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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瑾维转开脸重新看着天空。嘴角扯出一抹笑,那笑容看上去硬硬的,“很早很早的事情了……”早到那个时候他都没有发觉,早到他现在才像是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如果那个时候他能意识到自己处处爱情的萌芽,又不是去了南非,哪有将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
他很想很想就像某个电视剧女主角跟男主角表白的那样说。那是大概一个月前的一天他无意间在刘薏苡看肥皂剧时候窥了那一眼,那是一种类似于久别重逢的戏码,正好是女主角站在长长的长满常青藤的走廊上,男主角是坐在轮椅上,他们已经是额头上有了岁月印记的年纪,两人都是眼角湿润。女主角倾身一手支在轮椅扶手上,深深地看着男主角说**我已经爱你很多年。
那一刻他想趁着他们都还没有老去,都还能又力气爱人的时候,也想这样深深地温柔的看着何凌宵,对着跟何凌宵说:何凌宵你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第一次相遇没关系,我会爱你很多年。
刘本森摇摇头失笑,做出很不屑的轻嗤一下,“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子吗?……Javier你总有办法从我这里抢走女孩子的关注度,虽然我已经记不得那个女孩子的样子跟名字,但是这样扫我面子的事情总会让我耿耿于怀,尤其是下一次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的时候。”
杨瑾维耸耸肩,一副又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说明了一件事你的魅力不是没有,而是在我面前就算是有也成了没有。”
靠,自大的家伙。
这个家伙很欠揍啊。
刘本森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你还记得阿曼达吗?我希望Lacey不是阿曼达。”
杨瑾维能听出刘本森的话里带着的不甘跟火药味,他说,“Benson永远都不会发生你想到的事情,Lacey她是不同的,她在我这里存在很久了。”他抬手指着胸口,手指尖的烟刚好也印在那块红亮亮的。
刘本森也感受到了杨瑾维在谈到何凌宵时候的不同。若是以往他把杨瑾维跟某某联系在一起的话,他定然毫无反应。而且好像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女人能跟他放在一起谈论的。比如阿曼达,好像还没有进入状态就已经出局,青柠自始至终是怎么回事除了杨瑾维清楚,他也清楚。
说完这句话后杨瑾维又恢复了他一贯冷冷的表情,嘴角抿着,一副谁也别想窥视我的样子。
刘本森无不感叹自己情路坎坷,他好像也是还没有进入状态就宣布恋情破产。之前就在何凌宵在对杨瑾维说她没有力气的话的时候,流露出来的那种也许当事人都没有发觉的依赖真的会让他看到失望。
兄弟两个在外面呆了一会儿,然后刘薏苡过来说何凌宵晕过去了。
又?
还真是的,杨瑾维心里一痛,他都忘了何凌宵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没有进食。他迈着大步越过刘薏苡往里头跑。
刘薏苡也想拔腿就跑来着,结果就被靠在墙壁上纹丝不动的刘本森叫住了,“嘿,薏苡,你看那颗是不是星星。”
刘薏苡才不会上他的当来着,她白他一眼,“Benson,少在这里故弄玄虚。”
下着雨还会有星星。
刘本森说着一本正经的话,一脸诚实,“刚刚Javier那个家伙告诉我来着,说有星星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自杀
“切!我三哥的智商才没有你那样的低。”刘薏苡转身要走。
“你个傻丫头,你难道看不出来,即使你不过去你哥也能很好的照顾她。”
刘薏苡又停下来,纳闷的看着刘本森。
“还不懂?”刘本森就笑,笑的有点苦。
刘薏苡突然就懂了。恍然,难怪三哥今天视线总是没有离开过霄霄姐,难怪跟大哥突然走得很近的青柠跟她抱怨说是三哥先对不起她的。刘薏苡突然觉得发现了这样一个大秘密对自己小心脏来说难以负荷。她忍不住抚着胸口深呼吸好几口。
渐渐地她发觉如果真是这样好像也不错。然后她再次看到来自于刘本森的似笑非笑,忍不住嗤一下,“笑的鬼鬼祟祟的干嘛,我觉得这样也蛮好的,我姐现在受到这样的打击,我哥肯定也是难过死了。”
她又想起自己之前问何凌宵温立涛的时候,何凌宵毫无反应,温立涛也一直没有出现,是不是他们完蛋了。
这样的话三哥要跟何凌宵在一起的话就天经地义了。
刘薏苡越想越乐,脚步也轻快起来。在看到李琳娜要跟着杨瑾维一起去张罗晕倒的何凌宵的时候,她拉着李琳娜说,“那个,琳娜姐我头晕。”
她手指紧紧地抓住对方,眼睛求助的看着对方,那个意思是我哥现在没时间管我,所以只有找你了。
杜青春医生被杨瑾维十万火急的电话给招到殡仪馆来,一看躺在病床上的病人明显是伤心过度跟力气耗尽而晕过去的。他说,“等她睡一会儿醒来,就记得给她喂点粥类的食物。”
杨瑾维皱眉,“就这样?”
