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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帐暖,皇上瞒浩荡-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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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惊寒“嗯”了一声,“没事。”

    上了马车,弦音就有事了,嘴巴撅得能挂十斤的油壶,一个人坐在那里生闷气,也不挨着卞惊寒坐,也不理他。

    卞惊寒瞅瞅她,原本沉闷的心情反而被她愉悦了几分。

    也不吭声,径自坐到她边上去,她生气地朝边上一挪,他再逼近,她再挪,他继续跟着挪。

    直到挪到了车厢壁,弦音实在无处可挪了,才恨恨地瞪向他,眼圈都红了。

    见她动真格的,卞惊寒连忙捧起她的脸,在她撅起的小嘴上啄了两下:“你呀,我跟厉竹的醋你也吃?我们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将心放在这里吧。”

    边说,卞惊寒边伸出长指指了指她胸口的位置,顺势还捏了她左胸一把。

    弦音猝不及防,被他捏得浑身一颤,差点叫出声。

    一张脸瞬间红透,她羞恼地打掉他的手,刚准备起身到对面去坐,却是被他长臂一揽,扣于怀中。

    “那要不,我现在就跟厉竹说清楚?”说完,作势就要松开她起身。

    弦音吓得一把将他拉住:“你没毛病吧?厉竹又没有对你表示什么,你突然跑去跟她说什么说清楚?人家是女孩子,会被你搞得很难堪的。而且,你这样做,她肯定知道是我闹情绪了,以后我们就会很尴尬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影响我们闺蜜情义!”

    卞惊寒无辜地“哦”了一声,接着又深以为是地点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嗯,听你的,那就不去。”

    弦音:“。。。。。。”

    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被他套路了一回。

    朝他翻了翻白眼:“你就等着我这些话吧?”

    “哪有?”展臂复又将她揽进怀中。

    这次弦音也未反抗,就温顺地靠在他的怀里,没再开口。

    其实,她也不是真生他和厉竹的气,她只是心里有些堵,有些闷,有些难过。

    似乎身边的每个人,特别是卞惊寒身边的女人,每个人都有不错的出身,都有能匹配他的身份,唯有她,什么都没有。

    而且,这是在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尤其看得重的古代。

    最最重要的,他身上的寒毒必须解掉不是。

2 第736章 亲我一下(2更)

    她的心思,卞惊寒又岂能不明白?

    大手轻轻揉捏着她的肩:“聂弦音,相信我。”

    沙哑磁性的嗓音就响在她的耳畔,带着坚定,也带着几分无奈。

    弦音心口一颤,在他怀里缓缓抬起头。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

    “没有只是。”卞惊寒哑声低头,吻上她的唇。

    不同于平时的霸道强势、贪狠汲取,这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如春风细雨,温柔缱绻。

    弦音还是很快就气喘吁吁起来,他缓缓将她放开,深眸如曜,凝着她,启唇,灼热暧昧的气息轻撩在她的面门上。

    “寒毒,和没有你,我更不能忍受的,是后者。”

    字字句句清晰入耳,弦音怔住。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以及他说了什么之后,弦音的一双长睫颤动得特别厉害。

    比长睫颤得更甚的是一颗心。

    怔怔看了他片刻,她忽然展臂将他的颈脖一圈,跺脚嗔叫道:“哎呀呀,烦死了,卞惊寒,你要不要这么会说情话呀?说得人家都快要哭了。”

    很受用她撒娇的样子,卞惊寒唇角一勾:“别哭,我那不是情话,我那是亲身经历之后的肺腑之言。”

    弦音心里自是欢喜得紧,丝丝甜蜜就像是涟漪一般一圈一圈在心底深处荡漾开来,嘴上却是不满地嘟囔着:“哎呀,还说!嘴上是不是抹了蜜呀?”

    “亲我一下。”他指了指自己的唇。

    “干什么?”嘴上虽这样问着,弦音还是很欣然地对着他的薄唇啄了一口。

    “甜不甜?甜就是抹了蜜,不甜就是没抹。”卞惊寒问。

    弦音汗。

    她那不是就一比方嘛,而且,他们两人刚刚才亲过不是。

    两人打打闹闹,时间过得也快,没多时就到了三王府。

    下了车,也没有进府,卞惊寒征得厉竹同意,准备带她进宫给皇帝诊治,当然,他也很细心地让弦音一起。

    弦音知道他的用意,让她一起,尽量避免就只有自己和厉竹的单独行动,是吗?

