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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他关心道:“昨日小姐身子不舒服吗?可碍事不曾?不如请太医过来诊治一番。”
妙懿忙推辞道:“臣女已经无碍了,多谢三殿下好意。”
“小姐不必拘谨,太医是现成的,还是请他瞧一瞧吧。”
妙懿惊讶的望着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来的太医和他身后拎箱子的侍从,忽然明白这是三皇子恼她昨日未赴宴,故意设了局等她,只得乖乖被太医诊治。
她望着三皇子俊美面庞上温柔的笑靥,更觉心内阵阵发寒。
她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只要他们一出手,想碾死自己就跟碾死蚂蚁一般,她毫无反抗之力。
她的心情荡至了谷底。
太医捋着花白胡子,文邹邹的背了一段医书,最后总结就是身上无碍,休息两日就好了。还装模作样的开了两副药给她。
见她面色发白,三皇子关切的道:“可是身上不舒服?快些回去躺躺吧,我过后再来瞧你。”
说着,目光还在她脸上打了个转,转身背着手走了。
妙懿失魂落魄的捧着药返回了揽月宫,三皇子说他已经遣人同女官说了,她只管回去休息便是了。
这个消息仿佛旋风一般迅速扩散开来,等师灵芸和王嬛君得了信跑来看望她时,只见妙懿正抱着药坐在房里发呆。
师灵芸道:“你真的病了吗?”
“是呀,病了。”妙懿无力的回道。连三皇子都派太医确认了,她要是反口便是作死。
“你不知道,郑端琳今天来上课时那真是春风得意,谁知就传来了你和三皇子的消息,再看她的脸色,啧啧,跟开了染料铺似的。”
“我不过是和三皇子偶然遇见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妙懿只觉得浑身无力,脊背冒汗,感觉自己这下真的病了。
“关键是有心思的人不会这样认为。”王嬛君接口道:“我明白你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可是旁人却不会这样认为,只会觉得你比她们棋高一着而已。她们绝对不会认为这可能是三皇子的意思,尤其是和你同住一屋的还是那一位——”
话犹未了,隔着帘子只听有人说道:“牡丹姐姐,你再不留神些有些人可就翻出天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79章
却说妙懿无辜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最生气的反而是那边厢刚冒出点希望的郑端琳。
若是遥不可及还好,偏偏前日在弘音殿里还好好的;三皇子还亲手指导她的指法来着;每当二人的手指轻微相触,她都禁不住心荡神驰;几乎沉醉在了三皇子温柔的笑靥之下。她自认花容玉貌;虽比不上沈牡丹端庄明艳;也是别有一番秀色可人之处。至少凭她的品貌家世;即便如今委屈做个侧妃;谁知道将来如何呢?沈牡丹好虽好,却是尊玉像菩萨,摆着供着还好,用起来怕就难顺心了。这女子还是温柔小意更惹人怜爱,她就不信,日就天长的,三皇子能不被她笼络,不同她一条心。等将来潜龙出渊,她也跟着涅槃成凤,凭着在潜邸里这些年的情分和她的出身,轻轻巧巧就能谋个四妃之位。若她肚子再争气些,一个小皇子足以令她在后宫风浪中稳稳立住脚跟。等有个这个筹码在手,沈牡丹就算是天上王母娘娘的侄女又有何惧?
她未尝不能成为下一个大权在握的沈贵妃。
偶像的力量从来都是强大的,不断有人抱着飞蛾扑火的心思前赴后继。毕竟青春貌美的时候就这么两年,不尝试一把谁知道自己是只能飞上枝头还是冲上云端呢?
成了,便是家族的骄傲,将万人踩成脚底下的泥,载入史册,成就一代传奇。
年轻人哪有不爱传奇的?
郑端琳将心里的算盘拨拉得“噼啪”直响,三皇子就是她到了嘴边的肥肉,哪里舍得再吐出去。
谁知才一夜的功夫,一切全变了。
人人都传三皇子瞧上了唐将军的二女儿,瞧瞧人家的“偶遇”,都到三皇子怀里了,连太医都被惊动——原来,众人都不清楚内情,纷纷猜测这位唐小姐定然是在三皇子面前晕倒,三皇子这才请来了太医来看!
人都愿意往最功利,最心机的方面想,反正都是传言,用不着负责,演绎同揣测是少不了的。
要说郑端琳也并不傻,能入宫的没有心机全无的,只是她们奈何不了三皇子,倒是同样身份的女子就容易多了。为了让自己出师有名,就尽力贬低对方的品行,好从德行礼仪上找到鄙视对方的至高点,为自己找到平衡——并不是因为她们嫉妒不平,而是对方德行有亏,难倒还不让人说了?!
