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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有一个人,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被关在笼子里,耷拉着脑袋,发髻披散,看不到长相。
此人身上衣衫褴褛,尤其是下身,碎得一绺一绺的,依稀能看出来原本是白色布料,此时沾染着黑褐色的污渍,李祺有经验,一看就知道那是干了的血。
李克明在外头有四处私牢,却将这个人单独关押在家里,显然这个犯人对他而言十分要紧。
李祺不由暗想,小公爷刚在外头受了气,明显是要来拿他撒气,这人可真是倒霉。
李克明盯着笼子里的人看了半晌,突然呵呵低笑起来,越笑越响,前仰后合不可遏制。
“我刚才在回来的路上遇上平南王郡主了。”
笼子里那人全无反应,动也不动,不知是否还清醒着。
李克明不管,继续说下去:“你猜郡主跟本世子说什么?他说她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不管你人在哪里,她都愿意等着你,她还说本世子连你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哈哈哈,你们大家说说,好不好笑?”
李祺大吃了一惊。
没想到眼前铁笼子里面这个赤/裸着两腿,狼狈不堪的犯人竟然便是昔日那个龙章凤姿的王子约。
小公爷什么时候把人抓来的?
他想揉一揉眼睛,凑近了看清楚。
李克明问在场的人好不好笑,那些侍卫哪里敢回应他,花厅里一时鸦雀无声。
李克明冷笑一声,吩咐旁边的李尚义:“来,叫大伙都瞻仰一下我大赵第一美男子的脸。”
李尚义过去,二话不说,隔着笼子抓住了王子约的长发,向后一扯,王子约吃痛,被迫扬起脸来。
李祺忍不住抽了口气。
他许久不见王子约,受到的冲击比在场其他人更为强烈。
王子约浑身伤痕累累,唯独脸上连点乌青都没有,这场牢狱之灾将他摧残得很厉害,脸瘦得都脱形了,胡子拉碴,看上去像是骤然老了十岁。但叫人嫉妒的是,即使这样,他的眼睛仍然很亮,脸庞愈加有棱角,这张脸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叫人一见就很难再挪开视线。
他直视李克明,哪怕旁边李祺的抽气声很是突兀,也未令他有所分神。
那目光平静中带着轻蔑,虽是一言不发地仰视,却竟然不落下风。
这令李克明大为不满,皱起眉头,问李尚义:“这么多天了,他怎么还是这个样子?‘狱部’的人弄出那么多花样来,你不会去跟他们学两手?真他娘的没用。”
李尚义不敢辩白,小声道:“小公爷,这小子颇硬气,寻常的鞭刑哼都不哼一声,您又不许弄残他,小的们实在是……有难处。”
李克明起身,走到笼子旁边,抬脚踢了踢王子约,又冲里面吐了口痰,恨恨地道:“姓王的,纵然将你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你以为我会斩断你手脚,划花你的脸?那是娘们儿才做的事,我偏叫你留着这副人模狗样,叫司徒绯亲眼看看你有多么下贱,比那最低等的娼/妓更不如。我有的是耐心,咱们慢慢地玩!”
李祺刚才不小心失态,所幸李克明没有同他计较,这会儿他大气也不敢出,心道:“小公爷心性越来越狠厉,这果然是他会做的事。这姓王的小子真正倒霉,听说是平南郡主一头热地缠着他,眼下生不如死,不知会不会恨上平南郡主,恨爹娘把他生成这个样子。”
正琢磨着,就见李克明转身回来,大马金刀居中而坐,同李尚义道:“本世子今天刚好清闲,你们平时怎么收拾他的,使出来给我瞧瞧解个闷儿。”
李尚义答应一声,吩咐下头赶紧去准备。
东西都是现成的,不大会儿工夫,有侍卫端了个托盘进来,上面放了一碗药,那药水黑乎乎的,闻着有股刺鼻的味道。
李尚义亲自上前,带着人开铁笼子的锁,捣鼓了好半天才把所有的锁都打开,链子取下来,将王子约从铁笼子里拖出来。
王子约知道挣扎无用,没有反抗,笼子里呆久了浑身针扎一样得疼,他摊开四肢躺在那里,借机舒展身体。
李尚义端了药碗过去,一名侍卫按住王子约,捏着鼻子给他强灌下去。
满满一碗药下肚,王子约运气张嘴想吐,李尚义早有准备,对准他腹部就是一拳。
李克明悠然道:“这是什么药?”
