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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凤计-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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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王见她面无表情,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一张椅子说道:“还站着做什么?”
    见她仍旧不动,倒也没有强迫,只是笑道:“已经许多天没听见你说话了,要不是大夫说你没事,本王还以为你变成哑巴了呢。”
    说着,提起茶壶又倒了一杯茶,自斟自饮起来。
    妙懿寻了把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了下去,默默无言的看着他。安王只是微笑,看样子心情不差,甚至可以说很好。妙懿大概猜到他心情好的缘故,这次“剿匪”于情于理都应该是瑞王出马才对,谁知道来的竟是安王!这个结果本身就不同寻常,但首先给人的感觉就是安王比瑞王更有能力,或者说安王和瑞王谁更得皇帝信重,一目了然。
    安王自打在皇宫中做皇子的时候就一直被众人追捧,可谓一帆风顺,意气风发,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少年得志。若这样看来,她倒是稍稍明白些瑞王因何一直不露面。
    弃子——作为弃子,要尽快甩掉自己这个包袱才行。
    毕竟好容易才走到了今天。
    刚刚从泥潭中爬了出来,凭什么要再次被一个女人拖下水。
    “为什么要救我回来?”
    妙懿突然发问,仿佛躲在灌木丛中的添伤的幼兽,戒备的望着眼前执箭的猎人。“猎人”微微眯了眯眼睛,似乎觉得很好笑似的大笑了几声,中气十足的说道:“你居然也有怕的时候?”
    他顿了顿,仿佛察觉到了“幼兽”不同寻常的气息,沉吟了片刻才道:“孤早就提醒过你,皇兄并非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不去救你自然有他的思量。”
    说到此处,他忽然露出自嘲的笑容,用细长的眼尾扫向妙懿,看了半晌,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将空盏往桌上一撂,说道:“孤不喜欢不知好歹的人。”
    话音未落,他已经站起身走到妙懿身前停下,随即缓缓弯下身去,双手撑在椅子把手两边,低头静静的望着妙懿。妙懿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轻轻扑在面颊,禁不住抖了抖纤长羽睫,下一刻,下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抬了起来,被迫对上一双满含笑意的乌眸。
    太近了!他的气息近在咫尺,那是男子特有的气味,意味着危险和侵略。
    她暗咬银牙,心里下了狠心,若他敢做出同那日一般的轻薄之举,她绝计不会让他好过!
    安王勾唇一笑,若他此时亲上去,这小妮子恐怕会把他的舌头咬掉也不一定。
    他的眼神在那娇艳欲滴的樱唇上流连了片刻,恋恋不舍的舔了一下嘴唇,随即附在妙懿耳畔轻声道:“凤凰虽落了架,然一身华羽还算上乘,不如想想如何利用。”
    妙懿猛的睁大了眼睛,下一刻,安王已抽身离开了。妙懿紧咬朱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缓缓松开。她凝视着桌上空空如野的茶盏,一如她此刻的心。
    “夫人,可要用茶?”
    恍惚中,只见丫鬟端着茶走了进来,妙懿极缓极慢的摇了摇头,问道:“安王呢?”
    丫鬟抿嘴笑道:“殿下刚出去。”话音未落,只见妙懿从椅子上站起,一把将她推开,跌跌撞撞的冲出了门去。回廊尽头,依稀可见安王淡紫色的袍角一闪而过,妙懿一狠心,提着裙子就冲了过去。
    安王正在与人交谈,冷不丁听见身后有玉动珠摇之声,面前的守备将军已怔在了当地,面露惊艳痴迷之色。
    安王猛的回过头去,只见追来的佳人似桃花初绽,海棠新放,因刚跑过,娇喘微微间,周遭暗香浮动,掩不住的春光明媚,华光四射,由不得沉下脸来,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高大的身影将旁人的视线隔绝,略有些气急的喝道:“还不退下!”
    那守备知道说得是自己,忙躬身行礼后退了下去,再不敢多看一眼。
    “你怎么出来了?”
    见安王拧眉,妙懿抿了一把鬓发,淡淡一笑,道:“殿下也怕私藏朝廷命妇被旁人知道会遭耻笑吗?”
    “这里是军营。”安王不悦,压低声音道:“不要乱来。”
    “我不会乱来,只想追问一句,若安王妃或沈侧妃处在我今日的光景,而救她们的是瑞王,不知安王殿下希望瑞王如何对待她们?”
    安王这下彻底收敛起了和悦之色,他微眯着双目,低头打量着妙懿清泠泠的眼,眼沉若深海,“本王是那种会让自己的女人流落在外,任人欺凌之人吗?”
