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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固乐了,为什么?因为邹知府不但来了,而且他来的方向、方式跟黄固估计的一模一样。
“噗——咚”
再一朵礼花升天,除了大门处的四辆战车而外,其余的六辆战车飞快的绕过大街,他们要绕到官差的队伍另外两个方向,如果他们想要跑的话,除了向闽中跳以外,另三个方向就是自杀。
“你们可是要造反么”邹维文壮着胆子,排众而出,站在官差队伍的最前面。
“我们声明,我们是延平老军营的人,我们的人身、财产必须得到保护。”黄固大声叫出老军营的人经常说的一句话,随后接着说:“邹知府这话你听过吧,当时你手下的官差不是还有人说‘去你妈的吧!什么狗屁老军营’这样的话,你不会忘了吧!我这可是有人证的。”黄固微微扬了杨手,他的手上抓着的祖天杰的头发,牵着祖天杰,好比在牵一条狗。
邹维文记起来了,那时抓那九个怪人的时候,他们似乎是说过这么一句话,不过到底一样不一样他现在可没心情去证实,因为他看见了长乐帮门前大堆的尸体,以及蹲了一地的长乐帮的帮众。心中盘算,自己可没祖天杰那么耐打,要让他如此折磨,只怕一条命也就不见了,可是自己好歹是个“官”哩,这面子当然是不能丢的,否则可是丢朝廷的脸呢!
“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造反不成。”
“造反不敢,讨债而已,明告诉你,今个你不还清债,你和你手下的人全部都得死。”
邹维文比之祖天杰到底是多了一点点的见识,当他见了黄固这个阵仗,知道自己来错了,而他手下那些官差们发现面前这此凶神恶煞的人把“官”字根本就不放在眼中时,他们傻眼了。
第一百零八节 路在前方
“姜大哥……小姐……姜大哥……小姐……”眉儿一叠声的叫着,闯了进来“你们不知道……今天可厉害了……长乐帮全完了……知府也……”
“慢点……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纪敏萱手中正端着一碗药,递给姜勇。而姜勇正听眉儿说那没头没尾的话,一双眼睛直看着眉儿由于跑动添了些红润的小脸。结果纪、姜两人的手阴差阳错的抓要了一起。慌忙躲闪之下,一碗药汤洒了大半,把两人给搞了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搞了半天方才搞好,两人都无奈的看看还准备喋喋不休多嘴的眉儿。
眉儿俏皮的吐吐舌头道:“这……也不能怪我,只是今天咱们福州是出了大事了。”
“今天有一大群穿了和姜大哥一样怪模样的绿衣服的人,不但对长乐帮大施杀着,连知府的官差都给押了起来,说什么那里参予临江楼的所有官差要做什么三年工来还,邹知府还被讹了很多银子才罢休,据说现在又和郑将军的军队在江边对峙呢,听人说郑将军的兵马只是和那些人相互看着,谁都不动手。”
“这个自然,他是朝廷命官,自然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动手,他也得敢才行。”姜勇一付鼻也朝天的嚣张模样。
纪敏萱真的没想到。当时姜勇给他说老军营的报复会很快来到时,她还不怎么相信,据她的经验来讲这个朝代里哪个首领又会为了自己手下小兵的“公道”出动大军呢!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不由的她不信。由此她对于老军营的期盼更甚,也坚定了她将这四海坊的命运交付给老军营的决心。
他猜的不错,郑鸿逵的军队是和黄固领的战车在江边对峙。郑鸿逵不是不想动手,就算对方有九辆战车,自己的人多势众,淹也淹死他们了,不过他还是怕,他怕的是在船上已做好了发射准备的火箭炮,据朝中的可靠消息,这个东西的威力太大,一瞬之间自己点来的这两千兵马只怕剩不下几个,他不知道的是这玩艺要装填的,而这次炮排只来了炮,那几辆弹药车是一辆没来,所以这火箭炮只能发射一次而已。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岳效飞在延平大闹的事此时已传遍了整个闽地,而且他那战车和初次露面的火箭炮的射程、威力等隆武朝廷的官员还是知道的比较清楚的,这全都得归功于陈天华的爱国忠君之心,只是不知道朱聿健记不记得他的‘好’呢。不过当官的都清楚,这种事听可以,传不行,有损皇家的威严呢!将来谁要传了出去,皇上还不知道要怎样处理呢!
