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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也问过他了。据他交代,就是进行例行的打扫服务,顺便将一些生活用品放进房间。”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便有些棘手了。
“确定他没可疑?”
“目前来说,没有可疑。”靳叔继续,“不过走廊的监控视频有一个时间段出现故障,如果真的有人对秦小姐下手,很可能是在那个时间段动的手。那名服务生,也就能排除嫌疑了。”
“彻查那个时间段进出过她房间的人。即使只是经过走廊,也不能放过。”
“是。”
靳叔刚转身打开离开,便发现了躲在后头鬼鬼祟祟探着脑袋的左汐。
他有些为难地开口:“靳先生,内个……恐怕您得处理一下家事了。”
夜凉如水,靳司晏一回首,便瞧见了左汐那懵懵懂懂的样子。
被发现了,她也没跑,反倒是呆愣在原地。
“做什么?我又没偷听,用得着这么一副鬼样子看着我吗?”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也只有她自己知晓,她刚刚内心的震撼之大。
秦小姐。
除了秦潋,她不做他想。
毕竟秦觅住在梁艳芹送她的海边别墅,不可能住什么酒店。
而且,靳司晏对秦觅的关心程度,也不足以让他去彻查。
所以,是秦潋出事了?
他在排查今天有谁进出过她的房间?
他,让她住进了他荆州路的别墅?
那个,连她都不曾住过的地方,他竟让其她女人入住!
想到他对秦潋的关心,左汐便一阵不舒服。到底两人之间还是所谓的兄弟,这样的关系,他和秦潋,又怎么可能断得了呢?这不,她才出了点状况,他就火急火燎地让靳叔去查了。
“左小姐,那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不打扰你和靳先生了。”
靳叔忙选择走人。
这会儿听到那声“左小姐”,左汐只觉得竟是那般刺耳。
好像从始至终,靳司晏身边的人,都只是喊她“左小姐”,而不是靳太太?
没有他的授意,他们不敢随意乱喊。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承认过她的身份,不是吗?
“我就是下来看看月亮的。月亮好像躲进去了,那我先撤了。”
声音有些低沉,左汐几乎是撒开了脚丫子狂奔,拒绝和他进行接下去的交流。
靳司晏就这般瞧着她逃也似的举动,不由摇了摇头。看来她,应该是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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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汐很快便回到了自己郡元府邸的公寓,仿佛根本就不曾发现过自己的身世,从未提起。
而她在一定程度上,也感谢梁艳芹女士没有当着老爹的面戳穿。
只不过,她依旧是住在自己的公寓,并且换了房门的密码,将靳司晏拒之于门外。
除了上班,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安静得,有些让人心疼。
下班后,她会去厨艺班。即使知道自己可能一辈子都学不会,可总想着学一点是一点。
不知怎的,她总有种感觉,如果自己不趁着现在多学点,可能以后真的没有机会做给靳司晏尝尝了。
周四中午,洛薇和洛奶奶今天下午的飞机到达H城,当然,也包括沈卓垣。
左汐当然得去接机,招呼了贾斯文一道。
不过贾大公子以手术忙为由不得不惋惜自己的无法出席,顺便让她替他送上对洛奶奶的诚挚祝福。
得,从男护士转成了外科大夫之后,贾公子的忙碌还真是一天比一天夸张。
左汐习以为常,只是让他报销点餐饮费,就当做他为他们接风洗尘了。
“左小汐,你特么好意思这么剥削我吗?你家靳司晏卡里那么多钱!你就不会剥削他!”贾公子气归气,还是乖乖给她打了点钱过来,还不忘三令五申一定要在洛奶奶和洛薇儿面前提他的名字,是他付的款!
切,还真是!
“Miss左,有位沈先生想要见您。”
内线进来,左汐听着自己助理的话。
姓沈?她认识的姓沈的不多,沈卓垣算一个,其他的……
沈卓年?
想到这个男人,左汐心神一凛,不敢怠慢:“赶紧请他进来。”沈卓年可是位大祖宗,绝对得罪不起。上一次被他折腾,左氏集团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如果再来一次,他们公司可承受不起了。
不过,应该不可能是他吧?
