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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武点了点头,道:“山西各地均是旱情严重,着士卒自带干粮,不得扰民,不得骚扰沿途驿站,有违令者,军法无情。”
“微臣遵旨。”岳钟琪忙躬身道。
“事不宜迟,你先跪安吧。”贞武说着便看向胤誐,待岳钟琪躬身退出,他才道:“十哥现在还想跟着去吗?”
胤誐性子直阔,人又不笨,当然也清楚山西赈灾出事了,贞武去山西不是去游山玩水的,闹不好可能会杀的人头滚滚,不过,山西巡抚苏克济因着老安亲王岳乐的这层关系,与八哥走的很近,山西既然出事,苏克济是脱不了关系的,能跟去自然是好。
再说,老十四这一出京,京里掌事的就是八哥,自个握着顺义大营的兵权,这不成心刺激八哥?八哥若真是一时把持不住,他夹在中间就内外不是人,还是跟着贞武自在。
听的贞武问起,胤誐便涎着脸,道:“皇上。臣天天呆在军营,闷了一年有余了,自然想跟皇上出去透透气,再说。皇上曾经允喏过,要带臣微服私访的。”
“你也走了,顺义大营怎么办?”贞武微笑着道:“朕还指着你坐镇顺义,守护京师。//mfXS 首发//”
“皇上,京师有十万驻京八旗,何须禁卫新军来守护?”胤誐笑着道:“微臣恳请扈驾随行,皇上出巡。总要有人解闷不是?”
贞武知道他是怕呆在京师,微微笑了笑,他才道:“行,朕一路上闷坏了,就唯你是问。”
“喳,微臣遵旨。”胤誐登时就眉开眼笑的道:“微臣保证不闷着皇上。”
贞武微微点了点头,道:”你和包福全一道去跟轮值的领侍卫内大臣商议一下,明日宿定兴县。后日宿保定府,侍卫无须太多,行驾仪仗也跟不上。都取消,晋陕之地没余粮供给他们。”
胤誐听的一呆,明日宿定兴县?那可是足足两百里的行程,得,这一天都得在马上颠簸了,也不知道山西到底出了多大的案子,惹得老十四如此发狠,他也不敢多想,忙躬身道:“微臣遵旨。”
澹宁居前殿,张鹏翮、马齐、萧永藻、嵩祝、王掞五人皆是相对无言。士绅一体纳粮当差,乡绅监督地方官之事,并无多大商议的余地,经贞武如此一说,士绅一体纳粮当差,已是势在必行。贞武出巡,必然是欲在晋陕之地试行。
而乡绅监督地方官一事,虽说是亘古未闻,但好处却是明摆着的,再则,他们也不清楚贞武给予乡绅的监督权限究竟有多大,这事还的等贞武详细解说,眼下他们能有什么商议的?
他们现在更关心的是贞武的出巡,几人都在暗自思忖,揣摩着贞武出巡的目的和意图,以及京师该如何安排,这是贞武御极登基之后的第一次出巡,朝中上下都会慎重对待。
贞武返回前殿,见几人起身要起身行礼,便摆了摆手道:“免礼。”说着便径直落座。俟贞武坐定,马齐便躬身道:“皇上,士绅一体纳粮当差确实利国利民之举,然北方数省旱情刚有缓解,此时推出,奴才颇为担忧会否予地方乡绅有可乘之机?”
听的这话,贞武眉头不由微微一皱,北方春旱,朝廷花了上千万的银子赈济,又免了各省一年的赋税,而且还有‘四大恒’无息放贷,可谓是皇恩浩荡,地方乡绅有何可乘之机?瞥了一眼马齐,他才道:“直说无妨。”
略一沉吟,马齐才道:“禀皇上,摊丁入亩并非是皇上倡议,皇上不过是推行,况且太上皇在位时,便已在广东试行,乡绅虽有不满,但不敢对皇上不满。
摊丁入亩以及士绅一体当差纳粮剥夺的是天下士绅的利益,士绅则掌握着地方的舆论,虽说如今发行了京报,然一则京报不下县,二则乡野愚民识字者寡,奴才担忧众口铄金、人言可畏,有损皇上声誉。”
听得这话,几人皆是一惊,马齐这话可是话里有话,暗指若是此时推出士绅一体纳粮当差,天下士绅极可能将矛头对准贞武,如今太上皇仍在,要防备有人利用乡绅的不满进行别有用心的攻讦。
这话不无道理,毕竟这半年以来,贞武的一些举措已经触及八旗制度,侵害了满蒙勋贵的权益,若是有人以此为契机,煽动与士绅利益息息相关的官员进行恶意攻讦,还真是颇为棘手。
微微沉吟了片刻,贞武才看向张鹏翮,道:“张鹏翮,你如何看?”
