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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柳点点头,觉得这样安排挺好。
林湛看看他娘,又看看媳妇儿,忙指了指自己,道:“我呢?我睡哪里?”
薛氏道:“院里那么多屋子,你自己不会找一间睡?”
林湛简直呆了,为什么生了孩子,就要把他丢出去?他难道不是亲生的?
他不服:“我要跟媳妇儿睡!”
杨嫂子在一旁笑出声,玉儿也抿着嘴偷笑。
林湛眼巴巴看着他媳妇儿。
青柳被人笑得害臊,根本没好意思抬头,也接收不到他期待的目光。
薛氏戳戳他的脑门,“这么大的人了,好意思跟你儿子抢娘?少说废话了,一会儿带着你的枕头被褥出去,晚上这屋子不是小孩就是妇人,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待这里。”
林湛不甘不愿,还想再挣扎一下,但他娘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就差拎着脖子把他一脚踢出去了。
夜里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想想那两个小崽子现在睡在他的床上,抱着他的媳妇儿,喝他媳妇儿的奶,他就直磨牙,可又想到那是自己的娃,便只得默默把泪往肚里咽。
以后再也不生了!
☆、给妹夫传经验
第二天一早; 林湛爬起来去找他媳妇儿求安慰。
青柳昨晚起来喂了好几次奶,此时仍睡着,眼下有一些黑青色。
林湛放缓脚步; 安静坐在床边,看着床内并排躺着的三个身影; 心口满满胀胀的。
玉儿打着哈欠,提着热水进来,见到他,忙小声道:“大少爷,您来了。”
林湛微微点头; “夜里两个孩子闹不闹?”
玉儿道:“小少爷们都乖着呢,除非饿了尿了,其他时候不哭不闹的。”
林湛道:“少奶奶身体虚弱,夜里劳烦你和你娘多费心。”
玉儿忙说不敢。
青柳动了动,缓缓睁开眼。
林湛赶紧凑过来; 小声道:“媳妇儿,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你再睡会儿。”
青柳眨了眨眼,又揉揉眼角,才逐渐清醒,“睡不着了。”
她转头看了看两个孩子; 嘴角噙笑,帮他们捏好被角,又打量了眼林湛,道:“你怎么也不多穿一件衣服?外边挺冷的吧?”
林湛苦着脸卖可怜; “你不在,我都找不到衣服在哪里。”
青柳道:“难不成你以前都不过冬天的?自己衣服在哪儿也不知道,左右在两个柜子里,赶紧找出来穿上,若着了凉,就真的不能进这间屋子了。”
最后一句话对林湛着实有效,他立马起来找了件厚外套套上,又从玉儿手中接过热毛巾,给青柳擦脸。
青柳坐起来收拾自己,林湛在一旁再接再厉装可怜,“媳妇儿,我昨晚都没睡好。”
青柳看他一眼,无奈道:“那也没办法,咱们两个都是生手,不会照顾孩子,夜里必须有杨嫂子看着,她在这屋里睡,你总不能也在吧?”
林湛得知真的没戏,有点蔫了。
青柳看他这幅模样,有些心软。她见玉儿端着脸盆出去,屋里没有外人,便去拉林湛的手,两个手掌包住他一个,握在手心捂了捂,软声道:“为了孩子,你就忍一忍,好不好?”
林湛被她一握住,嘴角就咧到耳根去了。
青柳笑着摇了摇头。
真的跟个孩子一样,这么大了还要人哄,不知羞不羞。
林湛又道:“媳妇儿,你晚上累不累?有什么事就麻烦一下杨嫂子,你别老爬起来。”
青柳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吧,杨嫂子跟玉儿把我和孩子照顾得很好,就是辛苦她们两个了,夜里睡不安稳。”
林湛道:“等你出了月子,娘肯定不会亏待她们。媳妇儿,我一定好好学怎么照顾孩子,以后就不会让你一个人辛苦了。”
青柳心中熨帖,笑道:“好,我等你。”
上午瑞哥儿来看两个弟弟,小家伙儿整个人挂在床边,伸着脖子往里头看。
“大娘,弟弟们怎么一直在睡觉,他们什么时候能起来和我一起玩?”
