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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权臣之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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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却不是郑愈想要的。他现在就是厌恶这一点。
  可是他定定看着兰妱,看她微抬了小脸,看着自己无比认真的表情,想到她冻得如同寒冰一般的小手,张了张口,到底没说出句更苛刻的话来,只转过了身,道了一句“走吧”。
  ***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内院,兰妱很恭谨的走在了后面,出了房门他却站定在了前面,兰妱不明所以地抬头,就见他转过身来,然后直接就拖住了她的手,将她的小手整个都握在了他的手心。
  兰妱愕住,一时心跳就漏了两拍,她有些僵硬的,不明所以地看他,可他却是看也没看她一眼,已经转过身拖了她就往前走了,只是不知是不是为了照顾兰妱,行的步子并不算大。兰妱就这样被他拖着,因着那一刹那的茫然就被拖着往前走了,等她觉得不自在,手微微动了动,却发现他攥得很紧,她根本就动不了。而他的手心火热火热的,被握着,那热气还会顺着手心蔓延,一直蔓进身体里,好像整个人都暖和过来些。
  他已经一个月不理睬她,一见面就冷言冷语,现在肯这样对她,她自然不能拒绝。
  否则他就更是座冰山了,两人还要怎么相处?
  兰妱不傻,她已经察觉到了,他不喜欢她对他的亲近有丝毫抗拒或表现出不情愿的样子。
  他是很直接,但她若拒绝,他可以比她以为的都要冷和绝。
  就好像她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他便一个多月连个人影都没再出现。
  外面还在飘着小雪,即使回廊里飘不到多少雪,大晚上的冷风灌着兰妱还是冻得缩了缩。
  郑愈察觉到,看她一眼,将她拉得更靠近了自己些,遮到了身旁一侧,道:“下次有什么事情寻我,让人跟成管事说一声,不必特意过来等我。若是我有空,自然会过去内院寻你。”
  兰妱细细地应了声“是”,就听到他又道,“怎么不穿那件雪狐裘衣?”
  听说,自从那次从大长公主府回来之后,她就收起了那件裘衣,再也没动过。是不是她嘴上说不在意,心里还是在意的?
  兰妱不知他问的重点是什么,老老实实答道:“这就在府上,几步路,又不出去,穿那个也太夸张了些吧?”
  不过她说着说着声音却小了下去,自己现在可不就是在灌着冷风吗?是该披件披风的。
  她这样小声下去,又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倒是让他生出了些误会。
  他默了一下,道:“我从来也没有送过衣服给别人,也不会在意别人穿什么衣服。”
  ***
  兰妱没太明白,抬头有些茫然的看向他,他在说什么?
  郑愈迎上她的目光,雪夜中,她的眼睛又大又亮,清澈无比,一朵雪花飘落到她的睫毛上,半遮未遮,似融未融,美得让人心颤。那一刹那间他好像被魅惑,伸手就想去帮她拂开那片雪花,可是就在他快触到之时,她却有些受惊的垂下了眼睛,那片雪花便落到了她的脸颊上,很快融进了她的肌肤里,只留下了一点湿湿的痕迹。
  他的指腹便触到了那点痕迹上,擦了擦才收了回来。
  但指腹的余温犹在,温软酥滑,好像另一只手中,她的小手一样,清凉却柔软到了人的心里,握住了就不舍得放开。
  她现在本来就是他的女人。
  他想到。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纠结,那些她不在乎他,只当他是活命的浮板的芥蒂,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她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在她的那种处境下,还能要她怎么样?他竟然无聊到和她一个小姑娘计较那些。
  她遇见的那个人刚好是他,现在是他的女人,以后将会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只要再不生出其他心思,安心在自己的后院,那就可以了。
  他道:“那日周三姑娘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那些的确是她的癔症。”
  兰妱终于明白他的意思,其实她向来敏锐,只不过今晚实在是冻得时间久了,再加上此时这样在他身边,手被他攥着,有些不自在,这才反应慢了半拍而已。
  她见他这般认真的解释,有点不敢置信,又有些觉得好笑,但好笑之后却又有些感动。
  那是他以前的事情,他没有必要跟她解释的,其实,就算是真的,那又怎么样呢?甚至就是现在,他在外面有什么,也没必要跟自己解释的。
  她细声道:“嗯,妾身知道,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郑愈道:“那是什么样的人?”
