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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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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睁眼,别眨,别揉。”国师忙在水里涮了涮右手,拈着帕子给她沾拭眼睛,只见她睁开眼,一串泪水淌了出来,眼睛都刺红了,还在那笑呵呵的。他好生无语:“你傻不傻。”她点头,望着他的眼神有些发痴:“傻。”他哼地一声笑了出来,把她的脑袋摁下去,继续用甲煎香汤冲洗,一边闲闲地念道:“就你这般傻头傻脑,本座要让你伺候,只怕早晚被你伺候死了。真是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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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5

    头发洗完了,顾柔湿漉漉地爬起来,看见池子那盏飘着的熏香水灯,她一下子想起了那天晚上沈砚真放的那盏灯。

    国师发现她神色不对:“怎么了。”

    顾柔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告诉他自己的父亲可能做了乱党。说罢,自感好生绝望。

    国师听罢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淡淡地说交给他来处理。看见顾柔萎靡不振,他忽然问:“你那天放水灯了?”

    她蓦地一愣,摇头:“没有。”当时心情沉重,哪有心思放灯。想了想,又道:“不想跟她放,以后想跟喜欢的人一同去放。”然后趴着垫着下巴,满是希冀地瞅着他。

    他微微一笑,脸上挂着清雅又温柔的笑容。顾柔心念一动,鼓起勇气问他:“等明年七夕,您同我去放好么?”

    他宁静而温和的目光望着水面,上面满是花瓣漂浮——妖冶,柔媚,香气弥漫的红,一种同时带有血腥和甜蜜的颜色,他安静地望着,忽然低头弯下腰,划了一下水。

    他道:“为何要等明年。”

    顾柔托起腮,歪着头仰视他:“啊?”可是今年的七夕,他们会出兵云南,肯定不能在京城度过了呀。

    “现在就可以放。”

    他合衣下水,渡了过去,拿到了那盏漂浮在池子中心的水灯,等他从水里起身的时候,身上的白衫已被浸透,*地贴在他修长健硕的身上。

    顾柔忍不住道:“澡堂子里放也能算呀?那我还能许愿吗?”

    他站在水中看她,手里托着莲花灯,白衫如云在水里沉浮漂荡,他拧眉:“如何不算?怎么不算,有水有灯,还有你喜欢的人,你看少哪样。”

    她笑了:“好,那你拿给我,我来许愿。”

    她伸手去接,他突然换手,拉住她,一把拖进了池子。

    “啊!”莲花灯一晃,又落回水面,悠悠荡开了。

    他拥着她在水心里深吻。

    灯光摇曳,伴随着忽强忽弱的花香,气氛温柔极了,她顺从地靠在他胸膛上,换了一口气。她还记得今日白天考试的时候,她潜水总是憋不住气,那点香的考官还直摇头,看来,她真是没有这方面的天分,要是自己可以多憋一会儿气,是不是就可以多让他吻一会儿了?她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练练换气,不管是为了哪种原因。

    可是他没有给她思考领悟的机会,他扳正她的脸,又是一个长吻,他不想等了,今天他就是有预谋地把她带来这里,他想要她。

    顾柔被他百般拿捏着,就好像那盏漂游的水灯,慢慢失了魂儿,任凭他放肆轻狂。他一心要驯服她心里头住着的那匹野马,池子里放满水,也是为了让她放松,进去的时候顺畅些别太煎熬。于是,他到冲关的时候便没那么斯文了,将她颠荡得颤栗呜咽,见她挣逃,他情难自己,直管叩关,生生地在她心窝子上凿出一个又一个洼儿,池子里满是水声。

    ……

    “来人,来人!”一个时辰后,幽篁园里来了大批侍卫。

    国师抱着顾柔匆匆地离开汤池,失惊的脸上写满焦虑和后悔。银珠紫珠一行人紧随其后,看着国师把顾柔搬到房里,纷纷拿来毛巾水盆。顾柔躺在床上,双眸紧闭着,纤长的睫毛垂下来,还挂着泪珠儿。国师焦急在旁一遍遍问:“小柔,小柔,听得到本座说话么?”

    她听得见。可是不想回答。

    她觉得自己是快死了,她心爱的男人突然变了脸,成了豺狼虎豹,把她撕得七零八落,她觉得这是中了他的算计了。她虽然没经验,可是起码以前出任务的时候难免看见别人家里的一些私密事,包括韩丰和薛芙她也不小心“观战”过,虽然形容荒诞,可是至少他们当事人都是舒舒服服一脸快活赛神仙的样,为什么到了大宗师这里,就变得这般折磨呢?

