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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慧君听了不好意思地笑着附和。
黄萍看看陶旻,又说:“旻旻是个懂事的孩子,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我很喜欢她。找到她,是楚恒的福气。”黄萍说着端起红酒,“亲家,他爸爸虽然不在这里,但楚家我说的话也算数。我在这里向你们表个态,楚恒今后要是对旻旻不好,我第一个不答应。”
黄萍说着就要举杯喝酒,楚恒急忙拦下,黄萍却说,“今天奶奶高兴,就喝一点。”
陶德成和陈慧君也端起酒杯,“您看您说的,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就是要互相体谅,小楚我们信得过,旻旻今后也要好好照顾小楚。”
陶旻扭头看了眼坐在身边的楚恒,尴尬地点了点头,低头浅抿了一口红酒。
楚恒看着她低着头时的一个浅笑,心里多了分不一样的滋味。这个世界真是奇妙,眼前这女人竟然阴错阳差成了自己的媳妇。
楚恒忽地想起第一次看见陶旻时的场景。一年前,普普通通的一个夏日午后,她就坐在“红旗飘飘”的吧台边,低着头翻着手机,拿过酒杯浅浅一酌,唇齿间透着若隐若现的微微笑意。
他那时就在犹豫,到底要不要上去搭讪,却没有想到,陶旻竟是他朋友的朋友。而这女人,一年之后,摇身一变,竟又成了他的妻子。楚恒觉得这事儿真是值得品味,也不知道应该叫命中注定,还是叫造化弄人。
…
这餐饭吃得简短,倒也气氛融洽。
送走了陶德成和陈慧君,两人又把黄萍送回了协和医院。一切安顿好,才从医院出来。走到医院门口,楚恒拦了辆的士,上了车,他很自然地报了自家的住址。
陶旻却说:“师傅,从B大绕一圈,我在那儿下。”
“不回家?”楚恒扭头问她。
陶旻对着车窗玻璃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那是你家,又不是我家。”
楚恒看着车窗中反射出那女人的微微笑意,不由有点恼。“都结婚了……”
“婚前不都说好了,你过你的,我过我的。”陶旻扭脸看他,往手心里哈了一口气。她神情自若,就好像她刚才说的话天经地义,自古以来夫妻都是这么过的。
楚恒抽了抽嘴角,附到陶旻耳边,低声说:“那不是还有义务呢吗?今天好歹也算是新婚夜……”
陶旻看着他,憋着笑,“改天吧,今天真不行,我还有个报告没写完,要赶在年前交给别人的。”
楚恒瞪了她一眼,扭过头没再说话。果真是个骗子!这叫什么结婚?楚恒觉得自己憋了一肚子窝囊气,这感觉就像是看到了锃光油亮的一块大肥肉在自己面前,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地晃悠着,但偏偏又看得见,吃不到!
…
陶旻在B大宿舍楼门口下了车,反手带上车门,扭头看了一眼车里的楚恒。楚恒头靠在椅背上,连看都不带看她一眼,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生气了。陶旻腹诽着,小心眼,便转身进了宿舍。
进了屋,陶旻把包里的东西拾掇出来,摸到结婚证时,拿出来,翻开,捏在手里端详了一阵子。
上午在民政局照结婚登记照的时候,摄影师在他俩这里可是费了一番功夫,手把手地交他俩怎么头挨着头照相。好不容易姿势摆对了,表情又不丰满,急得摄影师直跳脚。
“你们这是结婚,笑一笑好吗?”摄影师说着,咧着嘴做了个微笑示范。
两个人相互看看,露出了个僵硬的微笑。
陶旻看着结婚证上的照片,笑着嘀咕了一句:“貌合神离。”便打开抽屉,将结婚证扔在了抽屉的最深处。
☆、第16章 起心动念(二)
婚后的生活,正如陶旻所愿,清净了不少。陈慧君和陶德成像是故意要留空间给他们“小两口”,不仅不唠叨了,连电话也不曾打来。
寒假到了,离年关也近了,陶旻想着改天回家看看,陈慧君却忙不迭把她往外推:“结婚后第一个年谁不是跟着老公回家的?你就安心跟着小楚回家去,我和你爸挺好的,等过完年再回来看我们。”
陶旻挂了电话偷着乐。
自从结婚以来,她这边真的是效率高了不少,短短两、三周的时间,不仅把交给冯启明的研究计划提前完成,连前测实验的数据都整理得差不多了。
照例,严世清在除夕前两天召集师门的学生吃了一顿饭,冯启明也带着莫飞去凑了个热闹。
席间,严世清招呼陶旻给冯启明敬酒。“小陶啊,这个横向课题的事情你还是要请启明多关照。”严世清说着,又把身子侧过来,面朝着冯启明,“启明,小陶是自己人,课题我就交给她负责了,研究设计方面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千万直说,别客气。”
陶旻端着酒杯走到冯启明跟前,“冯总……”
冯启明摆摆手打断她,笑道:“严老都说了,是自己人,就叫名字吧,叫师兄我也不反对。”
陶旻点点头,又说了几句请多关照之类的话,扬头把杯子里的红酒喝尽。
冯启明举了举酒杯,正准备喝的时候,一旁的莫飞拉住他的衣袖,细声细气地道:“你心脏不好,少喝些。”
冯启明笑着拍了拍莫飞的手,对陶旻说:“小莫管我管得严,我少喝一点,不介意吧?”
