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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不敢,太子是大明朝的储君,怎能逾越礼节,太子若觉得称呼不方便,可直接称呼末将朱隶。”拒绝一个病入膏肓的人,确实是件很残忍的事,但朱隶不得不做。
太子虚弱地靠在椅子上,幽幽地叹口气,这虽然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失望。
沈洁望了一眼朱隶,轻柔地说:“太子殿下,沈洁扶您进去休息吧。”
太子轻微地点点头。
朱隶轻轻拍手,立刻有两名头戴面巾侍女走了进来,这是朱隶吩咐的,从此刻起,接近太子都要带上面巾,一方面防止太子将肺痨传染给接近他的人,另一方面,也防止接近他人将别的病菌传染给太子。
太子必然听到了朱隶的吩咐,两个侍女带上面巾来服侍他时,并没有表现出诧异。
太子的内室整理一新,新换的床褥发出太阳的香味。这也是朱隶吩咐的,只要不下雨雪,每天必须将太子的被褥晾晒,太子不在屋内是,屋内要开窗换空气,另外在太子屋内的炭火盆上,朱隶吩咐熬了一锅醋。
在没有消毒液的明朝,醋是最好的消毒品,就是六百年后,醋对预防感冒也有很好的效果。
傍晚,朱隶和沈洁回到了中山王府,把徐增寿和朱能叫到房间,将太子府的事情和自己的决定详细交代了一遍。
徐增寿没说话,朱能着急道:“阿四你这样做太危险了,万一被传染上怎么办?”
“若真的被传染了,我会自行了断,之后你们把我尸体烧了就行了。”
“阿四。”朱能的脸色明显不对了。
朱隶嘿嘿一笑,拍拍朱能的宽肩:“不会的,逗你呢。这一点我有把握,你看我像是去送死的人吗?我真正担心的是如何过皇上那一关。”
“既然我们都知道了,皇上那一关,我陪你一起过。”徐增寿望着朱隶,态度很坚决。
“除了三小姐,别人先不要告诉吧,不是一定要告诉三小姐,是我知道瞒不过三小姐。”朱隶的话让三个人都笑了。
小芸和索菲亚知道朱隶要在太子府暂住几天,也要去,被朱隶严词拒绝了。看到小芸满脸的委屈,朱隶心中隐隐不忍,但这样危险的地方,怎么也不能让她们去的。
当天晚些时候,朱隶和沈洁将简单的随身物品搬到太子府,在太子的院内住了下来。
那八个人见朱隶和沈洁真的同他们一样同吃同住,立刻安心了不少。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沈洁悠闲地靠在门框上,看着朱隶喊着口令,带着八个人在庭院里做广播体操,靠近墙根有阳光的地方,穿得暖暖呵呵的太子坐在为他准备的太师椅上。
很祥和很温暖的一幕,冬日的阳光暖暖地照着,太子虽然脸色苍白,双颊上还有美丽却可怕的红晕,精神状态却很好,看着庭院中卖力做着奇怪运动的九个人,很舒心地笑着。
强健身体,是预防疾病的基础,别小看这广播体操,认认真真的一套做下来,全身的肌肉都能得到运动,做得卖力的人,能做出一身汗来。
朱隶没有做出汗,但八个人都做出来了,他们不敢不卖力,朱隶骗他们说,只有做出汗的人,才不会传染上痨病。
这倒也不是完全欺骗他们,身体健康的人就算得上肺结核,也会自行痊愈,甚至自己并不知道。生活中有很多这样的人,体检的时候诧异地发现自己的肺部有钙化点,其实肺部的钙化点多数是得了肺结核,痊愈后留下的印记。
现代是这样,古代也是如此,只是古代没有胸透设备,到死也不知道。
但如果因此而认为肺结核并不是可怕的疾病,那就大错特错了,如果自身的免疫系统抵御不了肺结核病毒,一旦发病,中医对此也束手无策。太子就是这样。
热火朝天地做完早操,早餐已经准备好送到门口。
这些天朱隶以太子身体虚弱不能见外人为由,命令太子府里的下人将太子所需要的东西都放在院门口,由院内的人拿进来。
一日三餐的食谱都是朱隶制定的,结合了太子的口味,稍作调整。
朱隶担心太子一个人进食无谓,每餐都和沈洁两个人陪着太子吃,但碗筷绝对分开,太子用过的东西一律用沸水煮过。
早餐过后各个房间熏醋消毒,开窗通风,晾晒被褥。
朱隶还令人撕了一些白布,沸水煮过后,缝制成口罩一类的东西,代替原来扎在头上的围巾。
朱隶并没有起什么新名字,直接称呼口罩,听得沈洁频频偷笑不已。
凡是需要与太子亲密接触,一律带上口罩,用过的口罩要用沸水烫过,阳光爆晒。
如此周密的防护工作,让侍女和内侍大大安心,做起事来也更尽心尽力。
朱隶和沈洁白天陪着太子散散步,聊聊闲嗑,太子博闻强记,学富五车,在太子面前,朱隶和沈洁简直就是文盲,跟太子对话答非所问,不知所云。
但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一个上午,到第二天闲聊的时候太子显然已失去了兴趣,就想一个象棋下得特别好的人,不愿意跟一个象棋初级下棋,用行话说,不是对手,无法交流。
看到太子显是出厌倦的情绪,朱隶赶紧转移了话题,当然转向自己最擅长的,朱隶最擅长的,就是讲故事。
“朱隶想请教太子殿下,在中国的历史上,除了最早的尧舜禹汤,太子殿下最敬佩的君主是谁?”