黄固来时就做了和郑鸿逵对峙的准备,这火箭炮也是用来压住阵角的宝贝。之所以选择黄昏才动手,就是因为要与郑鸿逵对峙为目的的。你想天黑之后,郑鸿逵的军马未必擅长于夜战,就算真打起来天黑后明军也难以摸清他的实力,再者火箭炮的威力尤其恐吓的作用夜间更大。一炮下去,定然是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就这份气势也能震慑对方。最后就是真的是打不过的话夜里跑好跑些。
七八百人被黄固手下逼着写下了“卖身契”,上书因本人不慎,导致福威镖局损失若干,愿三年劳作补回,云云。
“郑大人,久仰、久仰……”办完了这些事的黄固一付嘻皮笑脸的模样,只不过黑夜之中郑鸿逵未必看的清罢了。
“我道是谁,原来是老军营的黄固黄铁马,阁下如此做为怕有损阁下威名吧!”
“小子哪里有什么威名,要说损的话也是人家不还债才会损的,这些人已写下了契约,愿以劳做还债,我的威名又到哪里去损呢。”
“哈……哈……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黄固黄铁马也是如此贪财好利之徒。”
“过奖、过奖,郑大人实在是太看的起在下了,郑大人也替在下想想,在下这些兄弟可是要吃饭的,在下比不得大人,大人是官家,官家是由百姓养的,在下可是要全靠自己和一班兄弟拼命呢!”
“好了,黄固闲话休提,我等俱是明白人,你且说个明白,你到底意欲何为?”
“如此说来全是误会,在下只不过是讨债来了,这债已讨了在下自然是想回船上睡觉了,只是大人在这里,在下又哪里敢呢!”
“好说,只要你守咱们福州的法纪,我郑某又哪里愿意大半夜在这里喝西北风呢。”
郑肇基就着灯笼火把的光亮,瞅着父亲的脸有脸颊,因为咬紧了牙而显出一道道颤抖的肌肉。
“父亲,孩儿请战,求父亲让我率一队敢死之士从侧后袭击这些屑小之徒,待他们队形大乱父亲再趁机掩杀,定可一举歼灭这些反贼。”
郑鸿逵盯着儿子的脸,他清楚的知道儿子并不想知道这件事的是非曲直,只想为老父亲争回颜面,可不是,这个黄固黄铁马太也不把镇守这福州的郑家子弟放在眼中,只管就此胡为。可是他在心中叹息,那老军营的那些人连皇上都不放在眼中,一个不好就会兵戎相见,真是太也嚣张。可是人家是有嚣张的本钱,试问当今世上有谁可在鞑子精骑之中杀进杀出而一卒不损,人家老军营的人就做到了。
“此事不宜鲁莽,我也曾听人说过延平老军营中尽是些好汉,他们到此目的我们并不明确,些些虚名又哪里值得我等拼命,正经的守好祖宗基业最为重要。”说这话时他深深的看着儿子,他清楚儿子的想法,而他现在也打算这么去做的。也就是说无论朱家、明家这天下都是汉人祖宗留下的基业。
纪敏萱几乎整夜都没有睡,她不但在支起耳朵听,还不断派出得力的家丁出去打探消息,直到天将放亮才放心睡下,临睡前她想:“姜大哥的那个建议固然值得考虑,可是我还要见了老军营的首领看看再说。
第一百零九节 新的开始
“老军营号”从延平起程,他们回来带来了黄固给岳效飞的信,使他知道了福州事情的进展。所以他会在船上的心情非常写意轻松。脑海中全是对于到了福州后的发展的憧憬,是的那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并且到那里才算与“国际接轨”。
王婧雯、宇文绣月陪他站在船头。风迎面扑至,揉动两女额前发丝,湖绿色的裙和白色的长裙也在风中轻轻飘动。两女遥望着江面,虽然不在有了离别的泪水,可是显然却还沉浸在离愁中没有回过味来,显的有些意兴澜珊的样子。
江边,是老军营长长的车队,几百辆旅行车在所有军队的保护下拉开了长长队列。家就在车中,这样的旅行这个时代的人不要说做过,恐怕想都没想进,以至于老军营的这次迁徒所用的旅行车,经过再次改造后,成了许多商贾的抢手货。