青柳笑道:“弟弟还小呢,要多睡才能长高,等他们长大了,就能跟瑞哥儿一起玩了。”
瑞哥儿歪了歪头,没一会儿又问:“大娘,两个弟弟长得一样,我都分不清哪个是安安弟弟,哪个是宁宁弟弟了。”
青柳也看着两个孩子,别说瑞哥儿,就连她这做娘的,现在看着两个小娃娃的脸,也不能一下子区分出来。
好在之前知道是双胎,家里已经做足了准备,给两个孩子准备的衣物襁褓,虽然样式一样,颜色却不一样,给哥哥的都是红色的,给弟弟的都是橙色的,现在家里人就靠这个来区分了。
她把这方法说给瑞哥儿听。
瑞哥儿皱着眉头,一副努力记住的样子。
锦娘坐在床边,小声和青柳说话,她也是做过月子的人,有些经验可以说一说。
没一会儿瑞哥儿又提问:“大娘,你什么时候能生个妹妹呢?”
青柳好奇道:“瑞哥儿想要妹妹?”她笑着看了锦娘一眼,“你可以让你娘给你生一个呀。”
哪知瑞哥儿一本正经摇了摇头,道:“我娘生的妹妹是亲的妹妹,不能给我做媳妇儿,我想让大娘生个妹妹,等她长大了,我就能娶她了。”
青柳被他这番言论惊住。
锦娘轻斥:“谁教你说这种混话?就算大娘生的妹妹,那也是你亲妹妹!”
瑞哥儿一脸委屈。
青柳忙道:“别凶他,他这么一点点大,哪里会懂。”
瑞哥儿哽咽道:“上一次在外祖家里,我听外祖母说要把琼姨给舅舅当媳妇儿,琼姨明明也喊舅舅哥哥的,我问过外祖母,她说不是亲妹妹就可以了。”
青柳把他拉过来,给他擦了眼泪,轻声安慰道:“瑞哥儿不哭,是外祖母没给你讲清楚,不是说非亲生的妹妹就可以,就比如大娘以后生了妹妹,也和你一样是姓林的,同样的姓氏的妹妹,也是不能嫁给你的。”
瑞哥儿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锦娘低声歉疚道:“我看我娘是急糊涂了,这种话也跟孩子说,让嫂子笑话了。”
青柳笑道:“这有什么,你也太见外了些。我看瑞哥儿这样倒不错呢,以后你不用担心娶不到儿媳妇了。”
锦娘无奈摇头,“还不是像了他爹。”
午饭后青荷得了消息,也赶来了。她带了四五斤干荔枝,三斤红糖,足足包了一个大布包裹。
青柳问她:“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青荷道:“是爹说的,娘让他去临镇买红糖,顺道经过打铁铺,这些糖就是娘让我带来的,她说她昨天来过了,今天不好又来,过两天再来看你。阿姐,你觉得怎么样?”
青柳道:“好着呢,今天身上都不疼了。”
“孩子呢?”青荷俯身看着床内两个小娃娃,“我的宝贝外甥乖不乖?”
青柳道:“乖着呢,吃了就睡,也不闹腾。”
“他们也知道心疼娘亲哩。”她笑着又问:“夜里怎么安排,姐夫也睡屋里吗?”
青柳便把薛氏的安排说了。
青荷道:“这样也好,那些大男人粗手粗脚的,不如有经验的嫂子可靠。阿姐,她们都说女人坐月子是件大事,你可千万要好好休养,别累了自己。”
青柳点点头,“你别担心我,我挺好的,太太跟你姐夫都很上心。你呢,最近回公婆那里看过没有?”
青荷道:“回了,成亲到现在,回去三趟了。”
“多走动走动,免得别人说闲话。在镇上住得惯不惯?”
青荷点点头,“买东西很方便,就是费钱,一颗菜一根柴禾都要买,镇上又没有地,种不了东西,好在每次回去,婆婆都摘了菜捡了鸡蛋让我带走,不然更费银子。”
青柳便道:“有些钱该花就得花,别为了一点小钱委屈了自己,与其省这一点,把日子过得束手束脚,不如想想怎么挣钱。”
青荷看了看她,感叹道:“阿姐,你的想法变了,以前你可不会这么说。”
青柳笑着反问:“那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青荷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青柳又问:“妹夫铺子里生意怎么样?你最近还做绢花吗?”
青荷道:“他的生意一直不错,我现在家里活儿少了,空闲时间增多,一天能多做好几朵花呢。”
“你可别贪多,反倒把自己眼睛熬坏了。”
“我晓得。”
姐妹两个又说了些日常琐碎,青柳想起她上一次来说过的话,想了想,小声问道:“你们现在……还痛不痛?”