“回小公爷,是叫他不举的药。”
“嗯?哈哈!”
李克明这是今天自遇到司徒绯之后第一次笑了。
众人见他笑得欢畅,一齐凑趣笑了起来。
李克明等众人笑罢,方摇了摇头:“不行,本世子都说过了,不许把他弄残,你们些混账把他弄成太监,岂不是令我失信于这贱胚?”
话虽这么说,他到也没有真生气。
李尚义觑着他的脸色,道:“世子放心,他喝了这药也只是对女人不举,换做其它场合还是可以的。”
这会儿王子约喝的那药开始发作,他喘息渐重,身上细细密密出了一层虚汗。
李尚义命人将王子约手脚捆住,淋了些黏糊糊的肉汁在他身上,又叫侍卫去牵了条护院的大黑狗来。
李克明不由伸长了脖子,带出几分紧张:“好不容易捉回来,可别喂了畜生。”
李尚义讨好地道:“小公爷放宽心,瞧好戏吧。”
数十双眼睛注视之下,王子约从呼吸急促,极力挣扎,到声嘶力竭的惨叫,最后筋疲力尽,双目无神像死人一样躺在那里。
一场戏看完,不觉间外头天都黑了。
李祺抹了把冷汗,才发觉自己已经在这花厅里站了大半天。
李克明轻轻拍了两下掌,笑问王子约:“怎样,是不是觉着□□,这只狗比那些垂涎你容貌的女人更加可爱?”
王子约眼望花厅顶棚,只有喘息证明他还活着。
李克明莫名有些不快:“看来只咱们这些人围观还不过瘾,赶明儿给王公子在州府衙门外头搭个戏台,光收票钱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王子约眼神毫无波动,自从被李克明抓了来,他就像突然变成了哑巴,不曾开口说过一个字。
李克明突觉意兴阑珊,吩咐道:“关回去吧。”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径自出了花厅。
李祺和齐虎互视一眼,连忙跟上。
李祺从来到走,都没来得及同李尚义等人打招呼,不过看他们几个偶尔扫到自己那躲闪不及地眼神,他不由地暗生愤愤:脸毁了又如何,老子没受伤那会儿比你们生得都俊。
走到院子里,李克明突道:“李祺啊,你也是遭过大罪的人,今天我带你进府来,是看你伤差不多养好了,你要是没有旁的事,就留在府里帮我吧。”
“是。”李祺初听这话沾沾自喜,再一寻思,暗忖:莫不是叫我和那李尚义共事?
对付王子约,他还真有些发怵。
果然,李克明又接道:“你一向主意多,帮着尚义啃啃这块硬骨头。我要什么你也知道。”
要说折辱一个人,今天这一幕已经有些超出李祺想象,这都不行,他也想不出什么狠招来,怕是没法交差,还要受李尚义等人的排挤。
李祺觉着这个活有些烫手,心中突然一动,道:“世子,我给您推荐一个人吧。他肯定有办法叫那姓王的小子现出原形来。”
李克明扭头回看他:“‘疯驼子’么,也行。不过他要来府里,还得收敛一下脾气,不能见人就咬。这样吧,齐虎,你去把他和舒窈姑娘一起接进府,府里加强戒备,不要生出乱子。”
要对付费长雍了,他的师妹,还是控制起来比较好。
作者有话要说: 看电脑时间一长就头疼。
想到有人追更,还是把这章码出来了。
明天看看情况哈,情况不好转就停一天,反正离完结也没有多少了。
第157章 求人
谢平澜没想到就在他遍寻不着王子约的时候; 事情突然有了转机。
齐虎奉命接他和明月住进景国公府。
转天谢平澜就和李祺一起被领到了跨院地牢; 见到了笼子里的王子约。
这个地牢是李克明住进来之后改建的,原本是个菜窖; 李克明命人将其挖深挖宽,上下加固,里面关几十个人都没问题。
这么大的阵仗; 就只为了折磨王子约。
再见王子约; 谢平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向来待子约就像弟弟一样,不,自打他被亲弟弟害过那一次; 子约在他心里便取代了弟弟的位置。
见他如此惨法,谢平澜心如刀割,偏偏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以免被李克明的那帮手下看出破绽来。
王子约没有留意新来的看守; 自然也认不出疯驼子是谢平澜扮的。
等回去之后,谢平澜就和明月商量,怎么做才能把子约救出来。不但要解开铁锁; 把人从笼子里弄出来,还要想办法送他出府; 最好是不在石安停留,以免生变; 直接送去京城。
眼下深入虎穴,群敌环饲,想要救出来人全身而退难度实在不小; 报仇什么的只能留待以后再说。
明月忧心忡忡:“石安这边还有朋友帮得上忙么?”