    “我相信瑞王。”妙懿不知道除了相信他对自己还留有一丝感情之外,还能相信什么。既然她没死,就仍旧期待着还能与亲人相见。既然她被救了回来,就仍旧留有一丝希望。
    她想要得更多。
    “你还是不肯面对现实吗?”安王冷笑了一声,“那么本王告诉你,皇兄那里已经有好消息传出来了,你想听吗?”
    安王用手指摩挲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神情令妙懿心下一沉,直觉的不想听这个“好消息”。
    “殿下,原来您在这里,让妾好找呀!”
    正僵持间,一个熟悉的带些口音的甜美嗓音蓦然响起,回头看时,竟是安王妃!只见她穿一身异域风情的翠色便服,依旧美色夺人。
    “你怎么来了?”见安王的神色有些不自在,喀丝珠丽已经盈盈的行了福礼,走上前来柔声款语的说道:“妾是惦记着殿下,总也吃不香睡不好的,这不特意来看望殿下。”
    妙懿乍然见了故人,可此时却不是叙旧的好时候,便垂了头,也不招呼。
    “有什么事进去说吧。”
    安王丢下一句话就拔腿走进了一旁厢房,安王妃笑着应是。
    妙懿知道现在不是问安王的时候,待要回避时,手臂却被人忽然挽住,安王妃甜美的笑脸凑上来说道:“妹妹躲什么?还不跟了我们去!”
    妙懿不知端底,闪避不开,竟直接被安王妃拉了进去。她自然不知道喀丝珠丽打得是什么主意,否则一定会大吃一惊。

☆、第161章 天助我

“行了,还哭哭啼啼个什么劲儿?”
    面对侄女沈牡丹的哭诉,沈贵妃颇为烦神的伸指按了一下额角,高高翘起的小指头上套着的赤金镂空镶玳瑁护甲在日光充沛的大殿内闪灼人目,绿箩上前接手帮她按揉,多年来娴熟的按摩技巧令沈贵妃渐渐松开了拧着的眉头。
    宫中的日子现在也不太平,一个劲敌淑妃尚未除去,又多了个母凭子贵的贤妃,再加上口碑甚好的德妃一直在暗暗分她的权,真是一刻也不得太平。现在她看谁都觉得不像是安份之辈。
    沈牡丹道:“姑母且消消气,并非侄女心胸狭隘,实在是此事关系重大,若再加上那蛮子女人推波助澜,恐怕后果……侄女不敢想。”
    沈牡丹边说边用帕子擦泪,哭得红肿的眼眶令人观之生怜。“侄女也是实在没办法了,那蛮子女人趁夜坐马车出了王府,一宿未归,侄女猜也知道她定是奔着京郊军营寻王爷去了。虽说王爷剿匪救人乃是陛下亲自下的旨,光明正大的,可这世上军心叵测的人不少,瓜田李下,到时救人反成了坏事,怕只怕王爷一世的清名会毁于一旦!”
    沈贵妃听罢了原委,反而松了口气,缓缓笑道:“小孩子家家,一点子小事就急成了这样,快不许哭了。”
    沈牡丹垂头掩住眼中怨毒之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默默等候姑母发话。
    沈贵妃端起茶润了润,这才慢慢开口道:“此事本宫早已同德妃商量过了,不宜外传,陛下尚未发话,也是忌讳着远在北漠征敌的唐继宗。后方稳定,前方才能安心。这打仗的事从来不是一时片刻能出分晓的,瑞王妃既然没死也算她命大,侥幸能多活一阵子。德妃已经遣人去接了,不日将她安顿在宫中住下也就断了旁人的口舌了。”
    沈牡丹心下一揪,忙问:“瑞王不打算接回瑞王妃吗?”
    “哼,瑞王卧薪尝胆许多年,除了帝位,有什么是舍不下的,怎肯为区区一女子前功尽弃?”瑞王这阵子的行径让她彻底明白了,原来自己根本就是看走了眼。
    “想那西施何等倾国之色,还不是被勾践送去做了美人计?”沈贵妃轻嗤,“男人呀,年轻时我们总以为自己可以凭借美貌才情占据他们几分心思,等年纪大了方才醒悟,什么也比不过权位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柔情似水,花容月貌,只不过是他们金冠上簪的鲜花,剑炳下镶的玉穗——枯了,旧了,从来不用愁,有得是新的可换。”
    沈牡丹刚嫁人不久,虽夫妻不睦,到底意气未平,那高傲心气尚未磨平,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况且她巴巴的进宫装可怜自然有些目的,今日若不达成,将来必成祸患!
