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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权臣之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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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
  郑愈便是那时去了北疆。
  若是宝蕴在东宫过得顺心如意便也罢了。
  可宝蕴嫁入东宫已经近十年,却只育有一女,且她滑胎多次,怕是已经再不能生育。
  宫中的事情大长公主见得多了,经得多了,现如今太子已经纳了皇后娘家甘家之女为太子良娣,将来就算太子登上大位,南平侯府怕也不过只是替他人做嫁衣裳而已。
  真真是可笑。
  “阿蕴,”大长公主伸手摸了摸坐到自己身边的长外孙女的头发,慈声道,“你怎么回来了?可是因为阿愈的事情让太子迁怒于你了?”
  周宝蕴摇了摇头,道:“的确是殿下让我回来的,但迁怒却也谈不上,他本来就知此事不易。”
  若是郑愈是那么容易拉拢的,也不会让皇后和甘家如此忌惮了。
  他一直都是那样,坚韧不拔,绝不是会轻易动摇之人。
  “外祖母,”她低声道,“孙女想让妹妹嫁大表哥,并非是为了自己,为了太子殿下。孙女的处境,祖父和父亲他们被权势迷了眼,看不清楚,可是外祖母您还不清楚吗?其实是孙女察觉皇后娘娘她动了想将妹妹嫁到甘家的心思,所以才劝了太子殿下,道是将妹妹嫁给郑愈才更有价值。但我这么做,只不过是觉得大表哥值得托付,将来可以护住妹妹罢了。我的命已如此,实在不愿妹妹再步我的后尘。”
  可如今郑愈竟然为了他的侧室请封了诰命,如此,妹妹还怎能再嫁给他?
  他就是这般恨自己,恨南平侯府吗?
  “外祖母知道,你一直都是个至情至性的好孩子。”大长公主搂了她在怀中,一时之间也心如刀绞。
  当初如果她没有犹豫不决,而是直接向陛下请旨替阿愈和宝蕴赐婚,是不是,所有事情都不一样了?
  不,那时郑愈还没有自保能力,陛下他定不会把他推到风口浪尖。
  大长公主苦笑,那个人,一直都是最心狠的。
  可是,她想到那块郑愈送给那兰家女的暖玉,一时之间又是心塞。
  此时宝蕴还不知道,若是她知道,她现在的困局,很可能是郑愈一手造成,当初若是郑愈肯借那块暖玉给她,她的子嗣就不会这么艰难,她现在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想了?
  罢了。
  她道:“阿蕴,原本我也是属意将阿薇嫁给阿愈的,为了此事外祖母甚至开口求了他,但他却还是拒绝了外祖母,转身就为他的侧室请封。虽则外面的那些传言到底出自何处外祖母也不能肯定,但你舅舅有一句话却说得也对,那些所谓的谣言根本就不是谣言。阿蕴,他变得连外祖母都看不清了。”
  她看到随着她的话而面色有些变白的长外孙女,心底叹息了声,道,“此事真真假假,到底是阿愈自己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谁也不知,待我见见陛下,再作打算吧,毕竟事关阿薇的终身。至于皇后想将你妹妹远嫁到西坪甘家,”
  大长公主冷笑,道,“我还没死呢,你们姐妹还轮不到他们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外祖母,我想见见大表哥。”周宝蕴低声道。
  大长公主一愣,她转头仔细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外孙女,目光晦涩难言。
  周宝蕴苦笑,她道,“外祖母,自他离开京城去北疆再回来,差不多已经有近十年了,这十年来,我就再没有见过他,跟他说过一句话。您放心,我和他,早已事过境迁,我哪里还会有什么别的心思。我见他,不过是想看看他,看他是否,还值得将妹妹托付于他罢了。”
  ***
  郑府西院。
  “恭喜兰夫人,贺喜兰夫人。”
  一大清早,许嬷嬷就带了人去了兰妱住的西院去恭贺兰妱。
  兰妱已经用了早膳,正在看着往年年节时郑府与别府来往的节礼,乍见到许嬷嬷满脸喜气的恭贺,甚是诧异。这,喜从何来啊?她莫名其妙的看向许嬷嬷。


第21章 主动
  许嬷嬷笑眯眯的看着兰妱,道:“兰夫人,大人前日已经向陛下递了折子,为兰夫人请封诰命,兰夫人以后就是我们大人正式的夫人了。陛下已经准了折子,现在礼部正在依礼为夫人准备诰书,想来就算年前赶不及,明年初夫人也必能拿到诰书了。”
  兰妱惊住。
  诰命,诰书?