却说用不着郑端琳刻意挑拨离间,沈牡丹早就对风声有所耳闻。有的人专门是为了看她的笑话而来的,她又怎会不知呢?
于是,当着郑端琳和众人的面,沈牡丹端庄持重的点头道:“我晓得了。”说着,将身板拔得笔直,抬玉足雍容步入房中。众人忙也跟了进去。
沈牡丹径直走到书房,见妙懿坐在榻上,师灵芸与王嬛君在座相陪。与三人见过了礼后,她的视线最终落回了妙懿身上。
几不可见的轻笼烟眉,她问道:“唐小姐身体可恢复了?”
“托沈小姐的福,已经好多了。”妙懿温婉的垂着头,平静作答。
沈牡丹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亦或者对她的态度表示赞同,神态稍微轻松了一些。妙懿一一瞧在眼中。
“如果还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就支会宫女一声,她们会直接去请太医的。”
说着,沈牡丹叫过了服侍妙懿的宫女,嘱咐了两句;那名姓李的宫女陪着笑脸,连连点头称是,与平日对妙懿爱答不理判若两人。
妙懿悄悄与王嬛君对视了一眼,没有作声。
一旁的郑端琳眼见着沈牡丹这是要轻轻巧巧的揭过这一节,急了,她先是似笑非笑的瞧着妙懿,道:“要说沈家姐姐也是一番好意,可惜今日给唐妹妹瞧病的是太医院的掌院,若是换个平常的太医恐还治不好妹妹的病呢。这若是治不好,可就要有人心疼了。”
妙懿同牡丹顿时齐齐变色。沈牡丹瞧着郑端琳一眼,蹙眉轻声叱道:“胡说些什么呢。”
郑端琳反而撅着嘴委屈的凑到她身边,小声道:“我这是为了姐姐好,若是有什么差错岂不遭人埋怨?”又挑眉望向妙懿,道:“唐妹妹可与我们不同,出个门,去趟远些的地方就要病上一场。不像咱们这样粗粗笨笨的,身子健壮得很,连个头疼脑热的都不曾得。”
她夹枪带棒,冷嘲热讽的一番话惹得沈牡丹沉下脸来,道:“淑女之德不在口舌,郑小姐须得自重。”
郑端琳慌忙改口道:“是我一时心直口快了,姐姐莫要怪罪。”说着又假模假样的都到妙懿身边,微微欠了欠身,道:“唐妹妹莫要同我计较才是。”
妙懿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嘴上和和气气的“大度”了一番。若要计较,她也绝不浪费的口舌之上,否则可就是小肚鸡肠了。
你瞧瞧,被人奚落,若要还嘴反会落入下乘,世间之事本就没道理可讲!
郑端琳轻轻捋了捋胸口,娇声笑道:“还是唐妹妹大度,脾气又好,谁见了不夸呀?也不怪招人喜欢。”
妙懿回了个笑,道:“我可担当不起郑家姐姐的夸奖,亦或是责备。”
“这怎会是责备呢?”郑端琳斜睨了沈牡丹一眼,见她神色矜持,端庄而坐,心内不由冷笑。
正室范端着不累吗?让旁人做坏人,自己做好人,她想得还真美。
但凡的女人,从没有不嫉妒的。
郑端琳不疼不痒的说了些闲话,见没人理她,便赌气起身走了。众女见状也纷纷告辞。最后只留下沈牡丹和妙懿二人相顾无言。
李宫女讨好的端了茶给沈牡丹,为避免太过刻意,也给妙懿端了一盏。见妙懿连扫都不扫她一眼,自己也觉得没趣,自说自话的走了出去。
沈牡丹坐在妆台前理妆,她要还去沈贵妃处陪她用晚膳,绝不能有失礼之处。明日她还要陪伴太后观看马球赛,听姑母的意思,这是后宫承认她身份的第一步,包含着各种试探,审视,不过她自信仪态礼仪自己就算闭着眼都不出错,只要不出意外。
至于同处一室的这名女子……
“沈小姐,请听妙懿一言。”
果然,她忍不住了。
牡丹轻轻勾起精致的唇角,就算是冷笑也要笑得端庄典雅,这已成为她的本能。
“您也许知道我并非唐将军的亲生的女儿,唐家对我并没有多少情谊。”和悦轻柔的声音缓缓诉说道:“况我生母幼弟俱在,今生唯一的心愿便是伺候母亲终老,至于旁的,我是一丝心思俱无的。”
沈牡丹从容摘下鬓边的珊瑚珠花,从妆匣内取出玉凤衔珠簪,在髻侧一边比划着,淡淡道:“人各有志,我很钦佩唐小姐。”
“我并非想要撇清什么。只是我人轻言微,在宫中与地上杂草无异,实不敢心存妄念。我亦知晓沈小姐品貌双全,又素得贵妃爱重,什么人会这样傻到自讨没趣呢?”
