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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挑吧，白以深。”
欧阳雨双手环胸，睥睨道。
以深上前随便选取一个盒子，打开……
眸子瞪大——SolitaireRondLesArdentes。
路易威登高级珠宝珍藏系列。
欧阳雨拿过剩下的戒盒，也同样打开……见到盒子里的戒指，她眉头轻皱了一下，戒盒里的戒指她认识，只是……
她看了一眼白以深，正对上白以深偷瞄她的神情……
欧阳雨眉头松开，她抬起下巴，“你先还是我先？”
以深抿着唇，良久，她道，“欧阳部长……您先吧……”
见她面露难色，欧阳雨哼了一声，她浅浅的吸了口气，““MagicSquare八玲珑系列”，用极致完美切割呈现八角方形美钻……它是由比利时安特卫普顶级技师研发专利技术呈现出的完美切工……这样的工艺会花费比一般方钻多……三倍的切割时间……恩……它向世人展现出了64个对称排列切面……”
以深抬头，看了欧阳雨一眼……
“这样巧借方形明朗线条和转角完美的弧度，可以释放出八角方钻的多面璀璨和非凡魅力。我说完了。”
欧阳晴看向白以深，“以深，到你了。”
白以深应了声，她看着手里的戒指盒，眉头拧了拧……
毕胜源攥紧了拳，见白以深面露难色，心中大喊不妙，这小白不会真的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吧？
“这枚戒指……用Monogram花朵形状切割钻石……面数介于……介于……”以深抓着头发，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没底气，“介于50到60之间……这样的切割方式提高了钻石的出成率，能较好的平衡钻石的色彩……没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留有余地
以深看向欧阳晴。
欧阳雨的眉头高高扬起。
欧阳晴看了眼白以深，追问了句，“更早之前的圆形明亮式切割有多少个切割面？”
“五十……？”
欧阳晴眉头微皱，收回视线，淡淡道，“五十八。”
以深低头。
毕胜源轻叹了口气，结果显而易见。
齐潇潇眯起眸子看着低头站在他们面前的白以深……
从会议室出来。
欧阳雨重重擦过以深，撞了下她……
齐潇潇忙扶住以深。
欧阳雨斜睨着她，“连最基本的圆形明亮式切割是58个切面都不知道，花型切割正是超越了前者，才能开启路易威登的珠宝历史新纪元。”
以深低着头，轻声道，“我记住了。”
“白以深，你上次……是不是作弊了？”
“……”
“这才是你的水平。你一定要好好地认清楚！”
“我……知道。”
“还有最后一项，巴黎珠宝展结束后，EMPIRE将要推出十月新季产品，我们就以十月新季主打作为比赛输赢的判定。”
“……好。”
欧阳雨趾高气扬的从她身边走开，可以想象的出，不到中午，全公司上下的人都会知道今天早上的比赛结果。
以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浅浅的吸了口气，正准备迈出步子，却被齐潇潇给叫住了。
“你等一下。”
以深侧首对上齐潇潇一脸质疑的神情……有点凶。
“潇潇，我尽力了……花型切割技术是上个世纪末的工艺，我实在记不太清……”
“那倒是能记得是上世纪末……”
齐潇潇眯起的眸子锐利的很，盯得以深浑身发毛。
她上前一步，比以深稍高的个头以这样的角度看下去，倒是很像老师在质问学生，她压低了声音，却字字质询有力，
“花型切割……当初FACEFAIRY的尾缀用的就是花形切割！你会不了解？”
“……”
以深心头一惊……这会儿低着的头再也抬不起来了。
“白以深，你是故意输给欧阳雨！”
“我，我没……”
“别骗我。”
“……”
以深没了声音。
“为什么？”
齐潇潇不解，她看向以深，“你在想什么？”
“潇潇……你轻点儿……”
“……”