    从小到大,没人告诉她这是这么一回事,母亲早逝,家族凋零,身边也没有亲密的女性长辈,这使得她对此一无所知,乃至毫无准备。

    她想,这定是他不照顾她,对她疏忽不仔细,才会疼。她伤心极了,觉着变成了一件他的玩具,他只顾自个痛快,不在乎她的感受了。她咬牙忍着,撑过了一波,可惜他战事稍歇,又擂起战鼓来,大刀阔斧地来折腾她,她羞耻难过之极,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他怀里。

    听见他喊自己,她闭着眼睛,一点儿也不愿意搭理了。

    国师心惊肉跳,后悔莫及,他没想到会弄成这样,他不知道她是这么的脆弱,他太后悔了!他现在打碎了他最心爱的瓷娃娃,只觉心头满是鲜血,不知该如何修补她。

    刘青来回报,说宫里的女医被召去沐美人跟前,此刻还没回来。京城的女大夫又不多,只有一些会接生养的婆子,她们的嘴多快,这种事情传出去只怕小姑娘就没脸做人了,国师想了想,吩咐手下去北军找人,让石锡把沈砚真带过来。

    没一会儿,沈砚真来了,她形容比顾柔憔悴得多,脚上还戴着镣。

    国师屏退左右,自个在旁盯着,随时提防沈砚真耍花招。

    沈砚真揭开下裳一瞧,那苍白的脸颊冒出一丝晕红,她虽然是个黄花姑娘,但行医治病也遇到过女病患,这种事情多少晓得。只是震惊:“小柔,你……”她本想问是谁,可是一转头看见旁边的国师,心里明白了七八分,难掩惊讶。

    沈砚真给顾柔开了清凉消肿的外敷药,跟她说了用法,临走前,顾柔忽然从被子了伸出手来拉住她:“砚真,她们是不是对你用刑了?”

    沈砚真看一眼国师,咬咬唇,摇头道:“没有,关了我一天,不碍事。”

    国师装没听见。

    沈砚真从房里出来,国师询问病情,她道:“没什么大碍,头一回行。房都是如此,只不过她像是比一般人紧窄些,加上心里没准备,心病更重。大宗师,恕民女冒昧,您……这些天尽量节制,缓缓来。”

    “……”国师让石锡把沈砚真带走了,吩咐石锡不要下重刑,以后兴许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沈砚真刚走,国师又进屋来哄她,拿药给她擦,顾柔委屈极了,不肯擦药,不肯理他。可是国师搂着她一个劲跟她说软话儿,态度温柔体贴,甚至又有些卑微,让她忍不住心软,又应了他的声。

    国师哄顾柔上完药,又喂她喝了一碗粥,把她搂在怀里给她讲故事,说了许多他小时候的事情,包括老钱小时候的事也拿过来出卖了,说从前钱鹏月是个美貌小书生,在太学里头颇受欢迎,顾柔吃他这套,一会儿就变得全神贯注,还有些老大不信地琢磨着,就钱大人如今这个模样,怎么能跟美貌这两个字沾得上边儿呢?

    国师道:“他年纪一大,就发福长歪,小时候还挺俏;加上文章风流,人见人爱,你不晓得,他不光诗词文赋写得,策论写得,那些通俗故事编起来亦是一套一套——上回你买的那本《金钗误》,也经他的手润色过。”

    说起通俗故事,顾柔就更愿意听了,眨着眼睛问他:“那他还写过什么文章故事?”

    国师道:“大抵都是些风俗鬼怪的怪谈志异,下回见着他,给你要份手稿回来。”

    夜里,国师守着顾柔睡去,他坐靠在床头,就把她搂在怀里睡,每隔一阵便要醒来看看她状况,见她安稳沉眠,方才放心,一夜直到天亮。

    就这样养了她三日。本身顾柔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心病更重些,国师稍加温柔对待,她便觉着心里暖和多了,渐渐地淡去了那天的事,这日忽然刘青传来消息,说孟章从白鸟营捎口信来,告诉顾柔她考试通过了,明天就入营报道。

