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花园里闲逛。也是碰巧我没在的功夫同妹妹撞见了,竟害得妹妹落了水。”
妙懿背对着她,脸冲着床内,闷闷的道:“我不想知道你们同三殿下是否有私交,也不想打听你们究竟是什么打算,单只一样,我如今还是将军府的人,有人要打将军府的主意,恐怕还得过当今陛下那关。怕只怕到头来一场空,我还要落得个被赐死的结局。”
“妹妹这话从哪里说起?纵然我就是个冷心冷肺的,也断乎没有这些想法。”
妍凤的辩解听上去似乎缺乏绝对的说法力,何况摧毁一个人的信任很容易,再要重建却难。妙懿也只是一介凡人罢了,亦不能免俗。
妍凤无法,只得告辞去了。
回到侯府,丫鬟姬妾们全都殷殷勤勤的上前服侍,妍凤心气不顺,全都打发了出去。连自己陪嫁的心腹丫鬟们都没留一个。一时玉柳捧了茶进来,妍凤冷淡的问了句:“大爷去哪了?”
“在太太屋里。”
妍凤眉头微挑,玉柳忙凑近了小声道:“昨夜小的服侍大爷换衣,闻到他身上多了一股茉莉花香油味,就随口问了一句,大爷却说是霍姨娘新买的胭脂染上的味,小的疑惑咱们屋里都不爱用那浓香,霍姨娘更是最不喜茉莉味,凑近都要不停打喷嚏,如何会用这胭脂?恰好小的昨晚睡得有些落枕,打算去找太太屋里的茉香借花样子的时候顺便要些活络丹用,谁知茉香开小抽屉找药的时候被小的闻见了同大爷身上一样的味,小的就问她那茉莉花油在哪买的,她就支支吾吾的说是小姐妹送的。小的又留意到她腕上多了一条赤金绞丝的镯子,足有小指头粗细。奶奶也是知道的,她娘卧病多年,全靠她请人照顾养活,更有个不成器好赌的哥哥,何曾有过余钱?平日旁人多戴个金挖耳她都要酸上一酸,铜掺金的首饰戴来戴去就那几样,哪里见过赤金的?必是大爷送的无疑。”
妍凤微微一笑,和颜悦色的道:“得亏你看得仔细,否则等那小妖精肚子大了,太太又该指着咱们的鼻子骂了。”
于是又悄悄赏了她一个金锞子,让她先别声张。
正边正嘱咐着玉柳,赵志熙一掀帘子走了进来。妍凤不动声色的将玉柳打发了出去,眼看着这位大爷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饮茶之前还慢条斯理的问:“奶奶可用了晚饭没有?”
妍凤平复了一下思绪,叹道:“今儿我算是把人给得罪光了,只是心里又着实觉得冤枉,因此有一桩事想让大爷为妾解惑。”
赵志熙慢吞吞的看了她一眼,问:“何事?”
“将军府家的二小姐今日掉进咱们家的荷花池,大爷可知道?”
“知道呀。爹还让我备下重礼,明日送去将军府。”
“那大爷可否告诉妾,三殿下又是因何出现在咱家的后花园里的?”
赵志熙迟疑了一下,挪开了眼睛,低头看着衣襟下摆道:“就是随意过来走走。”
“真的?不是因为昨日你听我说要请唐二小姐过来,你就巴巴的给三殿下送信表忠心去了?你想着你二叔说过,男子汉要建立一番功业就得铤而走险,及人之所急,想人之所想了?你知道人家将军府可愿意不愿?宫中圣人们又做了怎样的安排?若今日三殿下在咱们府里出了什么差错,做出什么事情来,你想过后果没有?你可有想过你父母不曾?你可曾想过你怀有身孕的妻子又该如何自处?”
赵志熙本就是个没主意的人,被妻子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待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猛然抬起头,随即朝妍凤的肚子望去,见那里平坦如旧,便复又朝她面上瞧去。
妍凤含笑,微微颔首;赵志熙喜不自禁,站起身来道:“我赵家有后了!”
说着又凑上去小心翼翼的去摸妍凤的小腹。
妍凤看着他清俊的侧颜,微微一叹,仍旧将余下的话说完:“夫君,你我成亲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妾一辈子还要倚靠夫君。咱们的孩子也是如此。只是夫君有时做事还欠些考量。想必方才老爷同大爷也说了些道理,这样的大事并非你我一人可以决定,甚至需要阖族商议决定,更别说宫中还有咱们家的一位娘娘,更需谨慎。夫君这样做,又让德妃娘娘如何自处呢?总之牵一发而动全身,夫君还需慎行。我现在有身孕在身,身上总觉得乏倦,夫君能否在身边多陪陪妾?父亲那边由妾去说。这是你我二人的头生子,若这个孩子能平平安安的保下来,夫君便是立下了头功一件。”
赵志熙点头,“夫人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夫人,再不胡闹了!”