张鹏翮躬身道:“回皇上,推行士绅一体当差纳粮,士绅自然会有所抵触,然皇上同时亦给了士绅监督地方官之权,取消了耗羡,大幅增加了官员俸禄,微臣窃因为,公道自在人心。”
“说的好,公道自在人心!”贞武微微笑道:“朕倒想看看有哪些人敢跳出来,推行士绅一体当差纳粮是势在必行,无须多言,朕不在意虚名。议议乡绅监督地方官一事。”
才碰了个软钉子,马齐也急于挽回,忙开口道:“乡绅监督地方官之事,虽是闻所未闻,然好处却是显而易见,一则可藉此安抚天下士绅,大力提高士绅的地位,二则可有效防止地方官横征暴敛,乡县田地大都集中于士绅之手,为维护自身利益,他们必然会积极履行监督之权,再则,此举不增加官员,不耗费朝廷钱粮。”
“然弊端也不少。”王掞紧跟着开口道:“此举措仅能遏制州县官私加附税,却会助长士绅包揽词讼,欺压百姓,另则,亦将极大的增加州县官的施政难度,因为此举会促进地方士绅抱团以抗衡官员。”
萧永藻亦跟着道:“知县掌一县之事务,实则便是钱谷,刑名,教化,治安四大职责,皆离不开地方士绅,若是遭遇地方士绅刁难,必然寸步难行,奴才担忧增添士绅监督之权,会造成士绅把持县衙之恶劣局面。”
“不然。”张鹏翮沉声道:“劣绅把持县衙之情形现已有之,实乃官员庸碌,怠于王事,与地方士绅勾结,上下其手,攫取钱财,残害百姓。推行摊丁入亩和士绅一体纳粮当差之后,县官与士绅反而形成了利益冲突,这会迫使县官亲民,转向寻求宗族的支持。”
听到这里,贞武知道自己把事情想的简单了,看来这事急不得,此番去晋陕,要多到县里了解下情况,想到这里,他扫了几人一眼,才缓声道:“州县官乃是亲民官,若是与地方士绅一团和气,非是地方百姓之福。
朕倡议士绅监督地方官员,不仅是安抚士绅,督促官员清廉,亦有鼓励士绅关心国事之意, 此事你们多了解下,征询下州县的具体情况,朕回来再议定。”
“臣等遵旨。”几人忙躬身道,抬起身来,王掞又道:“臣等愚昧,不知士绅监督之权如何行使,恳祈皇上赐告。”
微微沉吟了片刻,贞武才道:“京报的发售渠道已经铺到各县,以前只是鼓励地方士绅通过京报的渠道反映情况,若是实行士绅监督制,则士绅每旬必须按期汇报当地情况,至于监督权限,应涵盖各方面,选出的士绅代表有权查阅县衙的钱谷账目,旁听审案,定期不定期的检查监狱,对城池、学宫、养济、仓库等皆可定期视察。
当然,士绅只有监督之权,指出有欠缺的地方,不能干涉州县官施政断案,不能擅权僭越,这是朕目前的初步想法,你们亦可议议。”
几人听的都是面面相觑,这监督之权可是大的吓人,真要推行开来,还让县官们活不活了?一天到晚光是应付这些个士绅就够他们忙乎的了。
侍卫处,轮值的领侍卫内大臣伊德听的包福全传旨,说贞武要出巡晋陕,而且是明日一早就要出发,宿二百里外的定兴县,他看了看胤誐,又看了看包福全,不敢置信的道:“是明日一早?”