    白鸟营的惯例,初选新兵都要集训操练,为时半个月,再做一轮筛选,淘汰掉适应不了的,才会正式成为一名士卒。顾柔接到消息开心得很,几天来的郁闷一扫而空;但国师却想到了要整整半月不见他的小姑娘,心里头不大舒服,看着她的眼神总有点发直,总觉得才眨眼的工夫,又要和她分别了。

    自从他在她身上尝到了甜头,就有些贪馋她了,最后一天夜里,他实是按捺不住,趁着黑灯瞎火,搂住了她娇软身躯,轻轻地咬着她的耳朵问:“明早就走了,亲一下成么。”

    见她一动不动,他以为她睡着了,还在犹豫要不要把她摇醒了求欢,毕竟明天就见不着面了,半个月,他这日子难熬得很。就听见她闷闷地回答:“成。”

    她翻过来,很敷衍快速地在他脸上亲了个响,道:“就亲一下,歇了。”又翻回去,拿背对着他。

    “……”

    他被一句话堵得说不出来,像被当头泼了盆冷水。他长出一口郁气,拉上被盖,从后面搂着她睡下。

    顾柔没有睡着,她不是不晓得他话里的暗示,只是,她很不喜欢那样。她没觉出那件事有什么趣味,痛和羞耻倒是居多,而且,一点儿也感受不到他的关爱,还不如像这样他轻轻地温柔地搂抱着她入睡,来得温馨舒服。她的大宗师有两副面孔,温文尔雅的,和贪婪凶残的,她怕极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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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刚好休沐日,国师便着原来的管事罗当去顾柔家收拾了一些她的贴身物件拿过来,他送顾柔入营报道。

    碍于国师身份,他不便一路把顾柔送到军营,军队里的人靠自己打拼,只认本事不认人,倘若给人知晓沾亲带故的,反而对她不利。国师就让刘青把马车停在离北军大营辕门不远的一处街道口,跟顾柔告别。

    他把行李交给她,从袖中取了一盒药膏交给她,道:“天热了,若起了湿毒,就擦这个。”

    顾柔抱着包袱,从他手里接过,忽然鼻子一酸。原本这一路上她还为昨晚的事情不高兴,和他闹着别扭,在马车里他同自己说话的时候,她爱答不理;这会儿想到真真要分开了,她突然后悔起来没抓紧时辰同他多说几句。

    她抬起头来看他的眼睛,他清冷的容光变得温柔,垂眸望着她,爱怜又疼惜……带着一丝丝的骄傲,他眼底充满复杂的情绪。

    半晌,他道:“别丢本座的人,让孟章他们看了笑话。半个月,本座来接你。”

    然后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顾柔眼睛酸了,她转过身,抱着行李离开,转身的一刻,眼泪落了下来。

    ——那时候,她并不确切这种分离有着何意义,也不晓得,上天总是会在预料之外有所安排,她总会遇见一些新的事,新的人,在前方等待;此刻她一心觉得,和他分离是为了更长久的相聚,她得为这个而努力。

    顾柔走了。

    国师良久地伫立,他像一只放飞幼雏的老鸟,尖牙利嘴下面充满了深沉的感情,他舍不得,但他更为她骄傲。他看着她走远,随着那个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旗幡招展的北军大营,心脏的某一部分好似也随之飞去,暂且地保管在那里。

    管事刘青说:“大宗师,咱们现在去哪。”国师出门的时候,着他备了些礼物,看样子是要去访客,他琢磨着下一程应该不会立刻回府。

    国师让刘青把马车赶去钱鹏月府邸。

    客厅里,钱鹏月叫了茶果侍奉,他听完国师的来意,二话没说,就让管事去他书房拿东西,半盏茶的功夫,下人们就抬了两抬红木箱上来,里头满满当当全是书稿。

    国师一丝愕然,他知晓老钱博学多才,但没想到他著作等身。

    “这里头全都是我近两年写的书稿,什么都有,你自己找,想要什么拿走。”老钱大方地挥挥手。国师从中挑了两卷志怪故事,让刘青端着,打算拿回去给小姑娘打发时间。

    这一看又是为了女人的事情来的了,钱鹏月明白得很,可是他不点破,拈着茶盖撇去浮沫,在手里晃了晃茶盅:“那个,上回我在你宅子里见到那个姑子,现在如何了。”

    “本座将她送白鸟营去了。”

    “噗!”钱鹏月一口茶喷了出来,诧异地看着国师,随后豁然开朗——是呀,这么好的法子他怎么没想到呢?要是自家后面那个三个母夜叉肯去兵营磋磨几个月,那他老钱就有几个月好日子过了!

