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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错。
邓燮道:“谢珺,你如何想?”
君瑕执手行礼,“听从将军安排。”
于济楚却皱眉道:“将军,押送粮草无需谢珺,大材小用了。”
虽然于济楚并不希望君瑕投军,但一来这是他们少年时的约定,二来既然已经来了,只做个押运官确实委屈,这也有悖初衷。
邓燮明白,但,这是太后私信嘱托过的也不敢有违。
“不如,让谢珺后行,待我军陈兵兖州,与卫聂一决雌雄之日,再召谢珺为右前锋。”
……
君瑕回卧房之时,推开门,赵潋还未曾入睡,她姣柔慵懒地斜靠着床头,窗户已经封死了,君瑕抬起眼,她飞来一个媚眼,将右肩上的衣衫拉了下来,露出圆润饱满的香肩。
他呼吸一急,将身后的门框压死了。
赵潋见他走来,才笑吟吟地问:“谈完了?”
“嗯。”烛火底下,他的眼睛跳跃着幽幽的光火,分外晦暗难辨。
赵潋一扯帘帐,“夫君,我敢保证这下没人敢打扰我们了。”
她千娇百媚地偏着脑袋斜斜地看着他,君瑕的呼吸又急促了几分,将帘帐彻底笼住了,赵潋这一番撩拨让人无法忍耐,但君瑕却担忧,这风雪夜里,他饮了酒,赵潋又怀着身子这般胡闹,会伤了她,忍着胀痛缓缓抽了一口气,“赵莞莞,明日便听话地回去,不许随军跟来了。”
赵潋听话地眨眼,“知道了夫君。”
他扶着胀痛的自己入了桃花源地时,赵潋的脚趾轻轻蜷缩了一下,放任自己沉入了无穷无尽的快美和满足里。
……
窗外是一道道雪白的轻纱漂浮,将莽莽山川、寥寥长天晕染的浮出一丝浅白。
这一晚窗外唱歌的人,跳舞的人,取暖的燃着篝火的都在轻笑唱歌,古太渊山沉寂地矗立着,单是看着便知道严寒刺骨。
窗内却是一片温暖如春。
最后,赵潋轻轻一“嘶”,将丈夫的肩膀紧紧环住,不让他离开自己。
她知道,昨晚其实是她战战兢兢,因为舍不得与他分别,她追了几十里,一路追上他的部队,是为了把误会说开,但,她心里明白,她真的是一刻都不愿同君瑕分开。
他说十一年。
这十一年却是聚少离多的十一年。
赵潋红着眼睛咬住他的耳朵,“我喜欢死了。”
“不许说那话。”他还是翻身下来,将赵潋一把捞入怀里,压在胸口捂了一会儿,他方才笼着赵潋没叫她吹着冷风,可还是忍不住问一问,“冷不冷?”
赵潋乖巧地摇头。
君瑕松了绷紧的弦,赵潋取笑道:“你那般小心,怎么会冷着我,今晚一点都不像你。”
他缓缓睁开眼,不错,她这次竟然还有余力嘲笑他。
“要沐浴么?”
赵潋想到,驿舍这种条件,连热水难烧,要沐浴什么的恐怕难,更何况这里到处都是住在木棚屋的将士们,她一来便养尊处优颐指气使地教人烧水,平白惹人笑话不说,恐给君瑕带来不便,教他难以立威。
她摇摇头,“不用了。”
她是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哪里能浑身脏臭地便入睡,以往也是他将软绵绵的赵潋抱入浴桶里清洗的,他皱眉,“我找干净的绢子里替你处理。”
说着要下床,赵潋不让,一把将他的腰扣住,又将脸颊靠过来,温柔贴心地靠住他滚热的胸膛,赵潋蹭了蹭,觉得十二万分地安心,君瑕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追了一日,又胡闹一场,赵潋又累又困了,打了个哈欠轻声道:“我喜欢留着。一点都不脏。”
她还在安慰他!
