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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书摸着下巴,沉静在自己的话语中,完全忘了对面还有一个正听着她长篇大论的男人。
“或许应该这么说,棋子并非没得选择,下棋之人未必就能迎刃有余。一颗小棋子。往往能掀起滔天巨浪,那些自以为能掌握他人人生的人,可能就在下一个瞬间遭棋子反噬。”
温书不知想到了什么,呵呵地笑了,“既然无可选择地做了一颗棋子,那做就做呗。谁让你当一颗听话的棋子了。使使小绊子,偶尔给他来个吃里扒外,在他想要策马奔腾的时候撇撇他的马腿,不也很有趣吗?到时候,谁是棋子。谁是下棋之人,可就不一定了。”
温书笑得正欢,忽然意识到对面还有一个人,而那个人是谁的时候,笑容一僵,愣愣挂在嘴角。有些惊疑不定地向温庭看去,呃,这……是她看错了吗?
她竟然看到温庭……那个杳杳不似凡中人,被人誉为大杨第一琴师,琴中之圣的温庭对她笑了!
虽然只是勾了勾嘴角,但温书确信他是对她笑了。与他平日疏离温和的笑不同,那样的笑容虽然也很好看,却完全不能让温书感觉到笑意和亲近,然而他现在的这个笑容,是温书真切感受到的。
今夜的温庭,与她之前所认识的那个完全不同。似乎在这个家中,每个人看起来都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呢。她用固定的思维去看待他们,也难怪对府中许多人的性子都摸不准了。
正如温庭,正如温柔,又正如温铮。
“若是让舒儿选择,你愿意做下棋之人,还是做你嘴中所说的不听话的棋子?”温庭笑问她道。
“这个嘛,不好说。我只能说,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我背负不了别人的命运,也无意掌控他人的人生,所以我注定做不成布局之人。然而我虽然自私了些,稍稍嫌麻烦了些,却有几根硬骨头,还有一些坏脾气。想让我当棋子,还是做好被我吃里扒外的准备比较明智。”
温庭仿佛一早便猜到了她的回答,露出一抹会心的笑,这笑容却并未到达眼角。舒儿她,想法终究还是简单了。这世上还有一种局面,让你无从选择,你能做的唯有安分地做好弃子的命运。
这还不是更无力的,最为无力的是你已经接受了棋子的命运。哪怕知道会付出惨痛的代价,还是无怨无悔,不愿回头。
自古棋子最担心的不是如何摆脱棋子的命运,而是努力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才不至于沦为弃子。做棋子,做到最卑微的地步,那样才是最为可怕。而有时,哪怕你还有利用的价值,也会因为更大的利益将你这颗棋给舍弃掉。这就注定了,你一旦成为棋子,每时每刻都得担心着何时被舍弃。
他温庭当然不是这种人,放眼整个天下,谁能让他走到这个地步?谁又敢将他逼至如斯境地?
这一切,都是源于他自己的选择。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真的做这样一个选择,将自己的自由拱手让出,只为为那人支起一片更广阔的天地。琴中之圣,终究也只是一个愚不可及的傻瓜。
温书离开了知秋亭,走得不远,亭内又再次响起了温庭的琴声。不同于先前的杀伐悲愤,转而换上了轻柔舒缓,清凉动人。
大杨第一琴师,果真名不虚传,连整个夜~色都成为了他的背景,温书走在夜~色的青石小路上,仿佛走在一片柔美的鲜花丛中,又仿佛躺在云端之上,美得不可方物。
翌日,温书终于明白温庭的反常是因何而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当朝安公主贤良淑德,聪慧绝伦,特下嫁郡公府次子温庭,两人即日完婚,钦此!”
