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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半月的话音落地,地牢便一瞬间极为安静。好半晌,惠妃都盯着魏半月没有说话,见魏半月神色之间全然不似撒谎的模样,惠妃才收回目光。
她其实并不知道魏半月与司天凌有这样的结盟,若是一早知道,她决计不允许司天凌做这种傻事!
她警告过司天凌,不能再去招惹苏子衿,却不想,司天凌还是让魏半月说动了……这件事,毫无疑问是魏半月起的头!
一想到有可能是苏子衿所为,惠妃的眸色便愈发冷沉了几分,如若此事与苏子衿有关,那么必然有司言的一份!
心中有怀疑升起,惠妃便转而看向陶圣心,挑起眉梢,惠妃阴冷道:“你呢?”
陶圣心被惠妃那阴冷的眸光看的吓了一跳,响起魏半月方才的下场,便赶紧咬唇,回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娘娘,我只是在新房中等着殿下,却被婢女给算计了,那婢女给我下了药,我……我昏昏沉沉的,只中途醒过一次。”
陶圣心着实不敢隐瞒什么,虽说如今惠妃是有些发疯的模样,与素日里那温和的样子丝毫不同,可惠妃到底不比从前陶皇后来的差,甚至于看惠妃如今变了脸色,便可知这女子心思有多么的沉。
心下畏惧,陶圣心便做了要说出全部的准备。
“婢女?丞相府的婢女?”惠妃眯起眸子,有阴毒闪过:“中间醒过来,又看到了什么!”
“那婢女是……是府外新买进来的,我……皇后……姑母先前被祖父和父亲舍弃,我不相信他们对我有仁慈,所以就自己在府外买了婢女。”顿了顿,陶圣心咽了口唾沫,便哭道:“娘娘,我不知道那婢女有问题啊!要是知道,我决计不会用那婢女!”
陶圣心的哭诉,让惠妃极为不耐,她冷冷打断,便厉声道:“中途醒来,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惠妃的暴躁,让陶圣心不由一顿,脸上的泪依旧顺势而下,心中惊恐,她便敛了泪水,颤抖道:“我看到……看到陶岳,看到他在对三皇子施暴!”
陶圣心的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禁愣住了,便是惠妃,也不由心中一滞,有森然恼意顿时升起。
“好!很好!”惠妃喘着大气,浑身气的发抖:“好一个陶岳,好一个陶家!”
涂满蔻丹的五指狠狠握成一团,惠妃眸光愈发沉了几分,有骇人的杀意逐渐浮现。难怪凌儿如此恨陶岳,连他死了也要将他挫骨扬灰!现在惠妃知道原因,更是恨不得剥皮抽筋,狠狠凌辱陶岳和陶家一番!
见惠妃如此,陶圣心私心里却有一丝喜意,丞相府待她不仁不义,她便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若是惠妃能够与丞相府为敌,自是再好不过。
惠妃站起身,看了眼陶圣心和魏半月,瞧着她们两人皆是一副等待放生的模样,不禁冷笑连连:“到底是愚蠢不知世事的,以为本宫会轻易放过你们?”
说这话的时候,惠妃的脸上露出残忍与嗜血,看的陶圣心和魏半月皆是眉心一跳,有不好的预感即将涌出。
不待她们说话,惠妃便阴测测的开口,邪佞道:“来人!给本宫将这两个谋害殿下的贱人拉到蛇窟去,今夜带三殿下过来,看戏!”
蛇窟?魏半月和陶圣心皆是心下惊惧,瞳孔不可控制的放大,浑身吓得颤抖起来。
“娘娘!”魏半月尖锐叫起来,挣扎道:“娘娘,你不能这样啊!你分明答应过我们……”
“娘娘,求求你,放过我吧!”陶圣心亦是慌起来,哀求道:“我该说的都说了,娘娘放过我吧!我可以为娘娘做事,只要娘娘放过我啊!”
然而,陶圣心和魏半月的话却没有引起惠妃丝毫的恻隐之心,她眯着眼瞧了瞧魏半月和陶圣心,阴鸷道:“你们毁了凌儿,以为本宫会轻易放过你们?”
无论是谁,她都绝对不能放过!若是此事当真是苏子衿或者司言所为……她亦是他们血债血偿!