妍凤顺势靠在赵志熙怀中:“那夫君就哪也别去,只守着妾吧。”
夫妻二人甜甜蜜蜜的直说了半夜的话,妍凤道:“唐家那丫头生了个红颜祸水的貌,从前她刚来投亲的时候妾就觉得她与旁人不同,更兼千里迢迢从北疆过来,是个有主意有心计的。后来她被将军府认去当养女,更加连宫都进了,岂非不一般?当时德妃娘娘同妾提起她时,妾还曾感叹过一番,谁知咱们转眼就将人得罪了。如今瞧来,三殿下那边确实是动了心,就是不知宫里面是如何裁定的。咱们最好静观其变,瞧瞧究竟是如何。”
赵志熙想了想,“不如夫人明日进宫当面问娘娘。我听端平兄说他的妹子要进宫了,今日特意来向我打听德妃娘娘的门路。我想他们王家倒可以一帮,就先应下了。正好你又有了身孕,和太太一起入宫报喜是应该的,顺便办此事即可。而且听人说宫里已经拟好了大部分赐婚的旨意,只等过些日子,或在中元节那日便一并颁布。”
妍凤见说得有理,便道:“我明日就和太太说。”
次日,阖府都听说了妍凤有的事。赵老侯爷让妻子好好照顾媳妇,赵夫人答应。因此在妍凤提出入宫请求时,赵夫人也很痛快的就应下了。
妍凤刚疑惑赵夫人竟应得这样快,就听对方说:“大爷房里不能没人伺候。”
妍凤瞬间明白,二话没说,立刻欢欢喜喜的领了茉香回去,将自己屋里的素月拨去伺候赵志熙,留下茉香专门负责为自己煎保胎药,成日守在火炉前,烟熏火燎了几日,脸儿都熏黄了。去求赵志熙,后者一心惦记着孩子,身边又多了个素月缠绵住了,哪里还将她放在心上?再加玉柳和霍姨娘从中挑拨,便渐渐认定是她躲懒,不肯用心服侍大奶奶。后又出了几桩涉及钱财的小事,也不必一一细表。就这样不出三个月,茉香就被赵志熙做主配了小厮。连赵夫人知道了也只能骂她不懂事,自己看错了人,全当没有过这个人,连嫁妆都是妍凤做主赏的,阖府谁不称颂大奶奶宽厚待下?此为后话不表。
单说妍凤这一日入宫见了德妃娘娘,寒暄过后便提到了妙懿的事。
德妃道:“赐婚之事陛下还未完全拿定主意,皆因受一桩事情困扰,不可细说。你若替她担心,就令她在中元节宫宴上好好表现一番,也许能得个好结果。”
妍凤待要细问,却被沈贵妃遣来的宫女打断了。
“我们娘娘请德妃娘娘到承乾宫商量后宫事务。”
妍凤见状,只得告辞出宫去了。
德妃坐了轿撵来到承乾宫,见并无旁的娘娘在,便知有事。
沈贵妃让了座,宫女捧上茶来,德妃笑道:“贵妃有何事寻我?”
沈贵妃满面含笑的说:“姐姐容禀,此事说来话长,只因姐姐德高望重,妹妹想同姐姐商议一番。”
“贵妃只管说。”
“妹妹想到一桩婚事,觉得十分妥帖。也想问问姐姐的意思。”她说到此处,略顿了顿,再次笑道:“我瞧着唐继宗将军的小女儿容貌品德出众,不是我自夸,在这些女孩子里头就数她和牡丹是个尖。妹妹想着二殿下的婚事一直没人张罗,我作为他的母妃,也瞧着可怜见的,不如就将这位将门小姐许给二殿下做王妃,姐姐觉得如何?”