太子沉思了半晌:“周文王,周武王,文功武治,建立和巩固了周朝,是孤王钦佩的君王。然后是秦始皇统一了中国,虽然他残暴,但他这一壮举无人能比,接下来君王就多了。”
看到太子略微停顿,朱隶忙打断:“太子可听过民间关于周文王、周武王伐纣的故事?朱隶听过,觉的很有意思。”
“这一段历史书籍上写的并不多,朱隶有什么新故事?”
“话说商纣残暴,荒淫无度,宠幸妖妃妲己……”
沈洁抿嘴笑了:封神演绎啊,朱隶果然绕道自己的强项上来了。
如此规律而舒心的日子过了五天,这五天除了纪御医每天必来一趟以外,朱允炆就来过一次,还被挡驾了,理由是太子正在睡觉。
让朱隶觉得奇怪的是,不仅朱允炆再没有来过,也没有其他人登门拜访,按说太子虽然病重,但仍然是储君啊,这个时候正式显示自己衷心的时候,怎么会没有人来呢?
五天后,朱隶终于明白了,因为这天是年三十,按以往的规矩,这个晚上,家家户户是要守夜的,而太子府的侧王妃们,连太子的面都见不到。
朱隶正在连说带比划地给太子讲到《巧破诛仙阵》,就听到院外一片吵闹声,朱隶见太子皱皱眉头,没理会外面,正待继续讲,却听到了朱能异样的大嗓门。
这家伙怎么来了?
歉意地对着太子笑了笑:“太子,我去看一下。”朝着站在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朱隶快步走了出去。
沈洁已经站在院门口的,看到朱隶来,忙把他拽到一旁:“你道这两天为什么这么安静?你的两个好兄弟当了门神。”
“门神?四哥和老朱?”
沈洁点点头:“所有人都被他们拦回去了,今天却拦不住了,众侧妃哭着喊着要见太子,徐四哥和朱能不敢拦也拦不住,但你派去守门的那两个内侍倒很强悍,到底没让进来呢。”
“知道了,你去看看太子,把这里情况告诉他,如果他愿意见,我就让她们进来。”朱隶说完走向院落门口。
“末将朱隶拜见萧妃娘娘、众位侧妃娘娘。”朱隶认识领头的是萧妃,太子**的第一人。
太子朱标第一个太子妃是开平王常遇春的女儿,天妒红颜,英年早逝。继任太子妃姓吕,太常寺卿吕本的女儿,皇孙朱允炆的生母,可惜没几年也死了。吕妃后太子没有再立太子妃,**主要事物都交给了抚养朱允炆的萧妃。
“你就是朱隶?”萧妃冷冷地看着朱隶,并未让他站起来。
“回萧妃娘娘,正是末将。”
“是你下令不让本宫进去看望太子的?!”
“回萧妃娘娘,太子身体虚弱,御医吩咐尽量不与他人见面,以策安全。”朱隶沉着应对,对付女人,朱隶可不像徐增寿、朱能那样束手无策,想当年在二十一世纪众美女中游刃有余,没这点本事,早找块豆腐撞死了。
到底太子什么意思,让进还是不让进?