“娘娘,我没有,我没有啊!”陶圣心以为惠妃是在说司天凌被施暴的事情,不由尖声哭道:“是陶岳!是陶岳做的啊!我那时候半昏半醒,根本无力……”
“住嘴!”一听到陶圣心提起陶岳,惠妃心下便恨毒的不行,她恶狠狠看了眼陶圣心,便头也不回的甩身离去。
随着铁门‘轰隆隆’的声音响起,一时间地牢又恢复了死寂,唯有陶圣心和魏半月两个人,浑身鲜血淋漓,眼中满是绝望,发出呜咽的哭喊声。
……
……
三皇子被废以后,丞相府和三皇子这派就开始针锋相对,大抵是因为安阳侯府被惠妃说服,还存了一丝希望在司天凌身上。
陶圣心和魏半月的死,几乎掀不起一丝的波澜,没有人去在意她们,甚至是丞相府和汝南王府,亦是一样,只除了这两人的母亲之外,大约没有一人伤心落泪。
由此,百姓中间,也有人暗暗议论这两府的冷情,不过这件事,就好像烟尘一般,风起即散。
司天凌每日在醉酒和颓废中度过,偶尔司随和司天飞等人也会去探望,倒是不知他们两人是何居心,不过司卫只是毫不关心,甚至连嘲讽的心情也是没有。
人都说龙生九子,个个不同,昭帝膝下几个皇子,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有些显现出几分颓败之意。
大皇子疯溃,二皇子势微,三皇子被废,六皇子早夭,七皇子更是一把扶不上墙的烂泥,只唯独四皇子和五皇子稍微好一些。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昭帝却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他一副每日忙于朝政而无心顾及的模样,让几个妃子和皇子皆是寒了心。可帝王天生便是凉薄的性子,谁又敢多说什么?唯独一些个等着站队的朝臣心中惶恐,在摸不准圣意的时候,万不敢胡乱猜测。
一连一个多月下来,锦都风云暂息,迎来了除夕之夜,新的一年。
正月二十七,司言上门定亲。
这一天,风雪渐消,万里无云。
锦都街头,四处洋溢着喜庆之意,朝堂上的变动,大抵在百姓这里,不过是茶余饭后的消遣,当不得真。
一大清早,容嬷嬷便在太后的吩咐下,抵达了长宁王府,这几日定亲的彩礼都是容嬷嬷亲自料理,依着太后和司言的意思,便准备了十八台。
在大景朝,定亲和下聘其实是分为不同的日子的,凡是定亲大都不必带这样多的彩礼,只需携着一两件珍宝和信物上门提亲,便也算是极为珍视的了。不过司言显然不这么看,在他看来,给苏子衿的彩礼自是越多越好,他这是恨不得把整个长宁王府都搬去给她,故而他这十八台,着实堪比人家成亲时候下聘来的金贵许多。
彼时,孤鹜和宫苌互相瞧着衣物,两人对镜整理完便又为了谨慎起见,互相对视着瞧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喜气洋洋的走到长安阁外头,站着等司言出来。
素日里暗卫几个都是身着黑衣,不过今日,好歹是自家爷定亲的大日子,他们便清一色的穿上了略带些喜庆的衣裳,脸上向来的冷酷也敛了一些。
人都说成婚顺不顺,全都看定亲,当时苏子衿和司卫的婚事因太过匆忙,定亲也就显得极为草率,于是,果不其然,成婚的时候,就被给自家爷抢了新娘。故而,比起司言,孤鹜等人显得更为谨慎。
就在这时,雕花木门‘吱呀’一声响起,司言长身如玉,缓缓走了出来。
只见他穿着一袭绯红色的广袖华服,衣上用金丝勾勒着云凤翱翔,比起往日里的云锦束腰窄袖白衣,更是衬出风姿卓越。
“阿言,你这样真好看!”轻衣自外头进来,不禁眸光一亮,惊叹道:“想来苏子衿一定极为欢喜的。”
素日里司言喜穿黑白色的衣裳,瞧着极为利落,如今这一袭风雅而艳绝的华服,平白添出几分妖孽天成的气质来,着实好看的紧。
“看着还可以。”百里奚略显嫌弃的瞧了眼司言,自恋道:“就是比老子差那么一点吧。”
司言闻言,倒是不为所动,只见他秀美的面容依旧清冷无比,淡漠的薄唇吐出几个字,道:“你和轻衣留在府中候着。”
“什么?”百里奚听着,不由眸子一睁,便怒道:“死面瘫,那可是老子的师父,你凭什么不让老子去,啊?”