“当然,难道你想她有事。”
杨瑾维脸色有点不好了,连带着语气也开始不好,“我找你来是解决问题的,你就这样轻飘飘的说几个字就完事?”
杜青春也不怕杨瑾维的,他是为数不多不怕杨瑾维的人。因为持才傲物,一贯也是那种目中无人的家伙,为杨瑾维工作完全是因为他觉得两人在某些地方有点相像。比如说性格冷,骄傲……
“如果你不相信我干嘛叫我来。”杜青春拿起东西准备走人。
“你的职业道德真差!”杨瑾维斥了一句。
相同的人都有个共性,就是很能一针见血的找到对方的弱点,并以此来作为攻击对方的利器。杜青春一边气结,一边发现自己好像也找到了杨瑾维又一个弱点,“说说看,如果我能帮上忙,你能给我什么好处,你知道的我在乎的是条件诱人的程度。”
杨瑾维怒极反笑,“许你酒窖的一瓶酒,是随你挑那种。”
杜青春故意做出好好的想了想的样子,然后拍板,“可是你说的。”
他可是知道杨瑾维有多宝贝他的酒窖,见杨瑾维点头就放下药箱。
“我估计她醒来的话也不会进食是不是?你担心的是这个对吗?”
杨瑾维点点头,他嫌弃面前这个家伙废话多,却与不能甩脸子给他。因为他服务的对象是何凌宵,所以他现在得忍耐着。
“这样,我先给她输点营养液,等她挨过这一段,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
……
何凌宵看着墓园的工作人员把那个黑色的小盒子放进了墓室里,然后合上石块。这才惊觉自己以后再也没有妈妈了。她木然的流着泪,靠在何千帆的肩膀上。
墓碑上妈妈的笑容还是那样亲切温柔。心里一遍一遍的呼唤着妈妈,她都记不得自己这样叫了多少遍了,可是可是根本不管用,好不好,妈妈根本就没有再看她一眼。属于妈妈最后的那一眼已经在那天早上她穿着旗袍在客厅中央回过头来的那一眼。
那一眼跟无数次的凝视一眼饱含着深情,跟世界上的很多母亲一样满满的爱,在她心里的又是那样的不同,那样的爱能让她心里生出无穷无尽的眷恋。让她在失去的时候变得伶仃孤苦。
雨水还在下着,何千帆在工作人员的示意下过去摆贡品跟香烛。何凌宵身边又多了一个人影,这个人用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替她撑着伞。这几天他好像一直都在。包括刘薏苡跟李琳娜,还有本森。好像葬礼还来了很多人,以前跟妈妈有些交情的那些豪门太太们也来了。那些人都诚挚的表达着她们的唏嘘跟伤心。何凌宵不去管她们为什么会出现,只想热闹点也好。
在下山的时候,接近墓园门口的台阶下,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曾经她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都会不由自主的心里生出欢喜来,现在……现在却是疼痛。
那种比失去妈妈要细微一点点的疼,这俩种痛加起来就成了她这几日夜不能寐的主因。
那个声音一直在叫着她的名字,用他独有的方式,用他低哑的声线,可是难道他不知道吗再这样叫她,她已经承受不起。
她隐隐知道这几天他都有出现在殡仪馆门口,然后被人“请走”,她听说后都是麻木的。
风夹着雨跟着往她身上扑,然后和她并行的何千帆看了她一眼,把伞压低一点。
因为他堵在主路口,是他们下山的必经之路,所以那道声音越来越近了。久久的得不到回应,一向耐心十足的温立涛也开始变得慌张,变得急切起来,他开始连名带姓的叫着她的名字。
“何凌宵……何凌宵……霄霄……我要跟你谈一谈。就一小会儿时间。”