德妃沉吟片刻,道:“此事还需问陛下的意思,恐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沈贵妃笑道:“这是自然。皇子们的婚事说到底还要陛下点头才是。只是还要请姐姐多多帮衬些。”
出了承乾宫,德妃叫过贴身宫女,吩咐了她几句,宫女便匆匆去了。德妃微微含笑,自言自语道:“蛰伏了这些年,终于到潜龙出渊的时候了。”
随着高高的轿撵被抬起,骄阳就近在她头顶处,整座皇宫都沐浴在那耀目的阳光中。
阳光洒在文安殿金黄色的明瓦上,这里是二皇子寝殿。
殿深幽幽,当中蟠龙鼎内燃着香檀,轻烟从鼎内喷出,在殿内缭绕盘旋。
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丝缝隙,良辰侧身闪入,放轻脚步,来到宽大的紫檀木桌案前,躬身施礼,神情肃穆的禀道:“方才德妃娘娘送了信来,恭喜殿下得偿所愿。”
华珣搁笔,将手中所写字纸丢给良辰,简短吩咐道:“去办吧。”
良辰应声离去,华珣仰在椅上,双手支在胸前,似在沉思,唇角却抑制不住的上扬。
就快到了。
☆、第106章
中元节佳节向来是宫中大事,今年也不例外。
与民间办灯会,赏灯,彻夜无眠的欢庆不同,宫中也是充满喜气的,只是那喜却是静悄悄,安安静静,有条不紊的。再加上华灯彩帛,火树银花,美如幻境,却又带了些肃穆。
万千姹紫嫣红簇拥着当中一条明黄身影,人群重重伏跪叩拜,当中夹杂着不少夫人诰命等,身畔多跟着一两名嫩如花柳的垂髻少女,或明艳,或娇羞,或端庄,或灵慧,但都同样的年轻娇嫩,仿佛吸饱了水汽的嫩荷,惹人怜爱。
妙懿紧紧跟在许夫人身侧,她左顾右盼,却并未瞧见王嬛君的身影。正疑惑间,只听旁边有人道:“咦,那不是王嬛君吗?”
妙懿抬头一瞧,果见王嬛君一身淡雅宫装,正在福身向皇帝并四妃请安。
沈贵妃笑着说了些什么,众人都笑了,德妃也跟着说了一句,紧接着就见贤妃亲热的挽了王嬛君的手,将她拉到皇帝身边,嬛君娇羞垂首。
“阿弥陀佛,王家要出一位娘娘了!”
众人不论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都或明或暗露出惊讶之态。
纷杂的议论声中,妙懿只觉心中不是滋味。看看王嬛君伴着身畔已逾中年的帝王,即便对方保养极好,面上也难掩岁月侵袭所留下的疲态。
此时的嬛君仿佛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人人只道是一步登天。有生之年得以入宫陪王伴驾,乃是无上的尊荣。
再说,这确实是件好事,再好不过的归宿。
王嬛君似乎在向人群中望来,妙懿追随着她的目光,冷不丁对上了一双含笑俊眼,二人的视线有瞬间的重合,妙懿立刻垂下了头去。那道目光微微转冷,不久便挪开了。
三皇子很是不悦。
他极少为一个女人这般用心。本想着那日在侯府时,她见到他会满心欢喜,为了这个,他甚至不得不敷衍一下那个软弱的窝囊废赵志熙,甚至一大早就跑到侯府去等她出现。
但她对待自己时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他一时气愤,稍微有些失控,她竟拼命挣扎,直至掉落水中。
莫非他有那般令人厌恶不成?
活该!他只觉得解气。
敬酒不吃吃罚酒,多少女人求他迎娶还不得呢。像这般不知好歹的女人,等她落到自己手心那一日,定先将她捧上天去,再让她尝尝受尽冷落践踏的滋味!
对此,妙懿只能用干笑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对他,也只有用厌恶至极来形容。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前世的冤孽。若能不相见,就算让她一辈子不出门都行。
有人已将二者的眉眼官司尽揽眼底,沈贵妃笑着将侄女沈牡丹也叫到身边随行,另有韩慈苑同一位陌生少女。
淑妃将陈可人唤到身边,神情之中带着爱怜。最后,德妃叫过了尤莲清。
贤妃则紧紧跟在皇帝身边,拉着王嬛君的手不肯放。
观者或多或少都明白了些什么,看向诸女的目光愈发与往日不同了。
往日看是稚鸟,今日却已是雏凤。
他日凤鸣九天,今日便是叫得头一声。
凤栖梧桐,而天下最大的一棵梧桐就被植在这座皇宫之中。
妙懿看了一圈,见连大皇子华琮都在坐,虽然他依旧沉着一张干豆腐脸,但好歹礼仪周全。只是他的眼神却时不时的从跟在沈贵妃身后的陌生少女面上掠过,似有所思。人群中唯独不见的只有二皇子。
大概是陛下担心二皇子的身体吧。
妙懿不喜恶意揣测,都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想来也未必会有人嫌弃自己的儿女。
旁人多心不要紧,只要二皇子不多心就好。
有时候,还是糊涂些才更快乐。
妙懿正在胡思乱想,只听沈贵妃道:“陛下请看,今日月色极好,又正值中元佳节,不赋诗,不饮桂花酒,岂不辜负了这难得的月色?”
