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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帐暖,皇上瞒浩荡-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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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她艰难地撑起身子,哑声唤副将,“能帮我去倒杯水吗?我喉咙好干。。。。。。”

    副将是话很少的那种人,但绝对是行动派,而且人不错,听到她如此说,自是跑得飞快。

    厢房里便只剩下她和管深了。

    大概是为了让她等会儿喝水方便,管深也没让她躺下去,而是拿了枕头塞在她身后,让她靠坐着。

    “还好吧?”他问她。

    “嗯,”弦音点点头,抬眼看向他,一脸真诚道:“谢谢管家大人。”

    管深没做声。

    弦音看着他的眼睛,伸手指了指椅子上奄奄一息的姐姐:“对了,大夫也能看姐姐吗?是不是要请个兽医看看?今日说来也怪,姐姐反常得很,就像是吃错药了一般,发了疯地跑,我怎么喊都不停下来。。。。。。”

    ———那无色无味的引猴散可是出自江湖第一制药高人破凌云的手,一直从凉亭撒到禁园,猴子一旦被引住,能喊停下来才怪。

    从管深的眼里读完这条心里,弦音呼吸一颤。

    心情一时不能平静,她微微喘息。

    果然。

    果然一切都是预谋。

    为什么?

    “等会儿大夫来了看吧,能治姐姐就治,不能治再去请兽医。”管深回道。

    完全沉浸在自己心事中的弦音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盯着他的眼睛问:“为什么?”

    “什么?”管深没懂。

    “为什么王爷要这样对我?”弦音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管深脸色微微一变,“什么?”

    “为什么王爷要对我。。。。。。那么好?我只是一个下人,王爷为什么愿意救我,愿意为我跪地跟皇上求情?还有将军也是,为什么都对我那么好?我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何德何能能得到如此。。。。。。厚待?”

    管深明显松了一口气,眼波微闪,“那还不是王爷跟将军仁德,你毕竟是三王府的人。”

    弦音一瞬不瞬地将他眼中的真正心思看了个干净。

    终于明白了一个大概。

正文 第051章 只剩一种可能

    卞惊寒和老将军宫宴结束回府已是下午。

    听说卞惊寒回了厢房,管深便赶紧放了手头上的活儿前去禀报。

    他进去外房的时候,卞惊寒正拿着剪刀在修剪窗台上的一盆盆栽。

    “王爷。”对着背影,他施了个礼。

    卞惊寒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继续手中的动作,淡声开口:“那丫头怎样?”

    管深愣了愣,有些意外他会先问。

    “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说小丫头伤得不轻,主要是重摔造成的内伤,奴才已经让人按照大夫开的方子抓了药,小丫头也已服了一帖,现下在睡着。”

    卞惊寒“嗯”了一声,“知道了,下去吧。”

    管深颔首,本还想再说什么,想了想,觉得不妥,可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实在忍不住,“王爷,请恕奴才斗胆说一句,那丫头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我们是不是太高估她了?”

    卞惊寒拿剪刀的手微微一顿,没有做声。

    沉寂了好半响,管深以为他不会回答,却又听到他一声喟叹:“或许吧。”

    放下手中剪刀,卞惊寒垂眸看着面前的盆栽,微微眯了凤目。

    或许是他疑心太重、太草木皆兵了。

    他何尝不知道她还只是个孩子?

    只是,太多的疑点、太多的巧合、太多的无法解释,让他不得不去怀疑。

    从未踏进过三王府,与三王府的人从未有过交集,第一次进府就揭穿彩珠、救下佩丫,就好像她亲眼目睹了整个事件一般,这是他最不能理解的。

    虽然,她说是做梦所得,可这种骗三岁小孩的话,他怎么可能会信?

