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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如今花影突如其来的话有些莫名,可现下众人皆是惶惶不安,哪里还管的了这些?唯独听着花影的话,他们便愈发激愤起来,个个呼喊着让楼宁玉和钟离查看一二。
楼宁玉见此,不疑有他,便立即道:“看看这冰棺的底座有什么问题。”
一声命令下来,花影倒是没有迟疑,只拱了拱手,便立即上前,伸手朝着底座探去。
似乎触到了什么东西,火光之下,花影瞳孔微缩,立即便将冰棺的底座微微翻开,乍一看,这底座俨然便是呈现一个暗格的模样。
花影沉默着将暗格打开,从里头取出一方明黄色的物什。钟离一看,不由惊道:“圣旨!”
一句圣旨落下,四下皆是惊惧不已,顿时百姓们皆是靠了过去,想要看个究竟。
“摊开来看看。”楼宁玉沉声吩咐着,神色一如既往的清润。
花影闻言,便立即将圣旨摊开来了,与此同时,周边的百姓亦是凑上前去,欲图一探究竟。
“天啊!”一时间,站在前沿的百姓忽然震惊出声,不可置信的眸光便落到了楼宁玉的身上。
紧接着便有更多百姓看到圣旨里头的内容,一个个皆是发出相似的惊叹。
“这里头写了什么?”楼宁玉一副不解的模样,上前朝着圣旨看去。
花影见此,立即便将圣旨交到了楼宁玉的手中,神色很是凝重与恭敬。
接过圣旨,楼宁玉缓缓低眉,眸光在落到圣旨上的一瞬间,满是诧色,俨然不太相信。
突然之间,钟离弯腰拱手,沉声道:“先皇留下诏书,命三王爷登基为帝,奈何贼人窃国,扶幼帝上位,把控朝政。陛下泉下有知,遭人毒杀,怨气冲天,今特借此转告我东篱子民此事,还望三王爷听先皇所言,登基为帝,斩杀奸佞,为我先皇洗刷冤屈,还我东篱一个青天盛世!”
随着钟离的声音落下,楼宁玉不由摆手,拒绝道:“丞相大人言重了,本王不过闲散王爷,何德何能可以为东篱之君主?”
只是,楼宁玉方一出口,便见一众百姓纷纷下跪俯首,呼道:“请王爷登基为帝,为我先皇洗刷冤屈,还我东篱一个青天盛世!”
“请王爷登基为帝,为我先皇洗刷冤屈,还我东篱一个青天盛世!”
“请王爷登基为帝,为我先皇洗刷冤屈,还我东篱一个青天盛世!”
……
……
一声又一声,随着愈渐变大的呼声,楼宁玉脸上的为难之色,也愈发的明显了几分。
只是,在众人看不到的深处,他素来如水温柔的眸光微微凝固,有凉凉的笑意,蔓延开来。
……
……
摄政王府邸,一派死寂沉沉。
楼霄坐在最上首,眯着眼睛瞧着底下一众人,眸底血腥一片。
“派去的人都死了?”执着杯盏的骨节微微泛白,楼霄深吸一口气,冷声道。
“是,王爷!”楼一垂下头来,眼底有惊惧之色浮现。
楼一的话方一落地,便见楼霄手下一扬,杯盏顿时被狠狠砸到了地上,瓷片四处飞溅,令人心惊胆战。
气氛凝结起来,楼霄不怒反笑,冷冷道:“好一个楼宁玉,好一个钟离!”
这场戏,俨然就是他们自导自演的,而目的……楼霄心中自是有数。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出动如此多的高手,他们却还是有去无回,若非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便是……至始至终,都不过是楼宁玉和钟离设计好的一切!
“王爷,不好了!”这时,楼二急匆匆的进门,面色惊慌道:“楼宁玉在皇陵中搜到陛下的遗诏!”
“你说什么?”楼霄沉下嗓音,面色极暗:“哪里来的遗诏!”
一瞬间,楼霄按捺不住,立即便站了起来。
先皇根本没有什么遗诏,便是有,也决计不可能在钟离的手中,更何况是出现在皇陵之中?
三年前他便逼了文宣帝身边的所有人,甚至于是楼兰的生母,当今的太后!可是,没有人知道究竟遗诏在何处,更没有人知道,先皇是否立过遗诏。正是因为如此,现下楼霄才会如此震惊,如此不敢置信。
“是……是从皇陵……陛下的冰棺底下。”楼二看了眼楼霄,继续道:“而且他们还开了棺,看到了陛下的尸体!”
