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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曦蓦地想起昨夜蜀葵用嘴度酒喂他,不由有些紧张,把那盏酒全给喝了,顿时感觉一股热辣辣的感觉溢满身体。
蜀葵又夹了一块红糟鲥鱼喂赵曦吃了。
赵曦知道蜀葵爱喝薄荷酒,便给她斟了一盏,喂着她饮下。
蜀葵最爱撒娇,当即又让赵曦连喂她喝了三盏薄荷酒。
四盏酒饮下之后,蜀葵便有些眩晕了,脑子里晕晕乎乎的。
她伸手从赵曦手中夺过酒壶,先给自己斟了一盏,端起酒盏饮下,然后直接从罗汉床内侧走到了赵曦那边,一把推倒赵曦,自己跨坐在了赵曦身上。
赵曦双手撑在后面,这才没有彻底倒下去。
蜀葵已经忘记了自己哄赵曦喝酒的初衷,脑子里乱哄哄的,只是觉得委屈——凭什么每次房事,赵曦都要在她上面?
她用力揪住赵曦的衣襟,嘟着嘴问道:“赵曦,为什么每次那个,你都要摁住我不让动?”
赵曦:“……”
蜀葵哼了一声,用力赵曦的衣襟,谁知了半日也没扯破。她有些生气,便用力继续。
赵曦被蜀葵磨蹭得早有了反应,凤眼微眯凝视着蜀葵,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他再也忍耐不了,自己动手了衣襟,好方便蜀葵动作……
大年初二早上,蜀葵先醒了。
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回到了,而且是赵曦身上睡着了。
看着赵曦熟睡的脸,蜀葵悄悄滑下了床,赤着脚跑进了浴间。
用罢早饭,赵曦并没有离开。
他端起清茶饮了一口,见丫鬟们都不在房里,便轻轻问蜀葵:“昨晚的事情你都记得么?”
蜀葵一脸呆滞:“我……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其实她之所以痛苦,就是因为她喝醉之后会变得傻大胆,而酒醒之后,醉酒时做的所有事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赵曦“哦”了一声,瞅了蜀葵一眼,没有说话。
自从带着蜀葵来到这里,蜀葵已经借酒强压他两次了,再加上以前在东京长宁坊宅子的那一次,总共三次了。
蜀葵被赵曦看得脸红耳热心跳加速,却硬着头皮不肯承认自己记得。
赵曦见蜀葵如此厚脸皮,便若无其事起身道:“没事的话我走了!”
蜀葵见他真的要走,心里一急,忙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赵曦的腰:“王爷,我有话要说!”
赵曦被她一抱,哪里还走得了了?
他故作矜持道:“有话快说!”
蜀葵把脸贴在他的背上,低声道:“王爷,我想调查我爹的死因……”
赵曦“哦”了一声,问道:“那你今日有何打算?”
蜀葵没想到赵曦这么好说话,又惊又喜,双臂环着赵曦的腰绕到赵曦身前,仰首看着赵曦,眼中满是惊喜:“王爷,你带我再去清和书院一趟吧!”
赵曦被蜀葵弄得有点不自在,一把抱起蜀葵放在了一边,道:“我等着你,快去收拾吧!”
蜀葵爱妆扮,每次带她出门,她都要拾掇半日。
蜀葵笑嘻嘻答应了一声,叫了素兰和善睐进来,去卧室收拾去了。
赵曦坐在明间喝茶,不过等了一刻钟时间,素兰和善睐便搀扶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媳妇出来了。
蜀葵今日碧袄白裙,头上梳着桃心髻,只簪了一支碧玉簪,打扮得甚是素净,俏生生走到赵曦面前,屈膝行礼:“相公,妾身准备好了!”
赵曦垂目微笑,起身道:“走吧!”
他牵了蜀葵的手,向外走去。
素兰提着衣包跟了上去,衣包里装着蜀葵今日要穿的绣柳条鹅黄缎面皮袄。
到了清和书院门前,赵曦留下小厮林瑜看着马车,自己带着林贞兰锐进去了。
门房老头子一见是昨日那个出手极阔绰生得极好的青年书生,当下笑眉笑眼行了个礼,道:“金小公子今日没有出去,正在书斋内读书呢!”
赵曦闻言,含笑道:“我去叫内子一起去看金小公子!”