君瑕简直……
无地自容。
但赵潋已经睡着了,耳中仿佛落了一串叹息,又像他在说着什么话,赵潋迷迷糊糊的没听见,甚为可惜。
窗外霜风凄紧,响了彻夜。
翌日一大早,雪便停了,天仍旧是灰蒙蒙的。
赵潋从马车中醒来,才知道君瑕趁她睡着时,又将她送上了马车,此去正是回汴梁城的路上。
她起身撑了个懒腰,觉得衣襟内似卡着什么东西,她疑惑地伸手取了出来,是君瑕昨夜那张只留了“吾妻莞莞”四字的宣纸,此时又多了十余字。
来岁花前,看取繁华,共饮金樽。
赵潋心头一热,将宣纸压在自己胸口,然后又对着他日趋熟练老道的字体赏了赏,满足地勾起了嘴唇。
然后她便敏锐地察觉到,下面似乎……干净了。
一个人的时候,赵潋趁着旁人不知不觉,便红烫了脸颊。
赵潋来回颠簸,险些吓坏了旁人,赵潋自己也吃不消,在公主府硬是躺了三五日,那不适感才渐渐消了下去,赵清便直接将老太医派到公主府,待在赵潋身边待命了。
躺了数日,赵潋的心境随着这个闹腾的娃一道平静下来,随之萧淑儿便来了。
听说她夫君也来了汴梁,本来是盘桓小两月,因为岳父岳母大人为他不让萧淑儿归宁之事实在动怒,不许女儿回婆家,他才屁颠屁颠来的。
但盘桓也够了,萧淑儿她夫君便想回去,萧淑儿好容易说动了父母,他们稍稍松了口,自己与夫君便要逃之夭夭,一直走到城门口都觉着像是私奔,又新鲜又刺激,可没等一脚踏出汴梁,跟着便收到了君瑕的来信。
夫妇俩收到信,差点气绝,尤其萧淑儿她夫君,“娘的!”他要爆粗口了。
萧淑儿随后淡定地将信折好,“他娘与与你娘同姓。”
她夫君这才气结地忍口不说,谢珺怎么说算是他远房表弟,萧淑儿又与赵潋有闺中情谊在,他既然如此托付,也不能置之不理。
萧淑儿是两个孩子的娘亲,经验也老道,由她照顾赵潋,陪着赵潋说话都闷儿,教赵潋安胎,谢珺想必是放心的。
只是……
她夫君不满,“呶,大宝还在家里呢,难道你要陪着他媳妇儿一直到他回来么!有你这么当娘的么!
萧淑儿也皱眉,“不然,将大宝也带来汴梁?”二老也没见过大外孙,是该见见。
她夫君气结,自掘坟墓地一巴掌盖住了脸。
萧淑儿便怀着重任到了公主府。
赵潋自是相迎,可惜这季节,菱角没有了,她能拿出来招待萧淑儿的没两样,实在惭愧羞颜。
萧淑儿在公主府逛了一圈,回来将赵潋扶到粼竹阁,这里碧竹森森,天籁细细,观之心气平静。赵潋招待萧淑儿,但对她近来时常来公主府感到奇怪,便故意板着脸逼问道:“你以前可不如此着紧我,说实话。”
说实话,萧淑儿忍俊不禁道:“还不是为着你那夫君。”
赵潋疑惑,萧淑儿便拿出了信,笑道:“他其实紧张得要命,生怕你的孩儿出了差错,反正我这个表嫂,恰巧又在汴梁,便教我来,尽可能地日日伴着你。还说,必有重谢。”
赵潋心里一甜,这是他的字迹,写得有些潦草,看落款是那日开拔前凌晨所写,依旧若行云流水,很是美观。
但赵潋看了一眼,便被萧淑儿收回袖间了,“信我得留着,说不准哪日他的字又值钱了呢。”她挑挑眉毛。
赵潋道:“好像从没值钱过。”
这话是真的,谢弈书当年年纪小,字写得好,但确实不如大家之作,故而能卖出去,但卖不出好价钱,与《秋斋断章》自是相形见绌了。
萧淑儿便笑,“你这是眼光落后,连我夫君都说这字写得好。”
重要的不是字,是这信中言辞情真意切,萧淑儿的夫君是个莽夫,可从未写过这般似于情书的书帖或是书信给她,她心里怪不平的,君瑕那封信写的情意绵绵,虽是给赵潋的,但她读了很是喜欢,“不然我只能摹写一封给你,这封是给我的,可不能给你。”
赵潋哼了一声,“才不稀罕。”
她想要多少,问他要就是了,才不至于同萧淑儿见了宝似的揣起来。
赵潋同她闲聊,问及她的丈夫,忍不住啧啧长叹:“萧淑儿,你那个夫君我真是闻所未闻的小气,倘若我是你爹,只怕要给他气死。哪有嫁出去的女儿,连一眼都不让回来见的。”
萧淑儿闻言,先是一愣,继而一指头戳在赵潋脑门上,讥笑道:“好啊,倒想占我便宜了,你是谁的爹!”
赵潋不恼,只一个劲笑,“说实话,他怎么肯留在汴梁的,你婆家家大业大的,这一辈却也只有他一个嫡出独苗儿,骄傲得很哪,竟然会甘心留在汴梁?”