    他想过,可能是她想救下佩丫,知道平素彩珠对佩丫不好,故意推到彩珠头上,结果误打误撞了事实真相而已。特别是那日,以为佩丫死了,她哭成那个样子,让他更加怀疑是如此。

    所以,他让管深去查,佩丫是不是她的亲人,她跟佩丫之前是不是认识。

    结果并不是,不是亲人,也从不认识。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

    她事先知道彩珠进了他的内室。

    可问题又来了。

    彩珠跟她并不认识,连三王府里的人都不知道的事,她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种种假设,一一推翻,最后只剩下一个。

    她是他父皇的人。

    彩珠是他父皇的人,进他内室想找什么东西,想必也是遵他父皇的吩咐,如果她也是他父皇的人,那她知道就不难理解了。

    当然,刚开始他也只是如此怀疑而已,直到他突然想起一个人的眼睛,就是在县衙那日,藏于屏风后偷窥的那只眼。

    分明就是她!

    他后来派管深去县衙查,只查出她是流落街头,被张山收留而已,并无其他收获。

    既然被张山收留,吃穿不愁,做什么还要跑出来卖猴子卖自己?

    他很难不觉得她是蓄意。

    而让他跟卞惊澜去那个小县衙,是他父皇的主意,这又让他不得不将她跟他父皇联系在一起。

    只有她是他父皇的人,所有的一切才解释得通。

正文 第052章 都不是骗人的

    他太了解他的那个父皇,大概因为是经历夺嫡之争坐上的皇位,所以疑心病很重,不相信任何人,而且又深谙帝王之术。

    彩珠嚣张无脑,怎么可能会是他永久的棋子?当初赐予他,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放松他警惕而已。

    纵观各个王府,哪个王府没有他的人?哪个王府他的人不是训练有素的顶级细作?

    所以,彩珠被换掉,是迟早的事。

    而派一个小丫头过来,同样是让他放松警惕。

    让他跟卞惊澜去县衙,无非就是让那小丫头认认脸。确定目标,她便以卖猴为由接近他们,顺利进入王府。

    进入王府第一件事,就是揭穿彩珠,这样做有三个好处,一,借机除掉彩珠;二,自己人咬自己人,不会让他轻易怀疑她是他父皇的人;三,收获人心,不仅佩丫会对她感激不尽,平时受彩珠欺负的人也不少。

    看她就不像是从小无父无母、流浪街头的那种人,一个小乞丐如何会想到用井轱辘运书?一个小乞丐又如何会跳那种烟花魅惑之舞?

    所以,他的怀疑更甚。

    为了证实他的怀疑是否正确,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是的,让她带着猴子进宫表演,是他的安排。

    而猴子之所以会发疯,跑进禁园,也是他的计划。

    他只是想确认两点:一,她是不是真不识字,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擅闯禁地,他父皇会作何反应。

    让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就真的跟着猴子进禁园了,更没想到的是,无论是她怎么求情,他父皇都执意要杀了她,甚至连他求情都无用。

    所幸,他也早做了两手准备。

    他知道,以冯老将军对她的好感,不会对她坐视不管,而老将军的实力,也足以从他父皇的手中将她救下。

    只是,如此一来,他所有的猜测都被推翻了。

    她不是他父皇的人!

    其实想想也是,她被张山收留已数月有余,他父皇没必要将她安排在县衙那么久。

    而且,今日他站在人群后,将她眼里的那份对求生的欲望、对死亡的恐惧,以及那种失措的无助、无计可施的绝望,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都不是骗人的。

    就连最后,对他跟老将军的感谢,看得出,都是出自肺腑。

    那么。。。。。。她到底是如何知道彩珠跟佩丫那件事的?

    **

    厢房里,弦音静静地躺在榻上,双目轻阖,一动不动。

    其实,她并没有睡着,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不动,是因为一动身上就痛,闭眼,是因为她在想事情。

    她真的做梦都没有想到,卞惊寒竟然怀疑她是皇帝的人,还派人去县衙调查过她。

    看样子,张山为了维护他自己的名誉,并没有透露她会读心术。

    虽然,现在她的嫌疑是洗清了,可是,想到自己差点被算计掉了小命,她就觉得不平,也觉得后怕。

    卞惊寒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心思缜密得可怕,手段厉害得可怕。

    难怪她觉得他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让姐姐就进宫去表演个根本不能登大雅之堂的翻书?

