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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隋好驸马-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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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晋王已经尊贵如此,世上又岂有它物可以入晋王之眼?世叔与尊兄杨仆射,难道便不想再进一步么?高颎身为太子师,如今已是左仆射,位极人臣。将来若是太子即位,便是把尚书令的衔给高颎也是大有可能。杨仆射在当朝未能位极人臣,难道到了陛下百年之后,还要继续忍着高颎么?

晋王在宗室中仅次于太子,而杨仆射在朝臣中仅次于高颎。唯有合则两利,才有可能迈过这最后一步,否则此生也就是到此为止了。”

杨约不置可否,良久之后才苦笑:“贤侄,这番话真不似一个少年人说出来的。也罢,晋王如今有多少把握?”

“晋王不敢说有万全把握。但是皇后娘娘偏爱晋王这一点,想来世叔和杨仆射也是早就心知肚明了的吧——太子素爱云昭训,当年还气死了太子妃,姬妾多蓄,而此为皇后所最厌。而晋王德行素著,此番至京皇后娘娘还怜悯秦王被免,恐诸王在外遭人构陷,挽留晋王留京,若非汉王对高丽用兵,东南还需镇守,只怕此番晋王便可长居京师了——自古雪中送炭贵,锦上添花贱。若是真正到了晋王万事俱备的时候,杨仆射再进言,可就值不得如今这许多了。”

“好一句锦上添花!雪中送炭!贤侄妙语,当真令人警醒。”杨约听了,击节叹赏,对萧铣的总结之精辟,也是喟叹不已。听了杨约反应如此之大,萧铣才愕然反应过来——貌似“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这两个成语,其典故都要到宋朝才出现。如今还只是隋朝,这八个字总结出来,当然是振聋发聩了。

杨约叹赏完毕,接着说道:“既如此,咱也是一条道上的人了。愚叔回去,便劝劝家兄,贤侄到时候可要亲自去家兄府上陈说?”

“那便不必了,有世叔出马,尊兄定然听从,为何还要小侄前去多事呢?”

杨约闻言,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你便不想为你姑父多立功勋?这等大事,若是多奔走一些,将来赏赐爵禄可是不凡,天下还能有何等功劳,比得上这个?”

萧铣拱拱手,恢复了谦卑的语气说道:“少卿大人如今已年近五十,杨仆射更是五十有四了。小侄说两句不太客气的话——你们在官场上还能剩下多少年月,小侄把这个劝谏杨仆射的功劳全数让给少卿,将来若是能让少卿多升一级、快升一级,哪怕只是从少卿到寺卿,也是无量功德了。在致仕之前,能够位极人臣,岂非美事?

而小侄如今才十四岁,能做到从七品下的主簿,已经是万千之喜了。何况晋王若是成了大业,小侄将来也算是外戚,少年爬的太高,便不怕数十年后功高不赏么?为了多享几年福,少年时还是不要太急躁得好。既然如此,小侄嫌功劳太多,少卿嫌功劳太少,彼此分润,岂非合则两利之事?”

此前的对话中,萧铣一直称呼对方世叔,现在却突然换成了以“少卿”的官职相称,显然是在强调几人的年龄、官职品级,提醒杨约注意这个“富贵长久”的问题,显示自己不想遭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命运。

“贤侄前途,不可限量啊!愚叔自以为凭着立足朝廷二十余年的阅历,可以看透贤侄。如今开来,依然是妄想而已。罢了罢了,只是愚叔还有一事不明——既然贤侄口口声声说不求太早立功高升,以免遭人攻讦嫉妒,可是为何又要来为晋王牵线搭桥,与愚叔结交呢?”

萧铣苦笑一声,酝酿了一下表情,尽量让自己显得痴情一些:“与直接和杨仆射商讨大事相比,结交世叔这件事儿算不上什么大功劳。而且大事的细节小侄都不知道,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终究害处不大。当然了,至于为什么小侄非要来做这件事情,只能是因为即使小侄不来做,晋王也会让宇文述进京来做的——小侄终究少年人,看不开一个情字,不愿心仪的女子落入宇文述三子宇文士及手中。”

杨约愕然地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精彩,同时他对于萧铣的深不可测,也终于消散了大半——不足为虑的少年人啊!终究是在慕艾之年。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便会影响自己一生的规划。这个弱点,注定了萧铣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沉可怕。

当然,在杨约内心,也有一丝嫉妒和嫌恶:因为他是一个少年时受过伤,不能行人道的人。人伦之乐,他这一辈子都没能尝过,萧铣居然在他面前提起男女之事,怎能不令他隐隐有一丝怨念呢。

第三十八章躺枪的宇文士及

六月炎夏,寻常年头若是住在南方的扬州,此刻正是难熬的酷暑时分。哪怕是北方的大兴城内,也足以让公子王孙摇扇呼热。不过五峰山上的别业,却是借着高山气候显得爽朗。

“噢~喔~啊~大王~再用力一点,臣妾受得住!”

