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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燕杰退到一边,冷小棉也爬了起来。
大家尴尬地见礼。
冷小袄看看燕杰哥哥,再看看一身泥土,鼻青脸肿的自家哥哥,心里立刻替自己不幸:“同样是哥哥,为啥人家那哥哥那么有哥的样子啊。”
看燕杰小心谨慎跟在他哥后面离去的背影,小君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玉镯递给冷小棉:“对不起。”
冷小棉尴尬地接过来,也不知再说什么好。
冷小袄才瞪了冷小棉一眼:“你干什么?作为客人居然和主人打架,冷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狠狠狠狠地瞪冷小棉:“等我回去告诉爹,看爹不扒了你的皮。”
小君闻言叹息:“现在要被扒皮的,可是你家燕杰了。”
☆、云淡风轻(上)
燕杰和玉翎并肩走在燕文身后;玉翎几乎可以听到燕杰的心怦怦跳得厉害,用余光看看燕杰;果真见燕杰的冷汗已经顺着脸颊往下淌。
玉翎也害怕燕文师兄;即便替燕杰担心,也不敢说话。三人走在路上,悄无声息。
转过两进院落;燕文忽然停住脚步;燕杰心里刚打个冷战;燕文已经一脚踢到燕杰腿上;燕杰扑通一声;双膝重重砸在石子路上。
“哥;燕杰知道错了。”燕杰吓得几乎都感觉不到膝盖上传来的剧痛。
玉翎忙跟着跪地;垂头。
燕文看着弟弟;再看看玉翎,喝道:“燕杰去紫竹院跪着去。”
燕杰和玉翎都吓得哆嗦;玉翎大气也不敢喘;燕杰连呼吸都感觉困难了。
颤抖着应了是;燕杰腿发软地往紫竹院去。
玉翎忙道:“燕文师兄若没别的吩咐,玉翎告退。”
走出几步,燕文忽然喝道:“玉翎。”
玉翎心里正盘算着要找谁来救燕杰的命,被燕文一喝,差点绊倒在石子路上。
燕文冷哼道:“你可是想着找人来给燕杰求情。”
“玉翎不敢。”玉翎欠身,一头冷汗。
燕文冷哼道:“你也紫竹院跪着去。”
傅家的紫竹院在傅家西园的最里侧,临山近水,大片大片的湘妃竹汇集成一片碧绿的竹海。
这朝代的人,特喜欢梅、兰、竹、菊,花中四君子。梅高洁傲岸,兰幽雅空灵,竹虚心有节,菊冷艳清贞。简单地说,梅兰竹菊的品质便是傲、幽、坚、淡,都有自强不息,清华其外,澹泊其中,不作媚世之态的特质。
傅家也不例外,大大小小的院子园子中,这四君子的身影必定存在。尤其是竹子。傅家整园均以竹为景的便至少有三处所在。
一处在锦绣园那里,一处是翠竹轩,另一处便是这紫竹院。这三处园子,虽然都中的是竹子,竹与竹之间却是大不相同。
翠竹轩那里自然石绿竹、翠竹为主,紫竹院里自然是以紫竹为主,经年的紫竹成林,另外最多的便是湘妃竹。
“斑竹一枝千滴泪”,这些美丽的竹子,传说是舜帝的两个妃子娥皇和女英的泪洒落在竹子上而成的,也称之为泪痕竹,竿部生有美丽的斑点,是制造竹家具的上选之材。
紫竹多用于观赏,但是因为竹材较坚韧,也常被用来做钓鱼竿、手杖等工艺品及箫、笛、胡琴等乐器用品。
而与燕杰接触最密切的,并不是钓鱼竿或者什么乐器,而是让他深恶痛绝,又不得不咬牙在其下痛苦挣扎的紫竹杖。
燕杰自小最怕的便是大哥将他拎到这里责罚。现成的竹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边竹林边上,是一泓清泉,泉水清澈地漾出,溢满这一大片流铺满洁净的鹅卵石的石潭,缓缓地流向那一片竹林和旁侧的观梅台。
青石围堰着的是三株百年的腰身粗壮的梅树,散落在观梅台上。虬枝纠结的树干,梅花盛开时,漫天的梅花会掉满整座水潭。
水潭中的水,据说是引自地底寒潭,即便盛夏,水亦冰冷刺骨,却常年不冰,而这三株梅树,正是因了这寒潭水的灌溉,而百年滋润、茁壮。
燕杰端正地跪到一株梅树下,看着旁边青石桌上,黝黑地,一米多长的紫竹刑杖,手心里全是冷汗。