白以深微微抬头，怯怯的瞄了眼齐潇潇，她小声道，“如果她答的完美无差，我自然也不用做这样的事，MagicSquare是68个对称排列切面而不是64……”
齐潇潇眉头皱的更紧，她连欧阳雨错在哪都清楚的很。
“我也想赢……来之前我其实就是抱着一定要尽全力赢的想法的……”
早点赢，就可以早点让欧阳雨澄清她们和天麟之间的事情，早点赢，她和天麟的关系才不会继续成为别人非议的话题。
可……
“她也是欧阳家的大小姐，她是欧阳董事长的女儿，是鼎鼎有名的EMPIRE首席设计师，她身上背的是一个设计师乃至整个公司的荣誉和自尊……”
“我虽然不喜欢她，可我也在欧阳家住了十年……”
“别人只知道她是欧阳家的大小姐，她在国外进修五年，学成归来，她出生在珠宝世家，所以她的成就多多少少会被挂上些“理所当然”的标记。我不一样……我不出名，旁人对我了解的并不多，即便他们知道是天麟教的我珠宝设计，也不能想象出天麟对我是怎样的严苛，又是花了多少心思……”
齐潇潇沉着眼，看着面前低头缓缓道来的白以深，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潇潇你刚才说EMPIRE，从来都是靠实力说话，和身份家世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么……如果我和天麟没有关系，我怎么可能在这里……”
“议论的人虽然多，可知道我和天麟关系的人到底是少……欧阳雨不一样，所有人都知道她是EMPIRE的千金，她赢是理所当然，输就是……耻辱。表面上看似被不公平对待的人是我，可事实上呢……被不公平对待的人是欧阳雨。”
齐潇潇看向以深的眼神……很是复杂。
“我知道我这样做……其实很自大，也很过分。可我只是想给我和欧阳雨之间留一些余地……”
“从PRAY发布到现在，艾瑞斯爷爷亲自帮PRAY做镶嵌，天麟和欧阳雨婚约解除，又在上周比赛中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赢下欧阳雨，两周后又要参加巴黎珠宝设计展……这段时间我出的风头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你有点怕了？”
以深眉头弯下，有些哀婉而诚实的瞄向她，点了点头……
“……怕什么？怕风头多？”
这年头只有人怕自己的风头不够，她身边怎么会出这么一朵奇葩，怕自己的风头太多？！
以深忙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向齐潇潇，“风头太多，太突出会被弄死的！潇潇，你没听过枪打出头鸟么！”
“……”
齐潇潇闭了闭眼，心里郁闷的很，说了这么多，敢情她不过是……怕死！
“痛……”
脑袋被齐潇潇毫不留情的抡了一下！
“白以深，你给我有点骨气，这年头的竞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你有一句话真是说对了，你是有白天麟做靠山，才能这么悠悠哉哉的想着让别人！我看你到时候真输了该怎么办！”
“唔……真输了……”
以深愣了一下。
“知道严重了吧？等你真输了，欧阳雨才不会像你这么好心，她绝对会把你揉圆了捏成球再压扁了百般折腾死你！”
齐潇潇说的恶狠狠！冷眼等着看白以深害怕发抖的样子，然……
“没关系……你不也说了，反正我有天麟做靠山嘛！”以深嘻嘻笑着。
这么一副欠扁的样子，齐潇潇真的是忍不住现在就把她揉圆了捏成球再压扁了百般折腾死算了！
“和你这蠢货没话说！等白总回来，知道你做了这么件蠢事，看他怎么收拾你！”
“……”以深顿了顿，而后扬眉有些笃定道，“天麟不会收拾我的。”
“……”齐潇潇完全不赞同，她不知道这丫上哪来的自信……
“好了，潇潇，我们回去吧！”
齐潇潇撇开她粘上来的手，真是想离这个白痴十丈远！
她给欧阳雨留余地，欧阳雨将来会给她留余地么？白以深……你这脑子啊……！
转角处的欧阳雨走了出来，她抿紧了唇，额边青筋都气的冒了出来，面孔通红……