她记得她当时没过多久就不痛了,如果妹妹还觉得难受,是不是妹夫不大懂,太鲁莽了?
青荷愣了一下,随即面红耳赤,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声音极低,“不痛了。”
青柳也有点窘迫,见她说不痛了,便没再追问。
青荷心里其实有些疑问,因为回门那天来姐姐这里,姐夫似乎给了她男人什么东西,一直见他躲起来偷偷摸摸地看。夜里还缠着她,说已经学会了,不会让再她痛了。
她将信将疑,磨不过他,只得让他试了一次,结果当真不怎么痛了,而且到后来还有些难言的滋味。
最近那人似上了瘾,夜夜痴缠。
她到底羞涩,没好意思向她姐问个清楚。
青荷走后没多久,林湛端着碗汤进来,“媳妇儿,这是我今天骑马去平安府买的海参,让厨娘炖了糯米酒,大夫说大补,你趁热喝了吧。”
青柳从未见过海参,好奇地接过来,见碗底下巴掌大的青黑色一条,身上布满肉刺,怪模怪样的,不由迟疑,“阿湛,这个东西样子好奇怪,真的能吃吗?”
林湛点头,“可以的。”
“我、我不敢吃,我就喝汤行吗?”
林湛看媳妇儿满脸为难,心肠早就软了,连连点头,“好好,就喝汤,喝汤也补。”
青柳便屏息把汤喝了,好在味道不算太怪。
林湛把碗放到桌上,看着一旁青荷带来的东西,问:“岳母今天来过了?”
“娘没来,青荷来了。”
“是小妹?”林湛眼珠子转了转,笑着凑过来,“小妹有没有提起我?”
青柳奇道:“她提你做什么?”
“没有么?”林湛摸摸脑门,“难道妹夫还没学会?不应该啊,我把我压箱底都借给他了。”
青柳一头雾水,“阿湛,你到底说什么呢?”
林湛嘿嘿一笑,邀功道:“那天我和妹夫喝酒,他说小妹似乎有点怕他,嘿嘿……媳妇儿,我就把我那几本书借他了。”
青柳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指着柜子挤眉弄眼,才知他到底说的是什么。
一时间轰地一下,整张脸都红透了,盯着林湛,嘴唇抖了又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臊急了,一把掀开被子躲了进去。
这次真的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她一想妹妹和妹夫见了那些书,心里不知会如何看她,就臊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林湛不明所以,还挺得意哩。
不过等媳妇儿这一晚上都没理他,不跟他说一句话,他就得意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当看小黄书被发现时
青柳:没脸见人了!嘤嘤嘤
林湛:大家一起看嘛!嘻嘻嘻
☆、准备去师门
洗三当日; 周氏和李大山都来林家,给两个娃娃各打了一副银手镯和长命锁。
青柳仍在月子内,不能出门; 也无法得知外头的热闹。
半个月后,林湛总算学会照顾孩子各项事宜; 对着薛氏软磨硬泡,终于又能重新回房内陪着媳妇儿儿子睡觉。
不过大床上仍是青柳和两个孩子的地盘,他只得睡小榻。
第一晚就起了五六次。
其实两个孩子都很乖巧,只是一个小家伙一晚上起来喝两次奶,再换个尿布; 两个就得起双倍的次数了。
奶娘也请来了,和杨嫂子在隔壁屋睡着,夜里若林湛青柳忙不过来,就请她们起来帮把手。
这个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虽家里添了两口人; 但因还没满月,薛氏也就没张罗。
等到正月初四,两个孩子正好出生一个月的日子,家里一大早就热闹起来,早几天薛氏就在县里的百味居定了长寿糕; 今天又蒸了几百个鸡蛋,染上红色,让家里下人抬着,整个李家沟一门一户分过去。
如今已经无人不知; 林大善人冥婚娶进门的大儿媳妇,是个有大福份的,不仅进门三个月就把流落在外的林家大公子招了回来,还在一年后就生了一对双胞胎小少爷,大大地旺了林家的人丁。
不少人都抢着去讨喜糕喜蛋,想要沾一沾福气。
又过几日,青柳终于也出了月子。
薛氏让厨房烧了几大锅热水,让她好好洗漱一番。
她穿着新做的正红色冬衣,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叹了口气。
玉儿倒完水进来,奇道:“少奶奶,您叹什么呢?”