何凌宵本来一直不敢往那个地方看,可是她眼底模糊,在差点摔倒的时候被何千帆眼疾手快扶着时候,那只伞就从何千帆手里滑落。然后她视线一晃就看到了温立涛——被好几个黑衣人拦着,他的脸固执的看着她,浑身湿透了。额头前的头发也垂下来遮住了他一边的眼角他也不管。
是要跟她谈那天发生的事情吗?已经没有必要了,他难道不清楚自己的性格。
那样的事情怎么会原谅他。
她的表情很淡,也许是这个刺激到了温立涛,在何千帆捡起伞的时候,温立涛已经使出浑身力气冲出了那几个松懈下来的黑衣人包围。
眼看着离着何凌宵就只有几步之遥就被一个保镖给制服在地上。
在整个过程中,打斗很少,何凌宵讶异于温立涛的怎么就轻易倒下,等她多看一眼就发现温立涛已经瘦的不成人形。
也许是何凌宵多看的这一眼让他看到了希望,他手掌伸向她,“霄霄,你要我怎样做都好,不要不理我。”
这样的话听着有点熟悉,她已经都记不清什么时候也听到过。刚刚升起来的那点怜悯随着这样一句话烟消云散了。
在经过温立涛的时候,她吝啬的不再看他,也选择忽视他的喋喋不休。
然后在她离开温立涛差不多三步距离的时候,她听到温立涛如是说,“霄霄,是不是我死了才能赎罪。”
何凌宵顿了一下,心里本来是麻木的痛,那个时候突然变得钝痛起来,尖锐的痛让她呼吸停顿,脑子好一会儿反应不过来。“死”?为什么要跟她提这样的一个字。难道不知道她现在最惧怕这样的字眼吗?
一秒、两秒、三秒……足足的十秒钟她才控制住自己要跟温立涛说那句“温立涛你不要拿这个字眼跟我开玩笑”这样的话,她缓慢的移动自己的脚步,跟之前一样,一模一样的神情,一模一样的步子。
以后,以后她再也不会为了这一个人心疼。
在他们上车准备开车走的时候,透过茫茫雨雾何凌宵看到一个灰色的影子从陵园大门冲出去,像是一支离铉之箭般的速度,带着一股孤勇跟绝望般的力量飞快的冲上了他们正好对着的那座不大点的桥,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爬上桥护栏,然后如同一片落叶似的坠落下去。
这中间几乎是一气呵成的,没有任何停顿。
“温立涛……”嘴巴无意识的喊出这样一个名字,然后她才意识到那个灰色影子就是温立涛。她的搁在膝盖上的手指蜷缩在一起,牢牢地握成拳头。
他们放弃最邻近市区的几处墓园,之所以选择这样一处墓园,是因为这里依山傍水,据风水大师说这里是C市境内最好的风水宝地,水其实就是墓园前一条十余米宽的清澈河水,那座桥也不宽,从桥面的距离到河水的距离大概就只有四五米的高,而河水因为是汛期估计约莫四米深,墓园门前这一段恰好接近陡坡处的那条瀑布,所以水流比较湍急。
何凌宵尽管不想再跟温立涛有任何交际,却是不想他有事的。
潜意识里她仍旧记得那个从小到大在一起的男孩子,他们共同见证了彼此的成长。他做过很多讨她欢心的事情,比如把挑衅她的小朋友一顿臭骂;为了买到她喜欢吃的面包跟烤红薯不惜走很远的路;总是在书包里揣着糖或者是巧克力,不多不少刚好三块,因为何凌宵总是对自己说只吃三块是健康的;下雨的时候背着她过马路上积水位置,然后就不想撒手;在叛逆时期骑着绚丽的机车带着她穿越C市的大街小巷;在她犯懒的不想上课的时候佯装成大人的口气给老师打电话请假;在他们特定的一个圈子里有人戏称温立涛是何凌宵的最忠诚的卫士,因为温立涛会有很多时候是在给何凌宵收拾烂摊子……
也许是因为替她收拾烂摊子的时间太多,所以他也有累的时候,当某天有个比较省心,比较温柔懂事的女孩子出现在他面前,这个人跟她是不同的,所以他就开始好奇了……然后就发生后面这样肮脏的事情?
