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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旻看见他微蹙了一下眉心,不由又央求道:“你可以帮我一次吗?”
邵远光看着陶旻,心里只觉得眼前这人和自己长久以来认识的陶旻截然不同。他长舒一口气,说:“陶,你冷静些。警察抓人都是讲证据的,你想要帮他也要有证据。”
陶旻听了他的话,微垂着脑袋沉默了一小会儿,忽地又抬起头:“你不是研究谎言吗?可以通过神情分辨出来楚恒有没有说谎,你打份报告……”
“陶,”邵远光打断她,“你不要感情用事。那只是研究,就算我能捕捉到一些信息,那些都没有法律效力,根本算不上证据。”
邵远光的话如同当头棒喝,将陶旻打回现实中。她想帮楚恒,可无权无势,连个能够搭上话的人都找不到,根本是上天无门。她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句她一直不敢苟同的话,“百无一用是书生”。面对这件事,她深感无力和挫败,泄气得不由弯下腰将脸埋在双手中。
邵远光从沙发移动了位置,坐到了陶旻对面的茶几上,以便更好地看清楚她。他看着陶旻痛苦的样子,犹豫着开口:“你……就这么确信他没有做过那种事?”
陶旻抬起头看着邵远光,脑子里忽地想起了楚恒那双透彻的眼睛,便点了点头,道:“我相信他。Chris,你知道吗,他虽然看着有些混,可人真的很好,对我也很好,他不是那种人。”
邵远光看着陶旻的眼睛,沉默了一下,继而问道:“你爱他?”
陶旻点点头,“嗯”了一声。
客厅里忽地静了下来,静得只能听到屋外隐约的蝉鸣声。
陶旻有些后悔,她为了楚恒来找邵远光帮忙,这本来就已经超出常人的接受范围了,怎么还当着他的面承认了自己对楚恒的感情?如果她是邵远光,多半会拂袖而去。
“Chris,”陶旻小心开口,想要试着解释,可后话还没说出来,便被邵远光接去了话茬,“好,我知道了。我会试试。”
陶旻后边的话哽在了喉头,看着邵远光发愣,那人却拍了拍她的肩膀,“先不用谢我,不一定能成。”说罢,他转过身走到窗边,迎着夜色给冯启明打了个电话。
说不到两分钟,邵远光挂掉电话,转身对陶旻说:“启明和警察局有过合作关系,他答应帮我介绍。”话音刚落,他的手机进了一条短信。
邵远光低头瞥了一眼,又说,“明天上午,我去和楚恒谈一谈。”
陶旻听了这话,努力挤出了个笑容,对他说:“Chris,谢谢你。”
邵远光却没有应答,只是问她:“你还没吃饭吧?我帮你下点面。”
陶旻想要回绝,他却又接着说:“很快的,你等一会儿。”说完便转身进了厨房。
等邵远光端着面条从厨房出来时,陶旻已经倚在沙发边睡着了。
沙发边上落地灯暖黄的灯光洒在她的侧脸,衬得她安然、静谧,让人不忍心打搅。邵远光将煮好的面条放到了桌上,坐在茶几边上,盯着陶旻睡熟的侧脸怔怔发呆。
…
清晨五点左右,陶旻悠悠转醒,醒来时发现自己窝在邵远光家里的沙发上,身上还搭了条薄薄的毯子。她坐起身,拍了些清水将自己弄醒,留了张字条,便披着晨曦走回家了。
邵远光七点准时起床,第一件事便是去查看客厅的动静。看到人去楼空时,他不由有些失落。他摇了摇头,捡起茶几上的那张字条。
“Chris,谢谢你能帮我。楚恒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麻烦你不要说破。中午,我在警察局对面等你。陶。”
邵远光愣了愣神,最终还是将字条夹在了书中,转身去卫生间洗漱。
吃了早餐,他直接去了警察局,冯启明介绍的警官已经空出时间在等他来。两人稍作寒暄,那警官便引着邵远光去了会议室。
楚恒那时已经坐在会议室的小桌前,正懒洋洋地靠在椅子里,眯着眼看窗外的阳光。尽管动作闲适,却也仍旧没能掩饰住他略显颓唐的神色。
邵远光推门而入,看见他直接打招呼:“楚先生,早。”
楚恒看到他,皱了皱眉,问道:“怎么是你?”