他一个政府大忙人,怎么可能会来找她?
他们左氏集团和他,应该牵扯不到什么关系才对吧。
门被敲了两下,玻璃门被打开,丽莎打开门,将沈卓年送了进去:“沈先生请。”
男人俊脸带着淡淡的笑意,凝神对上左汐的视线:“左小姐。”
他依旧是遮掩身份般戴着一副墨镜,将它摘下,将其别到黑色衬衫上。
不是沈卓年,又是谁?
“沈先生。”左汐有些头疼,还真是怕谁来谁,“沈先生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那天不过就是意外在医院碰到了一下,又意外被他母亲误会了一下,她难不成又要让她去给他母亲解释一番?
看了一眼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左汐微微一怔。
即使故意将靳司晏拒之于门外,可她依旧还戴着他送的戒指。
这下意识的举动,还真是让她觉得难堪。
“来找左小姐,谈点私事。”沈卓年话说得隐晦,只不过落在她脸上的眸光,有些灼/热。
这莫名其妙的眼神,让左汐有些不自在。
好在丽莎马上送了咖啡进来,她忙让沈卓年到沙发上落座,她也坐了下来。
“不知道是什么私事呢?”她和他能有什么鬼屁私事啊?难不成是厨艺班的事情?这几天去上课,倒是没有瞧见他。
想来他是放弃帮秦觅了?
“左小姐有没有觉得我挺眼熟的?”
这是什么问题?她都认识他了,能不眼熟吗?
“沈先生是在说笑吗?”
“六年前的某天晚上,不知道左小姐有没有美女救英雄,将一名被下了药的男人送到医院,并且,还以身为他解了药?”
突如其来,这般直白的问话,让左汐一惊。
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就这样被一个男人给问了出来。
那么多年过去了,突然有一天,就这样被人犀利地逼问。她直直地看着他,竟然忘记了反应。
时间凝滞,办公室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清浅。
左汐只觉得空气都稀薄起来,逼仄的空间,让她有些难受。
自然,是有所谓的美女救英雄!她还清楚地记得将那个人送去了医院,甚至还因此和一个医术低下的医生吵了起来,到最后甚至还大发善心地继续将那人给送去了酒店安置。
只不过最后,这男人,竟然恩将仇报!对她耍流氓!
可问题不是这个。
问题是,沈卓年竟然突然问这种事!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久远的事情?
面前的男人,俊脸紧绷,眸光急切。似乎带着点焦灼,等待着她即将出口的答案。仿佛那个答案对于他而言,极其重要,他只想着证实心底的那个答案。
左汐心底没来由一惊。眼神有些慌乱地随意一扫……
突然之间,她的视线定格在他端着咖啡杯的手上。
他右手手背的正中央,赫然是一粒浅淡的褐色痣。
这粒痣,她不是第一次看见。之前去找靳司晏时在会所长廊里碰见他,她便注意到了这粒痣。
当时的她脱口而出:“沈先生那粒痣长得挺特别的。”
“怎么?左小姐对手相还有研究?”
“没什么研究,不过以前碰到过一个流氓手背上也有那么一粒痣。”话出口左汐都快要咬断自己舌头了。
这不是暗指人家成流氓了吗?
她真是要疯了。
“沈先生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含沙射影,我就是……我就是……”
那会儿的她,还真的只是脱口而出。如今,不知怎的,她突然再次将这粒痣联想开来。
结合沈卓年问的这句话,结合他手上的痣,突然之间,她有种不好的猜测。
眼前的这个男人,该不会就是当年那个被人下了药的男人吧?该不会就是那个恩将仇报占了她便宜的流氓吧?
如果真是这样,他今天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算账?
不过,应该是她找他算账才对吧?他亲自找上门,算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觉得当年他被下药的事情与她有关,想要查她?
这个男人,毕竟是一局之长。左汐不敢大意,脑中却是警铃大作。
思来想去,她只能抵死不认:“沈先生恐怕是认错人了吧。我并没有做出什么美女救英雄的举动。你知道我的,手不能抗肩不能挑,也就只能管理管理左氏集团。何况六年前的我更加没什么能力,哪儿还能顾得上别人的死活?”