这一回,轻衣倒是有些认同百里奚的话了,毕竟司言是她的侄子,苏子衿也算是她的侄媳妇儿,他俩要是定亲,自是少不得她这个做小姨的人在一旁……祝福。
司言没有理会百里奚,而是面无表情的看向轻衣,冷淡道“你大概忘记了,在三皇子府邸的事情。”
在三皇子府邸那一次,百里奚和轻衣杀了人后,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要不是司言和苏子衿提前安排了人去守着,大抵那满地的尸体,会引来司天凌的怀疑,同时,那精心设计的大局,也会随之破去。
这件事,虽然苏子衿没有去追究,司言却是敲打过轻衣。即便那件事是因为百里奚和轻衣提前没有知悉情况,可到底百里奚这少年心思不够缜密,他是江湖中人,自是不知在朝堂上,不能讲究光明磊落。而轻衣也同样,她素来只混迹江湖,对朝堂之事,也是一概不知,这样的两个人,若是在他定亲的节骨眼犯了什么事儿,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司言提起三皇子府邸的事情,轻衣和百里奚皆是眉心一跳,那件事确实是他们做的不够谨慎,毕竟那时候百里奚一心只瞧见轻衣受了‘伤’,于是也没有作他想,便急急忙忙的将轻衣带了回去,至于那些尸体,直到司言提起的时候,百里奚才有些顿悟。
“咳,死面瘫。”百里奚皱眉,难得的有些正色,道:“那件事都是我的不是,你就不要计较了,况且,这不是我们初涉朝堂么?经过那一次,现下自是不会再掉以轻心的。”
“不行。”司言看了眼轻衣,冷冷道:“你大概知道我什么性子。”
司言知道,只要轻衣不去,百里奚自然也不会跟去,所以打蛇打七寸,他只拿捏住轻衣,百里奚就不会闹腾。
“知道了。”轻衣懒懒的掀起眼皮子,倒是显得有些可惜,不过她也不是多么在意,便挑眉道:“不过,下次你们成亲,我可要去!”
定亲可以不去,但成亲她还是要去的。
见轻衣被司言‘胁迫’,百里奚气的有些想要跳脚,可这些时日的相处,虽心下有些吃味的紧,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轻衣是护着司言的。若是他当真与司言对立起来,轻衣铁定不管他的死活,指不定还要说他两句。
心中有些郁郁,百里奚便也就没有说话。
司言瞧了眼百里奚的模样,总算是安了几分心下来。
这时候,轻衣忽然眸光一闪,便有事情想了起来。只见她看向司言,便说道:“对了,阿言,我爹那儿有消息了,他让你直接派人把东西捎带回去。”
司言闻言,淡漠的脸容依旧无波无澜,好半晌,他才淡淡道:“今日晚些时候,我会修书一封与他。”
说着,司言抬起腿,便吩咐一旁的孤鹜等人,道:“走罢。”
“是,爷。”孤鹜和宫苌对视一眼,随即一群人便跟着司言离开了长宁王府。
这一头,百里奚听得一头雾水,他看了眼神色略显凝重的轻衣,瞬间便知道,这件事一定有其中的隐秘之处。
只是,那所谓的‘东西’,又是什么?
……
……
另一头,司言已然骑着黑色骏马,朝着战王府的方位前进。
街边熙熙攘攘的围着许多人,瞧见司言行头的时候,众人皆是显得有些诧异。
只见司言身后跟着几十个清俊的青年,那青年一个个都身强力壮,面带喜色,他们合力抬着一二三四……足足有十八抬的定亲彩礼,着实叫人吃惊的很。然而,众人在看到身后那一撵华美精致的凤凰撵时,更是惊呼起来。
“天啊!”有女子**尖叫:“这长宁王世子,竟是向陛下借了凤凰撵!”
“这也太……奢华了罢!”另一个女子失神道:“长安郡主好福气啊,简直是太好命了!”
“谁说不是呢?”身侧的男子凑上前,低声道:“世子不仅为了她抢亲,如今更是在昭告天下之人,长安郡主是他的人!”
凤凰撵是素来帝后成婚时,才会用得上的,但凡进宫便为后的女子,都会在成亲当日,与皇帝同坐上凤凰撵,巡游一日锦都城。
不过,大景有过这样的事情,那是开国时候,一代权相夜枭迎娶安家庶女安末生曾用过的凤凰撵。听人说,夜枭是爱惨了安末生的,故而,那时候,夜枭便斗胆向当时的皇帝借了凤凰撵,成亲之日,他便领着安末生坐上那凤凰撵游行整个锦都城,以此来昭告天下,安末生是他夜枭挚爱的女子。
而如今,司言在定亲之日便借了这凤凰撵,显然便是同样要昭告天下,苏子衿是他一生的挚爱。
只是,众人有些不知,曾经夜枭求借这凤凰撵的时候,是以立誓终身不纳妾、不收姨娘才得以借到,并且在那之后,夜枭确实与安末生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么司言呢?他难道也是在昭帝面前起了誓?