邵远光好似没有听见他的问话,走到桌边,伸出右手,道:“我自我介绍一下,邵远光,调查顾问。”
楚恒没有理会他伸出的手,反而问道:“陶旻知道了?”
邵远光丝毫不觉尴尬,把手收回,坐到小桌前,“我是调查顾问,向警察局汇报,并不向她汇报。”
楚恒松了口气,把身子坐直。
邵远光摊开资料,翻了几页,边翻边说:“说说你的想法吧。”
“想法?”楚恒看着他,笑了笑,骂了句,“操蛋!”
这事儿本来就恼人,这种情况下还让他碰见了情敌。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楚恒觉得除了操蛋以外,他真的很难再找到别的词形容他现在的想法了。
邵远光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又翻了几页资料,便停下手里的动作。
“楚先生,”他笑笑,“刘东海已经供认不讳了,审计那边也查到那笔贿金走的是大客户部的开销,你是经手人,签字笔迹也核对过了,证据已形成链条,你除了‘操蛋’以外就没有别的想说的?”
楚恒歪着脑袋看着邵远光,这家伙越看越不顺眼,他就不明白,那女人什么眼光,怎么就喜欢上他这种道貌岸然的家伙?
他不屑地撇撇嘴:“他们警察轴你也跟着轴?哪个行贿的人会这么走账?我要是真想圈钱行贿,肯定立个项找第三方做账,会蠢到老老实实等着被抓?”他看着邵远光心里烦,一想起这事儿又不免气恼,说着话,手指不由在桌上敲敲打打。
他说话的时候,邵远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上的笔在卷宗边飞快地画着楚恒看不懂的符号。
楚恒盯着他笔下的符号,慢悠悠地又加了一句:“明摆着有竞争对手栽赃,说不准驰众哪个会计、出纳就是商业间谍……”说完,眼神又游移到了别处。
邵远光目光一转,低头将细节记下,记录完毕,又随嘴问了句:“你这么认为?”
“现在我怎么认为重要吗?”自打他来了警局之后,陈述过多少遍自己的想法,谁又理过他?那帮警察还不是先入为主,自说自话。
邵远光笑笑,说:“确实,不重要。”
楚恒听了,也嗤笑着抱怨了一句:“办案的那他妈都是什么人?那小屁孩儿张口闭口就冷嘲热讽,丫跟我有仇吧?”
邵远光低头看着卷宗,翻了翻又抬头看着楚恒:“你在公司里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楚恒听罢微微一愣,矢口否认道:“没有。”
邵远光看着他,不动声色地在卷宗的空白处画了个大大的问号,嘴上还在核实:“你确定?这件事内部人比外部人更好操作。”
“确定,没有。”
邵远光点点头,又翻了翻案卷,做了几点核实,便起身说:“好,先这样吧。你要有什么想法随时找我。”
他转身离去的时候,楚恒也站了起来,开口道:“她还好吧?”
邵远光回过头,心知他说的是谁,却还是问:“你说谁?”
楚恒没有回答,背过身面朝着阳光,倚在小桌边,自嘲似的笑了笑:“这事儿窝囊,你别告诉她。”
邵远光看着那男人的背影,沉默了一阵,反身出门,走到门口时才说:“这件事,你所求非人。”
…
邵远光从会议室出来时,负责审问楚恒的小伙子正站在门外候着他。
邵远光看见门外有人,不妨一愣,那小伙子趁着空隙便凑了上来,巴结道:“邵老师,久仰大名!去年您来警校上课时,我听过您的讲座,受益匪浅!”
邵远光只顾着把刚才谈话的内容告诉陶旻,是以脚步不停。他听了小伙子的奉承话,只是挑了挑眉,看了眼他,问道:“你负责这起案子?”
小伙子点头如捣蒜,答道:“对,富二代行贿案。”
“富二代?”邵远光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小伙子以为他来了兴趣,追上几步,便侃侃而谈起来:“嗨,我看就是个小痞子,不务正业,拿着家里的钱瞎造。这会儿证据都齐了,还死不承认,非说是别人栽赃。他那点花花肠子我都看出来了,肯定是在说谎无疑。”小伙子说完,又谦虚地请教了一声,“邵老师,我说的没错吧?”
邵远光轻笑了一声,楚恒在说谎确实不假,但准确地说,他其实是在隐瞒真相。而这小伙子听了他的讲座,学了些皮毛便以为真的能拆创谎言了?邵远光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开口道:“有空多读点书。想要当鉴谎专家首先要保持客观中立。”他往楼梯口走去,不由又看了眼小伙子,轻声嘀咕了一句,“富二代?Stereotype(刻板印象)!”
