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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隋好驸马-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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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难题,能够造出传输数吨力矩的传动机构,并不代表就能做出传输数百吨力矩的传动机构。(力矩的单位当然不是吨,但这也不是物理书,会意即可。)

要解释清楚这个问题,可以简单看一下人字闸的原理。

人字闸是一种左右两扇门叶分别绕水道边壁内的垂直门轴旋转的水闸。关闭水道时,俯视形成“人”字三铰拱形以承受水压力;水道开时,两扇门叶位于边壁的门龛内,不承受水压力,处非工作状态。

与平行闸门相比,人字闸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非常稳定地承受巨大的高落差水压——毕竟铰接的拱形可以提供非常强大的抗压力。但是劣势也很明显,那就是只能承受单向水压力,如果没有强力的开合机构,就只能在上、下游水位相等或相近时的静水状况下进行开关操作。

这一点很好理解,就好像刚出生的小鸡去啄另一枚还没孵开的鸡蛋时,不一定能啄穿;而当小鸡自身孵化出来时,从内部却能轻易破壳。拱形结构,理所当然只能抗外来压力,而压力如果从拱内而来,拱形结构是不堪一击的。

一千年后荷兰人使用人字闸对付运河时,他们拥有的大型水车、风车传动机构,远不是一千年前隋朝时中国人可以比的。荷兰人的闸门开关机械,可以让闸门顶住两丈的水位差,在数十米宽的河面上开闸,而如今的萧铣,或许只能做到十分之一,甚至数十分之一。

好歹,在浙江的特殊水文环境情况下,这个数十分之一,也已经够用了。

萧铣的思路是——咱不用保障船闸每天每个时辰都可以让船只通航,咱只要保障一早一晚,每天总计两到三个时辰的短暂时间段内可以通航就够了。如果船只来得早了或者来得晚了,大不了让船在运河里排队等候最多半天时间——停船延误半天时间虽然也要成本,可这个成本至少比找力棒把满船的货卸下来,然后人力车力扛过几里路、再装上另一艘船,要节约几十倍。

钱塘潮每天午后是最高的时候,半夜也有一趟小潮,清晨和黄昏则是水位最低的时间点,在这两个点,浙江水位与大运河的水位差距,只在区区两尺之内,有些日子甚至只有数寸。以隋朝时的绞盘传动机构,顶住数寸落差的水压开闸,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而且,这一设计还有一个很绝的地方,那就是它完全不怕抄袭——如果换一个有水位落差的河段,要复制萧铣今天在这里的成功,那是绝对做不到的。如今的技术实力,只能够在潮汐涨落非常明显、而且落潮时自然河流与运河几乎无水位差这个非常特殊的环境下发挥作用。也只有在这样的特殊环境,能让人字闸提前千年问世。

无论是武士彟还是麻叔谋,当他们理解了萧铣的巧思时,他们心中那种巨大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了。七八丈宽、四丈高的巨木闸门,用从上到下十几道寸许厚、近尺宽的铁条固定夯实在一起;在两边闸门的铰接点,则用厚厚的皮革包裹其他弹性材料防止渗水,闸门关闭后,还需要顺着门缝倒下湿泥暂时固定、开闸时再挖开。最关键的是,这个工程从勘测到实施,其中的精妙,已经远远把宇文恺都甩在了身后。

这两人都忍不住,想询问萧铣究竟是从哪里学到这些技艺,或者说想到这个绝妙的法子、完成这样的勘测的。萧铣对此只能笑而不语。

他总不能告诉武士彟:我很庆幸上辈子考一建证书的时候,觉得机电的一建挂证不太值钱,所以还尝试看过市政等几个方向的一建复习资料么?即使只是一建考试的那些本本主义材料,拿到这里来,其实也已经够用了。

一个包工头最大的成功,就是当设备技术还存在瓶颈的时候,利用工程工艺和勘测的精益求精,把一个没有可复制性的工程做下来。面向产品的工程师,永远追求的是本身产品的兼容性、适用范围的可复制性。而面向工程的工程师,永远追求恰恰反面的极致:使用同样的设备材料,通过工程本身勘测与设计的独到,做出不可复制的精品。这才是设计师和发明家两极价值的体现。

……

靠着人字闸的精妙设计与施工,以及钱塘潮独一无二的水文特性,加上上万杭、湖两州民夫的日夜施工,仁寿二年十二月,一座如同艺术品一样独一无二的工程奇迹在浙江之畔诞生了。