她和谢平澜一举一动都在敌人的监视之下,程猴儿那十几个人作用有限,就算加上暗地里跟来的巫晓元等人,怕也掀不起太大风浪。
要做成这件事,除了精心筹划之外,势必要向其他人求助。
谢平澜考虑良久,方道:“我写几个名字,叫程猴儿拿去交给巫晓元,由他联络下试试吧。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救人要紧。”
明月知道,谢平澜这是要倾尽所有,把压箱底的人情账全都拿出来,既说试试,看来他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怕是风险也不小。
“好,别这么担忧,你多想想,肯定有办法的。”
谢平澜对上明月亮闪闪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他不知道明月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有信心,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次要叫你跟着我冒险了。”
“没关系啊,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谢平澜看着她,心中不由地泛起柔情,这脉脉暖意盖过因子约受辱涌上的戾气,令他一下子冷静下来。
“要向汤啸所管的秘谍求助吗?”明月问。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惊动他们。”
“哦。”明月也只是随口一问,看来谢平澜同她一样,担心汤啸已经暗中下了命令,要对他们不利。
谢平澜脱不了身,而巫晓元奉命在外边奔走了几日,结果并不乐观。
能跟着皇帝逃出京城,跑到石安来的人,策反的难度无疑很大,而巫晓元又不敢吐露太多谢平澜的情况,人家看他含含糊糊,肯给个明白话,哪怕是拒绝,也是冲着以往的交情了。
谢平澜也知道,听到回报,大多数时候只是叹一口气,捡了几个态度松动的,叫巫晓元再去求一趟,跟人家说这次是他的私事,生死攸关,请对方来救命的,到时候不用露面,出几个心腹帮着搭把手就行。
唯独有一个人谢平澜不想放弃。
“邵长河不肯帮忙?有没有说为什么?”
程猴儿出去见巫晓元一次也不容易,自然打听得明明白白的。
“巫大哥说姓邵的十分冷淡,说是同密州军有仇,世子既然辅佐杜昭,当日的那点交情便一笔勾销,他不将计就计,将咱们的住处查清楚了再去向官府告密,已经是仁至义尽,叫巫大哥别再去找他了。”
谢平澜惋惜地啧了一声,吩咐道:“你再跑一趟,叫巫晓元尽快查查,邵长河和密州军到底有什么仇隙。另外再帮我捎封信给巫晓元。”
他提笔刷刷将信写就,折好了,交给程猴儿:“这封信千万不能落到外人手里。”
程猴儿看了明月一眼,凛然受命:“姑爷放心。小的一定把信原封不动交到巫大哥手里。”
等程猴儿走了,明月忍不住好奇问道:“这姓邵的是什么人,很要紧么?”
谢平澜叹了口气,没有外人在,也不用继续绷着了,放松身子靠在榻上,一只手臂枕在脑后,同明月细说究竟:“邵长河你没听说过,那‘雷震山庄’呢,他们那个山庄的人配制火/药是一绝,由多少年前,便有子弟应召在朝廷的火/药坊做事。不过邵家原本和朝廷的关系也就仅此而已,直到这次子约出事,我找人帮忙打听了一下石安的情况,才知道邵长河也在这里。他是‘雷震山庄’的庄主,若他肯帮忙,咱们带着子约逃出石安的把握就大了很多。”
明月坐到了床榻边上,紧挨着他:“也不知道他同杜帅那边有什么仇,若是这仇恨不可解,又该如何是好?”
谢平澜道:“非但我,巫晓元之前都和邵家打过不止一回交道,邵长河这个反应我着实没有想到,他把话说得这么绝,肯定不是寻常过节。我离开杜昭身边太久了,没听到风声也不奇怪,眼下只能稍作了解,化干戈为玉帛不大可能。”
“那怎么办?”