门房老头子想着这位小哥俊到了这个地步,他的妻子不知该美成什么样子呢,便伸着脖子去看,谁知这清俊小哥从马车里扶着一个穿着绣柳条鹅黄缎面皮袄的小妇人,却是戴着眼纱,并不能窥得全貌,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引着众人进了清和书院,往书斋方向而去。
蜀葵立在书斋门外,看着书斋内正埋头读书的少年,百感交集。
金秀林正在专注读书,察觉到外面的异常,抬头看了过去,不由一愣,忙站了起来:“你们是——”
赵曦看着这个看上去才十来岁的孩子,心道:单看长相的话,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不是蜀葵的亲弟弟!
蜀葵摘下眼纱,勉强笑了笑,轻轻道:“秀林,你还认识我么?”
金秀林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美貌的小妇人,喃喃道:“姐姐……”
第一百二十章
四年多不见,白秀林也从一个小孩子变成了一个小小少年,先前的婴儿肥已经不见了。
蜀葵立在那里,专注地看着秀林,观察着白秀林的反应,然后开口道:“秀林,我是姐姐啊!”
白秀林闻言,身子一震,上前一步打量着白蜀葵,终于认了出来——这个美貌的小妇人正是自己的姐姐白蜀葵!
他的眼眶立时红了,叫了声“姐姐”,往前跨了一步,却似又想到了什么,立时又往后退了两步。
蜀葵忍住泪水,走进了书斋里,拉了张椅子在白秀林书案前坐了下来。
赵曦没有进来,他示意兰锐关上书斋的门,自己带着林贞、兰锐和善睐立在外面,让蜀葵自己和白秀林谈。
白秀林低头不说话,蜀葵便起身四处看看。
书斋的窗户糊着厚厚的纸,屋子里烧着炕,暖烘烘的,书案上甚至放着一个精致的果篮,里面有苹果、雪梨和橘子。
蜀葵拿了一个橘子剥开,一粒粒喂给了白秀林吃。
白秀林一边吃,一边哭,却始终不肯再叫一声姐姐。
蜀葵喂完了一个橘子,这才开口问道:“现在是谁供应你读书?”
他住在清和书院里,看书斋的摆设,日子应该还过得去,束脩怕是不便宜。
白秀林低下头,泪水落在了地上:“是娘。”
蜀葵看他:“娘从哪儿弄的钱?”
白秀林哽咽着道:“娘……改嫁了……”
蜀葵一步不肯放松,声音高了起来:“娘可不是改嫁,做人家的小妾,怎么能是嫁!”
她自己不也是做人妾的,能叫嫁么!
若不是孙二娘,她能落到这一步么?
她好好地按照爹爹的安排,嫁给傅英哥哥,一夫一妻快快活活过日子!
白秀林抬头倔强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泪水。
蜀葵按捺住怒火,凝视着他,轻轻问道:“听说爹爹是夜间突然去世的,爹爹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白秀林用力抹了一把泪,大声道:“我不知道,那夜我在睡觉,等我起来,爹爹已经得了急病死了,是县里的仵作来验的尸,怎么可能有错!”
蜀葵藏在衣袖中的手瞬间攥紧:“仵作?哪个仵作?是谁请的?”
她昨日从李大娘那里已经得知是县里马仵作验的尸了,却故意又问白秀林。
白秀林眼中现出恐惧,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接着他便开始大声道:“你不会以为是我娘害死爹的吧?”
蜀葵冷笑了一声。
白秀林用手指着蜀葵,大声道:“我知道,你恨我娘,可是若不是娘把你卖了,你能过现在这么好的日子?看看你戴的首饰穿的衣服,若不是娘把你卖到好人家,你能享这福!”
蜀葵闻言大怒,举手一把打落了白秀林的手指,冷笑了一声,道:“照你这么说,孙二娘卖了我,我还得对孙二娘感恩戴德?”
她想起遥远往事,旧仇新恨顿时涌上心来:“若不是孙二娘卖了我,爹爹也不会死;若不是孙二娘卖了我,我会离开家乡这么多年;若不是孙二娘卖了我,我嫁给傅英哥哥,现在一夫一妻过自在日子,会像这样妾不妾婢不婢的被人欺辱!”
