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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祝云沧的语气略带绝望,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但那只怪鸟却依然紧追不舍。
或许是由于长时间无法捉住祝云沧,那怪鸟忽然改变了策略,向高空猛地一跃,双翼一展,一股强劲的疾风由祝云沧头顶奔驰而过,顿时,祝云沧的面前扬起一片数丈高的枯叶帘幕,帘幕被烈风所包绕,完全不能靠近。
“卑鄙的畜生!”祝云沧愤怒而惊惧地大骂,随即向另一个方向折冲而去,然而,空中的怪鸟单翅一扬,疾风化作利刃,迅速将祝云沧面前的一棵碗口大的高树切作两截,轰然倒于祝云沧身前。
祝云沧大惊失色,回过身,发现那怪鸟依然悬于空中,并没有立刻追击的意思,却也没有捕食的意思。祝云沧意识到,这只怪鸟是在向自己示威——它似乎想要折磨玩弄眼前这有趣的猎物。
“畜生!你休要猖狂!”祝云沧一面战战兢兢地后退,一面对空中的怪鸟大吼,“你别以为小爷打不过你!”
那怪鸟抬头又发出一声尖锐的长鸣,仿佛嘲笑。
“怎么办,必须赶紧想出办法来,我可不想死在这丑八怪的肚子里……”祝云沧暗忖道,然而,此时此刻,又有何办法能有效应对眼前的危局?
他拔出背在身后的那把狩猎短剑,双手紧握,指向半空中的大鸟,连他自己也发现,他的两只手都在不停颤抖。
“你……你别过来,否则休怪我无情!”祝云沧大声道。
大鸟在空中舒展着羽毛,完全不把祝云沧放在眼中。
身侧,残叶落定,罡风消弭,林中又恢复了平静,祝云沧与那怪鸟冷冷对峙。
忽然,他想起来孤天溟给自己的另一件法宝,那张只能用三次的电光咒符,他将手悄悄伸入行囊之中。
而就在此刻,那怪鸟再次对祝云沧发动袭击,细长的尾巴,带着毒勾狠狠向他甩将过来,祝云沧一阵惊惶,急忙抽回行囊中的手,翻身躲闪,那毒勾甩在旁边的树木之上,那树干上竟冒起一团黑烟,黑烟所到之处,绿叶尽皆败黄。
“好强横的毒!”祝云沧不禁惊叹,而这时,那怪鸟的长尾由向祝云沧所躺的地面打来,祝云沧只得再次翻滚躲闪,而这一次,他却趁势从行囊中抽出了那张咒符。
祝云沧依稀记得,他在百灵部某些长者的口中听说过“镔铁引雷,雷势更盛”的说法,此刻处于危机关头,也顾不得去考虑此事的真伪,迅速将咒符贴于短剑剑身,翻身大喝:“畜生!让你吃爷爷一记电光咒!”说罢念诵口诀,挥剑横劈。
一道青蓝色的电光由剑端激射而出,化作半月形的利刃直击向空中怪鸟。
那怪鸟似乎一时被这凌厉的剑势吓懵了,竟呆在原处,那股闪电裂风而上,正击中它挺直的胸膛。
怪鸟发出一声妖类的惨呼,翎毛肆意乱飞,整个庞大的躯体翻滚而上,费尽力气才再次在空中稳住身形。
祝云沧从地面上爬起来,大笑道:“哈哈哈!畜生,知道爷爷的厉害了吧?我劝你快逃吧,跟爷爷作对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怪鸟显然并未估量到这看似孱弱的猎物竟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一时呆在空中,但很快它便恢复了意识,不顾胸口撕裂的创伤,鸣叫着再次向祝云沧袭来,祝云沧急忙再次反身狂奔,大吼道:“你你你……你不怕死吗?你别欺人太甚!”说罢又反手切出一剑,这一剑力道更加强劲,但那怪鸟似乎已经知道厉害,且想出了应对之策,矮身低飞,胸口贴着地面急速滑行,剑光正从他头顶飞过,将不远处的数棵古木顶端炸成一片焦黑。