    弦音又不是真的不放心他们二人,所以,没去。

    而且,她才不想进宫呢,皇宫那种地方,能不进,最好不进,每次进宫都没好事情。

    当然,她不去的理由是自己累。

    见她叫累,卞惊寒便也没有坚持,让她回府好好休息。

    **

    回到三王府,弦音就直奔乳娘那里去看小思涵。

    小家伙正好醒着,她从乳娘手里接过来,抱在怀里。

    大概是真的母女连心,小家伙一到她手上,就朝她笑,粉雕玉琢、眉眼弯弯的小模样,让她一颗心瞬间晃动得厉害。

    晃得她眼角干涩,晃得她鼻尖发酸。

    吸吸鼻子,她问乳娘:“她几时吃过的?”

    卞惊寒跟他说,不用装哑巴了,就说厉竹治好了她。

    乳娘怔了怔,“回姑娘话,小郡主刚刚吃饱。”

    “那我先抱去云随院了,一会儿她饿了,我再送过来。”

    奶水被涨回去了,她已是自责得厉害,现在自己有时间,她还是希望能多自己带。

    **

    龙吟宫

    卞惊寒让如清进去内殿通禀的时候,只说了自己求见。

    他得先将情况跟他父皇说清楚了,再让厉竹进去探病,不然,这个男人如此多疑谨慎,想必也不会轻易看。

    卞惊寒进去的时候,皇帝正躺靠在内殿的躺椅上,似是在小憩。

    见卞惊寒进来,才缓缓坐起身。

    卞惊寒发现,才几个时辰不见,这个男人似是又一下子苍老了不少,整个人没有什么精气神儿,特别憔悴,也特别颓废。

    卞惊寒心口竟微微一疼。

    他知道,昨夜的事给他打击不小。

    并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里上的。

    轻拢了眉,他撩袍跪下:“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帝微微扬了扬袖,示意他起来。

    “父皇,儿臣找到了当年伺候母妃的一个嬷嬷,跟她大概了解了一下当年的情况。”

    卞惊寒便将从辛嬷嬷那里听到的粗略大概地跟皇帝禀报了一番。

    当然,是能说的,说,不能说的,他没说。

    比如,他母妃如此做的真正动机,又比如,他母妃手臂上伤口的真正来历,他都没有说。

    说完,他以为这个男人定然不会轻易信,定然会有不少问题再问他,也定然会让他将辛嬷嬷带过来见他。

    所以,跟辛嬷嬷告辞前,他已跟辛嬷嬷做好了交代。

    然而,出乎意料的,没有。

    皇帝没有表现出任何怀疑,什么也没有问。

    只是叹息。

    “以前,朕夜游之时,都是你母妃咬自己手臂救朕,没想到,到头来,朕的命还是由她来救,她是一个有着大智慧的女人啊,是朕对不起她,让她承受着不能承受之痛,让她苦不堪言去求死,朕也对不起你,让你小小年纪就备受摧残,让你整整受了十四年的寒毒之苦。。。。。。”

    皇帝显然有些激动,声音异常苍哑,说到最后,甚至失声。

    卞惊寒有些怔住。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从来没有。

    在他的眼里,他从来都是那样强势、那样强硬、那样冷漠、那样无情。

    他几乎没见过他跟人说对不起,就算说,也丝毫情绪不带,从未见过他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还跟他说对不起。

    不仅意外,他还很触动。

    看来,昨夜的事对这个男人的打击是致命的。

    他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灰败。

    那也是从来没有从他身上看到过的。

    “父皇。。。。。。”

    他发现自己也突然找不到语言。

    “老三。”皇帝突然唤他。

    “儿臣在。”

    还以为他要有何吩咐,不料却听到他问:“你想你娘吗?”