一道再简单不过的圣旨,就定下了一位公主和一位郡公府少爷的婚事。自古皇女出嫁,本是一件大事,放到这里,却是一切从简,再也简单不过。这一切,着实令人费解。
据春儿说,这位安公主身份颇不简单,乃当朝太后的唯一爱女,当今圣上的皇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这位公主,却是一位哑巴,生来不会说话,太后想遍了所有的办法,依然不能让安公主开口。
太后最后只得接受安公主是个哑巴的事实,也许是因为她膝下只有一子一女的关系,又或许是因为安公主天生口不能言,太后对这位公主投注了太多的关爱,其宠爱程度不亚于当今的圣上。
至于当今圣上,只有这一位胞妹,自是关怀备至,疼爱得紧。
安公主貌美如花,性情温柔,是难得一见的好女子。怎奈口不能言,因为这,让不少王孙公子望而却步。
本来世家子弟,娶这样一个妻子并没什么不好。且不说安公主的美貌和身份,娶了她便是皇亲国戚,整个家族都变得尊贵无匹。而且对方口不能言也未必是一件坏事,许多人就嫌家里的母老虎啰啰嗦嗦,管自己太多,娶个哑巴也清静。
只是对方是皇家公主,身份尊贵,娶了她,其她女人就别想了。一生就这么个妻子,身份再尊贵,却再也不能享其人之福,这让许多好色如命、姬妾成群的家伙着实受不了。
对方若是能说能跳,能舞能唱便罢了,一辈子对着一个哑巴,连句话都没法说,久了谁受得了?一旦出去寻个花,问个柳,她要是一下子告到了太后皇上那里,就够自己吃不了兜着走的。怎么想怎么不明智,皇家公主郡主那么多,也不必非安公主不可。
再说,以太后娘娘和圣上对安公主的宠爱程度,一般人没那个本事和觉悟,还不敢贸贸然去求亲。否则指不定就被定个罪名,给处理掉了。宵想公主,这个罪名可不轻。
最重要的,这位安公主,虽然口不能言,性情也很温和,却是一个认准了一件事就决不放弃的人。除了她自己看上的,否则不管是太后娘娘赐婚,还是圣上要为她招驸马,她一律都不答应。
太后最是疼她,又怎舍得拂了她的意。
偶然一次,太后从安公主留恋温庭的眼神,知道了自己女儿的心思。安公主和她几个姐妹一样,迷上了郡公府的二公子,太后虽然有些意料不到,却也想成全了自己女儿的美事。
从小到大,这个女儿就没问她要过什么。喜欢一个人,也不敢开口跟她这个母后说。现在她既然知道了,当然要成全她的心愿。
于是,郡公府即日会迎进一位公主。
☆、066 豆丁小老板
066 豆丁小老板
温庭迎娶安公主,还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大夫人自不必说,高兴得合不拢嘴。安公主是她看着长大的,也深知太后和皇上有多疼这位公主,这位公主从小便亲近她,每次进宫都会和她坐上一会儿。公主送的绣品,她就保留了很多幅。
从郡公府的角度看,郡公府能得安公主为媳,不仅与皇家结为了姻亲,更为郡公府提供了保护的屏障。
这次赐婚,不只是太后和皇上为了成全安公主的心愿,也是皇家拉拢平南郡公府的一个手段。与其成天派人盯着,不能让这位郡公爷权力继续扩大,还不如让他与皇家同气连枝,这样不但避免惹恼这位沙场悍将,还可以为皇家多一强有力的助力,这岂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大夫人林氏自然明白这一点,对于这事更是乐见其成,悬在郡公府头上的一把刀总算是卸掉了。
杨氏那个女人嘛,呵呵!她还并不放在眼里。得了一个公主为媳,于她未必是什么好事。若是平时,她早就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来了,今日还这么安静,想必是正觉得脸上无光吧!