  兰妱:。。。。。。我就那么一说。。。。。。
  她抬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用极低的声音道:“当断则断,大人岂会是那等藕断丝连,纠缠不休之人?哪怕是个天仙,怕是也不成。”
  什么断不断的,从来也没有过任何关系,断什么断。
  郑愈看着她,轻哼了声,但却没再说什么,紧了紧握着的小手,略加快了步子,两人就这般一路沉默着回了内院。
  ***
  回到内院,兰妱让人备了水,请郑愈沐浴。
  郑愈沐浴完回来时便看到兰妱已然已经梳洗了换了装正在灯下看书,只不过他看到,这回她看的不再是经书,而是他之前让人送过来的一本农桑杂记,是工部屯田司让人整理的大周各地农事种植收成还有灾荒记录的书。
  她看得专心,倒也不嫌枯燥。
  好像她在等他之时,总是在看书。
  他不知道,这是因为兰妱有些紧张和不自在,看书是打发时间,缓解紧张最好的法子了,要不然她还能干点啥?绣花吗?
  他道:“看这个,会闷吗?”
  兰妱放下书,笑着摇头道:“不会,说实话,比经书有趣多了,而且还有些亲切感。其实我也算是出身农家,虽不曾务农事,但也曾满山遍野地跑过,四处寻摸着些零嘴来吃,对这上面很多东西倒是熟悉得很。”
  郑愈看她现在这样稳重周到,八面不透风的样子,倒是很难以想象她也有过那样的时候。
  他道:“那时你还小,难得你还记得。”
  “嗯,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当然记得。”兰妱笑道,“大概本质上我就是个野丫头,不是什么大小姐的命。”
  野丫头。
  郑愈想到那日在莲池亭她拔了簪子毫不犹豫的刺向朱成祥,事后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是颤抖着手慢慢地擦了血迹,簪回簪子,再镇定地去寻了自己跟自己说上那么一番话。可不就是个野丫头?对着自己那乖乖巧巧柔顺的模样不过都是装出来的。
  这回他倒没有生气,轻哼了声看了她一眼,再把目光移到桌上的书上,顺手翻了翻那,却发现里面夹了很多便签笔记。
  他抽出来看,便看到了极漂亮的簪花小楷。
  她的字跟她的人一样,都纤巧干净,一笔一划极利落,纤巧中透着韧劲,撑得起任何文章,却自有一股意境,让人赏心悦目。
  兰妱见他抽出自己的笔记,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大人,这是我以前养成的习惯,看书的时候,就会忍不住记上几笔。”
  郑愈“嗯”了一声,随口道:“跟我说说,都记了些什么?”
  兰妱正愁对着他没话说,便解释道:“是我觉得可以添加和修改的地方,还有一些自己的想法。”
  “说说看。”
  兰妱抿了抿唇,道:“大人,我看这本农事杂记,细细的记录了我大周每个地方的作物,气候,种植习惯,历年的旱灾水灾,林林总总,什么都有点,是一本好书,也看出编撰之人的用心,阅之对了解那些地方的农耕都有些用处,但妾身却又觉得,只限于作一个泛泛的了解,针对性却不强。”
  “既然屯田司能有这么多的资料,妾身觉得倒是可以整理出一套书籍出来,例如大周作物录,专门记载我们大周各地的气候水土情况,种植的作物,种植习惯,产量等等,做些专门的对比,这样地方官员便可以引作借鉴,看看各地作物是否适宜种植其他地方的,移植成功和失败的记录也都记下来,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不,不仅仅是大周作物录,直接唤作作物录即可,若是将来能有他国的作物记录最好了。”
  “然后还可以有农灾录,记录各地历年来的灾情,起因,救灾情况,为了不同目的,可以分明别类整理,如此,将来也好对灾情有所预警,或者应灾时,有旧例可循。”
  她有条不紊地徐徐说着,郑愈未打断她,一直等她说完,才点头道:“你想法倒是不少。不过倒是的确值得花时间去整理这些资料。只是,你是怎么想到的?”