朱隶跪在地上偷偷的回头望向院内,见沈洁疾步走来,对着朱隶微微摇摇头。
太子的答复早在朱隶的预料中,几天的修养不难看出,太子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也很珍惜现在的生活,他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将它打破。
“本宫是太子的王妃,不是外人,你让开。”萧妃抬腿要进院子,跟她一起来的众侧妃也欲进去,朱隶跪着在地上移了两步,又挡在萧妃面前道“萧妃娘娘且慢。”
“你竟敢当本宫的道?!”萧妃杏眼立了起来。
“末将不敢,在萧妃娘娘进去之前,末将想提醒萧妃娘娘一句话。”朱隶不卑不亢地说。
“什么话?”萧妃很不耐烦。
“御医说,太子现在的身体,正处于痊愈前最虚弱阶段,任何访客都可能使太子病情加重,当然萧妃娘娘不算访客,末将只是将御医的话转述给萧妃娘娘。”朱隶说完,仍低头跪着,使太子病情加重,这可是不小的罪名,万一太子真有什么三长两段,那罪名就更大了。
萧妃犹豫了半天,终于一甩手,带着众侧妃走了。
徐增寿望着萧妃及众侧妃的背影,低声道:“这只是前站,蓝玉已经两次派人看望太子,都被我们挡驾了,他送来话说明日亲自登门。”
朱隶一听,也不站起来了,索性躺在地上:“他要见太子,就从我的尸体上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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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的生母吕妃是哪一年去世的,网上有各种说法,有说1381年,那个时候朱允炆才4岁,有说1402年,朱允炆失踪后,还有说法是朱隶当上皇上以后去世了。到底哪一年去世的,查不出来,姑且以1381年为准。!
第048章 挡驾蓝玉
徐增寿伸脚踢踢朱隶:“起来,大过年的说什么晦气话。”
朱隶嘿嘿笑着爬起来,一抱拳:“我说这两天这样安静,多谢二位援手。”
“谢什么,我们谁跟谁,太子的病情怎么样?”朱能白了朱隶一眼。
朱隶沉重地摇摇头:“昨天刚跟御医讨论过,太子的情绪虽然不错,但病清并没有好转。”
“明天是大年初一,前来看望太子的人必然很多,小官小吏的我们都能替你打发,但那些权高位重的,我们恐怕拦不住。”徐增寿颇感忧虑。
“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拦得住蓝玉,其他人也不会硬来的。”
“蓝玉可是个莽将,你小心了。”徐增寿提醒道。
“知道,四哥放心,今晚我不能回中山王府了,请四哥在母亲大人面前替我磕个头。”
徐增寿拍拍朱隶的肩膀:“会的,你进去吧,我们两个接着到门口帮你守着去。”
朱隶点点头,看着朱能和徐增寿转过门口。
“没我的同意,禁止任何人进来。”
“是,将军。”两个守门的内侍对朱隶佩服得要命,连太子都难以应付的萧妃,居然被朱隶的几句话赶走了
然而这个世界上,很多微不足道的事情,往往是促成重大事情发生的诱因。朱隶阻止萧妃见太子一事,在她的心中埋下了一个阴影,虽然后来她知道朱隶这样做是为她的安全着想,但当着众人的面被驳了面子,始终是根刺横在她的心中,她如果是个大度的人也就算了,遗憾的是她不是。
朱允炆虽非萧妃所生,却因朱允炆生母吕妃身体不好,又去世得早,朱允炆由萧妃一手带大,萧妃自己没有儿子,待朱允炆就像自己的亲生儿子。没想到最后却因为自己的小气,断送了朱允炆的江山,萧妃始终无法原谅自己,抑郁而终。
所以做人还是应该大方一些,宽容一些,不要一朝得势,便翻旧帐,呲目必报,于人于己,都没有什么好处。
年三十晚上,朱隶将八个人都召集了过来,加上他自己,沈洁和太子,开了一个小小的party。
沈洁第一次不在父母身边过年,难免想家。朱隶设置了一些互动小游戏,猜谜,抹鼻子,抢椅子,讲笑话,唱歌。开始八个人还有些拘束,但很快就融入了进来,口罩也不戴了,尽情地嘻笑,朱隶这两年也学了一点地方小调,故意唱得又难听又跑调,把太子笑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大家更是东倒西歪,直不起腰来。