安公主身份再尊贵,毕竟是一个哑巴。凭庭儿那孩子的条件,娶什么样的女人娶不到,别说是一位公主,单是宫里排得上名位的公主,心心念念想招郡公府二公子为驸马的也不知有多少位。到头来摊上一个不会说话的,也难怪那个目光短浅的女人会觉着尴尬。
再说,即便安公主嫁进了郡公府,她未必就会和杨氏那个婆婆结成一头,她最终要倚靠的还是她这位大夫人。这件事,她出宫的时候,太后娘娘一定会有交代。且不说她是正室,杨氏那个女人只是一个妾,太后娘娘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她女儿最好的。
温铮的态度,也实在说不上有什么态度。他不会因为跟皇家结亲就放松警惕,以为真的平安无事,从此天下太平。他仍然会全力为皇家尽忠。为百姓谋福祉,这一直是他温铮的信条。
婚事定下来后,郡公府就积极地为温庭筹措婚事,迎娶公主,此事事关重大。虽然圣旨是简而又简,郡公府该准备的可是一样都不能少。
也因为这事,其他的一切事都得往后推延,也就意味着温书可以松一口气,暂时是没人对她提什么成亲的事了,这倒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只是。想到那夜的温庭,温书还真是高兴不起来。恁谁都看得出来,温庭很抵触这桩婚事,虽然他平时不显山不露水,难以看清他真实的情绪。别人就是能够感觉得到。
二夫人如果说还有什么最在意的东西,那便是这个儿子。这两日饭桌上,对此事更是绝口不提,在别人提及的时候还关切地查看她儿子的神色,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还真不像杨氏作风。
温书对此也很是感慨,不管杨氏这个人有多么的恶劣。对这个儿子,还是真心疼爱的。
令温书疑惑的是温柔的反应,也不知为何,自上次采莲节之后,温书就一直感觉到温柔对温庭的感觉很奇怪。
或许是她很在意这位兄长,所以无论何时何地自然而然地关注着她这位兄长的反应和态度。
温柔是清新婉约。美丽动人的,即便温书同为女人都不反对这一点。温柔的美好,连她都深有体会。
但最让温书喜欢的,是她骨子里的那股清傲。让她不似其她高贵得体的大家闺秀,也不似那些故作清高的才女。而是骨子里透出的冷淡和疏离。对待任何人,她都是一个态度,再了不得的权贵也不外如是,除了那些被她关照的人。
若真要说出什么不同来,这个最大的不同便是温庭。温书的注意力是何其的敏锐,再细小的事也瞒不过她的眼睛,尽管她无心刺探他人的*。多年的经历与习惯,已经让这个成为她的本能。
也正是因为这,才让她觉得奇怪。温柔对温庭,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有时候看着温柔投向温庭的眼睛,她甚至觉得,温柔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清贵赛神仙的身影。温庭一个简简单单的注视,就能够让她高兴一整天。
温书不敢再往下想,以免自个儿的脑子尽往一些禁忌的方面想。她相信不会是这样,兴许酷爱弹琴的温柔和其她女孩子一般,对这位琴中之圣心生景仰,又或许是这位哥哥在她的生命中扮演着类似启明星和引导人的重要角色。这样的解释才是最合理的。
温柔一反常态,在饭桌上总是见她笑着与温媛说话逗乐,为林氏和温铮夹菜,还不忘问候温书,邀她下次一起到庙里上香。
温书甚至不经意地发现,温柔一次都没有将目光停留在温庭的身上。甚至为了触及到他的视线,将温庭所坐的方位都划归成了“禁地”。
难道温柔也正在上演“崇拜哥哥的妹妹反对哥哥娶嫂嫂”的戏码吗?这应该不是温柔会做的事。
想不明白便不想了,反正这郡公府的一桩桩一件件事,也不是轻易就能够让她看清的。与其想这些,还不如多想想药铺的事,这才是目前最为要紧的事。
温书这些日子没有任何发病的迹象,心情也开朗了不少,这让佟秋雨很放心。听到她说要出府散散心,也没怎么阻止,就是要春儿时时跟着,不让她家小姐在外面受欺负。正好让她跟着,也可以帮忙照应着点儿,这丫头虽然叽叽喳喳的,人还算机灵,对这临阳城也很熟悉。
两人吃了早饭便直奔东大街铜锣巷百草药铺,按照约定,赵掌柜早早地已经等在外面了。远远看到温书,便迎了上来。
“温姑娘,你果然按照约定的时间来了,李老板已经回来了,他正在等着你呢。”
“哦,这样,那还烦请赵掌柜带路。”温书道了声请,便由他领着来到了李老板李承嗣的门外。
“少爷,温姑娘到了——”赵掌柜在门外躬身禀道。
“进进来吧——”
门从外推开了,温书走了进去,而那位李老板,却不见人影。
“少爷~”赵掌柜赵成慌慌张张往书架奔去,将他家少爷从一堆书籍中给扶了起来。没错,就在温书他们到来的时候,这位李少爷正埋在书堆里,半天都没能爬起来,也就难怪了温书一眼没扫到他了。