车队里的人不时向船上的人挥着手,呼喊着。
王婧雯的心还在延平的码头上。
短短时日里娘新的额上,眼角上似乎添上了些细纹,不顾自己的眼泪湿沾巾还一个劲的叮嘱自己的女儿。“婧雯,那个岳家小子要欺负了你可记着给为娘来信啊!……婧雯娘知道你性子烈,可也要容让着那个山里来的野小子……婧雯……”听着娘的一声声叮嘱,王婧雯只知嘴里应着,眼中泪水如泉涌出。
我们年轻人在离开父母时往往少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相信看我书的朋友中有不少远离了家乡、远离了父母出来追寻自己梦想。那么请写封信或是打个电话,要知道生我们养我们的父母无论我们是否成功,他们只在家那个温暖的彼岸默默的看着我们,心里在祝福、在思念。
宇文绣月虽然也有些离愁,不过她比王婧雯更加会掩饰自己的心思。反观王婧雯,情绪就明显的相当低落。而岳效飞这不怎么会照顾人的家伙只顾与岸上的人相互大声吆喝,或开着玩笑。看着姐姐眼中的幽怨,宇文绣月被岳效飞拉住的手,轻轻摆了罢,并向他示意要他多多关心王婧雯。
岳效飞扭头望向王婧雯,他很清楚她心里的苦楚,远离家、远离父母远离她所熟悉的那些亲人。在岳效飞眼中,王婧雯不单上个女强人,不单是个……她是他的妻子,只个需要他痛,他爱护的小女人。
“安仔去拿我吉他去”想了一下,什么能比一场的晚会更加使他放松心情。
岳效飞船上加上水手大约有近百人,男性的单身都被安排在车队之中,所以船上的乘客里面有很多都是女性,更有大批宇文绣月手下的人,故此一台晚会是很容易举办的。不过这样做也有了一个不好的后果,岩上的赶车的青年人不少因此出来车祸,眼睛只顾看着江面上的船队,一个不留神赶着马车闯江里去了,引来一阵欢笑、怒骂,好在一旁军队跟着呢,这些也仅是些些小事不值一提。
好歹把王婧雯的情绪从离别情节中抓了出来,岳效飞得犯自己的愁了。
到了福州第一是圈地盘,马尾区是一定要全部拿下的,至于那里的船坊只好让他们去死了,有了地皮先期要做的把各项工场的生产先恢复起来,不过靠自己的财力是不怎么够的,除了过去那些工厂而外,第一个新工厂应该是灌头工厂,虽然暂时没有铁皮,可以先以竹筒和瓷瓶哄哄人,比没有好。而且这个在福州肯定是适销对路产品,航海么!光吃那些没营养哪行啊!第二个该是搞什么呢?我们钢产量还是太少,缺啊!我那会上什么钳工,学采矿和治炼多好啊!
“嗯!我出技术,他们出地皮和人力,相信有那些人愿意来做作的。”
夜了,路上的人燃起枝枝松明、打起灯笼,排着队在军队的炊事车前排起长队,五个炊事班要供应几千人的饮食,这饭吃的可是有些时候了。
岳效飞的饭是在船上吃的,安仔把饭给他端来后,就跑到一边去当他的花心了,现在有两个小丫头那么多,小叶子似乎也比过去要温柔许多,“看来岳大哥说的对,有竞争才会有提高。”
手中的筷子就不往饭上落,脑子里还在那瞎想呢。“将来我造的船……”岳效飞一直就喜欢当时在网上看的那些帆船模型,现在眼看就要到福州了,到了这个地方一不能离了海运,二不能少了造船,那制盐也是要插一手的。钱嘛谁嫌多啊,还有什么呢?
“到时候我们建的城,可不能再按地名叫了,我们的城就叫……就叫神州城,那我们的军队不就叫神州军了,呵呵……还有我要有大量的船队,澳州不知道现在被西方世界发现了没?管他呢,打呗反正我只要一个港口城市,多的我也不要,有个立足点就行。……那美州……有点太远了吧!……”
“夫君,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宇文绣月笑嘻嘻的笑在他身边,另一边王婧雯接口道:“我们夫君还能想什么,还不是想着怎么把别人的钱哄到自己荷包里去么!”