如果可能,她根本就不想多管闲事!完全就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她心里憋屈!
不知怎的,如今越看沈卓年,她便越发觉得他可能就是当年的那个男人。
虽然他当年故意低垂着脸没让她看见,虽然他的声音因为被下了药而有些嘶哑,不过手背上的那粒痣,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极有可能是那个恩将仇报的王八蛋!
内心早就波涛汹涌,左汐表面上却还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
对于这样的答案,沈卓年竟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知晓当年的那个人是秦觅,可听了那名所谓的李主任的话之后,他竟莫名其妙地有些动摇。竟然还折回去继续拐弯抹角地向他求证。
而那名李主任的话,再次证实当年那个人,可能就是左汐。
这几天,他想了很多,都在回忆那一晚。
那个女人非得见义勇为送他去医院,为了他和医生杠上,又亲力亲为将他送回酒店。而他……竟然碰了她!
其实对于那个人究竟是谁,他一直以来都是凭着那张遗落在酒店房间的学生证来判断的。而秦觅,也在他的一再逼问之下扭扭捏捏地承认了。
可如今,又冒出来一个左汐,让他不禁有些动摇自己之前早就深入骨髓的那些想法那些判断。
应该,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是左汐呢……
如今亲耳听到左汐否决了他的话,他却总觉得不是滋味。
“沈先生那粒痣长得挺特别的。”
“怎么?左小姐对手相还有研究?”
“没什么研究,不过以前碰到过一个流氓手背上也有那么一粒痣。”
那会儿的她突然那么说,是否是因为,他曾经的举动让她将他误会成了流氓?所以,她极有可能便是那个人?
但是,她却否决了。
“沈先生,我还得赶去机场接一下我朋友,就不能留你叙旧了。”
左汐看了眼时间,委婉地送客。
沈卓年知道她是根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他也便站起身来:“那有机会再见了。”
望向她时,他的眸光犀利,带着审视,仿佛执意要在她脸上瞧出一个所以然来。
明明被证实了自己的那些猜测是假的,明明应该松一口气,可此刻的他,竟有些不甘。
仿佛那个答案距离自己近在咫尺,可他偏偏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与它失之交臂。
这种感觉,该死的难受。
他并不喜欢!
*
沈卓年总算是走了,左汐一颗心却已经跳得有些不规律。
不管他是不是当年的那个人,可他突然跳出来这么问,那么他绝对是知道当年的事情。如果他将当年的事情归咎到她身上……
她才是受罪的那个人,可偏偏,她还不能理直气壮地质问,还真不是一般的憋屈!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左汐没再耽搁,火速赶往机场。
路上接到靳司晏的电话,她挂断,懒得理会。
他倒也识趣,不再打来。
这些天他每天打给她的电话倒是极其规律,上午中午下午晚上,统共四次。只不过每次被她拒接,他便不再打来,仿佛是知道她还没气消,不再打扰她。
可偏偏,就是他这样的行径,一遍遍地撩拨着她。
哪儿有像他这样的啊!打电话只打一遍,而且她一挂断他就不再打来,非得隔了好几个小时才再打过来!
这男人,还真是深谙其道!
☆、165 165靳司晏,有你这么大煞风景的吗?
