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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饭,姜武一行人就要离开,往出走时,昭蓉趁三个大人话别,不动声色的从桌上拿了只鸡蛋,放进袖子里。
再回到车队时,又借口嘘嘘,让宋妤儿先上车,然后跟碧痕去了车队后面。
奶娘和宋福宝坐的正是最后一辆车,昭蓉经过车子时,回头吩咐碧痕,“姐姐,我突然想起,没有带草纸,你能不能回去帮我拿几张,我就在这里等你。”
碧痕想了想,嘱咐了句让她不要乱跑,就快速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昭蓉则在碧痕走后,不动声色的爬上了宋福宝的马车,她钻进车里,将袖子里的鸡蛋拿出来,送到福宝面前,“你不是要吃吗,给你!”
“拿过来!”宋福宝见到鸡蛋,眼珠子一下子瞪大了,一颗鸡蛋下肚,觉得不够,又朝昭蓉张开手。
昭蓉一愣,“我只带了一颗出来。”
“吝啬鬼!”宋福宝骂了一句,他想想刚才的画面就恨的狠,那么一盆子的鸡蛋,可是他那个姐姐一个都不给他。
现在这个外甥女过来,也只给他一颗,正应了奶娘说的哪句话,越有钱越抠。
这般想着,他对昭蓉的怨气更大。
昭蓉被他这样瞪着,有些委屈。
想说理,可是又怕碧痕姐姐回来找不到自己。
没办法,只能忍下这口气,扁了扁嘴,转身要往外走。
她不知道的是,她家教好,是忍的下这口气,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只见宋福宝在她转身后,就以最快的速度朝她走来,然后在她撩开帘子后,飞起一脚踹在她屁股上。
可怜昭蓉,刚踩到车梯,就被一阵猛力往前一踹,下一刻,她尖叫着朝下滚去,仰面朝上,重重摔在地上。
碧痕当时已经拿了草纸,离昭蓉只有二十来步,她瞪大眼睛,一面向前跑,一面眼睁睁你看着昭蓉落地。
待她跑上前,只见昭蓉已经昏了过去,而挨着地面的脑后,渗出一大片血迹。
“蓉小姐,蓉小姐!”碧痕激动的叫着,一面试图喊醒蓉蓉,一面回头招呼随行的侍卫去请侯爷和夫人。
姜武听到消息,很快就带着宋妤儿过来了。
姜武扶着宋妤儿,难免走的慢些。
等两人到跟前,宋妤儿还没开口,乍一看到那些血迹,就先晕了过去……
073 姜哥哥发怒,一巴掌打掉几颗牙
宋妤儿一晕,姜武手里顷刻多出一个人来。他眸间一片暗沉,紧紧抱着宋妤儿,不知是该掐人中将她弄醒来,还是应该让人送回马车上躺着。
碧痕注意到他的犹豫,说时迟那时快,直接将宋妤儿从姜武怀中抢过来,疾声道,“奴婢看着夫人,侯爷快去寻沈姑娘。”
沈莘和碧痕轮流值夜班,现在正在马车里补觉。
姜武听她这么说,回头还没出口吩咐,流风已经转身,运起轻功往沈莘所在的马车走去。
沈莘过来时,昭蓉枕下的血迹又泅开一滩,但是谁也不敢妄动,只生怕加重小主子伤情。
再说沈莘,她被流风一路扛过来,看见面前的场景,也是愣了,几乎二话不说的蹲下身子,替昭蓉把起脉来,把完脉,又翻开她眼皮子看了下,然后才去处理她脑后的伤口。
说来也是不巧,昭蓉掉下马车时,正好磕在一颗石子上,那石子有一半陷在底下,朝上的一半刚好是椭圆形,有些锋利。
所以,昭蓉后脑勺直接被割开一道口子。
沈莘用了很大力气,才替她止了血,跟着又替她检查起身上其他部位,确定没有骨折,只是些擦伤,才让姜武抱着女儿上了马车。
沈莘急着去煎药,没有空理会留下的烂摊子,但是流风就不同了。
不管是宋妤儿还是昭蓉那里都用不上他,他比照着地上的血迹,直接上了宋福宝所在的马车,帘子被他撩了起来,下一刻,奶娘呈土色的面容露了出来,还有宋福宝气鼓鼓的脸。
“蓉小姐是被你们推下去的?”流风猜测着。
他的气势太过威严,别说宋福宝一个小孩子,就是奶娘作为大人都怕得不得了,她讷讷的看着流风,嘴唇哆嗦,却说不出话来。
流风冷哼,将目光落在宋福宝脸上。
以他的了解,这奶娘胆小怕事,又寄人篱下,是不至于做出伤害主家孩子的事情的,但是这个宋福宝就不一定了,尤其是他脚下还扔着一些鸡蛋皮。
对于这辆马车的供应,根本就没有鸡蛋,只有一些白水和干粮。
那么鸡蛋皮是从哪里来的,很明显,应该是昭蓉带上来的。
流风推测着,看向宋福宝的眼神如寒冰一般。
宋福宝被他吓得狠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用力揉着眼睛道,“你们都是坏人,活该摔死,活该!”