    卞惊寒一怔。

    不意他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更不意他用的是娘,而不是母妃。

    启唇刚准备回答,却又听到他的声音先响了起来:“你是九岁没了娘吧?朕。。。。。。是五岁。“

    末了,也未等他反应,忽的一声轻笑:“看来,朕真的老了,竟突然有些想自己的娘了。。。。。。”

    卞惊寒再次怔住。

    不仅为他说的话,也为他那自嘲又苦涩的轻笑。

    那样子,就像是承载了千年的风霜一般,让他觉得很难受,说不出的难受,就像是什么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父皇。。。。。。”

    “过来。”皇帝朝他招手。

2 第737章 朕退位,你继位(3末)

    卞惊寒不明其意,怔了一下,才拾步上前。

    皇帝朝他伸出手。

    卞惊寒便更不懂了。

    “父皇。。。。。。”

    刚准备开口询问,皇帝直接一把握了他的手。

    卞惊寒惊得微微一颤,好在他擅藏匿情绪,旋即便让自己恢复如常。

    意识到对方只是想握自己的手时,卞惊寒的心里更是讶异到不行。

    虽只是一个牵手的动作,他却从未见到他对哪个儿子做过,谁都没有,他小的时候,他母妃最受宠的时候,他都没有牵过他的手。

    所以,他才会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才会被他的举措惊到。

    皇帝是坐着的,他是站着的,拉着手很奇怪,他便蹲了下来,最后干脆跪了下去,跪在他的脚边。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他,也第一次发现,他其实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也会老、也会失败,也想要温暖。

    意识到这一点,他便做了一个大胆的举措。

    反手握了他的手,并伸了另一只手过来,一双手将他的那一只手裹在掌心。

    这是他第一次碰这个父亲的手,也是第一次看清他的手。

    很干,像干枯的树枝一样,根根青筋突起,裹在掌心都有些硌手,掌心的茧子也很厚,看得出,一些茧子是常年拿刀拿剑所致,而一些茧子是常年拿笔所致。

    手背上甚至有一道很深的疤痕,疤痕很陈旧,想必年数很久。

    关于他们那一辈的夺嫡,虽然史书是已无多少记载,有记载的,大都是几个失败的老王爷如何多行不义必自毙的。

    但是,就冲那场夺嫡,死的死,伤的伤,就不难想象当时的惨烈。

    这个男人是如何拼荆斩棘、拼出一条血路一步一步登上宝座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能在夺嫡中胜出,定然不是常人,定然吃了不少苦头。

    “父皇,厉神医就在外面,要不要宣她进来给父皇请请脉?父皇放心,她能在只触到父皇脉搏的一瞬就能知道父皇是中蛊,肯定会医好父皇的。父皇知道吗?刚刚儿臣进宫之前,她就只是给聂弦音施了几针,聂弦音不缩骨的时候,也能讲话了,她的医术真的是让儿臣叹为观止。”

    皇帝垂眸,似是弯了弯唇,又似是没有,没有做声。

    见他如此,卞惊寒作势就准备起身:“儿臣去让她进来。”

    “朕已经让中书舍在拟旨,朕退位,你继位。”

    卞惊寒震惊。

    当然,也不信。

    他猜到,他会将皇位传于他,但是,不是现在,他以为,目前的情况,他最多只是先立他为太子。

    毕竟他五十岁都未到,而且,他有多在意这个皇位,他知道,不可能轻易放手,那绝对不是他的作风。

    所以,是在试探他,对吗?

    “父皇,儿臣带神医前来,就是给父皇看病,治蛊,希望父皇龙体早日康健,儿臣并无任何非分之想。”

    “朕有说你非分之想了吗?”皇帝反问。

    卞惊寒一时语塞。

    皇帝轻叹:“朕老了,也累了,不想管了。”

2 第738章 看不到眼底的悲伤(1更)

    说完,皇帝又靠回在了躺椅上,一副甚是疲惫的样子,也尽显老态,明明才五十不到的人,明明昨日之前还那样意气风发的一个人。

    卞惊寒脑中突然冒出英雄迟暮那样的形容,心中生出一片悲凉。

    “父皇。。。。。。”

    皇帝微微半阖了眼,并未将手自他手中拿走。

    苍哑的声音却是缓缓逸出来。

    “权**佞,给朕下蛊的事定是他的主意,老五当年毕竟年幼,没有这样的心机,所以,朕也已让中书舍拟旨,权相斩首示众,至于老五。。。。。。就让他跟老六一样吧,留其一条性命,终生幽禁吧。”

