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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叹了一声，他才继续说道：“正是看破了这点，思道才灰心丧气，十四爷下的是一盘天大的棋局，咱们不知不觉，都充当了棋子的角色。”
“不可能，老十四难道四年前就开始布局了？”胤禛喃喃着道：“不可能，这实是令人难以置信。”
“邬先生实乃大才。”胤祥沉声道：“如今能看破十四弟这棋局的，唯有邬先生，‘摊丁入亩’， 推广高产抗旱作物，十四弟有次说漏了嘴，十三仅是怀疑，却未能如邬先生这般看的透彻，澳洲的现，十三也觉的甚是蹊跷，估计十四弟早就知道澳洲的存。
十三倒是觉的，十四弟确实四年前，也就是吞并‘四大恒’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了，只不过，咱们都未觉察而已，如今，十四弟羽翼已丰，布局已定，已经无人再能阻挡他了，四哥切不可逆势而行。”
邬思道微微点了点头，十三爷说的不无道理，前后串联起来看，十四爷确实是从四年前就已经开始着手布局，不是争夺大清天下，而是争霸整个世界，四爷若是不识趣，必然祸不旋踵。
胤禛沉吟有倾，抬头望向邬思道，沉声说道：“邬先生可有兴趣去欧洲见识一番？”
“到的广州，方知这半生都是坐井观天。”邬思道微微叹道：“思道正想去欧洲开开眼界。”
见胤禛提的起，放的下，胤祥亦是大为高兴，微笑着道：“退一步海阔天空，以四哥和邬先生大才，欧洲这番是多灾多难了。”
“京师耳目众多，十三弟前来潞河驿，怕是瞒不住人。”胤禛说着望向邬思道。
邬思道却是微微一笑，道：“无妨，十三爷无须隐瞒此行，回京直言相告十四爷，多谢他不计前嫌，四爷决意前往欧洲，还盼他得饶人处且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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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远征不妙
第374章远征不妙
恂亲王府，自步军统领衙门回府，胤祯就不停的见人，送走了噶敏图、法海等几位十四党坚，他翻了翻名刺，才吩咐道：“天色不早，叫郑世昌进来，让其他人先回，有急事的名刺上注明。”
郑世昌如今不仅是‘四大恒’的掌柜，也是京报的印刷总管，其子郑清海、郑清远皆是胤祯的得力手下，听闻江南试行低息放贷，他便知十四爷要招他商议，事以匆匆赶了过来，进得房间，便见胤祯正微笑着注视着他，忙利的跪下请安。
胤祯虚抬了一下手，微笑道：“身子还硬朗，不过，终归是一把年纪了，要注意作养，尤其是冬天，坐。”
郑世昌听的心头一热，忙又叩头道：“下官贱躯，怎敢劳十四爷挂齿，下官还硬朗，还能为十四爷效几年犬马之劳。”起身后，他才谨慎的下落座。
胤祯缓缓说道：“昨日陛见，皇上已同意江南试行低息放贷，期注入一千万两，之所以选江南，为的便是稳妥，低息放贷仅针对农民和小手工作坊，各个分号要做好前期的准备事宜，贷款户的资料、底细要落到实处，每户的贷款额、周期亦要有限定。
这是专为保护农民和小手工业者的资金，不图利润，息钱就暂定为厘，切记不准挪做他用，若有遭灾之地农户贷不到款，告诉他们，轻则操家流放，重则株连上下三代，江南快马四日便可到京，朝廷耳目亦是不少，本王正想立威，不介意杀几个敢以身试法者。”
听胤祯说的杀气腾腾，郑世昌不由心里一紧，忙欠身道：“十四爷放心，下官亲自下江南，督管此事。”
“你一把年纪，经得起几次奔波？”胤祯微微一顿，才道：“让你家老大去，另外，我建议一省或者是两省，设立大分号，统管一省之分店，你回去商议一下，看是否可行。”
这岂不是跟官府一样了？如此倒能省不少事，却也得增加不少开支，郑世昌忙躬身道：“下官回去便商议，或江南先试行。”
胤祯正待点头，却闻护卫外禀报，“禀主子，十爷来了。”
