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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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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贞娘不放心:“你确定?”

    “确定,我看过军令册了,瞧,写在这儿呢,”顾柔指出来,抬起头问她们,“怎样,干吗?”

    第一个反对的陈翘儿这时候又冒出来第一个赞成道:“干吧!万一运气好,不一定挨鞭呢。”她特别兴奋,喜欢这种偷偷摸摸,一起大干一场的感觉。

    男兵兵舍里,何远等人围着赵勇也在商议——

    贾飞白天被阿至罗训得够惨,现在大声嚷着:“我x他大爷的,这不是摆明了折腾人吗?我听说屯骑营里的人都是手把手教会听旗号列阵的,咱们凭什么不教还要罚?”

    何远道:“这要是摆在咱老家,就黑风怪他这种为人,还没跨出门槛就得被人削死。”他想到了什么,“对了勇哥,你从前不是当过兵吗,你应该知道那金鼓旗铃怎么使啊?你教教咱。”

    赵勇眉毛深锁,摇了摇头。田秀才在一旁替他解释道:“不同的部队有不同的号令,在战阵的口号和动作上各自指定规则,他以前在兖州当兵,这里是北军,不一样儿。”

    “那咱们怎么办,注定要挨八十鞭了?”

    赵勇道:“别急,昨天我在伙房吃饭的时候认识了屯骑营的两老乡,我明天找他们,捎带点东西去,让他们教我们。”

    “这法子好。”

    熄灯了,赵勇跟大家一起躺上通铺,他心里仍然拿不准明天是否能解决这件事,自从兵舍被阿至罗查房一通后,大家东西都被收走成了穷光蛋,他拿什么去贿赂屯骑营的老乡?他心烦得很。

    突然,他想起了什队的伍长顾柔,如果是她,遇到这事会怎么办呢?

    ……

    阿至罗踏着夜色星光回到大营。

    他原是去找冷山汇报新兵屯操练情况,刚好几个军侯屯长们都在,还有屯骑营的军侯薛唐来过来串门,他负责最近的屯骑营新兵训练。

    白鸟营的后军侯周汤一见着阿至罗,就亲热地迎上来搂着他肩膀:“又折腾完兵豆子回来了?”周汤刚刚从屯长升到军侯位置,阿至罗以前是他同僚,两人关系好,私底下说话不分上下级。

    阿至罗哼了一声道:“一群欠练的烂倭瓜!”他看见薛唐在,行个拱手礼,问他:“薛军侯,麻烦您的事儿妥了吗?”

    周汤抢着替薛唐回答:“妥了,薛军侯已经命人吩咐下去,凡是屯骑营上下的兵,都不许把营内的教授内容透露一丝风给其他营的人,违令者军法论处。”阿至罗点点头。

    薛唐这会儿过来是想打听打听白鸟营新兵训练情况的,他皱眉不解道:“阿至罗,你这样什么都不教给你的兵,他们自个很难学好,眼看朝廷马上便要全军会猎,如此荒废时辰,怕是影响整个营的操练。”

    周汤笑着替阿至罗解释:“白鸟营就是如此,每个斥侯兵面对的环境都是孤独的,绝望的,不像你们骑兵和步兵永远列阵一起行动,所以更多时候,咱们希望士卒能够自己学习,对环境做出观察和领悟。此种能力远胜于他们学习到的东西本身。阿至罗这是下了苦心带他们了,是不是。”

    他说着,亲热地在阿至罗胸口捶了一拳。

    阿至罗冷哼:“要你替我说好话?老子就是看那群烂倭瓜不顺眼!”

    冷山正好进入大营,听到这话微微一笑:“阿至罗。”

    众人行礼:“冷司马。”薛唐也十分恭敬。虽然冷山头衔上只是军司马,比起同级别的校尉而言略差着些,但是仅凭着白鸟营统帅的这个身份,就足以让他在北军众尉官之中独占鳌头。他和中尉石锡同一届出来的兵,石中尉看重他,几个校尉里没人比得了。

    冷山朝众位军侯和屯长微笑,他是武人,但是精猛刚毅之中,透着一股文人的稳重,举手投足间都显示出他并非莽夫,而是个深谙礼节的人。私底下,偶尔也会同部曲们开开玩笑,透着长者式的幽默。他招呼阿至罗,冲他扬了扬手里的家书,故意背到身后不让他拿着:“你阿妹来看你了,带了信儿。”