    “姑母教训得是,侄女受教了。”沈牡丹低头揉着帕子,心念电转,早又想出一篇话来,“只是姑母有一事不知,侄女也不知该不该说。”
    沈贵妃见她说话吞吞吐吐,且眼神闪烁不定,遂挥退左右,微微蹙眉道:“说吧。”
    沈牡丹道:“姑母应该早看出侄女不喜瑞王妃,可姑母知道侄女因何厌恶她吗?侄女也并非全无私心,表哥至今待我不过是兄妹之情,青梅竹马也并未有许多深情,但侄女自小听从姑母教导,知道夫君的尊重敬爱才是立足之本,那些小情小怨都是不入流的东西,不该放在心上,失了大体。”
    沈贵妃轻轻颔首,只是眉宇间的纠结仍未舒展开来。沈牡丹不敢怠慢,继续说道:“侄女与姑母一样,同出沈氏,今虽已嫁入皇室,成为皇族儿媳,却片刻不敢忘记族中老幼,连在梦中也是如此。”
    说到此处,她绞紧了手中精致的鲛绡丝帕,上面绣的大朵朱红色牡丹被拉拽得有一丝扭曲。“——正因为如此,侄女不得不想得多些,也更加谨小慎微,恐怕哪一处没留意到就会生出祸端。有些事,侄女想说却又怕姑母以为侄女是私心,因此也不敢说。但要是不说,侄女却又担心将来真的会出事……”
    “你不必顾虑,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再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虽说是姑侄,但到底不是母女,现在又成了婆媳,亲切中难免夹杂了些小猜疑,沈牡丹对这一点心知肚明——她自然是不敢同表哥比在姑母心中的地位,但是只要抓住沈氏一族来说事,姑母就一定会留心。
    “当日侄女得到过一些消息,安王殿下曾经在私下同一人许诺过,若将来有幸可承袭大统,就封那人为后。”
    听到此处,沈贵妃忽然露出了一个微笑,用帕子沾了沾殷红的唇角,道:“本宫还当是什么事,恐不过是玦儿一时戏言罢了,如何当得了真呢?况且以现今的形势,现在还是要多多安抚为上,玦儿心中有数,你又何必认真了呢?”
    沈牡丹知道姑母仍旧怀疑她心存争风吃醋的心,于是面露难色的道:“表哥的承诺并非是说给沙罗人听的,这才是侄女担心的事。”
    “哦?那是说给谁的?”
    “瑞王妃。”
    “瑞王妃?”
    沈贵妃又确认了一遍:“你是说瑞王妃?”
    沈牡丹轻轻点头,忧心忡忡的道:“就是二皇嫂。”
    沈贵妃渐渐止住了笑容,沉默片刻,微微一笑,道:“牡丹,你这孩子从来都是个细心大方的,将玦儿交给你照顾,姑母最是放心不过了。”
    “这是侄女应该做的。”沈牡丹提着一颗心,心里虽急,面上却不动声色。
    “你能将这件事告知于我,很好,此后便交与本宫处理便是了。”
    意料之中的回应,只是姑母的反应未免太过冷静了些,恐怕仍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牡丹待要再加一把火,抬眼瞥见姑母面现倦色,便将已到了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沈牡丹又说了两句闲话就告辞了,在离开皇宫的马车上,她紧锁眉头,神情凝重,若有所思。宝瓶知道主子在贵妃娘娘面前吃了个软钉子,心情不好,于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宝瓶。”
    宝瓶听见沈牡丹叫她,身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面上却已攒了个笑回道:“小姐请吩咐。”
    “过来。”
    宝瓶陪笑着蹭到沈牡丹面前跪下,双腿刚落,颊上已经重重挨了一耳光。宝瓶捂着脸不敢说话,只听沈牡丹压低声音冷笑道:“我养的狗竟成了白眼狼,反嘴咬了我一口!你说,是不是你告的秘,否则姑母如何这般反应?这件事除了你我再没人知道,那日我让你回娘家是送我的手书,可没让你向姑母告密!”