这一点,没有人知道,唯独高马上秀美优雅的司言,他心中最是有数。
很快的,司言便抵达了长宁王府,彼时王府前有管事等人立着,见司言抵达,便招呼着将其带了进去。
不多时,司言一行人便到了正堂,彼时战王夫妇和苏墨、苏宁都坐在大堂内。
大堂后方,有屏风兀自立在那儿,龙凤呈祥的屏风面上,隐约可见女子盈盈而立其中,只是这一瞧着,自是要万分仔细去看才行。
司言清冷的眸光微微一动,眼底有温柔一闪而过。
战王爷见司言看去,心下倒是丝毫不显惊讶。大景朝的风俗便是这般,但凡定亲之日,女子是要在屏风后头暗自瞧着,看看这未来的夫婿,是否做事稳妥,同时,也显示出女儿家的矜贵,未免到时候嫁进府中,让人看低了去。
容嬷嬷上前一步,便恭恭敬敬的行礼道:“老奴参见王爷、王妃、世子爷。”
一瞧见容嬷嬷随着司言过来,战王妃便笑着道:“世子和嬷嬷快些坐下罢,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
相较于上一次司卫和苏子衿的婚事,显然这一次战王妃才是真的满意,尤其看见司言身后带着的那些彩礼,战王妃更是笑容愈盛。
倒不是战王府缺这些物什,而是司言的行为,间接便表示出对苏子衿的看重,战王夫妇选女婿,其中最为重要的,自然便是对苏子衿要好,而司言,明显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容嬷嬷笑道:“王妃说的是,不过我们世子今日还特意向陛下要了凤凰撵,不知王爷王妃瞧着,郡主可否与之同行?”
容嬷嬷的话音一落地,战王府的一行人皆是有些愣住,便是屏风内的苏子衿,亦是略感诧异。
这凤凰撵的事情,苏子衿倒是略有耳闻,司言此次如此声势浩大,的确出乎她的意料。
这时,外头传来战王爷低沉的声音,只听他问道:“世子向陛下借这凤凰撵时,可是有过什么誓言?”
司言借凤凰撵的事情,其实战王爷是全然不知情的,可思及昭帝对司言的宠信,战王爷又一时间很难把握,借这凤凰撵的时候,司言可否有过誓言?
如果有……那么子衿交给司言,他也许不会再那么不喜了,毕竟……凤凰撵的誓言若是没有履行,算是犯下了欺君之罪,不可饶恕!
这也就是为何,凤凰撵自开国到现下,只权相夜枭一个人借过的原因。
司言凤眸幽深,秀美绝伦的脸容依旧看不出喜怒,他眼底浮现坚毅之色,清冷冷开口,铿锵有力道:“今生今世,惟愿娶苏子衿一人为妻,若违背誓言,极刑处置!”
一生一世,只求娶一人,即便人世无常,他也绝不会改变初衷!
一时间,苏子衿心跳升起,她透过屏风,依稀可以瞧见外头青年身姿如玉,即便没有看清,她仍然知道,此时司言一定面色清冷且认真,没有任何回旋的意思。
艳绝楚楚的脸容浮现一抹笑来,苏子衿桃花眸子闪烁着撩人情愫,胸口处有暖流涌动,叫人悸动不已。
“好!”战王爷起身,他缓缓上前,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大掌拍了拍司言的肩膀,朗声笑道:“子衿能够遇到你,大抵是生平最好的事情了!”
这话,便是认同且接纳了司言的意思了。
没有什么,比对苏子衿真心实意、温柔以待更重要的了。
“司言遇到子衿,才是一生最美好的事情。”青年面容依旧淡漠,可神色之间,却有璀璨的温柔让人不禁恍惚。
他这一生,大概最后悔的,是没能提早遇到苏子衿。
如果他知道自己会欢喜这样一个人,一定不会让她独自一人承受那些痛心疾首的往事。
瞧着这样的司言,容嬷嬷不由替太后可惜,要不是身份的缘故,想来太后一定要亲自领着司言来定亲的,而若是可以,太后瞧见他这一副有人情味的模样,定然是极为欢喜的。
这样的司言,终于像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