流风听一个小孩子竟然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整个人如遭雷击,他抿紧了唇,拳头捏的咯嘣作响。
“宋福宝!你再说一遍!”
情急之下,他已经顾不得这个小孩的身份,只知道昭蓉是侯爷和夫人的命根子。
宋福宝被他威胁着,哭的更狠了,但是刚才的话,到底不敢再说一遍。
流风又看向奶娘,用一种打量死人的眼神。
奶娘在下浑身都哆嗦起来,小声又慌忙的解释,“不管奴才的事,真的不关奴才的事!”她摆手,低声的辩解,“是福宝少爷把蓉小姐推下去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要是知道他会突然推人,我肯定会阻止的!”说着,她竟哭了起来,也不管鼻涕还是眼泪,一股脑的往出流。
流风看的恶心急了。
冷笑一声,道了句“谁都脱不了关系!”然后转身下了马车。
“你们看着这辆马车,不许里面的人出来,也不许一只苍蝇飞进去!”流风跳下车后,吩咐随车的侍卫。
侍卫纷纷点头答应,都打出十二分精神来。
流风则朝前面的马车走去,姜武还是昭蓉的马车里,他单膝下跪蹲在昭蓉身边,眼里尽是痛苦。
“蓉蓉、蓉蓉……”他轻声唤着,伸手将孩子紧皱的眉头抚平。
心中憋着一团火,却因对孩子的担心,而无处发泄。
他不明白,为什么上天对她的女儿要这么残忍,年幼之时,没有双亲照顾,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被他接回家,又被挂在凌云峰顶,差点丢了性命,后来好不容易养好了,可结果呢,天花又来了……那般凶猛的急症险些又要了孩子的命,谢天谢地,到底还是治好了,谁知道……竟然又出了这么一码子事。
姜武真是想骂一句老天。
昭蓉紧紧的逼着眼睛,她感觉不到外界的一切声响情绪,好像去了另个世界一样,一动不动。
姜武陪着她,在她身边跪了很久。
知道沈莘将你药煎好。
她端着药碗上了马车,唤了声侯爷。
姜武抬头,见是沈莘,点了点头,伸手要将药碗接过,沈莘对他有些不放心,勉强扯了下嘴角,道,“还是我来吧,侯爷你可能不太会服侍人。”
姜武一想也是,干脆起身,给沈莘腾开一点地方。
沈莘坐下后,舀了一勺药,吹凉后,送到昭蓉唇边,可昭蓉昏睡着,根本不能吞咽。几乎每一勺药都落在了昭蓉的嘴唇外面。
沈莘见状,也是极了。
姜武皱起眉,“药喂不进去,这可怎么办?”
沈莘也皱起眉来,她想了片刻,吩咐姜武,“我看着附近有许多紫竹,侯爷若是不嫌弃偏远,不如去帮我找支打通的竹节来,要细一点儿的。”
姜武着急上火着,一时没明白沈莘的意思,不悦的看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要什么竹子。给蓉蓉喂药才是要紧。”
沈莘楞了一下,然后弄懂了姜武的迟钝,轻启朱唇,将自己的意思解释了一番。
姜武听完后,才明白,她是想利用打通的竹节来给昭蓉喂药。顿时,明白过来,说了声稍等,就翻身出了马车。
他刚下马车,迎面就碰上匆匆而来的宋妤儿,宋妤儿已经醒过来,她红着眼眶,跌跌撞撞的下了马车,就朝昭蓉的马车赶来。
两人相对,姜武点了点头,就朝不远处的山林走去。
宋妤儿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也没多想,转身踩着车梯上了马车。
马车里面,她一看见昭蓉面如土色的小脸,整个人都不好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沈莘一回头就看到宋妤儿泪凝于睫的模样,无声的叹了口气,道,“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医治小姐的。”
“谢谢。”宋妤儿哽咽着说道,顿顿,又看向沈莘手里的药碗,问,“沈姑娘这是要给蓉蓉喂药?”