“难不成我们还敢矫诏?舅舅还犹豫什么,赶紧的安排吧。”胤誐散漫的说道,伊德是他的舅舅,他说话也就十分随意。
“这事也太。。。。。。,”伊德微叹了一声,便一迭的吩咐道:“来人,快马召集所有领侍卫内大臣,内大臣速来商议。”
胤誐笑了笑道:“舅舅,你怕是的赶紧安排人去打前站,如今天黑的迟,还能跑百余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669章 启程
顺天府西路厅涿州。
涿州距离京城百四十里,是京城南部第一重镇,亦是历史名城,号称天下繁难第一州,名人辈出,三国期间的蜀国国君汉昭烈帝刘备,汉桓侯张飞,宋太祖赵匡胤,东汉名臣卢植,六祖禅师惠能,北魏时期著名地理学家、文学家郦道元,唐朝著名诗人卢照邻、贾岛,皆是出自涿州。
天刚麻黑,北方官道上便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引的在外纳凉的百姓纷纷引颈观望,涿州虽是官道要冲,平日里人来车往,川流不息,但天都麻黑了还在骑马赶路的却不多见,况且听这马蹄声,人数还不少,待看到是大队官兵,一众百姓不由纷纷猜测着武官的级别,文官是不可能有如此多骑兵的。
官道上疾驰的官兵自不消说,是打前站的宫中侍卫,贞武突然决定要出巡晋陕,而且是快马疾驰,指明明日要宿在二百里外的定兴县,他们也只有紧急出动前来布置了,不仅要提前安排宿卫餐饮,他们还提前带出一批御马,二百里路,马匹是肯定要换乘的,总不能让贞武换乘沿途驿站提供的驿马不是。
这帮侍卫并未入城,径奔药王庙南边的南关驿站,如此大的阵势早就惊动了南关驿站的驿丞宋应星,驿丞虽是不入流的官儿,但每日里迎来送往,都是经验丰富之辈,只听闻这密集的马蹄声,宋应星便知是大队的官兵,暗自猜测着应是赴任的总兵、提督一级大员,这些个丘八,驿站是最怕的,他自然不敢怠慢,马上就带着一众夫役侯在了路口,心里却是暗暗埋怨,这么多人,怎的事先也不遣人来通告一声?
马队在路口缓缓停了下来,带队的将领在宋应星前面跳下马来。将缰绳递给迎上来的夫役,便沉声吩咐道:“二百骑,四百匹马,人可将就,马要精料,半夜还要加一次料。”
宋应星瞥了一眼对方帽顶的蓝宝石,这是三品官员的顶戴,心里不由微觉纳闷。即便是总兵,那也是二品的顶戴,这武将如此大的阵势,何以只是三品顶戴?一个参将就那么大的排场?心中疑惑,他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忙上前请安见礼。
带队前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贞武身前最当红的一等御前侍卫达春,这种苦差按理是轮不上他的,但由于时间紧急。他不放心,便亲自领队前来安排,因为贞武说了是微服先行。出京之时,达春便令所有的侍卫将标志身份的花翎和黄马褂都装入包里,二百人一路都是纵马疾驰,他也根本没安排人打前站。
见宋应星请安,达春摆了摆手,道:“甭闹虚礼了,赶紧的去安排。”
“喳,下官这就安排。”说着,宋应星便起身吆喝一众夫役赶紧的带路。当看到那些马匹,他不由暗暗叫苦,这些马匹竟然匹匹都是上等的好马,这可不是好侍候的主,看到马儿都是浑身大汗。他又是一阵心痛,这些个丘八竟然如此不知爱惜马力。
进了正院,达春不及洗漱,便吩咐将二等侍卫甘洪军、车同二人召来,进屋稍事洗漱。灌了杯凉茶,甘洪军、车同二人便赶了过来,见二人要见礼,他忙摆手道:“坐,在外无须拘礼。”
俟两人落座,他便沉声道:“在顺天府辖内,问题并不大,但进了晋陕之地,可就难说了,一则是春旱,一则是澳洲移民,导致两省的情形颇有些乱,此番皇上出巡,又是仓促成行,来不及周详布置,你二人熟悉道上的情形,先行赶往太原,沿途打点一下,不要让小毛贼惊扰了圣驾。”
听的这话,甘洪军、车同忙齐齐拱手道:“下官领命。”
“情况特殊,不必拘泥手段。”达春点了二人一句,又掏出一叠银票递过去,道:“这是一万两即兑的银票,以备沿途打点之用,另外,对于有真本事的,不妨招揽过来,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你们跟着主子的时间也不短了,主子的秉性也都知道,我就不绕舌了。另外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招揽江湖上的奇人异士,大探江湖上的大小帮会情形,这是甘洪军、车同、罗静三人职责,可说是份内之事,出门在外,自然是有钱好办事,甘洪军也不客气,伸手接了过来,便沉声道:“统领放心,绝不会出半点意外。”微一沉吟,他才接着道:“需要些帮手和马匹,以便及时联络。”
“人手马匹,你们自己挑。”达春沉吟着道:“主子是一路急行,尽量不要节外生枝,联系不能断,必须一天两报,有事随时急报,另外,河南一遇灾荒有往山西逃荒的习俗,这点也需注意,抵达太原后,主子的行踪便隐瞒不住,处处需得小心。”
“下官尊命。”甘洪军、车同忙拱手道。
宋应星忙里忙外,好不容易才堪堪将手头上的事情理顺,却听的官道上又响起了一阵密集的马蹄声,他不由暗暗叫苦,今儿这是撞什么邪了?来了一拨又一拨!这如何安置的下?