陶旻笑着摇了摇头,又看了眼莫飞,莫飞听了冯启明的话,满脸笑意,笑容背后难掩小女人的幸福。
陶旻看了有些发怔。她初次见莫飞的时候,从她的穿着打扮认定她是精明能干的职业女性。虽然她那时也看出莫飞对冯启明的关心和爱慕,但却没想到竟然会因冯启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而在众人面前展现出如此温柔妩媚的一面。
“小陶,”冯启明抿了一口酒,把陶旻的思绪唤回,“你的研究计划我大概看了看,前测的实验结果也很到位。不过,这个研究我还是想请我们公司的学术专家把把关。其实就是走个流程,你别太在意。这些专家,白白让他们拿钱,什么活都不干也不行。”
冯启明这话说得客气,陶旻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师兄,您不用解释,我明白的。您约好专家,什么时候需要我过去您说一声。”
“不急不急,等过了年。”
…
年终的师门聚餐结束,送走了严世清和冯启明,便只剩下陶旻、梁毅鸣、涂佳几个在校的学生了。
涂佳定了第二天的火车票回家,空下来这一晚,回到宿舍也是冷冷清清,便撺掇着师门的几个人一起去酒吧。
陶旻猜到涂佳定是要去“红旗飘飘”听楚恒唱歌,说什么也不肯去。
想到这里,陶旻便想到了楚恒。她和楚恒,虽然顶着夫妻的名义,实则形同虚设着,自从结婚当日在出租车上一别,两、三周来竟是连个面都没见到。
楚恒倒是给她发了几回短信,但一律平平淡淡,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只是有一回,楚恒发来短信说放了东西在她宿舍的传达室。
陶旻回了宿舍,从宿管阿姨那里拿回了一个信封袋,打开一看,里边是一把钥匙。她想了想,便猜到是楚恒家的钥匙。
她捏着钥匙,心里不由有些愧疚,骗着哄着跟他结了婚,现在日子舒坦了,这样过河拆桥确实有些不够意思。陶旻正想着周末是不是要去找一趟楚恒,就在这时,那男人发来一条短信:拿到钥匙没?周末不在家,有空帮我打扫下屋子。
陶旻看了这条短信,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这男的是拿她当小时工呢?陶旻一气之下,把钥匙装进信封袋,随手扔在了一边。
打那之后,她便心安理得地不去搭理楚恒了。她目的不纯,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半斤对八两,爱谁谁!
涂佳这边搞定了梁毅鸣和师门的其他同学,便跑到最前边抓住陶旻:“师姐,大家都去,你不能跑!”
“我真的不去了。”
“师姐,”涂佳看着陶旻,阴阳怪气地说,“你不跟我们去,该不是有什么情况吧?”
“哪有情况。”陶旻扭过头,笑笑。
“大过年的,你总不会回去看书吧?”涂佳拉着陶旻撒娇,“走嘛!没有情况就一起去嘛!过年了,总要放松一下的。”
陶旻架不住涂佳的劝,最终还是跟着去了酒吧。
陶旻自从那天下午在这里喝多了酒,便一直没来过“红旗飘飘”,掐指一算,也快有两个月了。最近因为学校放了假,酒吧里没有以往那么热闹,但圣诞元旦时室内布置的装饰品还在,倒也不觉得有多清冷。
屋里空座挺多,涂佳自然找了处离舞台最近的地方坐下。陶旻见那时台上唱歌的人并非楚恒,便也就跟着大家坐下了。
刚刚坐定,趁着涂佳点酒水的空档,陶旻边瞥见楚恒坐在舞台正下方的座位上,手里拿着瓶啤酒,懒散地靠在沙发里,一双长腿伸得老远。
陶旻急忙撇过脸,但转念一想,自己行的正坐得端,何必在这家伙面前躲躲闪闪?