赵掌柜掏了半天,才将他们的小主人给掏出来。李承嗣笑眯眯地与温书打了声招呼,“温姑娘对吧,不介意我先将这个地方整理一下,再和你谈正事吧。”
“请便。”
李承嗣已经转过身去了,十分宝贝地一本本捡起他的书籍,每捡起一本,总要轻轻拍拍,翻看翻看,然后再将它们整整齐齐地放在书架上,那样子还真是一丝不苟。
那慢条斯理、不急不慢的动作,还真是让温书哭笑不得。她想,他一定完全忘记了还有别人在等着,要和他谈他口中的“正事”。
赵掌柜在旁边咳嗽了好几次,想要提醒他的小少爷,怎奈这位小少爷完全沉浸在书的海洋中,他把嗓子咳破掉,他也没半点反应。
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小子,温书好笑着想。
这位李老板,比她还要小上个一两岁的样子,与温亮差不多大,个头比他还要小一点。这样子,哪里是什么老板,分明就是个小豆丁麽。
脸上未脱稚气,清秀帅气,比女孩子看上去还要嫩上几分。明明还是个可爱的小正太,却偏偏要装作老成的样子,那模样真是可爱得紧。
“阿成,我的书架脏了,提桶水来,我要清洗书架。”
“少少爷,这事让老奴来做就成了。”
“不要,我要自己做。阿成笨手笨脚,会将我的书架弄脏。”
“少爷——”赵掌柜显得对他们的小老板十分没有办法,“温姑娘还等着呢,谈完正事再清洗书架好不好?”
“阿成,提醒过你许多次了,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听起来像是在哄小孩。”
“少爷——”这根本不是重点好不好,重点是温姑娘等了很长时间了,赵掌柜急得团团转,人家温姑娘可不是普通人,少爷这么慢待她,她要是一个不高兴,到时候百草药铺该怎么办哪~
“阿成,你又皱眉了,皱眉容易变成小老头。”
“少爷,老奴已经是小老头了。”
“阿成,不要反驳我说的话,我是少爷。”
“是,少爷。”赵掌柜擦汗,虽说少爷一次次无视了自己说的话,还是得再提醒少爷一次,“温姑娘……”
“阿成,你好啰嗦。人家温姑娘不是说了,不介意我先忙完自己的事麽,人家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急?”
“少爷……”赵掌柜都快哭了。看看他们少爷,又看看温书,温书还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这让赵掌柜放心不少。
“阿成,别磨蹭了,去提桶水来,真是的,动作好慢。阿成,你老了哟~”
☆、067 最佳拍档诞生
067 最佳拍档诞生
这一天,温书见识到了一对最奇葩的主仆。“阿成”和“少爷”这样的对话一直延续了一个时辰后,那位嚷嚷着要收拾书架的少爷终于想起来还有她这样一位客人。
或许是觉得这位小少爷很有趣,温书对其展现出了极大的耐心。隐隐猜到了这个小少爷存心晾着她,也不动气,反而比什么时候都悠哉游哉。
“听阿成说你要跟我合作?”那个小少爷睁着一双透彻而有神的眼睛看着她道。
“正确说来,应该是你是否愿意和我合作。”
“这两者有何区别?”
“这区别可大了。”温书笑看向他,“我要跟你合作,选择权在你;而你要跟我合作,选择权在我。”
“如果我要不答应,你该怎么办?”小少爷又问。
“你会吗?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对你都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提议。你当然也可以选择放弃经营百草药铺,由我接手,于我再好不过。只是,如果你真的这么甘愿放弃经营几十年的百草药铺,也不用等到今天了。我的到来,正好给了你一个契机。我想你一定很明白这一点,你方才那般做不是正想看看我的诚意吗?”
小少爷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原来他所谓的“无理取闹”用意居然是这个,连阿成都没看明白,却被温书一语道出。
“好,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稚气和跳脱尽退,转而换上了一股同龄人少有的精明和睿智。
“请说。”
“既然我放弃百草药铺于你再好不过,你又为何主动提出要与我合作呢?”
“你这个问题可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温书颔首,她方才故意这么说,就是笃定这个小少爷要这么问。问出这个问题,总算是要进入正题了。
“我有医术,你有地盘和人脉,所有的一切都是现成的。而我平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