令左汐没想到的是,沈卓垣竟然也安排了司机来接自己。
相比于他的加长房车,她这辆普通的轿车显然便掉价了起来。
“三嫂,还是坐我的车走吧?”某个男人脸上挂着笑,笑得那叫一个热情。
“不必了,你送薇儿他们吧,我订了酒店,你们的车跟在我车后就行。”
毕竟这次洛奶奶是将自己的所有家当都搬了来,东西不少,她的车上未必能够全部放下,而且还有轮椅……
所以,左汐也就乐得让沈卓垣去大献殷勤偿。
总觉得这大少爷的画风不对。
明明只是假冒的男友,居然还真的演上了,入戏还挺深。不知道这些日子他在太原是不是也一直以一个二十四孝男友的身份在洛奶奶跟前晃悠着的。
不过瞧他这架势,似乎还真的是。
他沈大公子竟然还能对别人的奶奶这么尽孝,真是天下奇闻。如果被狗仔爆出来,估计要惹来不少人的瞠目结舌。
餐厅是左汐早就订好的,点的菜都是酥软的,适合老人的口味。
只不过付账的时候,又发生了一幕小插曲。
沈卓垣这厮竟然抢着付钱。
“三嫂,这哪儿能让你请客啊。回头三哥不得找我兴师问罪啊?”积极地将左汐拦下,男人忙将自己的卡递给侍者,笑得那叫一个让女人心动。
愣愣地瞧着朝着他一个劲放电的沈卓垣,左汐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厮不对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男性荷尔蒙气息。
“不是我的钱,是贾斯文贾大公子请客。他已经提前将钱转给我了,让我务必替洛奶奶和薇儿接风洗尘。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在H城好好地安家落户。”
一听是贾斯文的钱,沈卓垣脸上堆起的笑瞬间就僵了一下。
次奥!贾斯文来凑什么热闹!嫌钱多是吧?嫌钱多就去捐希望工程,跑这儿来充什么大佬!
是想让他欠他的人情还是想让洛薇儿欠他人情?呸呸呸,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不是一般的响。他能给他这种献殷勤的机会?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没事甭凑热闹!
“三嫂,虽然这不是你的钱吧,但这H城好歹是我的地盘。这薇儿和她奶奶来了,你怎么能不给我这个当人家男友和孙女婿的人表现的机会呢,你说是吧?”
沈卓垣还在不遗余力地和左汐抢着买单,洛薇儿却已经看不下去了。
这男人,能要点脸吗?
动不动就胡扯是她男友!
在太原也就罢了,现在都回到H城了竟然还这么乱来!
她狠狠剜了他一眼,后者敏锐地察觉到了,却是嬉皮笑脸着,浑不在意:“怎么?这是和本公子眉目传情?三嫂还在这儿呢,就不能收敛点?秀恩爱撒狗粮这招数,在咱们三嫂面前太low了点吧,她早八百年前在微博上就秀过了……”
沈公子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那话就直接能噎死人。
不仅仅是洛薇儿被噎住,连左汐的脸色都有些尴尬地发烫。
她故意在微博上秀和靳司晏的亲密,一个人的独角戏秀了整整六年。好不容易熬到了“靳太太”头衔,可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太不是滋味,她已经好久没碰微博了。
没想到沈卓垣这厮竟然还抓着这个不放,还调侃起她来了。
呵呵呵!沈大公子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洛奶奶从始至终都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瞧着几个小辈在那边谈话,那张老脸上闪现着笑意。眼角眉梢的笑太浓,连带着皱纹都加深了。
其实她也怀疑孙女的个人问题还没解决,可这些日子在太原,沈卓垣忙前忙后一直都那么亲力亲为地帮衬着,让她即使怀疑这是孙女随便找了个男人来骗她让她安心,也不得不一点点相信也许这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好歹在她临死前,也能向她的爸妈有个交代了。
*
“内个,请问,你们到底是谁来买单的?”几个人争论不休,一旁等候的侍者硬着头皮不得不询问起来。
餐厅里争着买单的事情他不是没见过,可这争着争着就突然将话题给岔开去谈论别的事情了,还真是让他难办。
他不得不将几人的话题导回正轨。
拜托,随便哪个人,来个人付钱吧!
“我来。”
沈卓垣豪气干云,大少爷气场强大。
“滚!谁稀罕你请。”洛薇儿直接将自己的卡递过去,“刷我的。”
还不忘特意摘下自己的墨镜,朝着侍者柔媚一笑:“辛苦你了。”
瞬间,侍者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
几人坐的是包厢,洛薇儿原本是摘下墨镜的,不过付款走人前,怕被人认出,又将墨镜给戴了上去。如今,为了抢着付款,又不得不摘下墨镜发挥身为天后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