这时,涂佳点的酒水上了桌,几个人便聊着天,听着歌,倒也其乐融融。
梁毅鸣那边在讲笑话,“有个女人边开车边织毛衣,警察看见了就骑着摩托车对着车窗喊‘Pull over(靠边停车,也有套头衫的意思)!Pull over!’结果那女人回了一句‘No,it’s a sweater(不,这是件毛衣)!’”
这个笑话本来没多好笑,不过涉及到人类的认知问题,既然听者都是心理学专业的硕士、博士,大家倒也觉得有意思,便附和着笑了起来,但唯独涂佳撅着嘴沉默着。
陶旻坐在涂佳身边,发现了她的异样,便用胳膊肘顶了顶她,问:“佳佳,怎么了?”
涂佳侧着脸看着舞台的方向,一脸不高兴,嘴里还嘟囔着:“唐恬恬,恶心!”
唐恬恬这个名字,陶旻觉得熟悉,回想了一下,一个甜得发腻的笑容便浮现在脑海里。她没抑制住好奇心,也顺着涂佳盯着的方向看了过去。
楚恒坐在台下,依旧维持着刚才那副懒洋洋的姿势,双手搭在沙发背上,仰着头看着面前的唐恬恬。唐恬恬那天穿了件毛茸茸的白色毛衣外套,下边配了条红色的小短裙,怎么看怎么喜庆。她站在楚恒腿边,正面对着陶旻他们。
唐恬恬和楚恒有说有笑,说得高兴了,她便咧嘴一笑,露出两个虎牙,还动不动跳跳脚,或是摇摇身体,一双细长的腿挨着楚恒的大腿不停得蹭啊蹭。
陶旻看了,突然想起前几天楚恒给她发的那条“周末不在家”的短信。当时她还在奇怪呢,酒吧到他家,骑着重机车五分钟就到了,走路也不超过二十分钟,敢情不在家是另有消遣的去处了。
涂佳那边反倒没有陶旻这样淡定了,看了之后痛心疾首:“唐恬恬那么不正经的女生,楚公子也看得上?”
陶旻拍拍涂佳肩膀安慰道:“男人嘛,看见美女,肾上腺素就分泌旺盛了。”
涂佳撅撅嘴,喝了口酒,又说:“师姐,你不知道,那个唐恬恬在我们院里可是女性公敌,看见好看的男生就想占为己有,也不管人家有没有女朋友。”涂佳说完,双手合十,祈祷道,“楚公子,你可千万挺住!”
…
涂佳看到了唐恬恬和她的男神卿卿我我十分不爽,喝酒玩乐的兴致也便没有那么高涨,酒过三巡就吵吵着回宿舍睡觉了。
陶旻不想和楚恒打照面,巴不得早些回去。一行人回了学校,相互提前道了“新年快乐”,便各自散了。
旧的一年渐渐收尾了,陶旻回到宿舍,坐在书桌前支着下巴发呆,回想着即将过去的这一年,成绩不大,也没有多少值得称道的地方,唯独年关将至时,当机立断的这场婚姻,倒有些惊天动地的感觉。
陶旻正想着,手边的手机开始震动。
她看了看屏幕,接通了电话。
“在哪儿?”楚恒问。
“宿舍。”
“不问问我在哪儿?”
“哪个女孩儿家里吧。”陶旻翻了个白眼,“爱在哪儿在哪儿。”
楚恒在电话那边笑了笑,“晚上来了也不跟我打个招呼?成心的吧?”
陶旻倒是没料到楚恒原来是看见她了,想也没想,便回了句,“你不也没跟我打招呼吗。”
楚恒听了这话顿了片刻,沉声道:“陶旻,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咱俩也不是隔了多远,两、三周不见面,连电话也不打,你觉得合适吗?”