  她,她不过就是一个妾侍,说是侧室,不过是说着好听罢了,就是那日她驳斥周宝薇,也不过就是打打嘴仗,心里其实并不曾妄想。当年她被接进太傅府,被嬷嬷“教导”着,就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命了,不过是挣扎着,哪怕是那样的命也想要努力得到更多的尊严和自由罢了。
  可是。。。。。。
  他竟然为她请封了。
  虽然她知道郑愈这般做,应当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而不是为了她。大概是他需要自己有这么个身份去拒绝南平侯府的亲事,拒绝他祖母大长公主施加的压力吧,或许还有朝堂上立场的考虑,但兰妱心里还是很有些感动。
  她不是不知感恩之人。
  她知道外面那些流言看似坏的是周宝薇的名声,但实际于她才可能是真正的催命符,因为那些流言,大长公主和南平侯府必定十分恼怒,尤其是大长公主,她是郑愈的祖母,她这样一个背着狐媚之名的妾侍,她完全可以趁他不在的时候,想怎么处置她就怎么处置了她。
  但现在,他为她请封,她再不是可以随便轻侮,随便打杀的妾侍,所有事情都不一样了。
  饶是兰妱素来冷静,此时鼻子和眼睛也都有些酸意。
  ***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她甚至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因为自那日从大长公主府回来,接着近一个多月以来,郑愈都再未踏进她的院子,两人连面都没再见过一次。
  起初她也并未在意,因为他之前早就跟她说过,他不会常过来。所以她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一直到快年底一个多月他都未再出现,她到底还是有些忐忑起来。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之时他情绪有些不对她是察觉到一些的,但她觉得那是因为大长公主的缘故,跟她没什么关系。可是,跟她有没有关系也好,现实就是,外面都是她狐媚的流言,而他却像是把她放在内院给忘了。
  这于她的处境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后院里许嬷嬷等人对她也没半点轻慢,许嬷嬷甚至言称自己年迈,逐渐把内院,还有她手头上管着的几个产业都转交给了兰妱打理,道这是大人的意思。
  但一直不见他的人影总还是让她有些不安。
  ***
  原来他只是外表和言语冷漠。
  兰妱叹了口气。
  她从来不是没心没肺,自私冷血之人。她初时只觉得他生性冷漠,言辞太过毒辣,就好像他的那把青锋剑那般冷硬锋利,虽无坚不摧却让人远远看着都胆寒,可是不过是短短相处几次,忽略他的冷言冷语,她竟然觉得。。。。。。其实他也挺可怜的。
  想到这干干净净的内院,想到他送自己的雪狐裘衣,送自己的暖玉,还有,现在听到的,竟然为自己请封,才发现他的冰冷可能不过都只是一张外壳了。再想到他那时对自己的“直接”,她明明感觉到他的欲…望,可是自己只是一时不能适应,他便克制了自己抽回了身。。。。。。
  其实他是一个还不错的人吧。用冷漠包裹着,内心对人其实很周到。
  她觉得,虽然她被养在兰府,失去了自由,但和他相比,她的遭遇好像简直都不足一提了。他虽然那么多亲人,但却都是掺着刀子相处的亲人,他不变成这样,怕是早就不知骨头都被埋在何处了。
  她觉得她应该待他更好些的。
  毕竟现在他是她的夫君,她和他是一家人了。
  ***
  许嬷嬷看见兰妱眉眼温柔心情也很好。
  自家大人好不容易娶了个女人回来,结果却又将她忘在了后院,恢复了不近女色的生活,许嬷嬷这一个多月以来都表示十分担忧,现在看到大人还是把兰夫人放在心上的,她这忧虑总算缓了缓。
  她以前是盼着大人娶妻,现在大人为兰妱请封了,以后可能再难娶正妻她也知道。
  但大长公主府那边的意思,外面的纷杂流言她都是知道的。
  与其娶那周三姑娘,还不若先册封了兰夫人。
  这一个多月以来和兰妱相处,她还是很喜欢兰妱性情的。
  她看着兰妱慈声劝道:“兰夫人,大人自小就是个外冷内热的,只会做不会说。但他对夫人的心,夫人也看到了,老奴看着大人长大,从来也没见他对别的女子动过一丝一毫的心,夫人,您可千万别辜负大人。”
  没对别的女子动过一丝一毫的心,那他为了亡妻多年不娶是怎么回事?