蜀葵越说越恨,拿起书案上的水果篮,用力掷在了地上。
赵曦候在外面,里面蜀葵与白秀林的争吵声他听得清清楚楚。
林贞、兰锐和善睐也在一边候着。
当听到白蜀葵说那句“若不是孙二娘卖了我,我嫁给傅英哥哥,现在一夫一妻过自在日子,会像这样妾不妾婢不婢的被人欺辱”,林贞、兰锐和善睐的脸皆变得煞白,善睐已经开始浑身打颤。
赵曦也听得清清楚楚,他脸上表情未变,可是脸色早已变了。
原来,他一直以为的岁月静好彼此相守,在蜀葵眼中,不过是“妾不妾婢不婢的被人欺辱”……
赵曦觉得喘不过气来。
想到昨夜的恩爱缠绵,再想想蜀葵方才在书斋内说的话,赵曦的心脏似被浸入冰水之中,针扎一样的疼。
赵曦抬腿离开了。
林贞看了书斋的窗子一眼,转身跟了上去。
兰锐看了善睐一眼,顿了顿,忙跟了上去。
善睐眼睁睁看着王爷越走越远,两只脚却似钉在那里一般,一动不动。
王爷若是不要姨娘了,姨娘一个弱女子可怎么办?她得跟着姨娘护着姨娘……
书斋中白秀林和蜀葵还在对峙。
白秀林没想到姐姐反应这么大,他咬了咬嘴唇,道:“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那天晚上爹爹还在吵着要去东京太尉府寻找姐姐,还嚷嚷着要告官,娘一直哭,一直和爹爹闹。
他以为到了白天就没事了,谁知一大早,娘就哭了起来,说爹爹死了。
蜀葵盯着白秀林:“你真的不知道?”
白秀林用力摇头:“我再说一遍,那天早上,娘突然哭起来,我才知道爹爹去了!”
蜀葵从书斋内出来,见善睐还在外面等着,不由一愣。
善睐面如死灰:“姨娘,王爷——”
蜀葵略一思索,再回想一下自己和白秀林吵架的内容,顿时全明白了,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方才在气头上,她都说了些什么啊!
蜀葵深吸一口气,竭力稳住自己,开口问善睐:“王爷去哪儿了?”
善睐上前,扶住了蜀葵:“姨娘,王爷出去了。”
蜀葵低头看了看脚下铺着青砖的地面,然后抬头看着前方苍翠的古松,轻轻道:“我们出去看看吧!”
不管怎么说,这次的确是她的错,她会去向赵曦解释。
如果赵曦真的不接受,那就再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
善睐答了声“是”,搀扶着蜀葵往外走去。
蜀葵抬头看看湛蓝明净的冬日天空,心中想到了被赵曦赶走这个结果,心脏顿时针扎一般的疼。
可是无论如何,既然事已至此,她就应该勇敢面对。
蜀葵撩开左腕上覆盖的衣袖,确定里面戴的是一个赤金嵌蓝宝石手镯,心里这才安定了一些。
若是赵曦立时三刻不要她了,靠这个手镯,她起码还能支撑好几年。
这几年时间,足够她想好下面的路了,也足够她调查出爹爹死亡的真相,想办法为爹爹报仇了。
心里无论如何笃定,可是蜀葵却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泪水不停地往下流,怎么都止不住。
蜀葵用帕子抹去眼泪,扶着善睐走出了清和书院。
第一百二十一章
出了清和书院之后,赵曦从林贞手中接过马缰,认镫上马,正要离开,突然想到蜀葵孤身一个,若自己抛下她,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他顿了顿,一股气涌上来,一夹马腹,纵马跃出。
林贞愣住了,看向兰锐,低声问道:“王爷不等白姨娘了?”
兰锐摆了摆手,示意林贞跟上,自己驱赶着马车追了上去。
林贞看着王爷绝尘而去的身影,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打马追了上去。
蜀葵看着清和书院外面空荡荡的大路,再看看背后清和书院高高的院墙,浑身的力气像是全被抽走了,身子一软,整个人倚在了善睐身上,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虽然做出了各种的假设,她心里还存着一线希望——万一赵曦只是生气了,却还等着她呢?
可是看着眼前空旷荒凉的郊野和背后高高的院墙,蜀葵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她提了提裙裾,低头看看自己裙裾下露出的浅碧高底绣鞋,情知无法走太远的路,不由一阵气馁。
善睐左顾右盼,见这里如此荒凉,心中害怕得很,依偎着蜀葵低低问道:“姨娘,怎么办?”