    或许真的是老了,心境大不如前了,昨夜至此,他一眼也未曾阖过。

    想想他这一辈子,汲汲营营了一生、算计筹谋了一生,到头来终是被身边的人算计了个彻底。

    想想才觉得悲怆,年幼时孤军奋战、风光时孤家寡人、到最后依旧是众叛亲离。

    他真的累了,不想再这样了,当年他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他不想再将他的儿子们送上这样的路。

    而且,他从卞惊卓的身上,多多少少看到了一些当年的自己。

    自记事到五岁,他一直是处在自卑、被欺负、以及怨恨中度过的。

    他的母嫔是个疯子,他是一个疯婕妤的儿子,在宫里,连个小太监小宫女都能欺负他,更别说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了,从来当他就是一个小乞丐的存在。

    他还没地方诉苦,父皇从未正眼瞧过他,母嫔从未抱过他,伤了无人管、哭了也无人理,所以,他自卑、他怨恨。

    怨恨所有欺负他的人,也怨恨对他不闻不问的母嫔。

    五岁的时候,他被不能生子的贤妃领养,从此才稍稍改变了一些自己的命运。

    可是贤妃跟他说,这世上,任何人都只有一个娘亲,要想彻底变成她的儿子,就得让他母嫔兰婕妤死,贤妃给他一碗毒药,让他亲自端去给他的母嫔。

    他的母嫔知道那是毒药,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喝了。

    他从卞惊卓的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只不过,他下毒的,是他母嫔,而卞惊卓下蛊的,是他这个父亲,虽然都是背后有人,可自己却都是选择了跟背后的那人站在一起,来对付自己最亲的人。

    而从卞惊寒母妃的身上,他又看到了他母嫔的影子。

    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甘愿赴死的女人。

    只可惜,他当时一心想脱离这个疯子娘,一心想做贤妃的儿子,看不到这些,看不到他母嫔让他将药端给她时眼底的悲伤,看不到他母嫔跟他说临终遗言时心中的不舍,什么都看不到。

    直到他慢慢长大,才慢慢理解自己的母嫔,这件事也彻底成了他心中过不去的恶魇,如卞惊卓所说,心魔,那让他夜夜梦游的心魔。

    “老三。”他缓缓睁开眼。

    “儿臣在。”卞惊寒还在想他如此处置权相和卞惊卓的用意,被他一唤,回过神来。

    “宣厉神医进来吧。”

2 第739章 你好像很有经验(2更)

    出宫回府已经是午后。

    卞惊寒回到云随院厢房门口的时候,没听到动静,以为弦音在睡觉,便特意放轻了脚步。

    走进内室发现并没有。

    弦音坐在桌旁,怀里抱着小家伙,小家伙的帽子扔在桌上,桌上还有一小碟金黄色的液体,弦音勾着头,只手抱着小家伙,只手在摩挲着小家伙的头顶。

    大概是太过专注,也没有意识到他进来,恐贸然过去,会吓着她们母女二人,他先轻轻“咳”了一声,弦音闻声回头,他才笑着走了过去。

    “在做什么?”

    “给小家伙去胎垢。”

    “去胎垢?”卞惊寒怔了怔,近前才发现,小家伙睡着了,桌上金黄色的液体是被用来涂抹在小家伙头上的,他伸手端起小碟,放在鼻下闻了闻。

    弦音瞥向他,撇嘴轻嗤:“那么香,你还需要端起来闻吗?”

    “芝麻油?”

    “嗯,乳娘说胎垢不能洗,要等它自己掉,不然,会伤了大脑、会成哑巴、会生病受凉,这些都是不科学的。其实去胎垢又不难,用香油将其彻底浸透,待其变软,轻轻梳掉就好了。”

    “你好像很有经验。”唇角一勾,他将小碟放下。

    他虽是个大男人,也没有为人父的经验,但是,人云亦云却是听说过的,一些老人们的确说胎垢是不能洗的,有些医书上也这样记载。

    不过,他自然更相信她,因为他也觉得那样说是没有依据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自己没生过孩子,总见过别人生孩子吧?”弦音对他的那句话甚是不满。

    什么叫很有经验?

    说得好像她不是头胎似的。

    “在你那个人间见过吗?”卞惊寒问。

    弦音一怔,“嗯。”

    的确是在现代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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