当天黄昏,武士彟便带着十几艘的船队,沿着船闸南下,渡过浙江,进入曹娥江和浙东运河,前往越州和明州进行破冰式的商路试探,或许明年,越州特产的加饭酒,就能不经过换船倒腾,直接运往北方,两浙的水路贸易,会被彻底盘活成一盘贯通全局的棋。

麻叔谋,则利用年节之前这段最后的时间,在萧铣的指示下,顺势修葺加固了一番浙江的海塘,尤其是三堡船闸上下游数十里江岸的海塘,以免将来潮涨潮落对船闸造成什么损害。修葺海塘的手段,也是颇为借鉴了石料砌堤与植物紧固两种办法,尽量节约了工期与成本。相信有了萧铣这一部署,将来的历史上,再也轮不到钱镠来垄断海龙王的美名,而萧铣如今在两浙的民间声望,显然也会上升到一个前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腊月二十五这日,上万民夫结束了这一年的全部徭役,被放归家中过年。萧铣命武士彟筹集了数百头猪羊,用加了焦糖的新式酱豉和会稽黄酒,给每一个回家过年的杭、湖二州民夫分发了一钵东坡肉,换来了万民的感恩戴德。萧铣知道,他在江南的一切任务,都已经彻底终结了,如果将来天下不回大乱的话,或许他再也不会有机会到这里来任职。

第八十八章婚变危机

历史的车轮,滚滚转入仁寿三年。正月,对于萧铣来说依然是一个孤独的正月,在亲人都在大兴的情况下,他在扬州实在没有什么亲情或者缠绵可以享受。他自问自己的操守还算不错了,尤其在尝过女人的滋味之后,一个人放在外任数年,居然没有再做出什么对不起表妹的事情。对于隋朝的男人来说,尤其是有钱有势有权的男人来说,这很难得。当然,也不排除这里面有一些出于养身的考虑——仁寿三年,他也才刚满十八岁而已。

经过去岁冬季两个月的赶工,从扬州到楚州,那一道与邗沟古道平行的旱渠基本上算是挖好了**成,也为仁寿三年的剩余任务量减轻了不少的压力。后面,等到旱渠与配套的围堰彻底成型,就可以重复他发明的那一套在两条平行河道之间调蓄水位、用爬犁船、挖泥船一层层松土挖掘的作业惯例,把两条河道不断拓宽、浚深,直到满足朝廷指标。

元宵刚过不久,疏浚的船工水手们已经驾着船开始了作业,随着二月份春播的结束,大量民夫结束了春季的农忙,在三月中下旬重新投入到徭役中来。另一边,与萧铣磨合了一年的野心商人武士彟也越发进入了状态,利用各种或明或暗或合法或灰色的手段,保证着萧铣的钱粮供应,尤其是有些公账来不及应付的地方,靠着手头闲钱总能查漏补缺。看着工期的顺利进展,提前完成邗沟全线的工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或许,今年也可以十一月便完工?甚至是十月?要是提前整整一个冬季完工,而且钱粮也不超支,免费征发的徭役也不超额使用,不知道在杨广那里,又能得到多少嘉奖呢。

看着工程进度的飞速攀升,以及同僚们越来越明显的敬畏,阻挠者的退缩,萧铣已经有些飘飘然了。做完这一切,回到大兴之后就可以和表妹风光成亲,有姑母这个内线的力挺,一切都会顺顺利利,升官揽权的上升通道更不会出问题,而宇文述一派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可能性,也将被打压到最低。

可惜,意外总是随时随地会发生,即使规划已经严密到考虑到了各种突发情况。

五月初的一天,萧铣刚刚巡视完了运河工地回到扬州城内。

邗沟运河两条平行河道的总宽度已经超过了三十丈,距离最后的四十丈指标,只剩下数丈的差距。各段河道的河水深度,也普遍挖深到了一丈至一丈二尺左右,距离一丈五尺的指标也算相去不远。前年遇到过的血吸虫病爆发,如今也只有个别病例,而且很快被控制,特效药青蒿的供给也没有出现短缺。

再有十几天,夏粮的农忙季节就要到了,如果不想耽误农时的话,大量进行人力挖掘作业的民夫将不得不被暂时放回去务农,等到夏粮收好、田亩水肥调理完再来继续干活。而按照这个预期的话,等到这些民夫再次回来的时候,这边日夜不停船的船工水手们,就可以把河流的深度挖够了。最后仅剩下的一项人力密集型作业,便是把两条平行河道之间的堤岸彻底挖平挖深——萧铣这套运河施工法门也是运行到第三年了,众所周知在隔离堤岸被挖开之后,两条河道之间调蓄水位的功能便会丧失,所以这一部分作业无法全部依靠固定机械的船只完成,依然需要占用大量的人力。