“白以深，你就这么看不起我……你算个什么，竟轮到你来让我……”
第一百八十四章 放也得知道收
以深输了第二场比试。
消息果然很快就传开。
有人惊讶，有人觉得情理之中，有人疑惑，有人好奇其中过程。
总之，午间公司上上下下议论的都是这事儿。
以深也没想到她和欧阳雨之间一个小小的赌约会成为全公司关注的焦点……
“去吃饭吧？”
以深摇了摇头，“你们先去吧，我晚点再去。”
“小白，输赢乃兵家常事，输了一局没什么的，咱下次再杀回来！”
毕胜源以为以深是气馁，忙拍着她的小肩膀鼓励道。
“我现在不饿……真的。”
“我吃完买上来给你吧。”齐潇潇说道。
以深感激的看向齐潇潇，知以深者，莫若齐潇潇也！
“我也一起去吧。”
对面的季修起身……
齐潇潇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径直往外走，季修笑了一下便跟了上去。
毕胜源看着前面两人……
忙捅了捅以深，“这季修和齐组长是……好了？”
以深眨了眨眼，耸了下肩，“我也不知道……”
毕胜源扬了扬眉，一边抚着下巴一边深思着，顾晓灵凑了上来，“一起去观察观察，研究研究咯？”
“唔……好主意。走！”
A组工作室很快就空了下来……
以深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她抿了抿唇，拿出手机，磨蹭了一下，而后给白天麟打了个电话……
“喂？”
“天麟……”
“恩。”
“你吃过中饭了没啊？”
“在吃。”
白天麟站在餐厅包厢的落地窗前，他身后是几个分量不轻的合作商，大圆桌上布满佳肴美餐。
“哦……”
以深应了声……
白天麟单手插进裤袋，“你呢？吃了么？”
“唔，还没，等潇潇给我买上来。嘿嘿……”
“我家以深，还有人伺候着啊……”
以深轻笑，“天麟……”
“恩。”
“早上……那个……比赛……输了……”
“怎么输的？”
白天麟语气温和，接受的挺平静的，以深想或许天麟一开始也没想过她会赢吧。
“唔……我……我……”
听她吞吞吐吐的，白天麟眸子一眯，声音有些冷，“你不是故意输的吧？”
以深忙咽了一口口水，这都能猜到？！少爷果真是神算子么？！
“被我猜对了？”
“……恩。”
以深心下有些忐忑，她怕天麟也会和潇潇一样骂她是个白痴……那她可能会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她捏着桌角，等着白天麟的下文……
白天麟沉默了许久，以深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对白，他会问她为什么，然后她会老老实实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然后——
“这样也好。”白天麟突地来了一句，“放的同时也该知道收。”
以深心里的狂喜就像天边乍开的烟花般……有些抑制不住。
他甚至都不问她原因，只听两句话便能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天麟……”
“恩。”
“和欧阳雨的比赛，最终我一定会赢的，你……信不信我？”
白天麟轻笑，他应道，“我信。”
以深撑着下巴，笑的嘴角都快咧到了眼角，叽里呱啦喋喋不休的说了许多无关紧要的废话后，她才想起来他正在吃饭，这才匆匆断了电话。
白天麟收起手机，回座位。
“白总，你这一通电话可打了一刻钟……”
“看白总脸上这笑，怕是情人吧？”
“不好意思，怠慢，我自罚一杯。”
白天麟轻笑。
“这巴黎珠宝展上的拍卖展品，白总可有看上的？”
“倒还真有一样，势在必得……”
————
夕阳如血。
到了下班时间，工作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季修晃到齐潇潇的办公室门口，推开玻璃门……
齐潇潇抬头，见是他，眉头微扬，“有事？”
“不一起回去？”
齐潇潇头也不抬道，“你身上的伤也开始结痂了，不需要人照顾了吧，季先生。”