“妈呀!这畜生怎地如此聪明!”祝云沧手中的咒符只剩最后一次功效,这种力量显然不足以击杀这怪鸟,但怪鸟由于受伤而变得暴躁异常,似乎誓要将祝云沧碎尸万段方则罢休——祝云沧怎么也没想到,他的那点小聪明竟让自己陷入了更大的危机之中。怪鸟足尾并用,爪机、针刺、甩尾接连而来,让祝云沧应接不暇。
情急之下,祝云沧竟飞身跳上了一棵高大的古树,他虽然并未学过轻功,也不识御风而行,但由于从小顽劣,爬树本领倒是一流。只见他几个箭步,便窜到了树冠处。怪鸟兵不罢休,展翅向古树袭来。
祝云沧借着树枝弯曲的力量,猛地一跃,又落在了另一颗树上,而方才所站的位置却早已被怪鸟削平。
“天哪!人头不保!”祝云沧一手握住树干,急速从另一颗树上滑将下去,再次落在地上,而那怪鸟却无法手势,继续向前冲刺数丈,砍倒六七棵大树后方自停下,回转身形,再次冷冷盯住祝云沧。
趁着拉开距离的片刻,祝云沧将手中的短剑狠狠向怪鸟掷去,这是他最后的平死一搏。
短剑化作一束耀眼的电光,带着细微的嘶嘶声向怪鸟袭去。
怪鸟方自收势,还未做好再次飞翔的准备,再次亮光撞了个正着,而这一次袭击,力道显然是前两次的数倍,一团球形的电光在怪鸟胸口爆裂而开,环形四散,那怪鸟被巨大的冲击力击出老远,轰然跌落在地,压垮了一大片树木,卷起数丈高的烟尘。
烟岚散尽之际,那远处再也没了动静,万物陷入一片死寂。
“畜生!这回知错了吧!我早就说过,跟小爷作对只有死路一条!”见那远处庞大的躯体不再动弹,祝云沧不禁高兴地拍手欢呼起来。
随即,他缓步而上,准备收拾自己扔出的佩剑,虽然这一战让他花去了一件法宝的所有力量,但毕竟免除了一次性命之虞,对他来说,这的确是值得的。
然而,就在他靠近那早已死去的怪鸟之时,天空中忽然又出现了两片巨大的黑影。
祝云沧警觉地抬起头,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几乎绝望,天空中,又有两只怪鸟缓缓落下——不对,不是两只、是三只……四只……五只……
整整十数只的怪鸟群,向林中这渺小的身躯直袭而来。
“女娲娘娘……你不必这么捉弄我吧?!打死一只,又来一群?!”
第四章 血染族灭
十数只巨大的怪鸟嘶鸣飞扑而下,密林之中,却只有祝云沧一人,他手上已没有任何兵器,甚至连那柄防身用的短剑也正插在死去怪鸟的胸口,根本没有时间拔出。
“就这么死在这儿了吗?”祝云沧紧紧抱住头,俯下身去,一种极度的不甘袭遍全身。
“妖孽,休得伤人!”忽然,天空中,一声清朗的厉喝。
清冷的剑光划过天际,一声清脆的长鸣,犹如水波潋滟般的气流环形扩散,紧接着,是撕裂般的嘈杂惨叫与尖锐的呼号,伴随着金属裂风之声响彻天宇,在密林上空融汇成一曲诡谲的乐音。
片刻之后,仿佛尘埃落定,万籁俱寂,唯有几缕飘飞的蓝色鸟翎在空中悠游而舞,完全不顾主人的魂飞魄散。
惊魂未定的祝云沧仿佛刚从地狱中爬回,恐惧地抬起头,望向上方。
密林上方,两名腾于半空之中的道人缓缓落下,他们并未执着拂尘,方自把剑收好,便上前来,对祝云沧道:“小兄弟,你没事吧?”
惊魂甫定,祝云沧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道:“没事……没事……这些小妖,岂能伤得了小爷。”
两位中年道人不禁失笑,转而,其中一人拱手道:“这位……小爷,忘了介绍,我们乃是昆仑玉玦峰弟子,前往鸿蒙谷百灵部办事,路过此处,不想看见蛊雕伤人,故出手相助。”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祝云沧拱手拜谢,但无论如何动作却总是让人觉得滑稽而可爱。转而,却正色道,“二位要去鸿蒙谷百灵部?”
“正是。”先前说话的道人继续说道,“莫非小爷您知道鸿蒙谷怎么走?不知可否带路?”