考虑到太子的身体,朱隶没有等到子时就领着众人给太子拜了年,太子极为兴奋地给每个人比平时多十倍的红包,让八个人再次激动不已。
“朱隶,谢谢你这几天陪在孤王身边,孤王觉得这些天是孤王这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光,生活中原来有这么多美好的东西,孤王第一次感到对生活的眷恋。”太子说得轻轻的,朱隶和沈洁却觉得分外的沉重,虽然太子这些天心情很好,但病情一点不见好转,纪御医说,如果再不见好转,病情就会朝着恶劣的方面发展,如果那样,太子的寿命不超过两个月。
朱隶想凭借自己的力量让朱标多活几年,看来历史就是历史,不论过程怎样,结局总是一样的。
“太子,年都过了,您的病一定会好,您一定会健健康康,千岁千岁千千岁,将来登基,就是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隶黯然地看着沈洁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给朱标磕头,心头酸酸的很难受,沈洁骄傲、任性,但是个心底善良的女孩,回到明朝她和朱隶一样最不喜欢的就是给别人磕头,但此时她这个头磕下去,朱隶知道她是诚心诚意的,她明知道太子将不久于人世,还是愿意说这样的谎话来哄他开心。
“沈姑娘快起来,过年了,这个小玩意送给你玩吧。”太子说着,将手上的一枚戒指除了下来。戒指呈环形,内部为金里,由薄金片制成,其外嵌翠环一周,没有纹饰,只有天然的绿色纹理。
“多谢太子,太子已经赏沈洁很多东西了。”沈洁推辞不要。
“拿着吧,日后孤王不在了,你留着做个念想。”
“太子。”
“不必再劝孤王,孤王很知足了,能在最后的日子里,认识你们。”太子转向朱隶:“明天来看孤王的人一定很多,如果挡不住,就让他们进来吧,孤王不想让你太为难。”
“是,太子殿下。”朱隶没说什么,点头答应。
“还有,你和沈姑娘也带上……口罩吧。”太子说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想了一下朱隶发明的新名词。口罩做好后,只有八个人在侍候太子的时候带着,朱隶和沈洁一直没带,太子曾问起,朱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朱隶与太子同甘共苦,共渡难关。”
朱隶不希望人人都带着口罩,使太子觉得自己身患重病。
“谢谢太子关心,太子早些安歇吧。”
第二天一早,还在陪太子进早餐,就听到门口朱能高八度的嗓音喊着:“末将朱能给凉国公拜年,给凉国公请安。”
朱隶瞥见太子方才还十分开心的笑脸,瞬间沉了下来。
蓝玉是原太子妃的舅舅,也算是太子的舅舅,虽然对太子很好,但总是以长辈自居,太子不敢得罪他,也不想见他。
朱隶对太子露出一个让他宽心的笑容,起身走了出去,到院门口时,对守在门口的两个内侍使了个眼色。
“末将朱隶给凉国公拜年,给凉国公请安。”一出院落,就看到蓝玉带着两个人,黑着脸向这边走来。
蓝玉一生无子,却收养了两千多义子,跟在他身边的两个人,一个叫蓝英杰,一个叫蓝圣杰,是他平时最喜欢的几个义子中的两个。
“凉国公车马劳累,请到大堂暂坐。”
蓝玉鼻子哼了一声,跟着一个内侍向大堂走去,朱隶忙站起跟在后面,路过朱能和徐增寿时,对他们微一点头,示意他们放心。
垂首低头恭恭敬敬地站在蓝玉面前,蓝玉却像没有看到他一样,悠闲地喝着茶,还故意跟站在他身旁的两个义子说笑两句。
站得朱隶腿都快麻了,蓝玉已经喝完第三杯茶,才慢悠悠地问:“太子的病情怎样了?”
“回凉国公,太子的身体仍然很虚弱。”
“哦?!本爵爷收到的消息,可是你同朱能,徐家小四把太子软禁了。”
朱隶一听,“扑通”一声跪下,这可是诛九族的罪名,这个大老粗,实在心狠手辣。
“太子身体虚弱,不能见外人,并非末将等将太子软禁,请凉国公明察。”
“这么说本爵爷可以随时去看太子了?”
“凉国公只要方便,随时可以去见太子。”蓝玉听到此话,脸上的表情稍微轻松了一些。哼哼,在大明朝,还没有我蓝玉不能去的地方,皇上都要给我三分薄面,你一个小小的将军算什么。
“虽然太子贵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