寝宫中,一阵阵抵死缠绵的乒乒乓乓啪啪啪声不绝于耳,幸好层层帷幔重重落幕隔音效果很是不错,而侍女们离得又远,才没有让人生出尴尬来。

“呃……臣妾去了……”一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婉转**,伴随着最后一个悠长的叹息音符渐渐沉去。萧妃白眼一翻,骨软筋酥地摊在榻上;令杨广有一种如卧绵上的蚀骨奇趣,当下再也把持不住,犹如滚滚长江东逝水,飞升去也。

萧妃感受着两团明月被压得如同面饼一样铺开,韧实的弹性被压缩到极限:多年的经验告诉他,那是杨广进入了彻底松弛神识的境界——因为但凡杨广没有进入这种状态时,哪怕耸动再是急促有力,他也总会让自己的上身绷住劲儿、很小心地做到不全力压在萧妃身上。

萧妃美眸一眯,一抹流光扫过,随后继续闭目恢复到回味余韵的神态中。每当这种状态来临时,都是开口吹枕边风的最佳时机,十几年来,她屡试不爽,几乎还没有在这种情况下软语相求而被杨广拒绝过。

“大王,这几日,咱打点好行装便要回扬州了呢。汉王的兵马已经在涿郡取齐,不日便要出征了吧。朝廷精兵在外,抚慰江南的重任又要大王操心了。”

“这些不都是该做的么,早点儿歇息吧,还聊这些作甚。”相比于萧妃的敏感,杨广显得颇为不耐。

至于其中原因么,只要不是处男级别的loser,都懂的——那事儿之后,男人总是比女人更早进入疲劳状态的。许多女人还在回味时,旁边的男人已经沉沉睡去。

萧妃察言观色,决定去掉一些前戏,加快一点节奏,直接说道:“杨仆射那里,也给大王回了话了。如今大王内有仁德英名素著,陛下欣赏,百官称赞;外有母后力挺,后宫诸人无不力荐大王贤德。如此形势,又得杨少卿助言,杨仆射答应鼎力相助大王成就大事,也是顺理成章地了。”

“爱妃说这些是何意?孤不是已经听过了么。而且那杨素还说,高颎的事情要咱想办法配合搞掉,急不得。但凡高颎在任,杨素终究不能让父皇彻底听信——听说此番朝廷征讨高丽时,总归要寻一些高颎赞划方面的破绽,抑或寻些别的由头……这桩事情,目前头绪还不明朗,还是要宇文述协力啊。咱就不操这份心了。”

说完这句话,杨广又想睡去,不过却架不住萧妃在背后无声饮泣,还偷偷叹息了一声。杨广睁眼,见爱妃好端端的居然垂泪,顿时困意也去了大半,略微有些恼人地披了袍子坐起身来:“有什么话就快说,休要吞吞吐吐的。”

“大王休要动气,臣妾也只是想着……想着大王又要让颖儿去和宇文家联姻,心中颇为伤感。颖儿才十二岁,臣妾就这一个女儿,疼她还来不及,哪里舍得为了咱的事儿就屈了她!原本宇文述对于大王的大业至关重要,也就罢了。如今已经搭上了杨素的线,杨素都先点头应允了相助大王,大事岂还有不成的?宇文述只要稍微有点眼色,也会眼巴巴地上赶着求为大王奔走效力,哪里还如同以前那般,需要担着杀头掉脑袋的风险?便是不让颖儿和宇文士及联姻,宇文述也不是一样没得选了。”

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给的报酬价码当然是不一样的。在杨素被拉下水之前,让宇文述从无到有操持这件事情,连带着负责拉杨素下水的任务时,杨广对宇文述的倚仗程度当然是非同小可。而且因为杨广成功的概率还不是很大,在成功率不高的时候让人下注,当然盘口要开得高一点,所以哪怕是让杨广的独女南阳郡主杨洁颖和宇文士及联姻都在所不惜。