  兰妱笑道:“我以前要学的东西很多,很枯燥,内容实在太多,就养成了这个毛病,习惯性的什么都想分门别类,这样便有趣多了,也容易记得住。”
  这理由。。。。。。郑愈不由得又想起她那晚曾经说过,“照顾人的事情,妾身大部分都学过”,心里便有些复杂。
  兰妱看他不出声,便觉得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多了,他在外忙碌了一天,本来是应该休息了,便柔声道,“大人,您累了吧?妾身,只是随口说说,大人您别介意,妾身服侍你歇息吧。”
  郑愈道:“无事,我曾经跟你说过,你想什么,就跟我直接说即可。你刚刚说的很有道理,回头你帮我把你的想法整理一下,我拿给工部屯田司,让他们议一议,看是否可行。”
  兰妱吓一跳,道:“这,大人,那些不过是我一时的想法。”
  郑愈神色温和,难得的冲她笑了笑,道:“不碍事,不过是让他们议议,可为则细之,不可为则弃之,他们也的确该做多点革成创新之事,否则年年灾荒,年年束手无策。”
  说到最后轻哼了声,但灯光下,兰妱竟然从他的神色中看到温柔。
  其实他长得挺好看的。
  两人目光相对,此时兰妱看着郑愈的眼神有别于以往,带了那么一点从来没有过的失神和迷醉,只那么一点,也只有那么一刹那,不是惯常假装出来的温顺,但郑愈是什么人,他立即捕捉到了她的这个眼神。
  他的心就是一跳。
  那些书,那些建议,还有屯田司,便尽数抛却了去。
  他根本就不需要有任何的犹豫,就伸手将她直接拉入了怀中。
  然后低下头去,这一次,没有避开她的唇,而是直接低头去含她的唇。
  兰妱先是一惊,她没想到他会这样突然,但过了这样漫长等待,猜疑不安的一个月,她心里早就做了无数的准备,知道他不喜欢她的抗拒和哪怕一丁点的不情愿。所以,虽然他的气息压过来,她还是很紧张,但反应过来后还是立即柔顺的顺从了他,因为仍是惊惧和不知所措,便在他怀中小心翼翼地伸手攀住了他的后背,好像这样便能缓解些恐慌和无助的感觉。
  他的唇压过来,火热干燥。
  兰妱只觉得像是被什么灼到,心跳如擂,紧张到发颤,也有点呼吸不过来,但再害怕,也还是轻启了有些颤抖的唇,有些笨拙的回应他。只不过她回不回应已无分别,娇软甜馨,他触及,尝到,她便像是被卷入一场狂风暴雨之中。
  他想要她已经很久。


第23章 
  他很清楚的知道; 他想要她已经很久。
  第一次在莲池亭的时候尚未察觉,但那晚他受伤; 她温柔的帮他清洗伤口,认真的帮他按着冰凉的腿脚时他便察觉这种异样,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日一日加重。
  他起初不知这是因何而起,因为她长得美吗?不,当然不是; 美人很多; 欲投怀送抱的美人也不少; 他的心从来都未起过波澜; 更别说失控的身体。
  他怀疑过,但最终却觉得; 只是一个女人; 而且已经是他的女人; 又有何关系?
  难道他要终身都无情无欲; 无滋无味的活着吗?
  因为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也愈发的动人心魄。
  他一点一点的品尝着她; 或轻或重; 操纵着自己的渴…望,在控制和失控的边际游走; 像是在饮着最美味却也最烈的酒,享受着这种仿佛随时就要爆发的快…感。
  而于她,他的侵袭力太强,很快她也不需要去想; 不需要去回应,因为根本就什么也想不了,回应不了,就犹如被烈焰裹着的一片树叶,被炙烤着,必须要靠紧紧抓住他才能勉强支撑着自己不被燃烧殆尽,可仍是止不住的又惊又恐,最终还是受不住呜咽出声。
  他抬起头看她,她的眼睛紧闭着,咬着唇,鲜红欲滴,脸上的泪水已经滑到耳边,打湿了鬓角的碎发。
  她的手还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痛苦却又依赖着。
  他顿住,抱了她到床上,放下她后抽身离开,再用被子裹了她,也不知看了她多久,伸手摩挲着她脸上的泪水,低哑着声音语气不明道:“很辛苦吗?还是,你并不想这样?”