蜀葵心中也有些怕,可是她如今是善睐的主心骨了,一定得坚强起来。
她勉强笑了笑,看了看天上苍白无力的日头,分清楚了方向,道:“那边是东边,我们往那边走吧!”
她的家就在东边。
不,不是她的家,是赵曦的家。
想到要和赵曦分离,蜀葵的心脏就阵阵蹙缩,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可是她竭力忍着,不肯流泪。
蜀葵深吸一口气,伸手拉住善睐的手:“走吧!”
还没走多远,蜀葵忽然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善睐也听到了。
两人相视一看,一起往后看去。
只见一群青衣人骑着马在清和书院门口下了马。
蜀葵定睛一看,认出当先的那人正是金大官人的贴身小厮元宝——元宝这些年变化不大,只是胖了些,壮了些!
元宝带着这些青衣人大步进了清和书院。
蜀葵觉得有些不对,忙拉着善睐疾步往前走。
刚走到清和书院院墙的尽头,一转弯蜀葵便看到了前方白杨树下立着一个人。
她顿时止住了脚步,眼泪再也忍不住,不停地往下流。
赵曦凝视着蜀葵,见她眼皮都哭肿了,眼睛里含着泪,雪白的肌肤上泪水纵横,瞧着分外的可疼,他心中的怒气“嗤”的一声全没了,看着蜀葵道:“还不过来!”
蜀葵含着泪笑了,拎着裙摆跑了过去,投入了赵曦怀中。
赵曦顿了顿,这才伸手揽住了蜀葵的腰肢。
蜀葵眼波流转,往周围看了看,见善睐随着兰锐坐上了马车前方,林贞牵着马立在远处,这才放下心来,仰首看着赵曦,低声道:“别生气了!求你了!”
赵曦想到蜀葵说的那些话,还有些余怒未熄,移开视线看向一旁的白杨树,不肯看蜀葵。
蜀葵眼珠子一转,扯着赵曦的手摇啊摇:“我有些冷得慌,你陪我坐马车吧!”
她的手的确凉透了,似冰块一般,赵曦抽出手,握住蜀葵的手,试图温暖蜀葵。
见赵曦还是这么疼爱自己,蜀葵心知有救,便继续娇滴滴地撒娇:“我真的好冷……”
赵曦看向蜀葵,见她眼中还含着泪,雪白的脸被寒风冻得发红,想都不想便拉着蜀葵向马车方向走去。
兰锐驾着马车向东而去。
他间或看了善睐一眼,见善睐裹紧身上的皮袄坐在那里,眼中满是笑意,似欢喜得很。
兰锐又侧耳听了听身后车内的动静,却什么都没听到。
他抿嘴笑了。
王爷那么刚硬清冷的人,都快被白姨娘活活气死了,却还是担心白姨娘,站在拐角那里等着白姨娘过来。
白姨娘还没两句好话呢,王爷便软了下来,抱着白姨娘上了马车……
看来,白姨娘就是王爷的克星啊!
以后若是被王爷责罚,就想法子求白姨娘好了!
马车中驶出之后,蜀葵解下外面的那件绣柳条鹅黄缎面皮袄,只穿着碧袄白裙,伶伶俐俐坐在那里,抿着嘴含笑看着赵曦。
赵曦自然舍不得她受冻,当下展开斗篷,抱起蜀葵在怀中,用斗篷严严实实包住,只留蜀葵的脑袋露在外面。
蜀葵被赵曦温暖的体温包围着,周身洋溢着赵曦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道,真是心满意足。
她把自己冰凉的脸颊贴到赵曦温热的脸上,轻轻磨蹭着,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轻轻道:“这样好幸福啊!”
赵曦被蜀葵磨蹭得浑身麻酥酥的,轻轻道:“你不是说自己‘妾不妾婢不婢的被人欺辱’么?”
说起这个他就生气,他待蜀葵还不够好么?蜀葵真应该去看看别人家的姨娘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样一想,赵曦颇有一种“我欲将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委屈感。
蜀葵尴尬极了,凑过去飞快地在赵曦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开始撒娇:“我和白秀林在吵架,自然是胡说八道了,你难道要和我计较么?”
赵曦轻轻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蜀葵见赵曦这样,便知他的怒气已经发作得差不多了,便得意洋洋地依偎着赵曦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