但是杨素已经先被萧铣拉下水之后,情况显然完全不一样了——首先,杨广夺储的胜算,至少因为这一个变故高了两三成。第二,需要宇文述去立的功劳也小得多了,无非是协助杨素一起把高颎撸下来而已。此消彼长之下,以联姻为投名状纽带是否有必要,便可以重新掂量了。

这就好比世界杯德国队和巴西队对扛的时候,突然传出了内马尔受伤、席尔瓦禁赛之类的利好消息之后,再买德国队赢的赔率当然会下降,不能是受伤禁赛之前的那个价码了。

杨广只不过是此前不太关心儿女之事,所以没想到这一点罢了。毕竟他是操心大事儿的人,不比萧妃对子女犹然有一股母性的细腻。

听了妻子哀怨小意的抱怨,杨广大大咧咧一搂妻子的香肩,大方地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爱妃说要搁下,便先搁下好了,不急着议……诶?爱妃今日怎得突然提起这事儿,莫非是为了你那侄儿萧铣?”

“大王明察,铣儿的原因……当然也有;但是最主要还是为了颖儿嘛,到底是臣妾身上疼了十个月掉下来的,臣妾还能害了自己女儿不成!铣儿那孩子也是懂事,至今与颖儿只是兄妹之情而已,发乎情止乎礼。也怪臣妾此前不小心在铣儿面前提到过颖儿有可能被迫联姻的事情,他不忍表妹受了委屈,才自告奋勇担下那么多大事……”

“噗嗤——你啊你!让孤怎生说你是好!这么一件事儿,直说不就好了,哪来那么多弯弯绕。哼,不过要说萧铣那小子真是纯发爱护表妹之心,并无私心,那也只怕是骗鬼了。杨约那里,也给孤透过底了,孤早几日便知道了当初萧铣勇于担下这件大事试一试的原因了——那小子也是不求上进,搭上了杨素杨约这条线,觉得功劳够他追求颖儿了之后,便不再多劳心费力,对付高颎的事情一点都不想参与,真是少年人心性,沉不住气!”

“居然还有……还有这等事儿,那孩子,还真是不懂事。大王不会责怪他吧?这事儿,臣妾这个当姑母的居然都还不知道,日后臣妾一定好好教训他……不过颖儿的议婚之事,这边算是先作罢了吧?”

“罢了罢了,这事儿都依了爱妃——这就好好睡觉,孤不想在多听到一句废话。”

“臣妾遵命~”萧妃一扫脸上的阴霾,一下子轻快地把自己裹进锦被之中。

……

数日之后,杨广和萧妃便启程离开了大兴,回返扬州。涿郡前线汉王杨谅都督的三十万隋军,也展开了抢渡辽河进攻高句丽的战事。

卸了寿州总管职务的宇文述,也算是赶到了京师上任。只是他到大兴时,只是和杨广匆匆一面后,杨广便走了。至于那唯一的一次碰面宴席上,杨广亲口对宇文述交待了写啥,就无人得知了。

最惨的还是宇文述的三子宇文士及。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曾经进入过被招为驸马的候选人中,但是还没来得及有任何表态,又被扼杀在萌芽未发之态。连他的两个兄长宇文化及与宇文智及,都还对他信心满满。

宇文述到了大兴之后的日子,萧铣又恢复到了相对安闲的状态,每日只管做好在将作监的本职工作,并不惹事。

夏秋本是雨季,广通渠的疏浚河堤防维护也是一件季节性的繁忙工作,治理天然河道虽然有都水监负责,但是运河就是归将作监了,这也算是隋朝衙门工作任务分工中的一个无奈地地方。萧铣任劳任怨勤恳治水以保广通渠运转无恙,还颇得了将作大匠宇文恺的赞赏嘉奖。

同时,因为萧铣毕竟做过后世的包工头,对于工程材料人工往来账目的查账知识远丰富于这个时代的人,而且还知道很多分部分项的工程量审计法门,如今他除了中校署令之外,还兼了一个将作监主簿,正好管账,所以这项技能自然也有了用武之地。

他也没打算在如今身居低位时就把这些得罪人的技能都抖出来,不然的话只怕他还没升官,就被大隋朝的贪官集团唾沫给淹死了。不过饶是如此,在萧铣秉持抓小放大拉、每时每刻都拉拢大多数、打击一小撮、坚持统一战线的原则下,略微施展出一点点审计皮毛,便已经让将作监内一两个贪得特别黑的同僚吓得心惊肉跳,而其他暂时没有被捅出来的人见萧铣见好就收,无不对他更加极尽拉拢之能事。