萧淑儿叹了叹,“他虽然骄傲强势,但其实只要我坚持,他什么都听我的。”
这话赵潋明白了,“所以其实是你自己不愿回娘家?你没坚持所以他才不让?我真是看透你了萧淑儿。”
萧淑儿听她一个劲儿数落自己夫君,早忍不了了,反击一句:“赵潋!那我至少还有男人陪在身边,你——”
赵潋瞬间脸色一变,萧淑儿自知失言将后头的话死死咽了回去,亲眼目睹她坚强的、好强的、倔强的闺中密友,慢慢地濡湿洇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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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萧淑儿两胎都非常平稳; 以至于没吃过苦的她认为生孩子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但没想到赵潋怀孕之后常夙夜忧思; 她这一句话是彻彻底底踩入了赵潋的禁地。
她安慰不顶用; 不安慰也不是,在那直跺脚; “我说错话了,你要打我也可以; 你要是哭了; 谢珺指不定怎么想法对付我的……”
赵潋闻言破涕道:“他才不会。”
萧淑儿哼哼道:“就算不对我,也教我夫君不好过; 我依然是罪人。”她坐下来; 将赵潋的眼泪擦了擦; “阿潋; 别哭了。”
“你这胎是几月怀上的。”
赵潋道:“八月。”
萧淑儿算了算日子,“也有四多月了。”她试探着去碰赵潋的肚子,赵潋没阻止; 萧淑儿的手掌朝那小东西按了按,没使力,有几分惊喜,“恭喜公主啦; 再过一两个月; 你的肚子就要大起来了,然后越来越大,像揣了一只大皮球似的; 走路都费力,而且脚会浮肿,三天两头地便要教他闹腾一回。”
赵潋不怕,她仔细想想,竟还有几分期待。
萧淑儿自知触了赵潋的逆鳞,再也不敢提关于君瑕的一点事,问候完了,便走了。
隔几日再来。
萧淑儿倒挺称职的,隔三差五便给赵潋送些补品及滋阴养颜的方子。
但萧淑儿每回来,赵潋都变得十分惫懒。
除夕前晴朗了没多久的汴梁又飘上了素雪,但雪粒不大。
正是赵潋送柳黛出阁的日子,但她身子重,雪天路滑,柳黛不让她远送,自己便忍着羞涩随着卢子笙上了花轿,上轿前又奔回来,朝赵潋絮絮说了许多事。
卢子笙喜笑颜开,今日小登科,耐性十足,一直等到柳黛无话可说了,朝公主拜别,这才随着卢子笙上轿。
吹吹打打一路过去,整个公主府又清寂了,萧淑儿扶着赵潋到房中歇息,将手炉让她揣手里,迎着薄薄的窗,眺望那后院森森碧竹,清笑道:“阿潋,那儿现在都没人住了?”
赵潋想了想,道:“本来有杀墨和杀砚的,我让他们暂时回姑苏去了,听说他们两个兄弟很想他们。”
“再说,他们都还小,君瑕不在,又男女有别,留在我的公主府也不合适。”
萧淑儿顿了顿,这回是赵潋主动提起的,她便小心翼翼道:“我听说了你俩的爱情故事。他真的……十年都没找你,教你以为他死了,又突然冒出来,换了身份骗入公主府的?”
这事全汴梁都知道。
赵潋虽疑惑,却又点头。
萧淑儿惊讶,“你俩还有血海深仇在身吧?这不就是话本子里的狗血情仇么。”
“……”
萧淑儿叹了叹,道:“得亏谢珺是这副性子,不然真泼狗血了。”
赵潋一咂摸,觉得有道理,竟不由自主地点头。
说到春闺梦里人,赵潋便忍不住想,他随着邓燮的大军到了哪儿了,那里的地势、气候如何,军营里乱糟糟的,要是有人背着赵潋给他送女人如何……赵潋胡思乱想了一阵,又好一阵气馁。
“公主。”婢女走进门来,也不是柳黛了,赵潋更气馁。
“何事?”
婢女弓腰悄声道:“元绥小姑求见。”
“元绥?她回汴梁了?”
赵潋没听说过,原来元绥竟回了汴梁?从郴州到汴梁,一来一回也要一两月,元绥走了也四个多月了。
“她没说来做甚么?”
婢女回道:“没说。”
“还是请她进来罢。”
婢女便折身出门,去请人。
萧淑儿把玩着檐角下,窗内插入青釉长颈瓶之中的一枝带雪红梅,回眸笑意深深地道:“你同元绥冰释前嫌了?”