  兰妱睁开了眼睛,人已慢慢从刚刚的烈焰中恢复了些,虽然心跳还是急促的,却已不像是刚刚那般要爆出来那么辛苦。她呆呆地看着他,他的脸棱角分明,轮廓如同刀刻一般,额上有细密的汗珠,眼睛很黑,盯着她就像是要把人的神魂都看穿一样,此时眼底好像还有一抹红色,带着些血气的凌厉,审视着她。
  她的心神慢慢回复,但她不喜欢这个目光,她怕自己稍一不妥,就会被他弃如敝履,永不会再理会。她从被中抽出手来,握住了他的胳膊,低声带着些颤音道:“不,大人,我想的。只是我从来没有过,虽然嬷嬷都有,教过闺房之事,但是我不知道心会跳成这样,好像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得,我只是害怕,不是害怕大人,是那时像是要窒息,我只是,大概,从来没有试过,并不知道会这样。但是我可以的。大人。。。。。。我是想和大人在一起的。”
  这都是什么傻话,从来没有试过,这是可以试的吗?
  不过,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的感觉,像是要窒息,她对自己,是不是也如同自己对她一样,有难以抗拒的身体反应?他当然知道,一个女人厌恶一个男人,不愿亲近之时的反应可不是这种反应。
  他紧绷的情绪稍微松了松,因为她的话和泪水,刚刚那像烈火般燃烧着的欲…望终于也慢慢平息了许多,心中升出了些愉悦。他躺回了床上,然后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搂了她,感觉到她的僵硬,扯了扯嘴角,看着顶上的帐幔,道:“嗯,好了。你跟我说说话吧,你不是很喜欢说话吗?”
  兰妱:啊?
  其实她也不是很喜欢说话,只是对着他的时候,说话可以打发两人之间沉默的尴尬而已。
  她略动了动,他就松了松,似乎在让她调整一个舒适的位置,然后问道:“阿妱,你想要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唤她,未出口时觉得很怪,很难出口,但唤出了口,却又好像再自然不过。
  兰妱微微转头去看他,就看到了他的下巴,隐隐看到青须,刚刚他吻她之时,便是这个,也扎得她生疼。
  他不知她所想,伸手摸上她的脸颊,道,“就像我们第一次在莲池亭那样,跟我说你想要的。你告诉我,你嫁给我,除了想要活下去,还想要什么?”
  他的语气温和,带了一些抚慰,甚至诱哄,并无丝毫责难,诘问的意思。
  兰妱终于慢慢镇定了下来,脑子也能正常思考了。
  她的手无意识的挠了挠他的胳膊,烫烫的,会让人心跳加速。她轻声问道:“大人,真的可以说实话吗?”
  温香软玉,刚刚的狂焰虽然熄灭了下来,但听她这样在怀中撒娇般的细语,却又升出了另一股柔软情绪,他轻笑了一下,道:“难道我想听你说假话?”
  兰妱咬了咬唇,道:“那时,在莲池亭那里,妾身求大人之时,只是想要大人能给妾身一席容身之地,因为妾身不想被人随意糟践,而是可以像一个最普通的人一样,求一个安心安稳之所。”
  说到这里她顿住了,那是原先,后来她得到了,便想要更多。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贪心之人,原来其实也是啊。
  郑愈听她顿住,转过头看她,温声道:“不被人随意糟践,求一个安心安稳之所?那么,我刚刚那样对你,是你口中所说的糟践吗?你现在,有没有求得安心之所?”
  兰妱的脸又热起来,她冷静之时,其实是一个可以很敏…感之人,她突然觉得,这个人虽然看似冷硬强势无比,但其实,他是不是只是在求得她的肯定?他不喜欢她本能的抗拒。
  就像是裹了一层很硬很硬的壳,只要碰到丝毫防备,就会毫不犹豫的舍弃。
  她低声道:“大人,怎么能如此说。大人是妾身的夫君,自然不同于其他人。嫁给大人,是妾身自己求来的,怎么能一样?大人问妾身有没有安心,妾身。。。。。。也不知道。若是只是在莲池亭时所求的安心安稳,大人给妾身的,现在已经远远不止当初妾身所求的了。”
  还真是容易满足。
  虽然知道她向来会装模作样,在自己面前也总是极尽柔顺,她说这些话不过是哄他的,但他心里的暴躁还是给安抚了。
  他摩挲着她的脸颊,道:“嗯,那现在呢?你刚刚说,那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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