老十来了？难道是为漕运整改未办妥之事？胤祯微微一怔，便对郑世昌说道：“恩，稳妥起见，先试行一下甚好，你先回。”
待郑世昌告退，胤祯才起身迎了出去，才出院子，十阿哥胤誐已是急步而至，一见面，他就笑道：“十四弟，叫人整桌上好的席面，十哥今儿可是专程蹭酒来的。”
一见这情形，胤祯不由一喜，八哥扛不住了？他笑吟吟的上前见礼，微笑道：“瞧十哥满脸的喜色，可是有好事？要不，整桌十两的席面？”
十两？胤誐夸张的扬了扬眉头，笑道：“十四弟不会是才从山西转了一圈？怎得把山西老抠的习气学会了？”
“瞧十哥这身子，确实该好好补补。”胤祯轻笑道，随后又转身吩咐道：“达春，通知后院，看有什么虎鞭、鹿鞭、狗鞭之类的没有，都给我一锅炖了。”
啊？达春登时摸不着头脑，迟疑了下才道：“喳，奴才这就着人去通知。”
“等等。”胤誐急忙叫住，而后瞅着胤祯道：“十四弟，你府上咋是这些玩意？你真有问题？”
“去你的，你才有问题。”胤祯笑道：“也不看看你自个瘦成啥样子了，是不是十嫂求无？”
“好你个老十四，我明儿就叫你十嫂上府来，你自个问。”胤誐摔出了杀手锏，十福晋萨仁高娃可是京城宗室圈出了名的母老虎。
胤祯登时就眼睛一瞪，道：“十哥，用不着那么狠？”
胤誐嘿嘿一笑，手一背，头一昂，一副吃定了你的表情，胤祯立刻转身道：“达春，看看有什么熊掌，鹿脯，猩唇、燕窝、驼峰、凫脯、鹿筋、黄唇胶之类的，也一锅炖了。”
“别介啊，这八珍一锅炖了是啥味？”胤誐眉开眼笑的说道：“有一两样就够了，八哥明日上府拜访，再整桌八珍不迟。”
八哥上府拜访？胤祯心里登时大喜，现可不比以前，八哥是八党之，他是十四党之，八哥亲自上府拜访，这意义可就太明显了。八哥终于扛不住，死心了！胤祯心里顿时一松，笑道：“走，今日陪十哥好好喝几杯。”
入冬以来，康熙便只逢五大朝、逢十常朝，其他日子皆体恤官员，不行早朝，不过，胤祯仍是不敢偷懒，一早就起床，赶到西华门递牌子。
眼见门口空荡荡的，胤祯忙招过一名小太监问了下，才知几个上书房大臣早已进宫了，他不由一阵郁闷，这年头，晚上没有娱乐活动，普遍睡的早，但早上起的也未免太早了点，等康熙死后，一定要把这规矩改的人道一点，不说八点，夏天点，冬天七点总可以。
康熙并未让他多等，两个小太监飞快的跑来，打千儿请安之后，才道：“十四爷，皇上乾清宫东暖阁召见您。”
胤祯见这小太监一路小跑而来，心里便不由咯噔一下，边走边紧张的想到，如此急，必然是一众上书房大臣都，而议题无非就是移民和远征欧洲，老八虽说扛不住了，决定放弃，可老八的党羽现并不清楚，一旦商议远征欧洲，定然要遭遇极大阻力。
一路急行，穿过景运门，便见李德全站门口张望，他心里不由一沉，难不成不是议的远征欧洲？又生什么大事不成？否则李德全怎会守这里？
一见胤祯近前，李德全飞快的打了个千儿便道：“皇上有旨十四爷随到随进。”说着又低声道：“十四爷小心，远征欧洲一事，争的厉害，皇上很不高兴。”
康熙不高兴？是什么意思？是不赞成，还是赞成？胤祯听的云山雾罩，估计李德全也不清楚，按例，上书房大臣议事时，他是不能殿内的。
快步走进乾清宫，便听的嵩祝的声音，“四万里远征，闻所未闻，亘古未见，海路迢迢，凶险莫测，即便于国大利，奴才亦不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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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大忽悠
第375章大忽悠
胤祯听的心里一沉，嵩祝不参与党争，历来又都是主战派，连他都如此激昂的反对远征欧洲，足见反对力之大，支持远征的应该就是李光地、张鹏翮这二人了，不过，康熙为何会不高兴呢？
急步走进东暖阁，胤祯一眼便瞥见康熙沉着脸盘膝端坐于大炕上，其他人都是坐小杌子上，除了个上书房大臣，兵部满尚书殷特布、孙徵灏二人亦。无暇多想，他连忙给康熙叩头请安。
“平身，赐座。”康熙淡淡的说到，而后又扫了众人一眼，道：“接着议。”