    阿至罗一把夺过家书,黑脸笑开了花,把薛唐差点吓着,他没见过一个黑面神的脸突然变得温柔的样儿——谁见过庙里的四大金刚突然变成弥勒佛?难以置信。

    阿至罗拿了家书很高兴地出去了,薛唐惊讶,小声问周汤:“他不是胡人孤儿吗,怎么会有妹子?”周汤笑笑没说话,倒是旁边的屯长唐荆州悄悄用手遮了嘴,解释:“相好的——”

    ……

    第二天一早,顾柔借口去盔甲不合身,和向玉瑛一起去兵曹处调换合适的盔甲,两人经过屯骑营,成功地观察了一小会儿,把金鼓旗帜的号令和士兵步伐记了一下。

    回来以后,顾柔教给伍队的姑子们一起练,还跟大家约好,这事儿谁都不准讲,说出去大家都得玩完。

    男兵那边赵勇看见了,过来跟女兵们打听她们的步法何处学得。

    大家早就合计好了,偷看的事情不能外传,一致摇头说是看军令册自己摸索的,赵勇讨个没去,他觉得女兵们训练的路子很对,可是又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对,他拿不准。

    女兵们一起练了会儿,感觉摸着了门道,中途解散休息,顾柔和陈翘儿去拿水喝,屈贞娘上茅厕,向玉瑛不知道哪里去了,剩下祝小鱼一个人在校场旁边的草地上发呆。

    她望着校场背面最高的那座大营——那是军官呆的地方,孟章就在里头。她看见那座耸峙的营房,就想起孟章。

    这时候,有人拍她的肩膀,是赵勇。赵勇冲她笑,问她:“小鱼妹子,跟哥说实话,你们的操练步伐,跟谁学的?”

    祝小鱼摇了摇头,呆呆道:“伍长说了,不能说。”

    赵勇顺着她目光朝军官营帐望去,脸上挂着洞悉的笑:“小鱼妹子,你不是喜欢孟军侯么,我听说过他很多军中的事,包括他喜欢吃什么菜式,用什么式样的军器和衣料,我都告诉你,你知道了这些,还怕讨不着他的好?”

    祝小鱼一听,果然回头看着他,又是极度渴望又是犹豫的眼神。

    赵勇继续怂恿:“其实别看孟军侯他平时高高在上,私底下他和蔼得很,我听说,他喜欢的女人刚好就是你这样儿的姑子,不过你身上倒是有几个小毛病,是他不怎么满意的。”说着抱起手臂,皱皱眉,打量祝小鱼,像是帮着她在苦恼。

    祝小鱼急得马上问:“俺有什么毛病?俺改。”

    “那跟我说,你们是哪里学来的步伐?”

    祝小鱼绞着手指,犹豫看他一眼:“那……你保证不跟别人讲?”

    “不说。”

    “……”祝小鱼踮起脚,凑到赵勇耳朵边。赵勇支着耳朵听着,越听越惊讶,越听眼睛里越放出得意又兴奋的光——

    顾柔,这等事情你也敢做,看来这五十鞭,真是你自找的了!

    ……

    顾柔重新集合了女兵,五个人凑在一起继续练,才走了几步,发现祝小鱼心不在焉,顾柔叫停了队伍:“祝小鱼,你想什么呢?”

    祝小鱼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屈贞娘恨铁不成钢,一跺脚:“妹子呀,你被那赵勇给骗了!这下坏事了!”

    陈翘儿已经气得没话可说,她只想掐死祝小鱼。如果她被鞭子抽五十下疼死,她做鬼都不会放过祝小鱼。

    祝小鱼茫然道:“可是赵勇哥他保证过不会跟别人说。伍长,俺是不是又做错事儿了?”

    顾柔一咬牙,她现在没工夫跟木讷的祝小鱼掰扯道理,一挥手,忙叫上功夫最好的向玉瑛:“咱们赶紧去把赵勇找着,他这八成是要跟黑风怪告密,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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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勇这头,心情舒畅,步伐轻快;他就等着到阿至罗面前告状,然后看顾柔她们吃五十鞭子了。这样一来,顾柔在那群女兵里头的威信便会因此受挫。

    赵勇是当过兵的人,知道在一群人当中怎么混出头,也知道用什么法子才能排除潜在的对手;他觉得顾柔对他是个阻碍。军队里头,长官提拔下属,很多时候只会提拔那么一个名额,所以除此之外,第二名、第三名……毫无意义。所以,那天他瞧见顾柔的真实身手,他就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头号敌人。

    他先去绕去伙房附近,今早用朝食的时候,他同那两个屯骑营的老乡约好了一个时辰后的操练空隙在这里见面,然后跟他们学习步伐。

    可是他等了许久,还不见两个老乡前来,反而追来了顾柔和向玉瑛。

    顾柔面有急色:“赵勇,你这是在等谁。”

    都到了这份儿上了,赵勇也不怕跟顾柔撕破脸,只是冷笑道:“顾柔,你胆子也太大了,连军规都敢违背,怎么,敢偷看屯骑营练兵,还怕挨罚么?”