沈牡丹手下微微一顿,似乎在犹豫玉凤所簪位置是否恰当得体。
那声音继续道:“凭我现在的身份,嫁入一户中等官宦人家做嫡妻并不难,一辈子锦衣玉食,又有将军府做名义上的娘家,日子总不会太难过。不知沈小姐可有庶出的兄弟姐妹?您该知道,无论父亲官位如何显赫,庶出究竟是庶出,总要被压着一头。有言道‘宁为鸡头,不做凤尾’,我又怎舍得我将来的孩儿处处被人压制,连祖宗产业都无法继承呢?这样的委屈连我自己都未曾受得,难倒我会放着平顺自在的前程不顾,非要往那热火炉子里跳不成?况且我也不是那真金,跳进去便会被熔成灰,这点子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一无背景,二无才貌,凭什么跟人争呢?就连方才的郑小姐都高出我数倍去,若论‘名正言顺’四字,我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旁人。”
沈牡丹将玉凤簪在发髻正中,对镜照了照,忽然冷下脸来转头望向妙懿,道:“我与三皇子只是表兄妹,他的私事本与我无关,唐小姐不必同我解释这些。”
妙懿笑道:“沈小姐不必自谦,阖宫谁不知道您便是三皇子的心上之人,除了您,恐怕再没人担得起这个身份了。”
“唐小姐休要这般捧我。”
“这是实话,姐姐若是觉得不妥,我便将此话藏在心里。只是并不止我一个人这般认为,许多人都这样想。”
“此为谬传,我尚未与人定下亲事,妹妹也不要信此传言。”
“除了在姐姐面前,我从未在人前吐露此肺腑之言。也请姐姐为妙懿保密。只是有一样,妹妹如今也体会到了传言之苦,那日在弘音殿内,许多人都瞧见三殿下亲手指点郑小姐弹琴,还同韩小姐、何小姐合奏,却没人说什么,单只我偶然遇见了三殿下一次便闹得满城风雨,真不晓得是否是我得罪了哪位姐姐妹妹才陷入这场无妄之灾中。”
妙懿叹息了一番,沈牡丹沉默了片刻,劝了她两句。一时沈贵妃遣了宫女来请沈牡丹,沈牡丹随之离去。
妙懿从窗中瞧着她远去的背影,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
转眼次日宫内举行马球赛,几乎所有女使都受到了邀请。妙懿再不敢独自呆在房中,随着人流混入马场,寻了个人多又阴凉的地方呆着。
今日是同纱罗国举行比赛,盛况空前自不必说。场边旌旗整天蔽日,黑底绣金龙的大旗占了打半场,朱红底绣彩凤的纱罗旗帜秀气惹眼,遥遥可见高高的看台上的纱罗国仪仗,东芳公主同王子、诸使节等便在此处观看。
随着号角声响起,上百名骑士冲入马场,呼啸声夹杂着尘土如狂风过境般扑面袭来,重逾百斤的金色盔甲仿佛隐在云端后破雾而出的朝阳的光辉,仿佛天兵天将降世临凡一般,令人顿生敬畏。
骑兵散去后,两队人马分别从马场两端缓缓入场,随着太监高唱“太后驾到”,“贵妃驾到”看台上终于迎来了天朝最尊贵的几位主人。
“瞧,沈牡丹也在那!”
妙懿听到身边传来阵阵惊叹和议论之声,她微微踮起脚尖,只见众多华冠丽服的中年女子当中,一名身着淡绿色广袖大礼服的少女格外惹眼。她的面前只有两个人——不用猜也知道那两个人的身份,除了她们之外,还有谁能站在她那样的天之骄女之前呢?
“你瞧,她竟然紧跟在太后和贵妃娘娘身后,就连公主们都被她压了一头呢!”
“阿弥陀佛,这可真是……”
眼见着众人瞠目结舌,艳羡嫉妒不一,妙懿微微一笑,怪不得人人都喜欢站在高处,不知这一次亮相过后,还有谁敢同她争呢?