…………………………………………
燕月赶到紫竹院的时候,门口就见到一脸焦急不忍的玉翎。
“师兄,你可是来了。”玉翎忙对燕月见礼:“燕文师兄令我站在这里,不准移动。”
哼了一声,燕月道:“跟着来。”
领着玉翎穿过回廊,转过垂花门,就听得噼里啪啦地竹板子打肉的声音,以及燕杰强忍的抽噎声。
听着这声音,燕月就觉得自己身上似乎更疼了。
燕杰正被打得昏天黑地,泪眼模糊处,一袭蓝色长袍映入眼帘,再不顾哥哥还抡下的竹杖,几步爬过去,哭道:“师兄,救命,小杰要被大哥打死了。”
燕文想不到燕杰竟然敢爬走,呆了一呆,更加暴怒,拎着竹杖喝道:“燕杰,你胆子果真大了,还不给我过来。”
燕杰躲到燕月身后,手死死抓住燕月长袍,哭求道:“大哥别打了,小杰知道错了,小杰要疼死了。大哥饶了小杰吧。”
燕月痛得直吸凉气,燕杰抱的那里,还有老大刚打的伤呢。
“燕文。”燕月微笑着,如沐春风:“燕杰有错,你教训也该教训,他还小,你慢慢教他。”
燕文是受老大的吩咐,责罚燕杰,燕月也不敢断然就命免了责罚,倒是难得地对燕文客气。
“是,师兄说的是。”燕文欠身:“只是燕杰这胆子实在太大了,若非是他擅离职守,玉翔如何会为人所趁,必定该好好教训,才能让他知道任性而为的后果。”
燕月有些赧然,这擅离职守的罪名,貌似很耳熟,好似自己刚因为这罪名挨了一百棍子。
“是该教训。”燕月轻咳了一下:“你这番打也不能算轻了。”和蔼地看了燕杰一眼,维持着轻松地笑容,却在心里骂:燕杰你个死孩子,干嘛用那么大力抱我的腿。
“是。”燕文恭敬地道:“可是师兄想必不知,今日燕杰还对小君姑娘口出恶言,又与来府中做客的冷小棉如地痞无赖般打作一团。”
燕月颇有些惊讶,看瑟缩在一侧的燕杰,再咳了一下:“是该重重责罚。”
“是小杰的错,小杰真的不敢了。”燕杰忙叩头认错:“大哥打得好重,小杰受不住了。”嗫嚅了一下,还是小声道:“是那个冷小棉先动手的。”
“你还敢说!”燕文断喝一声,吓得燕杰又把头缩了回去,手上也不自觉地更抱紧了燕月的腿:“师兄救我。”
“你还敢让师兄救你,打人的时候怎么那么有本事!”燕文一抖手里的竹杖:“还不给我跪过来!”
燕杰到底还是害怕哥哥,一面不停认错,一面只得从燕月身后爬出来:“大哥轻些打吧,小杰真的知道错了,不敢了。”
燕杰认命地爬向大哥,还是忍不住回头,眼泪汪汪地看了一眼燕月。
燕文已经冷喝道:“磨磨蹭蹭地干什么,还不跪好!竟敢抗刑了,今儿非打死你不可。”
手里的竹杖抡圆了,用力往燕杰早已血迹斑斑的臀部砸去。
燕杰已经绷紧了肌肉,等待那疼痛地再次侵袭,可是,啪地一声,竹杖是落了下来,燕杰竟然没觉得疼。
因为这一蕴含着燕文怒气的竹杖,打在了燕月的胳膊上。
“师兄。”燕文慌乱地叫道。
燕月本想抓了竹杖的,却忽然改变了主意,握拳用胳膊硬受了这一击。
燕文是师兄,也是燕杰大哥,自然有权责罚燕杰,况且燕杰的确是做错。燕文责罚燕杰,他常予以包庇,已是不妥,他无论如何更不能在燕杰和玉翎面前,让燕文难堪。
所以,燕文这一竹杖便实打实地砸在燕月的胳膊上。
燕月痛得心里一绞,却依旧笑得和蔼:“燕文,你这竹杖可是打得不轻。这次就饶燕杰一遭吧。”
说着话,伸手抱起燕杰:“我带他去上药。”
燕杰蜷在燕月温暖的怀抱里,感觉自己总算回魂了,从燕月肩膀上探了头,看着还拎着竹杖的自己哥哥,依旧是鼻子发酸:“谢大哥教训。”
………………………………………………
回到燕杰的房间,香溪早准备好热水和干净的棉布。
燕杰一开始只是哽咽,待玉翎帮他清洗伤口时,便开始哭泣,随后索性大声哭闹起来,一会喊痛,两会不要上药地,手脚扑腾,弄得玉翎一身汗。
燕月本是一直负手站在窗边,待燕杰又大声喊痛,拒不上药的时候,一声不响地走过来,拽过燕杰,挥起手来,对着燕杰惨不忍睹的屁股,啪啪啪啪地拍起来。
燕杰先是一惊,然后就被剧痛所激,“敖”地一声惨叫出声,挣扎着求饶:“师兄别打了,小杰不敢闹了,小杰错了,小杰听话了。”
又狠拍了几下,燕月才停了手,“还委屈吗?”