可是不管事情发生什么质的变化,她都不愿温立涛发生任何意外。
在她内心升起一股害怕的时候,坐在她身边的杨瑾维已经飞快的下车,然后在众目睽睽的下往着河水里跳。紧跟着之前等着boss发话处于观望状态的保镖也跟着下饺子般跳下河里。
杨瑾维下车的时候忘记了关上车门,所以她忍不住就顺着那个开启的门走下去。很多人的注意力都被河那边吸引,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她也下车了。
雨水铺天盖地的从天上泻下来,她微微眯了眯眼睛,顺着那边喧闹之处走过去。
她跟着很多人一样看着那河里浮浮沉沉的黑色脑袋,一时间心里也被揪得紧紧的。在她正不知所措的时候被人拉住了手,透过模糊的视线她看到了李琳娜的眼睛。她想自己现在之所以眼睛是模糊的一定是这一天的天光很暗还有雨水落入自己的眼睛里。
她悠悠的说,“他该不会有事吧?”
李琳娜摇摇头,“不会有事。”
“哦……”何凌宵说,“我真的怕他出事。你知道的琳娜……对不对?”
李琳娜这次是点头,“我知道,所以你放心,因为你家boss大人无所不能。”
是的,很多人都说杨瑾维无所不能,所以这一次他也是无所不能。所以她根本不用死死地盯着,他们都能好好的上来才对……在她思索的时候,他们已经如数上岸。
然后何凌宵被琳娜拉着没动,只是她们的脸换了一个方向不再是向着河水,而是桥面。只是人墙把她们隔在外面。那边传来怒骂声音,是温立涛的声音。他好像是在骂杨瑾维多管闲事。
杨瑾维一开始并没有吭声,后来温立涛越骂越凶,升级到动手了。
杨瑾维来了一句,“都不许动!”
然后就是一阵拳头跟闷哼的声音。
何凌宵不知道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过去看一看,然后李琳娜感到她的挣扎,并没有松开。她说,“如果你出现也解决不了问题,男人一旦动手不希望女人参与,他们会让你回到车上去。如果你不照办的话,没准打斗会升级。”
何凌宵想说:我只不过是想看看而已。
具体想看清楚什么,她不清楚。只是她的行动被琳娜的一席话给遏制住了。然后她听到杨瑾维用那种睥睨的口气跟温立涛说着很严肃的话。
☆、第一百七十七章 您要跟我一起活到老
何凌宵具体想看清楚什么,她不清楚。只是她的行动被琳娜的一席话给遏制住了。然后她听到杨瑾维用那种睥睨的口气说,“世界上有近七十亿人口,每天死去十三万人口,据调查显示自杀的人为2192,2192个人这是自杀成功的数字,意思是每四十秒就有一个人因为自杀而死去。而为情自杀占死亡比例的百分之七十。所以每一天如同你这样因为失去爱情想不开要自杀成功的为1534个人。如果温立涛你想要自己变成这一天的1534成员之一,那么恭喜你,你成功的把何凌宵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随着杨瑾维的话音落下,那边是大片的静默。静默里,何凌宵听到来自那种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类似于难以忍受,有什么卡在喉头的那种声音。然后她听到温立涛几乎断裂的声音响起,“杨瑾维你凭什么这样来揣摩我的心思。”
“舍不得?”杨瑾维冷冷的问,“如果真的舍不得,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无所不用极其,这样的心思其心可诛。”
不知道怎么了,杨瑾维这几个“舍不得”让她眼睛又开始涩涩的,她努力呼吸,想要挪开脚步,无奈怎么也动不了。
可是她实在是不想再听下去,她说,“琳娜我想回到车上去。”
说完这样一句话她已经是半挂在李琳娜的身上的,只有会车上她才是安全的,这里她刚刚就不该出现。
李琳娜比何凌宵高那么一些,可是也是个细胳膊细腿的人,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能把何凌宵弄到车上去。“何凌宵,听着你刚刚怎么走来的,就怎么走回去。”
“我脚软……”
当李琳娜听到何凌宵说她脚软的时候就想何凌宵是不是搞错对象了,我腿软这样一句话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跟她说的。然后她说,“何凌宵不要对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尤其是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