“我……”祝云沧刚要开口,心中却猛然泛起一阵酸楚,如今,他与那鸿蒙谷应该已经再无任何关系了,他不能返回去,回去只会受到冷遇、白眼与嘲笑,“我的确知道在哪儿,但我不是这里的人,不能带你们去。”
“那小爷您既然不方便,不妨为我们指路吧。”道人说道。
“我……”祝云沧思量了片刻——几年来,百灵部鲜有外人来访,何况前几日刚出了妖剑一事,祝云沧忽然对面前的两位道人警觉起来,“二位还是自己寻路吧,你们在空中,我在地上,你们应该比我方便得多。”神情变得有些冷漠,尽管是在强装,但也足以抵挡这二人更多的询问。
“那……”两位道人相互一望,向祝云沧拱手道,“还是多谢了,我们还要赶路,就不多耽搁了,再会。”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祝云沧笑道,眼光之中流露出孩童的狡黠。他想,自己虽已与鸿蒙谷百灵部划清界限、今后再无任何关系,但至少不能将族民们往火坑中推,此二人早晚要找到百灵部,但不为他们指路,或许能为百灵部多争取一些时间。
虽心有记挂,但祝云沧依然没有回头,也决计不能回头。
未行数步,忽然,头顶又开始出现令人不安的怪异动静。
“又来?!”祝云沧的恐惧中已经夹杂着些许无奈,“就不能一次都出现吗?陆陆续续的算是什么啊!”
“哼,臭小子,打蛊雕的时候倒还挺有一手。”一个声音,在祝云沧的头顶回荡,“只可惜修为不够,只会投机取巧而已!”
“谁?!”祝云沧举目四望,他忽然想起了方才第一次看见的那个黑影,那黑影并不是蛊雕,却更像是一个人。
树梢上,身着黑衣的颀长男子翻身落下,正立于祝云沧跟前,他背负剑匣,神情孤傲,略带蔑视地打量着面前的孩童。
“你,你是什么人?”眼前这男子,绝对不像是修道之人。
“你不会对我的名字感兴趣的,不过……我想你会对它感兴趣。”黑衣男子解下身后的剑匣,一瞬间,已将剑匣中那柄散着黑紫色妖光的长剑掣在手中——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你……便是你偷了此剑?!”祝云沧当然认得这把剑,这把剑,在短短的一瞬间,改变了他人生的轨迹。
“偷?何必要偷,你可知道,这剑原本便属于我!”黑衣男子道。
“这……那日……”祝云沧迅速思量着,搜索者记忆的片段,“莫非那日,正是你从空中将此剑抛下,抛在我跟前?”
“我可不知道此剑会落在何处,你未被它砸死应已算万幸了!”黑衣男子笑道。
“这么说,果然是你!你有什么目的?为何那样算计我?”祝云沧大吼道。
“算计你?哈哈哈……黄口小儿,我何必算计你?”黑衣男子道,转而正色,望着祝云沧,“不过,你这小儿,委实令我感兴趣,对我胃口!”
“你……你什么意思……”祝云沧退了几步,惊惧地盯着眼前的男子。
“至于什么意思,你早晚会明白。”黑衣男子并不准备回答祝云沧的话。
“你……一直在跟踪我?”祝云沧瞪大了双眼,他越来越弄不清这男子的用意。
“可以这么说。”黑衣男子道,接着上前一步,问道,“你当真不准备返回百灵部看看么?”
“我与百灵部如今已无半点关系了。”祝云沧神情忧郁地低下头,道。
“就算百灵部全遭屠戮,流血盈野,也与你无关?”黑衣男子笑问道。
祝云沧浑身如遭电击,怔在原地,道:“你……你此话,是什么意思?!”
“我此话何意,你自己回百灵部探视一番,不就知道了。”黑衣男子手中的妖剑散着凌冽的黑光,令人胆寒,这摇曳的幻影让祝云沧极度不安——不行,他觉得自己必须放下所谓的尊严与倔强,他必须折回鸿蒙谷百灵部一探究竟,那毕竟是他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心念方动,祝云沧开始回首狂奔起来。
“臭小子,你知道路怎么走么?”黑衣男子在身后喊道。
“我……我……”祝云沧急忙刹住脚步,站在原地。此刻脸已涨得通红,窘迫地说不出话来。
“不如让我捎带你一程!”不由分说,黑衣男子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拉住祝云沧的手,飞身而起,踏着密林上方的枝叶腾挪移动。
半天下来,祝云沧以为自己在林中已经走了很远,却不想,不过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他便再次看见了鸿蒙谷入口的那座石碑,实际上,他在这密林中,不过是一直在转圈而已。
落定在石碑之前,祝云沧已经能够听到阵阵镔铁撞击之声与嘈杂的喊杀声,不祥的预感顿时袭遍全身。