“不要告诉本王,尸体上有什么反应!”楼霄捏紧拳头,眸底极为深沉,仿若有惊涛骇浪,叫人心中害怕。
当年给文宣帝下的毒,无色无味,无法验出,是孟瑶拿出来的,虽楼霄不知具体哪儿得来,但却还是知道,孟瑶不会愚蠢到让尸体起了反应。
那时候据孟瑶所说,那毒只会在十年之后显露出来,可如今才不过三年……怎么可能会有反应?
听着楼霄的揣测,楼二不由整个人一僵,头皮发麻道:“是,王爷!”
“司言!”楼霄眸光一顿,立即便知道究竟出自谁的手笔了。
先前司言和苏子衿去了药王谷,楼霄自是知道,他也曾派杀手前去,一批又一批,却都是有去无回。
如今文宣帝的尸体有了反应,显然便是与司言和苏子衿分不开干系,或者说,这惊天的大局,便是苏子衿专门为他设的!
苏子衿很了解他,知道他现下不敢在明面上动他们,也知道他唯一可以做的便是暗地里刺杀,所以她一边和司言引开他的注意力,一边便安排楼宁玉和钟离布下大局。她知道,他现下不敢反,所以她在逼他反!
眸光隐过一抹晦涩的光芒,楼霄心中有火焰升起,几乎一发不可收拾。
好不容易才压下那抹怒意,楼霄看向楼一,冷冷道:“将王妃带来。”
楼一闻言,不由一愣,随即便立即点头,道:“是,王爷。”
说着,不多时,楼一便很快将凤年年带了过来。
一踏入屋子内,凤年年便瞧见楼霄的兀自一人立在窗前,背影极为寂寥。
“王爷……”凤年年垂下眸子,双颊有娇羞之色浮现。
楼霄闻言,不由缓缓转身,眉眼中含了三分情意:“年年。”
一声年年,听得凤年年不由瞳孔微缩,有些诧异于楼霄的温柔,下意识的,她便抬起眼去,眸光落在楼霄的脸上。
只是,当她看到楼霄那满是深情的眸子时,不由整个人一怔,神色满是惊诧。
张了张嘴,凤年年白嫩的小手习惯性的捧着心口,柳眉一动,道:“王爷,您……”
“年年,本王错了。”看着凤年年,楼霄眉宇之间满是疲倦与歉疚,只听他道:“本王从前待你太过冷淡,你可否原谅本王?”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凤年年闻言,整个人便呆住了,尤其楼霄忽然与她道歉,她心下便愈发不安起来。
凤年年的话一落地,楼霄便倾身上前,低眉看向凤年年,眸底满是哀伤:“年年,你该是知道,本王对长宁王世子妃心中记挂罢?”
凤年年闻言,不由心尖一颤,眸底顿时便染了几分水渍,泫然欲泣。
她如何能够不知道呢?她心爱的男子属意另一个女子,还是一个有夫之妇……这样的感觉,实在令她难受至极。
见凤年年红了眼眶,楼霄眼底有厌烦的情绪一闪而过,只那抹情绪转瞬即逝,凤年年全然来不及去看。
下一刻,便见楼霄继续道:“年年,本王从前与她其实感情很深,只是她对本王有很深的误会,如今她和楼宁玉联手,直直逼着要本王束手就擒。”
一边说,楼霄一边失笑起来,语气极为悲凉:“本王以为,她对本王至少还有一丝情意,所以一直隐忍着,一直想要弥补她,告诉她真相,可没有想到,她不信也就罢了,还这般非要置本王于死地。年年,如今本王大势已去,蓦然回首,也只有你能帮本王一把了!”
楼霄的神色,丝毫不像是作假,尤其在凤年年看来,更是有股苍凉之意,瞧得她心中抽疼,下意识的便伸出手来,想要抚平他眉间的伤痛。只是,一想起楼霄从前对自己冷淡的神色,凤年年便忍不住收回了自己的手,咬唇道:“王爷,只要能够帮你,年年如何都可以。”
这个男人,是她爱了一辈子的,即便为了他失去所有,凤年年想,她也是甘之如饴的。如今他所这样情深的瞧着自己,但凤年年却是知道,他不过是因为需要自己的帮衬罢了……或者说,应该是需要她爹爹的帮衬,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心甘情愿的被他利用,几乎连拒绝的想法,都丝毫没有。
听着凤年年的话,楼霄心中顿时便安了几分,他一直知道这女子心悦他,也知道她对自己情深不悔,所以,他没有选择,只能利用这份感情去为自己获得最后的一搏。只要凤年年的父亲威虎将军在边疆支援于他,且趁乱生事……所有一切都会峰回路转,而钟离与楼宁玉,也会在这一次,被他斩尽杀绝!