赵潋吐了口气,“本来也没什么‘嫌’,是她非要为了谢弈书要同我过不去罢了。如今,谢弈书是我的夫君,她远去郴州又回来,估摸着是想通了才回来的,说不准她要来找我道歉……”说到这儿,赵潋觉得自己有点脸大,元绥以往是怎么待自己的,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压住此话不说了,哪知元绥竟来得快,话音一落,便一身晕着紫的斗篷出现在了门外。
抖落一身素雪,元绥解了斗篷,随意往椅背上挂着,自来熟地朝赵潋对面一坐,捧住了一只兽形手炉——那是方才萧淑儿放那儿的。
赵潋看了眼萧淑儿,她并不着恼,拿着那朵红梅轻呷了一口芬芳。
赵潋总觉得那梅花香嗅起来有点似墨香,正好君瑕常年喜爱熏上冷梅香,与他人倒是很相衬的,赵潋想睹物思人才折了几枝梅花放入花瓶里。
元绥便开门见山了,将袖中藏着的名帖抽了一张出来,指尖一按,送到赵潋跟前。
帖子是大红的,烫金,很是扎眼。
“这是?”
“喜帖。”
元绥答得不咸不淡,赵潋目光一直,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元绥骄傲地搓了搓手,“你没听错,喜帖,我和璩琚。”
赵潋这月来在府中深居简出,耳目不多,竟不知道元家与璩家……又要结亲了?她抬起头诧异地瞅了一眼萧淑儿,萧淑儿显然是知情的,偷偷背过身,捧着那朵怒放的红梅,又呷了一口冷香。
“唔……你们又和好了?”
听说在赐婚之后,璩琚一直待元绥不错的,但是元绥想必还是心有执念挂碍,后来为了君瑕即谢珺这事,强行退婚。
赵潋对璩琚不甚了解,但也知道他是个极重男子颜面声望之人,被人这般羞辱,恐怕心里要记恨元绥,但他那时退婚答应得也爽快,却叫赵潋没看懂。
元绥道:“和好了,所以要成婚了。”
她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赵潋翻开请柬,确认无疑他俩要成婚了之后,困惑道:“你不是伤心悲愤之下回了郴州了么?难道他去郴州找你了?”
元绥睨了她一眼,“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赵潋,是不是怀孕了都会变得啰嗦。”
赵潋噎了噎,元绥态度不好,她忍不住呛声道:“明明是你不请自来,我啰嗦一两句怎么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就单说你来不来罢。”
赵潋拈着请柬,拿乔道:“唔,我如今身子重,你这婚定在正月十六,恐怕天寒露重的……”
“我给你单独留了酒席。”
元绥这不自在的一句教赵潋微微一怔,她更是扭捏道:“算是感谢你……当日提醒了我一句,那封帖子我当时没看,后来见着璩琚我百般后悔,觉得不该错过了一个爱我的男人,想来想去,觉得我和他还能走到这一步,要感谢你。”
赵潋惊奇,“唔,可我还记得,你以前一直嫌弃他……不稀罕他这个谢珺‘赝品’。”
“别捧你男人踩他了,”元绥瞪了她一眼,“说得好像你以前不是这么想的一样!我警告你,以后不许说他不好,不然我同你翻脸。”
赵潋不以为意,“你同我翻脸还少么。”
元绥到底是怎么从一个百般嫌弃璩琚的人变成护夫狂魔的?啧啧,这般前倨后恭,真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赵潋将帖子压了压,“我去,但我喜欢清静,记得给我留个好位子。”
怀孕之后,赵潋确实喜静了,不论是一个人静坐,抑或两个人温存,都是悄然安谧的,待久了便会觉得闹市之音实在腌臜难听,她可不想在酒席上听到男人们的呼呼喝喝,砸酒酒盅瞎吹牛的——不过,元璩两家应当没那种客人。
元绥应承了,看了萧淑儿一眼。
萧淑儿知晓元绥的心意,心领了:“不用请我,说不准我夫君就这几日便待不住了,要拉着我回岭南。”又朝赵潋微笑,“阿潋,你这胎儿愈渐稳了,他生下来时,可得管我叫干娘。”
萧淑儿这嘴脸,好像生怕元绥跟她抢似的,元绥冷哼了一声,不屑地拗过目光去了。
赵潋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一二,想到还有一人,不由问道:“对了,燕婉……她比元绥还长数月,元绥都成婚在即了,怎么她还没有动静?”
“你说那个痴的?”萧淑儿笑道,“她就是个憨货,显国公夫人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