“做好心理准备吧!”黑衣男子冷笑一声。
拨开挡在入口处那一人多高、从未凋零败落的杂草,面前是一个陡坡,陡坡前挡着巨大的青石,从青石附近,能够鸟瞰百灵部的全貌,这里,原本会有两名成年男性族民守卫,然而此刻却根本没有……
祝云沧箭步来到青石旁边,向下望去——再次回到了这里,这个他出生的地方。
然而,短短半天,一切都已经变了,宁静祥和的百灵部村落,早已不复存在。
火焰与刺鼻的焦臭气味,伴随着升腾的黑烟扩散弥漫,鲜血将死亡染遍大地,和平被剑气与道术击碎,四分五裂,再难复原,整个百灵部,在这一刻,陷入了空前的灾难之中。
祝云沧看见,一位百灵部的妇女抱着未满月的孩子从屋中跑出,他认出,那是住在族长家隔壁的六姑娘,这年轻的妇女上月刚得了一个儿子。此刻,她的丈夫倒在门前,仰面朝天,仿佛控诉着世道的不公,而她也来不及去看一眼,只是疯狂地奔跑。然而,三名白衣道人却很快出现在了她面前。三人似乎在询问着什么,六姑娘不停地摇头哀求,甚至下跪。
但那几名道人没有任何恻隐之心,挥手之下,青锋微亮,带出一抹猩红的血光,将六姑娘连人带襁褓中的婴儿一并斩杀。
“唔!”祝云沧想要叫出声来,嘴却被身后走来的黑衣人捂住,黑衣人将他拉下青石一侧,躲避在草丛之间,这时,祝云沧又看见了那位一直针对自己的巫祝,巫祝被绑在一根支撑帐篷的圆木上,遍体鳞伤,胸口插着一把长约三尺的剑。
剑的主人也并不好过,他的手被斩去一截,白色道袍染红大半,坐在不远处的小屋墙根处奄奄一息。
而方才对六姑娘痛下杀手的三名道人,此时却由于几名黄袍方士颤抖起来,雷电、烈焰与土石崩塌之声不绝于耳。
“哈哈哈,一群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果然打起来了。”黑衣男子饶有兴味地望着陡坡下,百灵部内的一切,在他眼中仿佛是一场游戏,一局对弈。而祝云沧早已面如死灰,十年来,他从未见过这般惨象,更何况,这灭绝人性的一切,竟是发生在自己居住了十年的家乡。
“他们是谁?!他们到底是谁?!”祝云沧几乎要大叫起来冲下山坡去,双肩却被黑衣男子死死压住。
“你不想活了?这些人,哪一个杀你都跟捏死蚂蚁差不多!”
祝云沧浑身颤抖,咬着牙,嘶声道:“到底是谁……他们到底是谁……”
黑衣男子神情镇定,悄悄以手指示:“你看上面。”
草丛中,祝云沧悄悄抬头,竟发现空中悬着四人,俯瞰大地,那四人分着黄、赤、黑、白四色战袍,尽皆须发雪白,衣袂飘飘,他们每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柄非同寻常的兵刃,双脚浮于虚空,显然并非一般修道之人。
“那……那是什么人……”
“当今世上,最强门派的四位掌门。”黑衣男子道。
“黄袍的那位,乃九顶山重云门掌门灵云子,据说已是归元期的修道者,渡过地劫便可化身地仙,他手中的佩剑天重云,变化无方,难以捉摸,加以他那极其强横的道术与剑术,当可独步天下。”
“旁边的赤衣人,乃蜀中炼火教教主黎天烬,虽修为不高,但所持法宝圣火麒麟眼,可在八方之内燃起三昧真火,常人难以抵抗。”
“至于那位穿地浑身黑色的,乃华山神农顶百草宫掌门端木药仙,一双手炼化天下奇毒,即便没有任何法宝已是极其厉害的角色,何况身负‘炎帝神农玉净瓶’,可收纳五行之力,炼化成丹,增加自己的修为。”
“最后那白衣服的,乃少室山青冥剑阁掌门东方笑,修剑成痴,没有任何法宝,浑身上下只带一柄锈剑,却偏偏已开始亦修到了归元期,实力与灵云子可谓不相上下。”
“有趣,当真有趣!哈哈哈哈……”
黑衣人的低声惨笑,犹如千百只噬心蚂蚁,钻入祝云沧的体内。
第五章 奉剑为臣
“到底是为什么,为何他们要来此处?!”虽然并不完全懂黑衣男子的话,但祝云沧已经渐渐明白了那空中几人的厉害,仇恨与无助交织心间,让他这颗仅仅十岁的幼小心灵几乎崩溃。
“因为此剑。”黑衣男子将那柄黑色的长剑置于身前,道。
“这把剑……为什么?!为什么?”祝云沧无论有多么聪明,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他无法度猜此时的原委,其中的复杂过程更是难以想象。
“你知道此乃何剑么?”黑衣男子淡然一笑。
祝云沧不敢开口,静静望着黑衣男子那妖异邪魅的脸。
“此剑名唤毁殇,乃上古六邪剑中的一柄,获得他,能掌控如何强大的力量,我想不用我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