    原来,是因为他很清楚,她们根本就没有表演机会。

正文 第053章 她做什么要走

    傍晚的时候,冯老将军来了厢房,当时,她刚吃完药。

    只见他双手背于身后,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

    “猜猜看,本将军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弦音看一下他的眼睛就知道是什么了,却佯装不知,一脸的好奇:“实在猜不出呢,是什么?”

    “当当当当!”老将军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芦和一串糖人,得意地在她眼前晃了晃,“方才出门遛鸟的时候看到,想起你身上定然痛得不轻,而药又苦,便买了回来给你,有没有很惊喜啊?”

    弦音眼窝一热,点头,红着眼睛笑道:“惊喜得快哭了。”

    老将军一听,急了:“别!千万别!知道本将军为什么最不喜欢小毛孩吗?因为小毛孩太爱哭了,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最是讨厌,你可别惹本将军生厌啊!”

    说完,将冰糖葫芦和糖人朝她手里一塞,唯恐避之不及地、风驰电掣地出了门。

    那滑稽的样子,让弦音忍俊不禁,只不过,眼睛和喉咙里越发堵得厉害。

    只有他,只有这个老人,是真心救她。

    一连几日,她都是躺床上的,上屋抽梯和笑里藏刀两人照顾她和姐姐。

    因为实在太痛,也为了有利于恢复,到了夜深人静,她们都回房睡了,她就会爬起来,将门栓死,然后不再缩骨,舒展开自己所有的筋骨,恢复原本的大小。

    她其实也很好奇,读心和缩骨这两个简直如同开挂了的本领,这幅身子的主人是从哪里学到的?

    卧床养伤的这些日子,她没再见过卞惊寒,也没见过管深。

    因为伤药不断,内服外用,且每顿的吃食也不错,弦音恢复得还算快,半个多月就下床活动了。

    当然,姐姐比她恢复得更快,已经又活蹦乱跳了。

    这一日,刚用过早膳,弦音在院子里散步锻炼,彩珠来了,说是卞惊寒找她,让她去听雨轩。

    虽心里犯起了嘀咕,不知道那个男人找她作甚,却也不敢耽搁,跟上屋抽梯说了声,便随彩珠一同前往。

    一路上彩珠那叫一个春风得意、阴阳怪气。

    “看到没,不知天高地厚是要付出代价的?”

    “吃了苦头,这下总该长点记性了吧?若还是不知所谓,下次可就不会这么好运了,别以为王爷和将军是救你,他们是救三王府,不想三王府被你连累而已。”

    “如果我是你呀,早没脸在三王府里呆了,比起让别人赶走,还不如自己滚蛋。”

    “说不定此次王爷找你,就是让你走人的,前段时间看你养伤,没让你滚,已是仁至义尽,你应该有点自知之明吧?”

    弦音一直没理她,不想跟她做口舌之争,只当没听见。

    彩珠那点小心思,不用看眼睛都知道,无非就是想让她识趣滚蛋。

    她偏不!

    不仅不会主动离开,就算卞惊寒赶她走,她也得想办法让自己留下来。

    这是她这段时间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反正她苦也吃了、痛也受了,身上的嫌疑已经排除了,她做什么要走?

    最重要的,放着冯老将军这么现成的靠山不靠,她傻呀?

正文 第054章 良心不会痛吗

    听雨轩二楼,卞惊寒倚窗而坐,眉目低敛,正看着手里的一本书卷。

    彩珠笑盈盈走在前面,施礼:“王爷。”

    弦音跟在后,也一起鞠了鞠身。

    卞惊寒自书中徐徐抬起眼,朝她们看过来。

    今日的他竟非常难得的穿了一身藏青色华袍,虽然也是深色,却至少不是万年不变的墨袍,让他原本就非常立体的五官,看起来更加轮廓分明,英气逼人。

    扬袖,示意彩珠退下。

    彩珠明显有些失落,却也不敢造次,冷了弦音一眼,躬身退了出去。

    “过来。”黑曜一般的凤目扬落在弦音身上,卞惊寒招手。

    弦音长睫闪了闪,拾步上前。

    卞惊寒放下书卷,“手伸出来给本王!”

    手?

    弦音怔了怔,一时反应不过来,要她的手做什么?

    莫不是要打她手心责罚她?

    这种责罚也太。。。。。。

    真当她是三岁小孩了?