    向玉瑛伸手便要去拿赵勇,赵勇也是功夫上了身的人,使用军中教授的技击接了她三招,朝后大跳一步拉开距离——“怎么,还想动粗灭口不成?”

    顾柔知道这么闹起来事情只会更大,她正犯愁着,忽然,田秀才跟何远跑来,何远一脸焦急色,嘴里嚷嚷着:“勇哥,你那两个老乡说屯里操练,没空过来了。这不是耍咱们玩儿呢吗?”

    赵勇脸色一变,一个时辰以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变卦了?殊不知方才薛唐已经按照阿至罗的请求,对新兵们下了不准私相授受的禁令。

    顾柔一琢磨,看见赵勇犯愁,法子有了,她道:“何远,你们伍队跟咱们一起练吧。”

    何远一脸懵:“你们怎么学会的?”

    赵勇听了一惊,眉头紧紧皱着,可是心中盘算,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法子了,选择跟顾柔合作,总远胜于吃阿至罗八十军棍来得强。他再一看何远和田秀才,他们围在顾柔身边,听顾柔把如何去偷看到了屯骑营操练的事一说,都佩服她得五体投地,心里满更不是滋味儿了。

    ……

    顾柔和何远的伍队两队合一,练了一上午,终于在用午食前练成步伐。

    下午阿至罗来考核的时候,赵勇的什队成了全新兵屯动作完成得最好的一个队。

    不过阿至罗脸上却并无任何赞许之色,众人皆已成习惯,倒也不觉失望。

    其他几个什队按照军令上的学了一些,动作皆不标准,阿至罗一一指正。

    那些什么也没准备的什队,被阿至罗依约罚了八十棍。不过是整个十人什队分摊八十棍,那些皮糙肉厚的汉子们,挨几棍倒未见大碍,继续投入操练。

    阿至罗的处理法子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众人相安无事地跟着金鼓旗练了一下午的阵型变化,傍晚回来,用饭的时候,顾柔突然放下碗,道:

    “我猜想,阿至罗这人也许不坏。”

    陈翘儿也放下碗:“算了吧,我还觉得祝小鱼不傻呢。”她说罢,回头看一眼祝小鱼,祝小鱼正吭哧吭哧扒着碗里的饭,压根儿没听到别人说什么。

    用罢晚饭,几个姑子一同去洗澡,这回姑子们学乖了,大家约好五个人轮流去占澡棚子单间的位置,每人一天,轮到的那个人不吃晚饭,其他人帮着带。今天轮到向玉瑛,她就先进去洗了,出来刚好屈贞娘和顾柔赶到。

    贞娘和顾柔一起洗,两人挤进澡棚,贞娘想起那天看见顾柔身上的吻。痕,想了想,还是犹豫地开口:“小柔,你进来不是干花卒的罢……”

    上一回她没有多问,是因为彼此间还不熟悉,如今大家同吃同睡关系近了,她难免多关心些。

    顾柔一怔,明白过来她的意思,笑着摇头:“不是,我是正卒。”

    贞娘点头,放了心:“是啊,你是个好姑子,来干咱们这行不值当。”

    顾柔道:“你别那么说,你们也是为了打胜仗,为了朝廷和百姓。不比那青楼女子,你别在意他们的话。”

    贞娘道:“我从前就是干青楼的。”

    顾柔懵。

    贞娘道,她从前是襄阳郡一带有名的青楼花魁,年轻的时候因为貌美又有一把好嗓子,颇得当地豪绅的宠爱,夜夜销金,可谓一曲红绡不知数;可是年纪稍长一些以后便被后面崛起的年轻姑娘们取代了地位,渐渐恩宠衰落,挣的银子少了,鸨母的态度也大为冷淡。就在这个时候,她遇上了她后来的夫主。

    她夫主是个外地客商,做生意经过这里,跟当地往来的买家朋友来贞娘的楼里来喝酒应酬,一眼就看上了贞娘,他豪掷千金为贞娘赎身,娶了贞娘为妻,从此夫妻恩爱。可惜好景不长,因为他夫主做的是长江上的码头生意,一次货船遇上江浪沉船,他夫主虽然逃出生天,但货物全沉了,欠了买家许多银两濒临破产。夫主便想到去云南运草药贩卖,想挣钱翻身,却没料到那时候宁王辖制的云南境内十分混乱,她的夫主在途中被云南兵抢劫所杀。