楚恒这样一说,陶旻倒也觉得有些理亏。横竖都是她先提的结婚,结了婚把人家晾在一边确实不太厚道。但她还是小声嘀咕了一句:“当初不是说好了,各过各的。我看你和人家小女孩儿聊得也挺欢的。”
楚恒那边沉默了一阵,陶旻只听见电话里传来了一阵气息声,也不知道那男人是在嗤之以鼻还是在唉声叹气。紧接着,楚恒沉声说:“明天除夕夜,跟我回家吧。”
见陶旻这边又沉默了下来,楚恒这才补了一句:“回去见见我爸。”
☆、第17章 起心动念(三)
除夕那天,陶旻睡了个懒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对着窗外和煦的冬日暖阳,她伸了个懒腰,随便将就着吃了点东西,全当是个早午饭。
过了午后,楚恒发来短信:半小时后下楼。
陶旻看着手机里简简单单的六个字,背脊一阵寒凉。看来男人都是小心眼,不能惹,惹急了就跟兔子一样,会咬人。
陶旻换好了衣服,想了想,临出门时还是收拾了一两件换洗的衣服,还带上了电脑。
寒假时,学校冷清得半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差不多东边喊上一嗓子,西边就能听见声音。陶旻准时下到楼下,却没看到楚恒重机车的身影,连重机平日里发出的嚣张声音都听不到。
正当陶旻左顾右盼之时,停在楼门口的一辆白色Mini Cooper“滴滴”响了几声,车窗随即也摇了下来。
楚恒坐在驾驶座上冲着她招手:“上车。”
陶旻上了车,只觉得车里空间促狭,连腿都放不开,车顶也不高,怎么坐都很压抑。她又扭头看了眼楚恒,这男人倒是悠然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换着档,嘴里哼着小曲。
“新买的车?”陶旻把椅背放倒了一些,调整了一下坐姿,“怎么想起来买一辆这么小家子气的车?”
楚恒笑着看了她一眼,“能屈能伸。”言下之意,他是大丈夫。
陶旻耸耸肩,喃喃自语:“不知道昨天是谁那么小气。”
“看在你昨天吃醋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楚恒嘴角上扬,语气轻松。
陶旻笑着嘟囔了一句:“自作多情。”
年三十,北京城里车辆少了很多,交通状况也变得通畅起来。楚恒开着车,一路向着西北方向驶去,没多长时间便到了家。
楚家住在西北五环之外,虽然地点偏僻了些,但这个地段有赖上风上水的地理位置,地价从来都居高不下。
楚恒把车驶入一片别墅区,在别墅区东南边的主别墅门口停了车。
楚家所住的这个小区陶旻有所耳闻,以房价居高而出名。她原先在医院工作时曾听同事聊起过这里的房子,据说住的都是北京城里知名的企业家、富豪、明星,楼房的房价都是每平米十万元起卖,更不用说别墅了。陶旻当时就在想,把她家那套六十平的小房子卖了,还不够在这里买个厕所的。
趁着楚恒停车的间隙,陶旻站在门口抬头观望着这套别墅。别墅三层楼,仿欧式外观,门前庭院少说也有四、五十平米,外围种了些冬青这样的耐寒植物,虽已是隆冬,但庭院里仍显青翠。
楚恒这会儿停好了车,过来拉陶旻的手。“别看了,钱多烧的。”
陶旻跟着楚恒拾阶而上,开了门,被那人拉着径直往屋里走去。
对于陶旻而言,楚家的客厅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水晶吊灯挂在挑高三层楼的顶上,映得整个客厅颇有金碧辉煌的感觉。大理石地板擦得锃亮,反射着黄晕的灯光,显得不再那样冰冷。总之,初来楚家,陶旻只觉得眼前是金灿灿的一片。
陶旻跟着楚恒往屋里走。雕琢繁复的欧式沙发上坐着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份财经类的报纸正看着。楚恒在他面前站定,喊了声:“爸。”
楚父抬头看了儿子一眼,面无表情地把目光又平移到了陶旻身上。
陶旻第一眼看见楚父,觉得他的相貌倒是不陌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看见过。这会儿发觉楚父看着自己,便也跟着楚恒喊了一句:“爸,您好。”
楚父扶了扶老花眼镜,没有说话,又低头看报。
楚父冷淡的态度弄得陶旻有些不知所措,她扭头看了看楚恒,楚恒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摊着手,耸了耸肩。
正在这时,一个仪态绰约的中年女人从餐厅的方向走了过来,看见楚恒笑着招呼了一句:“楚恒回来了。”
“丽姨。”楚恒对那女人点了点头。
陶旻看了眼那人,想起楚恒曾对她说过他幼年丧母,这面前的女人多半就是他的继母了。想到这里,陶旻便也跟着楚恒打了个招呼。
那女人这时正巧也在打量陶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