话音一落，兵部满尚书殷特布就说道：“众所周知，西洋诸国如西班牙、荷兰、英吉利、法兰西等海上强国美洲、非洲的海外领地众多，而海外分封必然是要与西洋诸国开战，如今，西洋内乱，正是乘机削弱对方的大好时机，自然要出兵西洋。”
兵部汉尚书孙徵灏亦跟着道：“美洲、非洲，哪里不是数万里之遥？除非不推行海外分封，否则都是亘古未见之跨海远征。”
难怪会争的激烈，胤祯心暗忖，原来这两个兵部尚书是极力主战，想想也是，历来兵部都是主战派，一则战事一起，兵部则凌驾部之上，他们可谓是位高权重。二则，也怕康熙心落下畏战的印象，这尚书可就当到头了。想到这里，他心里一喜，康熙特意将两个兵部尚书掺合进来，是不是也倾向于出兵欧洲？
一听殷特布将远征西洋与海外分封联一块，几个持反对意见的大臣都不由谨慎起来，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让人误会反对海外分封，那可就将朝一应皇族宗亲、勋贵大臣都得罪遍了，马齐不由暗骂了一声，“卑鄙。”
虽说现八党与十四党是处于蜜月期，但十四爷近的风头实是太盛了，若是远征西洋，大胜而还，八党根本就不可能再有一丝指望，因此马齐是极力反对远征的，略微沉吟，他便说道：“并非是反对远征西洋，而是目前远征西洋的时机不成熟，连至西洋的航线亦未开通，就谴三万海军远征，这风险实乃太大，昔元蒙征东洋，遭遇风暴全军覆灭，前车之鉴，不可不引以为戒。”
萧永藻亦紧跟着道：“南人北上，或北人南下，尚且水土不服，何况远征西洋？再则，听闻西洋有瘟疫——黑死病，死于此疫者，高达上千万，情况未明之前，实不宜远征。”
王掞亦欠身说道：“此言不虚，微臣亦听闻，正是恐惧黑死病，西洋各国贵族终其一生都不洗浴，而以香粉掩盖体味，此亦是西洋各国对香料情有独钟之缘由。”
胤祯听的哭笑不得，看来这大半年来，这些大臣们也未闲着，对欧洲的情况是狠下了一番苦功的，黑死病，贵族不洗澡、香料的需求这些东西都被挖掘出来了，不过，欧洲的好东西，哥白尼的日心说、微积分、艺复兴，造船业、航海技术，科学院，他们怎么就一样也没看到？
康熙微微挪动了下坐姿，又呷了口茶，才瞅向胤祯，道：“胤祯，远征欧洲是你提议的，说说你的看法。”
见了康熙的举动，李光地心里却是暗自松了口气，康熙的坐功极好，议政时，连着两个时辰都可以纹丝不动，这才多大会工夫，他就挪身子了，这是对刚才几人所说不满，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看来，康熙还是力主远征的。
胤祯此时却是无暇再去考虑康熙究竟是支持还是反对，此时远征欧洲，可说是好的机会，一旦错过，再想介入欧洲，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因此，无论如何，也要说服他们，微一沉吟，他便从容说道：“远征欧洲，是国之大事，其意义重大，影响深远，将会影响大清年之运，甚至是数年之运，座诸公，皆是大清栋梁，一代人杰，希望诸位屏弃门户之见，以慎重的态、长远的眼光，缜密全面的角来商议此事。
我大清入主原七十余载，皇阿玛至明如日，至仁如天，五十余载孜孜求治，勤求民瘼，如今是天下归心，四海艾安，已为大清奠定、开启年盛世之基业，西征准噶尔、北拒沙俄，南征南洋澳洲，疆域之阔，版图之广，亘古未有，实乃集皇王之大成，亘古今而出。”
听到这里，康熙心里极为受用，脸色亦大为和缓，年盛世，集皇王之大成，这两句可谓是经典，虽然略显出格，倒也不是虚言，这个老十四，可真是说到他心里去了，他极欣赏的瞥了他一眼。
一众大臣心里则暗道惭愧，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这些话怎么就早没想到？竟然让十四爷抢了先，还真是没看出来，十四爷奉承人的手段亦是如此的出众。
胤祯略微停顿，语气一转，侃侃说道：“然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国亦如此，正所谓居安思危，方能长久。环视天下，沙俄雄踞于北，虎视耽耽，欧洲诸国展迅猛，野心勃勃，大清岂能高枕无忧，坐享安乐？