    贞娘知道夫主死讯以后,便投身兵营,想要为夫报仇。

    贞娘道:“我年纪大了,也不怕豁出去。别人让我为夫主戴孝守节,我不愿意;我在他灵前发誓,一定要为他报仇。我要亲眼瞧见朝廷的兵马平了云南,让夫主跑商的那条官道插上朝廷的旗帜,再也不流血。”

    顾柔听得一愣一愣,她突然觉得自己多年来搞错了一件事,谁说青楼就低贱了?这世上,论人心,哪有绝对的贵贱。

    贞娘说罢,身上也有点儿凉了,往自个背上抹一把热水,继续扯回方才的话题:“小柔,那你身上的印儿,是你男人给弄的是不是?你要小心,我看你像是没成家的模样。”果然见顾柔点了点头。

    贞娘叹气,是啊,有家有口的谁来干这行:“你得留神小心点,得逼着他娶你过门,否则就别搭理他,男人最会说谎,他占了你的身子,又不娶你,那就是耽搁你了。你要小心他翻脸不认账。”

    顾柔想起国师,脸上就泛起甜笑,她从来不怀疑他对她的真心真意,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会相信。贞娘见她痴痴的模样,知晓她是陷进去了,摇了摇头也不多劝,这种事情她见的多了,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劝也劝不了。

    顾柔想国师想得出神,直到背上冷了才醒过来,她忽然问贞娘:“对了,那你一定知道……那事为甚么会疼啊?”

    贞娘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柔红着脸,凑到她耳边嘀咕一阵。贞娘更惊讶:“你从小你娘亲不教你?”下意识又想到,也许顾柔家里没爹娘,她怕顾柔尴尬难受,赶紧接着话道:“头一遭都是要受点罪的,我梳弄的那会差点死过去。”

    顾柔摇头表示不懂。贞娘道:“傻丫头,你过来,我跟你讲。”

    顾柔凑过去,贞娘附耳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阵,顾柔的脸涨得通红。“原来……竟是这样。”

    贞娘轻声笑道:“一回生二回熟,以后不但不疼,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你再过来,我跟你讲……”

    顾柔又凑过来,越听越惊羞,拼命摇着头:“不不不……”

    贞娘道,哪个男人不喜欢这回事?你别看你清纯样貌的,所有的男人都喜欢自个的女人只在他面前淫。荡,你听我的放开了去,别扭扭捏捏的败兴致。别的不敢说,论对男人的根性了解,我和翘儿强你太多,翘儿一句话说对了么,女人也要自己过得高兴,他在你身上找痛快,你干吗不能也在他身上找?

    顾柔被那最后一句话震到了,半响才回神——翘儿她该不会也是……

    “她就是啊!你不知道啊,”屈贞娘很自然地道,“她从前在吴郡名气牛了去了,开了家软虹楼,自个当老板,生意做得那叫一个大,我在襄阳,都在客人嘴里听过她的花名。干这行的多少人羡慕她,年纪轻轻有自个生意,不晓得为甚来这当花卒。”

    ……

    晚上,顾柔卷在被窝里想,她冤枉大宗师了。

    原来那头一回,本生就是会痛的,她竟一点也不知晓,还以为他故意欺负作弄,在心里怨了他这么久。顾柔想起那会儿他彻夜守着自己寸步不离,满是后悔难过的神情,不由得心疼起来。

    她错怪他了。

    她正想得出神,忽然便听得虚空中他的声音传至:【小柔,你睡了么。】

    兵营有严格的熄灯时辰规定,他记着故而每天此时在这等她。

    她心蓦地一动,翻个身趴着:【嗯。】顿了顿,又裹住薄被:【大宗师……】声音忸怩。

    【怎么了。你营里的人如何,有没有人欺负你。】

    误会大了,她忙解释:【没有,她们人都很好。】

    他已经听孟章说了,顾柔分到的屯营里有女花卒,他有些担心:【兵营鱼龙混杂,你自己须得小心。再委屈一段时日,过了考核便能随军出征,到时候本座一纸调令,将你调入宝珠她们队伍去,便有人照顾了。】

    顾柔头看了一眼旁边,屈贞娘睡相不好,翻了个身,雪白的大长腿搭在向玉瑛身上,被向玉瑛一把撩开,翻身背对着她。

    顾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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