小伙子没听懂邵远光丢下的那句英文,追上去又叫了声“邵老师”。可邵远光早已夹着卷宗消失在楼梯口,留下小伙子暗自琢磨,“死……死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渣作者这几天撸得很勤奋吧~~人家好想赶快把波折撸完啊(对手指)……
乃们可不可以看在渣作者这么勤劳的份上,动动小手,点点收藏?算是对渣作者的鼓励?嘿嘿,我又无耻了,爱你们,么么哒~~
☆、第52章 情非得已(七)
邵远光从警局出来直奔对面的咖啡厅。
陶旻早起回了家;稍作休息,洗漱了便来到警察局附近等候邵远光的消息。
那天恰巧是个闷热的天气;整个城市上方如同笼了一口炙热的锅;让人心慌气滞。陶旻选了靠着落地窗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面朝着警局的方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条警局出来的必由之路,心中惴惴难安。
邵远光走近时;朝着她挥了挥手。陶旻看到;也挥手回应;转身又给他叫了杯咖啡。
邵远光夹着卷宗进了咖啡厅,还没坐下便看见桌上摆了两个马克杯,一杯咖啡,一杯牛奶,装着牛奶的那个杯子放在了陶旻面前。他心思一晃,继而联想到了昨天下午在楚恒家看见的那些书籍,眉梢跟着挑了一下。
陶旻一心挂念着楚恒,丝毫没有发现邵远光表情上的细枝末节,见他坐了下来,便把咖啡往他面前送了送,问道:“他还好吧?”
邵远光收回思绪,点点头,道:“不用担心。”
“谢谢你,Chris。”陶旻舒了口气,冲他挤出了个笑容。
邵远光看着她的浅笑,心里有些烦闷。他低头抿了口咖啡,抬头时对陶旻说:“不用谢,这是我欠你的。”
他说的话半真半假半玩笑,陶旻微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邵远光见她面色尴尬,似是得逞般地挑嘴一笑,转而开始落落大方地聊起了楚恒的案情:“现在的证据对他不利,好在他没有承认。不过,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她期待了一上午,没想到得到的是邵远光这样的回应。陶旻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喃喃道:“怎么会?不可能有证据的,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邵远光想到了更重要的事情,打断她,说:“陶,我刚才和他谈话,觉得他并不坦诚。他有事没有说。”
陶旻听了这话更加紧张,身体不由前倾伏在桌上,整个人也变得焦躁:“你觉得这事儿是他干的?你觉得他说谎了?”
“不是说谎……”邵远光沉吟了一下,找了个更准确的措辞,“更像是在遮掩……替人遮掩。”
“遮掩……”陶旻低着头,反复小声念着这个字眼,脑海里使劲搜索着相关的信息,想着想着就回想到了昨天晚上在楚家的遭遇,楚广源的冷漠,楚诚的幸灾乐祸,黄萍的无耐。再接着,她给小许打了电话,小许犹豫着,吞吞吐吐地说:“其实哥在公司里位置挺尴尬……大家都知道楚总偏爱小儿子,之前还有传言说哥上一次离开驰众就是被楚诚挤兑走的,还有人说……说哥是楚家的私生子……”
陶旻当时只顾着心疼楚恒的处境,还没来得及细想小许说这话的用意。其实,整个驰众都清楚,楚恒和楚诚虽然是兄弟,但一直不太对付。她那次被楚广源叫去驰众,不是还无意间听见楚诚在财务费用上刁难他吗?
陶旻隐隐觉得这事有些眉目了,楚恒这人外表看着是个糙人,心思却格外细腻。他不是不知道实情,多半是知道了却不愿意说,宁愿委屈着自己。而整个驰众,值得他这样掩护的人,实在是不多!
况且楚诚和这件事也并非完全没有牵连,整个项目的前期沟通是他负责的,财务大权也被他攥在手里,如果他想栽赃嫁祸,简直易如反掌!
想通这些,陶旻如同瞬间开了窍一样,恍然说了声:“我知道了。”说完,她伸手拿起身边的包,站起来就要往门外走。
邵远光反应快,一把拉住她,劝道:“陶,你不要冲动。”
冲动?她好不容易想要好好地和楚恒走下去,却飞来横祸,出了这样的事,难道也要她和楚家那帮人一样,袖手旁观?