有的人,还没有开始,便已经输了。
她斜睨了一眼人群中打扮得格外妩媚妍丽的郑端琳,仿佛能听见她用力咬牙时发出的咯咯声。她禁不住暗暗叹息。
人一生皆有定数,除了自己该拿的可争上一争外,其余的就算再好也不是属于你的,即便勉强得到了又能保到几时呢?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虽表面光鲜亮丽,可受罪的终究是自己。
“三皇子,是三皇子殿下!”
“他是我们的主将!”
随着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喝彩之声,金盔金甲的年轻骑士从容催马出列,恍如天神临凡,一骑飞奔上前接受纱罗人的挑战。在这样的装扮之下,三皇子看上去威武了许多,妙懿明显感觉到身边的秀女宫女等的眼神都牢牢的固定在他的方向,连议论声都小了许多。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许多银色盔甲的骑士,也皆是雄壮威武之士。
当看到其中一位银甲武士的容貌时,妙懿忽然愣住了。
☆、第80章
妙懿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轻轻捂着唇,缓缓向后退去。
骄阳下,银甲骑士的面容似冰山顶部的雪峰;银光灿灿得令人难以移开目光。身边的喧闹声,锣鼓声仿佛在一瞬间全然消失了;恍惚间;场上的一切全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那抹银色的身影;好似临凡的神兵天降。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只听见身边有人小声说笑道:“你瞧,那不是豫国公府的三公子吗?”
“哪一个?”少女们引颈垫脚朝围场瞧去。
“自然是三殿□后那个!”
“这么一瞧;他也是个难得的。近来倒也没听说他再胡闹过。”一个姑娘扭着手里的帕子;咬唇略微含羞着说道。她媚眼横斜;眸中星光点点;偏着粉脸儿打量着场中人。
“哟,这是瞧情郎呢;这么专心!”
“他可是惹到你了?”
“胡扯!”那姑娘用帕子掩着半张脸,娇声嗔道:“你们懂什么呀!萧家再差也是个国公,由国库拨款养着,不贵却肥。我自问家势比不上沈、韩、王等几家,也不稀罕同她们争,寻个顺眼的又怎么了?更何况他如今同三皇子也亲近,想来也是个胸中有丘壑的,知道为将来打算!即便从前胡闹些个,可京城那些个公子哥儿们谁又不是打小胡闹过来的呢?”
“那可恭喜你了!怪不得从前你总不经意提起他呢!”姑娘们吃吃的笑闹了起来,有些小秘密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流传,谁爱慕谁,谁多看了谁几眼,总能被人窥出二三分光景来。再加上些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更是能传出六七分情意来。若再加上些女子的小心思、小心计,那更是传扬得到了*分的光景,稳稳的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等风声吹到了男方耳朵里时,还等什么,赶快遣媒人上门吧!
却说女孩们的戏言被妙懿听了个满耳,她悄悄退出了人群,边走边在心中感慨:“原来这世上还是有许多聪明人的。有些人的伪装能骗过大多数人的眼睛,却被少数人瞧在了眼中,识破了真相。亦或者美玉假充顽石多年,可美玉终究是美玉,其光彩难以掩盖。于是,这世上便有了知己、知音。伯牙的琴声并非只有子期一人可懂。”
待想到这一层时,她只觉脚下发软,只想找一棵树靠一靠。
围场上,萧明钰只觉得心头无端的一跳,不知为何,今日甫一入宫他便觉得心神不宁,就仿佛那一日得了信时一般。
临渊万丈,脚下土地却忽然松动,摇摇欲坠。
生或死,全部交由宿命决定。
在经过剧烈的挣扎之后,他才发现,需要做出选择的其实是他。
他握紧手中用来击球的“月杖”,刚要转头去瞧,却只听得号角声阵阵响起,身下骏马“浅葱”按捺不住的用蹄子蹬地,萧明钰伸手抚了抚它的鬃毛,抖擞精神,准备一战,此时,场上的气氛一触即发。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集中在了一处,莫名的兴奋夹杂着紧张令人几乎难以喘息,没人察觉到当中有一名少女竟默默挤出了人群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人的名字她曾暗暗唤过许多次,甚至在睡梦中也难以忘怀,可是这样的秘密她只能永远深埋在心底,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表露,否则便是一场祸端。
猛然间,妙懿听见身后方向爆发出了惊人的喝彩声,知道比赛开始了。难以言喻的紧张感在心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