    宝瓶自知无可分辨,自家小姐的性子向来多疑,一旦起了疑心就再难回转,于是只得哭着道:“没有,真的没有,婢子打小就在小姐身边侍候,从未起过旁的心思,更将终身都系在小姐身上,就算借婢子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背叛小姐呀。”
    沈牡丹沉吟片刻,放缓了语气说道:“恐是我多心吧。”
    细细想来,宝瓶确实没有这个胆子,莫非安王府内有姑母安插到眼线?想到此处,沈牡丹倒觉得自己真的冤枉了宝瓶——作为生母,姑母怎么可能不在亲生儿子身边安插人手呢?若说安王府内没有姑母的人,那才真的是奇怪呢。
    “起来吧。”
    宝瓶重新退到一旁坐下,因知沈牡丹爱面子,也不敢使劲揉眼睛,只用棉帕轻轻扑去眼角泪珠,务必不能让旁人看出端倪。只听沈牡丹说道:“不论姑母肯不肯管此事,我是再无法忍下去了。让一个蛮子女人踩在我头上已经够了,再多一个狐狸精分宠是万万不行的。也罢,算算日子,咱们部下的暗棋也该到发动的时候了。”
    说着,将宝瓶招到身边,细细的嘱咐了几句。此时安王府的马车虽已进入闹市,然而车速非但不减,驾车的马夫反将手里的鞭子挥了两下,催得拉车的马匹加快了步伐,眼见着路人小贩躲避不急的狼狈逃窜,车夫洋洋得意的小声骂了两句,随着车轮辚辚的节律之声越发紧凑,马车飞快的向前驶去,撇下一路狼籍。
    ……
    “安王殿下对姐姐可不一般。”
    妙懿梳头的手停顿了一下,镶金檀木梳上嵌的上等蓝绿□□眼在晨曦中微闪,仿佛真猫的眼睛一般偷偷窥着人,小心翼翼又不可躲避的探究着细微的隐秘。
    在她身后不远的美人榻上,正有一美人儿玉体横陈,身边装扮艳丽的娇奴侍女环绕服侍着,举手投足间异香扑鼻,那是完全不同于闺阁汉女爱用的淡雅芝兰香氛,而是荼蘼香艳的异国奇葩,热烈而鲜活,活色生香。
    “安王妃若是不放心,大可留下下人服侍,或者继续与我同宿。”
    原来安王妃昨日突然跑来看望安王,当夜竟主动要求与妙懿同房歇宿,顺便叙旧。安王不置可否,于是任凭安王妃折腾,妙懿也只是冷眼瞧着。
    丝绸般的乌发在檀木梳间缠绵纠结,被妙懿不疾不徐的缓缓通开,顺服的垂在她雪花色的香腮旁,余下长发被侍女挽了个挽了个妩媚的侧髻,用攒珠步摇固定住,微微一动便珠光闪闪,玉影摇摇。
    妙懿看了那侍女一眼,后者忙问道:“夫人可要上胭脂?”又忙不迭的打开妆匣,取出一枚银嵌珐琅的圆盒,打开看时只见里面装着半透明的玫瑰色胭脂膏子,用银簪子挑出一丝来,细腻的甜香便立刻漫溢开来,喷香诱人。
    妙懿看也不看,懒懒道:“不必了,还是收着吧。”
    “把那胭脂拿来我瞧瞧。”安王妃饶有兴趣的接过侍女捧上来的胭脂盒子,只瞄了一眼就随手丢到了一旁,指着侍女的鼻子骂道:“好蠢东西,这样的次货都敢拿出来哄人?”又吩咐自己的侍女,“你去将贵妃娘娘新赏的取来些。”
    “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然而到底还是拦不住的。妙懿看着玉盒内装着的芬芳琼脂,不得不成承认确实是上上品,香气以及膏脂的细腻程度都比方才的还要高上一层。
    “姐姐天然生就一副好颜色,也只有用这样的才不会被埋没。”
    见安王妃笑得眉眼弯弯,妙懿忽然笑了笑,说道:“我还是喜欢弟妹像原来那样称呼我。”
    安王妃从榻上坐起身,侍女为她披上彩纱罗衫,随后退了出去。安王妃咬着染过凤仙花汁子的指甲,微微一笑,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我曾学过不少中原的俗语,什么此一时彼一时,识时务者为俊杰等,但都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
    说完又轻叹了一声,自顾自的笑道:“真没用,我到现在还没怎么学会你们中原女人说话的方式。”
    她抬头直视着妙懿的眼睛,直接问道:“你要不要和我联手?”
    “从未想过。”
    “今后可想不想?”
    妙懿缓缓摇了摇头,双眸清亮似一泓秋水,“不想。”
    “也许你还不太清楚现在的形势。告诉你吧,你同反叛之人萧明钰有私情的事已经不再是秘密了,现在只要你一露面,立刻就会有人参奏瑞王。再说得明白些,不用旁人下手,瑞王第一个就会致你于死地。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现在唯一能包庇你的人是谁。”
    妙懿并不搭话,安王妃继续道:“你也别怕臊,只要你答应和我连手,后面的事自有我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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