  兰妱心里划过诧异,但这些陈年旧事,她自然绝口不会去提去问。
  许嬷嬷还在继续道,“至于这段时间大人没来看望夫人,夫人也别误会。其实每年到年底,大人公事都特别繁忙,每日里几乎都睡不足够两个时辰。以前大人身边没人也就罢了,现在有了夫人,夫人也当时常去外院书房看看,劝劝大人,公事重要,但也总要顾惜些身体。”
  又道,“夫人不是会做不少药膳吗?有空也可以做些药膳去给大人补补身体,”
  她的目光落到一旁长榻上一对就快完成的黑色皮毛靴子,笑道,“我听说这段日子夫人帮大人缝制了了不少的衣裳,还特地缝了这对保暖的靴子,夫人既然这般惦记着大人,做好了,为何不直接送去给大人?现在雪天天寒,大人正是需要这些的时候。”
  兰妱低头,状似有些害羞,细细的“嗯”了声,道:“多谢嬷嬷,待我做好了,就去寻大人。”
  这都快过年了,就去看看他吧。不管怎么样,就是为了请封一事,她也该亲自去谢谢他的。
  他的伤现在应该也痊愈了吧。
  她知道,他可能没那么喜欢自己,但过日子,也不一定需要那么多的喜欢。内院的事也好,外面的事也罢,她都会尽心尽力的帮他,相处久了,自然就有感情了。
  她所求的就是这样,一个安稳的,能安下心的生活而已。而显然,他待她,给她的,已经比她所期待的,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过她又想起另一件事,遂对许嬷嬷道:“嬷嬷,我以前的丫鬟冬枝在庄子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既然大人已经帮我请封,年底和开年可能事情都会比较多,那丫头我也使惯了,不若就将她叫回来了吧。”
  许嬷嬷笑道:“只要夫人觉得好用,自然可以叫回来,老奴一会儿就让人去庄子上接她。”
  翌日,兰妱便去了外院书房。
  她知道最近郑愈每日办公很晚才会回来,但回来的再晚也好,他却都会回来后才在外院用晚膳,所以她便特地命人备了晚膳,顶着大雪去了外院等他。


第22章 
  兰妱去到外院的时候郑愈还未回来; 外院的管事成管事对兰妱很客气,请了她去外书房的隔壁; 郑愈的房间歇息,还特地给她燃了外院很少用的银霜炭。
  可郑愈的房间大概是因为太过空旷,就跟他那挂在那墙壁上的长剑一般,冰凉冰凉的,守不住一丝热气儿; 饶是兰妱守在火炉旁; 也等到身上的热乎气都没了; 又因为时间太长; 守在火炉旁太无聊,她还是坐回了长榻上看书; 不一会儿就冻得手脚冰凉。但她看书之时向来专注; 倒也不知所觉。
  她差不多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等回郑愈。
  ***
  郑愈回到府中之时已是戌时末; 他一回来; 成管事便禀告了他兰夫人酉时便过来了,一直在房间里等他。
  郑愈的脚步顿了顿; 就听到管事又道; “另外,大长公主府那边还传了口信过来; 道是兰夫人得封诰命,她理当赏赐,请您明日务必带兰夫人一起去大长公主府用午膳。”
  郑愈眉峰微不可见的蹙了蹙,便疾步入了屋子往里间去了。
  今日已是腊月二十五; 过几日就是除夕。
  这些年,他从来不曾在泰远侯府度过任何除夕新年,以前他还未曾离开京城去北疆,尚住在大长公主府的庄子上之时,大长公主每年都会在年底时,或是接他去长公主府,或到庄子上陪他一起用那么一次膳,虽然他心底其实并不怎么愿意,确却地说,是厌烦。
  但到底还是作为一个形式保存了下来。
  兰妱被封诰命,不再是妾侍,身份上来了,相应的应酬也就是必然的了。很快就是新年,怕是其他府上的宴请也不会少。
  ***
  他进入房间之时兰妱原本正坐在长榻上看书,他一进来,就好像一股子寒气也被连带着卷了进来,案上的烛火跳了跳,兰妱只感觉到一股寒气逼到脖子里,抬头就发现是他回来了,忙放下了书起身去迎他。
  只是她坐得久,脚都已经有些麻木了,一起身走路竟然就差点摔倒。
  这么明显的投怀送抱。
  郑愈皱了皱眉,但还是伸手扶了扶她,手无意中握住了她的小手,才发现入手冰凉,跟外面的冰凌子似的。
  这是连苦肉计一起都使了?