“潇潇，你可真是……够无情的。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这样就不管了？”
“你想让我管到什么时候？”齐潇潇哼了一声，没好气道，“管到你这伤疤消失？那恐怕一辈子都不够。”
“那就管到下辈子……怎么样？”
季修靠在门边，话里带着些玩笑，却也不乏那一丝丝让人心里无法平静的认真。
“我可以给你雇个保姆，别说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成问题。”
“可我喜欢被你管……也只想被你管。”
“……”
齐潇潇落在键盘上的手顿了顿。
“还有很多工作么？”
“没多少了。”
“那我等你。”
“……”
齐潇潇没回应。
季修笑了笑，在她办公桌前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拿过一旁的杂志随手翻着。
齐潇潇敲击键盘的声音不减，却明显……乱了。
她看着电脑屏幕上输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字母，心下觉得自己挺可笑。
为什么就忘不掉，忘不掉也就算了，为什么心越来越沉，为什么还会越来越在意……
他只是坐在那，足足三米开外的距离，却偏偏能搅得她什么都做不了。
齐潇潇，你真的是没用！
“叮铃铃……”
齐潇潇桌面上的座机响起，她接起电话——
“设计A组。”
“潇潇，白总回来了，你现在到总裁办公室来，白总要开个小会。”
“好，我马上就来。”
齐潇潇挂了电话，她看向季修，“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开会。”
说完便拿了笔和记事簿还有平板就出去了。
季修坐在沙发上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起身走到潇潇的位置上坐下，看着电脑屏幕上写到一半的策划案……后面完全是一堆乱码。
他唇角微微勾起，泛着苦涩，却也不乏……窃喜。
潇潇啊潇潇……
你这样的人，若是知道一切，会不会拿刀把我凌迟成一片一片的呢？
————
“白总，部长。”
齐潇潇走进总裁办公室，见办公室里只有白天麟和欧阳晴，不由愣了一下。
“齐组长，过来坐。”
“是。”
齐潇潇和欧阳晴坐在一边，白天麟坐在对面，他把手头上的几张图纸递给齐潇潇，“看一下。”
第一百八十五章 男人是骗子，最会骗女人
齐潇潇看着手里的图纸，上面是……
“这是巴黎珠宝展的拍卖展品？”
“对，你现在手上拿的这三样，就是EMPIRE此行必要到手的珠宝。”
戴比尔斯钻石冠冕，赖索托名钻以及……
齐潇潇在看到第三张图的时候愣了一下，“这枚白钻……不怎么起眼啊……”
“起眼还是不起眼，先拍到手再说。”白天麟淡淡道，有些神秘莫测的样子。
齐潇潇抿了抿唇，没再多问。
“每年的巴黎珠宝展，都是没硝烟的战场，各大珠宝集团公司都会在这一比高下。晴姐，你做事我放心，只是齐组长，你应该是第一年参与巴黎珠宝展的筹备事宜。”
“白总，你既然让我做，我就一定尽全力做到最好。”
“你说这话，我相信。EMPIRE虽说在国内占据龙头地位，但站上国际，对手不少，拍下这三样展品是我们的底线。”
“白总……我能不能多问一句，为什么是这三样？”齐潇潇不解，“今天展览的展品出来后，我觉得还有其他的展品更有竞拍价值……”
“我刚才说了，有没有价值都先拍到手再说。”
“……”
“不过既然齐组长心里有疑虑，我也不妨明说。”
齐潇潇看向白天麟，等着他的下文。
“戴比尔斯集团今年不会参加巴黎珠宝展，戴比尔斯钻石冠冕是去年展览上遗留下来被漏拍的展品，说是漏拍，其实是当时戴比尔斯钻石冠冕的设计师被传吸毒，展方怕影响不好，这才撤了。”
“那我们为什么……”
“EMPIRE下半年一个最重要的计划就是和戴比尔斯建立一个合作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