你了。”
“所以呢,这么晚出去,你到底想干什么?”宋妤儿严肃问道。
姜武低下头,有几分不好意思道,“这里是江淮和小湖的祖籍之地,我听江淮说,小湖就安葬在这里……所以,就想在你和蓉蓉睡下后,和他一起去拜祭下小湖,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拿她当亲妹妹看待的,而你,又曾经得了她救命之恩。”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宋妤儿松了口气,顿顿,又不悦的看了姜武一眼,“你早说不就行了!”
“我这不是怕!”姜武有些后怕的看了宋妤儿一眼,“怕你吃醋。”
“鬼才会为你吃醋!”宋妤儿瞪了姜武一眼,然后想了想,说,“我和你一起去吧,不管怎么说,江姑娘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看看她的。”
“不必。”姜武并不希望宋妤儿再卷进这些事里面来。
毕竟,在江淮的认知里,江小湖可是为自己死的,宋妤儿这边要是说漏了,难免会埋下什么祸患。他们现在不在京城,最好还是要小心行事。
这般想着,他上前半步,咬着宋妤儿的耳朵跟她说了,宋妤儿听完后,有些愧疚的叹了口气,她也怕事情多变,只能忍下拜祭江小湖的心,目送姜武朝外走去。
殊不知,后窗下,江淮已经将所有事情听的分明。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是为姜武的夫人死的。
这说明什么……
那丫头真是傻啊!
想到当日妹妹冰凉的体温,惨白的脸色,胸前那道穿透的伤口,江淮忍不住捂住眼睛。但即便如此,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的心房好像有一把匕首在翻搅,不停戳刺。
他这妹妹怎么就这么傻!
爱一个男人竟然爱到了这种程度!
骨子里,他自然是想替妹妹报仇的,可是刺客已经死了,九皇子也已经死了,他总不能去杀姜武和宋妤儿吧……
他敢保证,他要是真那么做了,那么他的妹妹就算是从阎王殿逃出来,也一定要入他的梦,跟他好好谈谈人生的。
这般想着,他到底将满腹的心酸压了下去。
仰头在月下站着,过去很久,等到脸上的泪痕看不出来,心情也收拾得差不多,才往前院走去。
前院,姜武已经在等着了,看见他走过来,冲他颔首,“我们走吧。”
江淮嗯了一声,提醒姜武,“小湖是个洒脱的性子,喜欢的站得高一点,所以我将她埋在霞山最高峰,可能会有一点儿远。”
“无妨。”姜武冲他扯唇,露出一行洁白的牙齿。
江淮没有什么说的,两人直接往前走去,不得不说,霞山的路确实难走,尤其是晚上。几乎跟爬长满荆棘的陡坡没有什么区别。
姜武一直闷不吭声的走着,没有叫一句委屈。
江淮在前走着,心下对姜武的仇恨更淡了几分。
其实,他是有意挑最难走的路的。
他也是在跟自己打赌,要是姜武不怕困苦,跟他上了山,拜祭小湖,那他就放过他们一家三口。
不然的话,小湖就死的太不值了,纵然知道妹妹一定会来自己梦里跟自己说道,但他还是要将那一家三口杀之而后快。
终于,在寅时正,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山。
江淮和姜武都是一身汗。
两人好好的衣裳也变得七零八落,尤其是袍摆,几乎没有一寸好的地方。
当姜武面无怨色的跪在江小湖面前,将所有她喜欢吃的菜摆在墓碑前时,江淮握着的铁拳一下子松开。
而姜武,到下山回到江淮的屋子,也不知道,他竟在无形之间化解了一场杀戮。
两人下山后,太阳刚好射出第一道霞光,姜武被那光晃花了眼睛,心中一动,不知是突发奇想,还是蓄谋已久的问了江淮一句,“你想不想替小湖报仇?”
“……什么意思?”江淮犹豫许久,才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十分不明白,姜武这葫芦里是在卖什么药。
“九皇子并没有死。”姜武语不惊人死不休,又说了一句。
这下,江淮彻底震惊了,不过震惊后,又明白了姜武的意思,嘴唇哆嗦着道,“你的意思是,把他交给我处置?”