“不敢。”燕杰快喘不上来气了,却不敢有一丝犹豫,看着燕月剑眉一轩,忙又道:“不委屈,不委屈,大哥打的对,师兄也教训的是。”
“收声。”燕月冷斥道:“再敢乱动一下,或呻/吟呼痛,我便喊燕文来再打你一顿。”
吓得燕杰眼泪都不敢掉,乖乖地任由玉翎清洗伤口,上药。
“谢谢小翎。”都收拾好了,玉翎拿了一床薄被,给燕杰盖上。玉翎爱干净,便告退回去沐浴更衣了。
香溪进来收拾干净,又送了参茶上来。
燕月端着参茶走到床边,喂燕杰喝了。
燕杰轻舒了口气,埋怨道:“师兄怎不早些过去,大哥把燕杰吊树上打呢。”说到这里,眼泪几乎又要掉下来。
燕月轻轻敲了燕杰脑袋一记:“打你活该。在府里跟客人打架,真出息了你。”
燕杰揉了揉被燕月敲过的地方,赌气不说话。
燕月伸手又敲了敲燕杰的头:“没丢你师兄我的人吧?”
“当然不会。”燕杰揉了揉头,抬起下巴,对燕月笑道:“小杰打架什么时候吃过亏啊。”
燕文来看燕杰的时候,燕杰已经睡熟了。
燕文轻轻摸摸燕杰的头,又帮他掖了掖被子。
“哥。”燕杰呢喃,脸红嘟嘟地可爱。不知是在梦中,还是真的感觉到了燕文的到来。
香溪早都乖巧地拿了一床被和枕头来,放到燕杰床斜对侧的榻上。又将一壶红枣无花果茶放到榻边的八宝几案上。
每次燕文打了燕杰,夜里都要在燕杰的房间睡,因为燕杰夜里会渴,要喝水,迷迷糊糊地,却不愿醒。
即便是燕杰极低声的呢喃,燕文也会立刻从梦中惊醒,端了茶给燕杰润唇。
轻掩了房门,香溪嘟嘴:“为啥燕杰这么命好,月少爷和文少爷都疼他疼得不行,将他都惯坏了。”
☆、云淡风轻(中)
大明湖的秋天来的迟;终于也还是来了。
一场沥沥的小雨打落了初秋的第一片叶子。昭示着成熟季节的到来。
藏在叶后的果实,忽然就熙熙攘攘地露出了头;热热闹闹地压弯了树枝;表达着沉甸甸地喜悦。
小井只是苦笑。觉得身上似乎连一丝气力也没有了,而膝盖和屁股上传来的清晰的疼痛,又让他不得不勉励支持着摇摇欲坠的身躯;尽量地跪直。
受罚时偷懒?这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即便一个人在漆黑的雨夜里;跪在影壁这里已经快三天了;小井依旧不敢稍有松怠。心里无数次地反省了自己的错误;祈求小卿老大能早些赦免了自己。
温暖的太阳终于将阳光透过清亮的云层洒到小井身上时;小井虽然在冷风中依旧冷得彻骨;心里却还是充满了喜悦:又熬过了漫长的一夜。
轻快的脚步声传过来。小井的心情立刻随着脚步声跌宕起伏。
晨曦里;小莫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
小井看着托盘上的两样东西;开始哆嗦。
一盅参汤,一根黝黑的紫藤杖。
小莫看着小井越发苍白的脸色;心里叹了口气。将托盘放到旁边的玉石凳上;端了参汤;蹲□子,送到小井嘴边。
小井昨日淋了半宿的雨水,嘴唇倒还湿润。参汤滚热,打开盖子,立刻冒出热腾腾的甜香气。
一小盅参汤,小井一气全喝下了肚。立刻暖洋洋的舒服。
小井舔舔唇,真想再喝一碗。
小莫已经放好了汤盅,取了藤杖过来。
小井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仍是躲过一分算一分。
小莫叹了口气,用藤杖点点小井的腰:“裤子褪了。”
小井动动僵硬的手,乖乖地褪下裤子去,弯了腰,手撑地,抬起臀部。这几下简单的动作,让小井跪僵的身躯传来一阵阵强烈的酥麻,然后是酸痛,剧痛。
随着藤杖破空的声音,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小井忍不住全身一颤,膝盖上立刻传来的刺痛,让小井差点呼出声来。这三天来,已经是第六次品味这种疼痛的折磨了。
小井的眼睛里起了雾气,又消散,又起了雾气时,小莫已经收了藤杖,替小井提上裤子时,触摸到小井冰凉的肌肤,不由心疼。