    见她未动,卞惊寒俊眉微拢,先将手伸了过来,“听不懂本王的话吗?”

    弦音便又有些懵了,他这个动作,也不像是要打她手心啊,难道。。。。。。

    艾玛,不会要握她手吧?发现她不是皇帝派来的细作了,所以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改变?

    可是,她只是一个孩子啊,应该不至于。。。。。。

    望着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未动,却听见卞惊寒骤然声音一沉:“快点!”

    弦音吓了一跳,赶紧将自己的一只手囫囵整个送到了他的手心。

    宽厚的掌心温热干燥,弦音心尖一颤,却在下一瞬发现,卞惊寒已手腕一转,弃了她的手,修长的手指蜻蜓点水般轻搭在她手腕的脉门上。

    弦音:“。。。。。。”

    小脸一下子红了个通透,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了。

    原来,他让她伸手,只是为了探脉,那。。。。。。那就说清楚嘛,害人误会,幸亏她还是个孩子,不然,那就简直了!

    卞惊寒却是似乎被她的举措和窘迫之态给愉悦到了,挑挑眉,唇角微翘。

    “王爷会医?”弦音想缓解一下尴尬。

    “不然呢?难道探着好玩?”

    “。。。。。。”

    弦音无话。

    探完脉,收了手,卞惊寒并未提她的内伤情况,而是突然问她:“此次禁园事件,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弦音愣了愣,不意他这个时候忽的问这个。

    不提此事还好,想到这件事,她心里就那个憋屈啊。

    麻麻滴,她当然知道错在哪里了,错在中了某个混蛋的圈套。

    心里风起云涌,面上声色不动,她茫然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卞惊寒也不跟她绕弯子,径直开口:“错在你不够坦白。”

    不够坦白?

    艾玛,这话说得弦音又懵了,这次是真懵。

    她哪里不够坦白了?而且,擅闯禁地,跟坦白不坦白的关系点在哪里?

    反正她是涉世未深、心智未开的小孩子,继续一脸懵逼。

    某人也鲜有地耐下性子,一副诲人不倦的模样。

    “你想啊,若是你够诚实,事先跟我们坦白,那只猴子顽劣,你这个主人有时都管控不了,我们一定会提前做些防范,何至于出那样的事情?”

    弦音:“。。。。。。”

    大叔,你坑人害人也就算了,还这样倒打一耙,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正文 第055章 原来坑在这里

    差点就破口骂人了,弦音忍住。

    扑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脸无辜道:“我没有不诚实不坦白,是我也不知道姐姐怎么会突然这样?她从未如此过的,那日就像是撞上了鬼,被鬼牵着鼻子疯跑一样。”

    看到某人的唇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

    弦音心里冷哼,抽什么抽,说的就是你这只恶鬼!

    “当真如此吗?”卞惊寒挑眉,问,一双深邃如潭的眸子凝在弦音的脸上。

    弦音非常认真地点头,“嗯。”

    “从未撒过谎、从未不诚实?”又追问。

    “嗯。”弦音继续鸡啄米。

    卞惊寒朝身后椅背慵懒一靠,黑眸蕴着几分促狭:“那本王怎么记得,你一进府就撒谎呢?指彩珠、救佩丫,骗我们是做梦先知,你是当我们全跟你一样大是吧?这种骗三岁孩童的话,本王会信吗?”

    弦音汗。

    原来坑在这里呢,前面说了那么多,只是将她引到这个坑里来。

    本还想继续咬定是做梦所得,后一想,这个男人的一切猜忌和怀疑都是因这件事而起,此事若不给个合理的解释,他可能会一直放在心上,若后面再搞个什么试探来,她又得吃苦头。

    略一思忖,便有了主意。

    她咬咬唇,双手绞着身前的衣襟小心翼翼道:“那我。。。。。。现在说实话。。。。。来得及吗?王爷会怪罪我吗?”

    面前的男人眼波微动,又坐起身来,“若是常人,自是不行,但你还是个孩子,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王就给你一次机会。”

    “谢王爷。”

    弦音差点给跪了。

    当然,不是跪他的宽宏大量,而是跪他的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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