“谢谢你,年年。”楼霄伸出手臂,一把将凤年年拥入怀中,低声喟叹道:“要不是有你在,本王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感受着楼霄抱着自己的温度,凤年年一时间便羞红了脸颊,含春的眸底有盈盈之色浮现,紧张的她几乎无法开口说话。
那头,楼霄那双褐色瞳眸有情绪一闪而过,随即他继续道:“年年,相信本王一次,本王一定不会辜负于你。”
“王爷……”凤年年感动的落下泪来,脸色涨红,唇瓣一抿,便回道:“年年相信王爷。”
……
……
烟京掀起一阵热潮,一众百姓皆是支持着楼宁玉,等着他上位。
小皇帝楼兰的重病,一时间也变得不再那么重要,听人说,文宣帝留下的遗诏里,不仅表明了皇位要传给楼宁玉,更是透露出,他对这个儿子的器重,只是如此,当年楼宁玉生母‘红杏出墙’一事,便没有人再提起了。
毕竟文宣帝再如何亲民温和,也是一代帝王,上位者即便是冤枉了谁,诛连了谁,也不会当真道歉。所以,众人便是心照不宣,只道文宣帝其实知道自己误会了楼宁玉及其母族一众人,但碍于皇帝的颜面,便是没有说出口,只想着用帝王之位来弥补楼宁玉多年来的亏损。
这般想法,委实合情合理,只是,文宣帝中毒而亡的这件事,所有的矛头便都指向了楼霄。楼霄在文宣帝死后,挟天子以令天下,几乎也算大半个皇帝,若非楼霄谋划篡位一事,如何能够那样迅速的便得到攀升?
一时间,随着此事的爆出,天下人便都开始对三年前的旧账,纷纷翻了起来。首先便是孟瑶一事,孟瑶素来站在楼霄这一派,当初孟府一众人居心叵测,私藏兵器,孟瑶又挟百姓威胁楼宁玉,早已在东篱人的眼中,成了十恶不赦的毒妇形象,如今转念想来,孟瑶一直效忠楼霄,莫不是楼霄也是乌合之众?
紧接着,众人便又对少年将军容青之死,起了怀疑。当年容青英勇无比,称得上是整个东篱的半边天,如此厉害的人物,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回来的路上……委实叫人不敢置信。当年许多人对此便是深感怀疑,首当其冲的便是副将军林叶的妻子,只是,没有人有证据指证什么,此事便也就渐渐散去。如今旧事重提,一众人便将此罪责安在了楼霄的头上。
顿时,烟京便陷入了口舌之中,当天午后,便有几百群众举着旗帜,到了楼霄的摄政王府门前,一众激愤的百姓谩骂着楼霄,一副势必要揪出楼霄不可的模样,场面很是浩大。
只是,楼霄那一头却是没有动静,连着一丝风吹草动也没有,这让部分看客便又不敢如此快的跟风,毕竟如今尚且没有证据,即便人言很是激烈,但说不好最后查到了,与楼霄无关呢?
陷入浪潮的烟京,使得四国大会被迫停滞,原本今日上午还吟诗作对比试着的各国使臣,到了午膳之后,便纷纷留在了驿站,不动声色的瞧着这东篱还能如何混乱下去。
彼时,北姬辰就站在屋子内,眉眼含笑。
片刻,有敲门声响起,就见青蓝色华服的男子缓步入内,有些诧异的看向北姬辰,道:“封王这是要回北魏了?”
瞧着屋内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俨然一副要离去的模样,那男子便不由失笑起来,清秀无奇的脸容浮现淡色。
“二皇子倒是有兴致,”北姬辰没有回答,只反问道:“今日怎的有空来找本王?”
这几日苏子衿和司言不在烟京,大多比试和宴会,都是由着司随参与,故而几日下来,他倒是显得颇为繁忙。
“不过是想要托付封王一件事罢了。”司随闻言,波澜不惊道:“不知封王现下可是方便?”