沈莘答应了一声,跟着又将自己现在的窘境跟宋妤儿说了一遍。
宋妤儿想了想,提出,“不如交给我来喂。”
药这东西,还是要早点儿和,趁热的话,效果想必也更好一点儿。
沈莘没有直接将药碗交给宋妤儿,而是问,“你有办法?”
宋妤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她伸出手,道,“你就让我试试吧。”
沈莘不忍拒绝她,只好将药碗送到宋妤儿的手里,宋妤儿接过后,也顺便替代了沈莘的位置,然后轻抚着昭蓉的小脸,将药灌到自己嘴里,接着再哺给昭蓉。
如此,一口接一口,汤药终于全部为了下去。
沈莘松了口气,将药碗接过,无声的退了下去。
等姜武拿着竹节回来后,见整个车里,只剩下宋妤儿和昭蓉,有些发愣,“沈姑娘呢?”
宋妤儿,回头,哀戚道,“我替她喂了药,她先出去了。”
“嗯。”姜武答应了一声,然后坐到宋妤儿身边。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宋妤儿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眼里尽是悲哀。
姜武自己心里也憋着一股子火,就算开口,也劝不了她。
索性一直沉默着。
后来不知过去多久,宋妤儿突然开口,“紫金护身符没有带出来,我留给了宣儿。”
姜武也想起了护身符一事。
当即脸色更白。
沉顿良久后,才再次开口,也不知是安慰宋妤儿,还是安慰他自己,“有沈姑娘在,应该也是可以的。”
为今之计,也只有依赖沈莘了。
只是这么一来,车队的行程就要慢下来了。
两人谁都知道,但是却没有人开口提。
后来,马车里的气氛太过压抑,姜武跟宋妤儿打了个招呼后,往外走去。
不远处,流风一直都在等姜武,见他下车,并且没有做事的意思,立刻迎上前来,道,“侯爷,蓉小姐坠车一事,卑职已经查清楚了。”
“哦?”姜武抬头,眼中露出一抹狠厉。
流风吸了口气,道,“是被宋福宝推下马车的。”接着,又将昭蓉给宋福宝送鸡蛋吃的事说了一遍。
姜武听到鸡蛋二字,几乎立刻想起早上在江淮院子时,发生的那一桩事。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出了震怒,其实还有一丝后悔。
他在想,要是早知道昭蓉会因为一颗鸡蛋被推下马车,那他当时一定不会严词拒绝奶娘的要求。
可是现在已经迟了。
事情后果已经造成。他唯一能做的,只是替女儿出气。
这般想着,他一脸冷漠的吩咐流风,“去将那两个人从马车上请下来,让他们穿中衣跪在马车下面,蓉蓉什么时候醒来,他们什么时候再起来。”
言下之意,昭蓉要是醒不过来,那两个人可就要跪到死了!
流风闻言,干脆的答应一声,转身就去执行。
眼里,没有一点对那两个人的同情。
不过多久,一老一小就被拖到了昭蓉所在的马车之下,奶娘身上的外衣已经被扒光,寒风瑟瑟中,她可怜兮兮的跪在车下,而宋福宝却在哭叫,就是不肯跪下。
姜武看见他这撒泼模样,走上前去,扬手就是一巴掌。他的力道极大,宋福宝好几颗牙都被打飞出去。
小小的人儿,整个都愣住了,像是看见杀神一般,大声嚎叫着。
“不许哭!”姜武厉声说道,眼中闪烁着杀人的光芒。
宋福宝被慑到,立刻止住了哭泣。
“好好给我跪着!”姜武又说了一边,看着他的眼神更加可怕,声声威胁道,“不然的话,我就打死你!”
宋福宝送小到大被娇宠惯了,还没见过敢跟他置气的人,再加上姜武实在太凶残,颇有种被吓傻的感觉,跪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而马车里,昭蓉浑身已经发起烫,全身上下,皆烧的通红。
宋妤儿急的不停掉眼泪,她轻轻唤着姜武的名字。
姜武听力多好,一听到她的轻唤,立刻回身又上了马车,打起帘子进去,却发现昭蓉脸已经烧成红色。
“怎么会这样!”姜武不可置信的说着。
宋妤儿已经哭成泪人,一句解释都说不出来,姜武无奈的将她揽进怀中,然后回头吩咐守在外面的流风去请沈莘。
沈莘匆匆回来,看见昭蓉身上的变化,也是吓了一跳,发热,她是早就料到的,可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她的汤药才煮了一般,还得半个时辰才能好。
眼下想保住昭蓉,只能生理降温,这般想着,她抬头看向姜武,“侯爷,车队里可有烈酒,冰块?”