  他扶了她站好,看了一眼一旁案上用炭火煨着的晚膳和汤罐,道:“你用过膳了吗?”
  兰妱低眉顺眼道:“妾身等大人一起用膳。”
  难怪手冻得冰凌子一样。
  他淡道:“我回来的晚,以后就算要寻我,也不必等我一起用膳。”
  兰妱应下,心道,是,下次要找你,我定是要用过膳或者打听到你已回府再过来。她再没想到他屋子能冷成这样,跟她的西院简直不像是一个世界。
  她看了看房间四壁,道:“大人,您平日都是住这里吗?这房间好像一点也不保暖,要不要让人看看,修个火墙或者热炕?”
  郑愈看了她一眼,见她往日嫣红的唇…瓣都是冻得青白的,看起来煞是可怜,虽然她装模作样的让他有点不得劲,可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一些心软,语气软和了些,道,“不必,我已经习惯了。先坐下一起用膳吧。”
  兰妱应下,也没唤秋双摆膳,而是自己上前亲自揭开了原本盖着的碟碗,布了碗筷,然后舀了一碗参汤,用勺羹调了调,再用手摸着碗试了试温度才端给他。
  他却道:“喝了吧。”
  兰妱诧异抬头看他,表情裂出了一条裂缝,随即忙低头道,“大人,这是妾身特意为大人准备的,大人先用吧。”
  郑愈也懒得跟她多说,直接取了桌上另一只碗,又盛了一碗汤出来,放置一旁,这才伸手接过兰妱手上的汤碗,直接一饮而尽。然后看着那一碗刚刚他盛出来的汤对兰妱道:“先喝了这碗汤,你身上半点人气都没有。”
  兰妱:?
  郑愈看兰妱那满脸问号的样子,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不爽快,就带了些嘲讽冷冷道,“你冻成这样,先喝完汤续点热气,否则冻死了,外面的戏也都白唱了。”
  这语气倒是跟当初莲池亭他说“你又与我何干”时如出一辙。
  兰妱:。。。。。。
  她默默地端起了汤碗一声也没吭地喝了下去。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沉默地用完膳,秋双收拾了碗筷下去,兰妱才抬头看着他欲说些什么,郑愈便站起了身,道:“先回内院,有什么事,回内院再说吧。”
  “大人?”
  兰妱看他,因为他嘲讽的语气和态度而莫名地就有些不自在。虽然她已经知道他好像就是嘴毒了点,人其实还是真的不错。但他语气中潜在的含义还是让她有些尴尬。
  好像她过来这里就是想邀请他去自己的院子里歇息似的,虽然,她也知道自己这么晚在外院等他。。。。。。
  她站起了身,暗暗吸了口气,道,“大人,妾身是听说了大人为妾身请封一事,心中感激,所以特地过来跟大人道谢,并无意打扰大人公务。”
  郑愈眼睛眯了眯。
  真是个装模作样的东西。
  他盯着她片刻,道:“怎么,你只是来道谢,并不想我去你的院子吗?”
  “不,当然不是,”兰妱脸热了热,忙低声道,“只是妾身怕打扰了大人公务,惹了大人心烦。这些日子大人一直未回内院,妾身心里已经很是不安,但也知道到了年底,大人公务很是繁忙,妾身不应该随意打扰。”
  “不安,你不安什么?”郑愈轻哼了一声,道。
  据他所知,这一个月以来她过得可是自在得很。
  “大人,”兰妱咬了咬牙,终于厚着脸皮豁出去了,道,“大人一直未回内院,妾身心中担心,担心是不是妾身之前言行不当惹怒了大人,或是大人本就不喜妾身。但妾身得知请封一事,心里还是很感激大人,不管大人之意为何,大人为妾身做的,妾身一定会做好本分,尽心报答大人。”
  喜不喜欢的,倒是其次。她的意思是,他给了她容身之处和原本并不期望的名分,她会听其意,尽力报答他。
  但这却不是郑愈想要的。他现在就是厌恶这一点。
  可是他定定看着兰妱,看她微抬了小脸,看着自己无比认真的表情,想到她冻得如同寒冰一般的小手,张了张口,到底没说出句更苛刻的话来,只转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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