整理好小井的长袍,盖住已经血迹斑斑地长裤,小莫按规矩吩咐:“跪直了。”
小井应出一个是字,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
“老大今儿会去给师父请安。”小莫终于忍不住,轻声地泄露了这个信息,才收拾东西离去。
“老大终于要出这个院子了。自然也能到影壁这里看到我了。”小井终于盼到了曙光。刑满在即啊。老大被师父禁足,便连二门影壁这里也曾来,当然看不到可怜的自己。这回好了,终于有机会结束“求雨”了。
小井心里盘算,面色依旧沉肃,规规矩矩地跪得笔直。
小井看见老大小卿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小井忙跪得更直,头就垂得更低,只是略用了些气力,小井浑身的皮肉还是发出了抗议,尤其是膝盖和臀部,剧烈的疼痛让他又出了一身冷汗。
脸色就更苍白。在黑色长袍的衬托下,想必看起来很是可怜,有些摇摇欲坠。
小卿看着心里又气又疼。居然为了一枚什么绝品的花球,惹出这许多事来。平日里纵着你有自己的喜好,可不是让你玩物丧志的。
“跪够了吗?”小卿问。
小井当然不敢说够了,只是规矩地认错:“是小井的错,老大教训的是。”
“小井不该……耽湎于物,以致落人把柄,再生出其他事情来。”小井斟酌着措辞。
“你还知道?”小卿抬腿踢到小井膝盖上方,用力不大,可若非小莫扶了一下,小井非扑倒在小卿身上不可。
痛……小井脸色煞白:“是,小井知道错了。”
“若有下次,你便一直跪着不用起来了。”小卿淡淡地吩咐,目光扫过其他弟子:“你们也是一样。”
所有人立刻屏息凝气,齐齐恭敬地欠身应是。
“滚回房去吧。”小卿终于饶了小井,昨既然已经都下了雨了,小井这“求雨”之举也算功得圆满。
“没我的吩咐,哪都不许去。”
………………………………………………
请早和请晚的时辰都是固定的,辈分越低的,便需起的更早,睡得更迟,这是一般人家的规矩。
小卿带着师弟们跪在傅龙城院子的二门前,等着给师叔们请安。然后再和师叔们一起穿过三进院子,到师父的正房门前的庭院里跪候,等着请早。
过了盏茶时候,三叔龙晴和五叔龙星走了过来。
龙星自然是一早起来,先去三哥那里请了安,然后与三哥一起来给大哥请安。按规矩,龙星只需在三哥前面,到影壁这里恭候就可,不必去龙晴的院子里,只是因为龙星自小跟着龙晴,所以养成了这个习惯。
两人自然远远地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几名侄儿。龙晴不由温和一笑,龙星则将目光冷冷地落到小卿身上,没说话。
“三叔金安,五叔金安。”小卿和众师弟恭恭敬敬地行礼。
龙晴笑道:“起来吧。”
小卿应道:“是,谢三叔,五叔。”应完后,大家起来站在一旁。
小卿待大家都站好了,又屈膝跪地道:“小卿多谢三叔,五叔。小卿自己犯了规矩,还连累三叔、五叔被师父责罚,小卿惶恐。”
龙晴温和地点了点头:“以后少犯规矩就是。”知道小卿不可能不犯规矩,龙晴对这个侄儿也实在疼惜,心疼他被大哥责罚。
小卿本想谢过两位叔叔起来,看五叔沉着脸没说话,便跪着没动:“是小卿的错,请五叔教训。”
龙星心道,你还知道啊,害我挨了板子倒没什么,还拖三哥下水,害三哥被大哥打得那么重。
抬手想给小卿一个耳光,想起是在大哥院子,便改掌为掐,掐着小卿的脸,道:“你倒是惯会取巧,平日里也不见你带着师弟们跪候我和三哥。”
小卿被五叔的举动,弄得好不狼狈,又不敢躲,只得求道:“小卿错了,以后都跪候就是。”
龙星冷哼道:“不必,若是劳你跪候,不定还要被你拖累多少板子呢。”嘴里说着话,手却不松,反倒拧得用力,大有报复自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