在萧铣做好本职的日子里,开皇十八年的秋天便平平淡淡地过去了。在京师,花了两三个月摸清情况、拉网撒饵的宇文述,终于和杨素联手摸清了一些对付高颎的门路。同时,也准备到了一些关于高颎的黑材料以及他曾经在杨坚和独孤皇后面前犯下的忌讳。只要时机得当,宇文述和杨素就可以对高颎展开陷害了。

同样在这些日子里,在辽东,大隋三十万精兵讨伐高丽的第一次远征,终于以失败告终——汉王杨谅总督的人马因为不熟悉辽东夏末秋初的雨季和天候,加上完全不适应高丽境内道路失修,一下雨就泥泞不堪使用的现状。结果渡过辽河之后就出现了部队脱节、补给难以运输的情况。过了临渝关后,屯扎在泥泞潮湿中的部队还开始爆发疫病,最终连柳城都没有攻下便退兵了。

幸好高句丽国王王元在这事儿上不图面子,害怕进一步激怒隋帝杨坚,所以在隋军动摇时主动遣使请罪,自称“辽东粪土臣元”,给足了杨坚面子,让隋军的退兵好歹扯到了遮羞布。

不过,三十万大军,成建制逃回来的才五六万人,这怎么看都是一场不可置疑的大败。无论皇帝的面子有没有找回来。大军回朝后,一大波问罪清洗的风潮已经是免不了了。

第三十九章不动则已

尚书左仆射高颎,在开皇十八年这一年,除了左仆射这个官职之外,还得到了一个新的官职——汉王长史,或者说“并州行军元帅长史”。

汉王杨谅毕竟还是二十三岁的年轻人,统帅三十万大军远征高丽当然有些困难。虽然他哥哥杨广当年二十岁的时候已经做了大元帅,统领五十一万隋军灭陈了,但是杨谅显然没有乃兄的文韬武略。

何况,杨广当年平陈,也是以杨素为副,辅之以宇文述、韩擒虎、贺若弼三大名将的。而如今杨谅征高丽,陆军、水军分别只有王世积、韦冲和周罗喉统领。这些将领明显和当年的宇文述、韩擒虎不在一个档次上;如此一来,全局统筹辅弼的重任,就更需要一位有权谋有魄力的重臣来担当了——高颎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骑虎难下被推上架子的。

杨谅九月兵败,十月便回到了太原驻节,略微歇息了几天后,准备回京师大兴拜见父皇母后。杨谅因为身上除了行军元帅的职务之外,还有一个并州总管的头衔,所以收兵之后还可以有理由再并州耽搁一些行程;而别人却不可以这么做,哪怕明知道皇帝正在战败之后的气头上,也只能回京往枪口上撞。报告战况军情的特使一个个往京师跑,把辽东发生的事情一件件逐渐清晰地摊开在朝中君臣的面前,也让朝廷上的压抑气氛也就更加浓厚了。

十月二十,汉王还未回京,杨坚便下达了征伐高丽失败后的第一轮重要惩处决定——将此次征讨高丽时协理统帅陆路大军的王世积收监问罪。

王世积在出征之前的的官位,乃是凉州总管,而且已经在那个位子上做了多年。隋朝虽然已经没有沿用汉魏六朝以来的天下十三州部行政区划,但是依然设置了以汉制州部区划作为辖区范围的总管,所以王世积此前也已经算是总督一方的封疆大吏了。

事实上,讨伐高丽的三十万大军中,陆军统领的杨谅、王世积、韦冲当时分别是并州总管、凉州总管、幽州总管,分别相当于是后世山西、甘肃、河北的省军区司令加省长级别的,都是统管的大隋北疆边防之地;如果要附会成后来朝代的官职的话,大致和唐朝的节度使、明清的总督差不多。

只是,隋军退兵的时候,高丽国王王元好歹是上表谢罪称臣了的,所以隋军虽然损失惨重、实际上失败了,但是名义上却不能承认自己失败,而要打肿脸充胖子以败充胜。这个问题就带来一个麻烦:杨坚想要惩处王世积,却不能用兵败的罪名惩处,只能另外找个借口。

幸好皇帝要想找人茬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自然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当时王世积手下有一个亲信将领皇甫孝谐在征伐高丽的战事中犯下了一些诸如临阵退缩的罪行,战后怕朝廷清算,就试图让王世积包庇窝藏他。王世积自己也自觉在风口浪尖上,也就没有敢包庇,然后皇甫孝谐便被朝廷逮住了。被抓后的皇甫孝谐落到了柳述的内外侯官手中,连番酷刑逼供之后,柳述便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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