然而,在扬州水曹衙门,萧铣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是从京师大兴赶来的。

……

萧铣的私室中,两张对放的桌案与软榻,中间点着煎茶。

萧铣对面,是一具浮凸毕现的曼妙身段,大约有五尺半身量,纵然裹在紧迫束身的丝衣里面,依然可以看出少女的纤细曲线。少女的脚边放着一把刚刚从腰带上解下来的怪状宝剑,外头蒙着缎面的套子,恰才放这个女人进来时,在外头给萧铣当贴身保镖的独孤凤差点精神过敏把对方拦下来,即使萧铣示意独孤凤并不妨事,独孤凤依然不依不饶地守在密室门外,准备万一听到里头有异动就随时冲进来。

“果然是你,有必要弄得那么紧张兮兮么,连凤儿都不让认出来,说吧,姑姑怎么会让你出京的。”

看着对面的少女摘下面纱,萧铣便说出这一番释然的言语,因为如他猜的一样,对方便是张芸张出尘,那个曾经杨素府中的红拂女,如今跟着他表妹南阳郡主当侍卫的小萝莉了。

当然,距离萧铣上一次见她,又是两三年过去了,如今的张出尘已经满十四周岁,即将十五岁。这个年纪的少女,许久不见变化当然非常之大。独孤凤和张出尘相识的时候,都还只是萝莉状态,认脸熟方面不太在行,如今相互认不出来很正常;哪怕是萧铣,其实在张出尘摘掉面纱之前,也是靠举止和气质猜出对方身份的。

“哼,萧大哥倒是逍遥,连‘凤儿’都喊上了,这般亲热,也不知道对不对得起郡主。要我说,郡主还真是失算了,去年就该把凤儿收回去,给你另派贴身女卫,免得你起歹心。啧啧啧,当年凤儿刚刚跟你的时候,才十岁上下,自然不碍事,如今也快要十三岁了,遇到禽兽些的主人,可就要狠心下手了。”

“你休要胡说,我从来只把独孤凤姑娘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看待,而且她和沈光同岁,我原本还想着将来可以撮合”

“啧啧啧,不是咱说啊,那沈光小妹倒是见过一两眼,武艺着实不错,也算粗通文字,不过那身家家世……萧大哥,你不顾流俗,不计较门第,人家凤儿妹妹还想嫁进好人家呢。”张出尘略微调笑了几句,发泄了一番少女的八卦心性,许是想起来还没说正事儿,才收住戏谑,转作正色说道,“好了,不扯那些事情了,先说正事儿,小妹这次来,倒不是郡主所派,而是太子妃差遣。目的,是希望告诉萧大哥,邗沟的工程,最好能够在夏天修完,最晚也不许拖过初秋。然后,要你尽快回京复命。”

萧铣心中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自觉杨广交给他的任务,他已经多快好省地做下去了,至少比预期工期再提前一个冬天完工,但是怎么情况又会有如此剧烈的变化,提出这么多明显不太现实的要求呢?念及于此,他不由问道:“莫非是京中又有了什么变故?废太子一党难道要就运河的事儿攻讦太子不成?不然为何这么紧急?”

“废太子一党,并无动静——若是那些人作祟的话,太子又如何会不亲自派人来告知。今日却是太子妃差遣小妹前来,显然是宫闱之间有些违碍之事了:小妹也不卖关子了,是皇后娘娘五月初三日突然染了重疾,虽然得宫中太医翘楚巢元方救治,已经缓了过来。但是太子妃亲自侍药时寻机问过巢太医,说是皇后娘娘之病是多年沉积,已入膏肓,只可延命,不可根治。最乐观地看,寿数也绝对不会过半年。”

萧铣听了这个消息,倒是没有什么震惊。他的历史知识里,模糊记得文献皇后独孤伽罗确实是在仁寿年间病死的,比杨坚早死了那么一两年,具体日子他上辈子读书当然不可能记得清楚。现在张出尘千里奔驰来告知,他自然很容易就可以接受。

“不过,这事儿与运河又有什么关系呢?”