    “你真了得。”钱鹏月由衷地道。

    国师懒得解释,他没必要跟老钱形容他和顾柔的感情,不过有一点,老钱作为妇女之友,在这方面定也还是有他的长处。国师想了想,在心里打好腹稿,措辞谨慎地给话题起了头:“本座有一事,想请教你。”

    他素来高傲,少有这般虚心求教,老钱被勾起了好奇心:“你说。”国师便凑过去,在他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番,老钱一听,愕然上下打量他,似是全然不敢相信:“你这么畜生啊?”

    国师死活绷住了脸:“关本座甚么事,本座说的乃是一位远房亲戚……”

    老钱噗嗤一声儿笑疯了:“是是是,行行行,那就亲戚;那么你那房。事不谐的亲戚,一晚上倒底胡闹了几趟啊?”

    国师又窘又怒,清俊的脸上大写的尴尬,按捺半响,极其不情愿地小声道:“不大清楚,不过听他那意思……大概是……”凑到他耳边。老钱蓦地瞪大眼:“什么,不可能!你有这等雄风,你出得来吗你!”口气里满是不信,还搀着一丝丝微妙的妒忌。

    国师忍无可忍,把老钱的脖子从后面给肘子围住了:“此处乃气舍,本座若用阴阳指点你一会,然后对外言称你暴毙身亡,太医皆查验不出,你不信且试试。”

    老钱连声求饶,发誓好好说话,国师这才放开。

    老钱一拍大腿,法子有了。他带着国师进到书房。

    他钱鹏月的书房,说谦虚点是书房,说得实在点,可以称之为书库,他自小喜爱读书,在前院东边辟了一座单独的别院,专门用以储存书籍文章,加上他当太仆的老爹自从告老后便一直赋闲在家,也网罗了不少珍本善本藏书,于是别院扩建越来越大,逐渐有侵占后宅之势。

    老钱在积满灰尘的一个小仓库间里头找到一个箱子,命令下人打开铜锁,他取里面的绢书给国师看。

    国师一瞧,白皙的俊脸就黑了下来。

    老钱甚是得意,这些春。宫。图都是他每到一个地方搜罗来的,没少花精力和银子:“这些乃我多年珍藏,你借去之后可小心着点,学成可记得还我。”还没等国师发作,他又道:“房室养生有‘七损八益’,欲不可强;此中关节如同开垦田亩,开垦得好,那自有源头活水来;开垦不好的,那就是荒田了;你自行看书领会罢。”国师经历不深,不知他真实良言,只当他仍在揶揄,气不打一处来,唇翻冷笑道:“看来你后宅三亩凶田果然乃是自个耕出来的。”

    老钱不高兴了,但他也犯不着同国师解释,只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他家的三个臭婆娘,虽然是凶了一点,但是对他的心意一点也没掺假,他自个可以嫌弃可以说,别人说他就听不下去了,他闹着小情绪。

    国师带走了老钱的手稿和珍藏,送了他点明前龙井作为回赠,一路上心事不减。老钱所言未必靠谱,但这等事情上,确实比自己临战经验丰富得多,他的荒谬言论倒底要不要听呢?对于小姑娘,不管花开堪折不堪折,他都已经折了,欢悦是自然的,可是心疼却更多,他烦恼这个。

    他想,再给她一些时间适应,别在这事上逼迫为难她。他回到府上,便将书稿放在床头枕边,等着小姑娘回来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那些老钱的“珍藏”,他则压在了书房柜子最高层的木盒里,放上防蛀的樟脑片。

    他安置完这些,估摸时辰,猜想小姑娘应该已经在营里安置妥当了——不晓得她在干些甚么呢?

    这时候,刘青来报,孙氏来了。

    自从那一回国师整顿后宅,他母亲孙氏等人的行动范围便被局限在了后宅固定的一片区域,若是来前院,必定会有家将先阻拦后通传,方才得进。国师亲自去迎接孙氏,孙氏早就被他这绝情的做法弄得寒了心,见面冷笑道:“你这一声母亲我担当不起,你见着过世上哪个母亲见自己儿子一面,还要三通五传的么?”

    孙郁清忙在旁打圆场道:“姨母息怒,表哥他身为国师日理万机,总有一些忙不过来的时候。”她今日穿着件玄青繁花交领襦裙,青白腰封显着窄窄的腰身,带了玉兰花形的玉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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