“没有。”姜武摇头,他们失去奔丧的,带酒并不合适,至于冰块,就更不可能了。
听姜武这么说,沈莘脸色一下子沉下来,道,“我早就猜到小姐会发烧,所以刚才一离开,就把药给煮上了,现在还有半个时辰才好,可是看小姐这样子,是等不及的……小姐年纪小,绝不能这么烧下去,不然就算随后保住性命,也……”也会变成痴儿。
后面一句话,沈莘并没有说出来,可宋妤儿和姜武无疑是明白的。
两人眼中都露出一抹痛苦。
跟着姜武沉声开口,道,“眼下,我们只能再求助江淮了。”
宋妤儿刚才是情急,没有反应过来,现在听姜武一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江淮的住所是这附近最近的民居,也是唯一能找到酒的地方。
“就这么办!”她毫不犹豫的说道。
姜武颔首,连带被子一起抱着昭蓉就往车下走去。
宋妤儿紧随其后,沈莘则要照顾自己的汤药,在暂且没跟着一起去。
到江淮的房子后,江淮一脸震惊的看着姜武和宋妤儿,“你们还没走!”
宋妤儿眼眶还红着,小声道,“蓉蓉受伤了,一时之间只怕走不了……她发着高热,我们夫妻想找江大哥借个地方,借点儿酒。”
江淮听宋妤儿这么一说,这才注意到姜武怀中昭蓉。
连忙道,“进来吧,我去拿酒!”说着,就走开了。
三人进去,刚将昭蓉安置下,江淮就带着一坛子酒跟一只瓷碗,一条新的手巾走了进来。
他将东西放在炕沿,交代宋妤儿,“弟妹,东西我放在这里了。”
宋妤儿回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交代姜武,“你出去替我谢谢江大哥。”
姜武也知道给女儿擦身体是宋妤儿的事,没有多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就往外走去。
宋妤儿则用力全力打开酒封,然后倒了一碗,沾湿手巾后,替床上的昭蓉擦起身子来。
昭蓉身上的温度又高了一些,宋妤儿轻轻一碰,她就皱起眉来。
她忍着泪,一遍一遍替女儿擦着身子。
但是蓉蓉身上的温度,却一直没有就降下去的意思。
半个时辰后,沈莘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夫人,药煮好了。”她上前,用手打着扇子,想用最快的速度把药吹凉。
宋妤儿却等不及,直接接过药碗,就往嘴里灌去。
沈莘愣住了,正要喊一句不要,却见宋妤儿痛苦的皱起眉来。
嘴里的药实在是太烫了,但是她没有等待的机会,过了会儿,药跟体温温度差不多时,她直接哺给昭蓉。
这般喂药的法子,沈莘还是第一次见,整个人都被震撼到了。
不过这样,喂药的速度确实快了不少。
只是可怜宋妤儿,一碗药喂完,她连话都说不出,一嘴的燎泡。
沈莘担心她,又出去给她拿了碗凉水,一盒烫伤药膏。
宋妤儿噙了口凉水,又抹了烫伤膏,嘴上的灼热感才去掉。
接着,沈莘转身又往外走去。在堂屋给江淮和姜武行过礼后,问江淮,“江先生可知道,附近哪里有冰块。”要知道,冰块的降温效果也是极好的。
只是冰块一事,倒是把江淮给难住了,他赧然一笑,“实不相瞒,这山里夏天也凉快的很,我还从来没有用过冰块。”
顿了顿,又说,“不过,附近的城镇应该有吧,只是我担心,冰块拿回来,已经化成一滩水了。”
姜武想着也是,不过昭蓉的病实在拖不得,他想了想,又换了种问法,“那附近有的,最凉的东西是什么?”
江淮想了片刻,突然眸光一亮,道,“我记得,霞山上,好像有一处寒潭,那里面的水凉的很,人在夏天掉下去,都会给冻死。”
姜武心中一喜,“还请江大哥带路。”
江淮点了点头,起身取了几只水囊就跟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