陶旻看着邵远光,点头道:“我有分寸。”说罢拂开他的手,转身出了咖啡厅。
…
陶旻打车到了驰众,因为没有工牌被保安拦在了门外。这事不好硬闯,她转身给小许打了个电话,问到楚诚的车牌号,便偷偷从车道下了地库,找到了楚诚的车子,在地库里等着他下班。
五六点钟的时候,楚诚从楼上下来。他心情看着不错,步调慢悠悠地,嘴里哼着小曲,伸手从裤兜里摸出车钥匙。
陶旻看准时机从一旁的墙壁后侧闪了出来。
她这样猛一出现,倒真是把楚诚吓了一跳。楚诚后退一步,定了定神,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骂道:“真他妈阴魂不散。”说着,他就要绕过陶旻去拉车门。
陶旻先一步挡在车门前,堵住了楚诚的去路。
楚恒看着她,“嘿嘿”笑了一声,戏谑般问:“你不会是来求我的吧?”
陶旻看着他的嘴脸,不知怎地泛起一阵恶心。这人分明长得和楚恒挺像,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惹人厌恶的气息。她忍着心里泛起的排斥和不屑,开口道:“楚诚,我看得出来楚总很喜欢你,你帮楚恒说两句好话,楚总会同意帮他的。”
楚诚饶有兴致地看这面前的女人,不明白她怎么会想到来找他帮着说话。果真是书读多了,天真又愚蠢,根本就是个书呆子。楚诚轻蔑地笑了笑,伸手推开她:“捞不捞他我爸心里有数,我可帮不了他。”
陶旻被他推开,趁着他还未上车,在他身后故作着急的喊了一声:“他是你哥!”
“哥?”楚诚听她这么说,不由站住脚,扭过头来瞧她,抽着嘴角冷笑了一声,“他不就比我大几岁吗?我就得一辈子被他压着?”楚诚说起这些事,不由有些恼,干脆转过身子,走上前一步,“从小到大,我爸总是拿他在我面前说事儿,上学的时候比成绩,工作之后又比绩效……他是他,我是我!丫就是老头年轻时候在外边瞎玩惹出来的祸,老他妈拿他说事儿扫不扫兴!”
陶旻心里恶心眼前的人,见他逼近,不由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只说:“就算你们关系再不好,也是亲兄弟,不该看着他被冤枉什么都不管。”
不料楚诚却说:“丫活该!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丫装可怜,不就是没妈疼吗?装吧!”他吐了口吐沫在地上,仿佛在发泄怒火,“你们谁看了他都同情他、可怜他,可谁知道那混蛋怎么在背地里算计我的?”
“我回国那年,他当着我爸的面,说进公司要历练。老头听了谗言直接把我发配到了分公司。”楚诚想到这事,眼底肌肉不由跳了跳,露出了股狠劲儿,“丫不就是觊觎驰众吗?狼子野心,以为谁看不出来!”
“所以你就克扣大客户部的财务费用,转移贿金,栽赃嫁祸?”
“这算是客气的!”
楚诚话音一落,陶旻不由笑了起来。她不过刚试着拉低他的防线,还没开始激怒他,没想到他自己沉不住气,怒从中来,不打自招了。
楚诚看见陶旻脸上露出的得意笑容,先是愣了一下,一股火气紧接着冒了出来,连同刚才提到楚恒时的怒气都一齐迸发了出来。他“噌”地窜上前去,把陶旻直接按到车库的墙壁上,怒道:“你他妈别激我!”
陶旻冷不防被他一推,心里有些惶恐,但表面上却不愿服软,她咬咬牙,故作镇定地笑道:“是谎言总会露出马脚。”
楚诚面露狠色,手上也不由加了不小的力气。他把小臂横了过来,直接卡住陶旻的咽喉,不让这女人说话。“你以为我怕?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去告诉警察啊!无凭无据谁会信?”
陶旻被他抵住了咽喉要道,憋得喘不过气来,她伸手去扯楚诚的胳膊,扯开了些缝隙,奋力发着音:“你就不怕楚总知道了吗?”
楚诚听了反倒笑了起来,“你可以试试,看看老头是帮他还是帮我!”他说着,伸手捏住陶旻的下巴,问道,“你知道楚恒为什么咬死不说真相吗?”
陶旻气息不畅,脸已经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