一边说,司随一边便自顾自的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神色很是从容。
这样的司随,有些随意而潇洒,与素日里的拘谨模样不太相同,只北姬辰看在眼底,却是不觉哪里奇怪。
点了点头,北姬辰便挥了挥手,将屋内一众婢女挥退下去,转而看向司随,笑道:“二皇子若是要本王再动用暗影门的人刺杀司言……想来本王恐怕无法做到了。”
一句话落地,四下寂静无声起来。
好半晌,司随才摇头笑道:“看来,门主是不打算和本皇子合作下去了?”
这话倒不是威胁,而是司随的一种猜测。
他与北姬辰合作,其实极为机密,一则是他知道北姬辰身份乃暗影门门主弦乐,二则,两人当初达成协议,‘互帮互助’。
当年北姬辰要杀北魏的九王爷,便是借助了司随的手来完成。而司随那时候与楼宁玉亦是有些牵扯,所以顺理成章的利用楼宁玉……或者说,利用司天娇的手,杀了九王爷。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神不知鬼不觉,便是昭帝,也只当司天娇为了一己私欲而杀人,从来不知道,真正要杀九王爷的……其实是北姬辰。
当初北魏的孝武帝最是疼宠的儿子,其实有两个,一个是北姬玉衍的父亲,从前北魏的太子,另一个则是九王爷。北姬玉衍失踪的那几年,孝武帝其实动了心思让九王爷登基为帝,这件事极为隐秘,便是孝武帝自己,也掩饰的极好,不让外人瞧出分毫。毕竟北魏皇子间的争斗太过厉害,一个不慎就容易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为了泯灭了孝武帝的打算,北姬辰便与司随达成协议,司随为他铲除九王爷,他则帮着司随盯紧司言……甚至于依着司随所言,但凡有杀了司言的可能,便立即动手,毋庸迟疑。这也就是为何,北姬辰只在司言落难的时候,才会让暗影门的人痛下杀手,而其余时候却显得很是无所谓的缘故。
“二皇子想多了。”北姬辰闻言,却是一笑,温润道:“只是司言太过厉害,若是本王再帮衬下去,就是拿了暗影门来玩闹了。”
前几次的时候,但凡暗影门派去杀司言的人,其实全都被司言铲除了。不过北姬辰倒不是什么冲动的人,不会为了那些死去的手下同司言如何拼命。他清醒的知道,自己如是当真严肃的看待此事,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如今北姬玉衍正是夺储的时候,北姬辰便更是不会把暗影门搭在灭司言的头上,相较于司言……或者说相较于和司随的约定,他自是更看重北姬玉衍的。
听着北姬辰的话,司随倒是没有说话,只是私心里,他还是希望能够借助暗影门铲除司言的。据着先前他自己的猜测与后来的调查,司言是昭帝的儿子这件事,其实已然没有什么悬念,只是暂时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罢了……可若是司言当真是昭帝的儿子,那么在夺储的道路上,他显然是敌不过司言的。不仅因着司言有头脑、会谋算,而且还因为司言手中兵权太盛,深得昭帝宠爱……如此情况,他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见司随沉默下来,北姬辰不由笑了起来,淡淡道:“二皇子是在怕司言抢夺皇位?”
司随通过北姬辰,让他调查一些关于司言的事情,其中包括长宁王妃的画像,那时候北姬辰便知道,司随怀疑的是什么,故而当下一瞧见司随思虑,他便立即明白,司随在想着什么。
“不错。”司随闻言,倒是没有否认,只攒出一个笑来,凝眸道:“司言若是不出所料,定是父皇的血脉,依着这些年父皇对他的宠爱,封王以为,这帝王,我们还争抢的过他吗?”
司随的话,可谓是推心置腹的,他知道北姬辰没有称王的打算,也知道北姬辰是个通透的性子,所以他在某一方面,也将北姬辰视作可以交谈的友人。
“如本王的殿下,也许同样要陷入这般视角之内。”北姬辰闻言,摇头笑道:“但身为局外人,本王以为,司言未必看得上皇位。”
不是他高看了司言,而是司言当真便是那种秉性。依着这些时日的观察,北姬辰并不以为,司言会是如司随一样渴望皇权的。
北姬辰的话一落地,司随便不禁诧异起来:“封王这样相信司言的为人?”
至高无上的权利,谁人不想要?便是司随自己,也不是为了什么黎民百姓!
“不是相信,”北姬辰笑起来,道:“而是可以见得。”
说着,北姬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