皇帝笑道:“卿且安排就是,朕无不从命。”
独此一句,沈贵妃顿觉面上有光。她微扬起下巴,引众人往赏月台去了。
众人的赞叹之声一路上就从未停过。但见此景人间难觅,独月宫可得。赏月台旁是太液池,月映水景,水衬月色,两岸彩灯高悬,一步一景。
妙懿无意中往诰命夫人堆里瞥了一眼,蓦然被一个身影攫住了眼眸。她从未想过鲁阳郡主竟会瘦得如此可怜,金、桔二色的大礼服挂在她身上,空荡荡的显得发飘。萧雨薇同豫国公夫人紧跟在她身边伺候着,母女三人谨小慎微之态不觉刺痛了妙懿的眼目。
萧公子还被关在那处冰冷的天牢,若他能看到今日的月光,会不会觉得孤寂?
她仰头望着月色,但见玉盘皎洁,清晖幽幽,衬着太平盛世,歌舞升平,好一轮太平月。
众人按品级等纷纷归了座,四妃先请皇帝赋诗一首,随即每个人都说了。内容无非是月人两团圆,或颂君赞贤的。
轮到那位陌生少女的时候,妙懿猛然想起唐继宗曾说过的话,仔细朝那少女脸上打量了去,果见她同死去的穆姣有几分相似。
果然,那女孩自曝姓穆,名唤穆妍。
——不用说,这是已和穆家商量好,用穆妍来顶替其姐妹与大皇子联姻的。
留意到这一点的人不少,其中缘由,一想即通。
妙懿知道,曾经那名念错诗词的少女,以及她所留下的一切痕迹,很快便会永远的消失,消失在这重重锦绣之中,再不会被人提起。
那她的萧公子呢?将来会不会也是如此?
二殿下究竟何时才能完成他的承诺?
她望着大皇子同三皇子之间的空位,陷入了沉思。
众人这里边饮桂花酒,边吟咏月诗,更兼有琴师在旁奏上一曲清音,谓伊人兮,在水一方,琴音配着皎洁的月色,风雅之极。
正热闹着,只听沈贵妃道:“今日人都来齐了,就独独只少了二殿下一位,妾于是自作主张,已命人去请了。”
皇帝饮了手中桂花酒,赞了一句“清醇”,听见沈贵妃的话,遂笑道:“还是爱卿想得周到。也该让他多出来走动走动。”
不多时,二皇子被人用木椅推了来,见过众人之后,方在大皇子同三皇子之间的位子落了座。
朗月清风之下,但见几位皇子各有千秋。
大皇子沉郁,二皇子温雅,三皇子俊朗,四皇子潇洒,虽气质不同,却俱是龙章凤姿,超人意表。
没有人怀疑,未来的储君将会从这四人之中选出。
妙懿看了看二皇子,又向鲁阳郡主母女三人望去,心说要不要趁着今日之机去打探一下消息?
毕竟已到了这一步。她瞧了瞧台上赋诗的诸女,既然自己没有被选中,那么也就是说二皇子的妃妾将从这些人里选出?
今后她可能再难见二皇子一面,想营救萧公子也只能另想法子。
她正在胡思乱想间,一名宫女从她身边经过,脚步匆忙,行经她身边时,她嗅到了一股脂粉香夹杂着古怪味道的香味。她自幼嗅觉灵敏,当时便不由打了个喷嚏。
那宫女还扭头看了她一眼,很快便在人群之中消失了。
“怎么了?”许夫人问。
“没事。”
妙懿摇头。
只听沈贵妃道:“妾还备下了银花火树,请陛下欣赏。”
皇帝兴致正浓,闻言,十分喜悦,当即领着众人走到水畔。隔着碧波,忽见一束银光带着尖锐的哨音腾空而起,在正中央的天幕之上猛然迸裂,开出最美最绚烂的金色花朵,大如祥云。
同样的祥云接二连三的随之升空,在半空中一朵接一朵的崩裂,炸开,绚美致极。
妙懿在人群中搜寻二皇子的身影,因为只有他坐在那里,倒也很好辨认。
她见四下众人都被漫天的绚烂景致攫住了视线,便悄悄的往二皇子处溜去。走着走着,她忽然嗅到身边传来一股火药味,还越来越浓。她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有人惊叫出声,有什么东西就在众人脚下炸裂开来。
不用想,显然是有人趁机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