“唉你是真笨还是假笨啊——你想想,皇后娘娘是郡主的亲祖母。尊长崩粗,守制三年,实际也要二十七个月。若是你没能赶在邗沟修通后回京述职、与郡主完婚,一旦皇后三长两短了,岂不是要把郡主拖成老姑娘了?郡主可是等你等到十六岁了!宗室女子,放眼看去,哪个不是十四十五便嫁人了的。人家等你等到十六还云英未嫁,你还好意思让人等到十九?”

我靠!还有这回事儿?貌似还真有这回事儿……萧铣揉了揉脑袋,有点恼恨自己脑子里至今没有对“孝道”这个时代背景形成代入感。而且他穿越附体的时候,本尊是早就父母双亡的状态,脑子里自然没有守制这根弦。按照这么说的话,自己倒是确实应该赶快把手头的事情做完,赶回京师抢时间了。

而且,当他深入多想了一会儿之后,又一个更加郁闷的觉悟立刻钻进了脑海——他可是知道,杨坚也就是在仁寿五年(历史上是仁寿四年,本书仁寿年号提前一年使用)死了,如此算来距离独孤皇后的死期绝对不到两周年。这么算的话,要是表妹没能赶在独孤皇后死之前嫁给自己,岂不是到了杨坚死的时候又要重新刷新这个二十七个月的守制期?

那就不是等到十九了,而是等到二十一了……这年头的女人,长得不残不丑,哪有二十一岁才嫁人的!

“不行,萧某绝对不能让表妹等到二十一岁,那样咱还是男人么!”萧铣咬牙切齿,恨恨地一拳砸在案上,口中赌咒发誓地说着什么。结果,这句话马上被更无情地打断了。

“什么二十一岁?只是十九岁好吧。再说,就算萧大哥你准备让郡主等到十九岁,只怕也没这个机会了。虽然在太子目前看来,宇文士及已经出局了;但是若是真到了皇后娘娘不行了的时候,太子说不定会抢着拉宇文述一门联姻也说不定。不然你以为人家那么辛辛苦苦、得了太子妃的命令后便用六百里加急的速度赶来扬州作甚?”

第八十九章为逼生为逼忙

扬州城内,李敏临时驻节的府邸内。

“李少监,下官得了太子殿下密令。朝廷希望邗沟的工期能够比预期再提早三个月……哦不是五个月完工。这个进度要求,对于我等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做到,只是必须不顾农忙、在抢收夏粮的农忙季节依然保持徭役的征募即可。下官却是没有那么大的权限扣住数万人、不放他们回家务农,此事还要河监大人做主啊。”

得了张出尘飞马报来消息,萧铣也顾不得面子和道理,只能是硬着头皮找上河监李敏,让他做主加快进度。不过李敏的软蛋橡皮图章特性再次发挥得淋漓尽致,一听说这种要负重大责任的事情,照例是推三阻四,畏葸不前。

“萧郎君,不知太子殿下密令,可有明文?兹事体大,若是并无留于文告可查的证据,将来万一激起民怨,这个中的责难,只怕却是要你我担待一些了。何况本官虽然身为河监,却并非地方总管。征调民夫,也都是要代总管、河间王殿下首肯的,某却是难办得紧。”

连秘使都是萧妃派来而非杨广派来的,纸面上的证据,又怎么可能会有呢?不过萧铣到了这一步,显然是没得后退了,当下唯有一咬牙一跺脚,强调说:“李少监,这些话却是有些不妥吧。太子殿下勇猛精进、奋迅求成,咱为外臣的,自当以为殿下分忧为任才是,如何还能讨要明证呢?难不成事有不虞时,李少监还打算把过误推到太子殿下身上不成?

至于说强征民夫徭役需要代总管以府兵看管约束、维持秩序,这一点确实不假——但是如今咱面临的问题,并不是要再多征新增民夫,只是要扣住现今已有的那些民夫,让他们不得归农、延长两个月徭役期即可。这些人既然已经在大人治下调用,多拖延几个月,哪里还用经过河间王?还不是看李少监能不能狠下这个心了?”

李敏口讷,**理律条钻空子都不是萧铣的对手,当下只是支吾不肯,萧铣一咬牙,取出一个锦盒,内有一对汉代古玉的玉斗,长揖塞给李敏,李敏手一抖,几乎把东西推落在地,见被逼不过,实在尴尬,只得开口相询:“此事却不要急躁!大家都是为君父分忧,这样如何使得!不如萧郎君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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