戏弄自己的男人,可能永远是当妻子的权力。
朱聿健的宫人分乘了两艘大船,其他的官员无一不是一家一船,“真不知道他们哪那么东西,哪来那么多人。”
江边大大小小停上一长串的大小船支,岸边也停了一片大的车阵,只不过官军、官、宫里的人和老军营人的那些人形成了一个明显的分界线。
老军营这边传来的是人的吆喝声、谈笑声、孩子的哭声、牲口的声音,外围老军营的士兵们往来巡逻,不时发出喝问口令的声音。
反观官家这边却是笙歌声,酒宴声,可是就整个营地来说显的那般冷清,并隐隐透出一分凄凉的模样。黑暗中,人影幢幢,那是巡逻的兵士。
第一百一十节 我就是不服
祖天杰被抓住了,不过黄固将没杀了他,他得等岳效飞到了再说如何处理这个家伙。故此除了那些家小不在老军营的人外,其他的人在他们写完文契后全都放了回去。并由于接掌了长乐帮。长乐帮的银子,房子全都由祖天杰写下了文契归了福威镖局。那些被杀的也都他家里领回了尸身,并一家发了几十两的丧葬费。
祖天杰虽然被关了起来,可是借着那把保命的神兵的帮助,当夜就逃之夭夭。可是他并没有跑远,而是直接跑到了邹维文的府中去了。
邹维文也写下了二万两银子的欠条,刘文采付给他两万银子要他照顾、帮忙,如果上次他装聋作哑那么也就不追究这件事了,可是他不但不帮忙还倒打一耙,这岳效飞是不能接受的,心中深感此人不厚道,不是个可交之人。
因定了欠条恼羞成怒的邹维文,原指望着那些人在福州大开杀戒后引起福州百姓的骚动,正好借着民忿,引动大军灭了这些人,好出一口恶气的邹维文彻底失望了。
“邹知府,这个事确是不好处呀,人家是私人恩怨,这是你官府管的事,怎么找到下官这里来了,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我们军汉只管行军打仗,这论断事非曲直事还要大人管才好啊!”
邹维文心里气的直骂,眼见郑鸿逵只管打着官腔推委,就是不肯相助,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福州军政一向不和,这个根源还在朱聿健身上。当时为他制约这郑家在福州的势力,他监国之初就把自己的个别南阳旧人提了起来,其中就有这个邹维文。并不是他与朱聿健如何,而是他与陈嫔关系相当,为了福州知府这个位子他没少走陈嫔的门路。当时朱聿健也是监国之初,亲信之人甚少,故些委了他这个职务。一只的权宜之计倒使这福州的天高了三尺。
碰了一顿软钉子的邹维文坐着轿子回到自己家中,由于迁怒他连那“满街跑”都不坐了,甫一进家门,家中的幕僚赶忙迎上前来,在他耳边悄声道。
“大人……”
邹维文一听喜也望外道:“有这等事,快把他好好带到后花园书房之中,我随后就到。”
祖天杰没想到邹维文还肯见他,对于初到他府上被他家人拿住关在密室之中的怨气,只喜的在心中叨念,“那就好,那就好,只要邹大人肯见我,我就有反身的时候。”
在去往后花园的路上邹维文还在想,要不要把祖天杰交给黄固,以博得黄固的好感,还了自己的欠条,只要以后再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便可依旧做他的官,收他贿。不过转念一想,黄固他们的做法如此激烈,又和延平的知府王士和有一定关系,但又完全不买官府的帐,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呢?官不官匪不匪的!算了这样摸不透的人还是少打交道为好。
既然想通了关节,打定了主意。邹维文一进门就摆出一付关心倍至的模样。“天杰,你受惊了,哎呀看他们把你整成了什么样子。”
祖天杰一直耽心邹维文会为自己以前的意指气的行为而给自己难堪,没想到邹维文对自己以往种种似全然不记得一般,一天自己的变化如此之大,这个大约算是唯一一个看上去还没变的人吧,至此祖天杰心中的希望油然而生。
“邹大人”祖天杰悲呼一声,跪在邹维文面前,“在下今天遭此大难,还蒙大人不弃,天杰深感大人恩义,此生定然不忘。”
“天杰,看你说哪里话,你我往时相交甚厚,此事一发,我如弃你而去,那我还算人吗?再说此次那黄固并非向你一人动手,下官也被他勒索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