听的马蹄声,达春也走了出来,凝神倾听了片刻,他一双浓眉便皱了起来,竟然有三、四骑的规模,难道是那些个领侍卫内大臣又遣了大队人马前来?这倒是好事,二百人打前站,这兵力确实单薄了些,想到这里,他便快步走出了驿站。
来的并非是宫中侍卫,而是岳钟琪率领的禁卫新军,看到驿站内灯火通明,岳钟琪便知宫中打前站的侍卫,过良乡时,他就已经知道这些侍卫在他们前面,停下马来,驿丞宋应星便提着灯笼迎了上去,为难的道:“这位将军,南关驿已住进了二百人。。。。。。。”
岳钟琪进京的时候就在南关驿住过,知道南关驿是大驿站,当下便笑道:“二百人就将南关驿住满了?”
“回将军,还有四百匹马。”宋应星哭丧着脸道:“将军又带了这许多马,草料豆饼是特定供应不上的。”
“这不劳你费心。”岳钟琪跳下马来,道:“草料豆饼马上都驮的有,安排人手照料就行,另外,再安排一百人的食宿,这总该没问题吧?”
这些个丘八什么时候如此好说话?宋应星放下心来,忙躬身道:“没问题,下官马上安排。”
达春这时才踱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岳钟琪一眼,对于这位贞武颇为赏识的年轻将领,他仅仅只见过几面,并不熟识,一眼没认出来。
岳钟琪也不认识他,但猜到应是御前侍卫,当下一拱手道:“在下顺义大营岳钟琪,不知大人。。。。。”
一听这话,达春不由微笑道:“天黑,愣是没认出来,我是达春,走,屋里说话。”
达春是贞武跟前最受器重的一等御前侍卫,岳钟琪自然早有耳闻,两人进屋重新见礼落座之后,岳钟琪才道:“禁卫新军是奉旨前往山西,并拦截京城前往山西的快马报探,咱们的战马速度稍慢,大部今晚宿在良乡县。”
听的这话,达春不由暗松了口气,原来贞武还安排了禁卫新军进入山西,那倒是不用太操心了,即便暴露了行踪,也没问题,至于禁卫新军进山西的目的,那不是他该关心的,他也懒得多问。
微微沉吟,他才道:“禁卫新军出动了多少人马?”
岳钟琪对达春也没提防之心,便直言相告道:“这条线是五百骑,皆是一骑双马。”
才五百?达春不由微皱了下眉头,这人手可是有些少了,按理,前后两站,百余里范围都必须牢牢的掌控住,这点子兵力济得了什么事?这主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任性,哪有出巡如此急迫的?不知道明日扈从他出京的人数会是多少,以他的秉性,想来不会多。
达春料的不错,贞武带的人确实不多,仅仅只带了两百侍卫,天刚微明,便自广安门出了京城,天色尚早,官道上根本见不到任何行人车马,贞武亦未在意,一路纵马疾驰。
这条官道乃是大清五条主要驿道之一,道路宽阔平整,常年有人维护,一路放马疾驰,贞武大感快意,不过一个时辰便抵达七十里外的良乡,直到这时,他才留意到这一路上竟然连一辆马车、骡车都未遇上,想来是打前站的侍卫已经逐段封了这条官道,看来,皇帝出巡,要想不扰民,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胤誐这时一拍马跟了上来,笑嘻嘻的道:“皇上许久没有如此快意驰聘了吧,已经到良乡了,是否歇息一下,用点饽饽,换匹马再赶路?”
贞武一提马缰,放缓了速度,含笑道:“很久没如此爽快了,歇歇也好,再跑下去,马儿确实吃不消。”
胤誐用马鞭指着前面道:“前面有个茶棚,不妨就在那里略微歇息,咱们人多,进了城,没半晌时间根本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