美洲、非洲皆是蛮荒无主之地，并不足虑，奥斯曼、波斯、莫卧儿几大帝国亦是日落西山，自保无暇，能威胁大清的，唯有欧洲诸国，有一点要说明，沙俄亦是属于欧洲之国，其北欧与北欧强国瑞典大打出手，已取得决定性胜利，由此而挤身欧洲强国之一。
欧洲诸国近些年来的展是有目共睹，不论是造船航海技术、还是天数学，自然科学都已经远超大清，西班牙目前仅是欧洲二流的强国，其舰队威力，大家也都亲眼见识过，大清海军眼下虽然略强，但战舰都是仿制荷兰人的，舰队规模亦无法与欧洲各国相提并论。
目前，大清虽然攻占了南洋、占领了澳洲，但展太快，总予人一种朝不保夕的紧迫感，一旦欧洲战事结束，海军根本无法抗衡欧洲各国，海军现需要的便是时间，展的时间，一旦半途被欧洲各国摧毁，其后果不堪设想。如何赢取时间？让欧洲的内乱、战争延续下去，让欧洲各国无暇抽身东顾，是为上策。
其次，出兵欧洲，结盟西班牙、法国，欧洲寻求一隅之地立足，不仅可以分化欧洲诸国之联盟，亦可随时随地了解欧洲之动向，吸纳欧洲各种先进化、科技、技术、工艺。想必座诸位都听闻过，荷兰人被称为‘海上马车夫’，可你们知道这名称是如何来的吗？
仅是荷兰的都城——阿姆斯特丹，就拥有三十余家造船厂，象海军上海的那种大型造船厂就有十余家之多，据闻其国，能同时开建数艘大船，仅荷兰一国，拥有商船就达一万千艘之多，不是咱们那种两桅的小海船，皆是大型的三桅帆船。”
所有人都被这个具体的数字吓了一跳，这年头的商船可都是武装商船，别说荷兰的海军了，仅是把这些商船开过来，就足以把大清那几十艘战舰淹没掉，海军这不是捅了个马蜂窝嘛？听说那个英吉利，就是英国，比荷兰还要强大，那得有多少战舰？难怪十四爷着急。
康熙也狐疑的望向胤祯，老十四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这是吓唬他们，还是真有其事？京师那么多的传教士，想来他不敢撒这个弥天大谎，如此一说，欧洲还真是大清的头号强敌。不行，回头得好好问问那些个传教士。
见殿内众人皆是默不做声，胤祯呷了口茶，心里暗忖，这就被吓倒了？不过，还得把你们的退路堵死，略微沉吟，他便接着说道：“欧洲诸国，历来侵略成性，大清之富庶，早为他们所垂涎，即便大清不展海外之地，不过数十年光景，欧洲诸国照样会打上门来。
近数十年，欧洲诸国日渐东进，英国、法国莫卧尔帝国，荷兰爪哇，西班牙吕宋，荷兰、西班牙两国甚至台湾盘踞过，这一切足以说明他们的野心。
莫卧儿帝国（印）紧邻南洋，算是大清近邻，想必大家都清楚，这是蒙古人建立的一个强大的王朝，也曾经鼎盛一时，可如今，英国、法国已经莫卧儿帝国建立了国之国，肆意奴役其子民，掠夺其财富，大清若是不致力展，不出数十年，便是第二个莫卧儿帝国，倍受欧洲诸国的奴役和掠夺。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诸公都仔细掂量一番，是愿意走出去奴役别国，还是愿意遭受别国的奴役！这不是一代人，一旦遭受别国奴役，那是少则上年，多则数年。”
说到这里，胤祯起身跪下，叩道：“天津至莫卧儿帝国的孟卖，来回不过半年时间，儿臣恳请皇阿玛，轮流谴朝大臣去莫卧儿帝国，亲临其境的感受一番被别国奴役之苦，去感受一下欧洲强国是如何掠夺他国的，去亲眼看看莫卧儿帝国的子民是如何水深火热挣扎。
咱们的大臣不能总是坐井观天，夜郎自大，唯有走出去，亲身体会一番，睁眼看看这个世界，大清才能知耻而后勇，才能奋图强，才能免遭被奴役的下场，才能强盛起来去奴役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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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一锤定音
第376章一锤定音
去莫卧儿帝国实地考察？几个大臣都是一怔，这把老骨头能经得起海上颠簸几个月，那还不得散架？这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