青柳摸了摸自己腰身,道:“你看这衣服,娘已经特地让姚师傅做大了,我穿着还觉得紧哩,胖成这样子,从前的衣服都穿不了了。”
玉儿笑道:“您这不叫胖,叫丰腴。再说,多少人想长点肉还长不起来呢。”
青柳想了想,也觉得这烦恼有些好笑,要是从前,她可没空闲担忧这些。
不再想些有的没的,她坐在梳妆台前梳头,一边道:“安安和宁宁在娘那里?”
“是呀,我看太太真把两位小少爷当成心肝了,疼得不得了,恨不得生出四只手都抱在怀里呢!”
青柳看她一眼,笑道:“你这小丫头,哪里学来这些话。”
玉儿吐吐舌头,“我听我娘说的。”
青柳梳了头,这些日子在房里又闷白了些,而且想着要亲近两个孩子,就没涂脂粉,只选了一朵鲜艳的珠花攒在头上,正好与身上的衣服相称。
她站起来又看了看,见没什么不妥,正准备出门,林湛满头满脸都是汗地走进来,大冷的天,他却敞着衣襟,几乎可以看见身上热气蒸腾的白雾。
青柳忙道:“当心着凉了,厨房里应该还有热水,赶紧去洗洗。”
林湛上下看看她,涎着脸凑上来就要抱。
青柳赶紧躲开,“你身上都是汗,别蹭到我身上来,我刚收拾好呢。”
林湛举着手,不满道:“媳妇儿,我都好久没抱过你了。”
现在媳妇儿看着比从前更白,身上的肉也更多了,可是腰还是腰,胸还是胸,那软绵绵的模样,看得人心里越发痒起来。
青柳心里记挂着去前面找两个孩子,不想跟他黏糊,从边上溜开,又交代让他赶紧去洗澡,便出去了。
林湛只得不甘不愿地打水洗漱。
夜里一家四口终于得以躺在一张床上,虽然中间隔了两个孩子,可好歹也是同床共枕了呢。
青柳刚给孩子喂完奶,看他们撅着小嘴睡得香甜,又想起怀着身孕的嫣然来。
她在心里算了算,道:“按日子,嫣然的身孕也有四个多月了,不知道她害喜好了没有。”
这段时间她在坐月子,又要忙着带两个孩子,白天黑夜颠倒,平日有一点空闲,只顾着打盹了,都忘了打听嫣然的消息。这么一想,心里便有些愧疚。
林湛用两个指头捏着宁宁的小爪子,玩得不亦乐乎,根本没听见。
青柳推了推他,道:“你最近还跟师弟通信吗?”
林湛挠挠头,道:“最近忙,忘了。”
媳妇儿坐月子,他也不得闲,除了晚上帮忙照顾孩子,白天还到处去找补身子的东西,早把师门一帮人丢到脑后了。
“明天写封信回去,师父还不知他多了两个徒孙哩。也不知师娘娶进门了没有。”
青柳道:“再问问虎头师弟,嫣然和孩子好不好。”
林湛点点头。
青柳刚喂完孩子,胸前衣服没有整理好,此时又是侧躺,不免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林湛看着看着,喉咙就有点哑,“媳妇儿,你睡我这边来吧。”
青柳疑惑地看着他,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身上,忙把扣子系上,嗔道:“安心睡觉,不然就去床下睡。”
林湛缩缩脖子。
好不容易争取到床上来,他可不想又下去。不过他怎么觉得,自从生完孩子后,媳妇儿好像更厉害了呀。
这可怎么办,好忧心。
过了正月十五,珠花作坊重新开工了。
青柳在月子里得了灵光,又想出许多种花样,都做了样品,让作坊的人学着做。
两个孩子现在越来越厉害了,晚上醒来的次数慢慢减少,她也轻松了许多。白天又有奶娘帮着带,她便能时不时去珠花作坊转一转。
作坊里做出来的珠花样式日渐增多,也愈发精致起来,薛氏听了县里掌柜的汇报,近日正盘算着,要不然索性再开一家铺子,把珠花单独拿出来卖,要比之前更加周到,更加细致,做出最独特的风味来。
青柳听了她的打算,虽有了些压力,更多的却是高兴。
现在她每日里除了带孩子,其他时候就一门心思扎进作坊里,兴致前所未有的高。
这可把林湛郁闷坏了。之前媳妇儿坐月子,他不得不忍,可那时候每天还能抱抱摸摸呢,现在媳妇儿根本不让他近身了。
他左思右想,心里拍板决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