姜武点了点头,顿了顿,又说,“我知道,在小湖死后,你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发不出来,不然也不会一直呆在这里陪着她……今次,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将楚贻廷交给你,你亲手替她报仇,如何?”
“好!”江淮颤抖着答应。
姜武没有再说话。
江淮这人,他虽然说不上喜欢,可不管怎么说,都是小湖的哥哥,既是小湖的哥哥,那也就算自己的哥哥。
他现在一个人在霞山隐居不算什么,可他还有妻子和三个孩子啊,总不能一直寄养在岳父家里,长此以往,孩子的舅舅舅母势必不乐意,到时候小湖的侄子侄女可就危险了。
这般想着,他决定先将这些想法压下来,一切等江淮处置了楚贻廷再说。
回到山下的草屋,宋妤儿和昭蓉已经醒来,两人都不会下厨,只能等着姜武回来,姜武倒也不怪罪,跟宋妤儿交代了一声,便去给他烧洗脸水,煮早饭去了。
宋妤儿已经跟江淮对上,再避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唤了声江大哥。
江淮一愣,继而颔首,“弟妹多礼了。”
宋妤儿笑了笑,然后带着昭蓉回屋。
用早饭的时候,是四人对坐,姜武在主位,江淮在末位。两人喝了两口酒,正说着话。
外面突然传进一阵男孩的叫声。
姜武过耳不忘,知道这声音是宋福宝的。
他正要起身出去,将所有不安定因素扼杀在摇篮中,可没想到,奶娘已经带着宋福宝走了进了。
看见桌子上的米粥蛋奶,她眼睛一亮,福了下身,然后讷讷的朝姜武道,“侯爷,福宝少爷饿了,能否给他些吃的,少爷每天早上都要和羊乳,吃蛋羹的。”
其实,要在平常,她这要求也不算高,可偏偏,现在是特殊情况,他们是寄宿,宋妤儿又在奔丧路上,就有些烦人了。
姜武朝宋妤儿看去,见她眉头已经皱起,当即冷笑一声,看向奶娘,“这屋子的主人可不是本侯,你跟本侯说有什么用!”
他这话一出,奶娘的脸色立刻就白了。喃喃的,说不出话,只将哀求的目光看向江淮,希望他能施舍一点。
可江淮是什么人,他瞧着宋妤儿和姜武的脸色,就知道这奶娘和孩子不是什么讨喜的人,朋友的敌人自然也是自己的敌人,当即道,“不好意思,乡野山间吃的东西少,我们也只够三个大人一个孩子吃。”
奶娘想说,就不能给孩子匀点,毕竟你们是大人,得尊老爱幼不成,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姜武阴寒的目光给瞪的吞了下去。
而宋福宝,一直以来,被宋昆和徐未摘惯得都是天王老子的性格,眼下又饿的狠了,见所有人都在吃,就是不给自己吃,直接上前,就要把桌子给掀了。
江淮的位置离门口最近,又是个练家子,你说他怎么会让你一个半大的孩子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当即一挥手,宋福宝就被掌风扫了出去,一下子跌在奶娘怀中。
奶娘眼中被惊惧充斥,算是彻底明了,这一桌子人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只能连哄带劝,带着宋福宝往外走去……
从头到尾,宋妤儿都没说过一句话,只是眉头,始终拧的紧紧地。
昭蓉知道爹娘的脾气,也没说话,只是桌上的东西,却不想吃了。
宋妤儿是何等聪慧之人,一看她皱巴巴又微带难过的脸,就知道她是被自己和姜武的冷漠吓到了。
无声叹了口气,给她碗里添了个蛋,温柔道,“蓉蓉,再吃些。”
“嗯。”昭蓉心不在焉的应着,只是东西吃到嘴里,再也没有之前的甜美。
用完早饭,姜武一行人就要离开,往出走时,昭蓉趁三个大人话别,不动声色的从桌上拿了只鸡蛋,放进袖子里。
再回到车队时,又借口嘘嘘,让宋妤儿先上车,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