“没什么,他不看我的面子,只好叫天行的人再去找他试试了。李克明如此折辱子约,我想做这件事并不违背天行的宗旨。”
谢平澜安排下去,剩下的便是焦急地等待消息。
一天之后,由天行那边传来答复,邵长河态度松动,提出想要同谢平澜见一面。
谢平澜眼下这等情形肯定出不了景国公府,明月道:“我去吧。邵长河脾气秉性如何,同他见面需要注意什么,你都同我说说。”
谢平澜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同明月细细交待一番,外头有巫晓元接应,他到不怎么担心,所差只是找个借口,好叫明月出府之后甩开盯梢的,又不令李克明怀疑。
转过天来黄道吉日,明月一早便要出府,说是在府里呆得闷了,要出去逛逛铺子,买买衣裳首饰。
李克明早有交待,舒窈姑娘想出府去不要阻拦,只是需得有人跟着,另外不要去人太多的地方,免得被人认出来遇到危险。
明月就带上程猴儿和隋顺,又跟了景国公府的四个侍卫,前呼后拥去了街市上。
明月先逛了首饰铺子,挑挑拣拣选了一套头面,叫掌柜拿首饰盒子装好,没有交给随从,就自己捧着,跟着又去了相邻的成衣铺子,说是看中了一件衣裳要试穿,轻而易举便将所有跟着的人全都甩掉了。
景国公府的侍卫们跟着程隋二人在外头傻等了快一个时辰才觉出不对,进去一看,哪还有人在。问两个随从,他二人顾左右而言它,程猴儿嘻嘻哈哈还要请众人去喝茶。
直到带头的恼了,他才吐露了小姐的去向。
原来今天是顺德侯府谢四小姐谢平贞出嫁的日子,他家小姐之前在京里的时候同谢姑娘相处的不错,眼下迫于情势,无法当面道贺,才赶在今天买了贺礼,准备悄悄送上,聊表心意。
小姐刚才在首饰铺买的那套头面,就是给谢姑娘准备的。
至于为什么把大家都蒙在鼓里,还不是因为景国公府和顺德侯府素有矛盾?提前知会,担心国公府的人阻拦。
四个侍卫一听这话赶紧去迎,结果也确实在顺德侯府附近遇到了送礼归来的舒窈姑娘。
本是他们疏忽在先,既然没出什么事,四人一合计,索性也不往上报了。
明月这半天时间先是由天行的人引荐,去见了邵长河,完事之后,确实改换装束跑了趟顺德侯府,化名送上礼物。既是担心李克明起疑,真派人来查,另外再怎么说,谢平贞也是谢平澜同父异母的妹妹。
提起谢家人,他那复杂的心情,明月多少也能体会。
同邵长河见面的情形要比之前想象的顺利。
邵长河是个五十出头的老者,明月要到过完年才满十七岁,年纪差不多可以当他的孙女,除了刚开始叫邵长河相信自己是谢平澜未过门的妻子花了些工夫,其它时候邵长河都没好意思难为她。
明月好不容易等到谢平澜换班回来。
有自己人在门外盯着,不虞有人偷听,明月急忙忙迎上前:“我把子约的情况大概跟他说了说,他答应帮忙了,只等你定下时间,叫晓元通知他就行。”
要把子约自牢里救出来,送出城去,邵长河到时候肯定会见到,还不如一早就说清楚。
谢平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明月微微一笑:“这就看出来了么,我答应他事成之后帮他报仇。你猜他仇家是谁?”
谢平澜只看她神情雀跃,猜都不必猜,直接道:“莫非是汤啸?”
明月不由亲了亲他:“真厉害。”
第158章 杀戮除夕夜
李克明最近这段时间不知在忙什么; 每天早出晚归; 也没有再来寻王子约的晦气,到叫谢平澜暗暗松了口气。
他准备除夕夜里动手。
从腊月三十到大年初二; 石安城取消宵禁,并且晚上不关闭城门。
算一算不过还有五六天的时间。
谢平澜为此做了精心布置,又慎重交待明月:“咱们做两手准备; 能成功救出子约来最好; 若是出现意外,也不要慌,你想办法去见平南郡主; 告诉她子约的情况。想必她不会袖手旁观。”
按照惯例,除夕夜文武百官要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